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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药到命无     非正式探险笔记txt下载     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40章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白云回来就要到早餐店去工作,帅哥二人组上岗后,生意愈发红火,原本夜宵摊的顾客多为男性,这一周来女性顾客的数量直线飙升。

    我跟白云商量,几个来打工的孩子刚来一周,反正生意越来越好,不如就让他们继续做,白云当个甩手掌柜,不必事事亲自上阵。

    白云表示一切听老板安排,她说前些日子隔壁开蛋糕房的两口子说要回老家,找她聊了两句,有意思把店面盘给我们。

    据说是老家的父亲得了绝症,要花一大笔钱治疗,也需要人在身边照顾,他们干脆就把店面盘出去,回老家一心照顾老父亲。

    但日期没定,白云便没和我说,今天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蛋糕店老板娘给她发了短信,问我有没有空,想约我谈谈。

    “你怎么想?是想把早餐店扩大经营,还是继续做蛋糕店。”我当初只是有个想法,早餐店能有今天的繁荣,都是白云的功劳,我想尊重她的意见。

    “他们店里还有材料,机器模具都全,我想试试。”

    “那就照你的想法来,你去谈,谈完我出钱、签合同。”

    “好。”

    白云属于话不多、重实干的那类人,事情交给她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小红见白云要走,也跟着要离开,她想回去学习,虽然今年的考试时间过了,离明年考试还有充足的时间,但她要学的东西太多,现在迫不及待想继续学习。

    她学习的劲头让我产生了一丝丝愧疚,仿佛我是耽误她考清华的绊脚石。

    她们走了之后,我问银河,这趟和她们一起出门的都有谁,萨其马和禾苏呢?

    银河说禾苏在她的住处,由专门的医生照顾,她那个状态不适合出门。

    至于萨其马,银河特别平静地说,她没能回来。

    “被感染了?”我内心惊愕,只是习惯了面上不表现出来,萨其马是三位祖先的血脉继承者,实力有多强我心里清楚,她居然没能回来,那边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不是,她也被辐射了,比碧石严重很多,没能挺住。”

    “什么辐射,这么厉害?”

    “那个世界的阳光,照到了就会被辐射。”

    阳光不能照,那确实很危险,尤其是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逃命,总有顾头不顾尾的时候。

    银河说萨其马晒太阳的时间稍微长了点,成功逃脱时已经回天乏术,她临死前留下句话。

    “说了啥?”我对萨其马会留遗言感到有点惊讶。

    “替她把没发的订单发完。”

    “咳,她真是个负责的卖家。”

    “我去帮她完成遗愿。”

    “成,我看着碧石。”

    “剩下的事,我发信息告诉你,我买了今天的车票。”

    “行,你去吧,发货重要。”

    虽然我心里好奇,她在电话中说我们有麻烦了,听着很正式,但她都认为不当面说也行,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碧石自打进屋便陷入昏迷,我族体质和人类不同,昏迷就只能昏着,在医生没来之前,我不便乱给她做处理。

    我打电话给单位的后勤部,跟他们买了个东西,给碧石用上。

    银河急忙赶到火车站,乘下午的火车往萨其马的墓赶。

    在火车上她腾出时间给我发消息,这趟她们虽说走错了地方,却获得了一份有用的情报。

    她们去到的那个世界,并非和我族故乡毫无关联,她们队伍中有一个意念沟通者,那人没能活着回来,但她从另一个世界的幸存者处获知,我族在别的世界还有幸存者,她们知道有族人流落在这,已经派人过来‘清除余孽’。

    对,没错,知道有同族流落在外,不是前来寻亲,而是派人来清除。

    银河说这些人已经来了,只是不知道在哪,也许‘白’的出现就和她们有关。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银河跟碧石商量过,想把刚集结起来的族人再分散转移,潜入地下隐藏起来。

    世界之大,几十亿的人类遍布全球,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只要我们自己不露头,不惹人注意,对方想找我们也不容易。

    ‘白’在早餐店附近出现,八成是看到了网络视频,有做吃播的主播来店里录过视频,也有拍个人生活视频的up主光顾过我们的店。

    拍店的时候,偶尔会将白云她们拍进去,或许‘白’就是从这些视频里看出端倪,寻着地址找过来的。

    至于其她被害的族人,可能或多或少地暴露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被‘白’发现了。

    银河觉得这事麻烦,因为如果只是‘白’,我们团结起来尚可与之一战,但若是加入了其她力量,对方的底我们不清楚,对抗的话会很被动。

    碧石和银河打算化整为零,但距离又不能太远,否则来不及支援,她们想抓‘白’的成员,探探故乡来客的底,光躲藏不行,还要形成一张网。

    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事,我不能再置身事外,正好白云最近有帮手,她可以远程遥控经营早餐店,离开本市也行。

    现在我们不清楚像向阳、唐正常这样的存在,是不是‘白’暗杀的目标。

    她们如果也是故乡来客的目标,那我得赶紧找地方把她俩藏起来。

    唐正常还好说,她身边有‘保镖’,向阳整天在外边跑,半路被人跟踪的机会太多了。

    看来以后送餐的工作得给她停了,还有小女王那边,也应该通知一声。

    银河从另一个世界带回的信息不止这些,故乡发生变故的那年,出逃的幸存者多是敌对关系,虽然在各自找到适合生存的世界落脚,却仍然惦记着将敌人消灭。

    她们坚信自己的敌人不会死,居安思危的意识很强,从我们挖出来的武器可以知晓,曾经血母人之间的战争是多么残酷,战火毁了一个世界,绝不能让它蔓延到这来。

    跟银河聊了许久,她甚至想重新组建一支队伍,继续挖掘我族古墓。

    上一次的混战结束,我们的人员、武器损失了大半,阻止战争靠说肯定不行,银河认为我们必须有足够强大的武力做支持。

    ‘天女墓’陈清寒挖了不少,但都不是我族祖先的墓,寻找祖先的墓另有一套方法,说到熟悉这套业务的人……

    银河说这事等碧石醒了我们再谈,目前要做的是保护现有族人的安全。

    族人名单由碧石掌握,她人现在昏迷着,要联系她们,得等她醒了才行。

    医生来得及时,为碧石做了检查,进行治疗,我问医生碧石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能治,就是需要时间,恢复期会比较长。

    她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恢复的慢点就慢点吧,医生用自己的天赋为她治疗,并不需要其它工具,碧石缓了三天才醒过来。

    碧石醒来时我正好在家,她见到我表情有点臭,我说我好心收留你,咋?还不满意?

    碧石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用沉默表示不满,她乐意生闷气,我才不会哄她。

    医生私下里跟我说,碧石是觉得在我面前出了丑,心情自然不美丽。

    害…谁没个狼狈的时候啊,但这‘狼狈’二字万万说不得。

    其实换作是我,到了那个连阳光都充满辐射的世界,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受伤就受伤呗,不丢人。

    然祭司大人的心思,跟我等俗人自是不同,严格要求自己,偶像包袱太重!

    碧石在我这养伤,等她能坐起来了,银河也回来了。

    萨其马的遗愿已经完成,库存的货全卖光了,银河帮她关了网店,通知顾客她因个人原因,要去很远的地方,不方便再发货,江湖不见、诸君安好。

    她还留下一些其他的事没解决,不过都不是急事,银河、碧石、我聚在一块,商讨‘白’的事。

    碧石说现在我同意加入她们,那之前隐瞒的信息她就可以说了。

    她对故乡来客并非一无所知,她的一名手下曾接触过对方的人,带来一个消息。

    “啥消息?”我们三个在卧室说话,医生出门购物去了,陈清寒的这套房子是小区最深处的一栋楼,窗外就是树林,离前院很远,没有车来车往的嗓音,也没有孩子们的嬉戏声。

    “她们这次来,不止为杀人。”碧石软绵绵地靠着床头,她身体虚弱,医生来之后就把我给她套的收尸袋给摘了。

    我特意从单位后勤部买的,医生来那天一进卧室,看碧石躺在尸袋里,以为她来晚了,碧石已经死了。

    我连忙解释,碧石有过变‘鸡屎’的前例,我怕她这次病太重,又恢复那种状态,到时流一床不好收拾,便买了只收尸袋把她装上,方便‘保存’她。

    医生确定可以治好她,我就把尸袋收起来了,碧石还不知道这事。

    “她们有个秘密任务,寻找一件东西。”碧石现在说话都没啥力气,声音小小的,柔弱不能自理的祭司大人唯有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什么东西?”银河问,看她的表情,她之前应该也不知道这事。

    “说不好,但你们应该能猜到,我族向来追求什么,为此她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力量!准是它,但这是个很广泛的概念,说了等于没说,范围太广了,跟大海捞针似的。

    “对方为什么和你的人接触?”银河冷声问。

    “偶然、必然,谁知道呢,所以我不排除,她们要找的目标可能是某个人这种可能性。”

    “要不…我主动暴下身份,让她们主动出手?”我提议道。

    “有勇无谋、匹夫。”碧石翻了个白眼。

    “人身攻击是吧?又开始了是吧?得,我不出头,你自己大海捞针去。”对方在暗,我们想找她们难如登天,用普通族人当诱饵,很可能会鸡飞蛋打,我主动申请出战,这女人居然还翻白眼!

    “你们两个认真点儿。”银河肃着脸,眼神冷冰冰地盯着我们。

    这是她的本性,无论她在网络上变成什么样,她的本质就是如此,而我,都快忘了以前的自己啥样了。

    “先安置族人,别聚堆、也别分散太远,保证一个人出事,马上有人能支援上。”碧石言归正传,继续讨论族人去向的事。

    我们拿出地图,世界的、全国的,选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决定让族人搬到极北方去。

    一些老工业基地、资源型城市,有基础设施、人口少,空房多,城市之间交通方便,常有外省的看房客光顾,突然多出点外地人也不会引人瞩目。

    人口密集的城市虽然更好隐藏,可一旦发生冲突必然波及普通人类,那数量和影响,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到时怕是无法收场。

    而且还有我们单位的人看着,出了事我担心他们会‘一网打尽’,无差别攻击。

    所以我们选择了人少地广的极北方,族人会分批分期,陆续迁到那边去。

    碧石将名单交给我和银河,名单里有分类,‘战士’一页里的人可以做新‘生活区’的保安。

    当然,这种迁徙完全自愿,那些在老地方住惯的同族,可能不愿意离开她们的第二故乡,我们当然不会强迫她们离开。

    这样的族人其实很少,因为我族的幸存者数千年来都在漂泊,没人能在一个地方生活太久,除非那地方没有别人就她自己。

    搬家是我族人的常态,消息通知出去,得到了族人的热烈响应,碧石原本答应她们带她们回老家,但在没找到回家的正确路线前,有个临时聚居的区域也不错。

    我想时过境迁,族人的思想或多或少有了些改变,比如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再只讨论变强、打架、抢地盘,她们中有美妆up主,星级厨师和健身教练等等等等。

    碧石说她们有个交流群,群里晒妆容衣服搭配的、晒美食的、晒健身效果的,晒旅游美图的,甚至还有追星的,就是没人讨论如何战斗。

    银河听了冷笑一声:“假象。”

    我跟着点头:“别看她们表现得这么日常、这么接地气,从前的武器肯定全在身上藏着呢!”

第441章 登基太草率

    已知的受害同族中,也有带武器的战士,她们被人一击毙命,武器都没用上。

    碧石想派人去我族源起之地看看,她说的时候看着我,暗示非常明显。

    “我们单位年底忙,春节过后去行不?”我也打算亲自跑一趟,只是年前请不了假,如果向领导报告申请工费出行,免不得要透露族中信息。

    “行,年前我们重点转移族人。”碧石嘴上通容,眼神却充满鄙视。

    “行动人选也需要时间甄别。”银河说这话绝不是在打圆场,她在陈述一个事实。

    碧石对我甘当打工仔的态度一直心有不满,觉得我给‘贵族阶层’丢脸,现在听我说因为人类的工作不能请假处理族中事务,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但她拿我没办法,族人早就四散,原有的政权已然不复存在,如今我们各自为政,谁也管不着谁。

    现在我们是合作,她再怎么骂我没出息,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听说你救回来一个女王?”碧石的眼神攻击穿不透我的厚脸皮,便不再做无用功,开始转移话题。

    “啊,古董女王,上幼儿园呢。”

    “人怎么样?”银河问。

    “从地里挖出来的,弃子,咋?你们想干啥?”我警惕地看着碧石跟银河。

    “紧张什么,一个小孩子,没用。”碧石又白我一眼。

    “那可未必,幼帝最好控制,立个傀儡皇帝,你们好垂帘听政。”

    “我可以直接坐上王位。”碧石和银河异口同声道。

    “吼!”我一副看好戏地表情盯着她们,“啧啧,相同的野心,最终鹿死谁手呢?”

    “我不想而已。”两人再次同时表态,说的话一字不差。

    “哟哟,你们俩出去一趟,回来默契度飙升啊,都不想要王位,那我坐喽~”

    “就这么定了。”

    “我同意。”

    这回她们虽然换了内容,但意思还是差不多的意思,我挑挑眉,想说我开玩笑而已,她们却不给我机会,银河立刻拿出手机要在群里发信息。

    “别呀,住手!”我跳过去想阻止她,以她的身份,在族人中公开一件事,那大家都会信,且当成认真的事去办。

    银河像是早有预料,在我扑上去之前就挪开了,那手速跟外挂似的,哒哒哒就打出一串文字发到群里。

    我想抢过手机撤回消息,她把手机揣进怀里贴身护着,我突然顿悟,看看她、又看看碧石,“哦~你们俩个,是不是早有预谋?!”

    一句玩笑,能让族中三巨头之一的银河这么当真?选女王是何等重要的事,即使有合适的人选,还得大家开会讨论几次,才能定下来。

    “如今的形势,我们需要一个领袖,混子也行。”碧石用恹恹的语气,说着气人的话。

    “要混子好办,小女王现成的,我随时可以去幼儿园把她接回来。”我也加了族人的群,这时候银河的手机拿不到,我只好拿自己的手机出来,想在群里澄清一下,本人是在非自愿情况下,被宣布成女王的。

    “她太幼小,无法自保。”银河道。

    “怎么不能,她有个爱妃,背着她能跑几十公里,她自己也有天赋,当初扶持她的人,看上的就是她的天赋。”

    “但她被弃了。”碧石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冷酷。

    “你们俩不想干就推给我,我抗议。”我点进群聊,发现画面有点卡,发图的、发文字的人太多,缓冲了一会儿,我看到群里的族人都在刷‘给女王磕头’的表情包,还是动态图,难怪这么卡。

    “你现在是全族人的希望,要浇灭她们的热情吗?”碧石两只眼睛瞪着天花板说。

    “少扯,全村人的希望也不行。”我打了一行字,点了好几下发送,系统提示才刷出来,“我被禁言了?群主!!?”

    我只是加了群,没有管理员权限,可恶的权限苟——

    册封女王用微信群,还不许候选人发言,这是什么操作?

    要不是手机挺贵,我非砸了它撒气不可,突然群里又闪过一条消息,是一个超级大的‘赞’字,我一看id,这不是碧石吗?!

    再抬头去看床上的病人,她两只手藏在被窝里,见我发现了她的动作,立刻继续双眼瞪天花板,假装若无其事。

    “给个面子。”银河或许是看出我要爆发,破天荒地软了语气。

    她前脚刚宣布完我是新任女王,碧石也点了赞表示同意,我马上就说不干,确实是在打她的脸。

    但要我接下这份‘重任’,那也是不可能滴!

    “要不……”我想说要不等几天再宣布我不合适,还由银河来,这样她的面子保住了,我的重担也卸了。

    可碧石打断我,伸出五根手指,“一个月二十万块工资。”

    “舍我其谁啊?这个王位归我了!”我心里的计算器按的啪啪响,一个月20万,一年就是240万,这钱白赚谁不赚。

    随即我又问:“这钱谁出?”

    银河把手机拿出来晃晃:“大家一起出,微信转账。”

    一个群五百人,她们弄了三个,每人一个月出十几块钱,就是我的工资,还没视频网站会员贵!

    我做了下最后的挣扎:“她们不愿意交钱别勉强,咱要讲民主。”

    银河对着手机按下语音键:“姑娘们,可以交保护费了。”

    这回我的手机跟蹦爆米花似的,叮叮叮转账通知响个没完,我说怎么刚进群那天所有群成员都添加我好友,还以为是我以往的‘魅力’太大,结果在这等着我呢!

    不添加好友转不了账,这事她们不知道谋划多久了,真真可恶。

    “行啊,我算看出来了,我不答应也不行,你们准有b计划等着我呢,我丑话说在前头,别指望我爱民如子、与民同乐啊,商量个事儿,下个月扫我的收款码,这一千多条转账,我得点到什么时候去。”

    我族人数千年来分散世界各地,现如今遇到大危机,就如狼群需要头狼,而且头狼的人选必须是大家都认识或听说过,让族人服气的。

第442章 承认有何难

    我一直觉得自己在族人心中只有负面形象,她们选谁当王都不会选我,或者我强行登基,她们也会合伙给我推翻了。

    万没想到她们今天如此齐心拥戴我,我总觉得有阴谋!

    但看在钱的份儿上,暂且接下这份工作,我看看银河,她刚才说交保护费,怎么着?新时代女王等于黑/帮大姐大吗?

    陈清寒的消息跳出来,我竟然有点紧张,不知道他对这件事怎么看,我都没和他商量。

    ——陛下今晚想吃什么?(爱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在我族群里,肯定是看到了我登基的消息,结果只是问我晚上吃什么?

    不不,他用了陛下这个前缀,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王后决定!(比心)

    “咳……收敛点行不行?你笑得太恶心了。”碧石就是见不得我开心。

    “哈~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啧,我都看到千年老光棍的怨气幻化成形了。”

    “陈教授是挺好的,既然他已经是我族成员,或许应该有更多选择,别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别说的跟我家陈教授没见过森林似的,热带丛林、寒带森林,什么样的花花草草他没见过,他就喜欢咱这棵歪脖树~”

    “看来是真的。”银河突然来了一句。

    “假戏真做了。”碧石撇撇嘴,“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们是傻子吗,这点小事还用套话,呵,以为我会否认吗?”

