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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偶米粉     秦时小说家txt下载     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两百章 尊贵血脉(第二更)

    “多谢武真侯!”

    公孙丽连忙伸出手将那件颈链接住,收拢手中,触手温润,比起咸阳宫内的美玉更甚,而且细细感知,给予自己一股很舒服的感觉。

    虽入咸阳宫多年,体内的玄功一直没有停止修炼,就是肉身本源有损,三元不稳,难以寸进,然……此物在手,竟能够隐约感知体内玄功运转的欢悦。

    果然是宝物!

    百家传闻玄清子修为超凡脱俗,早已经位列诸夏绝巅,那般境界真不知道是什么层次,自己是没有机会了。

    “相对于公子,这件东西不算什么。”

    周清摆摆手,以纪数之力杂糅本源,熔炼那般事物,虽没有难度,可诸夏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怕是唯有自己了。

    除非有武者能够入合道层次,触摸天道本源,隐约幻化诸般。

    一颗金色的晶石,一件颈链,玄功运转天地间,片刻便可恢复如初了。

    “好舒服的感觉。”

    “真的和武真侯说的一样,母亲,我现在运转东君所传的玄功,都觉得很轻松了,东君曾言,以我的资质,想要将这门玄功修炼圆满顺畅,起码需要近两年的时间。”

    “这么说……,只需要一年就行了?”

    “太好了。”

    小丫头此刻也被体内的那颗金色晶石吸引了,早已筑基,而今炼气通脉,能够感知到丹田中的那个东西。

    玄功运转,内力通畅,果然……每一次历经丹田,便会运转的速度加快许多,连带着内力都粗壮许多。

    跟能够好好的行进百脉,这般下去,修炼的速度绝对要加快的。

    而这门玄功修炼功成,东君所言,便可以修炼真正的阴阳术了。

    念及此,更是喜不自胜。

    “即如此,还不礼谢武真侯。”

    秦王政也是欢喜。

    似乎……今日丽儿并非先前那般见恶武真侯了,这倒是一件好事,又看着小丫头欢喜的样子,不住摇头。

    “是,父王。”

    “阳滋谢过武真侯。”

    看着母亲正拿着颈链待在高儿弟弟的身上,小丫头又是近前一礼,这个礼数却是秦廷正传礼仪,甚为规矩。

    “说来,阴阳家内也自有手段,哈哈,希望东君接下来不要找我寻事呐。”

    抬手间,又是一股柔和的力量席卷,将小丫头扶起来。

    阴阳家的修行手段,也是不少,作为百家中唯一一支从上古传下来的传承,那般手段只会多,不会少。

    “东君很好的。”

    “东君师尊闲暇之时,也曾说武真侯修为堪为百家首位,阴阳家内,也唯有东皇太一能够相比了。”

    听得武真侯论及东君师尊,小丫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为之眯起,待在东君身边修行,感觉很是舒服。

    虽说武真侯送了自己这个辅助修行之物,但东君师尊绝对不会有其它之意的。

    “嗯,东君焱妃的确不错。”

    “阴阳家的修炼之法虽好,可先前玄清留在咸阳宫的《太极十三式》修行之法,公主闲暇之时也可修炼一二。”

    “五百年前,阴阳家也是道家的一份子,本源相通的,彼此印证,或有所得。”

    对于东君焱妃,周清所了解的自然比小丫头更多。

    若是按照正统阴阳家的修行,小阳滋将来顶多化神层次,若要更进一步,则有劫数,除非以正统之法化之。

    《太极十三式》是早年间自己堪入悟虚之后所悟的,算是结合岁月长河中的理念,道家的东西,本就是相同的。

    若然将《太极十三式》修炼有成,诸般道理会很轻松,说不得对于阴阳家的所传自有修正,也能够平稳许多。

    “东君师尊也那般说。”

    “东君师尊说,武真侯留在王族的《太极十三式》就是放在百家中,都是一等一的传承,让我有暇的时候,定要修炼。”

    小阳滋很是的颔首,对武真侯之言表示认同。

    说起来,武真侯的修为应该远超东君师尊的,他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现在自己炼气通脉未成,倒是不着急。

    “不错,阴阳家所传虽妙,但你不可能真正成为阴阳家核心弟子的,对于阴阳家的规矩,寡人还是知晓一二的。”

    “相对于阴阳家的传承,自家之宝更为重要。”

    “日后不得懈怠,要好好修行《太极十三式》。”

    秦王政在旁侧一语。

    对于小阳滋喜欢修行之事,没有什么反对,反正接下来,宫内的公子、公主都要接受中央学宫博士们的教导。

    那才是主要。

    “是,父王。”

    小阳滋又是嘻嘻一笑。

    “大王,高儿肉身孱弱,身体不若阳滋他们康健。”

    “妾身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大王与武真侯是否答应?”

    将玄清子熔炼的那件颈链待在高儿的身上,公孙丽款款而出,近前先是对着秦王政一礼,而后对着玄清子一礼。

    眉目略有一丝肃然,更有三分请求。

    “丽儿何事?”

    秦王政诧异,纵然有事,随意说出来就行了,今日这里并无外人,况且数年来,丽儿所求,自己什么没有应下过。

    “夫人且说。”

    周清亦是诧异,不知道公孙丽想要说什么。

    “对于高儿,妾身所求并不多,只要身体康健,好生安稳便可。”

    “观高儿这般蹦跳都有恙,实在是令妾身不为放心,故而……妾身想要请求,在高儿五六岁之后,由武真侯亲自教导武道之事,好歹强健身体,不为病患。”

    “妾身也知武真侯身份尊贵,此事颇难,可……高儿这般,实在是令妾身不放心,若是交予他人,妾身更为不放心。”

    公孙丽近前又是深深一礼。

    话音低缓,沙哑音韵,令的秦王政为之近前搀扶。

    周清只得又是回礼。

    让自己教导公子高武道之事?

    这个事……?

    倒不是不可以,但咸阳宫内宗全都足以胜任,以宗全现在的修为境界,教导一个孩童足以,自己教导的话,似乎……意义不一样了。

    数年前自己还为护国法师,为武真君,位分不显。

    如今为关内侯,又教导公子高武道之事,自己不绝,但对于秦廷上下来说,似乎……,嗯,忽而,周清心中微动,倒是想到了什么。

    抬起头,看了公孙丽一眼。

    难道对方所求的深意在那里?

    “武真侯教导高儿武道之事?”

    “这……,武真侯接下来要坐镇四郡,总管督辖四郡要务的,怕是难以停留在咸阳,不若宗全子大师如何?”

    秦王政双手搀扶着公孙丽,闻丽儿之言,微微一愣,而后略有思忖,便是一语落下。

    以武真侯现在关内侯的身份,已经不适合教导王族子嗣了,况且咸阳宫左右护法均在,他们的实力也相当不弱。

    故而,由宗全子大师教导,也是一样的。

    “大王,妾身知道以武真侯现在的位份,教导高儿,有些屈才了。”

    “可……武真侯修为超凡,所教定当更为妥当,妾身所求不多,只消武真侯能够将高儿的身体调理如正常人那般便可。”

    “不会耽搁武真侯太多时间的。”

    公孙丽仍旧眉目低垂,脆音缓缓,希冀之意流转,虽那般,仍旧坚持先前之意。

    “这……,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神色有些浅浅的纠结。

    以王弟现在的身份地位,教导高儿武道,倒也没有什么。

    但……就是有些麻烦了,而且王弟如今的身份,也注定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不小的关注,若是……,当然,秦王政可以不予理会。

    看着丽儿这般的请求,又看着不远处软榻上沉睡的高儿,话锋一转,将话题留给王弟。

    “教导王族公子武道修行,却是没有什么。”

    “既然丽夫人这般相求,玄清当如此。”

    “不然,传扬出去,说道玄清早年间亲自教导扶苏公子,而今厚此薄彼就不妥了,玄清虽不在意,然大秦公子,都是一样的尊贵。”

    “丽夫人,玄清应下。”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微微一笑,拱手一礼,并没有拒绝,说道一二,辩出其中道理,直接应下了。

    无论丽夫人是否有所谋,单单是大秦公子就够了。

    血脉而论,实则,无需想太多,纵有所谋,将来也和自己没有太大干系。

第一千两百零一章 一试天问(第一更)

    “果然如此?”

    “多谢武真侯!”

    随即,公孙丽秀首轻抬,面上带着一丝喜意,武真侯……就这般直接应下了?

    实在是出乎自己的预料,本以为武真侯不想要应下的。

    而大王先前也在征求武真侯的意思。

    本不报希望,却是有所得。

    如何不惊喜。

    心间深处,虽对于玄清子仍有怨恨,可……一看着身侧的阳滋与软榻上的高儿,那般心思不住就淡了下来。

    他们两个是自己的依靠。

    有武真侯此应,高儿将来底气也算充实一二。

    虽然自己所求是高儿一生平淡,可待在咸阳宫这般久,也明白自古王族多厮杀,自己得大王宠爱多矣。

    高儿将来的身份也会被人高看一眼,保不准高儿就会生出那般心思。

    然……自古以来,单单有大王的看中还不行,还得有其余助力。

    自己无能为力,本以为韩申师兄可以入咸阳宫的,谁曾想发生那般之事,自己所为实在是有限也。

    只期望将来高儿能够争点气。

    “既然武真侯应下,那么……待过几年,武真侯四郡要务处理完毕,归于咸阳,再行教导。”

    如此,秦王政倒也没有多言。

    王弟所言有些道理,都是一样的大秦公子,先前教导了扶苏,而今若是不予教导高儿,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父王,到时候可以连胡亥弟弟一同教导吗?”

    “我昨天看他一个人在殿中玩,别人都不和他玩,他连母亲都没有了,好可怜的,而且生长的好瘦弱的。”

    “父王,可以吗?”

    待在母亲一侧的小阳滋闻此,也是高兴,高儿弟弟有武真侯教导,将来定当身体康健的,定当和扶苏兄长、天明兄长一样的康健。

    倒是胡亥弟弟有些可怜。

    他出生之后,就没有母亲了,整日里也就一个人在后宫住着,有其它的宫人伺候,生长的很是瘦弱。

    连高儿弟弟都不如呢。

    反正武真侯接下来要教导高儿弟弟,到时候连胡亥弟弟一同教导了,岂不更好,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灵光,看向父王与武真侯。

    “胡亥?”

    听到这个名字,秦王政眉目一挑。

    对于胡亥,自己是不喜的。

    尤其是他母亲的缘故,祸乱宫闱,着实该死。

    怎么……如今阳滋倒是提起胡亥了?

    “大王,胡亥公子一直有妾身派去的乳母照料,一切都是按照公子例份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院医诊断身体的。”

    “当是无碍。”

    听得小阳滋一语,公孙丽而后言道。

    后宫之内虽没有王后,但自己现在执掌后宫诸般事,后宫内的那些公子、公主也在列,有的有母亲照料,有的则是没有。

    一应诸般,自己并没有苛刻。

    一直以来,和后宫内其余公子、公主相处的也都可以,就是有些不爱说话罢了。

    “嗯。”

    “阳滋,胡亥的事情将来再说。”

    秦王政并不怀疑,后宫的事情自从丽儿掌管之后,就一直很少让自己操心,每隔数日,都有公主、公子觐见的。

    自己也曾见过胡亥,并没有大碍。

    偏生阳滋那般言语?

    倒不像是阳滋所语。

    “大王,果然胡亥公子有恙,却是妾身的失职了。”

    “待会,妾身便派遣院医前往。”

    公孙丽也是好奇看了女儿一眼,好端端的,怎么会说出什么可怜之词,莫不是读了儒家的东西读多了?

    但无论如何,阳滋既然这般说,大王也在这里,一些事情,也该落下的。

    “丽儿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如今高儿的事情了解,寡人同武真侯先行离开了。”

    秦王政点点头,胡亥的事情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说着,看着软榻上仍旧没有醒转的高儿,又扫了丽儿和阳滋一眼,这里的事情也该了结了,说起来……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

    “是,大王。”

    公孙丽福身一礼。

    小阳滋也是嘻嘻一笑一礼。

    ******

    “自从华阳祖太后薨逝之后,后宫之内的事情终于平稳许多了。”

    “胡亥的母亲身份,寡人先前也有查知,同韩国的一些势力有些联系,可惜……当时秦赵交战的之期,未有将那些人一举歼灭。”

    “不知道那些人如今在何方?”

    出昭德宫,卫尉李仲早已经率领宫卫守候着,秦王政在前行走,并未乘坐肩與,观来往的后宫之人,看向王弟。

    后宫的事情,自先祖惠文王以来,便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先是有楚国外戚在内,一直做大,尤其是宣太后和华阳祖太后二人,把持后宫近百年,虽如此,好在,秦国近百年的策略,一直是三晋之国。

    纵然与楚国有些纠缠,大秦也是一直占据上风,尤其是鬼谷张仪、应候范雎在的时候,奠定了不少根基。

    如今,随着大秦独强独霸,许多麻烦和侵扰之事也就来了,后宫之内的人员越发的复杂了,灭韩的时候,有不少韩人入后宫。

    灭赵的时候,有不少赵人入后宫,那便是不小的隐患,自己虽不予理会,那些人仍旧兴风作浪,连带咸阳城内的许多人都那般。

    表面上,咸阳城与王城之内,诸事安稳,暗地里不知道有什么谋划。

    “只要秦国法治仍存,那些人便翻不起什么花样。”

    “只要秦廷上下安稳,秩序井然,那些人便不会有机会,而大秦真正的潜在威胁,便是那些山东诸国之人了。”

    无论是罗网,还是所谓的诸子百家,周清觉得,实则都不为什么大隐患,他们纵然有举动,也不过小事。

    派遣出一支大军,便可给予剿灭。

    而山东诸国的残留势力,却非一般了。

    “却为如此,罗网与影密卫多有消息传来,旧韩之地的人多入齐国和楚国,赵地之人亦是如此。”

    “其国虽灭,其民仍存,春秋以来,复国者不在少数,尤其是接下来王贲要攻打的魏国,更是重中之重。”

    秦王政深以为然,那些亡国之人,在楚国和齐国内,汇聚一处,加上手中的大量钱财,调动不小的人力,不住给予秦国抵抗。

    和刚刚收到广武之地王贲文书描述的情况一样。

    百家之人、三晋之人均在列。

    “魏国大将军嚣魏牟兵谏魏王假,调兵御外,欲要将王贲拦阻在鸿沟北段之外,使之水攻之法不存。”

    “只是……,以魏国现在的力量,纵然不用水攻之法,以陆战之法,魏国也没有胜算,三路大军,只要有一支被击溃,那么,魏国的局势便会逆转。”

    “以玄清之见,魏国之局,三晋之局,今岁秋冬时日之前,可以全部定下!”

    “明岁,上将军王翦同李信将军他们定下燕赵局势,休整兵事,后年,便可挥戈南下,不给楚国半点壮大之机。”

    出后宫,直往兴乐宫而去。

    入偏殿之中,那里郎中令蒙毅在木案后正执笔写着什么,周清之语缓缓而落,实则,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不错,寡人亦是此谋。”

    “诸国之中,论国力,最为强大的仍是楚国,尤其是楚国项燕正在大举训练士卒,意图很是明显,李斯就曾语,给予楚国八年以上的时日,其国未必不可与大秦争锋。”

    “八年的时间,寡人可等不了八年的时间。”

    秦王政面上带着一丝别样的笑意,自冠礼亲政这么多年来,一步步走来,而今山东诸国溃不成军,被大秦铁骑一一攻灭。

    诸夏……将会成为大秦的诸夏。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够大意!

    齐国尚好,齐国国力虽不弱,但齐国兵备不修近四十年,又不侵扰秦国东出,故而,齐国不为大患。

    真正的大患,秦王政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从大周立国以来,就一直不弱的楚国身上,为了楚国,自己也早已经准备诸多手段。

    期时,必要一战将楚国彻底击溃!

    “听闻楚国的天问剑为王族至宝,寡人很好奇那是一把怎样的剑!”

    对着起身行礼的蒙毅点点头,行至上首,口中朗声而语。

    天问剑!

    楚国社稷之剑!

    更有传言和上古的轩辕剑有联系!

    那般宝物,落在楚国手中岂不可惜!

