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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药到命无     非正式探险笔记txt下载     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1章 我让雷劈了

    它失去的那三分之一身体幸好没有长回来,然而它也不在意,因为它移动靠的不是腿。

    我往地上一坐,业火喷出的范围扩大,覆盖了半个法阵空间,本来避雷的法阵内部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不断有雷击落在里边,真像是渡劫一般。

    我不能让雷击再次给黑影补充能量,万一它放弃我逃出阵外,曾珊他们可就危险了。

    风墙在边上旋转,我的业火在内部旋转,我转圈烧,黑影想要躲,可它最后仍是不甘地被业火蚕食,一点一点烧掉,在最后的时候它试图想逃,那时它的身体只剩脸盆那么大了,但火焰遮住了法阵上方,像火焰锅盖,盖住了法阵上空。

    “想逃,呵!”我对着彻底消失在业火中的黑影冷声道。

    黑影从来不是我的威胁,上次是因为有人围观,而且它并没有发狂想要乱杀,我才只是帮曾珊困住它,没有动手除掉它。

    现在它已经成了气候,且收到乱杀的指令,非完成不可,那就不能留它了。

    只希望在它之后,别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死士’过来捣乱。

    雷电打穿了业火盖,像投弹似的扎向地面,我快被扬起的泥土埋住了,阵法的保护作用已经完全消失,劈在我身边的闪电越来越粗。

    “唉唉?商量下,我刚出土,没成精呢…别劈我!”这种情况下,我躲哪都不合适,也不能带着法阵下山,它的边缘风刃能把山给削秃了,一路走、一路秃,过后再被当成新的麦田怪圈,把我当外星人爆光,好麻烦的。

    我在能把人震得七窍流血的惊雷下忍受着闪电、火花和泥土的‘洗礼’,阵外的帐篷全烧着了,整个山头火光跳跃,狂风呼啸,场面十分混乱。

    半个小时后,法阵的风变弱,雷电终于劈到我身上,它越来越弱、劈到我身上的闪电越来越多。

    当它消失,我知道自己可以移动了,但这时候闪电追着我打,我还不能去找曾珊他们。

    我在山头乱蹿,衣服变成了碎布、焦布,我被打倒,然后边爬边被闪电打击,像只毛毛虫似的在地面上蠕动前行。

    好不容易翻到壕沟里,我准备拿沙袋把自己埋上,手刚刚触碰到沙袋,沙袋就被树干粗的闪电给打成了飞沙。

    这要是普通人,铁定灰飞烟灭啊,我感觉整个山头都被雷电削平了。

    开始我还和雷击的力量较劲,最后我放弃了,随便打吧,我被炸来炸去,身体飞起来落下、飞起来落下……

    腔子里的核心在重重雷击下仍然正常工作着,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是会受伤的,以前也不是没受过重伤,那种打击和眼下的相比,简直是挠痒痒的等级。

    可是我居然没事,这太诡异了!

    全长两小时的雷电套餐结束,我从半空落回地面,衣服虽然没了,可全身是泥土,沾得那叫一个均匀,跟洗过泥浴似的。

    而且泥土中夹杂着草叶,一层层裹在身上,我仿佛又出土了一回,缓了缓从地上爬起来。

    光着脚走向营地区,这边的帐篷全刮倒了,而且大部分还在燃烧,帐篷内的杂物分散在周边的树林里,我从一棵大树上扯下一张帐篷布,烧成合适的大小,再烧三个窟窿,头套进去,两胳膊钻出来,像穿雨衣那样,把帐篷穿身上腰间再扎一根软枝条当腰带。