    两个人眼睛上翻,看样子是承认了,她们以为我会否认和陈清寒的恋情,所以故意刺/激我。

    从前有族人爱上外族人,开始肯定会否认,因为怕被同族知道棒打鸳鸯,或者被逐出族去,一般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实在瞒不下去或被人发现,才会承认、曝光恋情。

    还有人既想和外族人相恋,又舍不得离开族群,从一开始就玩地下情,根本没打算公开,以欺骗为前提,尽显渣女本色。

    最后被发现,也是一样要驱逐出境,但她们自有一套方法,骗得外族人对她们死心塌地,离开族群日子照样过得美滋滋。

    这种人为我族所不齿,一个崇尚武力的民族,当然喜欢用武力去获得一切,而不是用其它手段,尤其是靠美貌。

    也有人保密恋情为保护另一方,怕对方受到我族的攻击迫害,将对方藏得好好的。

    但这些都是以前,再说我不觉得族中有谁能阻拦我的决定,况且陈清寒用不着藏,他并不是需要金屋的娇。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杀了他,不容许有人影响你,但陈教授…他让我们看到了新的可能。”碧石这回明目张胆地拿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

    她希望族人动用一切力量,找寻一个古老的民族,哪怕是他们的后裔,血统不纯正的也ok。

    “怎么了这是?不是要回故乡吗?”有的事不必明说,我们彼此间心知肚明,碧石突然放弃寻找回乡的路,改寻找一个消失的民族,表示她要换‘目标’。

    “那个陨石,五千年出现一次。”银河接收到我疑惑的眼神,无奈地说。

    “哦…这间隔有点长。”我听银河说过,要开启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必须等那颗叫‘回’的星落到地球上,其实根本就没有陨石,星星确实存在,但它并不是石头,它是银河说过的球体,落地后用它打开通道,通道开启它会消失。

    它会有三个来回的‘显现’,也就是说,通道可以打开三次,但需要两边同时开启,一旦错过时间,银河她们就要在那边等上五千年。

    三次显现结束,‘回’恢复原位,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禾苏当初偷偷告诉碧石的事,就是‘回’要降落的消息,她知道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这对所有想要回故乡的族人来说诱惑力惊人,碧石也不例外,立刻便接受了禾苏的邀请,加入到她的返乡大军中。

    当然,前提是我族人都知道这个传说,只是族人对它的认识仍停留在‘传说’范畴,没有人真的见过它,也可以说是没人‘抓’到过它。

    至少我们这一代没有人见过它,据说有前辈无意中发现它,并通过它去到另一个世界,整个故事很像人类编写的《绿野仙踪》。

    主人公通过一颗坠落的星星去到另一个世界,遇到几个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陪她游览风景、寻找漂亮的宝石,途中遭遇过危险,与凶猛的怪物搏斗,最终她们打败怪兽,找到了宝石,主人公自觉离家太久,便辞别朋友,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带回的宝石传说是和她一起下葬了,那宝石不仅漂亮,还有预言‘真爱’的功能。

    这功能听上去很神奇,然而在我族中它难有行情,因为它不是主流群体能接受的东西。

    至于它好不好用,反正我没试过,听去博物馆摸它的人说,传说是假的,根本没有‘真爱’的影像投射出来,它就是块普通的彩色宝石。

    于是后来族人便说,指不定是那位前辈从哪个旮旯捡的,还给自己旷工多日编了个神奇的理由。

    没错,她消失的几天还有工作在身,她的上级气得暴跳如雷,数日后等她回来,给出的旷工理由就是这个梦幻故事。

    她后来怎么样了族中没有传闻,也许是被她领导打死了。

    禾苏一直相信这个传说,我差点忘了,她第一次听同族说起的时候特别感兴趣,后来说过好几次,也想找到那颗‘回’星。

    没想到她用几千年的时间,真的实现了这个愿望,只是另一个世界并非传说中那般梦幻美好,萨其马折在那、碧石重伤,漂亮的宝石没有,致命的病毒差点被放进这个世界。

    碧石显然已经放弃回乡计划,再怎么想实施,也要等五千年后。

    五千年对我们来说都算长的,其她族人更等不了,所以她现在在准备别的计划。

    看来陈清寒的身世要再次被提起,碧石可能察觉出他的异样了。

    “你说的民族,是哪个?”我忽然感觉碧石好像知道点什么。

第443章 平静

    “查到告诉你。”看来碧石打算先卖个关子。

    “现在你是女王,所以,给族人租房的事就交给你。”银河拿过我的手机,给我下了个88同城。

    “女王就是管租房子的?”那不是房屋中介嘛,在我的记忆里,王的工作内容不是这样的!

    “你也说过,时代不同了,咳咳咳……”碧石一脸虚弱地咳嗽起来,刚刚点赞的时候明明很有精神。

    我低头看看手机里拉不到头的转账信息,忽然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积极交‘保护费’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专接北方的兼职,做完单位的任务就去四处看房。

    房子当然都很便宜,我族人要搬过来完全可以付全款,而且这些城市的房子刚建没几年,有些带装修、有些是毛坯。

    我到现场看房,拍视频发群里,让族人自己选择,当然她们也可以适当提提条件,比如有人想要一楼、有人想要顶层带天台的,还有想要别墅的。

    对当地中介的说法,是我在大城市有门路,认识很多单身打工女青年,她们不想回乡下老家,在大城市又买不起房,于是将目标转向北方的小城,这里基础设施齐全、房子新,最重要的是便宜。

    中介说近几年常有这样的顾客来买房,倒没觉得稀奇,只是没见过全是女孩子的情况。

    第一批转移到小城来的族人,欢欢喜喜地乔迁新居,搬完家还在群里晒出她们一起聚餐涮火锅的视频。

    举杯庆祝时,她们冲镜头大喊‘女王万岁’,我看了只想拉黑她们,什么女王,为了她们几个,我跑了好几个房产中介,才找到两层楼四户同时出售的,我不是女王,我只是个跑腿儿的马仔!

    有人喜欢热闹,就有人喜欢安静,那些搬到僻静处的族人,只单独给我发了句‘感谢’,没有群里晒新居。

    国内的族人还好说,那些从世界各地赶回华夏的族人,我要找车给她们接机,安排住宿,然后订国内的车票,把她们带去要买房的城市。

    白云听说我要做这些,主动申请由她来办,我这个人还是讲原则的,钱进了我的口袋,工作自然要由我自己做。

    而且考虑到白云的安全,我给她找了新地方住,本以为她可以借机甩掉那个小房东,结果小房子跟她一起搬了。

    这其中的问题很耐人寻味,她要走,可以走得干干净净,小房东根本找不到她,让他尾随成功,明显就是放水了嘛~

    只可惜,跟她一起搬去的还是向阳,一千瓦大灯泡,向阳对小房东似乎是有成见,她跟我告状,说小房东有个前女友总来找他,她偷偷听过两个打电话,那位前女友想复合,经常来纠缠,小房东却迟迟没能做个了断,让向阳相当气愤,她不仅当电灯泡,还化身恶小孩,把小房东给欺负哭了。

    白云没有阻止她,估摸着也是心里不爽,任由向阳出手。

    白云现在是我的员工,若真有人欺负她,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但我出手的话,可就不像向阳这样小打小闹了。

    当然,白云平时很忙,即便是远程遥控式经营,很多锁事也需要她操心,还有食材采买,算账什么的,她的主要精力是工作,私事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

    早餐店的生意愈发红火,向阳自己扮卡通人物还不算,赶上帅哥二人组去的早了,还会给他们俩也扮上。

    拍照合影的人络绎不绝,快赶上景点了,甚至一些喜欢动漫的小朋友把我们店当成了聚会点。

    天气转凉后,夜宵摊便收了,但因为白云和向阳不在,帅哥二人组晚上的饭点还是会去店里打工。

    凌可儿和包子不给钱也去帮忙,只要有空就往店里跑,明明是初冬,我总觉得嗅到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正式入冬后,首都下了场小雪,陈清寒腾出周末的时间陪我去接任务,我想想我们难得过二人世界,就没接任务,像普通人一样去约会,吃饭、看电影、逛街、真人cs……

    最后我是被他抱出场地的,他说老板都出面了,得给点面子,我已经打跑好几波顾客了,再打下去人家做不成生意了。

    既然不让我打人,我便拉他去游乐园打电子枪,结果又被老板给‘请’走了,理由是我再打下去,他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陈清寒说我是奇葩,堂堂帝国指挥官,甘于屈尊降贵,在游乐园打电子枪,赢人家的毛绒玩具,而且还弹无虚发,准备把人家玩具一扫而空,能不能给凡人留条活路!

    我本打算等国外的同族回来,带她们去那家场地还凑合的真人cs俱乐部玩,陈清寒听了我的‘计划’,拍拍我的脑门儿,说你信不信,你再打电话过去预约,人家一定说排满了。

    果然,几天后我的族人抵达首都,我给那家俱乐部打电话,对方回我说不好意思,最近一个月的场地都排满了。

    我打电话跟陈清寒抱怨,他在那边咯咯地乐,说我一个人去顶多把人家顾客全吓跑,带着我的同族一起去,场地都得给人移为平地,快别作孽去了。

    安家一条龙服务仍在继续,由于外国籍人员在华夏买房有居住时间要求,所以她们暂时只能租房。

    每天群里都有人私聊我,处理她的问题让我经常恍惚,除了女王这个称呼,我的工作性质和居委会大妈差不多。

    档案库那边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好在我和当地中介都熟了,有房源房产经纪会直接联系我,隔空视频通话。

    碧石的身体恢复缓慢,两个月后才能下地,但走不了几步,需要坐轮椅。

    碧石和银河有她们的新手下,很多事她们可以安排手下去做,虽然我也有,但业务内容和她们明显不同,白云搬到新家就开始研究她的独门美食菜谱,投到早餐店试吃,反响好的就加进菜单。

    两个多月的时间,我一直没空去店里,只是看到包子晒的朋友圈儿照片背景是早餐店,我一看是两个可爱的小胖丫头,问了句‘这谁啊’。

    包子回复我一个两行热泪的表情,照片里有两个女孩,我在凌可儿的朋友圈儿看到了一样的照片,一个惊人的事实摆在眼前,照片里的两个小胖妞是包子和凌可儿!

    她们的脸不是圆了一点半点,五观都显小了,凌可儿在照片下边配了字,说她两个多月胖了二十多斤,而且那肉特爱往脸上跑。

    我立刻给白云发消息,问她做美食的时候,是不是添加了饲料,千万别被人查出来,早餐店会倒闭……

    白云向我保证没有,食材绝对安全,她见我这么紧张,问我是不是出事了。

    我把凌可儿和包子的照片发给她,她反应很淡定,回复说她们俩是吃太多,晚餐、夜宵顿顿吃,下班还得买一堆蛋糕店的甜味拿回去,要么当早餐、要么当饭后甜点,还说白云配的奶茶是不可辜负之‘快乐源泉’,早晚必备、中午畅饮,只要是身体健康的人,这么吃肯定会胖。

    包子哭唧唧,发消息跟我说都怪白姐姐的饭太好吃,一份根本不够,她恨不得多长几张嘴几个胃,结果嘴和胃没长出来,肥肉养出来了。

    凌可儿也单独私聊我,发了一串大哭表情,说她学校的同学见了她就问,女神你怎么了?你被谁打肿了?让她欲哭无泪。

    我以为这俩人单q我,是想痛斥白云的美食把她们的形象毁了,没成想她们哭完就问‘缺假期工吗’,敢情这是预约寒假的时间呢。

    “还来?不要形象了?不然我把免费的晚餐和夜宵福利取消?”

    “no——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我的形象已经没了,再失去美食,我将一无所有…”包子急得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在身材与美食之间,我痛下决心选择了美食,你不能剥夺我爱的权利,我和美食是不会分开的,哼!”凌可儿也发了条语音。

    “行行行,吃吧吃吧,吃可以,多运动,别回头年纪轻轻得三高,你们家长来找我算账。”

    “知道啦知道啦,已经办好健身卡了,我们还约了晨跑。”

    “好勒,我最爱运动了。”

    凌可儿确实爱运动,平时也是穿运动装居多,但狂吃狂喝的这两个月,她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到店里吃饭,在店里干活消耗的那点热量根本不够抵消她吃进去的。

    难怪我最近看店铺评价,总有人说这是一家‘害人店’,好好的小脸妹子,硬是吃成了叮当猫,配图除了美食,还有本人对比照片。

    吐槽虽然狠,可评价最后还是要跟一句:真香、下次还去!

    我好奇,就问有没有帅哥二人组的照片,包子说别提了,那两个怪物,干吃不胖,她怀疑他们的胃是黑洞,一百根肉串吃进去,胃都不带凸的。

    好在帅哥二人组不好意思吃太多,一百串是两人合起来的饭量,当然,烤烧饼另算。

    白云月月给我报账,进账可以,他们四个合伙吃,都没给我吃穷了,可见早餐店的生意非常好。

    寒假学生也会多起来,蛋糕店的前厅与早餐店打通,白云准备了一些适合冬季的夜宵,寒冷的夜晚,有暖暖的热饮和涮串,肯定又有不少小姑娘喜欢。

    我同意她们的预定,而且冬季夜宵关门早,坐最后一班地铁可以回家。

    我是这样想,然而包子紧接着给我发消息,问打工期间可不可以包住?

    凌可儿的问题像复制粘贴的一样,随后发过来,我思考两秒,直接回复相同的内容:你们是不是想凑一块儿疯玩?

    两人同时给我回了个‘羞涩’的表情,把她们安排到别处我不放心,索性推到白云那,有她在,别管是变/态/杀/人狂、还是流氓地痞,都甭想接近俩丫头。

    圣诞节临近,白云又给早餐店设计了新的装饰,她自己做的圣诞系列饼干那是相当受欢迎,无论是自食还是送礼、不管是味道还是外貌,简直是小女生的最爱。

    蛋糕店的生意火得不行,她还做了圣诞树生日蛋糕,驯鹿拉车蛋糕,小鹿是巧克力做的,云朵是棉花糖,做的特别精致,评价里好多人写‘太可爱了舍不得次’。

    我现在就跟路人似的,了解店内的情况多数时候看网上的评价,换新装修、上新菜品和甜品,全有顾客晒图。

    白云的权力是我放的,这些事我允许她不通知我,只有要签字、出钱的事,她才向我申请。

    一切都在向前行进,族人转移的工作也进行了十分之一,我还是不敢接远距离的任务,怕家这边出事。

    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目前的住处当成家,早餐店是我的‘事业’,是需要我照顾、守护的存在。

    碧石那边还在继续失落的族人,我问过她,现在有人针对族人,不把她们找出来是不是更安全。

    碧石说越是这样越要把她们找出来,不然死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我们无法掌握‘白’的行动。

    她说的也有道理,就是风险很大,如果‘白’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按兵不动,我们做的这些事,隐秘是隐秘,却也达不到悄无声息的程度,她们一定会发现。

    不过碧石决定的事,我就提个建议,族人们自愿来投靠组织,碧石没有隐瞒‘白’的事,联系上她们便说明了有人暗杀族人的事,要不要露面,由她们自己决定。

    多数族人愿意来,也有少数人不愿意,但答应如果发现‘白’的蛛丝马迹会立刻报告。

    年前这段时间,‘白’好像消失了一样,不止没再出现在早餐店附近,就是别处的行动也停了。

    碧石安排的眼线汇报,没发现有‘白’的成员活动,也没有族人再被暗杀。

    有人怀疑被暗杀的人可能和‘白’有仇,或者她们杀这些人有特殊目的,杀完就达成了目的,根本没必要杀其她人。

第444章 童灵

    我是认为‘白’的沉寂准没好事,应该是在憋大招,所以千万不可放松警惕。

    预热了一个月的圣诞节终于到了,当天店里生意火爆,全是小年轻来吃饭,学生特别多,因为店里的圣诞闺蜜餐、情侣餐全都好吃不贵,位子提前半个月就订没了。

    剩下的人只能来店里打包外卖,凌可儿和包子提前上岗,节日三天忙得不可开交。

    我因为有任务没在首都,店内的盛况是从美食点评网上看到的。

    圣诞出任务有陈清寒陪着,他只有上午的课,下午就来单位接我,我们一块去省内办个案子。

    说来也有趣,案子和圣诞有关,有人说家里来了圣诞老人,把孩子给偷走了。

    这事是23号发生的,且不止一起,那天晚上有七家人报案,都说屋里进了圣诞老人,然后孩子就不见了。

    对于成年人来说,根本不存在童话,就算有圣诞老人,他们也不会给孩子送礼物,他们背着大布袋,明显有偷小孩的嫌疑。

    所以当地的警方,将这些报案当成了拐卖人口的案子办,24号一早,警方到现场调查,结果一无所获,没发现任何线索和证据。

    这七家的大人发现圣诞老人的方式还都不一样,有人说半夜起来喝水,看到一个戴红帽子、脸上有白胡子的人站在窗外。

    24楼,站在窗外,警方当然不信。

    若说有飞贼,倒是有可能,但飞贼背着孩子悬挂在高层楼外,那难度可太高了。

    虽说离谱,警方还是做了全面的调查,包括楼顶天台有没有飞贼留下的痕迹等等。

    飞贼又不是真的会飞,他们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必须借助工具绳索。

    但这七家的门窗警方全检查过了,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眼下是冬天,家家户户的窗子全关着,边边缝缝的全是积灰,只要有人打开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调查结果是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楼道内的监控显示,孩子失踪的时间段内没有人员进出。

    而这种在窗外看到圣诞老人的情况还算好的,有人家是在屋里见到了圣诞老人,大人半夜起来上卫生间,看到客厅里站着人,吓得睡意全无,借着卫生间的灯光,只能看到那人的轮廓,穿着圣诞老人装,脸上有白胡子,胡子浓密到看不清对方的眉眼。

    可等大人打开走廊或客厅的灯,那人又不见了,以为是自己眼花没在意,第二天早上就发现孩子的房间里没人,床铺早已冷透,孩子什么时候没的家长完全不知道。

    回过头来才想起昨晚看到客厅有人的事,但没人能证明真有人进过他家的屋子,没有多余的脚印、没有纤维残留,楼道监控显示没人在那个时间段内出来活动。

    几户人家的共通点就是看到‘圣诞老人’,然后发现孩子失踪。

    这案子理所当然地被上报到我们单位,儿童失踪案,我和陈清寒赶到事件发生的城市,几户人家并不住在同一个小区或相邻的区域,他们住得很分散,彼此之间毫无关联,失踪的小孩儿年龄也不一样,最大的五岁、最小的两岁。

    孩子的房间看不出挣扎的痕迹,被子掀起一角,小拖鞋还摆在床边。

    陈清寒拿着几户人家的资料反复地看,想从其中找到线索,我说万一‘圣诞老人’是随机抽奖呢,那样的话陈清寒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随机抽取人选,年龄为什么没有超过五岁、小于两岁的?他们几个小区的住户资料我看过了,五岁以上的和两岁以下的特别多,五岁到两岁之间的反而没几个。”

    “哦?你是说,拐人的东西,专挑少数派下手?”

    “可以这样说,但我们需要知道原因,为什么。”

    “害,五岁以上太懂事了,现在孩子都早熟,两岁以下太小,表达、理解能力都有限。”

    “是这样没错。”

    “难道是圣诞老人想收徒?太大的不听话有主意,太小的学不会。”

    陈清寒叹了口气,一脸无语地样子看着我,我赶紧摆手,表示我不打扰他了,让他自己思考吧,我的角色是打手,不用动脑。

    我们拜访了七户人家,把小区里里外外都转个遍,陈清寒在路上看资料,时间一分钟也没浪费。

    他去人家家里没带鉴证科用的那套工具,失踪孩子的父母有点看不懂他,因为不认识他手里拿的那些仪器,也没好意思开口问。

    既然案子报到我们单位了,调查手段自然要改一改,再说寻常手段警方已经用了,并没有找到什么正常线索。

    那就得往不正常的方向调查,陈清寒拿到数据没和那些家长说,他一脸严肃,说要分析下数据,尽快找到孩子们,家长没别的可说,只一再恳求我们快点。

    我看他像模像样地测出一堆数据,等到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才问:“怎么样?有异常吗?”

    “有,对了,上次你接林组长那的任务,是不是见过她有个葫芦?”

    “对啊,在墙里藏着。”

    “走,我们借来用用。”陈清寒发动车子,拉着我返回首都。

    我在回首都的路上给林组长打电话,问她借葫芦用用,她问我用它抓什么,我扭头看陈清寒,陈清寒说是抓一种喜欢控制孩子的幽灵。

    单位的数据里有很多记录,陈清寒后来跟我说的话,和林组长说的差不多,我们不用亲自去探寻本源,很多东西它的出处无法查寻,但只要前辈们曾掌握了抓捕、消灭它的方法,我们照样做就行。

    比如这次的圣诞老人,陈清寒是通过数据测算,然后到单位的数据里比对,找出能对上的那些,再筛选符合条件的对象,确定它的分类以及处理办法。

    当然,比对的参照是陈清寒从失踪儿童家庭资料里找出来的,他发现几个家庭有个非常特殊的共同点。

    七个家庭的家长,都曾经因不孕不育到专科医院就医,因为医院不是同一家,就医的时间年份不同,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我不明白这和控制小孩的幽灵有什么关联,难道这几个孩子从一开始就和幽灵有关?

    幽灵只是代称,单位数据库里的‘罪犯’记录太多,不是每个超常能量或生物都有名字。

    那些没名字的,就统一用幽灵称呼,陈清寒找到的、符合目前‘犯罪’标准的那个东西,被抓捕过它的前辈称为童灵。

    它们喜欢偷走小孩子,到一个‘乐园’里,就像是创造出的童话世界。

    太小的没办法照顾自己,可能上厕所吃饭都需要有人照顾,太大的自我意识很强了,很难被童灵控制。

    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几个孩子被抓走,和他们的父母治病有什么关系。

    陈清寒给我的回答很简单,我们只需要抓住‘罪犯’救出孩子,罪犯没了,知不知道动机便不重要了。

    毕竟我们这行没个研究‘罪犯心理学’的,培训的时候只讲杀怪技巧,没有培养过谈判专家。

    林组长很痛快地讲葫芦借给我们,我问她上次抓的东西还在不在里面,她说早没了,这葫芦不是普通的法宝,比法海的饭盆厉害多了,任何能量体进去,都会化为‘无’。

    当然,它也有局限,只能收服没实体的东西,像什么哥斯拉、九头蛇,它可收不进去。

    凡是沾上‘灵’字的,大多没有实体,只是一种可被人所见的能量体,用这葫芦装正好。

    ‘罪犯’确定了,抓捕它的工具也有了,下一步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去哪抓它?