第一千两百零二章 姬水汤汤(第二更)

    盛夏时日,越发显得热了,纵然在燕国以北的蓟城区域,亦是如此,骄阳横空,普照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的燥热。

    这般时日,蓟城之内宽阔的街道上,往来行人本就不多,而今……越发显得沉寂,南门箭楼的垛口,燕丹伫立其前。

    目视远方,那里平旷的区域内,更是鲜少看到行人,双眸瞪得浑圆,一直在看着远方,一动不动,便是三个时辰。

    额头上,早已经汗水流淌,纵然薄薄的纱衣此刻也被浸染透了,腿脚更是已经麻木,然……燕丹恍若未觉。

    燕南地战败!

    燕国诸方数十万联军被秦军击溃大半,残赵之力几乎不存,燕国主力亦是如此,若非墨家巨子路枕浪护持,怕是难以返回蓟城。

    分散的三支兵马也各有折损。

    一路上,加上被秦军追杀的,加上四散的,直到返回蓟城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万军了,此刻,全部在蓟城之内。

    “先生,……燕国……接下来当如何。”

    忽而,一股别样的生机勃发之力没入身躯,令的燕丹那本有些僵硬的身体舒缓许多,徐徐行动,转过头颅,身侧已然多了一位黑衣裹身的男子。

    “殿下,蓟城这里怕是守不住了。”

    “王翦大军已经在三百里开外,一日行军三十里,再有十日的时间,大军便可至蓟城之前,若然在此地和秦军交战,非其对手。”

    “以我之见,在蓟城留下三万人,以为尽可能的拦阻,我等率兵东去,前往左右北平、辽西、辽东等郡。”

    “那里……还有燕国的近十万大军,或可为支撑,来年或可有谋。”

    路枕浪声音有些沙哑,顺着燕丹的目光看向远方,那里空无一人,只是……视线延长数百里,便是黑压压的秦国大军。

    以秦军的行军速度,应该可以更快行进的,而他们却一日只行进三十里,甚为缓慢,不是很着急。

    越为如此,越是表明燕国的危局。

    “或可有谋?”

    “先生,燕国还有希望否?”

    闻此,燕丹那形如枯槁的神容上,通红的眼眸深处迸出一丝光华,连忙看向路枕浪,燕国……还有希望否?

    “殿下,现在我等手中兵力加起来,还有十多万燕国兵士,如何没有希望。”

    “当年五国灭齐,齐国只剩下最后两个城池,几近亡国,最终如何?”

    “齐国反扑五国之势,越发之强大,燕国当年可以做到那一点,便是表明燕国有那般的力量,虎狼之秦有能够如何?”

    路枕浪拱手缓缓一礼。

    燕国还有希望,尽管希望不大,但还是有希望。

    “若然秦国有把握一举将燕国攻灭,何至于行军这般缓慢,故而,他们也是在忌惮燕国的剩余之力。”

    “殿下,那便是我等的希望。”

    路枕浪续接先前之语,自己都没有放弃,殿下就更没有理由放弃了,何况……现在的局势之下,说明秦国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那就更不能放弃了。

    “当真?”

    燕丹那如旧通红的双眸深处,再次迸出些许光华,深深的看向路枕浪。

    “自然。”

    路枕浪再次深深一礼。

    “好!”

    “大好!”

    “嬴政,此仇,丹此生不忘。”

    当即,燕丹拍手一笑,恨声夹杂,西向而看,那数千里之外,便是秦国咸阳嬴政所在之地,只恨当时韩申没有将其刺杀。

    可……无论如何,自己都誓要与之抗争到底。

    大周八百年之社稷传承,燕国是决然不会屈服的。

    “先生,随我前往燕山行宫吧。”

    “秦军将来,父王与水儿的事情也该给予处理的。”

    情绪复苏,浑身上下的力量没来由的出现,燕丹踏步而动,身形虽有趔趄,可精气神归元甚多,念头运转,来到另外一处。

    “也好。”

    路枕浪颔首,殿下能够重振心虚,自当是一个极好的事情。

    ******

    燕山行宫!

    一直为燕王喜喜爱停留之地,占地极广,丝毫不逊色王城,加上行宫没有王城礼仪规格的限制,诸般奢华尽在其上。

    数年来,一切国事交由燕丹,燕王喜更是在此间享受,美女、美酒、珍羞美味……应有尽有,畅想尘世间极乐。

    是日傍晚,燕丹御马在前,路枕浪、逍遥子、田光节侠等人奔近。

    “父王!”

    半柱香之后,历经繁琐礼仪,燕丹一人身入行宫偏殿,那里燕王喜正在一个人品味佳肴,旁侧八位姿容上佳的宫女侍候。

    不远处,更有丝竹管弦之乐相随,面前的殿上,更有十位身披薄纱的妙龄女子翩翩起舞,水袖挥洒,姿态曼妙,颇为诱人。

    “嗯。”

    燕王喜正半躺靠在上首的软榻上,偏殿四周窗户洞开,微凉的风气涌入,宫女半跪,手持双箸,将美食玉盘盛装,落入燕王喜之口。

    看着燕丹走进,点点头,并未多言。

    “父王,燕国……战败了。”

    已成既定事实,当初调兵的时候,便是和父王商榷的,而今自当给予回禀,音韵略有高昂,压过管弦之乐。

    “战败了?”

    “败了?”

    “败了!”

    “败了败了。”

    燕王喜苍老的神色上为之一变,单手扬起,当即,乐音不显,口中喃喃低语,数息之后,恢复先前的模样。

    张开嘴,宫女又是一箸精致美味入口。

    “父王,燕国战败了。”

    “只剩下十万不到的人停留在蓟城。”

    “儿臣以为,父王当率领残余精锐,向辽东退去,待秋冬时日,当可一缓,当可无惧秦国虎狼锋芒。”

    燕丹以头抢地,虽然白日里经过先生点拨,有所稍缓,然……念及于此,仍旧心痛不已,数十万大军殒身秦军手中。

    实在是耻辱。

    “都走!”

    “燕国都城甚多,搬到辽东去。”

    燕王喜似是已经思索过一般,直接说道结果,对于战败也没有多做评价。

    “不,父王,儿臣要留在蓟城,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秦军轻而易举拿下蓟城,更是要为父王你等前往辽东争取时间。”

    燕丹猛然抬起头,看向燕王喜。

    “你的人,都留下吧。”

    一阵长长的默然之后,燕王喜终于从软榻上坐起,点点头。

    语落,便是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偏殿。

    未几,便是有侍卫传来消息,父王准备返回蓟城,告祭太庙,已经在准备车驾了。

    “父王!”

    蓦然的,燕丹只觉心中有些浅浅的悲伤。

    燕国上下都言父王糊涂,都言父王昏庸,可燕丹觉得父王在保命与保权的事情上,很不糊涂,战败了,父王并没有什么异样。

    自己如何返回蓟城的,父王也没有什么异样。

    今日,说道返回辽东,以求生路,燕山行宫这里,父王仿佛直接清醒了,直接准备车驾返回蓟城,返回辽东。

    无论如何,燕国……不能被秦国攻灭!

    “殿下,如何?”

    一个时辰之后,神色平静的燕丹从偏殿内走出,看着早已经在月色下等待的路枕浪等人,微微一笑。

    “父王已经答应退向辽东。”

    “行宫这里已经在准备了。”

    “水儿呢?”

    燕丹缓缓回应着。

    “也好。”

    路枕浪等人相视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一丝,在生死存亡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水儿公主正在前厅玩耍,已经无碍。”

    而后,路枕浪单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宫殿,那是此刻水儿公主所居之地,将农家与墨家将水儿公主从蓟城救出之后,便是置于此处了。

    知晓这个消息不超过五人,故而,水儿公主无恙。

    再加上阴阳家南公施展的秘法,历经近月,水儿公主已经从密法中恢复过来,如今无恙,当有后续之谋。

    “南公呢?”

    燕丹颔首。

    “南公早已离去。”

    路枕浪应下。

    “而今,燕国乱象纷呈,水儿堪为燕国嫡系后裔,这里……已经不适合她继续呆下去了。”

    “先生以为她该前往何处?”

    无论水儿的母亲是谁,和水儿并没有什么联系,燕丹踏步在前,朝向路枕浪所指的水儿所在,燕国这里不适合她留下来。

    她该前往楚国或者是齐国!

    目下的诸夏,唯有那两处尚且安稳。

第一千两百零三章 兰陵妙地(第一更)

    “南公以高深玄妙的阴阳术,封闭水儿公主往昔关于夫人的种种记忆,一切都是按照殿下所留之言。”

    “若言水儿公主该前往何处,楚国与齐国都是可以的。”

    “若然长久而观,齐国最为上佳。”

    路枕浪等人随后,水儿公主身上有阴阳术的痕迹,忘却往昔夫人诸多,只剩下蓟城的诸般记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尽管很是痛苦。

    但这个时候断掉诸般,比起以后长大之后,好太多了。

    故而,路枕浪觉得没有什么。

    闻殿下之言,欲要将水儿公主送去它处,略微思忖,便是一语。

    “田光节侠以为呢?”

    燕丹颔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齐秦交好,齐国数十年来一直没有兵戈之事,虽为之不耻,可现在却成为许多人的停留之地。

    据说,临淄现在是越发的热闹和繁华了。

    “水儿公主的身份鲜少有人知道,故而,现在如此,以后也当如此。”

    “而今,百家之中,均有秦国密探,是故,水儿公主不适合待在百家之中,若言楚国和齐国,的确齐国堪为上。”

    “但有一个去处,田光以为是极好的。”

    “那个地方,想来巨子也会认同的。”

    田光节侠一直停留在燕国,调遣着农家弟子给予助力,虽然此战大败,农家也遭受不少损失,可……比起农家,燕国损失更大。

    而今一论燕国血脉留存,却为如此之谋。

    韩国的后裔,韩王四子韩宇的公子,如今也是在隐匿诸夏中。

    赵国的后裔,太子嘉正在代地,希望接下来无事。

    燕国也当有所谋,只可惜……水儿公主非男儿之身,否则将来之事更好,不过,按照大周的礼仪,若然将来水儿公主成婚,也当传承燕国血脉。

    传承燕王之位。

    楚国与齐国相比,齐国为上。

    两国与百家相比,两国为上。

    话音缓缓,临近水儿公主所在的宫殿之前,倒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去处,那里……应该说是一个最佳之地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他表面的背景,还是将来的背景。

    “有一个去处极好?”

    “齐国之内?”

    “真论起来,路枕浪倒也是有个地方,可以适合水儿公主停留,却是不在齐国,若言在楚国,倒也不合。”

    “难道田光节侠所言是那里?”

    楚国与齐国之内的城池区域,数十年来,路枕浪自然了解的很是清楚,思忖诸般,齐国之内有,如临淄、如桑海……都可以。

    而楚国之内,也有,如江东……诸敌。

    诸般地域相比较,有一个地域更加突出。

    “嗯?”

    “两位所言是何处?”

    同样在侧的人宗逍遥子闻此,倒是有些好奇了,数年来,一直率领人宗弟子,一直做行走的地域都是燕赵。

    故而,对于齐楚了解不多。

    “丹……也是好奇。”

    “果然有那般之地,接下来丹也安心许多。”

    “也能够放心处理燕国事物。”

    看着面前的宫殿大门,看着正在行礼的宫人,燕丹摆摆手,并未着急进入其内,而是身躯微转,看向田光节侠与墨家巨子路枕浪。

    目下,自己所担忧的事情不多。

    一者,为燕国!

    二者,为水儿!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水儿身上肩负燕国的传承,决然不能够有失!

    “难道巨子与我所言之地一般?”

    身着麻衣布袍的田光,面上不由的一笑,自己所言的那处地域,尽管说是属于齐国,但实则现在依然是一个三不管了。

    堪为一个自由之地。

    “兰陵之城?”

    黑衣裹身,路枕浪哑然一笑,不出意外,田光所语和自己所语是一样的,诸夏间,齐国和楚国能够有那般奇特之地的,唯有兰陵城。

    兰陵城比起桑海之城,都要安稳许多。

    “兰陵城?”

    “可是当年儒家荀况荀夫子担任兰陵令之地,那里距离儒家小圣贤庄所在的桑海并没有多远。”

    “与之相比,儒家小圣贤庄内如何,丹虽不才,也有几分薄面,将水儿落于小圣贤庄,想来会安稳许多。”

    对于这个城池,燕丹双手背负身后,口中喃喃低语,并不算陌生,若言兰陵城很有名气,倒也不是,还是儒家荀况担任过兰陵令。

    而今荀况名扬百家,扬名诸夏,兰陵城自然有所不同。

    既然路枕浪先生提到兰陵城,那么……何不前往小圣贤庄,那里岂不更为适合,何况儒家之内,诸国之人汇聚。

    “并不妥贴。”

    “儒家而今也是自身难保,月前的塞外不咸山,便是明证,若然被儒家之人知晓水儿公主的身份,怕是不妙。”

    “且儒家之内,亲近秦国者不少,那里不妥。”

    田光节侠连忙摆手,先前就曾说过,百家之内都有秦国的密探所在,很不妥当,水儿公主身份不一般,更不必冒险。

    “殿下,前往小圣贤庄暂时的确不妥,或许将来那是一处安稳之地。”

    “与桑海相比,兰陵城其实更好,其内百家汇聚,人员错综复杂,再加上齐国、楚国、儒家对此地都有掌控,却都没有掌控。”

    “早年间,我曾与赵国陉城书馆赵震交好,如今,其人弟子残剑、飞雪二人在兰陵城新设立春秋书馆,找收门徒,传播理念。”

    “那里是一个上佳之所。”

    路枕浪也是一礼,看向太子殿下,桑海与小圣贤庄的确不妥。

    尤其是和自己推荐的兰陵城春秋书馆。

    “春秋书馆?”

    “那里……,不错,的确很适合,不出意外,怕是整个诸夏间最为安稳所在了,唉……,水儿公主前往那里,却是再好不过。”

    田光所推荐兰陵城,一则是因为那里为农家、墨家、儒家弟子甚多,彼此之间,可以有很好的照应。

    二则,兰陵城远离齐国和楚国的重心,纵是将来两国发生战乱之事,也很难大举波及兰陵城,所以,那里很安稳。

    可……听得路枕浪一眼,田光细细一想,又似乎想到其它的事情。

    果然那般,兰陵城内春秋书馆堪为最为安稳之地了。

    “春秋书馆!”

    “何以那般特殊?”

    “丹有闻,当年陉城书馆残剑、飞雪二人如咸阳宫刺杀嬴政未成,果然被嬴政知晓春秋书馆所在,应该会派出人手给予剿灭的。”

    燕丹甚为不解。

    对于陉城书馆,自然是知道的,被秦国大军直接推平、剿灭。

    缘由便是残剑、飞雪二人身入咸阳宫刺杀嬴政,只是结果没有成功,倒是运气不错,没有身陨,修为被废,扔出咸阳,被百家所救。

    “殿下或许不知,当初残剑、飞雪二人之所以刺秦未死,便是为秦廷丽夫人的缘故,对于丽夫人,殿下应该知晓。”

    “很得秦王嬴政的宠爱,故而残剑、飞雪二人未死。”

    “若言春秋书馆之内特殊,实则还有另外一个缘故,则是因为现在里面的一个少年人,那个少年人的身份很特殊。”

    那还是前不久从兰陵城传来的消息,农家可以收到,墨家应该也收到了,田光节侠微微一笑,为燕丹说道其中缘故。

    “少年人?”

    “是谁?”

    燕丹眉目一皱。

    “秦廷丽夫人的公子——天明。”

    田光径直而落。

    路枕浪没有多言。

    说起来,对于残剑、飞雪二人,当初还是农家所照料,于诸般信息知晓更为详细。

    “嬴政的子嗣?”

    “田光节侠,莫不戏弄于丹?”

    刹那间,燕丹本就皱眉的神容上,顿时难看下来。

    “哈哈,殿下有所不知,天明虽为丽夫人的公子,却非嬴政的公子,虽自幼生长在咸阳宫,其父亲却是早年前丽夫人的师兄荆轲少侠,也是韩申侠士的师弟。”

    “惜哉,那也是一个侠义、谋略不逊色韩申侠士之人,被玄清子镇杀,随着丽夫人一同入咸阳宫,数月前,被丽夫人从咸阳宫送出,跟随残剑二人来到兰陵城。”

    “韩申侠士入咸阳宫前,曾有语,要好生照料丽夫人与天明公子,岂非这般之意?故而,兰陵城内,百家早有护持。”

    “更别说,丽夫人如今得秦王政嬴政盛宠,秦国的势力也不会贸然在春秋书馆犯事的,因一人,春秋束冠可保无虞。”

    “水儿公主前往那里,再好不过。”

    感殿下神色,田光不由大笑,再次摆摆手,殿下一直以来都忙碌于燕**政要务,对于诸夏百家之事了解的却是不多。

    更进一步,就算将来秦国真的要攻打楚国,只要天明还在春秋书馆,秦军也不会冒犯的,更不敢有所举动。

    诚如此,岂非是一处上佳之地。

    “这……,丽夫人!”