    弄完我准备去山洞跟曾珊汇合,到了山洞一瞧,里面没人了。

    曾珊在山洞口给我留了言,她在一块木牌上写着大家撤去山下了。

    因为山洞塌了……

    有好些人受伤,他们不得不撤去山下,送伤员去医院。

    我回到山顶,开始愉快地捡‘战利品’,这副模样下山,必然引得所有人围观。

    有幸免的瓶装水,洗漱用品落在草丛间,我还捡到几个行李箱,没被大火烧坏。

    但行李箱我没打开,它们的主人还活着,翻别人的箱子只怕不好,要是翻到点特别**的东西,那多尴尬。

    好在我找回一套厨师的衣服,还有一件医生穿的白大褂。

    它们全挂在树上,因为吹得远,所以没有被大火烧到。

    我清理干净头发和脸,把捡来的衣服穿上,光着脚下了山。

    由于雷击造成了山火,森林消防队很快赶来,我在山下看到了他们的车,他们没注意我。

    曾珊给我留了辆车,停在山下的公路边,车前窗上贴着特殊的通行证,车门没有锁,车钥匙就在车里。

    曾珊倒不怕车被偷,从这边到最近的村子要开两个小时的车,去镇上更远,村子里没有医院,所以他们一定会直接去镇上。

    如果情况不严重,他们会在镇上休整,如果伤员的情况严重,他们还得转去县医院。

    车里有曾珊给我留的手机,我给她打电话报平安,她在那边喜极而泣,这是御姐第二次流泪,弄得我很无奈,像碧石那样口出恶言的关心我可以欣然接受,像曾珊这样的,我词穷了……

    干巴巴地安慰她,说我没事,让她好好养伤,然后就没词儿了。

    曾珊那边好像挺忙,正好有事也就没多说,挂断了电话。

    我马上又拨陈清寒的电话,跟他说我今天被雷劈了,可次鸡了。

    我给曾珊打电话,也是急着告诉她黑影的事解决了,叫她别担心,法阵也消失了,唯一的损失就是营地没了,山头上烧毁几棵树。

    孙远昏迷着,任务的事都由曾珊接手了,我向她汇报完情况,就可以安心在镇上住一天。

    陈清寒听说我让雷劈了,一点都不高兴,他非要和我视频通话。

    我跟他说等到镇上找宾馆住下再说,我正开车呢,不能视频通话。

    到镇上找宾馆住下,我赶紧先洗澡,彻底把身上的泥沙洗干净,才敢和陈清寒视频。

    陈清寒看到我完好无损才放心,这时候他才好奇,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完我问他:“那金属书卷没了,你见过这种怪事吗?”

    陈清寒那边已经收工,他在酒店收拾行李,本来是今晚的飞机,准备回首都。

    “我对那法阵的事也不了解,你最好问问了解它的人,别留下隐患。”

    “了解的人……失踪啦,曾珊的爷爷有个学生,她说那人了解,不过很多年前就失踪了,至于孙远,还是算了吧,我还当他挺有把握的,结果刚开整就把自己手指头切掉了,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第512章 看医生

    曾珊有两部手机,她留给我的是她的私人电话,我让陈清寒加她微信,给我转点钱。

    然后在网上订餐、买新衣服,在酒店逍遥了三天,曾珊他们果然转去县医院了,有几个同事骨折,伤得挺重。

    孙远的接指手术一波三折,当地的县医院不具备再植手术接指的条件,没有医生能做这种手术,需要去市里。

    其他人都在县里休整,只有医护人员陪他去了市里。

    单位派的医生倒是能做,但是手术室和设备没了,好在去市里医院没用上24小时,孙远的手指最后还是接上了,只是能不能恢复,还要等几天再说。

    孙远刚清醒的时候就急着问法阵和黑影,曾珊告诉他法阵和黑影全被雷劈没了。

    孙远似乎颇受打击,精神萎靡,加上身体虚弱,且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我知道他们转移的时间,所以跟曾珊说他们刚走我就下山了,因为法阵在她走后便消失不见,我比她只是晚一步下山。

    没告诉她我被雷劈了两个钟头,不过还是受了‘内伤’,需要静心休养。

    领导给我放了假,正好用这时间准备新部门开张,还有招聘的事。

    黑影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掌门说这里有我一份功劳,会给我发奖金。

    当时雷电有多恐怖,其他同事也看到了,这事最后竟然没人怀疑法阵的去向。

    孙远为此大受打击,他连续三次组织任务,将自己和同事暴露在危险当中,这回是没办法交待了,曾珊说上面准备给他处份,但并非职务上的,十有**和他背后的势力有关。

    由于当天的记录全被毁于雷电狂击,啥记录或影像也没留下,我大显神威的样子没人知道。

    后来下了场暴雨,连下了三天,等单位派人清理东西的时候,基本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关键没人会想到一个人能被雷电击打两个钟头而不死,所以我说随后就下山的事,没有人表示怀疑。

    掌门给我批了几颗‘仙丹’,说是治疗内伤的,我领了收藏着,自己吃太可惜,留着以后或许有用。

    回到首都,曾珊想起我和她说的事,问我找她帮什么忙。

    我问她通过仪器,能不能测试出一个人身体里有另一个‘生物’,不是寄生。

    曾珊想了想说,那是附身吗?你怀疑自己被附身了?