    “今天是圣诞节,它会在哪出现呢?”我抱着葫芦,望着车窗外五光十色的街边商铺。

    街上到处洋溢着节日气息,虽然它带有浓浓的商业氛围,但看上去很热闹是真的。

    许多家商场门口都立着圣诞树,还有圣诞老人在门口发传单。

    “适龄孩子可太多了,咱们要去医院查档案吗?”按照陈清寒的思路,失踪孩子的父母都在专科医院治过病,那我们的搜索范围确实可以小很多。

    “我已经看过了,只有一个符合条件。”陈清寒打转方向盘,将车拐进一条破旧的老街。

    在这座城市就医的人,一般都是本市人,偶尔有周边乡下的夫妻进城看病,治好就回乡下去了,并不在本市居住,尽管如此,距离来说都不算远,不会耽误我们太多时间。

    我很好奇,陈清寒是怎么筛选出要找的人的。

    “不是所有治疗都会奏效,失败的案例比比皆是,排除掉没成功的,年龄不符的,还有搬离本市远在外省的,只剩一个人选。”

    “为什么圣诞老人不能追到外省?他不是有车吗?”

    “它为什么只在本市抓孩子,这我解释不了,但它就是这么做了,我们在本地堵它,总好过去外省。而且……”

    而且陈清寒认为童灵建的‘乐园’就在本市,它不太可能抛下之前抓走的孩子,去外省拐人,孩子们需要它看守。

    我们要保护的孩子,住在一条非常老旧的小街,吴键盘帮我们查了这户人家的档案,孩子今年四岁,他父母结婚七年未有一子,后来在接近治疗后怀了他。

    他母亲是高龄产妇,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他父亲一年后另娶新人,第二年又生了个闺女,这孩子便由奶奶照顾。

    陈清寒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考虑到童灵可能只在晚上出现,我们坐在车里等天黑。

    入夜后,陈清寒蹿上房顶,孩子的奶奶住在七十年代建的老楼里,当年属于工厂的房子,后来因为产权问题,周围的房子全拆迁改建了新楼,只有他们这个小区仍然无人过问。

    孩子就住顶层,陈清寒上到小楼的房顶,他注意着房顶和窗外,有几户人家说在窗外看到圣诞老人,所以窗外是我们重点蹲守的区域。

    房子里边我们进不去,大半夜的,找什么理由敲门,人家也不能放我们进去。

    当然,我们可以说是怀疑有人要拐走孩子,而且也能拿出证据,只是怕这样做惊动了童灵,它可能知道一家子都有谁,就像入室盗窃的贼,事先会踩点调查,如果突然多出两个外人,再把它吓跑了,我们可就白折腾了。

    陈清寒在房顶,我在门外,只是我没在人家门口,先躲到往天台去的楼梯上,从上往下注意着大门口的动静。

    时间慢慢过去,到了后半夜,我蹲在楼梯上,没敢玩手机,因为屏幕有光,跟陈清寒用蓝牙耳机联系。

    突然,陈清寒叫我上楼,我迅速蹿上楼梯,推开天台的门,这门原本是锁着的,我们给打开了。

    陈清寒站在天台边,他好像拉住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就在天台外边,在孩子家窗户的外面。

    我赶紧上前,拿出葫芦,陈清寒戴了副很特别的手套,他手里拽着一条腿,把它往上拖,也就是说,被他拽住的人,是大头朝下栽着的。

    我伸手去抓,想帮他一把,却抓了个空……

    “你碰不到它,用葫芦!”陈清寒低声说。

    “别呀,你们太近了,不行,再把你吸进去。”尽管林组长说过,葫芦吸不进去有实体的东西,但她同样也说过,靠近开口的葫芦很危险,谁知道实体吸不进去,会不会把‘魂’给吸进去。

    陈清寒用力拉扯,他的力量多大我清楚,这样都没办法把那东西给拖上来。

    “别动,它身上…很重。”陈清寒渐渐失力,我感觉他没把那东西拉上来,反倒连他都快被坠下去了。

    “我下去!你听我口令,然后松开闪开。”我拿出钩棍,用它扎进楼外墙,借助它的力量挂到了楼外面。

    “你别掉下去,注意点。”

    “放心,悬崖深渊都爬过,这小楼算个啥。”

    我挂在楼外,视线看得更清楚,倒着悬在天台外的东西,是一个穿着红衣红裤、戴着红帽子,长着白胡子的东西,但它绝对不是人。

    之前看到过它的孩子家长只说它胡子太密没看清,现在我是看清了,它脸上没眼睛、没鼻子、也没有嘴。

第445章 黑暗城堡

    浓密的白胡子下是一个黑洞,我一手抓住插墙里的钩棍,一手拿葫芦准备收了它,这时陈清寒在头顶喊,让我先别动手,检查下这东西身上。

    我看它别的地方没啥问题,唯独挺着个大肚子,大得离谱。

    我放开葫芦,它有绳系着,挂我脖子上掉不了,腾出手拍了拍童灵的肚子,没有拍在肉上的感觉。

    我揪开它的腰带,一个东西突然掉出来,我手疾地抓住,随后意识到这是个孩子!

    孩子穿着睡衣,闭着眼睛,这种情况下都没醒。

    我抓住他睡衣往上甩,然后用胳膊夹住他,蹬着墙翻回天台,把孩子放地上,而刚刚解下的腰带此时却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孩子,他突然咧嘴,嘴巴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向我咬过来。

    陈清寒说童灵没有实体,他戴着特制的手套才能接触到它,那可以化为腰带的孩子,肯定也不是有实体的活人,没有实体不代表他伤害不到有实体的人,童灵是一种能量,像雷电、紫外线,只要达到一定度,都可以伤人。

    从它身上变出来的孩子,性质应该和它差不多。

    我对这种东西向来免疫,所以没有特意躲闪,陈清寒却非常紧张,他甚至松开了圣诞老人,转身过来帮我。

    “这不是普通的东西,别让它碰到你。”陈清寒看样是想扯住扑向我面门的大嘴孩儿。

    在陈清寒没有碰到大嘴孩儿、而我又聚焦眼前,和它对视了一眼的间隙,大嘴孩儿呜嗷一声,从我面前往后撤,正撞到陈清寒伸出的手里,被他抓个正着。

    大的不好对付,小的还是很容易制服的,大嘴孩儿瞧着也就两三岁的样子,陈清寒抓着他就像老鹰捉小鸡。

    把他抓在手里,任他如何挣扎也挣不开,而且我发现他的眼睛受伤了,刚刚一双只有白眼球的眼睛,现在变成了两个黑洞。

    让他扑到一半临时后撤的,想必就是这个伤,同样的伤我之前见过,在我对付傀儡师的时候。

    陈清寒示意我现在可以用葫芦了,我打开葫芦盖子,把大嘴孩儿吸进去。

    圣诞老人没有趁机逃跑,它飘浮在半空,想来救这孩子,可惜它动作慢了,大嘴孩儿被吸进葫芦,我盖上盖子,陈清寒改变了主意,他跟我说先别把童灵吸进去。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刚刚那个小朋友是从圣诞老人身上掉出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小朋友在里边。

    童灵没有实体,也不像人有五脏六腑,它的脸是个漩涡一样的黑洞,它的身体里可能有特殊空间,它带着小孩在楼外吊半天,孩子都没掉出来,应该是有‘机关’。

    而我解下的腰带,它并非真正的腰带,而是一个孩童模样的能量体,是不是有他挡着,睡着的小朋友才没掉出来?

    陈清寒让我抱起睡着的孩子,躲到他身后,那圣诞老人够不着葫芦、也摸不到我怀里的孩子,似乎有点着急,它忽然展开双臂,怀里出现一个大洞,不过细看的话,更像是一道门。

    从那黑色的、如同时空隧道入口的‘门’内产生一道强劲吸力,把陈清寒和我都吸了进去。

    ‘门’内的空间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把圣诞老人的肚子想成了箱子,那个大嘴孩儿是‘箱盖’,原理和电梯厢相似。

    但事实是它的内部空间仿佛另一个世界,有灰暗的天空、黑漆漆的树林,草地中间长着奇形怪状的蘑菇,一朵比一朵丑,颜色不是黑的就是紫的。

    整个‘世界’没有一点明亮的色彩,陈清寒回头看看身后,黑色的门还在,只是有极强的反弹力,迈进去就会被弹回来。

    “害,我还以为它只能抓小孩儿。”我扶住陈清寒的腰,他已经第三次被‘门’弹回来了。

    “我以为它会把孩子藏在城里的某处。”陈清寒顺着我扶他的力道稳住身形,放松肌肉不再往前冲。

    “你是说,它把小孩藏这了?”这是个怪异的世界,所有东西都和它本来的样子有些出入,比如树林里的那些树木,长得好像花鸟鱼市场里卖的水草。

    “这是它创造的世界,童话世界。”

    “就这?黑暗童话吗?”

    “不管黑白,童话世界少不了小孩子。”

    “那咱四处找找?”

    反正已经进来了,转一圈儿再离开也是一样,我的业火还没用,稍后再试也可以。

    树林的另一边有些建筑的尖顶露出来,那里应该有房子,好像还挺高。

    我一手抱着仍昏睡不醒的孩子,一手握着钩棍,脖子上挂着葫芦,走在陈清寒身后。

    他握着长剑开路,我们走进巨型‘水草’树林,柔软的树木无风自动,感觉随身会向我们伸出‘魔掌’。

    林间有条小路,只够一人通行,两边就是齐膝深的草丛,还有那些怪蘑菇,当我们经过,两边的蘑菇上会突然睁开一只眼睛。

    仔细看的话,那其实是背部会发光的虫子,它们似乎只在感觉到有东西靠近的时候才会发出暗紫色的光,等我们走出一段距离,光会暗下去。

    偶尔有飞鸟从树林上空划过,黑色的羽毛、红色的眼睛,有点像乌鸦。

    孩子们如果真被带到这个空间生活,被控制的可能性非常大,应该没有小孩子会喜欢这么阴暗恐怖的地方。

    穿过树林,我们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如同迪士尼城堡一样的建筑矗立在空地中央。

    只是这座城堡的颜色仍然是黑色的,而上面的窗户则被涂成了红色,就像一只怪兽,身上长着许多猩红的眼睛。

    城堡周围没有护城河,正门口立着两尊天使雕像,只是天使口中有尖利的长牙,它们笑容诡异,手里捧着骷髅,骷髅里燃着暗紫色的火,仿佛鬼火一般。

    城堡的大门没有关,我们走进门内,看到大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上陈列着杯盘碗碟,里面装的东西无论原来是什么,现在都已经白骨化,有头骨、指骨、脊骨,甚至还有尾骨。

    旋转楼梯上方传来小孩子的欢声笑语,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一个方向跑到另一个方向,好像有许多小孩在玩耍嬉戏。

    圣诞老人帮我和陈清寒关进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陪这些孩子一起玩耍?

    这时,突然有一群黑鸟飞进大厅,它们抓着一个东西,将它扔到桌上,然后用嘴将这东西分尸,叼进不同的碗盘里。

    我没想到这群飞鸟竟然扮演着厨师的角色,它们找来食物,分别放进碗盘,但这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已经破破烂烂,恐怕只有食腐生物才会有兴趣吃。

    鸟群发出哇哇乱叫然后飞离大厅,楼上随即传来脚步声,一群小怪物从楼上跑下来,快速围着餐桌坐好。

    它们抓起碗盘里的动物尸块往嘴里塞,大快朵颐,完全不介意它散发出的腐臭味。

    小怪们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依稀还能看出款式,有的还能看清商标,那是人类小孩穿的衣服。

    难不成之前被圣诞老人抓进来的孩子已经让这些小怪物吃了?

    长桌上满是白骨,不过其中并没有人类孩子的骨头。

    小怪们吃的欢畅,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等它们风卷残云般吃光碗盘内的食物,才突然抬头看向我们。

    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们,其中有两个从座位上离开,跑到我们近前,陈清寒将剑横在身前,但那两个小怪物绕过他来到我面前,开口说的却是人类的语言,它们要我放下怀里的孩子,说它们可以带着小弟弟玩。

    听语气,它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我说小弟弟正在睡觉,不能跟它们一起玩。

    小怪物有点失望,说如果小弟弟睡醒了,就叫他跟它们一起玩。

    我不知道怀里的孩子什么时候会醒,如果这些小怪物是孩子变的,他们当时被抓进这个黑暗世界时,是在一种怎样的情况下醒来的?

    陈清寒见小怪物可以和我们交流,就问最近两天有没有其他孩子来城堡。

    小怪物说有的,那几个孩子还没有适应新环境,不能吃这里的食物还在楼上玩呢。

    陈清寒提出,想上楼看看那几个孩子,小怪物们没有反对,那两个来找我说话的,还主动给我们带路。

    城堡有很多层,我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七层,每一层都有许多房间,房间里有木马,有乐器……只要是小孩子喜欢的玩具,里面应有尽有。

    我们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全是积木,有两个小孩坐在地上搭积木,根据家长提供的照片,我们可以确定这两个孩子就是昨天失踪的孩子之二。

    另外一个有数不清的画笔和画板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小女孩儿,她也在我们的失踪儿童名单里。

    还有坐木马荡秋千的,我们转了一圈,确定几个孩子都在这里。

    他们没有变成小怪物的样子,但是黑眼圈严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再这么玩下去,只怕是离变成怪物不远了。

    已经变异的那些能不能恢复不好说,但这几个还有人模样的,马上带出去兴许还有救。

    我们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带上八个孩子,而且陈清寒想抱走其中一个小女孩时,小孩子用力挣扎,仿佛她面前的不是玩具而是毒、品,她一刻也离不开这些玩具,只要把放到玩具跟前,她立刻就安静下来,乖乖的坐在那里玩。

    而领我们上楼的两个小怪物,见到陈清寒的动作,也瞬间变了表情,变得愤怒且充满敌意。

    他们嚷着让我们赶紧走开,陈清寒顺势问,我们可以走,但要怎样才能离开?

    两个小怪物被问住了,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反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陈清寒就说要出去找爸爸妈妈,两个小怪物再次反问,爸爸妈妈是什么?

    看来他们已经忘了原来的生活,陈清寒又问他们叫什么,他们仍是回答不出来。

    好像他们的脑子里只有玩耍、吃饭,再没别的东西。

    陈清寒说了几句,说这里真是太好了,他想留下和大家一起玩耍,再放松了两个小怪物的警惕之后,他又提出想到古堡外面四处看看。

    两个小怪物告诉他,除了林间小路,别的地方都不要去,外面的树林非常危险。

    有不听话的孩子跑到外边的林子里去,被野兽给吃了。

    我看他们是互相吃的关系,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

    陈清寒跟他们聊天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这里没有信号,所以指望不上外援来帮我们,陈清寒说想出去转转,无非是找机会让我试试业火。

    小孩子就是好骗,两个小怪物听了陈清寒的话,真以为我们想留下,从刚刚的愤怒凶恶再次转换回友好状态。

    我们出了城堡,在附近的树林里转悠,我挑几朵蘑菇烧了下,确认它们可以被业火摧毁。

    如果空间内的一切事物都是虚幻的,那小怪物们应该不需要进食,既然他们吃东西,那他们和所吃的食物可能都有实体。

    现在蘑菇被烧成渣,我们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只是整个空间不知道有多大,我的业火未必能将它烧尽。

    小怪物们倒不成问题,他们应该不是我们俩的对手。

    在林子里烧了几样东西,然后我们返回城堡,之前在餐桌前吃饭的小怪物已经回到楼上继续玩耍。

    陈清寒和我分头行动,我们将之前发现的小孩打晕了捆到身上,身前一个,身后一个,左右各夹一个。

    没有了孩子的挣扎喊叫,我们一路很顺利的走出古堡。

    只是走到林间小路上,那些古堡里的小怪物便追了上来,他们个个龇牙咧嘴,对我们怒目相向,四肢着地像动物一样奔跑,且速度奇快。

    我们两个带着四个孩子跑起来速度也不慢,到了黑门才被小怪物们追上。

    因为黑门有反弹力,我没敢使太大力,小小的烧了一下,火焰没有反弹回来让我放了心。

第446章 结束忙碌

    然而业火没反弹,黑门也没开启,我等于是在做无用功,黑洞洞的‘门’像是抵消了业火的能量,连个小窟窿都没烧出来。

    所以这就是圣诞老人敢放我们进来的原因?它知道我们出不去,和这些孩子一样?

    在黑暗的空间待久了,正常人也会变成怪物,而且所用的时间非常短,昨天失踪的孩子,今天就一副重病患者的状态,也许明天就能变成小怪物。

    圣诞三天,可以改变的事情还真多,但为什么是圣诞老人?

    陈清寒踢飞扑上来的小怪物,用剑面弹开他们,没有将他们一招打死,只是打晕了过去。

    小怪物战斗力有点弱,或许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很难缠,被他们围攻的话会受伤,但在我和陈清寒眼里,他们和的战斗力很符合他们的‘身份’,不过是一群幼儿园小朋友。

    只是普通小朋友被踢飞会当场昏厥,他们要被踢飞好几次才会爬不起来。

    消耗寻常人的体力绝对没问题,甚至会让人觉得是打不死的小强。

    当然,小强也有被拍扁的时候,小怪物也不是真的打不死,不过陈清寒手下留情,只把他们打晕了。

    将小怪物全部打趴下,我又试着烧了烧‘门’,还是没啥作用。

    一线外勤伤亡率高不是没理由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危险,比如此刻,我们出不去的话,只能困在这渐渐变成怪物。

    “嘿,这好像没有大人,咱俩不会是特例吧?”我们在城堡里转过一圈儿,那些塞满玩具的房间里只有孩子,没见有大人。

    “童灵从不绑架成年人。”陈清寒说。

    “看来是了,咱俩是特例,没得经验参考。”

    我隔着森林条眺望城堡的前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我把房子烧了吧,孩子们没地方玩,看它怎么办。”

    陈清寒没阻止我,这表示他认为我的提议可以一试,我把孩子留下给他看着,独自回到城堡处。

    我没开始就烧房子,而是上到二楼,先烧房间里的玩具,轨道小火车、木马、画板……看到什么烧什么,毁灭一切‘童心’。

    好在被烧光的玩具没有再出现,它们不是幻象、不是可‘重生’的物质,烧没了就是没了。

    二楼的玩具烧光,城堡开始震动,有反应好过没反应,我跑到三楼继续烧,这次是大范围地烧,不再保留余力。

    城堡随即震动得愈发剧烈,像是即将爆发‘震怒’的怪兽,我快速烧毁灭游戏屋,从三楼的窗户跳下去,因为城堡在猛烈的摇晃,里面的楼梯、墙壁都在塌陷,顺原路回大厅会被埋住。