    “当年之恩,丹尚且未报答,而今水儿又将庇护于其人麾下,丹……愧为人父也。”

    原来是这般内蕴,燕丹闻之,顿时羞惭,拱手对着田光与路枕浪一礼。

    对于秦廷丽夫人,自然是感恩的,多年前,非其相助,将嬴政引出咸阳城,自己也不会轻易脱困,纵然有别的缘故。

    其人有恩于自己。

    其人师兄韩申又助力自己整顿燕国上下。

    现在,自己的女儿又将要间接庇护于丽夫人膝下,实在是……自己无能也。

    然……自己现在又能够做些什么?

第一千两百零四章 护国林风(第二更)

    “殿下无需如此。”

    “燕国现在还有余力,非一败涂地。”

    路枕浪连忙与之回礼。

    燕国现在尽管损失数十万大军,尽管接下来还要将水儿公主送出去,可……燕国并非没有任何机会。

    秋冬时日,秦国不敢来犯。

    正好可以休整,来年一战未可知。

    “无诸位,丹……不知现在燕国是一番什么模样。”

    燕丹怅然。

    燕国是否有将来,心间深处也是迷茫的,单单以自己之才,是绝对不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可……秦国虎狼之师,越发强大了。

    “燕国有召公遗泽庇护,自当化险为夷。”

    “八百年来,皆如此。”

    田光节侠浅浅一笑。

    “丹……去看看水儿。”

    “明日就拜托二位将其送往兰陵城了。”

    燕丹只得苦笑一声。

    燕国虽有八百年传承,然……在诸夏诸国一直不显,春秋岁月,还有晋国、鲁国等姬姓同性诸侯国与之助力。

    战国乱世以来,独木难支了。

    “殿下请放心。”

    田光深深一礼。

    路枕浪亦是如此。

    旋即,燕丹一个人行入面前的宫殿内。

    ******

    “哈哈哈,听闻魏国大将军嚣魏牟亲自坐镇大梁城,统帅十多万兵马,欲要将我等拦阻在广武之外,不欲要让我等临近鸿沟北段。”

    “你等以为该如何应对?”

    诸夏中原,铁血震荡。

    魏国庙堂之内,嚣魏牟兵谏魏王假,胁迫魏王下令调兵御外,分出三路大军,应对秦国在外的三路侵扰。

    自己更是统帅精锐之师,准备痛击秦军。

    此般消息传至王贲军中,自是幕府之内,兵将云集,沙盘之上,旗帜林立,俯览而下,三军齐备,蓄势待发。

    身披漆黑色的重甲,腰腹长剑,王贲看着军中面前的十位军将,面上满是笑意,丝毫没有半点畏惧或者担忧。

    幕府之内,旁侧,更是有着大田令郑国的存在,今日也有兴趣前来于此,以谋如何应对嚣魏牟大局攻秦之策。

    “少将军,末将以为如今魏国大军齐出,三路齐动,我等也当直迎而上,在战场上痛击魏军。”

    “都言嚣魏牟重练魏武卒,不知比起我老秦锐士如何?”

    一位浅灰色重甲着身的军将出列,求战之心旺盛。

    此处他们有从蓝田答应带来的五万精锐,又有三川郡出的五万兵卒,足可应对嚣魏牟的大军进宫。

    何况,嚣魏牟所率领的十多万大军中,真正的魏武卒精锐不过五万上下,且自从练成之后,也未有听说有什么明耀战绩。

    当年魏国魏武卒的威风,不是练兵练出来的,而是魏国吴起硬生生以魏武卒的一场场胜利打出来的,魏武卒在吴起手中,未尝一败。

    不过吴起之后,魏武卒在庞涓手中,可就非如此了。

    庞涓之后,魏武卒更是不堪一击!

    以至于近百年来,在大秦锐士面前,魏武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顶多有些虚名罢了,真正的战力不过如此。

    “都说说。”

    王贲不为评价,视线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少将军,末将以为,我等也可以采取去岁纵横楚国千里之地的战法。”

    “留下两万骑兵和五万轻步兵,以三万重甲骑兵强行突袭,迂回而下,过中阳、中牟直入大梁城前。”

    “如此,嚣魏牟必然下令前方之军返回,当其时,前后包抄,可以大败魏军。”

    凡战法,必然是扬长避短,此次少将军从蓝田军中带下的五万重甲骑兵,均是一等一的秦人锐士,非一般兵卒可比。

    战场之上,正面和魏国魏武卒冲突,实则不是很明智。

    又一位年轻的军将出列,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少将军王贲,说着,单手在面前的精致沙盘上不住挥动。

    语落,旁侧一直静静聆听的大田令郑国眼中一亮,好奇的看了那个年轻军将一眼,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能够有这般谋略,军策不俗。

    大秦军中果然良才甚多。

    “你是……千长林风吧?”

    “不愧是从护国学宫出来的,此法相仿围魏救赵,若然施展,却有可成。”

    “嗯,你等呢?”

    王贲也是笑而颔首,对于面前的这位年轻军将,自然认识,而且还熟悉,是数年前从护国学宫调入蓝田大营的百长林风。

    本是汉中郡下河村的村民,后来机缘直入护国学宫第一届,三年之后毕业,被父亲亲自选拔出调入蓝田大营。

    短短数年,便是从百夫长,晋升五百长,晋升千夫长,战功累累,很是耀眼,寻常之时,也有谋略,将来为军中主将不难。

    王贲很是欣赏。

    而且从护国学宫出来的兵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擅长军略,大局观很不错,于目下东出灭国之战,很合适。

    简单一语,便是又看向其他人。

    “少将军,末将以为,魏国虽兵分三路,实则主要针对的还是我等。”

    “故而,我等可以先避其锋芒,避而不战,待杨端和将军与颍川郡那边的压力足够大,魏国或许自动退军守中。”

    “而且,我等还可以抓住战机,给予痛击,将魏军赶回大梁城周围,再行先前水攻之法。”

    又一位年轻的军将出列,近前一礼,看了沙盘一眼,说道己身之策。

    魏国分军三路,实则另外两路的实力很弱小,嚣魏牟所谋,必然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击溃,然后调兵击溃其余两路秦军。

    想的倒是很好,然……未免太小看秦军了。

    “有些意思。”

    “都说说。”

    王贲给予赞赏,而后,视线又落在其他人身上。

    当即,幕府之内的其余军将各自近前,说道己身之策。

    或是正面抗衡!

    或是奇策袭击!

    或是……

    无论种种,均有可取之处,均有些许不足之处,王贲细细听之,面上的笑意唯有停止过,手下有这般之人。

    魏国焉得不灭。

    “大田令以为如何?”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军帐内的十位军将先后将己身所谋所想说道而出,王贲或有评价,或有不评价,没有定下最终策略。

    诸般而毕,王贲看向大田令郑国。

    “哈哈,郑国不通军事。”

    “不过……,先前听诸位小将军所谋,都有可取之处,未有定言,自当少将军给予定策。”

    大田令郑国朗朗一笑,自己没有率领过军伍作战,如何知晓哪一种方案最好。

    听了这么多,感觉都可以。

    不知道少将军王贲如何抉择。

    “大田令过谦也。”

    “魏国之内,嚣魏牟兵谏魏王假,所得之力,必须在接下来给予落下,否则,其人下场未可知,魏国庙堂也会如先前赵国那般。”

    “若是常法,若是安稳之法,本将自当稳固避战,待魏国之内,自动生乱,直接出兵拿下魏国,灭了魏国。”

    “只是……,目下,上将军在燕南地大胜,击溃燕赵联军主力,果然避战,待来年上将军等率军南下,那时……不知如何?”

    王贲没有隐瞒自己想要自己独自攻灭一国的想法。

    想来面前这些军将也是如此之说的,和自己一块攻灭魏国所得的功勋,同来年汇合上将军等灭国取得的功勋相比。

    孰强孰弱!

    “少将军!”

    “今岁必当攻灭魏国也!”

    当即,便是有军将再次出列,沉声一语,神色坚决。

    大秦之内,军功为上,果然和少将军一起独自攻灭魏国,绝对可以直接升几级爵位的,那才是更为荣耀之事。

    “今岁必当攻灭魏国!”

    “少将军,今岁灭魏!”

    “……”

    一语出,整个幕府之内,为之沸腾,为之激昂,求战之心越发的慷慨,越发的烈动。

    “今岁!”

    “自当灭魏。”

    王贲神容肃然,近前一步,单手深处,压下幕府内的混乱,目光看向面前的沙盘,说道己身之目标。

    魏国,今岁必然要灭。

    “不仅如此,本将还要在战场上,以所练百战穿甲之兵,对战嚣魏牟所谓的魏武卒。”

    “百多年前,魏武卒在名将吴起手中,未尝一败,如今,本将要堂堂正正的将魏国大军击溃,湮灭嚣魏牟最后一点凭借,湮灭魏国最后的希望。”

    “大田令,水攻之法仍旧,一应人手调遣如故,待本将击溃魏国主力后,开挖鸿沟河渠,待汛期而至,水攻大梁城。”

    “今秋之前,本将要彻底拿下魏国,定下三晋之局!”

    语出,王贲单手重重落在沙盘周围的木架上。

    避战以求嚣魏牟调兵避退,非自己所愿。

    灭国大战,自要将魏国主力击溃。

    否则,接下来纵然水攻大梁城,也有相当的麻烦。

    以重甲骑兵纵横千里迂回包抄,也是上策,期时可以派遣一支奇兵,正奇相辅,十多万魏国大军,这一次就算不将其全部攻灭。

    也得让魏国丧失抵抗之力。

第一千两百零五章 座弩强炮(第一更)

    “《无忌兵法》上有语,秦军之所以强,乃是勇武尚爵,是所谓虎狼铁血,闻战必喜,胜者为右也。”

    “而今,我分三路大军迎战秦国,重心仍旧在王贲处。”

    “此人军中号称小白起,其父秦国上将军王翦,家学渊源,战功赫赫,不可小觑,然……此刻胜心极重。”

    “故而,王贲绝对会在其余两路大军交战之时,迎战我等,他所要的是在今岁攻灭魏国,否则,来年王翦南下,其人不为大用也。”

    煌煌大梁城,如今俯览而下,似乎仍没有太大的变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要道上,往来行人不断,商贾更是如此,带着大堆的货物,不住运转。

    东城区内的大将军府邸,目下乃是整个大梁城的核心所在。

    兵谏魏王,不是秘密了。

    大梁城上下都有议论,有人认同,有人不为认同,但数日之后,终究在百家之人的极力运动之下,认同者居于大多数。

    龙阳君已经出大梁城了!

    魏国王室中人魏咎、魏豹亦是如此!

    正厅之内,百家之人汇聚,其内更是有着从燕南地逃来的百家之人。

    嚣魏牟居于上首,说道接下来的兵战要事,欲要对战,须得对于地方主将有所了解,秦国少将军王贲……乃是将帅之才。

    嚣魏牟不怀疑这一点。

    如果给予对方接下来足够的时间,嚣魏牟自忖不能够拦阻对方攻灭大梁城,可……现在却不一样。

    王贲既然号称小白起,那就有着属于秦将武安君白起得自傲。

    要灭魏国,必然其人独自而灭!

    待到接下来三川郡、河东郡、颍川郡、巨鹿之地有颇大的战果落下,估计非王贲希望看到,所以……王贲必然求战!

    对方若然求战!

    必然有所破绽,那就是魏国的机会!

    只要能够以大军之力击溃王贲主力,便可缓解魏国压力,不说长久,接下来一两年还是可以的,而且,自己在魏国的局势也可以缓解。

    自己兵谏魏王假!

    若要接下来稳定大局,需要一场极大的胜利!

    当年公子无忌率兵战胜秦国,魏国之内,声望极高,拥护公子的人很多,甚至于公子若是愿意,登位也轻而易举。

    自己虽不欲篡位,也不想要被清算。

    “遍观王贲战法,多奇谋之策,去岁率领骑兵纵横楚国千余里,实在是……骇人。”

    “若然王贲趁着大将军以大军之力压上鸿沟北段,以奇谋袭击大梁城如何?”

    厅下一人起身,拱手一礼,却是陈馀,大梁城如今的名士,同张耳、刘季等交好,近月来,多往来大将军府邸。

    虽所学儒家,也有兵才。

    “王贲欲要袭击大梁城,非有南下过中阳、中牟之地,农家弟子可以提前在那里守候,以期来报。”

    不过三尺有余身高的朱家,面上带着欢喜的面具,闻陈馀之语,为之颔首,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也符合王贲的性情。

    但……也没有什么,百家汇聚大梁城,可用之人很多,只要提前有斥候在那里,秦国纵有奇兵,也不会有大用。

    “若然王贲率兵南下,助力颍川郡、南阳郡之兵,汇合一处,从那里攻入大梁城前呢?”

    又一人从厅内站起,却是张耳,陈馀好友,闲暇时日,也曾阅览兵书,虽无大得,也算一个想法,毕竟大将军嚣魏牟正面十多万大军。

    王贲不会想着硬碰硬的。

    “又或者率兵东进,汇合巨鹿将军杨端和从那里出兵呢?”

    张耳续接先前之言,不是说没有这个可能性,而是对于王贲来说,这个可能性极大,短短十多日,纵横楚国千里。

    那般盛举……,无人忘记。

    “即如此,那就守着便是,只要大梁城安稳,秦国又能如何?”

    一位儒袍束冠的年轻男子起身,对于张耳之言,给予落下一语。

    “不错,魏国兵力或许不若秦国,但国力仍有,粮草辎重足够,若然守御,支撑下去不难。”

    “若然可以支撑,楚国必然来救,齐国也可为缘。”

    朱家面上仍旧喜意的红色面具浮现,显得心情很是不错,说着……又落到楚国和齐国身上,实则,目下最佳之策,乃是联合楚国和齐国。

    三国之力,兵力远超秦军!

    且三国之力都非同小可,秦军绝对不敢轻视!

    只是……,欲要促成那般联盟,很是艰难。

    楚国之内,正在稳定内患,齐国之内,丞相后胜不与理会诸国之事,只是延续君王后的策略,交好秦国。

    所以,欲要取得楚国和齐国的支持,非得有魏国自身有能力支撑,若然可以支撑一段时日,那么,朱家自觉,楚国不会继续坐视不理的。

    “不错。”

    “刘季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晓唇亡齿寒,魏国以南为楚国,以东为齐国,果然魏国被灭,秦国的兵锋便可直达淮水、颖水、济水。”

    “期时,危矣!”

    浅红色的锦袍着身,刘季神容虽带着一丝不羁,但言语间仍为凝重。

    诸夏大势,实则目下并不复杂,魏国果然坚守不住,怕是整个诸夏就彻底危险了,那个时候,秦国兵锋直入楚国、齐国边境。

    整个中原三晋之地落在秦国手中,怕是秦国国力又要壮大!

    “老弟所言甚是。”

    “故而,朱家以为,魏国目下其余两路当且战且退,保存实力。”

    “大将军率军至鸿沟北段,当痛击秦军,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秦军占据北段,施展水攻战法,否则,形势难料。”

    朱家对着刘季点点头,自己很欣赏这个人,尽管此人性情浪荡,但大是大非上,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独到的见解。

    随即,正厅之内,其余人又先后一礼,或是所言重复,或是偶有亮点,或是……,总比单独一人细细思索好太多了。

    嚣魏牟位居上首,静静听之。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

    “大魏国无惧秦国,魏武卒不弱于秦军锐士,本将已然有谋,接下来当率十万兵北上,留守三万以为迂回。”

    “都言秦军箭阵犀利,本将近年来得劲韩之力,有何惧之?”

    “都言秦军勇武,闻战必喜,大魏国的士卒岂是孬种?”