    她这么说挺靠谱,我说是,能不能测?

    她说不能,科技还没进步那个程度,但单位里有专门的‘医生’为同事们做这种测试。

    这事说来在我们单位不算大事,人身上能长寄生虫,同样,‘意志’也可以寄生。

    一种能量附着在另一个能量体上,在常规环境下,仪器是无法检测出来的。

    需要具备能见到各种不同能量体的‘眼睛’来分辨。

    我请这样的医生给我看了看,特意到单位的医院去了一趟,结果是没有。

    但医生说我的能量场很怪,可能是受到了不明情况的影响,和正常人不一样。

    我胡乱编了理由,说最近刚在极强的雷暴环境下待过,又被困在法阵里,那法阵中的能量场和正常环境不同。

    医生说难怪,让我好好休养,至少目前看来,我的健康没问题。

    他建议我做个体检,被我拒绝了,我说在镇上休息的时候在当地医院检查过了,没啥问题。

    医生说那就回家观察即可,没有不良症状出现就没啥大事。

    陈清寒回来就被叫去单位了,他是汤圆墓行动的负责人,后续的事需要他处理,包括审问蓝素绫,领导也希望他在场,免得蓝素绫耍花招撒谎。

    本来掌门想叫我去,但我受了‘内伤’需要静养,我嘱咐陈清寒,先想好说辞,蓝素绫很可能会扯出我会操纵火的事,到时需要陈清寒为我编理由,洗清我是异能者的嫌疑。

    这又不是拍x战警,再说我只想当万磁王!

    我跟陈清寒说了当时在烟囱那,有人拉了我一把,这股力量并非来自身外,还有蓝素绫提到的‘身上有人’,她不可能在那节骨眼上开玩笑,如果是故意吓我,那她一定认为我胆子很小。

    事实上,我胆子有多大,她应该能看出来,我不觉得她会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吓我。

    而且我把在单位医院的检测结果也告诉了他,陈清寒说这个结果未必准,因为我身上有力量,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能量。

    他的意思是我并非被附身,起码不是被这个世界的能量体附身,所以擅长观察本世界能量体的医生,很可能看不见另一个世界的能量。

    但它确实存在,并且就附着在我身上。

    我又联系碧石,请族内的医生过来瞧瞧。

    北方小城很快来了一位,她先坐火车后倒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首都。

    这位医生我没见过,当然,族内不可能只有一两个医生。

    她名字叫九娃,明面上的职业是法医,暗中的职业是我族医生,自从到小城居住,她混进了当地的医院,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

    我不知道她怎么混进去的,以前切死人,现在切活的,自由转换无压力,据说特别受他们领导重视,有意培养她成为外科骨干。

    她履历上的工作经验确实丰富,还擅长化妆,她证件上的年龄是42,所以她每天都要早起把自己化老点。

    胡医生,也就是九娃风尘仆仆而来,却没看出我有啥问题,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发现,她说我变强了,强到什么程度,她测不出来。

    这事非同小可,她建议请专家会诊,把全世界各地的族内医生全请来。

    我立刻拒绝了,但她很坚持,还偷偷向碧石和银河打小报告。

    碧石和银河相当重视,碧石说妖孽又升级了,必须测测,我族史册可能要改写。

    银河别的没说,只对碧石的提议举双手赞成。

    陈清寒也说多请几个医生看看没毛病,毕竟他知道那法阵根本不是让雷劈没了,只是在我头顶莫明消失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无法再拒绝,就让碧石安排会诊,那些散落全世界各地,不愿意迁往小镇的族内医生都和她有联系。

第513章 仪式

    在医生还没到齐,新部门还没开张的空当期,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了。

    孙远出现在新办公楼门口,手上还缠着纱布,小街街口的栏杆门刷单位的进门卡就能进,但办公楼院子外的大门,必须有我们‘小组’的门卡才能打开。

    孙远按了门铃,大热天的,他戴着口罩、戴着墨镜,身上穿着花衬衫和沙滩短裤,脚上趿拉着皮凉鞋。

    这副模样于他而言已经算是变装出行了,和他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

    恰巧包子没在,楼里就我一个人,正上网看简历呢。

    我在电脑上就能看到大门口的监控,办公桌旁边有开门的按钮,这都琳达安装的。

    而且我还可以通过桌上话筒对门外的人说话,叫孙远直接二楼到办公间找我。

    孙远看上去鬼鬼祟祟地,我多了个心眼儿,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之前包子拿了一堆植物过来,说吸甲醛,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效果还真挺好,现在楼里的空气已经达标。