    我就像和时间赛跑的人,尽可能快地烧光了城堡中的所有玩具,城堡随之开裂倒塌,仿佛玩具才是支撑它的‘重量’,而不是墙体。

    当城堡倒塌,一个东西从城堡地下钻上来,它非常巨大,好像一个巨人,但又不似真人,很像是卡通形象的小丑。

    它的形象和周围的树林、蘑菇配极了,怪诞、黑暗,它的两只眼睛没有眼仁、眼白之分,五官像是画上去的,见过不倒翁的人,可以想象它的样子。

    它头像戴着类似小丑的帽子,但装饰是无数的骷髅,这种东西谁能说清它的起源,也许是无数小朋友对童年的怨念聚集而成,不然怎么会又是玩具、又这么恐怖。

    我没有更多瞎猜的时间,顺着林间小路往‘门’的方向跑,这东西就在后面追我。

    它的脚很短,但它迈一步顶我好几步,它想要踩住我,像小孩子踩蚂蚁那样,一脚一脚,压压踩踏地面。

    我的身形比蚂蚁灵活多了,s型路线跑起来,它根本踩不着我。

    我叼着人参,扭头向上看了眼,它的头距离地面有十米高,我决定放弃攻击它的脑袋,转而烧它的脚。

    烧掉它的脚,让它没脚可以踩我,它个头实在太大,我怕业火留着还有用,只回身烧掉它一只脚,突然没了一只脚,它失去平衡栽向旁边的森林里。

    树木被它砸倒,林中的活物四散奔逃,我被震得原地蹦了一下,但它倒下去没多久,就重新立了起来,用一只脚、一蹦一蹦地往前跳。

    我赶回‘门’前,陈清寒自然看到了追来的庞然大物,这东西应该擅长战斗,它扔出好些东西给我们,仍然是各式各样的玩具,我估摸着它不利用这些玩具就没啥力量。

    小怪物和孩子们昏迷着,现在没人接它的玩具,陈清寒提剑上去,跳到它身上,向上爬、要爬到它头上去。

    我对扔过来的玩具没啥兴趣,它扔过来就被我烧了,它掌握的玩具种类太多,电动小汽车、遥控飞机,还有会自己跑的小毛绒狗。

    拿这些哄骗孩子还行,对付我们没用,我护着孩子们,陈清寒往不倒翁头上爬,它身体圆滚滚,不是那么好爬。

    而且它感觉到陈清寒的存在,一边转动身体,一边挥舞双臂,想把身上的‘跳蚤’打下去。

    陈清寒有大宝剑在手,不倒翁没办法甩掉他,身上被他刺出n个窟窿,并眼睁睁地看他顺利登顶,爬到它头上。

    陈清寒变短剑为长剑,施展了他的‘刀削面’功夫,不倒翁虽大,但架不住陈清寒的剑快,唰唰唰地快速‘削面法’,没一会儿功夫就在不倒翁脑袋上削出一个大洞。

    “小芙,葫芦!”陈清寒大喊一声。

    我立刻打开葫芦的盖子,陈清寒甩出飞爪,这是要带我上去,我抓住飞爪头,细细的钢丝吊着我往上升,陈清寒身上就是爱藏这些东西,他出任务的时候,本身就是个机关人。

    只是我刚升到一半,陈清寒就被不倒翁给甩掉了,脑袋被削个窟窿让它异常暴怒,即便用宝剑刺进它身体来维持不掉下去的状态,也没办法做到站在它肩上不动。

    我松开飞爪,改用钩棍自己借力,戳住不倒翁的身体向上飞跳,不倒翁的身上没处可以站立落脚,于是我向上一翻,不借助任务力量,抓住身体腾空、跃上不倒翁头顶的一瞬间,将葫芦口对准不倒翁脑袋上的窟窿。

    这要是在电影里,必须是慢镜头,再给我来个大特写,我看到的景象非常震撼,不倒翁脑袋里有数不清的孩子,他们面色青灰,表情狰狞,不像是活人,也不是死人,因为他们看起来有点虚,像虚化的背景,没有实体的样子。

    他们被葫芦给吸出来,那一刻,有点万魂齐飞的意思,我从一边跃向另一边,等于是翻了个180度的跟斗,这期间葫芦吸光了不倒翁脑袋里的‘孩子’,不倒翁像失去所有力量般轰然倒地。

    我连忙盖好葫芦的盖子,陈清寒比我先落地,他看准位置将下落的我接住,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倒翁像泥土堆的娃娃,碎成了渣渣,天空突然放光,阳光穿过阴暗的云层,照向大地。

    森林、草地、蘑菇全都变了副模样,一切都变成了水彩画般绚烂多彩,天空还有彩虹,草丛里瞬间生长出五彩缤纷的野花,树木变回了它应有的模样,淡粉色和淡蓝色的蘑菇上飞起一片闪着银光的飞虫。

    林间小路不再阴森,和童话书中的插画有几分相似了,昏倒在地上的小怪物变成了彩色石头和鲜艳的野花。

    那几个被我们救出来的孩子倒是没事,‘黑门’被‘白门’取代,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我和陈清寒相视一眼,照旧各带四个孩子,迈进银光门里。

    这次没有遇到阻碍,我们顺利走了出来,位置没变,还在老楼的天台上。

    圣诞老人已经消失,我们把孩子送去医院,联系了单位领导,由单位派人跟当地的警方接触,对外封锁了消息,只说警方勇斗人贩,救出了被拐走的孩子。

    孩子们身体很虚弱,得在医院休养几天才能出院,好在他们没有吃城堡里的大餐,和那个世界的联系不深,否则可能没办法回头,像那些已经被同化成怪物的孩子一样。

    关于不倒翁脑袋里的东西是什么,陈清寒认为,童灵抓走小孩子,利用他们获得负面力量,第一阶段是沉迷玩乐,第二阶段是同化成怪物,第三阶段是被童灵所食,成为它脑子里的‘动力源’。

    我们救的最后一个孩子,最先在医院醒过来,我和陈清寒以热心市民的身份去和他聊了聊。

    他说他一直在做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清寒问他梦到什么了,他说梦到有一个圣诞老人,问他愿不愿意去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吃不完的好吃的、可以整天玩,什么都不用做。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陈清寒问。

    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同,他自己从童灵身上掉出来,当然,或许是我解开腰带帮了他一把,但别的孩子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因此陈清寒认为这孩子掉出来必有隐情。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去了,爷爷奶奶会想我。”

    贪玩是孩子的天性,可能正因为他抵御住诱惑,才让他躲过一劫。

    陈清寒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男孩问:“圣诞老人会生我气吗?”

    陈清寒摇头,说:“圣诞老人不会生乖孩子的气。”

    “可是,他说我是他找了很久的人。”小男孩略带歉意地说。

    童灵为什么会选择接受过治疗的夫妻下手,我们还没查清楚,它对这些家庭做过什么,我们已无从得知。

    陈清寒安慰小男孩几句,孩子的爷爷奶奶怕他累着,出声提醒,我们不好再打扰,便告辞离开医院。

    找到孩子的家长欣喜若狂,即便身处医院,也未见愁容,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感恩。

    其他孩子醒来后,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包括小男孩提到的梦,他们也不记得了。

    不管怎样我们的任务是完成了,陈清寒写完报告交上去,我们等圣诞节过了才返回首都。

    圣诞过了,新年就近了,白云给早餐店安排的年前‘预热’大受欢迎,新年套餐更是抓人眼球。

    她们那边的事我完全顾不上,处理完童灵的任务,我就马不停蹄去了北边。

    顺便带上攒到一堆儿的族人,把她们卸到北方,离她们要去的城市较近的城市,剩下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她们自己可以走。

    如此这般的加班工作,一直持续到春节前,不知道是不是华夏的怪物也深受春节文化影响,除夕夜前一天,还有异形因为自己组织‘春运’被抓,这个年要在‘牢’里度过。

    但到了除夕这一天,所有怪事都停了,至少是数量骤减,突然跌至水平线以下。

    我们有时间可以放松一下,早餐店只营业到中午,下午凡是我能联系上的,可以到首都、又不用回家的朋友,全聚到店里来,主要还不是我张罗的,是包子她们张罗的,最让我想不到的访客是杰瑞,他大老远从国外赶来,那边不过春节,正好他过完圣诞假期,陪完家里人,便跑来跟我们凑热闹。

    玛丽郭没心情过节,她还没从失去至亲的伤痛中走出来,想一个人待着,而且她不方便露面,我就赶在没聚餐前,给她准备了一顿年夜饭。

    陈清寒的手机虽然调成震动,但从早上开始,有信息的提示就没停过,他朋友多,世界各地的都有,当然,内容简短的全是男性、内容较长的全是女性,他编辑了群发消息,统一回复,内容更简单,只有‘过年好’三个字。

    发朋友圈晒聚餐照时却配了一大段文字,晒饭就晒饭,我看里面还夹了张我的照片,我们组假cp的时候同事和朋友就封了他一个晒妻狂魔的称号,最近这两个月更是变本加厉,我简直忍无可忍,每到一三五得抢走他的手机,把朋友圈里与我有关的照片删了。

    虽说他很少拍正脸,每次不是背影、侧脸、就是一双手、一条腿的,但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那是我,经常有妹子在他朋友圈下面评论,说看看,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总能把女票拍得美美哒。

第447章 蜈蚣宝地

    新年在喧闹和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度过,杰瑞央求我,看在他飘洋过海来恰狗粮的份上,给他介绍份工作。

    他上次参加的那支队伍已经歇菜了,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寻找新的探险团队,但因为上次的事,没有团队愿意要他。

    我以为他有了上次的惨痛经历,一辈子都不想再参与到这样的活动中来了,他当时的表现也是如此,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吓得半死,发誓要远离这种活动,可过了段时间,他又开始向往冒险。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这是缓过来了,可惜我没有适合的工作介绍给他。

    陈清寒听我说杰瑞想找冒险的工作,用我的手机给杰瑞发消息,说有个组织招人,黑衣人世界联合会驻他国分会,招一线外勤人员。

    我感觉这组织名称是陈清寒现编的,他最擅长这个,杰瑞当了真,完全没在意名字的问题。

    我知道像我们单位这样的机构,在别的国家也有,陈清寒说的这个组织,应该是杰瑞老家那边的此类机构。

    陈清寒发语音告诉杰瑞,这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他的一切信息都可能被抹除,分会会给他一个新身份,一旦加入,他今后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睁开眼睛都可能身处危险当中。

    这一套说辞反而把杰瑞的斗志激发出来了,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立刻去报道。

    不过他还需要面试,陈清寒答应帮他联系那边的相关人员,安排他去应聘。

    杰瑞激动得不行,新年假期没过完便提着背包跑回国去了,凌可儿知道杰瑞走了,一阵唏嘘,说陈清寒的段位高,情敌刚来凑热闹,椅子都没坐热就让他给送走了。

    对于这种说法,我并不认同,不是陈清寒段位高,是杰瑞憨,同时证明他已经认清形势,知道我和他绝无可能,惹毛了我他小命难保,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爱情诚可贵、工作价更高。

    春节前碧石和银河一直在准备去源起之地的事,她们两个也忙得很,碧石到了春节假期还不能跑跳,源起之地的行动她没法参加。

    这期间银河选出几个人,突击培训了一番,她自己并不在行动名单上,这让我多少有点意外,她的理由是外面有‘白’,碧石身体没恢复,她得留下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暗杀事件。

    总归去源起之地的任务落到了我头上,我倒不介意她们俩参不参与,反正陈清寒会陪我一起去。

    源起之地的事,陈清寒没有上报领导,里面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他有权力先斩后奏,所以也不算欺瞒领导,我们先去探探情况,回来再说。

    只是原本安排得差不多的行程,被另一件事给打断,单位的‘搜索’小组破解了朴教授手记中的信息,找到了朴氏祖坟的位置。

    玛丽郭震惊于搜索小组的工作效率,陈清寒却说,朴氏家族只是没有专业人员而已,他们一群外行在那瞎猜,自然是无头苍蝇一样。

    玛丽郭说家族也请过一些专业人士,不过研究方向好像和我们单位的同事有区别。

    总之找到了地方,上面就把任务给派下来了,指定要我和陈清寒去。

    去源起之地是向单位请了假的,假期遇到正式任务,自然要往后延一延。

    玛丽郭很高兴能由我和陈清寒来处理她家族的事,她对别人不放心,这纯粹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还没见过我们单位其他同事的实力,各个都是可以信赖好的好手。

    但领导决定让我和陈清寒接手,我们没办法推辞,朴氏家族那边挺急的,他们急于扭转家族衰败的颓势,承担了行程中大部分的费用。

    除了装备武器,我们需要单位配给的定制款,没办法由他们家出钱,其它吃喝住行的费用,他们全包了。

    确定位置后,安排行程还需要一天,我抽空到早餐店去看看,节后恢复营业,生意依然火爆。

    小女王的身影也混在食客中,她成了店里第二个吉祥物,无论男女老少,都成了她的粉儿,她吃高兴了就给大家表演,唱歌跳舞样样行。

    堂堂吾族前女王,在早餐店里表演才艺,幸好其她族人不知道,不然她极有可能被套麻袋胖揍一顿。

    小女王对外宣称是我的女儿,于是原来只知道这家店有老板的顾客,自觉吃到了大瓜,小女王把我们三个的合影拿出来炫耀,她特别爱听别人夸她‘漂亮’,连带着夸我和‘粑粑’漂亮,一家三口都漂亮。

    颜控的满足感我体会不到,警告她老实点,我要出趟远门,期间最好老师别给我打电话。

    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我和陈清寒到单位开会,行动前总要开个会,参与行动的人都会来。

    这次除了我和陈清寒,还有两个朴家派来的人,玛丽郭没来,我给她找了教练,她正练着呢,没出师之前,教练不允许她出来冒险。

    朴家派的也是一男一女,看样子是练过的,气质干练,还特别严肃。

    我们这边没再加人,搜索小组评估过那个地方,认为人多了行动反而会不便。

    单位里接任务向来是二人组为主,极少会有‘一队人’的行动,除非是大任务,像上次和别的队合作那样。

    朴氏祖坟的位置,在北方著名的景点附近,那有座特别出名的山,这山在邻国也很有名,且他们自古便叫它白头山,是圣山。

    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在这山上或山下,是邻近的一个村子,朴氏家族的祖坟就在村子附近。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旅游的游客不会注意,当地部门也没在意,谁都没在那发现过古墓,朴家人找不到也正常。

    我们订好机票,也安排了车,约好出发的时间,然后就提到了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朴氏祖坟一直没被人发现,说明它不在地面上,甚至种地挖土的时候都发现不了。

    它有可能在极深的地下,一旦进入地下,可能遭遇的情况有很多,陈清寒作为队长,一一向朴家人说明。

    当然,具体讲的话,讲上一天一夜也讲不完,陈清寒只挑最严重的地讲了几点。

    我们拿到了领导给的特殊通行证,打着考古的旗号去,无中生友,说有人发现了那个地区有古物,因此上报到当地的文物部门,当地文物部门又向上报告,这才派了我们去。

    当地人肯定不会知道真相,我们也不会在当地雇力工,都是事先雇好的外地人,到那就是干活,其它一概不知。

    开完全,我们便准备启程,我也没问陈清寒都带了些啥,以免打破‘惊喜’,每次看他随手拿出一个东西应对危险,都有种看叮当猫变戏法的感觉。

    我带的最多的是中药材,临行前好友们还资助了一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卖药郎。

    陈清寒请单位的制药部门,给我做了一批大力丸,这是货真价实的大力丸,全由大补药材熬制,浓缩成丸,比我一点点啃鹿茸方便,普通人吃了,立刻就得鼻孔蹿血。

    它们减少了我的负重,我们四个人,像两对出游的情侣,背着登山包赶往那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子。

    从外地雇的力工跟我们前后脚到,一共八个人,挖土工具都是从当地买的,车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我们带上人和工具,驱车前往目标地点。

    村子在那个著名景区东边,但距离不算近,有五十公里,地图上就是一片空白,公路也只标了一条。

    跟我们一起出发的,还有负责接洽的专员,我们到那个地方挖土,当地部门肯定要知道,有个熟脸儿介绍,再拿出‘证据’,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工作。

    当地部门也以为我们是真正的考古队,正常程序走完,我们便向目标地点进发。

    有新的身份,自然有新的名字,我们四个人用的全是假名,只是名字里的某个字没改,这样叫起来顺口,不会出现叫错的情况。

    搜索小组给出的位置,在村东头,向外还有20公里,我们没在村子里停留,只和村长见了一面。

    有正式文件、有证件,村长没啥可怀疑的,只是他好奇,村子里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古墓,是谁发现上报的,他完全不知道。

    我们说了匿名,他便不好再问,他不知道也正常,朴氏家族离开这片土地都上千年了,什么传说都可能失传。

    搜索小组只给出一个范围,古墓群的具体位置,需要我们自己找。

    陈清寒不会寻龙点穴,我族的古墓和风水八卦不沾边,他挖我族墓的时候用不着这些知识,但他有现代化仪器,我们一人一台,绕着搜索小组给出的范围走。

    这些仪器是我们单位自己研发的,我估计和金属探测器原理相同,只是能让它们发出提示音的不是金属元素,陈清寒说,是死气。

    古墓中的死气,积攒多年,久久不散,这些仪器探测的是它。

    于是我问,那如果土里有死掉的动物,仪器会提示吗?

    陈清寒说不会,他说的死气,只有古墓里有。

    我们四个人沿四个方向走,在仪器提示的地点插上标记,然后绘制成图。

    只有陈清寒自己,他不需要画图,但我们队伍里有别人,还有工人,所以这道工序少不了。

    经过一天的探测,陈清寒画出一张地下古墓的雏形图,看到图的那刻,朴家的两个人明显愣了下。

    只从平面看的话,地下的古墓群好像一只蜈蚣,入口是头,中间的躯干是甬道,两边全是相对的小墓室,由一条短细的通道连到甬道上。

    最后一部分空间,应该是蜈蚣的尾巴,那里有间大墓室,它最大,我估摸着它可能是朴家的第一代祖先,不然就是当时最有身份的一位。

    “嘿,这造型,你说…它要是继续往里葬人怎么办?从哪加长?”我看两头都有建筑,无论是从门、还是从最大的墓室,都没办法再加出空间了,难道他们没想过,还要往里加成员?

    祖坟是一个墓群,尤其是在那个年代,凡是朴氏子孙,死后都应该葬进去。

    “也许宝地就这么大范围,以后的人要另选墓址。”朴家派来的两人中,那个男的开口说话。

    他叫朴正泰,但人不如其名,他长得五大三粗,三十来岁的年纪,一点不‘正太’。

    “是的,有这个可能。”他的同伴,据说是堂姐,朴宝珠点头道。

    他们都会说汉语,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僵硬,但不影响交流。

    “哦。”我没有再说啥,大蜈蚣宝地是有的,我记得有个盗墓贼就提到过一种风水宝地,叫什么飞天蜈蚣。

    只是那是形容地势,没见过把古墓群建成蜈蚣型的。

    村子里的人管这片山林叫虫山,说这里的虫子特别多,因此极少有人来,而且几座山包连在一起,特别像条毛毛虫,无名小山,随便取的名字,没啥美感。

    陈清寒画完图,基本不用判断推测,入口位置非常好猜,肯定不是最大的那间墓室所在的位置。

    我们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带着工人来到蜈蚣尾巴处,古墓在下边,土层里没啥东西,工人开挖就是了。

    但陈清寒叮嘱他们小心,别急,一层一层挖,我们不需要赶工。

    工人以为是考古学者心疼土里的文物,怕万一有遗落的古物,再让他们给铲坏了,才会有这样的叮嘱。

    其实陈清寒是怕土里有毒物,所以让他们慢点,他在旁边守着,发现不对可以立即叫停,别再闹出人命。

    冬季土硬,本来就不好挖,工人想快也快不了,每天的进度都很慢。

    本来单位跟朴家人商量,等春暖花开再动工,朴家人等不及,不知道是不是春天他们家就‘天暖朴破’了,故此急在一时,必须立即动工。

    毕竟是他们家的祖坟,我们来帮忙挖,还收了钱,他们乐意,我们也没啥可反对的。

第448章 村民

    因为北方天气原因,我们在村里租了房子,没在野外扎营。

    前期就是挖土,且进展缓慢,有族人联系我,我可以临时请个假,到市里接她们,开车送她们去北边的‘聚居地’。

    其实我已经不用送她们到买房的城市,我在上一级省城建了个中转站,送她们到那,有专人负责接人、送人、领着看房,安排住宿等等。

    北边的族人越聚多,基本转移了一半,她们从原来生活的地方迁到新城市,就业是最难办的事。

    不过她们的生存能力毋庸置疑,那些原本就在网上有店铺的,只是把加工间、工作室搬到了新城市。

    还有租了门面开店的,自己开加工厂的,她们中最年轻的,也经历过几个时代,知道如何在新环境下重新开始生活。

    当然,安全问题是她们首要关心的,她们租店面和住处不是随便选址,店面门前有监控,自家阳台外面也装了监控,这些监控连成网,只要‘白’出现,她们就能发现。

    她们根本不用我操心,送人到中转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联系中介看房什么的,我就是传个话,她们可以亲自跟着房产经纪去看房。

    挖出墓门那天,我刚好送完一批族人回到施工现场,陈清寒画的图非常准,工人按他圈出的范围挖,也就一米见方的区域,果然在地下五米处挖到了墓门,这个位置的土没被冻住,所以墓门的清理工作比较容易。

    朴家的两人看到墓门的那一刻明显激动了,他们平时没啥表情,这会儿双眼放光,跳进坑里,伸手去摸沾着土的墓门。

    墓门上有浮雕,表面的泥土不能用铲子去铲,要用小工具慢慢清理。

    这份工作陈清寒亲自接手,同时他给力工结了钱,让我开车送他们出了村子。

    墓门后面的世界,不是他们应该接触的,他们的工作到此为止。

    陈清寒没急着开门,他等我送人回来,招呼朴家人一起开个小会。

    墓门上的古字他已经拍下来发给包子,包子说那是诅咒,意思是说开门者必死。

    这种诅咒在古墓中挺常见的,几乎没有实际意义,只能吓唬做贼心虚的人。

    可问题是这是朴氏家族祖坟,按理说会有家族内的成员陆续安葬进来,开门是难免的程序,难道他们连自己后代子孙都诅咒?