    “大魏国生死存亡之际,抉于眼前之战,本将要在广武之地,彻底击溃王贲大军,当年公子可以做到,嚣魏牟怎么丢却公子名声。”

    往昔,大魏国声势霸绝诸夏的时候,秦国还是河西之地吃土呢。

    近百年来,大魏国虽弱了不少,底蕴仍存,嚣魏牟有自信可以率兵撑住秦军攻击,待楚国、齐国援军至,未必不可再现当年公子率兵攻打函谷关的盛况。

    当即,踏步厅中,看向厅内诸人,拱手深深一礼,自己现在需要他们的助力。

    大魏国现在需要一切助力!

    只要在此刻帮助大魏国的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大将军尽管吩咐,农家弟子未敢推辞。”

    朱家面上仍旧那个红色的欢喜面具,略有滑稽的拱手一礼,徐徐落下。

    “大将军尽管吩咐!”

    “大将军!”

    “大将军!”

    “……”

    当其时,整个正厅之内,诸人尽皆而起,尽皆一道道视线落在嚣魏牟身上,大魏国的存亡现在已然不仅仅是大魏国的事情。

    更是整个中原三晋的事情。

    更是诸夏山东诸国的事情。

    魏国灭,秦国攻占三晋,占据中原,其势不可挡!

    魏国存,则一切还有最后的婉转余地。

    ******

    轰!轰!轰!

    远去咸阳两百余里,往西北而去,地势逐步高缓,且山脉浮现,着一袭素白色的云锦长袍,其上云纹连绵,周清双手背负身后。

    踏立在一处山麓之所,极目而视,百丈开外的低缓山坡上,已然一阵阵轰鸣之音传来,微风而动,一股奇异的气味弥漫于虚空上下。

    感此,周清面上微微一笑。

    “军器院堂总算没有浪费国府的大量钱财。”

    “此物……本侯很满意。”

    “不过……威能还可进一步提升。”

    看着身侧前方十丈开外的一处低地,那里一字排开陈列十架体型极大的座弩,通体八层以上为铁骑和铜器融合铸就。

    巨虎形态,张口向天,其内留有管道空隙,乃是放置巨弩的所在,先前的巨弩都是生铁铸就,战场之上,一经射出,怕是连串数人、十多人不成问题。

    而今巨弩略有改变,加上别的东西,威能提升十倍以上。

    虽和岁月长河中的弩炮等相仿,可……军器院堂的底蕴太差,并未触及那般,只能够缓缓行之,虽如此,也足够了。

第一千两百零六章 山有桥松(第二更)

    火药这个东西,似乎在三代的时候,阴阳家就有留存,常有阴阳家炼丹术士在炼丹的时候,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

    忽然间,整个炼丹炉为之爆裂开来。

    后来,为了避免那般麻烦,细细研究之下,便是将那些容易使得炼丹炉爆裂开来的事物记载下来,列为禁止之物。

    包含的内容很多,不仅仅是岁月长河的那般。

    周清先前也在护国学宫军器院堂留下些许信息,不多……,毕竟,直接一蹴而就,许多过程略过,或许会错过许多好东西。

    后来,又将阴阳得来的那卷禁止之物送入军器院堂,而今……眼前之物出现了,有点意思,看上去和岁月长河中的迫击炮一般。

    实则是威能强大的座弩!

    以强大的推动力,将包含简单火药的巨弩射出去,在射出去的瞬间……巨弩之内的高温令的引火之物燃起,巨弩为之爆裂开来。

    最远的距离可以达到两三百丈,但是那需要极好的弹**物!

    普通的座弩,百丈之外,威能还是可观的。

    “武真侯!”

    “近来院堂正在研制另外一种威能更胜的,乃是将这只巨弩佩戴六支小型弩箭,其内也是填充爆裂事物。”

    “待巨弩飞行过程中,会自动向四周飞去,威能也是极大,覆盖的范围也更广。”

    闻此,周清身侧的诸人中,直接快速走出一位劲装着身的汉子,不似护国学宫的官员要人一般,拱手一礼,说道如何威能更进一步。

    “需要多久?”

    对方所言之意,不算难懂,对于周清来说,更是如此,岁月长河中,自己见识过更多的弩炮之物。

    “今岁必可研制出来。”

    那人连忙应下。

    “研制出来便是大功一件。”

    “不过,此等事物,国之利器,是否重要你等应该知晓,若然此物消息传出去,按照军器院堂的规矩。”

    “你等应该知晓下场!”

    周清颔首,任何时代都会有聪明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知识,弄出更好的东西,也是轻而易举。

    座弩这等东西,虽然研制出来,却没有真正的落在山东诸国战场上。

    否则,贸然出现,以百家的能力,周清不觉得护国学宫可以保存很久,故而,要么不用,要么就用在刀刃上。

    保密尤为重要!

    此次前来这里一观座弩威力,连学宫核心之人桓齮等都未来。

    “喏!”

    那人浑身一颤,再次深深一礼。

    军器院堂在护国学宫九大院堂中,地位很不一般,禄食可堪学宫数一数二,但学宫内的律例也是数一数二的严苛。

    稍有差错,便是重罪!

    涉及消息外泄,更是连坐、灭族!

    不过……也有很大的好处,若然有大功,可以推荐生员入护国学宫,以为奖励,这等奖励在数年前或许不显。

    现在……堪为贵重!

    “明岁开始,军器院堂所招收的生员会更加复杂,咸阳那边会派出专门的人手给予审查,你等所作所为一直在大王眼中。”

    “虽不入战场,单凭此物,功劳何逊色战场杀敌!”

    护国学宫的生员审查,每一岁都在进行,而且每一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不消说,绝对很大。

    当然,也是很值的。

    许多百家、山东诸国的探子被挖了出来。

    下场……并未传开。

    虽如此,周清觉得,护国学宫应该有隐藏更深的。

    “给予编号造册,每隔一段时期,定期点数,不得有误。”

    “另外,带走两架回咸阳,让大王一观,与之命名!”

    威力上还是可以的。

    这段岁月点科技树,周清觉得自己能做的不多,但一切也都在缓缓进行。

    看着不远处陈列的十架座弩,径直下令道。

    “喏!”

    旁侧诸人不敢有疑,又是一礼,而后吩咐下去,不多时,一行人悄然的离开此处,至于座弩留在山麓上的痕迹和残留之物,也被抹平。

    ******

    “武真侯!”

    “……”

    学宫丞桓齮率领九大院堂的核心博士之人于于讲武堂偏殿行礼,着学宫正服,诸般礼仪,未敢逾。

    “无需多礼。”

    “本侯此次返回咸阳,学宫这里也算是来第二次了,很不错,一切和本侯当初料想的差别不大,虽然也有不少的问题,那都是你等所要处理的了。”

    时隔数年,桓齮仍是学宫丞,没有担任大祭酒之位。

    看来……对于一位打过大败仗的上将军,王兄很难令其担任而今越发显得重要的护国学宫大祭酒之位。

    国尉尉缭子仍旧在兼任!

    中央学宫那里的事物处理起来方便许多,刚成君蔡泽处理的很好,而且活的很是舒心,当然了,论爵位的晋升,护国学宫更快。

    似乎刚成君蔡泽并没有什么意见,其人垂老,也无多少寿数了。

    护国学宫这里……逐渐复杂了,九大院堂一切都步入正轨,诸般条例也都逐步成熟,对于学员的选拔、任用、派遣也都有先例可循。

    自然……一套规则、制度成熟之后,会有人钻口子,钻空隙!

    这是不可避免的。

    天地之间,尚且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护国学宫也不例外。

    “武真侯目光如炬,护国学宫还需要武真侯之教诲。”

    须发灰白,学宫丞桓齮如今也知足了,虽说此生难以晋升大祭酒,但爵位上却一直在提升,也聊胜于无了。

    况且,对于一位败军之将来说,大王能够给予自己这般机会,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等都退下吧,本侯与学宫丞有要事相商。”

    周清踱步于殿中,闻此一笑,摆摆手,看向院堂的那位博士之人,灵觉之力扩散,此刻的学宫值巳时。

    诸般院堂都在训练,无论哪一个院堂,体能与体魄都是第一位的,每一年的考核都是这样,若然体能体魄不行,则考核的分数会很低。

    “喏!”

    “……”

    九大院堂的博士之人一礼,未敢多问,缓缓而退,出这处偏殿。

    “公子近来如何?”

    “对于学宫的一切可有不妥?”

    今岁以来,咸阳宫内发生诸般事,儒家伏念返回桑海小圣贤庄,公子天明出咸阳宫。

    自此咸阳宫内的教导之地不存,亦是在其内接受教导的公子扶苏便是前往护国学宫,时间……也差不多正是护国学宫每一岁招收的时日。

    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意外,加上扶苏使用的假名,更是无人得知。

    或许年岁上差了一些,根据护国学宫的条例,欲要入学宫,起码也得十七岁,三年后,二十岁,正好入军中。

    扶苏公子自幼学武,筋骨强壮,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差错,整个护国学宫内,知晓扶苏身份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国尉尉缭子,添为大祭酒!

    一个是学宫丞桓齮!

    “公子假名桥松,入计谋院堂,目下适应的很好,并没有什么差错。”

    “哈哈,却是一开始,公子或许一个人独处安寝惯了,倒是惹出些许笑谈,不过,半个月后,便是不显了。”

    观武真侯避退九大院堂的博士之人,桓齮心中已然有所料,闻此,果然涉及公子,不过……公子身份贵重,更何况大王长子。

    虽非嫡子,然大王也没有立下王后,故而,从大周宗法以来,公子扶苏将来是最有可能承继太子之位,乃至王位的。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桥松此名应该是公子自拟的吧,走吧,随本侯前往计谋院堂,些许趣事于本侯路上详谈。”

    周清也是一笑,自古以来的公子教导,都是最为顶尖和尊贵的,王兄数年前便是有语,凡膝下公子,须得前往两大学宫历练。

    至于如何历练,却是没有多言。

    扶苏能够化名入内,想来也是通禀过王兄的,一应诸般,估摸影密卫不会错过的,刚才的灵觉之下,计谋院堂也有影密卫的人。

    当然,护国学宫本也就是影密卫的储备人员之地。

    “喏!”

    对于公子扶苏的关注,桓齮自然也是上心的,否则在护国学宫内,公子若是受到了什么损伤,可是自己之罪了。

    出讲武堂偏殿,迎面便是燥热的骄阳,早就等待在殿外的学宫护卫为之行礼,欲要跟随,随即,便是被周清摆手道退了。

    “这些苍翠林木就这般任其生长吧,切勿随意砍伐。”

    “它们随学宫一共出现在这里,也当随着学宫一同成长,林木千百载,学宫亦是当千百载延续不断。”

    “学宫丞以为何?”

    林荫大道,宽阔平坦,其上一丝灰尘也无,热浪袭来,纵有林木阴凉,也只是缓解,四周而观,又是一道道熟悉的感觉袭来。

    学宫立下数年来,其内的林木生长旺盛,枝干挺拔,绿叶伸展,自有专人护持,周清目光掠过那些,为之感叹。

第一千两百零七章 学宫诸变(第一更)

    “商君所立之法,乃是大秦万世之法!”

    “武真侯所谋之功,更为大秦万世根基!”

    “这些苍翠林木得武真侯此赞,与有荣焉,当与之从,与学宫万世一体,见证大秦荣耀璀璨之盛世。”

    桓齮亦是一笑,武真侯得封关内侯,如果说一开始,秦廷上下还有那么一点点议论和不妥,但数年来,诸般一切早就不存了。

    两大学宫发力,每一年都是为武真侯增添荣光。

    中央学宫每一岁都为国府各大行署提供有用之人,再加上从各大郡县晋升的人,足堪大用,甚至于稳定旧韩之地、赵国之地,乃至于接下来的燕南地,都有大用。

    他们经过专门的学宫教导,甚至于每一岁还有许多国府的要臣前往讲课,一述为官为吏之道,更是精通诸般。

    只要下放数年,便会成为可用之才。

    至于不可用的,也根本不会从中央学宫毕业,也得不到中央学宫的重用。

    以至于……咸阳城内早有人言,将来欲要登临九卿乃至相邦者,非有从中央学宫出,将来欲要登临上将军者,非有从护国学宫出。

    对于前者,桓齮不作评判,但后者的话,桓齮觉得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近年来,从护国学宫走出的学院也有数千人了。

    他们进入军中占据大多数,立下的军功自不必说,而今职位最高的甚至于仅次于军中主将了,实在是快。

    虽如此,军功却是实打实。

    “本侯出身道家天宗,宗门之内有祖师所传《道德》真经,那是直通大道本源的无上经文,可千百年来,能够破入那个境界,并无一人。”

    “楚国芈原一语,本侯深以为然,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护国学宫将来也要遇到瓶颈,遇到艰难的,那个时候,是否能够渡过,就非本侯与学宫丞,乃至于大王所能够一观得了。”

    将目光从那些粗壮的林木上收回,沿着熟悉的路径,缓缓向着计谋院堂走去,两大学宫的建立却有些作用。

    但这个作用能够持续多久,周清不能够肯定。

    只能够看它自身的造化了。

    “武真侯所谋长远,桓齮未敢轻言也。”

    对此问,桓齮心中一禀,有些话,武真侯可以说,但自己却是不可说,苍老的面上为之一笑,摆摆手。

    “大王数日之前,在兴乐宫有言,对于水石之物要好生使用。”

    “接下来……就从两大学宫开始的,这些石板之路,一个个用水石取代吧,那个东西……你应该知道好处的。”

    脚下是由青石板、碎石、沙土、糯米、蛋清……诸般事物混合一处,用力夯实之后形成的平坦大道。

    平坦程度丝毫不逊色水石,然……比起水石……,对于水石的便捷,终究有所不如。

    学宫之内,九大院堂尽皆习练武道,那般混合之物铺就的道路,难以持久,而水石坚硬更甚石头,就算损坏,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原。

    “国尉亦是有文书落在学宫。”

    “昨日我等还在探讨如何将这些道路一一取代,暂时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章程,今日……武真侯到此。”

    “却是缘法。”

    桓齮颔首。

    水石之物,从护国学宫出,诸般好处与方便之处,自然也是最清楚的,用在修路上,估计是最大的作用了。

    将来还可以用来铸就城池,啧啧,真要有水石之物铸就城池,那么,那般城池可就非普通手段可以攻下的了。

    甚至于猛火油之力都要受限。

    话音婉转,落在一处,笑语看向武真侯。

    “哈哈哈,你们呐。”

    “此事……于本侯何关?”

    “如何一一取代,自然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本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自有军政文书忙碌,护国学宫的事情,自该你等细细推进。“

    周清顿时朗朗一笑。

    单手负立身侧,耳边此刻已经隐约传来一道道中气十足的训练之音,更有浓郁的血气汇聚,天地元气都为之震颤。

    “护国学宫虽逐步走入正轨,然一切诸般,终究不若武真侯所谋。”

    “对于水石之物,军器院堂内的有些博士之言,除了修筑驰道以外,似乎还可以修筑石桥乃至房屋之类。”

    “武真侯觉得如何?”

    桓齮亦是轻笑。

    武真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堪为一诸侯也,却为要务繁忙,看着脚下也算是平坦开阔的碎石路,桓齮紧紧跟着。

    学宫内的训练,至午时结束,也快了。

    “自无不可。”

    “水石之物,如同人之血肉,然欲要强壮稳固,当需要筋骨贯通,彼此互为表里,自当暗合天道自然。”

    “军器院堂可以一试。”

    军器院堂能够有那般想法,周清很是欣赏。

    “武真侯所言有理。”

    “先前他们也曾试过,将水石之物构造一间房屋,奈何一掌击上去,直接碎裂,虽坚固,却不弱铺就大地之上的坚固。”

    “如今听得武真侯之言,于有所得。”

    桓齮面上大喜,微微思忖,觉得有理。

    脑海深处,推演诸般,在水石之中加入坚固的铁木,或是生铁诸般,想来便会如同人体一般,有了内在的支撑,便会超越先前的强大。

    “纵然本侯不说,你等也会想到的。”

    “万法皆通,实则道理相互。”

    “吩咐下去,无需大张旗鼓。”

    水石刚出现,于学宫诸人来说,许多运用自然无处琢磨,然……只要有时间,相信他们的能力,会很快有所长的。

    甚至还会出乎预料。

    正说着,前方已经快到计谋院堂了,那里已然走来不少博士和教员,见状,周清又看向桓齮,没有这个必要。

    “喏。”

    桓齮自是颔首。

    ******

    “归位!”