    “啥意思?就是不让开门呗。”我听陈清寒说完诅咒,首先发表意见。

    “怎么可能,诅咒一定是对外人下的,不包括我们朴氏后人。”朴正泰说。

    “上面可没ps,不包括姓朴的人。”我提醒道,诅咒这种东西,99.9%不灵,剩下那0.1%,是无差别攻击。

    “你们家的这个墓群,有别的故事?”陈清寒问。

    陈清寒这么问,不单是因为墓门上的诅咒,还有上面雕刻的图画,画中一群小人儿骑着蜈蚣打仗,他们祭祀一只大蜈蚣,给死人嘴里塞进它产的小蜈蚣。

    如此奇特的下葬方式,历史上并无记载,这个家族可能是有自己的图腾。

    朴家人二脸茫然,他们只知道家族祖坟里有财富,还有保护后代的‘风水秘术’,并不知道关于蜈蚣的传闻。

    古人下葬时,会给死人口中塞玉或铜钱或宝珠,含蜈蚣的头一回看见。

    所谓祖坟,墓室数量却是固定的,且墓门上刻有诅咒,不让任何人开门,老朴家的坟圈子,处处透着古怪。

    对此朴宝珠给出了她的解释,说先祖利用风水保住家族繁荣之气,布下墓阵也有可能,至于诅咒,当然是为了保护财富不被人发现采取的一种防盗措施。

    古墓蜈蚣阵?听着倒新鲜。

    但这纯粹是她的猜测,朴正泰提议立即开门,他才不信什么诅咒。

    陈清寒见问不出什么新信息,便同意开门,拿着工具来到墓门处。

    工人挖的洞一米见方,他们在坑里架了梯子,陈清寒背着镰刀、斧头爬下梯子,他叫我们等在上边,他身上系了绳子,万一有情况,我们可以及时拉他上来。

    他用斧头砸开浮雕上的大蜈蚣头,里面是中空的,他伸手进去拉出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有线连着,他一手拉着那东西,一手挥舞镰刀斩断了连线,随后墓门一转,翻了九十度,两边各露出一道窄小的缝隙,可以容人侧身钻进去。

    陈清寒在门翻转的那刻便顺着梯子爬了上来,等他抓回地面,一股紫色浓烟从墓门的缝隙喷/涌而出,仿佛里面有人在烧荒,浓烟不断上涌,陈清寒让我们躲开些,浓烟飘上来就被野外的寒风吹散,野地里大风呼呼地刮,我们等在一旁,直等到墓门里不再冒烟。

    此时,天空灰暗,好像要下雪,陈清寒看看天,从怀里拿出一叠黄纸交给我。

    “围着村子贴,别让村民发现。”陈清寒嘱咐道。

    “首都来的考古队,偷摸在村里做法了。”我揣好黄纸,坏笑着转身。

    村子面积不大,一共一百来户人家,正是晌午吃饭的时候,村子里没人走动,我绕着村子,在很难被人注意到的边边角角贴上黄纸。

    绕了一圈儿回到野外施工现场,陈清寒说天快黑了,我们四个也得回村躲躲。

    他说的时候主要看着朴家二人,他们俩不明白陈清寒什么意思,出来的时候是说过,一切行动听队长指挥,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疑问。

    他们说之前躲避紫烟,是避开毒气,但现在毒烟散尽,他们又带着防毒面具,完全没必要等一晚再进墓。

    而且是躲回村子里,躲毒气用不着躲那么远吧?

    陈清寒毫无保留,面对他们的问题,他真诚回道:“是躲你们家祖先。”

    我身为他的助理,急忙替他补充道:“就是怕他们死时施了邪术,墓门开、生气涌,见风儿会炸尸。”

    “胡言乱语,电影看多了吗?那是假的。”朴正泰拽拽地垂眼看我。

    “电影高于生活,也源于生活。”我挂上职业假笑。

    我相信陈清寒,他都拿出黄符保护村子了,老朴家祖先尸变的机率应该很大。

    只是天色渐暗,现在不是处理它们的好时机,除非朴家人同意我进去给他们祖先集体火化。

    想到这,我给玛丽郭发了消息,问她想不想要火化服务。

    得到的回复是no,这不是她自己的决定,是族中那些长辈反对,认为破坏尸体可能会彻底破坏了风水格局,因此不同意我将尸骨火化。

    我给她打了针预防针,说到必要的时候,火化是必须的,如果它们危害到活人安全,必须就地火化。

    玛丽郭将话带到,朴家人态度却很强硬,说无法保护他们家先人遗体是我们的无能,如果朴家先人的遗体有什么损伤,他们将拒绝支付后续的行动经费,连答应分出来的财富也会收回。

    玛丽郭发给我这些信息后,连忙道歉,说她会和长辈们沟通。

    “莫须有的财富,如何支付?”我发了条语音过去。

    玛丽郭立即回复,她会极力劝说长辈,叫我消消气,千万别烧光她们家的祖坟。

    她反应还是挺快的,我是流氓我怕谁,墓门上又没写‘这是朴家祖坟’,我把它烧成一个空洞,姓朴的拿什么证据确认,这是他们家的坟?

    即使有我们单位搜索小组的‘结果’,那也是未经证实的推测,朴家手记里更是没提任何地名,我就是烧光了,他们能奈我何?

    几分钟后,玛丽郭回复我,说长辈已经同意,现场的情况由我们把控,必要的时候可以处理他们家祖先的遗体。

    朴家人用了上千年的时间都没找到自家祖坟的位置,现在他们一句话,就能让这个传说彻底成为传说,不敢冒险的人是他们。

    我想玛丽郭一定跟他们说了我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我没能力,没错,我别的能力没有,让他们家祖坟冒青烟的能力还是有的。

    如果事情真如陈清寒预想的那样,为了保证村民的安全,遗体必须火化。

    朴家二人接到了玛丽郭的消息,他们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对我的一言一行关注密切,前些天加起来,都没今晚关注多。

    我们四个回到村子里,朴宝珠和我一间屋,晚上她假装睡着,其实一直醒着,我稍有风吹草动,她就会全身绷紧,明显在防着我。

    尽管陈清寒在墓门周围贴了黄符,但他还是不太放心,这是他谨慎的性格使然,所以他也没睡,他们那屋的台灯一直亮着。

    后半夜大概一点钟,村子里的狗突然狂吠起来,觉轻的都被吵醒了。

    陈清寒过来我们这屋敲门,我和朴宝珠都是合衣躺着,听到敲门声立刻下地开门。

    陈清寒和朴正泰站在门外,陈清寒脸色冷然:“出事了,去现场。”

    好在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将狗吠当成多严重的事,不至于为此出村,陈清寒说只要他们在村子里就没事。

    他们没事,出事的是谁?

    我们四人赶到施工现场,发现坑边上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这人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喉咙处有个大血窟窿,是被人咬开的。

    他身边倒着一把铁锹,锹下压着一个编织袋子,鲜血染红了袋子,这人已经死去多时。

    “是村民。”朴宝珠看着尸体说,“我在村长家见过他”。

    我们跟村长说是考古队,也说过在寻找古墓,但陈清寒故意强调过,我们没抱太大希望,这可能只是一座空墓。

    考古队挖过的空墓太多了,没被盗过的古墓越来越少,他这么说就是希望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让村民知道这是个没啥油水的墓,别来凑热闹。

    村长也说,我们没带‘保镖’,应该是没啥重要文物,如果是上面重视的古墓,早派人在现场看守了。

    没成想,偏偏有人不信,又碰巧赶到今晚过来,还把陈清寒贴好的黄符给撕了……

    朴家二人面面相觑,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是有些惊讶的,朴宝珠对陈清寒说了句‘你的猜测是对的’。

    死者喉咙上的伤口,边缘能看到牙印,分明是人咬的,从地面脚印的数量、大小判断,这人至少还有两名同伙,即使是内部产生了矛盾,地上还有锹呢,他的同伙不至于放着铁锹不用,非得把他咬死。

    所以咬死他的人,应该不是他的同伙。

    陈清寒检查了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乌黑泛紫,他说这是剧毒。

    朴家人现在还有什么不信的,就他们家祖先是死后含着蜈蚣下葬的,咬死村民的多半就是朴家祖先。

    但朴正泰仍有一丝侥幸心理,他说祖先死去千年,早已化作白骨,不可能爬出来咬死村民,可能是藏在墓里的某种野兽,或者是灵长类生物也说不定。

    “咱们先找找他的同伴。”陈清寒没急于证明自己,他看向四周的荒野,半夜三晚的野外,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他打着手电,照向地面,寻找可追踪的脚印。

    我们并没有发现别的鞋印,只有现代人穿的鞋子留下的脚印,鞋底纹路可辨,有冬季运动鞋和雪地鞋。

    朴正泰想下到坑里,进墓去看看,也许村民在里面,陈清寒没有同意,万一里面还有咬人的东西,他进去就是送死。

    朴正泰说外边没有多余的脚印,说明是陈清寒多虑了,既然墓里没有东西出来,又何来咬人一说。

    他又改变思路,认为是村民的同伙吸入了古墓中的毒气,产生了幻觉,或者变成狂暴嗜血,咬死了同伙,而尸体中的毒,是咬死他的同伙本身已经中毒了。

    陈清寒趁这功夫找到了一组脚印,他之所以花了些时间,是因为这组脚印非常奇怪,它在墓坑上边时乱跑了一阵,然后便消失了。

    冬季下过雪,野外的雪地里没别的痕迹,小动物的足迹一眼就能认出来,有没有人走过一目了然。

    因此陈清寒以为那串脚印是消失了,但隔了一段距离,那串脚印又出现了,中间有二十多米的空白地带。

第449章 送命

    说是跑过去的地上没脚印,跳过去的更是不可能,人类无论助不助跑,都不可能一下跳二十多米。

    飞过去的倒有可能,就是不知道村民长的哪款翅膀。

    陈清寒在接续的脚印旁边发现了血迹,血落在雪地上,已经结成冰。

    “你们看。”朴正泰指着地上的脚印,“只有脚尖着地。”

    他说的没错,陈清寒发现的这串脚印,每一枚都只有前脚掌着地。

    在什么情况下,人需要踮脚走路?当然是减少走路声音的人,比如说贼,但他们来的时候周围没别人,他们可以放开了走,村子里的人和我们都听不见。

    而且地上有血迹,说明这人受伤了,在受伤的情况下,如何能保持平衡,坚持用前脚掌走路?

    陈清寒已经从血迹滴落的大小、判断出这人伤在腿部,出血的位置离地面较近。

    “会不会,是被野兽咬伤了小腿?”朴宝珠猜测说。

    “他可能不是自己在走。”陈清寒看了看延伸向树林中的脚印,“走太快了,比没受伤的人走得都快。”

    随后他又补充说,这些脚印都很浅,如果是一步一脚印地踩出来,那脚印的深度应该没这么浅,现在我们看到的脚印,就像一个轻功高手,用蜻蜓点水的方式在向前跑。

    “你们小心点,随时准备战斗。”陈清寒冲朴家二人说道。

    朴宝珠没理解陈清寒的意思,“我们应该尽快救人。”

    陈清寒没反驳她,说在救人的同时,一定要提高警惕。

    他说完给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要我‘盯’着这两个人,别让他们死了。

    我们四人缓缓走进树林,冬天的树光秃秃的,只有枝条,枝条随风摆动,像怪兽挥舞的触须。

    刚走进树林没几米,那人的脚印再次消失,我们四面散开寻找,突然朴宝珠叫了声,但不是尖叫或惨叫,听上去没生命危险。

    我离她最近,转过去看她,见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什么东西,她一手捂着头顶,似乎是那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砸到她头了。

    那东西砸到她便滚进雪地里,裹了一圈儿的雪,朴宝珠伸手去捡,当手指快接触到那东西的时候,忽然猛地回收。

    我赶到她身边,看到她要捡的是颗裹了雪的人头,她收回手,缓缓向上抬头,人头是从她头顶上方掉下来的,既然有人,那身体……

    “啊——”惊呼是人的本能反应,当一个更大的物体向她砸来,她下意识地出了声。

    嗖——不等那东西靠近朴宝珠我便出手,将钩棍甩出去,正扎在那东西胸/口。

    如果是个死物我不会出手,但那东西有头,地上有颗头,若掉下来的是尸体,应该是无头尸体才对,现在掉下来的东西有头,就说明不是无头尸体。

    当然,它也不是活人,它是另一具有头的尸体,且是一具脸上长满毒包的黑色尸体。

    朴宝珠惊叫的同时闪身躲开,那毒尸被我一钩棍扎住,身体顺着钩棍的冲击力被带偏了一点。

    如此一来正好让朴宝珠避开了它身上溅出的毒液,这毒尸身上穿着皮甲,不像是现代人,多半不是失踪的村民。

    朴宝珠躲开毒尸,回身从腰间拔出一柄短款唐刀,算上柄也就半米长,我提醒她小心,这毒尸身上充满毒液,砍伤它就有被泼毒液的危险。

    毒尸被钩棍击中不落地,横着飞出去几米,然后又飞了回来,它身后并没有翅膀,完全是像气球一样飘在半空。

    朴正泰和陈清寒此时也赶过来,毒尸丝毫没因我们人多就退缩,它的手指已经变异,变成了节肢类动物那样的‘脚’,它飞行时四肢张开、关节向后弯,我说不清它像蟑螂还是像蜘蛛。

    在陈清寒和朴正泰赶来前,朴宝珠已经砍了它一刀,这一刀砍在它小臂上,没造成严重的损伤,所以它仍旧行动自如。

    等陈清寒和朴正泰赶来,朴正泰立即将随身带的三节棍拧成一长根,用来击打毒尸的头。

    我刚要提醒他小心,毒液便飞溅出来,他用手臂挡住脸,然而还是有一滴黑色毒液沾到了他额头上。

    朴正泰随即发出惨叫,那被毒液腐蚀出的圆型伤口越来越大,陈清寒拉他一把,将他拉离毒尸附近,往他的伤口上撒了层白色粉末。

    然而这招并不管用,陈清寒又拿出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倒了几滴在他不断扩大的伤口上。

    这回效果倒是不错,伤口立刻停止扩大,变黑的皮肉中像是有东西流出来,陈清寒扶着朴正泰,他面朝地,伤口流出来的黑水滴在雪地里,很快黑水被血液取代,鲜血从伤口涌出来,陈清寒又倒出一些刚刚的白色粉末捂上,血立刻止住了。

    看来刚才是因为他伤口里有那种黑色液体,使用正常伤药不管用,必须让黑色液体主动离开,用止血伤药才有效。

    那小瓶里的红色液体好像是血,这血应该能克制黑色毒液,算是它的克星。

    不管怎么说,还是朴正泰命大,正好陈清寒准备的东西他能用上,若是用不上,他怕是会死在这。

    他额头的伤口不过一息间,便扩大到一元硬币大小,这种速度他根本来不及去医院。

    这毒液比强酸的破坏力大了不知多少倍,朴正泰知道了毒尸的厉害,捂住额头不敢再冲上去和毒尸近战。

    陈清寒向我递个眼色,我拿出了这次出来前特意准备的‘道具’,一把外型超级炫酷的黑色……玩具手枪!

    磨沙黑的外壳配上蓝色的莲花图案,扣动扳机后喷出的是红色火焰,火焰吞灭了毒尸,将它烧得连渣都不剩。

    小小的玩具枪,却能喷出火焰喷射器的效果,把朴宝珠和朴正泰都看愣了。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假象,我用左手拿枪射击,右手偷偷施放业火,从视觉效果上看好像火焰是从枪里喷出的,其实不然,我扶住左手的右手手指才是真正施放火焰的‘机关’。

    这是陈清寒想的办法,我总是担心被人发现‘业火’,而不敢当着陌生人的面用它解决危机,现在使了一招障眼法,他们只会认为这把枪牛,是件黑科技武器,不会联想到我身上。

    果然,朴家二人看愣了,目光盯着我手里的玩具枪,满眼的不可思议。

    扑通——

    一个重物落地,将他们从某种震惊状态拉回现实,那是一具无头尸体,从树上掉下来。

    尸体伤口都结冰了,陈清寒看过伤口,说这人的头是被活生生扯掉的,伤口处已经变成黑色,应该是毒尸啃过了。

    怪不得一进树林脚印就没了,原来尸体被毒尸放到了树上,毒尸会飞,带着尸体飞也不是什么问题。

    “对外就说山里有野兽吧,小芙,你把尸体处理一下,我去找村长。”陈清寒看看朴家二人,然后转向我说。

    后来我们知道,这两个村民是村里有名的混混,一天天正事不干,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们去村长家那天,他们因为砸了同村某户人家的窗户,到村长家里挨训,应该是无意中听说我们是专古队的,便打上了古墓的主意。

    只是前些天我们始终没挖到墓门,他们就没下手,今天刚挖出墓门,他们就趁夜赶来,不知道是不是买通了某位力工。

    我记得有个力工,今天要送他们走之前,突然说要去厕所,离开了大概十分钟。

    当然,谁泄的密已经不重要,两个蟊贼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揭掉陈清寒留下的黄符,那东西留着,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揭了就死定了。

    单位里的能人多,隐世高人也有,虽然不在单位里,但每年都给制作一定数量的‘武器’,跟明星签名差不多,乱七八糟的符文或许真带有某种力量,它们组合连成的无形屏障,好像一道门,可以将某些危险能量体挡住。

    说是无形,其实只是肉眼不可见,单位制作的探测仪连‘死气’这种东西都能测到,探测别的能量存在形式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为陈清寒切断了机关连线,石门即使关了也能推开,所以两个贼只能靠黄符拖住毒尸,可惜他们没有重视这东西。

    现在黄符没了,我们要不要进去这件事便成了问题,高人定制的‘武器’数量非常有限,陈清寒又不可能把村子外的符拆了,那是为了保护村民安全的,我们要进墓,只能冒翻倍的风险。

    队伍里有两个最脆弱的成员,陈清寒把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危险系数如实告诉他们,一旦他们决定进墓,生死由天,我们无法保证什么。

    当然,他们可以放弃,我们仍会进墓,只是没有朴家人参与罢了。

    朴宝珠和朴正泰都没向长辈征求意见,直接签了生死状,我估摸他俩是朴家派来的死士,虽然能力有限,但不怕死啊!

    朴宝珠这会儿琢磨过味儿来,特意说了句,那毒尸是他们家祖先。

    so?她突然对我说这么一句,我一脸莫名。

    她见我没明白,便直说:“请冷小姐今后行动时,注意些分寸。”

    我立刻反问:“行啊,是留上边、还是留下边?还是留左一半、右一半?你姓朴,我尊重你的意见,你说留哪就留哪。”

    “凡是那种情况,她只能以保证你们生命安全为优先。”陈清寒肃然道:“是我的命令。”

    祖宗都变成那样了,他们还想手下留情呢,可惜,我冷酷无情,“这样吧,下次留一只五毒掌,给你们当纪念。”

    朴宝珠明显有不满情绪,瞪了我一眼,我招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这点小眼神儿还伤不到我。

    人类都有情感,各种情节一大堆,然而在生死面前,还有更大的事吗?