    “你们的体能太差了,和前几期相比,差了不少,但……学宫的规矩没有变,计谋院堂的规矩也没有变。”

    “每个月都有考核的,如果不能够达标,直接清退,纵是大祭酒出面都无用。”

    计谋院堂!

    为护国学宫九大院堂之一,记得刚刚设立的时候,很是不显,甚至于根本无人选择这个院堂,何以?

    根本比不上步兵院堂、骑兵院堂,那两个院堂才是战场杀伐、建立军功的快车道,是所谓,一开始两大院堂的学院占据一多半。

    然……两三期之后,随着九大院堂的定位逐步明显,随着外界之人对于九大院堂的信息了解越来越多。

    其余院堂之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如军器院堂,随着国府投入的钱财越来越多,重要性无疑凸显,再加上研制出来的一些好东西,虽没有露出来,可赏赐落下了。

    如计谋院堂,一开始人人都以为不过是军中司马一类的前途,然……伴随着计谋院堂之人入军之后,无论各方面都表现不俗,尤其是率军打仗一方面,计谋出色。

    是所谓……军中主将、上将军之备选也。

    一时间,近期的学员均想要加入其内,想要走这个快车道,惜哉……计谋院堂每一期的招收人数被固定了。

    一期只有一百二十人!

    如果多了,直接把多余的人调剂其余院堂,如果不愿意,可以选择出去!

    如果少了,那就少了,也不补充,宁缺毋滥。

    虽如此,近来……每期都是满员一百二十人,待三年之后,也能够保持在一百一十人上下,因为计谋院堂的诸般考核更为严厉,更为苛刻。

    也正因为更严厉、更苛刻,才令外界诸般学员,更加渴望进入计谋院堂。

    着玄黑色的劲装,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站在计谋院堂的演武场上,看着面前队列而立的一百二十人。

    接下来三年,他们将会一直成长于学宫之内,至于能够学到什么东西,则是需要他们自己的造化。

    看着历经一上午的训练,此刻已经有不少人显露疲惫乃至气喘之像,顿时面色为之不悦,大王乃至于大祭酒对于计谋院堂早有留有。

    宁缺毋滥,规格一在提升,每月的考核都是不断变化的。

    不行,就出去。

    可以,就继续留下!

    青年男子深以为然。

第一千两百零八章 赳赳大秦(第二更)

    “都听到了吗?”

    看着面前一百二十人没有任何回应,青年男子道喝一声,夹杂内力,清晰而又洪亮的回旋在每一人耳边。

    “听到了!”

    “听到了!”

    “……”

    当其时,整个面前演武场上松柏站立的百二十人异口同声,声势浩大的出言,一道道目光看向前方,均为有神。

    两腿微分开,双手背负身后,发丝绾成一髻,固定在头顶,穿着学宫专门定制的服饰,如旧的紧身合体,如旧的干脆利落。

    虽不合礼仪规制,却是训练中极为舒适的。

    “不过……你们中也是有好苗子的。”

    “但……都不要懈怠,你们接下来要在学宫待上三年,三年的时间内,学宫内有武道功法任由你们修炼。”

    “如果每月、每岁的考核达标,乃至于极好,甚至于学宫还有专门的赏赐落下,学宫之内,成绩是第一标准。”

    “听到了吗?”

    虽然他们的体能都达标,但在青年男子眼中,还不够,远远不够!

    学宫也有规定,如果所带的一期学员各方面很不错,甚至于超越先前,学宫对其也是有奖励落下的。

    这一期刚入学宫不过数月,但……好苗子还是有的。

    如陇西郡的李卓,出身陇西李氏,和军中李信将军他们倒是有些联系,无论个方面,都是不错的,将来可当大任。

    如蜀郡的殷文,亦是不错!

    如关中的桥松,亦是不错!

    如南阳的应善,亦是不错!

    都算是不错的苗子,无论是平日里的见解,还是近几个月的考核,都是位居前列的,就是自己不说他们的名号。

    一个月一个月的成绩榜单上,都是很清楚的。

    都是上面前列的常客。

    “听到了!”

    “听到了!”

    “……”

    诸人再次沉声而道,气势甚为恢宏。

    “嗯。”

    青年男子很满意他们的精神头,入了学宫,不要想着安逸,不要想着享乐,在学宫里面是不存在的。

    就算是每三个月放的一次假期,可以前往咸阳玩耍,若然回来之后考核不通过,那就遭殃了,若然泄露什么机密啥的,更是遭殃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等先去吃……,嗯,武真侯、学宫丞!”

    “班亮见过武真侯!”

    “见过学宫丞!”

    抬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日晷,时间刚过午时,合该他们吃个饭,洗个澡,一个时辰之后,还要继续下午的训练。

    以及下午的诸多课程。

    正欲多言,忽而,观面前诸多学员面上异色,身躯微动,亦是看向旁侧,顿时为之一动,紧走两步,拱手一礼。

    “无需多礼。”

    “你等这是要………解散了?”

    并未让计谋院堂前的诸人近前随伺,周清与桓齮二人缓缓而入计谋院堂,一切的建筑形体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增添了一些岁月痕迹和底蕴罢了。

    一股柔和的劲力将那青年男子托起,又看向旁侧的百二十人,灵觉之力笼罩,不错……无论是筋骨,还是资质,都还不错。

    甚至于修为入先天的都有三位,扶苏也是在列,都是隐藏在体内极深,没有外显,不过想来……对于学宫的一些强者来说,不算什么。

    “武真侯,而今已经到了午时,按照学宫作息,他们接下来要吃饭、休息,准备未时之后的训练、课程。”

    班亮未敢失礼,退向一侧,闻武真侯之言,连忙而应。

    “未时之后都有什么课程?”

    周清随意问着,对于九大院堂的大致课程,周清知道,但具体的课程,却不甚清楚,驻足而立,正面而看面前百二十人。

    视线从右到左,一一扫视,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不住颔首。

    “未时之后,先行体能体魄训练一个半时辰。”

    “而后有学宫专人前来指导玄功的修行,有半个时辰!”

    “之后便是一个时辰的《沙盘古战推演》!”

    “其后便是吃饭一炷香的时间!”

    “而后便是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可以前往学宫守藏室看书,也可以前往论战阁论战,也可以前往其余院堂旁听。”

    “再者,便是返回房间休憩,养足精神,明日辰时继续训练!”

    班亮如数家珍,拱手微礼,将一个时辰后的安排一一道出,很是紧凑,一共三个多时辰,待学员休憩得时候,已经戌时了。

    学宫规定,亥时之前必须全部返回住所休憩!

    子时之后,会给予巡查!

    “他们适应的如何?”

    周清听着,为之颔首。

    安排的很不错。

    “最开始一个月有些艰难,现在已经无事。”

    班亮又回答。

    “适应了就好,适应了就好。”

    “你等将会在学宫内待三年,虽为三年,可实际上不过两年多些,相对于那些当初没有入学宫的,你等是幸运的。”

    “可你等又是不幸运的。”

    “本侯可以告诉你等,如今你们这一期一共有一百二十人,可最终能够有所成就的,不过一二层罢了。”

    “或许,以你们当初的表现,若是直接入军中,或许会有别样的机缘。”

    “进入学宫数月了,可有后悔?”

    能够入学宫的学员,无疑是最优秀的。

    最优秀的他们,就是直接入军中,也应该可以很快的在战场上杀敌建功,立下功勋,升上爵位,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正是杀敌建功的好机会。

    学宫之内,对于山东诸国的讯息都是最新的。

    他们也应该了解山东诸国的最新状况。

    三年之后,他们各自毕业了。

    而三晋不存!

    诸夏或许归元!

    到时候,他们护国学宫的毕业生员又将如何?

    周清不知道学宫内是如何说的,但这些事情……也需要他们知晓,需要他们给予考量。踏步而动,行至百二十人跟前,笑语问道。

    “不后悔!”

    “不后悔!”

    “……”

    旋即,整个计谋院堂的演武场上,再次迸出一道道此起彼伏的呼喊之音,一个个声音洪亮,气势如龙一般。

    “哈哈哈。”

    “你说说……为何不后悔?”

    周清朗朗一笑,屈指一点,看着最前排的一个身形略微清瘦的少年人。

    “我?”

    “武……武真侯,田垄见过武真侯!”

    那清瘦的少年人看向武真侯,看着武真侯的手指着自己,顿时愣住了,迟疑一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随即,又看着班亮教员也是看向自己,心中一突,连忙一步踏出,连忙的拱手一礼,连口中言语都有些乱乱的。

    实在是由不得自己不紧张。

    面前的人可是武真侯啊。

    只是……看上去好像比他们都年轻,传言武真侯武道超凡,一身修为早就不可思议,学宫内留存的九卷修行之法,便是武真侯留下的。

    还有护国学宫也是武真侯建言督造设立的。

    一切诸班,武真侯于他们更是一个传闻中的人物,更别说武真侯早就登位关内侯,更为军中上将军,绝对的秦国之内,一人之下!

    如此位高权重!

    心中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惶恐!

    甚至于,现在田垄可以感觉到身后四周那投向自己的一道道炙热目光、钦羡目光,没来由的,一颗心更为紧张起来。

    “无需紧张。”

    “田垄……,这个名字,你来自哪里?”

    周清抬手间,无形的清静之气拂过那人,安稳其心神,听其名,有些意思,倒又是一问。

    “我……我来至北地郡山杨县。”

    田垄闻此,有些羞赧,自己出身不显,很卑微的普通人,今日有幸和武真侯相谈,实在是……昊天垂怜。

    “北地郡?”

    “本侯数年前也曾在北地郡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陇西两郡地动,山东诸国与百家些许之人涌入其内,欲要大乱两郡。”

    “甚至于北胡匈奴与河西诸国也联合大军功法攻打两郡,最终……本侯平定诸般,剿灭北胡大军。”

    “田垄,学宫的礼仪可不是低首,昂首挺胸,目视前方,身为大秦男儿,战场之上,面对数十万大军亦当毫无惧色,今日一见本侯,何以如此?”

    “本侯也只是一介凡俗之身,并无特殊之处!”

    看着田垄,其人未敢直视自己,周清再次近前一步,缓声而落,述说当年平定陇西两郡的事情,一晃之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视线再次掠过面前的田垄,掠过面前诸人。

    笑道一声,踱步而动。

    “喏!”

    田垄羞惭,连忙抬首挺胸,肢体挺立,喝道而应。

    演武场上,其余诸人,亦是调整站姿,未敢懈怠。

    “哈哈哈,不错,这才是好男儿。”

    “才是大秦的好男儿。”

    “且说说,你为何不后悔,说说你将来之期盼。”

    行至田垄跟前,看着田垄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之一变,周清赞赏一语,单手在其肩头轻轻一拍,给予鼓励。

    又甚为亲切的探询着。

第一千两百零九章 猛将必发于卒伍

    “田垄不后悔!”

    田垄昂首挺胸,再次沉声一语,入护国学宫是绝对不后悔的事情,也许和那些早先入军伍的人相比,晚了三年。

    可……晚上三年,并不代表一直晚三年。

    自己出身虽低微,可许多东西、许多事情也是知道的。

    感受到武真侯拍在自己肩头上的力道,心中更是为之激动,神色慨然,悍然而道,很是坚决,很是坚毅。

    “说说。”

    “说说你真正之想。”

    周清对其再次颔首。

    “入护国学宫,将来可以得到更好的爵位和前程!”

    “还可以更好的护卫大秦,护卫大王!”

    那田垄似是调整过来了,心绪安定下来,直视前方,说道口中之言,说道心中之想法,前往护国学宫,所为就是那般。

    “你呢?”

    周清颔首,又看向距离田垄不远处的一位汉子,生长的倒是健壮些。

    “盛云也不后悔。”

    “入护国学宫,可以观略兵家绝学,可以受到更好的磨练。”

    “三年之后,更是有爵位加身!”

    那人亦是出言。

    “你呢?”

    周清挪移步伐,行至队列深处,看向旁侧又一人。

    “许可也不后悔!”

    “入护国学宫,将来许可想要入咸阳宫,护卫大王。”

    那人昂首挺胸,神情肃然,很是干脆。

    “你呢?”

    整个队列的分布和周清当初留下的标准一样,行人走入其内很是轻松,踏步间,便是行至百二十人中一个具有先天修为的男子身上。

    这般年岁,能够入先天,却为不俗。

    观其玄功运转的道理渊源,似乎……有着兵家的道理,也有着儒家的影子,当然,那些不算什么。

    春秋以来,百家争鸣,传承流转于诸夏间,些许先天层次的修炼之法流传,并不代表着什么,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卓亦不后悔!”

    “护国学宫,国之利器,能够入内,堪为荣幸。”

    “将来李卓所希冀,自当军伍征战,荣耀加身。”

    生长的很是有些俊朗,双手背负身后,直面先前,神容平缓,沉声而道,言语很是有些意思。

    “你呢?”

    周清颔首,继续向着队列深处走去,随意问着。

    “亦是不后悔!”

    “……”

    “……”

    一连问了十多人,均是不后悔,而且所语所答,均有些意思,有的学员很是干脆,性情很是豪爽豪迈。

    有的学员,明显带着别样的意蕴回应,或是虚实不定,或是虚实无间。

    明显有着别样的家学熏陶。

    出身不同,所语不同,所言不同!

    自为明证。

    “你呢?”

    不知不觉,周清已然又行至一人跟前。

    那人体格不为强壮的样子,如之前的田垄一般,有些清瘦,眉宇间,倒是俊逸三分,身着学宫劲装,背负身后,姿态仪容,直视前往。

    “桥松亦是不后悔。”

    “入护国学宫,可以更好的磨砺己身,军伍之中,虽也可磨砺己身,终究以生死为界限,学宫磨砺,将来可更好的避免那些。”

    桥松如是道。

    武真侯!

    桥松当然认识,扶苏当然认识,打自己小的时候,就认识武真侯了,一晃这些年,自然见过很多次。

    不曾想,今日在学宫见到了武真侯。

    于此问,自有所答。

    “将来所求如何?”

    周清继续问着。

    “杀敌护国!”

    “安民护民!”

    “佑我大秦!”

    一十二字铿锵而出,神色越发之坚韧。

    闻此,周清徐徐转身返回,途中,又问了几个学员,所言虽不同,大意相仿。

    “本侯出至道家天宗,入咸阳以来,富贵极致,算是尘世至极。”

    “富与贵,人之所欲也,这是儒家所言!”

    “你等入护国学宫,本侯以为,当有两谋,一谋者:为己身。二谋者:为秦国。”

    “百多年前,商君入秦,一展己身法家所学,二十年后,秦国便行秦法,商君法术大成,两者兼得,其人虽死,秦法犹存。”

    “学宫之内,可以带给你等很多,而你等所求,则是需要从秦国所取,秦法公允,你等功劳赫赫,则己身荣耀至极。”

    “故而,本侯很欣赏田垄之言。”

    “入护国学宫,所求就是富与贵,就是荣耀和地位。”

    “但想要取得荣耀和地位,没有绝大之功勋,没有绝大之功劳,如何求得?你等做到了那些,己身自有所得。”

    看着身前不远处,那已经归位的田垄,周清再次赞叹着。

    “本侯近年来,不在护国学宫很多,学宫内,竟已经有了所谓的传言,说着什么计谋院堂将来可以更好的求取战功,求取富贵。”

    “所以,近年来,想要入护国学宫的学员很多,这里……,本侯告诉你等,那纯属之无稽之谈。”

    “九大院堂,当初本侯与之设立的时候,一视同仁,且兵家所学,到了一定程度,都是相通的,自是不存在什么侧重和偏重。”

    “之所以计谋院堂对你们的要求更高,那是因为将来你等所要面临的问题需要你等有那般水准,想要不见血光而登封主将、上将军。”

    “接下来不会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本侯明言,军中以后的主将、上将军人选,必然是历经战场杀伐,血浸战袍,必然是历经诸般磨练,方有所成。”

    “猛将必发于卒伍,当为大秦军中永恒之律例!”

    九大院堂之所以所学不同,那是因为他们将来各自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计谋院堂入军中,添为军司马后备居多。

    而军司马之人,往往需要一种更高层次的眼界和大局观略,否则,一隅闭塞,又有何用?出言献策,岂非灾难乎?

    学宫内的传言,不仅仅是学宫之内有,就是在咸阳城内也有,说什么从学宫出来的学员,将来可以避免在战场上杀伐,直接登位主将。

    甚至于由着大王和中枢的偏爱,登位上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一行,今日之语,算是随意,也算有心,看着面前计谋院堂的百二十人,周清沉声而道,一观诸人神情,不复多言。

    “解散!”