    如果有,抱歉,我非尔等族类,无法理解,我只能适当给予‘通融’。

    遗憾的是朴宝珠并不领情,看来是不需要留‘五毒掌’了。

    陈清寒担心有别的毒尸跑出来,于是我没有回村,一直守在墓门外。

    他回村找来村长,说是我们在古墓门上留了报警系统,如果有人打开墓门,我们隔空就能收报警信号。

    半夜的时候我们收到信号,以为有人打古墓的主意,赶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两名村民中毒而亡,死后还被野兽给啃了。

    陈清寒稍微‘修饰’了一下尸体脖子上的伤口,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被野兽嘶咬的。

    尸体溃烂得非常快,陈清寒带村长过来时,尸体表面都烂成豆腐渣了,正常情况下尸体哪能烂得这么迅速。

    通过衣服和身份证明,村长确认两人就是同村的两个混混。

    这俩人无亲无故,有一个是孤儿、有一个是被爹妈扔到村里来,跟着年迈的爷爷长大,后来爷爷去世,便没人再管,两人从此混到一块儿,整天惹是生非。

    陈清寒说尸体有毒,建议尽快火化,万万不可多留。

    这是事实,尸体内的毒素在人死后仍在扩散,直到蔓延全身,是万万留不得。

    而且村里没人愿意替他们办葬礼,陈清寒给我们邻导打了通电话,申请由我们来处理尸体。

    如果送到火葬厂,不知道会不会对靠近他们的人造成伤害,所以陈清寒觉得还是谨慎些好。

    他这么说,我就知道烧尸的工作肯定会归我,业火、业火,能烧尽一切有形之物,包括毒素,并且还能保证燃烧时不产生毒气。

    第二天天光大亮,我们处理好尸体,带上装备进墓,村里人只知道两个混混想盗墓,结果被墓里的毒气给毒死了,尸体毒得不成样子,村长找人尽快处理了。

    村民当然没意见,只议论说这墓太恐怖,希望考古队尽快研究,最好能把它弄干净了。

    陈清寒在进墓前做了空气检测,空气中含有的有毒物质已经降低了很多,戴上防毒面具不会有问题。

    墓门我们用石头卡住,防止它关上,只要一直保持通风,里面的毒气就会越来越淡,如果我们在里面待的时间比较长,最后完全可以摘掉面具。

第450章 村长

    之前陈清寒已经绘制出地下墓群的位置图,从墓门走进墓道,两侧是相对的短通道,通道只有一米宽,长六米,尽头是小墓室的墓门。

    墓地在野外,没有村民开垦这片土地,据村长说,这附近的山虫子非常多,村民即便是挖野货,也不会到这片山林来。

    蚊虫多到只要一有人出现就会被糊住的程度,且山里又没值钱的东西可采,因此这片山头是真正的荒山,山上的木材长得也不怎么样,所有树都长得弯弯曲曲,做不成房梁,卖木材都没人要。

    我们进墓前,天空飘起雪花,本地的天气预报说要连下三天的雪,但墓地比较深,在这个深度感觉不到属于冬季的寒冷。

    北方的菜窖冬暖夏凉,大概就是这个原理,只是不知道墓里的‘土豆’怎么样了,是不是发芽儿了。

    北边的毒虫很少,且体形较小,冬季根本见不到它们的踪影,如果墓里真有蜈蚣,但愿它们在冬眠,没被我们惊醒。

    朴家祖坟没什么花哨的装饰,整个空间全部用大石块垒就,墙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架火把的石座。

    朴正泰见墙上有点火的工具,刚要拿打火机去点,被陈清寒一把拦住。

    能让冬眠的动物醒来的条件是什么?其中必然有温暖这一条,如果墓室内的温暖上升,带来的后果不可预料。

    虽然我们还不能确定墓室里到底有没有冬眠的蜈蚣,但只要有怀疑,就不能排除它的可能性,就要避免引发这一后果。

    陈清寒和我使用的是冷光照明棒,朴正泰和朴宝珠走在我们俩中间,所以没有使用照明工具。

    朴正泰拿出一张图,这图是朴家长辈给他的,说是朴家请了著名的风水大师,给出的最佳格局方案。

    我感觉他们可能被骗了,风水一说,哪有给张图,不结合实际地形就能重改的。

    朴正泰却很正式地拿着图一通比对,先确定方位,再看重要的位置上有没有‘阻碍’。

    从陈清寒画出古墓群的形状时,我就觉得朴家的祖坟可能有问题,根本不是按照‘好’的风水局布置的。

    朴正泰拿个修改方案图进来,也是忒外行的表现,本来我们单位说可以帮他们安排一位改格局的先生,被他们拒绝了。

    他们既然相信这种东西,防着陌生人也是情理中的事,毕竟利用这种方式害人的‘高手’大有人在。

    只是他们信任的大师不能亲临现场,我是不信仅凭一张图,他就能帮朴家人搞定风水格局,连现场都没来看一眼。

    况且朴家手记里,根本没有记录祖坟的形状是一只蜈蚣,还孕育出那样的毒尸。

    朴宝珠拿着dv,在墓门外时就开始拍摄,她先走近左侧短通道,通道里没有机关,陈清寒检查过了,然后才让她过去。

    她拍下通道、对着小墓室的门拍,小墓室的门上没有浮雕,就是一块大石头,堵在门框里,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

    蜈蚣有十八对脚,墓群内有十八对小墓室,从陈清寒画的图来看,每间墓室人有五、六平,也就能放下两具棺材。

    如果不要棺材,只放尸体,倒是能多放一两具,下葬不是乱葬,尸体不会压罗挤在一起。

    要知道墓中有没有宝藏,我们必须打开墓室门看看,但在这之前,我们检查了每一扇小墓门,没发现有打开的,那么之前跑出去吃人的毒尸,难道不在墓室里?

    对此陈清寒给出的猜测是‘守墓尸’,类似于看门尸,也有不葬在棺材或墓室里的,跟保安站岗差不多。

    昨天我们只放了毒气,没人进来看过,兴许是晚上混混打开墓门,彻底惊醒了它。

    36间小墓室加1间大墓室,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但这并不代表古墓没被盗过。

    厉害的盗墓贼打盗洞是直接打在墓室上方的,还有从墓底下往上打通的,不需要打开墓门。

    朴正泰和朴宝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开大墓室的门,若墓中真有财富,那肯定是在大墓室里。

    朴正泰说大师指出要改的地方,就是大墓室,里边有东西移了位,必须正回去。

    我挑挑眉,心说这位大师如果不是个神棍,就是高深莫测的牛人。

    等朴宝珠拍完细节,我们四个站在大墓室门口,商量怎么移开嵌在门框里的石头。

    这石头高两米五宽一米一,撬倒是可以撬,问题是往里推,可能倒了会砸坏墓主棺材以及陪葬物品,往外拉,砸地上带来震动,指不定会把头顶的墓梁给震塌了。

    朴宝珠看看地面的石头砖,问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门下边挖个洞爬进去。

    拆地板总好过拆门,陈清寒觉得可行,他和朴正泰拿出撬棍、小型镐头,开始拆地板。

    朴宝珠还在举着dv拍摄,她可能是想记录全过程,我拿着陈清寒给我的空气检测仪,盯着数据看。

    墓道宽敞且直,这样有利于空气流通,我拿着仪器在墓道里溜达,走到中间一个小墓室门口时,看到堵门的石头表面有好几道裂痕,刚才从这经过时还没有呢。

    本着别手欠的原则,我跑回大墓室门前叫陈清寒,让他去看看。

    朴正泰不以为然,说古墓进来空气了,石头发生变化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陈清寒却很重视,他拎着镐头跟我来到那间小墓室门口,轻声说:“小芙,你去看着墓门。”

    他这句话声音很小,我假装无事,拿着仪器不紧不慢地走到墓门口,外面的雪花被风卷落坑底,有的吹进了墓门里,落在我脚边。

    阳光灰蒙蒙的,忽然,有人从梯子上爬下来,如果不是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梯子,我肯定不会发现,因为他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他的脚踩在梯子上没有声音,人像是轻飘飘的布片,从上面飘下来,落到坑底时仍旧悄无声息。

    我觉得这人身形有点眼熟,尽管他戴着头套,穿着一身没有任何标志的藏蓝色工作服,但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他。

    我特意闪身到门边,这人没有进墓,他伸手去搬我们用来卡门的石头,看来是想把墓门关上。

    我们还在里边呢,他关门干嘛?准没好事儿!

    我突然跳出去,照他的脸就是一脚,他动作非常敏捷,向后猛退,躲开了我这一脚。

    但我紧跟着跳出去,追着他打,坑底一米见方的空间,他再灵活,也必须要和我展开近战。

    有我在,他没机会爬回梯子上,交了几下手,他似乎是感觉出不是我对手,不说别的,力量上他就落了下乘,只要被我打中,就会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用手臂接我的招儿,臂骨裂了,他用腿踢我,结果他的腿骨裂了,手脚同残的情况下,他没办法爬上梯子。

    这时陈清寒他们听到动静跑出来,陈清寒帮我制伏来人,摘掉他头套的一瞬间,我们四个同时惊讶地喊道:“村长?”

    我说身形看着怎么有点眼熟,见到村长的第一面,我就在心里嘀咕过,村长脖子特别长,和头有点不协调,看着怪怪的。

    他虽然戴了头套换了衣服,但脖子的长度没有掩饰,只是我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村长愤愤地看着我,好像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忽然,朴宝珠叫了一声,dv从眼前移开,她低头看着地面,我们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到从墓里爬出一群蜈蚣。

    陈清寒来不及细问村长什么,催促大家赶紧上去,朴正泰带着村长先上去,后面跟着朴宝珠,我和陈清寒最后上去。

    我们俩不需要梯子,借助手里的工具几下就爬回地面,陈清寒从背包里拿出燃料,扔到坑底,土坑变成火坑,从墓里爬出来的蜈蚣直接冲进火海,有的已经被点燃,还在向上爬,不过没有能爬出坑来的。

    朴宝珠很紧张,人爬回地面,立刻解开鞋带,把裤角抽出来向上拉。

    她这个动作说明她被咬了,果然,在她的小腿侧面露出半截蜈蚣身子。

    那蜈蚣正在向她肉里钻,陈清寒手快,切开伤口周围的皮肉,往里撒了点黄粉末,蜈蚣马上后退,从伤口里退出来。

    我用钩棍扎住想逃跑的‘犯人’,把它扔进火坑,朴宝珠的伤口开始流黑血,陈清寒快速为她处理,扎紧她伤口上方的位置,挖掉伤口里的毒肉,直至红血流出,接着迅速包扎。

    “打针破伤风。”陈清寒提醒她。

    我们这次出来准备的常规药品挺全,这些药品每人一份,并不集中放在某人身上,朴宝珠有她自己的那份。

    而且听说她做过护士,打针应该不成问题。

    朴宝珠疼出一头汗,流了一大滩血,嘴唇都泛白了,打完针朴正泰就背起她,避免她坐在雪地里着凉。

    陈清寒往火坑里加了些燃料,因为仍然不断有蜈蚣从墓门里爬出来,他没打算关上墓门,后续我们还要进去,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蜈蚣烧尽。

    朴正泰提出让朴宝珠回村休息,她不能再继续工作,陈清寒留我在墓门这边守着,他带村长和朴正泰他们回村。

    正好他也需要和村长聊聊,但这边不能没人看守。

    我准备好燃料蹲在坑边,坑里的火势小了就填点,有从墓门旁边或上方爬上来的‘不走寻常路’的家伙,我就用业火烧掉。

    烧蜈蚣的黑烟呼呼往上冒,焦臭的味道很快被大风吹散,野外风大,基本留不下什么味道。

    烧了两个钟头,墓门里不再有蜈蚣爬出来,我怕燃烧得不够充分,在灰烬堆里又用业火烧掉一层,烧得坑底露出新土为止。

    然后从旁边铲些土扔下去,填平烧出来的坑,原本的墓门已经被熏黑了,坑边的积雪融化,我估计墓道里也升温了,在上边等到下边的温度冷却,我摘掉防毒面具、卸下背包,坐在雪地里吃大补丸,顺便在坑边堆了个大雪人,拍下来发到朋友圈。

    下午陈清寒、朴正泰带着一个年轻人回来,没见朴宝珠和村长。

    陈清寒介绍说年轻人是村长的儿子,村长叫他来帮我们的忙。

    “帮忙?”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村长可是想关上墓门,把我们关里边,他这是帮倒忙还差不多。

    “关于这座墓,村长说了谎。”陈清寒看看年轻人。

    村长说从来没人发现过这座墓,其实是在说谎,早在清末时有人曾发现过这座墓群,那时的村长家只是村子里一户普通人家。

    有一天,有一队人来村子里,看打扮好像是土匪,可他们进村又没伤害村民,只向当时的村长打听了虫山的事。

    队伍里还有个拿罗盘的先生,村长和村民自然不敢打听,这队人手里有家伙,他们恨不得这群瘟神赶紧离村,哪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只要他们走人就行。

    几天后的半夜,那个拿罗盘的先生独自闯进现任村长太祖父的家里,他受了伤,且伤得不轻,他许诺村长太祖父,如果肯帮他一回,必有重谢。

    现任村长太祖父当时穷得家徒四壁,不帮忙啥好处捞不着,帮上一帮就有酬谢,自然是选择了帮忙。

    但这位拿罗盘的先生却没让他请郎中或给自己治伤,也没向他要吃喝,只让他去城里送个信儿。

    送信儿的内容也不是求救信息,村长的太祖父替他跑了一趟,将话带到,消息报给城中客栈里的一位客人,随后他赶回村子,家中的这人已经快不行了。

    临终前,这人一再警告现任村长的太祖父,若有人发现了虫山下的古墓,不要让他们打开墓门,假如拦不住,就让他们死在墓里。

    这是关乎整个村子生死存亡的大事,如果想让村民们活命,千万不可打开墓门。

    现任村长的太祖父秘密葬了那位先生,听说之前跟这人一起去找墓的土匪们都死了,也意识到这人不是开玩笑,非常重视这件事。

    所以这个秘密只有他们家的人知道,好在这么多年都安静无事,直到我们的出现。

第451章 冒名顶替

    时隔多年,村长对祖长传下的这件事,信归信,但要和实际结合起来,有点难挂钩。

    我们进村,让村长真正体会到这件事的真实感,特别是村里的两个混混出事后,他更加坚定地相信‘罗盘先生’的话,他见过那两个混混的尸体,知道有多恐怖。

    但是为此将我们关在古墓里,后果他当然也清楚,还有他的身手,可不像是普通人。

    陈清寒审问他的同时也给单位同事打了电话,叫人查查这人的资料背景。

    从档案信息中没看出他会‘功夫’,他祖上确实是本村的老户了,几代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根本没有武学渊源。

    村长从小到大只在高中和大学期间离开村子到外面读书,高中在县城读,大学是在省城读的,大学毕业回到村子里带领村民致富,做出的成绩还不错,在村长的岗位上一坐就是二十年。

    中间没有哪个阶段让他有可能跟高人学得一身‘轻功’,他在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档案上有老师的评语,说他是特别爱学习的人,还积极参加课外活动。

    高中大学都住校,有室友盯着,他应该抽不出时间瞒着所有人偷学武功。

    因此,我开始村长的身份是不是真的,或者说,现在的这个村长,可能不是原来的村长。

    冒名顶替、鹊巢鸠占……一系列的成语飘过我脑海。

    陈清寒后面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开始问的时候村长不肯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陈清寒要带他儿子跟我们一起进墓,村长才松口。

    原来‘村长’是真‘村长’,只是这个人却是假的,从这个村子走出去读大学的刘长喜已经死在外面,现在的村长是他的大学同窗,两个人住上下铺、关系非常铁。

    两人曾经被学校附近的小混混抢劫,那次村长救了刘长喜一命,刘长喜自那后有什么事都和他说,他对刘长喜的情况了若指掌。

    有次喝多了,刘长喜将祖上这段经历也讲给他听,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长喜听说这个故事时,关注点都在‘危险’二字上,但村长听后,却觉得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村长提过去古墓瞧瞧,兴许能发财,可刘长喜态度坚决,说这是他家祖辈儿留下的警告,他必须遵守。

    刘长喜此人,属于书呆子型,死读书、认死理,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从不做出格的事。

    如果不是村长用‘仗义’为由呛他、灌他酒,这人连酒都不沾。

    也正是这样,当交往了四年的女朋友跟刘长喜提出分手,还把新男友领到他面前,让他彻底死心,刘长喜受了极大刺激,居然自杀了。

    那天晚上村长接到刘长喜的短信,那是一条告别短信,类似遗言,而且只发给了他。

    刘长喜死前还担心父母知道自己死了会受不了,所以先给父母打了电话,说要到大城市去打工,未来一段时间可能很忙。

    随后才发了告别短信给村长,那时他们刚刚毕业,两人合伙租住在一间特别狭小的公寓里。

    正常情况下他们俩白天分头出去找工作,晚上回去一起吃饭,村长是傍晚接到的短信,时间刚好是六点整,那是条定时发送的短信。

    等村长回到出租屋,刘长喜都凉透了,老实人更爱钻牛角尖,村长固然为好友的想不开愤懑难过,但一个想法也在悄然爬上他心头。

    他的人生打从出生就充满不幸,他一直很羡慕刘长喜,羡慕刘长喜有爱他的父母,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更羡慕他从不缺钱花,刘长喜拥有他想要的一切,于是他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刘长喜的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安慰自己,无论是死还是失踪,对刘长喜的父母来说都是相当沉重的打击,他身为刘长喜最好的朋友,有责任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让他们度过平静的晚年。

    刘长喜最后的告别短信中也提到,希望村长能代替他照顾远在乡下的父母。

    村长从小缺爱,却不缺本事,他不仅会轻功,还会易容术。

    他易容成刘长喜的样子,他比刘长喜高一点,这没什么,只要不矮就行,他比刘长喜瘦,这也无所谓,上了大学爱美了,运动健身变瘦了也正常,他了解刘长喜的一切,特别是他的习惯喜好。

    声音可以伪装,他变身后先找几个同学测试过,他们都没有发现破绽。

    他特意工作了一年才返回老家,理由是在城里工作不开心,和女朋友又分了手,想回老家务农。

    没人怀疑这个理由,又有谁会相信易容术真的存在,即便相信,又如何能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离自己生活太遥远的事情,人们下意识地会排除它的可能。

    回村务农的假刘长喜自此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后来又领着村民一起致富,竞选了村长,在这个位置一做就是二十年。

    期间他几次试着寻找古墓,也成功找到了位置,刘长喜祖上同样好奇过,在罗盘先生死后到虫山来看过,找到了半山腰上的盗洞。

    正如罗盘先生所说,那队人的脚印,只进未出,带着家伙下去都没能出来,可见底下十分凶险,刘长喜的太祖没敢进盗洞求证,他将盗洞伪装好,记住位置,便回家去了。

    刘长喜知道这个位置,假刘长喜也知道,他以勘查本村资源为由来过好几次,他艺高人胆大,刘家人不敢做的事,他做了,他钻进盗洞,还没进古墓就碰到一具极其恐怖的尸体,那尸体上有密密麻麻的窟窿,数不清的蜈蚣在窟窿里爬来钻去。

    而且那尸体还‘活’着,企图抓住靠近它的假刘长喜,后者哪能让它如愿,迅速后退,从盗洞里退出来。

    他倒了燃油在盗洞里,然后点燃,将那尸体彻底烧死,之后他钩出死透的尸体,埋在盗洞附近。

    结果里边还有第二具、第三具一模一样的蜈蚣尸,他处理了三次,最后放弃进墓的计划,因为他预感到随后的关卡可能闯不过去,以他自己的力量,实在很难成功。

    二十年里,他尝试过很多方法,他甚至买了远程操纵小机器人,给它装上摄像机,放到盗洞里探路。

    只是盗洞被蜈蚣尸堵着,越过一具还有另一具,往前爬不到尽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蜈蚣尸堵在盗洞里,据假刘长喜推测,这些人不过是想往外逃,可惜半途出了变故,一个挨一个地死在盗洞里。

    尸体成了蜈蚣的‘窝’,他不确定它们是否真的还提活着,但当有东西接近,它们总是本能地去捕捉。

    没什么比样子可怕的尸体还会动更可怕的事了。

    假刘长喜没接触过这类东西,恐惧是正常的,他心生忌惮,不敢贸然进墓,因为他怕自己也变成那个鬼样子。

    每一次他想进墓,都会连做几天的噩梦,而且那几天特别倒霉。

    假刘长喜因此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他完全相信了罗盘先生的话,从对古墓中的财宝感兴趣,变成了古墓的守护者。

    加上他对村子、对真刘长喜的家人已经产生感情,他是真的想守护他们,所以为了不给村民带来灾难,他向我们下了黑手。

    人心是很难预测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就会发生改变。

    假扮刘长喜的事,村长没告诉自己老婆,却告诉了自己儿子,在他十八岁生日当天。

    其实也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村长的儿子在读高三,因为住校、平时不怎么回家。

    他在路上跟陈清寒说,他爸一直将‘爷爷奶奶’照顾得很好,他们去世后,他没要二老一分钱遗产,钱、房子、地都让给了已经嫁人的大姐。

    在别人看来,这是村长条件好,不在乎爹妈留下的财产,所以照顾了自己条件一般的姐姐。

    刘莫、也就是村长的儿子,他在没听说真相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获知真相,假刘长喜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活,代替真刘长喜守护着古墓的秘密。

    他在刘长喜父母过世后,偷偷将刘长喜的尸骨挖回来,和他父母葬到了一起。

    但不管他的故事如何离奇曲折,他要害我们是事实,在他看来是为保护多数人的性命、牺牲少数人,可从我们的角度看,他就是想害死我们。

    陈清寒带刘莫来,是希望他做证人,让他亲眼看看古墓对村子有没有危害。

    墓门前的土坑里已经没有蜈蚣尸首,朴正泰代替朴宝珠成了跟拍摄影师,我们再次进到古墓里。

    之前墓室的石头门,现在变得千疮百孔,那些数量惊人的蜈蚣,应该就是从这些石头门里钻出来的。

    它们不是实心的石头,表面只有一层壳,里面全是空心的,蜈蚣破‘壳’而出,我们进来的时候门上没有裂痕,待了一会儿之后门上就出现了裂痕,这些裂痕就是蜈蚣倾巢出动的信号,奈何当时我们的注意力被村长吸引过去了,没有发现这一点,所以朴宝珠才会被咬。

    是什么惊动了蜈蚣,唤醒了它们我们不得而知,也许是空气变化、温度变化,又或者是它本来的设定就是如此,只要墓门被打开,它们便会苏醒。

    动物也有寿命,蜈蚣并不在长寿的动物行列,不知道建墓的人用了什么方法,让它们休眠这么多年,依然活着、还能苏醒过来。

    陈清寒和我想的一样,他提取了石头样本收好,准备拿回去做研究。

    小墓室的门已然形同虚设,随便用铲子拍拍就碎了一地,我们走进离墓门最近的一间小墓室,里面没有任何装饰,和外面的墓道一样,墓室中央摆着一具棺材,是用树干掏空中间的部分做成的树棺。

    那个年代的北方,多得是参天巨树,而且不管是亚洲还是欧洲,都有树棺葬的墓葬形式。

    朴正泰在墓室里四处拍摄,等拍无可拍,他嘶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两句外语。

    陈清寒问:“没找到墓主身份信息?”