    又是一语。

    当即,面前百二十人尽皆应道一声,远去吃饭乃至于休憩。

    “相召九大院堂博士与教员于讲武堂。”

    看着那计谋院堂的百二十人远去,周清身躯微侧,看向桓齮,为之令下,既然来了,总该要留下一些什么的。

    “喏。”

    桓齮有所感,拱手一礼,挥手一招,远处便是有数位早已闻声而至且等待在此的教员近前,径直快速的吩咐下去。

    ******

    “蜃楼如何?”

    清宁淡雅,空旷悠然,一孔直通天地,万千星辰涌动,星河运转,众生之妙内蕴其中,浑身上下扩散暗金色玄光,跪坐上首蒲团之上,占星天道。

    如旧的这处咸阳宫偏殿所在,一直为阴阳家在秦宫所居之地,平日里,行人往来便是不多,纵有阴阳家诸弟子进出,也是气息不显。

    此刻的偏殿停下,一道周身隐现淡紫色玄光的妙人而立,双手掐动阴阳道礼,一道轻薄的淡紫色纱衣遮掩明眸。

    “十年之内,功成不难。”

    紫发盎然,踏步而动,观东君修行,随意闲谈而应。

    “目下韩国、赵国先灭,苍龙宝盒已入秦宫。”

    “接下来燕国、魏国将灭,苍龙宝盒不得大意。”

    上首传来浅浅脆音。

    苍龙七宿的事情一直在推进,虽说很艰难,可眼下是最有机会的了,那些东西……阴阳家有秘术可以探知到在哪里。

    “幻音宝盒落入墨家手中,湘玉虽有所言,探知不多,无用,苍龙宝盒根据秘法推演,还在燕国的方位。”

    紫衣女子娓娓道。

    “墨家之内能够隐藏那般宝物的,不过一个机关城罢了,其地于楚国,它日在谋也是不迟。”

    “幻音宝盒若是在燕国,以墨家巨子路枕浪的实力,阴阳家内,除东皇阁下以外,暂时无人可以取走。”

    “且等上两年,两年后,在下当化神圆满,一试妙悟玄关,功成,亲自去取。”

    话音婉转,印诀而动,一道凝练的暗金色长龙从上首迸出,俯冲虚冥深处,携带浩瀚气象,没入星辰深处。

    占星之下,墨家还有不小的机缘,可墨家的机缘不等于墨家巨子的机缘。

    “蜀地的扶桑神树如何?”

    紫衣女子沉吟良久,周身紫光氤氲而动,不愧为东皇阁下亲自培养的阴阳家东君,非自己目下可比。

    “待东皇阁下妙悟合道,彻底解决扶桑神树下的封印。”

    “阴阳家传承上古,蚩尤的事情自当在阴阳家的手上解决。”

    欲要将扶桑神树挪移至蜃楼之上,随时都可以,可若是不能够处理其下的虞渊封印,又是大患,蚩尤当年的实力距离身融万物只有半步。

    否则,灵觉神念不会至今没有被岁月之力磨灭。

    武真侯当属也曾入虞渊封印,以其玄关的极高之力,都未能够奈何那蚩尤之力,欲要解决,非有合道。

    而东皇阁下,距离那一步,已经很近很近了。

    只差一个小小的契机!

    而那个时候,蜃楼也该启航了!

第一千两百一十章 邹衍封印(求票票)

    “七颗星辰,七个秘密,七只宝盒,苍龙七宿。”

    “而今罗网的黑白玄翦与诸多天字一等杀手在燕赵之地护持,广武之地,秉承大王令,左右护法各派人手。”

    “你带着大司命、少司命诸弟子前往吧。”

    苍龙七宿的秘密对于百家来说,很玄妙,很深奥,然……对于阴阳家来说,也就是颇为奇异的一桩事罢了。

    文王推演天机,触及虚冥浩瀚之力,将那本非凡人可以掌控的力量接引下来,千年以来,诸夏而乱,尽皆如此。

    欲要强行掌控那般力量,难矣。

    数百年前,大周东迁的时候,的确有阴阳家大祭司的部分责任,没能够将七宿之力真正的施展,以至于数百年来,烽火连绵。

    但……一切都要结束了。

    暗金色的璀璨长龙没入虚冥深处,东君焱妃周身玄光收敛,向着殿中的月神看去,秦魏交战,为放置不测,为了防止百家袭杀。

    大王近日来,已经有令下达了。

    “魏国那只苍龙宝盒被信陵君落于雅湖小筑,其上还有邹衍的封印,而今被纪嫣然护持,其人实力不弱,已达化神圆满。”

    “我等前往,怕是无功而返。”

    燕赵的那只苍龙宝盒并不着急……,且以阴阳家在咸阳的这般之力,还不足以从墨家巨子与百家诸人手中强夺苍龙宝盒。

    而且……意图明显之后,说不得日后争夺愈发艰难了。

    与之相比,秦魏之战,乃是今岁必定之局面,魏国大局三路出兵,倾国之力,秦国自当给予攻杀。

    根据大王的旨意,咸阳宫内左右护法除了要坐镇咸阳以外,还要派出人手前往魏国以为护持,月神思忖片刻。

    护持王贲等一应军中诸将,自无不可,然……雅湖小筑那里不好处理。

    “此行当有所得。”

    “邹衍大师乃阴阳家前辈,无论智谋,还是五行妙法,都非南公可比,雅湖小筑那里不会有什么拦阻的。”

    “无邹衍大师,阴阳家不会有如今之势,切勿怠慢雅湖小筑。”

    东君焱妃续接先前脆音,阴阳家智者一脉的前任领袖邹衍乃是百家先贤,更是阴阳家的先贤,据东皇阁下所言,都从其处受益良多。

    算是半个师尊也是可以的。

    邹衍大师行走诸夏,阴阳家名号传扬百家,故而,数十年来,阴阳家才有这般盛况,可惜……那南公欲要逆转大势。

    非邹衍大师的遗泽,其人早就被玄清子直接镇杀。

    其人应该也是知晓苍龙七宿的秘密,即如此,当不会拦阻阴阳家此行,占星之下,自己也有所的。

    “如此,我等当去。”

    闻声,月神阴阳道礼,脚下生出紫色玄光,消失在厅殿之内。

    旋即,整个宽阔宁静的厅殿内,归于长久的寂静。

    ******

    “上将军!”

    “我等大军渡过督亢,距离蓟城不过三舍之地。”

    短短数百里的距离,王翦下令每一日不过行一舍之地,数十万大军俯览而下,恍若黑色的洪流,悄无声息得将整个燕南地覆盖,更是向着蓟城蔓延。

    是日暮色,幕府军帐打造完毕,诸将汇聚一处,沙盘陈列,实则……对于那沙盘上的一切,诸将都已经非常清楚了解了。

    燕南地一战,燕国损兵折将数十万,只剩下十万军,前些时日……九原蒙恬处传来消息,北胡匈奴数十万军被拦阻,难以南下。

    是故……,他们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由护国学宫送来的照明之物陈列,燃烧着从猛火油内提炼的东西,些许的棉麻落于其内,便可燃烧很久,尽管气息怪怪的。

    但相较之战场上的血腥杀伐,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六盏明耀的灯光环形而散,整个幕府之内光亮一片,银甲将军李信近前一步,拱手抱拳一礼,距离秋冬不过两个月上下。

    接下来具体如何,还需要上将军定下谋略。

    “灭国大战非比寻常,无需着急。”

    “失去燕南地,燕国已经没有了后续根基,今岁……我等待将蓟城拿下之后,便分兵两路,一路北上,平定上谷郡,一路缓缓东进,消除蓟城东部的隐患。”

    “等国府派遣的吏员前来,趁着秋冬,争取将燕南地化入秦国之内,那才是重中之重。”

    “将士们修养一个冬日,来年开春之后,两路大军汇聚左右北平,将燕国最后之力湮灭。”

    个中之事,王翦实则先前也已经说过,但是瞅着幕府内的军将蠢蠢欲动,很有一种要在今岁之前就要定下燕国局势的势头。

    的确……如果不考虑其它,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实力,的确可以在快速拿下蓟城之后,挥戈东进,将燕国最后的余力歼灭。

    可惜……会造成别样的损失。

    一则,老秦人对于秋冬时日的燕国没有体验过,听闻酷寒无比,就是燕国之人,都难以在那个时候活动。

    何况不适应这里的老秦人,那就失去了天时。

    二则,对于左右北平与辽西辽东四郡,他们暂时还没有真正详细的信息,还没有定下最终的沙盘舆图。

    而燕国无疑对那些非常清楚,若然中了什么计谋,那就失去了地利。

    三则,败军之国,士气低落,强行紧逼,或许会激发燕国最后抵抗之力,而若是让他们修养秋冬数月,说不得心中士气会消磨不少。

    否则,秦国就失去了人和。

    诚如此,拿下蓟城之后,挥戈东进,有丧失天时地利人和之像,如何能胜?

    身披黑色重甲,迎着幕府内诸将看过来的道道目光,王翦缓缓而道,灭国之战,就是要稳打稳扎,不能够出现任何纰漏。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给燕赵余力半点机会。

    否则,于山东诸国来说,可就是一个大好消息了。

    “代地的残赵余力北逃,根据斥候来报,应该是进入东胡的区域,携带之力,有三万兵马,或为隐患。”

    又一位军将踏步而出,说道代地的形势。

    燕赵大部分国土都被老秦人攻占了,如今……连代地都如此,可惜那赵平与赵嘉逃得够快,不然……赵国的隐患就半点没有了。

    “东胡、北胡等蛮夷早晚要将其彻底剿灭!”

    “只是听闻近年来北胡匈奴势大,尤其是出了一个头曼单于,统合北胡诸部,甚至于还要兼并东胡,果真如此,怕是胡人蛮夷更为隐患了。”

    “上将军……,我等在明岁拿下燕赵之地的时候,是否要配合九原蒙恬将军北上,将胡人彻底剿杀。”

    对于胡人,老秦人是不喜欢的。

    君不见,数十年前的义渠国之乱,他们就是胡人之国,趁着武王之时秦国内乱,扰乱秦国北地诸郡,令秦国数十年如鲠在喉。

    好在,义渠国终究被灭,整个北地诸郡归一,扫除西侧侵扰,使得秦国可以安心东出。

    视线放在沙盘的北方区域,那里大片的草原上,念及数十万控弦之士在侧,随时有可能南下劫掠,诸将便是不耐。

    以前的话,赵地、燕国之地的北方隐患和秦国没有什么联系,接下来……所有的麻烦则需要秦国自行承担了。

    “内诸夏而外夷狄!”

    “诸国诸国尚未归一,如何御兵于外?”

    “果然我等大军被蛮夷牵制,中原诸地出现问题如何?”

    王翦摇摇头,或许北方的蛮夷将来会成为祸患,可……无论如何,事情有轻重缓急,当权衡轻重。

    于秦国来说,目下最为重要的是山东诸国,只要将山东诸国一一灭掉,那么,期时,整顿举国之力,将整个北胡荡平轻而易举。

    现在……没有那个必要。

    有九原蒙恬拦阻足以。

    “中原之地平定也快了,有少将军率领秦军锐士,魏国眼下之力,如何拦阻?”

    “却是那嚣魏牟气量勇武,超越信陵君一筹。”

    诸将闻声,为之颔首,的确那般道理,提及中原之事,倒是一人又为之笑语,少将军王贲去岁率领大军南下。

    先是平定旧韩之乱,如今又要独自攻灭一国了,真可谓大功劳。

    至于少将军王贲不可能灭掉魏国的念头,诸将以为这个可能性小之又小,有巨鹿之地杨端和、关外蒙武、颍川郡、南阳郡在,魏国添做困兽之斗也。

    “魏国今岁攻灭,则三晋在手。”

    “明岁燕赵平定,北方不为大乱。”

    “上将军,观诸国之势,只消楚国再行攻灭,则诸夏归一不远也。”

    银甲将军李信视线落在沙盘上,那里大部分都是燕赵之地,可脑海深处,已然补足所有的诸夏舆图。

    辽阔的诸夏舆图上,代表秦国的黑龙旗已经插在旧韩、旧赵、燕南地上,而今少将军王贲将率领大军攻魏。

    诸般之力汇聚,灭魏不难,魏国的情况,他们也都清楚。

    果然灭国,怕是爵升上造!

    同为军中少壮,岂能落于人后?

    “哈哈哈,李信将军欲要领兵攻楚乎?”

    旁侧不远处的辛胜踏步而动,笑语问道。

    “自然!”

    李信丝毫不掩饰,拱手傲然一礼。

第一千两百一十一章 死不旋踵(第一更)

    “辛胜将军无意乎?”

    续接先前之言,李信单手落在腰间的长剑上,迎着辛胜看过来的目光,同样笑语回应着,身为军中主将,能够独自一人攻灭一国。

    那是何等的荣耀!

    君不见上将军都快要封侯了,就算现在不封侯,将来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之后,怕是会直接晋升彻侯之位。

    幕府军帐中,军中主将甚多,有此想法的应该很多。

    “能无意乎?”

    辛胜也是朗声而应。

    “哈哈哈,两位将军无视我等乎?”

    身披浅黑色重甲,马兴亦是踏步而动,观李信将军、辛胜将军,左右相视一眼,朗朗大笑,实则……能够独自攻灭一国,对于任何一位自信的军将来说,都是渴求的。

    “哈哈哈!”

    “哈哈哈!”

    “……”

    一时间,整个幕府之内,笑声而起,彼此间,甚为欢悦。

    立于上首的上将军王翦见状,也是微微一笑,秦**中有此少壮,后继有人也,至于将来谁人领兵攻楚,自然是都有可能的。

    自己率领蓝田大营数十万大军东出,燕赵灭于自己之手!

    若然儿子王贲不出差错,攻灭魏国不难,就是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将来也有一个很好的前程,诚如是,山东诸国中,便是有三国灭于自己父子二人手中。

    这般情况于大秦来说没有什么,于大王来说,却不一般了。

    怕是期时攻楚,大王不会再他们父子二人中抉择,至于人选为谁?

    武真侯!

    李信!

    辛胜!

    蒙武

    ……

    都有可能。

    “攻楚之事稍远,若然你等有心,当在接下来拿下蓟城之后,一谋长远。”

    “目下,还万万不可懈怠。”

    数十个呼吸之后,观幕府之内诸将仍旧在说笑,王翦也没有呵斥,近前一步,对于诸将以为警醒。

    将来之事不可说,目下之事不可错。

    “喏!”

    “……”

    当即,诸将尽皆一礼。

    ******

    燕王喜从燕山行宫归来,未几,便是亲自下达王书,加盖王印,颁下东退王书!

    号召燕国子民收拾行装,向着辽西辽东二郡而去,以此避免接下来虎狼之秦的侵扰和劫掠,当其时,整个蓟城彻底乱了下来。

    一户户民众为之哀伤,虽如此,还是尽可能的收拾行装,跟随大王东去,连数十万大军都未能够拦阻的秦国。

    他们不觉得自己更厉害!

    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整个本就有些萧索的蓟城更为之寂静,本为繁华热闹的燕国都城,如今却是鲜少在道路上看到行人。

    “殿下,蓟城上下还有两万余的半户之人,统共加在一起十万有余!”

    王城正厅大殿,燕丹立于其上,身着锦袍,眉目俊朗,虽如此,神容之上的愁容越发之明显,乃至于鬓间都有白发生出。

    闻下首大夫鞠武回应之言,燕丹整个人神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何为半户之人?

    那是没有成年男丁的人家,而近……整个蓟城之内尽皆是半户人家,无疑……要么是之前大战中身陨了,要么是被父王全部带走了。

    “殿下!”

    “王城府库的财货粮草还有一半,足以支撑蓟城两万余半户三个月。”

    “武库之内,还有不少兵刃器械,然……许多新打造出来的兵刃和弓弩、甲胄都……都随大王东去了。”

    又一人在殿下出言,那是王城掌库使,堪为王族远支,看着手上得来的消息,整个人面上也是不好看,话音缓缓,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语落,整个大殿之内陷入一阵长远的寂静。

    燕丹那先前还有些难看的面上,已然隐隐麻木起来了。

    “殿下?”

    “蓟城存留之地同秦军相差甚大,不若我等亦是退守辽西辽东?”