    朴正泰点头,在门外的时候,他以为墓主的身份信息在墓室里,或有墓碑、或刻在棺材上,怎样都好,就是不该无名无姓,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棺主身份的线索。

    “开棺吧,也许在里面。”朴正泰说。

    “你和刘莫先到外面等。”陈清寒没拒绝开棺,只是让朴正泰和刘莫到门外等着。

    “好。”朴正泰举着dv退到门外,伸出一只胳膊举着机器,仍旧对着墓室里拍。

    陈清寒拿出大宝剑,用它找到棺材盖的接缝,剑尖绕棺材划了一圈儿,这树棺的盖不是用钉子钉死的,是用一种类似粘合剂的东西粘上的。

    陈清寒用剑划开接缝,然后撬起一角,将棺盖掀开。

    里边立刻涌出一股股的黑气,陈清寒让朴正泰和刘莫再退远些。

    黑气足足冒了一分钟,待它散去,陈清寒用冷光棒照向棺材内部。

    棺材里躺着一具男尸,身穿黑衣、黑甲,皮肤也是黑的,乍一看我以为是非国人的墓。

    我和陈清寒围着棺材,他检查尸体,我负责警戒,钩棍攥在手里,半举在棺边,只要尸体敢动,我就给它额头上添只眼睛。

    陈清寒先用仪器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尸体,他拿的是一台微型x光机,尸体里边如果有东西,机器上会显示。

    我们单位每年都会进一批新设备,这玩意儿春节前刚到,现在我们就用上了。

    “他喉咙里有东西。”陈清寒说着让我看机器的小屏幕。

    在尸体的喉咙里,卡着个圆型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朴正泰也想看,他看黑气散没了,便快步走进来,想跟着看机器扫描到的东西。

    “别——”陈清寒的话还是说晚了一步,朴正泰走近棺材的一瞬间,棺材里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口黑气从他张开的大嘴里喷出来,随之飞出来的,还有一只黑色蜈蚣。

    这蜈蚣没有翅膀,却能凌空飞跃,像支箭似的直奔朴正泰面门。

    看来朴家老祖宗对自家后代也不讲情面,朴正泰吓得连忙后撤,可他的速度没有蜈蚣快,还是陈清寒眼疾手快,一剑斩断蜈蚣的身子,将它斩成两截。

第452章 挖通

    而我的钩棍已经戳进尸体的额头,一棍到底,将它的脑袋钉在棺材底上。

    身子断成两截的蜈蚣依旧执着,前半截继续飞,等它冲到朴正泰面前时,被一只不锈钢茶盘挡住,最终任务失败,落地成盒。

    朴正泰也是一脸懵,他转头看向身后,刘莫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茶盘,嘘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幸好带了防身的东西。

    朴正泰道了谢,抬脚将地上的两截蜈蚣身子踩扁泄愤。

    棺材里的尸体没有动,陈清寒不放心,还是叫朴正泰和刘莫出去,两人退出墓室,刘莫就问,为什么朴正泰一进去尸体就睁眼了,难道是见到‘亲人’激动的?

    “不,是你们身上的磁场,会激活它。”陈清寒解释说:“你们要离尸体远一点。”

    “那你们俩呢?”刘莫问。

    “我们有特殊装备,可以隐藏自身磁场,和墓里的磁场同步。”陈清寒一本正经地瞎编道。

    “这么神奇?真的假的!”刘莫充满好奇地眼神仿佛在说:我很好骗、快来骗我。

    “真的,万事万物皆有磁场,我们的装备叫人工变色龙,它可以把我们伪装成空气。”我一脸严肃地帮着陈清寒瞎编。

    刘莫信以为真,想要看看这么牛的装备什么样,我指指头顶的蓝莲花发夹,他眼睛放光地盯着发夹看了半天。

    其实我们说的这种功能,单位的某些‘装备’是可以做到的,即便没有我胡编的人工变色龙装置,也有其它东西,陈清寒去我的墓时,不就带了类似的东西么。

    它能够让一些通过特定特征辨别目标的生物,失去正确判断,可以伪装、也可以干扰,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看棺材里的尸体再没别的动作,便想抽回钩棍儿,手刚握上棍柄,尸体突然向上抬头,不,应该说它的脑袋在向上升,张着大嘴,看样子是想咬我的手。

    我松开手,手掌向下放出一点业火,正烧在它嘴上,从嘴唇牙齿到后脑勺,被烧穿一个窟窿。

    上下额骨都没了,它想咬我可以,但想咬伤我,已经不可能了。

    我顺手抽回钩棍,甩掉上面的黑色毒液,陈清寒一剑斩断它的头,尸体才彻底消停。

    朴正泰和刘莫返回来看出什么事了,只看到尸体身首异处。

    “当心点,要攻击的话,打头。”陈清寒正好用这具尸体给他们做范例,讲解了击杀要点。

    朴正泰经历过刚才的惊险,对武力‘超度’祖先已经没之前那么抵触。

    我们又来到对面的小墓室,没有直接去大墓室,也是怕弄醒**oss,小怪们跟着起尸。

    所以先动小的,其它小怪应该没反应,有时候这种设置确实存在漏洞,守护兽只守护墓主,彼此之间并没有守护指令,除非是将它们全聚集到一处,才会协同合作。

    朴家祖坟的情况虽然有别的古墓有区别,但也有相似的地方,比如我们动了第一间小墓室的尸体,其他尸体均无反应。

    朴正泰不赞同我们要进另一间小墓室的做法,在他看来只要不开棺,棺材里的尸体就不会动,没必要把每一具棺材都打开。

    只要让大墓室的风水格局恢复,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而且刚刚那间小墓室什么陪葬品都没有,想要财富的话,也不该打小墓室的主意。

    听起来有理有据,我们没理由拒绝,可是陈清寒却不接受,因为一旦惊动大墓室里的尸体,其他尸体跟着起尸的机率并不小,即使只有三成概率,我们也不能冒险,他答应村长保证刘莫的安全,群尸堵门,毒气弥漫,到时有防毒面也没用。

    朴正泰听陈清寒这意思,是要把他们老朴家的祖宗挨个开棺斩首,立刻就怒了,坚决反对他的做法。

    朴正泰给出了最直接、最走心的理由,如果祖宗们死后遭到如此对待,即便是重新布置风水局,那他们在天有灵,也不会保佑朴氏后人,这些不孝子孙的。

    陈清寒见朴正泰很实在,于是让他选择,是直接开主棺,我们团灭,朴氏家族厄运不改;还是解除隐患,朴家从此无风水加持、也无害处,我们活着出去?

    “唉!我纠正一点啊,是你和他被灭,我们俩搏上一搏,留条命还是可以的,而且,你死后,我就烧墓,管它风水、财富,一把火烧光,大家落得清静。”我先指指朴正泰和刘莫,随后拍拍陈清寒的胳膊。

    “你——”朴正泰对我的言论相当不满,估计是在心里筛选了一下词,挑最有攻击性的说:“你这样的行为,野蛮无礼,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小心我家人投诉,告诉你一状。”

    “小朋友,你以为我是客服啊还是售后啊,投诉我?”

    “好了,都别带情绪,朴先生,我是希望保证大家的安全,如果你在感情上接受不了,过后我们可以将尸骨火化,改用骨灰盒入葬,不会让贵族祖先保持身首异处的状态,咱们与时俱进嘛。”陈清寒按住我的肩,试图说服朴正泰。

    朴正泰勉强接受了他的建议,却仍用愤愤的眼神瞪我,我开始反省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确实不对,以后一定要用更加温和有礼的态度烧别人祖坟。

    第二间小墓室和第一间一样,里面没别的东西,只有一具树棺,没墓碑、没名字,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陈清寒在这具尸体喉咙处扫描到了同样的圆点,我直接烧了它,尸体没再吐出飞蜈蚣。

    那圆点应该就是盘在尸体喉咙里的蜈蚣,想想墓门上的浮雕,尸体里有蜈蚣很正常,不过蜈蚣为什么能活这么久,还能带着尸体一起活,我们目前还无从得知。

    尸体的头被斩断,没像上一具尸体那样起来咬人,因为朴正泰和刘莫没进墓室,尸体根本没有起尸。

    小墓尸全部走完,已经过去两个钟头,我们没找到任何文字信息,也没有陪葬品和能称得上财富的东西。

    四个人齐聚大墓室门前,刘莫开始发挥他的作用,继续在门下边挖洞。

    别的墓门上都有蜈蚣钻过的窟窿,唯独大墓室门上没有,陈清寒这次仔细检查了一遍,这门上没有机关,只是特别沉、实心的石头而已。

    刘莫卖力地挖着,他跟陈清寒求情,希望可以通过他的‘努力’,帮父亲减轻惩罚。

    他这趟来,主要就是为他老爹戴罪立功来了,朴正泰对他可没有好气,这些年村长打了朴家祖坟多少次主意,如果不是墓中凶险,恐怕他早就得手了。

    但这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墓中凶险,得手的应该是更早的那批土匪,轮不到村长动手。

    朴正泰可不关心这个问题,谁打他家祖坟的主意,谁就是恶人。

    包括刚刚扬言要烧光坟头的我……

    朴正泰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我们,直到刘莫在坑道里咦了声。

    “怎么了?”陈清寒急忙问。

    “这还有一个洞。”刘莫提高声调回道。

    “没事,可能是土匪挖……你赶紧上来,快!”陈清寒立即命令道。

    刘莫很听话,快速退了回来,陈清寒没等他自己爬上来,抓着他的肩头就把他给拎上来了,比他自己爬快多了。

    就在刘莫的脚离开坑底的瞬间,一只蜈蚣飞射到他刚刚站着的位置,结果扑了个空,一头扎到土里。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一群蜈蚣很快露头,陈清寒打开一把钢伞,打开后倒着盖住坑口。

    伞和坑品差不多大,刚好卡在边上,没留缝隙,陈清寒用揭开的地砖压在伞斗里,这样可以防止蜈蚣数量太多,把伞顶开。

    当然,如果蜈蚣多到压几块石头都压不住,我们还可以加燃料烧伞,刚伞烧热了,蜈蚣来再多,也会变成铁板蜈蚣。

    刘莫问底下怎么会有另一个洞,陈清寒告诉他,那应该是当年的土匪挖的,村长只知道山上盗洞的位置,并不知道墓室底下的盗洞在什么位置。

    刘莫挖通了盗洞,陈清寒想起村长说里面有尸体的事,便叫他赶紧上来,下面的尸体是蜈蚣尸,既不死、也不烂,身体里的蜈蚣可以出来活动,凡是靠近它们的人,都会遭到攻击。

    刘莫额头冒汗,他一脸后怕,刚刚蜈蚣只差一秒钟就能咬他一口,他这等于是从鬼门关门口溜了一圈儿。

    如果他刚才没听陈清寒的,在坑里多待几秒,他就没朴宝珠那么幸运了。

    朴宝珠只被一只蜈蚣咬住,所以保住了性命,如果被几只蜈蚣咬,怕是陈清寒的药也无力回天。

    陈清寒担心墓室里还有更多蜈蚣,其它小墓室没人进去过,里面除了尸体喉咙蛰伏的那只,没有别的蜈蚣。

    但大墓室里有盗洞,盗洞里有好些具蜈蚣尸,这些尸体上的蜈蚣,不管是不是原本墓室里就有,它们都可能在里边活动。

    陈清寒建议朴正泰和刘莫先到墓门口去等,他用小型飞行摄像机先飞进去拍下情况。

    因为要移开钢伞,有一定危险性,所以他们俩退出去比较保险。

    朴正泰看看我,冷笑了一声,“好啊,希望你有事。”

    说完就将dv支架放到旁边,采用固定拍摄的方式记录,他人退到墓门外边去了。

    唉,希望我有事的人多了,哪个如愿了?小朋友就是爱幻想。

    陈清寒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机器,主机身像鼠标那么大,其实它的造型是一架直升机,这么大点的机器,好像个儿童玩具,前端装有摄像头,看着挺好玩。

    我握住钢伞的柄,等陈清寒调试好机器,他点头示意可以了,我快速抬起钢伞,先向坑里烧了一波,然后他将小直升机放进去,我放下钢伞,让它归位。

    这一波配合可谓无缝衔接,蜈蚣没机会出来,也没咬到陈清寒,等钢伞重新堵住坑口,我们才听到哒哒地撞击声。

    陈清寒拿着遥控器控制着飞行摄像机,它的照明灯已经打开,第一个画面就拍下了坑底的蜈蚣,它们像墙纸上的印花,爬满了坑壁,地面也有很多,有的还爬到了伞顶上。

    小直升机缓缓起飞,离开地面,陈清寒控制着它,平稳向前飞行,穿过‘通道’,果然有一个洞口,比我们挖的洞宽上两圈儿,看土色就知道不是新挖的。

    盗洞里爬满了蜈蚣,它们感觉到有东西在移动,头上的触角动来动去,有的飞起来撞上摄像机。

    陈清寒控制着直升机躲避它们,他找到了往大墓室去的那段盗洞,直升机往上升,从洞里升上去,飞进了大墓室里边。

    首先进入摄像头拍摄范围的是一张黑色的人脸,跟大特写似的,这张脸映入监视屏,一只蜈蚣从它嘴里爬出来,又钻进了眼睛里,它的双眼变成了两个黑窟窿,但脸上的皮肉并没有腐烂或风干。

    黑脸属于一具男尸,这具尸体就趴在盗洞边,他可能是想下去,结果失败了,扑倒在洞边死去,脑袋就在洞边上。

    尸体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手里抓着一只枪,陈清寒看了看那枪,说是‘老家伙’了,应该是自制的猎枪。

    大墓室四四方方,墙壁光秃秃,地上摆着一具比其它树棺大好几圈的棺材,除此外再没别的东西。

    从目前来看,没发现有陪葬品或财宝,朴正泰说他家祖坟风水变坏,是因为大墓室里有东西的位置变了,空成这样的墓室,可变的物品属实有限,因此陈清寒重点对着棺材拍摄。

    他从地面痕迹判断,树棺移动过,应该是转了九十度,以墓门为参照的话,原来棺材是竖着放的,现在横过来了。

    棺材好端端的,自己应该不会动,棺材边上倒着三具尸体,陈清寒说从他们倒地的位置和姿势看,多半是棺材转过来之后才倒下的。

    那么很可能,就是他们转动了棺材,结果棺材一转,他们的死期就到了。

    每具尸体都变成了蜈蚣的窝,死相十分凄惨。

    陈清寒控制着小直升机飞到棺材上方,看棺盖的接缝处,那里明显是被清理过,封棺的粘合剂没了。

第453章 空棺

    粘合剂没了并不能说明土匪打开过棺材,也许他们只是划开了粘合剂,还没机会打开棺材。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打开了棺材墓主复活将他们杀死随后墓主人又自己躺回棺材里把棺盖合上了。

    后一种可能性根据我们的经验有很大可能存在,至于这些人的死因……

    曾经袭击朴宝珠的蜈蚣只用了一会功夫就钻进了她的腿里,如果同时被许多只蜈蚣袭击,打掉一只就会有另一只钻进他们的肉里,可能没等蜈蚣都钻进去,他们就毒发身亡了。

    然后身体变成了蜈蚣的巢穴,这些蜈蚣不仅可以保墓主人尸身不腐,就连盗墓贼也是平等对待。

    于是我在想会不会是朴氏家族祖先发现了这些蜈蚣的特性,才在安葬前给死者嘴里塞进一只。

    只是他们这么做,我实在看不出对子孙后代有什么好处,朴氏家族的人坚信,他们的族群走下坡路是因为祖坟的风水格局被破坏,但我实在没有看出这座蜈蚣墓哪里像风水宝地。

    当地村民也说了这片山头儿树木长得不好,山中野货少,蚊虫多,说是无人问津的荒地还差不多。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土匪动了大墓室的棺材后,原本的格局被破坏连带着影响了古墓附近的地气,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

    “墓室里没有财宝。”我眨眨眼看向陈清寒。

    “守护宝藏不一定是守着金银财宝,有可能是藏宝图。”

    “也许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只需要像葡萄粒儿那么大就够了,看来只能开棺看看了。”

    “那你顺便帮忙清理一下尸体?”

    “我看我真的可以开一家宠物火葬场,这手艺不用他创收可惜了。”

    “你烧完了还有骨灰吗?”

    “反正就是个念想嘛,用相似的东西代替呗。”

    “快干正事儿吧,别在那琢磨欺骗消费者了。”

    “咋?315他还能告我伪造假宠物骨灰?”

    “货不对板。”

    “啧,生意太难做了。”

    “甩手掌柜没资格说这话。”

    “我能这么轻松,不就证明朕慧眼识珠、知人善用、大大滴英明!”

    “嗯,对,陛下英明,开始干活吧。”

    堂堂帝国现任女王不是帮人看房、接车,就是烧尸,这业务内容太杂、太low,明显配不上我高贵的身份。

    我甩了甩高贵的头,用傲慢的眼神示意陈清寒把钢伞抬起来,陈清寒模仿电影中大臣向女王躬身敬礼的动作,然后伸手优雅的移开钢伞,障碍物被挪开,盗洞里的蜈蚣争先恐后爬出来、也有飞出来的,但不管它们以怎样的形式出现,最终都会钻进火球、烧的连渣都不剩。

    出来多少我烧多少,近前的烧得差不多了我跳进坑里继续烧,边烧边往前爬,业火将刘莫挖的洞扩大了两圈。

    向前没爬多远我就看到了土匪们挖的盗洞,我先爬进墓室把地上的几具尸体火化,然后退出来沿着土匪们挖的盗洞开始烧尸。

    正常来说蜈蚣喜欢往土里钻,可能因为这些蜈蚣更喜欢尸体,所以它们不出来活动的时候,都在尸体里蛰伏,这样一来我只要烧掉尸体,就能从根源上把它们除灭。

    烧掉盗洞里的最后一具尸体,我给陈清寒发了信号,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他新给我买的哨子。

    陈清寒听到哨声,应该会招呼朴正泰和刘莫回墓室里来,盗洞和墓室的尸体已经处理完了,只要不开棺他们两个可以随意走动。

    我顺盗洞返回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在大墓室里,朴正泰举着dv继续拍摄纪录片。

    墓室的墙壁陈清寒检查过了,没有暗格机关,我们几个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向了墓室中央的树棺。

    刘莫亲眼看到这座古墓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面对空荡荡的墓室他神情里并没有多少失望。

    朴正泰是我们当中对财富一说最为笃信的人,那是他家族世世代代流传的秘辛,如果没有,他们多年来的寻觅和追逐将成为一个笑话。

    这一次开棺他的态度和之前大不相同,他像是急于想要证明什么,催促我们赶紧动手。

    陈清寒请他和刘莫先到墓室外等,万一棺材里有蜈蚣,他们往外逃速度快不了,很可能在盗洞里被蜈蚣追上。

    刘莫没说什么,朴正泰却不同意,他说他必须在现场亲眼看着我们打开棺盖。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或许是担心我们拿走棺材里的宝物、毁掉摄像机,过后来个死不承认,他们老朴家就要吃大亏了。

    陈清寒对着镜头将利害关系讲明,然后让朴正泰对着镜头保证,是他自己坚决要留下,那么生死由天,无论结果多糟糕都怨不得旁人,朴正泰照做,刘莫当证人,随后刘莫退出墓室。

    陈清寒不打算派我监视他,其实就算他从外面堵住墓门,我们也有办法打开,而他和村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聪明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逃跑。

    在开棺之前我和陈清寒将棺材转回它原来的位置,这也是朴正泰心心念念的事,高人指示他将移位的物品归正,我们做了,且无事发生,接下来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朴正泰拿着dv退到盗洞口,钢伞在陈清寒手里,一会如果发生变故,朴正泰会第一时间跳进盗洞,陈清寒用钢伞堵住洞口,假如危险是蜈蚣的话,这样做就能保住他的小命。

    陈清寒缓缓推开棺盖,只推开一道缝隙,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钻出来,缝隙宽两厘米时,他特意等了一会儿,里边静悄悄的,没什么东西钻出来,他才继续向旁边推。

    4厘米…6厘米…1尺……

    当缝隙推到有一尺宽,陈清寒将冷光棒照向棺材里,然而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棺材里空空荡荡,没有陪葬品、也没有尸体。

    这竟然是一具空棺,朴正泰看我们俩没有进一步动作,便上前半步,抻着脖子往棺材里看。

    见到是副空棺,他呆住了,举着dv忘了拍,难以置信的表情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棺材里放着一个木枕头,陈清寒仔细检查枕头和棺内,看是下葬的时候就是空棺,还是下葬后尸体才离开棺材的。

    他在棺内没找到人类的毛发或皮屑,但这并不是说它原本就是空棺,因为陈清寒在棺内找到了属于动物的‘壳’。

    虽然只有一小块,而且不像是自然脱落,似乎是被敲碎的,但它足以证明棺材里原本有东西。

    陈清寒用手帕垫着,拾起棺材里的碎壳,它的颜色和质地跟黑蜈蚣一样,只是看碎片的大小,如果它真是蜈蚣,那本主的个头估计小不了。

    “墓门上的浮雕。”我忽然想到浮雕的内容,朴家祖先将一个人装进巨型蜈蚣肚子里下葬的画面。

    其它墓室里的尸体均是蜈蚣在尸体里边,这最后一间大墓室,才可能是浮雕中所描绘的‘蜈蚣葬’。

    当年土匪进来开棺,蜈蚣尸诈起,肯定吓得他们动了手,打掉了巨蜈蚣的一片外壳,蜈蚣尸怎样了我们不知道,但攻击它的几人显然是全部殒命。

    只有一个带罗盘的先生逃出墓去,也是身受重伤……

    “尸体难道自己跑了?”我摸着下巴喃喃道。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把他偷走了。”朴正泰满面愠色。

    “土匪的人都折在这了,那位罗盘先生又身受重伤,谁能把尸体拖出去?”我问。

    “谁能证明土匪全死了?”朴正泰不服气地看着我。

    “人数,刘莫,村长跟你说过土匪的数量吗?”陈清寒问。

    “哦,说过,一共……23个人。”刘莫回忆了一下说。

    “算上罗盘先生?”陈清寒确认。

    “嗯。”刘莫肯定地点头。

    “村长处理过几具尸体?”陈清寒又问。

    “十个。”刘莫马上回道。

    “小芙呢?”陈清寒转向我问。

    “十三个。”我说。

    “什么?二十三个人,正好?”朴正泰明显不相信,“你们记错了吧。”

    “我爸没给那些尸体立坟,但每个埋葬地点他都种了棵树,树还在呢,差不了。”刘莫笃定道。

    “我刚处理完,还不至于健忘到这种程度。”我说。

    如果他们不信,我可以回去重新数一遍坑,烧尸的时候连带着盗洞地面的土也被我烧掉一层,一具尸体烧一个坑,数坑就知道了。

    “那、那如果土匪的人全死在这了,出去的人是谁?”刘莫紧张道。

    “还能是谁,这墓里就一具空棺。”我拍拍棺材边说。

    “不可能,绝无可能。”朴正泰十分抗拒这个推测。

    “是吧,这太扯了,再说那些跟蜈蚣一起下葬的尸体,全都变黑了呀,咱们都见过,要是顶着那副模样出去,还不把长喜叔的太爷给吓死?”刘莫连连摇头。

    “不一定,吞蜈蚣的、和躺在蜈蚣肚子里的效果兴许不同呢。”我对墓主复活跑路的推测很有信心。

    “这里有一个关键点,刘长喜的太祖在土匪进村时,看没看清罗盘先生的脸。”陈清寒说。

    这话一出,我们三个都沉默了,不过根据刘长喜的叙述,他太祖当年只是普通村民,土匪进村时找的是当时的村长,其他村民对这些土匪避之不及,围到近前看热闹的可能性很小。

    也许是等土匪走了,才去跟村长打听的消息,也许是远远地瞄过一眼,看了个大概。

    所以我比较倾向相信,刘长喜的太祖没看清罗盘先生的脸,但认得他的衣裳,‘先生’和土匪的穿着多少还是些区别的。

    罗盘先生去找刘长喜的太祖而不是村长,也许不是偶然,假设受伤的罗盘先生真是墓主,他一定不想让见过真先生的人看到他。

    那么就算我猜对了,这中间还是个很大的漏洞,墓主是古人,是千年前的人,他何来的新时代记忆?

    不说别的,语言上肯定是有差异的,刘长喜的太祖和他交流时没发现异常,这我解释不通。

    于是还有一个解释,出去的人确实是罗盘先生,被我们处理掉的尸体中,有一具是墓主……

    朴正泰更加无法接受这个推测,葬在最大墓室里的人,是他们朴氏家族的‘伏羲’,象征的意义非同寻常,被我们随意地烧了,连根头发都没剩下,他在感情上难以接受。

    “你们没发现吗,这墓里没女的。”刘莫突然插开话题。

    “皇帝的坟里还带老婆呢。”他紧锁眉头,看看空荡荡的墓室,嘀咕:“太奇怪了。”

    朴家的祖坟这样设置,必然有它的用意,只是手记怕泄露秘密,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信息,墓中又没发现线索,朴家本家的都一头雾水,看朴正泰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困惑程度不比刘莫这个外人少。

    “唉,咱们也别太早下结论,墓里连个碑文都没有,或许这不是朴氏家族的祖坟。”我觉得我们的思路可以再开阔些,这个地点只是搜索小组认为最符合手记描述的地点,无限接近,并不代表就是。

    墓门上的浮雕中也没说明这是朴家的墓,既然没说,那就可能不是。

    刘莫哦了声,点点头:“也对啊,有这种可能。”

    陈清寒把该提取的样本全提了一遍,说:“等回去送实验室做检验,看结果吧。”

    古墓建造的年代,是个很关键的判定依据,如果这墓晚于朴氏家族祖坟的建造年代,那就是假的。

    用事实和证据说话,比我们在这猜来猜去强。

    棺材归位,没有墓主,不知道这样的格局,算不算是完成了‘大师’的要求。

    朴正泰也不知道,所以我们退出古墓,回到地面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族里的长辈打电话,向他们认可的那位‘大师’说明情况。

    陈清寒答应朴正泰帮他处理祖先的尸骨,我们又多待了一天才回首都,朴正泰心情很糟糕,因为那位‘大师’说,没有墓主的格局,啥用没有。

    我也不太开心,那棺材死沉的,早知道没尸体就没效果,我和陈清寒就不用把它推回原位了。

第454章 源起之地

    尸体不见了,连带着放尸体的巨蜈蚣也没影了,同时失踪的还有朴家守护的宝藏。

    这趟行动基本没啥难度,到收获也是微乎其微,没有宝藏,我们等于白跑,车马费是由朴家出的,可是时间和精力是我们自己出的。

    本就是朴家的事,我将结果告诉了玛丽郭,她家祖坟的事不需要对她保密。

    她听完蜈蚣墓、蜈蚣尸的描述,也怀疑我们找错了地方,虫山可能不是朴氏家族的祖坟。

    两者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没发现,陈清寒提取了小墓室主人的骨骼组织,送回单位实验室做检测,是不是一家人,只要比对一下dna就知道了。

    该处理的处理好,我们便启程返京,村长知道古墓是个空壳子,庆幸他及时收了手,否则他的下场便是两手空空地去死。

    他愿意接受该有的惩罚,想去警局自首,我们跟他说算了,‘受害人’一致同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朴宝珠和朴正泰急着回朴家,没功夫跟他掰扯关墓门的事。

    至于冒名顶替,他倒是可以考虑自首,骗了刘长喜家人这么多年,他们至今还不知道刘长喜的死讯。

    村长和刘莫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村长说他原本就打算在刘莫考上大学之后去自首,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他提前给刘莫预备好了,隐瞒了二十年,人到中年,想要的他都得到了,最大的心愿也随着我们的到来了结,是时候结束这个漫长的谎言了。

    刘莫对村长自首的事相当坦然,他也希望以真正的身份生活,而不是活在一个虚假的身份里,他问我要怎样才能到我们单位工作,他觉得我和陈清寒特别酷,这份工作更酷,他希望将来也能有份像探险故事般的工作。

    我们单位永远缺人,只要能通过审核、培训和实习,我让他好好学习,他的资料我可以递到单位的人事科,书面资料通过审核,会有人联系他,学生的话寒暑假参加集中培训,通过最终考试会获得实习资格,上岗时间单位会考虑他实际情况,或者灵活出任务、或者等毕业,都好说。

    刘莫满怀期待地在家等消息,正好他寒假还没结束,不过有件事我没告诉他,没有担保人,单位对审核通过的预选人员,会有暗中的观察和测试。

    这事告诉他,他的反应就不真实了,而且整天想着谁是去试他的,怕是会寝食难安。

    我得到村长后续的消息,全是通过刘莫,村长在我们离开后便向刘长喜的家人坦白了他冒名顶替的事,先向刘长喜家人坦白,后去当地派处所自首,一系列动作没有半点拖沓。

    可能这个决定在他心里反复考量多年,正如他所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刘莫考上大学,去到外地读书。

    如果刘长喜的家人、村民和刘莫都接受不了这件事实,刘莫将来毕业可以留在外地永远不回村子,算是彻底与过去断了联系。

    村长已经为他想好了后路,还在刘莫考上大学的城市给他买了套房,位置虽然偏了些,但是新建的小区,邻居们谁都不认识谁,也不会有人知道刘莫的过去,而且那是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最适合单身青年。

    村长替刘莫安排好一切,却没想到刘长喜的家人并没有过份责怪他,他隐瞒他们刘长喜的死讯确实令他们感到气愤,可这二十年来,他们相处如一家人,这份亲情是实打实的,且刘长喜对去世的两位老人相当孝顺,又经常照顾刘长喜的姐姐家,小妹的生活费、学费都是他出的。

    刘长喜是自杀,说不上是村长抢夺了他的人生,因为他的人生是他自己在美好的年纪亲手结束了,扼杀了未来一切可能,所以即使没有村长,刘长喜也不可能回村娶妻生子、带头致富了。

    在情感上得到原谅,让村长的心情明朗许多,当然,他犯了法,该罚的款、该判的刑,一样不能少。

    只是刘长喜的家人没有起诉他,甚至他进拘留所后,她们还定期去里边探望他。

    至于为什么没人怀疑是他杀了刘长喜,然后说成是刘长喜自杀,那可能就是他的人格魅力了。

    他在村子任职村长的这二十年,没人不佩服他,村子能富起来,他功不可没。

    我把事情了解这么详细,是为了给黄载江提供素材,他们那个群也收离奇的故事,冒名顶替的新闻偶尔会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但通过易容的手段,完完全全伪装成另一个人,却是没听说过。

    我将这个故事转述给黄载江前,征求过刘莫和村长的意见,他们给了‘授权’,既然已经向所有人坦白,也不在乎被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村长,他希望听故事的人能听到最后,知道他现在的结局,谎言也许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但经不住自己良心的拷问。

    村长内心想了些啥,有怎样的体悟,我是没往深处想,只将他的故事转述给黄载江。

    我跟刘莫说,被拘留并不是村长的结局,因为他的人生远没有结束,他判的时间不长,过段时间出来,他的人生还会继续,他人生轨迹的转折点在于一场财富梦,现在只是梦醒了而已。

    村长用实性行动证明,一夜暴富很难实现,勤劳致富还更容易些。

    所以回到首都,我立马去早餐店‘视察’,想为‘致富’做点什么,奈何插不上手,店内井井有条,我的出现特别多余。

    在家闲散两日,陈清寒带回来的样本总算出结果了,蜈蚣墓的尸骨dna样本与朴氏家族的dna样本并不匹配,也就是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为了全面细致地进行检测,陈清寒特意运了一具身首异处的‘整尸’回首都,托蜈蚣的福,它虽然让尸体变色、且剧毒无比,但细胞组织保存得相当完好,负责验尸的医生还在尸体头骨上发了刻文。

    骨头上刻的字是个古体的‘朴’字,它怎么隔着皮肉直接刻到骨头上的,医生也没个结论,但这个字清晰无比,绝不是自然形成。

    头骨上刻着‘朴’字,dna与朴氏家族不匹配,玛丽郭拿到结果的时候都怀疑人生了。

    他们家又没个浅显易懂的文字家族史,只有个如同谜题本似的手记,读都读不明白,想了解真相,犹如雾中窥花。

    他们如何纠结,我是不关心,那最后一间墓室里的墓主跑哪去了,只有天知道,反正他带着宝藏一起跑了,我没功夫大海捞针,还不如琢磨下挖自家祖坟的事。

    源起之地的行程必须提上来了,我联系银河,见了她选好的人,她们都是血脉继承者,有各自的天赋,看着挺靠谱。

    白云想跟我一起去,我拒绝了,早餐店要是有个急事,需要人出面,她得留下坐镇。

    再说‘白’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向阳还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波及,她身份特殊,万一‘白’暗杀的条件放宽了,向阳也会有危险,面对‘白’,她没有自保的能力,白云除了照看早餐店,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向阳。

    向阳在白云那住得甭提多舒服了,这个超级大灯泡继续发光发热,自从她住过去,小房东根本没机会和白云独处。

    白云话少,而且活了这么久,她面对一些问题的时候,可能并没觉得是‘问题’。

    比如小房东的前女友偷偷约见她,想上演各种电视剧中的套路戏码,白云拒绝和她见面,理由是浪费时间。

    前女友从小房东那获知了他们现在的住处,直接杀上门,白云不给她开门,不是因为怕,她就是单纯觉得没必要,这位前女友在她看来,跟上门推销牙刷的推销员一个等级。

    向阳却不行,她年轻、气盛,她从网络上抄了整整五千字的祖安作文,通篇背诵,然后约那位前女友出去,对着她‘背’了一遍。

    前女友感觉遭到了社会的毒打,立刻哭唧唧去找小房东‘告状’、求保护。

    小房东想找向阳谈,向阳拒绝,他又找白云,白云很忙,偏巧我上门探望员工,小房东希望我能和向阳沟通一下,毕竟对外讲,她是我表妹。

    我把向阳叫到跟前,当着小房东的面,痛斥她的恶行,骂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对的,是没有素质的表现,今后骂人不许带脏字,必须文雅,不行就去抄点古诗,没得抄就自己写,写不出来就努力学习。

    向阳‘痛哭流涕’,态度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默默回屋学习写诗去了。

    小房东很无奈,说我们对那位前女友有误会,我的脸沉下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的烂事他自己收拾好,那个小丫头再敢打/扰白云,不管有没有误会,请他离开白云的视线,滚出她的生活。

    小房东明显是被我吓到了,他的恐惧写在眼睛里,因为我眼睛里的杀气清清楚楚地升腾翻滚着。

    新鲜的时候拼命追求、厌倦之后弃如敝履的例子我族中并不是没有,曾经我是个很严苛的上司,手下人谁沾了‘情’字,立刻就会被‘辞退’。

    现在时代变了,恋爱自由,但敢招惹我的手下,就要有‘死’的觉悟。

    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单位那边暂时也没有新任务派给我们,年后新一批的外勤人员上岗,老队员带着新队员一起出去历练,我和陈清寒因为请了年假,所以不用带新人。

    节后任务突然变少,人手暂时够用,包子他们都以为我和陈清寒是去度假,只有我族内部人员知道此行的真相。

    银河说她的武器是保底,拿不到终极力量可以,但她的武器一定要拿回来,当然,还有萨其马的,虽说她人不在了,但武器还可能给别人用。

    碧石在我出发前也发了条消息,而且幼稚得可笑,我真的笑了,这年头,谁还会发‘拿不到东西你是小狗’这种幼儿园级别的狠话。

    我立刻给她回了条:我拿到了你是赖皮狗!

    源起之地没有直达的交通工具,那里终年被冰雪覆盖,不过很久很久以前不是这样,后来地球气候发生极端变化,原本的‘乐园’被风雨淹没。

    现在人们认为北极中心没有大陆,只有厚达几公里的冰盖、冰山,但在冰盖底下,大海极深处,却隐藏着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上次我从海底城弄回来的船,单位那边正在研究,借肯定是借不出来的。

    陈清寒想了几个方案,我都否决了,以人类现有交通工具的水平,没有船或潜艇或别的什么东西能直接进到那片区域。

    陈清寒看我一路上都乐呵呵,便问:“你是不是有办法?”

    我拍拍他的肩:“山人自有妙计!”

    途中波折不必赘述,我们一路舟车劳顿,来到这片神奇的大陆,当地的‘雪族人’接待了我们,我把带来的人先暂时寄存在这。

    只带着陈清寒,开车去了一个秘密地点,这地方在地图上是一片空白,没有地标,除了冰山啥都没有。

    我盯着面前好似匕首的冰山,满意地点点头,陈清寒问我看什么呢。

    “标记啊,它还在,就是好像缩水了?”听说南北极的冰盖开始消融,也许是全球变暖也对它造成了影响。

    “你来过这?”陈清寒看着冰山,有点意外地问。

    “狡兔三窟,哼哼~”我的记忆恢复后,想起了许多事情,包括曾经在梦中见过的船。

    那是我的战舰,许多年前,我将它偷偷藏在这,在靠近源起之地的地方,这是族人的死地,也是她们的盲区,把我关进墓牢后,她们肯定会搜刮我的‘财产’,但她们一定想不到,我把战舰藏这了。

    还以为再也用不着它了,原本打算让它永远沉封在这的,结果还是要用了,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快。

    “你藏什么在这了?”陈清寒笑着问。

    “我的财产,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自豪地回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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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险笔记介绍:
我死了很久,但我还活着,嗯……至少有一部分活着。老实说我不太喜欢那些盗墓者给我取的外号,不过我是个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所以没错,我就是盗墓者们谈之色变的粽子,一个自认只是得了怪病,期待早康复的‘病人’。
我患上了名为‘长生’的怪病,并伴有记忆力丧失等症状。
PS.我被困在墓里出不去了,谁能带我出去?在线等,挺急的。
非正式探险笔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正式探险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