    见状,须发灰白的鞠武徐徐近前一小步,对着上首的殿下看了一眼,身为心疼,对于独自逃走的大王表示无言的愤怒。

    既然要走了,何须将整个蓟城掏空?

    果然如此,殿下也无需继续留守在此,否则,只剩下一条路罢了。

    说着,视线落在旁侧一位黑衣人身上,那是墨家巨子路枕浪,也是如今执掌蓟城残余大军的统帅,更是连通百家的重要之人。

    接下来……蓟城若是真的想要支持下去,非有百家助力不可。

    “嬴政!”

    “丹……必杀汝。”

    刹那间,久久立于上首的燕丹仰天.怒喝一声,当即,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前方,高层阶梯之下,路枕浪大惊,抬手间,便是一道赤红玄光包裹住燕丹的身躯。

    “殿下!”

    “殿下!”

    “……”

    大殿之内,诸人也是惶恐,慌忙近前。

    “无妨。”

    “殿下只是急火攻心,修养片刻便好了。”

    “快召医者。”

    路枕浪操纵天地元气,包裹住燕丹的身躯,浸润其身体,细细感知,数息之后,迎着四周汇聚过来诸人的目光,给予安稳的回应。

    并无大碍。

    自己所修之力,略显狂暴霸道,不适合梳理殿下的肉身。

    “先生,如今奈何?”

    鞠武连忙挥手召来殿外守候的人,吩咐下去。

    殿下如今这般,可燕国的局势仍旧艰难,仍旧需要殿下来执掌一切,否则……蓟城更是难以坚守。

    “无需慌乱。”

    “月前,我已经建言殿下动用府库之力,派遣百家之人南下齐国、楚国采买一些粮草辎重和兵刃事物,这两日就该归来了。”

    “蓟城上下十余万人,能战者不过三四万,须得尽可能的坚守了。”

    路枕浪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托着燕丹的身体飞向远处的软榻上,迎着大夫鞠武看过来的目光,直接应道。

    虽然蓟城现在坚守很难,但也是要坚守一日是一日。

    哪怕最后蓟城要失守,也要令秦军损失惨重,知晓侵入别国的代价。

    “先生。”

    大殿之内,路枕浪与其余蓟城留守的臣子、百家之人正在商讨更详细之事,远处的软榻上,燕丹的声音微弱响起。

    “殿下!”

    路枕浪灵觉敏锐,有感,脚下赤红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燕丹身侧,刚才已经服下汤药了,屈指一点,一道光束没入殿下的体内,细细感知,暂且无恙。

    “先生,请为我召集城中百夫长以上将士。”

    “丹……有话要说。”

    燕丹强撑着身体,从软榻上坐起,看着近前的路枕浪,又看着不远处奔近的随身要人,心中平添数分哀伤。

    虽如此,还是下达命令。

    “是。”

    路枕浪闻此,颔首。

    而后转身离去。

    三个时辰之后!

    蓟城王城的殿前演武场上,百多位百夫长被召集于此,身上所披的衣甲各色都有,数日前大王离去的时候,将那些真正上品、坚硬的甲衣带走甚多。

    队列而立,手持兵刃,看向前往,那里的高台上,殿下正站在那里,旁侧有着数人随侍,整个演武场上没来由的一阵落寞。

    这里是王城演武场!

    他们中许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本该心中万分激动与荣耀之事,不知为何,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反而一道道目光深处,夹杂着无言的迷茫与无助。

    燕南地一战,损兵折将数十万!

    秦国虎狼之师已经相距不到百里,他们留在王城,可以拦阻秦国?

    以区区数万之力,拦阻数十万秦国大军?

    尽管他们很想要说可以,但……却没有那个勇气!

    “诸位老燕国的将士们。”

    “丹……相召你等前来这里,就是为了一件事——抗秦!”

    “秦国虎狼蛮夷,东出灭国不断,韩国与赵国已经沦亡,日前,老燕国数十万大军更是留在了燕南地。”

    “他们中许多人都是你们的军将、下属、朋友,也有许多丹相识之人,现在,蓟城之内只剩下三万多士卒,城外有二十多万秦军。”

    “城中还有七八万老幼妇孺,他们都是老燕国的人,他们都是丹的亲人,而今,王都之内,粮草辎重可以支撑半载,更有许多兵刃采买而来。”

    “丹……决意坚守蓟城,死战抗秦,效仿往昔齐国田单,纵然顾城,也要浴血抗秦,死不旋踵!”

    燕丹神色慷慨,甚为激昂,看着下方那百多位百夫长,身上似乎连一件最为崭新的甲衣都没有,迎着那百多位百夫长看过来的目光,心中陡然疼痛起来了。

    遥想当初自己从秦国逃回燕国,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欲要改变燕国,欲要重振燕国,甚至于都同韩卿谋略好,重振燕国之后,趁着赵国孱弱,逐步蚕食赵地。

    一则西进,一则南下,待逐步壮大之后,彻底攻灭赵国,以图三晋,再联合楚国,攻灭齐国,而后,攻灭秦国!

    虽然很遥远,但燕丹很自信可以做到。

    不想……如今竟是这般局面。

    “誓与殿下共生死!”

    老鞠武泪洒衣襟,深深跪下,仰天极力大吼。

    “誓与殿下共生死!”

    黑衣裹身,路枕浪也是深深一礼。

    “誓与殿下共生死!”

    “……”

    当其时,整个王都演武场上,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洪亮之音而起,尽皆诠释老燕国最后的荣光,他们能做的只有那些了。

第一千两百一十二章 神秘黑衣(第二更)

    “这就是魏武卒?”

    “百多年前的阴晋之战,魏国将军吴起以五万魏武卒击败五十万秦军,一战之后,吴起名扬诸夏,以数十万老秦人的鲜血,奠就一位绝世名将。”

    “可商君法行秦国之后,魏武卒如何?”

    “围魏救赵一战,魏武卒损失惨重!”

    “马陵道之战,魏武卒甚至于损失殆尽!”

    “公孙衍五国攻秦,严君樗里疾修鱼之战,同穰侯等大败诸国,魏国首当其冲!”

    “伊阙之战,武安君白起一战之力,斩杀韩魏联军二十四万,魏武卒何在?”

    “当年魏国仍为霸主的时候,举国之力,吴起不过练出八万不到的魏武卒,如今魏国,竟敢号称十多万魏武卒?”

    广武、北宅之所,秦将王贲陈兵之地,此处地势缓和,登临云车之上,手持千里镜,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状况。

    极目而视,红衣红甲披身的魏国士卒早已经一字排开,所谓魏武卒,均为重装步兵也,而对于重装步兵的应对,护国学宫早有策略落下。

    更别说,对于近年来魏国的国力炼制出一支魏武卒,王贲是抱有相当大的怀疑的,不过……纵然是真的,也没有什么畏惧。

    “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儒家荀况曾有此言。”

    “但其人也曾说过,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根据我等所得消息,嚣魏牟军中不过五万魏武卒,其余诸人尽皆混合编入。”

    “如此……,怕是魏武卒的战力还要削弱甚多。”

    旁侧一位年轻的黑色轻甲军将在列,闻声,抱拳一礼,极目而是,十多位所谓的魏武卒已经阵势裂开。

    准备和秦军一战。

    “林风,你出身护国学宫,本将素有听闻,学宫之内有沙盘古战推演,面对这般状况,你觉得该如何?”

    林风!

    乃是王贲颇为欣赏的一个年轻军将,出身卑微,不过汉中下河村的一个庶民,连带名号都是后来从《孙子》中取得一个其疾如风。

    入蓝田大营东出,颇有功勋,杀敌建功,晋升千丈,爵位自不必说,寻常之时,言语颇有兵家妙义。

    “魏武卒,学宫之内划分重甲步兵!”

    “魏武卒内,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

    “如此,魏武卒内,便是单分千长指挥,根据战场情形变化,快速给予灵活调动,如臂挥使,纵然战败,也能够快速组建军阵。”

    “再加上魏武卒内的武卒,均身披重铠、持戈配剑、背弓弩、跨矢囊,那便是魏武卒的精华所在。”

    “嚣魏牟所训练的这支魏武卒,同吴起传下来的有所差别,在魏武卒后,又增添弓弩营,旁侧配有骑兵营,堪为完善。”

    林风将魏武卒娓娓道来,学宫之内,对于魏武卒的研究自然很多,甚至于还有许多相当的论战文书落下。

    有些甚好!

    有些虽不好,也有所得!

    当初自己再学宫之内,也有论战文书涉及魏武卒,想不到,今日竟然真的正面碰上魏武卒了,闻少将军之问,快速一语,而后未敢停下。

    “欲要对战魏武卒,以目下少将军手中之力,林风以为,可以强弩压阵,重甲骑兵游走牵制,且战且退,给予分化阵型。”

    “再将分化开来的魏武卒方针给予包抄合围,先后歼灭,何况嚣魏牟如今坐镇大梁城,此地指挥的是固定战法。”

    “以魏国求胜之心,但凡我等露出败退之像,那么……他们不会放过良机的。”

    大体的战略并不复杂,实施起来也不复杂。

    更重要的一点,嚣魏牟现今坐镇大梁城,对于战机的把控,肯定不如少将军,那就是破敌之机。

    “有些意思。”

    “若是魏武卒不为所动呢?”

    王贲颔首一笑,放下手中千里镜,递给林风,再次问着。

    “若然魏武卒不为牵引,则……以重甲骑兵正面强突,学宫数年前已经有钉头锤出现,堪为重甲骑兵利器!”

    “若然近身,则魏武卒不足为惧,只是……伤亡较之前者大些。”

    林风略有思忖,便是一言落下。

    重甲骑兵对战魏武卒,本就是学宫的推演,彼此交战,互有胜负,但眼前而观,魏武卒胜面甚小。

    尤其是少将军的这五万百战穿甲,真可谓重甲骑兵中的精锐,乃是少将军近几年精心培养的。

    “军司马,可有探知出此次魏国领兵之人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王贲数日前行军的时候,便是在狐疑,而今,还是没有探知出具体的主将讯息,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尽管诸般战法已经列下,可……若然可以知晓主将是谁,无疑可以细细了解一番。

    魏国之内的兵将之人,王贲手中均有信息。

    “这……,少将军,暂未探知出,根据魏军之内间人传来的消息,是一位黑衣人,从大梁城出来后,便是坐于车驾中。”

    “外人不显,甚至于军中之人知晓那黑衣人信息的都不出单手之数,一路走来,观其行军走向,破有章法。”

    “应非无名之人!”

    军司马快速而应,对于那事,就算少将军不提,自己也在一直加紧搜寻那人讯息,奈何……实在是没有任何回应。

    然……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那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或许是诸夏的有名之人!

    “藏头缩尾,纵然非无名之人,又有何用?”

    “传本将令,行进!”

    王贲眉目挑动,对于魏军中的那位主将,是有些好奇的,能够得到嚣魏牟的信任,率领大军抗秦,非普通之人可以做到。

    是谁呢?

    魏国之内,怕是无其余兵将有此能耐!

    是他国的人?

    是百家的人?

    很有可能!

    不过,无论是谁,都已经无用了,战法之下,他倒是要看看那位魏军中的主将,准备如何应战,是否对得起他的藏头缩尾。

    “喏!”

    令下。

    当即,十万大军化作澎湃的黑色洪流奔向前往!

    ******

    “魏武卒令行禁止,纵然主将更换,亦是不损魏武卒之力。”

    “先生,可有良策?”

    陈兵鸿沟北段,进军域外,十多万魏军阵列开来,幕府军帐内,虽甚为空旷,然……内部不过寥寥五人。

    一人周身黑衣包裹,斗篷遮掩,立于上首,目视面前的径直沙盘,浑身上下没来由的一股冷傲之意。

    红色重甲着身,张耳立于其内,对于黑衣人的身份,实际上……他也不清楚,可临行之前,大将军亲自嘱托,一应大小事务,当此人决断。

    一路走来,此黑衣人的确有些兵家手段,换成自己,不一定做的更好,如此……只要能够取胜,并无在意甚多。

    旁侧,还有农家的朱家堂主、陈馀好友,以及一位大将军嚣魏牟的近身兵将,或许幕府之内,他应该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御敌于外,坚守阵地!”

    “此战之急在于秦将王贲,其人必然大举率兵来攻,甚至于会以麾下重甲弓弩压阵,重甲骑兵侵扰,直接对抗魏武卒。”

    “我军只要不动,便可无忧!”

    黑衣人冷酷的声音流转。

    “那……如何取胜呢?”

    张耳又是一言落下,此次出战,御敌于外是一个目标,另外一个目标便是歼灭王贲所部,打一个极好的胜仗。

    如此,既可以振奋大梁人心,也可以缓解大将军的危局。

    若非大梁城不稳,需要大将军亲自坐镇,否则……此战大将军必然会亲临。

    语出,幕府之内其余人也是看将过去,这才是重中之重,以手中十多万兵力对抗王贲十万兵,防守的话,他们也可以做到。

    可……那不是他们想要的。

    “坚守避野,劲弩压阵,切勿让王贲麾下的重甲骑兵近前,无论耗费多大的代价!”

    “果然难以抵挡,且战且退,我之所谋,存力在前,取胜在后,魏国的精华之力,尽皆在此地,以王贲率领的精锐之兵,若然正面对抗,纵然取胜,又有何用?”

    “葬送所有精锐,则对于秦国来说,关外大军挥戈东进,魏国如何?”

    “坚守不出,御兵于外,勿让秦兵水战施展,保存余力,便是上策!”

    黑衣人抬头看了张耳一眼,都想要取胜,自己也是想要取胜,然……取胜之后的代价,魏国承受不住。

    果然不计任何代价,那么,却有取胜之机!

    魏国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下去,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只要可以撑下来,等待楚国和齐国的援军。

    那才是最佳上策!

    单凭魏国一国之力,甚难!

    “先生这是轻视魏武卒?”

    “若然接下来一战相抗,魏武卒可以取胜,难道不予前进追杀,只是坚守?”

    一侧的陈馀闻此,神色沉思,黑衣人所语固然不错,但细细思忖,却是自认魏武卒不若秦军,正面抗衡,魏武卒没有任何胜算。

    果然坚守中,秦军损失惨重,不予出兵,仍要坚守?

第一千两百一十三章 三弓强弩(求票票)

    “正面相抗,若然取胜,亦是秦军示弱,诱敌之计。”

    “魏武卒方针的缺陷便是分化追击!”

    黑衣人闻此,亦是看了陈馀一眼,冷声而落。

    正面相抗,实则没有胜算,只会损失惨重,也许秦将王贲也会损失惨重,但……秦国可以损失得起。

    魏国现在非百多年前的大国了,已经没有那个资本损失了。

    “先生莫不是忘了,实则王贲所部,最为精锐的也就是从蓝田大营带来的五万精锐骑兵,相对于我部来说,兵力上没有任何胜算。”

    “而大魏魏武卒则是十多万,以魏武卒方针推进,在广武、北宅之地,可以很大发挥魏武卒战力!”

    陈馀分辩道。

    “坚守避野,御兵于外。”

    “魏国欲要取胜,单凭一国之力不足,非有联合楚国与齐国!”

    “王贲欲要独自攻灭魏国,接下来必然强攻,魏武卒坚守不出,王贲强攻无用!”

    黑衣人叙说先前之策。

    预谋魏国长远之道,那才是长久之谋,否则……为了一时之胜算,将魏国积蓄多年之力,好不容易训练出的魏武卒葬送。

    魏国……就真的完了。

    “先生所言有理。”

    “陈馀老弟,无需多言,魏国只要还有主力大军,大将军与大梁城都会安稳的。”

    仍旧带着一张喜意面具的朱家,站着一个尺高的木墩上,看着面前的精致沙盘,对于黑衣人的身份,自己当然知道。

    若论兵家之道,诸夏间,此人绝对堪称前列。

    只是……此人身份不一般,非同小可,也就是农家先前与之有些交情,才将其请来,一谋大局,不然……此次领军主将,人选不好抉择。

    黑衣人所言虽略有防守,但……有些道理,真要和王贲所部正面抗衡,估计他们此行的十多万大军要损失过半。

    对于秦国来说,损失十万大军,不算伤筋动骨,而对于魏国来说,绝对是灾难。

    “只要坚守两个月!”

    “魏国便有真正的取胜之机。”

    看着面前的四人,黑衣人手中直接出现一枚红色令牌,那是临行前,嚣魏牟交予自己的东西,与之震慑统管大军。

    终究……自己直接掌管大军,或许令诸人不服。

    “大将军之令,先生总管大军,诸位协助,不得怠慢。”

    见此红色令牌,旁侧那位身披红色重甲的嚣魏牟贴身军将踏步而动,沉声喝道,大将军能够请到此人,算是魏国的机缘。

    容不得旁人干涉接下来的军务。

    “喏!”

    “……”

    见令如见大将军,诸人如何感怠慢。

    虽对于黑衣人的战略有所不解,有些不满,可……须得如此。

    两日之后!

    似乎真正的夏日到来了,值巳时未过,整个天地间,便是弥漫别样的燥热,晴空大日当头,投射而下,整个北宅大地上。

    铁血之气横贯长空,天地元气为之紊乱,越是高层次的武者越是受到强大侵扰,以一处小小的丘陵河谷为界限,超过二十万的大军汇聚于此。

    “击鼓!”

    王贲身披重甲,站于耸立大地的云车之上,手持千里镜,极远处的魏国兵卒清晰入眼,他们的阵列没有太大变化。

    甚至于……彼此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了,更为有阵势了。

    那位魏**中的主将……不俗。

    咚!咚!咚!

    令下,旗帜飘扬,当其时,一只只牛皮大鼓被军中壮士极力的敲动起来,音律荡开,在这方旷野之上,激荡士卒之心。

    许久未绝,

    “放箭!”

    令下,黑龙旗帜飘扬,施展信号,当即,漫天虚空为之一暗。

    黑压压的晴空此刻尽皆被无数的黑色羽箭覆盖,从秦**中而出,飞出千万道羽箭,跨越百丈以上的距离,抛物而落。

    其内,更加夹杂一支支劲力强悍之巨弩,携带无匹狂暴之势,瞬间出现在数百丈之外,洞穿一切拦阻之物。

    后方,更有一家家抛石机,将一颗颗携带护国学宫颜值的爆裂火球事物弹射飞出,落在前方魏武卒方针之内。

    “举盾!”

    十万魏武卒方针陈列开来,分成阵势而列,各自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盾牌,于秦国箭阵,这些年来,早就领教过。

    观感漫天羽箭,当即便是一面面盾牌汇聚一处,尽皆拦阻在上方,拦阻在前方,将九层以上的羽箭拦阻在外。

    噗!噗!噗!

    虽如此,仍有数量相当庞大的羽箭透过缝隙而入,锋芒落下,射杀一位位魏武卒,一支支粗壮的巨弩飞出,更是刹那间将拦阻在最前方的多人洞穿,生机瞬间全无。

    更有一颗颗别样的火球事物,携带浩瀚的力量,硬生生砸在一面面盾牌上,将那铺就一块块铁皮的盾牌砸成粉碎,将下面的魏武卒击杀。

    “可恶!”

    “秦国的弓弩似乎射程更远了,羽箭更为霸道了。”

    两军相隔百五十丈以上,为了应对这一战,大梁城中,对于弓与弩、羽箭的打造早就开始了,府库之内,早就耗费大量钱财。

    尤其是从劲韩得到的制造匠人,令魏武卒方针内装备甚多韩国的强弓劲弩,射程可达正好百二十丈以上。

    其中优秀的弓与弩可以达到百八十丈以上,甚至于两百丈以上!

    只是……看着面前的双方箭阵交错,一则……魏国国力衰弱,不若秦军强大,羽箭之储备不能持久,半柱香之后,魏武卒内,已经轮番间隔射箭。

    而秦**中,已经不知道射出多少支羽箭!

    若然仅仅也就罢了,偏偏……间隔百二十丈以上,魏武卒射出的羽箭余力衰弱甚多,而秦国的羽箭力量更盛,甚至于还能够是不是射穿魏武卒铁盾。

    “应该是秦国护国学宫弄出来的事物。”

    “近年来,护国学宫军器院堂内,专门研制诸般威能巨大的军中利器,弓与弩、猛火油、攻城器械、刀剑戈矛、抛石机……。”

    “尤其是公输家的人被调入其中,专攻霸道机关术。”

    朱家等数人立于一里之外的十丈云车之上,看着面前的情形,彼此相视一眼,神容尽皆不太好看,纵然朱家的喜意面具都转为凝重。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秦军的箭阵还没有消散!

    反而各种威能强大的弓与弩施展而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魏武卒身陨了,在那般羽箭之下,举起的铁盾都难以拦阻。

    “那是何等强弩?”

    “能够瞬间洞穿一十二人,非如此,余力未绝,几近可达三百丈以上!”

    忽而,朱家身侧的张耳惊呼。

    单手扬起,指着身前不远处,那里……有空飞来一支强大的弩箭,简直和长矛一般了,观其距离,绝对超过两百丈,直入魏武卒方针中间乃是中后。

    刚一落下,拦阻在前的一面面铁盾宛若纸张,直接洞穿,连铁盾后的一位位魏武卒都刹那间身陨,直接镇杀一十二人。

    “这等力道!”

    “怕是先天武者碰上,非死即伤!”

    朱家那本就凝重的面具上,此刻更是扩散一丝骇然,观那巨弩的射程,绝对达到两百丈以上,虽如此,还有那般恐怖余力。

    真要极力而动,三百丈轻而易举。

    纵然先天武者一剑挥动,想要直接镇杀一十二人,怕也是做不到。

    “不好!”

    “那些巨弩的目标是我等!”

    “云车快些往后退去!”

    下一刻,还未等朱家继续说些什么,虚空远处,明眸深处,又是三支犀利的破空声而今,扫了一眼,朱家等人更是大骇。

    连忙周身玄光闪烁,从云车之上跳落,。

    轰!轰!轰!

    一支巨弩落下,直接以狂暴之力将那一里之外的云车摧毁!

    又一支巨弩落下,将云车之下的数人洞穿!

    最后一支巨弩落下,竟是直接将云车旁侧耸立而起的红色将旗旗杆折断。

    “不好!”

    朱家大惊,整个小巧的身形出现在那被折断的将旗之下,欲要将其重新扶正,战场之上,尚未开展,将旗折断。

    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纵然无关,对于士气的打击也是极大的。

    “三弓强弩果然霸道!”

    “左右先锋!”

    手持千里镜,看着三弓强弩射出的霸道弩箭,王贲面上露出相当满意之色,那是护国学宫刚研制出来不久的三弓强弩。

    乃是一种颇大的复合强弓劲弩,寻常的强弓,足可达一两百丈,而今三弓强弩之下,根据护国学宫的数据,三百丈以上,轻而易举。

    三百丈以外,仍有强大的作战之力!

    如此强弩,对于那些武者来说,威胁之力更大,纵然是化神武者,正面迎上,也得受伤。

    观那魏武卒的将旗被三弓强弩干脆的摧毁,王贲更是喜意扩散,当即,单手抬起,又是一道指令下达。

    百十个呼吸之后,两个五千人队从秦军左右而出,向着魏武卒方针的左右攻去,欲要配合中军强大重甲骑兵推进。

    “杀!”

    又是一令下达,三军而动。

    刹那间,三万王贲所精心训练的百战穿甲兵中军而动,浑身上下披着重甲,手持长矛坚盾,在两侧强弓劲弩的压阵之下,冲向魏武卒方针。

    一位位百战穿甲兵的战马之上,还分别佩戴一支别样的兵器,宛若长锤,却非锤头混元,多了三分狰狞,多了三分寒芒。

第一千两百一十四章 九宫归一(求票票)

    “杀!”

    “前面就是军功!”

    阮翁仲跨乘由百越之人精心培育的战马,手持形体看上去就异常霸道的长戟,握持在手中,一马当先,对着身后的族人们兴奋说着。

    身入先锋营,此次自然被编入先锋进攻的状态。

    虽只有五百人队,但阮翁仲也读过兵法,进来在军中,也同其余军将探讨过,故而知晓此战的战法与重要性。

    一观……魏武卒的将旗都被摧毁,此战的胜况绝对提升一个层次,将旗折断,军心必乱,战力有损,此时不打更在何时。

    “杀!”

    “杀!”

    “……”

    一同百越而来的族人自当大喜,此行碰上灭国之战,绝对是机缘,果然可以击杀甚多敌首,那么……就是颇大的功勋。

    嗡!

    嗡!

    嗡!

    当其时,整个近十万魏武卒聚拢一处的方针为之变化,先前还有些汇合一处的样子,而今却是随着后方传来的道道牛角鼓声,为之变幻阵型。

    随着那一道道牛角鼓声的音韵越发的悠长,整个十万人汇聚的阵型一分为九,中央归一为源,四周一划为八。

    “嗯?”

    “列阵?”

    极远处的云车之上,一直紧紧遍观场中局势的王贲见状,先前混合唯一的魏武卒而今一分为九,周而复始,空隙洞开。

    左右先锋甚至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是直入军中。

    “八卦?”

    “九宫?”

    “兵家阵法?”

    细细一观阵法形体,随着左右先锋的诸人先后入阵,魏武卒方针又是一变,周围八分快速而动,将率先进入阵中的左右先锋给予截断,给予分散,给予封锁。

    数年来,王贲也曾读过护国学宫的内部兵法讲义,上面也提过一种别样的阵法攻伐,乃是以上古所传的奇门遁甲或是易数给予融入兵战。

    使之指挥一体,能够将阵法之威能加持在战阵之上,往往使得弱小的兵力迸出浩瀚之力,那就是阵法的力量。

    口中喃喃,魏**中竟然能够有人会施展出这般阵法。

    有些像讲义上提过的八卦之形体!

    也有些像讲义上提过的九宫之形体!

    不好判断!

    不过……有一点,王贲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率先进入阵法的左右先锋,会被封锁在阵法之内,很难给予挣脱而出。

    被对方的阵法包围,使得左右先锋首尾不能够照应,乃至于三万百战穿甲兵都要受到不小的牵制。

    “这个阵法真的可行?”

    转而代之,朱家等人已经出现在魏武卒中央区域,站立在高台之上,四周有层层铁盾护持,按照先前黑衣人密授的诀窍,给予催动阵法,运转阵法。

    将率先入阵的秦军左右先锋给予截断,露出中门,让秦国中军进入,阵法运转,再次给予快速截断,使之力量不能够汇合。

    而十万魏武卒则层层包围,层层封锁,以强大之力,将分化开来的秦军给予重击。

    朱家不予理会,一览四周的阵法运转,快速给予吩咐着,当即,立于更上方的指挥使给予变阵,使得整个魏武卒方针阵型更大,将更多的秦军包围其中。

    “杀!”

    虽不明白为何魏武卒方针会直接露出一个口子,让自己进去,但既然让自己进去了,就是他们的灾难。

    阮翁仲手持一百八十斤的长戟,率领身后五百位百越巨汉,冲入魏武卒方针,长戟挥动,刹那间,左右便是血光横洒,一道道身影被长戟挑飞远处。

    纵有阵法拦阻,也不为阻碍。

    甚至于……横冲直撞,欲要连通不远处的秦军,使之力量不能够分散,身后的五百位百越族人,也是不差。

    本就身材魁梧壮硕,又修炼别样的秘法,一身实力堪为不俗,各自挥动手中较之常人与众不同的长矛、长剑、大刀,所过之处,一条血路出现。

    “那里……,典庆,你率领披甲门弟子亲自前往!”

    一支可以在魏武卒阵法层层封锁中横冲直撞的霸道先锋,朱家等早就看在眼中,心中一突,这般让它横冲直撞,怕是整个阵法都会受到不小影响。

    没有迟疑,对付那等先锋,就该动用魏武卒真正的精华。

    “披甲门弟子,随我来!”

    收到指令,一直在魏武卒中央之地守护的典庆等人,没有迟疑,看着极远处那支秦军横冲直撞的先锋,浑身上下也是战意扩散。

    手持萱花巨斧,浑身上下坚硬的肌肤更深生铁,对着身侧的披甲门弟子低吼一声,率先踏步前往。

    “杀!”

    “……”

    区区百多丈的距离,对于中军之处的三万精锐百战穿甲兵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刚刚进前,本以为要受到一些拦阻。

    不曾想……魏武卒方针中门洞开,他们竟是直接进去了,连手中长矛、钉头锤都没有动用,虽然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但既然进入其中,自当杀敌!

    百战穿甲,装配精锐,近距离之下,一手持坚盾,一手持钉头锤,一锤之下,近前围杀的魏武卒兵卒直接身死。

    钉头锤的顶端,乃至一道道生铁铸就的铁棱,大力之下,加上重甲骑兵的纵横,寻常步卒难以拦阻。

    “不要与之近战!”

    “弓弩手射杀!”

    百十个呼吸之后,看着那秦国中军已经被魏武卒阵法分化封锁甚多,看着一位位魏武卒兵卒欲要近前将其擒杀,却遭受惨重代价。

    没有迟疑,变换振兴,相距开来,以弓弩镇杀!

    这等距离之下,想来秦军箭阵也不敢射入了。

    砰!砰!砰!

    另一侧,由百越而出的阮翁仲手持一百八十斤的长戟,看着手持巨斧的魁梧壮汉,好奇的与之抗衡。

    当即,便是一道道沉闷的碰撞之音回旋,兵刃碰触,肉身碰触,下马对战,方圆十丈的区域内,没有任何秦军与魏武卒近前。

    “山东诸国果然不俗。”

    “竟然还有你这等炼体之士。”

    未几,阮翁仲手持长戟,浑身上下战意高昂,浑身上下的衣甲早就伴随爆炸性的力量粉碎,只剩下贴身的膺衣。

    怪不得对方那个巨汉,只有下半身的穿着,感受对方的力量,心中既是惊异,又是欢喜,自己所修为武真侯传下的五丁妙法。

    自己体质特殊,再加上焰灵大人传下来的丹药,故而能够在短短数年内修炼至先天大成,加持五丁妙法,纵然是化神武者都无惧。

    而眼前的这人,竟然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和自己战斗的差不多,实在是……惊奇!

    “蜀山的五丁妙法!”

    相较之阮翁仲,典庆手持巨斧,看着面前体型体魄丝毫不逊色自己的汉子,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根据披甲门的典籍记载,再加上对方施展力量之事周身的异象,应该是来至蜀山的五丁妙法,那是传承上古的炼体之属。

    据传……披甲门所传,同蜀山有些渊源,由往昔大梁城中的高人根据蜀山妙法给予改良,使之更加适合普通人修炼,使之没有蜀山五丁妙法那般苛刻。

    而今……竟是见到真正的五丁妙法了。

    “痛快!”

    “自从五丁妙法小成之后,还从未这般尽兴一战。”

    “再来!”

    玄功运转,体表绽放一丝丝五色玄光,丝毫不介意战场之上的铁血杀伐之气,尽情的吸纳入体,以狂猛霸道的玄功容纳一切。

    只手紧握长戟,其上更是绽放五色玄光,纵身一跃,直接冲向面前的巨汉。

    典庆没有多言,双手持双斧,整个人也是运转披甲门秘法,纵身一跃,迎上对方的悍然一击,随后再次步入僵持的战斗。

    “少将军!”

    “看来……魏武卒中有高人。”

    “以此阵法……,它只需要坚守,我等乃是奈何不了对方,反而长久之下,我军会被魏武卒逐渐分化,力量极度分散,期时……就危险了。”

    千长林风近前一步,拱手一力,自己所率部卒没有参战,刚才一览整个战局,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妙。

    魏武卒之中,绝对有高人。

    能够不强攻恋战!

    坚守避野,防守己身,还能够施展出这般阵法给予围困进入的秦军,实在是非寻常兵将能够做到。

    当然,这个时候纠结对方主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然秦军不予返回,怕是会遭受强大的损失。

    “这个阵法……,护国学宫内可有存留?”

    眼前这个阵法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王贲所了解的阵法范围,绝对是百家传承中的精妙之学,没有立刻下令收兵,看向林风,徐徐一问。

    “上古以来,论奇门妙法有三!”

    “一者为阴阳家《占星》,保存完好!”

    “一者为鬼谷《奇门遁甲》,保存完好!”

    “一者为风后所传《太乙》,残卷散落诸夏!”

    “学宫之内只有武真侯留下的些许《太乙》残卷,虽有注解,能够明悟者不多,且留下的阵法中并无这种阵法!”

    林风摇摇头,说道与眼前阵法相连的渊源三大秘术。

    可以肯定的是,那军中主将绝非阴阳家的人。

    除此之外,唯有鬼谷传人或者得了《太乙》残卷之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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