    曾珊也来参观过,送了只花瓶摆在办公桌上,说是取了‘平步青云’的寓意,我看就是她自己瞎编的。

    包子在花瓶里放了束特别奇怪的花,听说是单位的同事在任务中拿回来的,蓝色的花朵神秘而妖艳,最关键的是它生长存活不靠水和土壤,它生在玉中,玉不碎,它就不会死。

    所以这束花下边其实还有一块玉石,只不过玉石塞进了花瓶,外表看不出来。

    要我说这么名贵的东西不应该摆在办公室,多招贼啊,包子小嘴一歪,说谁爱偷你东西,要命嘛还?

    玉中花无叶,只有茎和花,我看着太秃,买了几片塑料绿叶装进花瓶。

    陈清寒过来看了哭笑不得,他说曾珊送的花瓶价值八万八,包子送的玉中花,更是人间瑰宝,我那三块九包邮买的几片塑料叶子,和它们还真是……挺配的。

    我是不识货,还以为曾珊送的花瓶顶多一百块,听说价值八万八,差点没坐地上,这得多大的人情,她要是结婚,我得包十万块的红包!

    陈清寒气得捏我的脸,问我没看出来曾珊是在‘补偿’吗?

    我被问愣了,下意识回问补偿啥?

    陈清寒叹了口气,说曾珊觉得她抛下我独自面对失控的法阵和满天雷电,心里很难受,她又不擅长表达,只能尽量对我好,来弥补心里的愧疚。

    唉,人类就是这么敏感细腻,我完全没放在心上,甚至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而且当时也是我催她走的,她走了我才好施展,她留下反倒麻烦。

    我就奇怪为什么陈清寒知道她咋想的,陈清寒说上次他加了曾珊微信,曾珊不好意思直接向我表达歉意,先跟他通了气,顺带跟他道歉,毕竟她抛下的是他老婆。

    如果我是个普通人,那天怕是活不下来,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应该是必死无疑的,这么一想,我多少能明白曾珊在计较什么。

    她不知道我什么体质,以为当时的分别就是永别了。

    其实陈清寒过后也在后怕,尽管他知道我什么体质,可他也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蒸不煮、煮不烂,受伤还是会受的,甚至可能陷入死亡状态,需要千百年才能恢复过来。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次的事实在不寻常,多请几个大夫来看看也好。

    孙远慢悠悠上楼,感觉他好像在犹豫,进门的时候在门外停顿了一下。

    办公间的门没关,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叫他进屋。

    孙远走进屋来,我的办公桌在靠里边的位置,他走到我办公桌前,我请他坐,对他仍是笑面相迎,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

    孙远摘掉墨镜和口罩,塞进随身的运动包里,坐在我对面。

    “孙老师手恢复的怎么样了?您看我这内伤未愈,也没得空去医院探望您,失礼啦。”我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水放到他面前。

    这瓶水是包子喝剩的浇花用的,放了快一个星期了。

    孙远自然不是来喝水的,他看起来也没心情,从进门就满腹心事的样子。

    “找我啥事?”我现百度的客套话说完了,态度立马恢复成懒洋洋的状态。

    “我想问问,法阵的事。”孙远不戴眼镜,他的情绪全暴露在眼中,毫无遮拦地透露给我。

    他的眼神告诉我,法阵对他非常重要。

    “问。”我翘起二郎腿,背靠办公椅,估计有那么点‘老大’的气场。

    “我想知道那天你打开法阵之后的所有细节。”

    “所有细节?这都过去好些天了,你问我不如去翻我当天写的报告,在档案库就能查。”

    “不,我……这只是我个人感兴趣的事,随便问问,不必走程序了。”孙远明显有点慌,急着解释道。

    哦,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对法阵感兴趣。

    可能还怕别人查到他翻阅档案的记录。

    怪不得藏头露尾的来,没监控了才摘掉墨镜和口罩。

    “这事儿我也没怎么在意,当时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震天动地的雷声,还有闪电袭击,山顶飞沙走石,树林着火,场面特别混乱,我的注意力都在黑影身上,看到它被雷劈没了,回头才想起法阵,但是没办法呀,逃命要紧,我哪顾得上它,看见黑影被雷电击中我就跑了。”

    “它当时,是个什么状态?”孙远不死心地问。

    “展开着,我试过,没合上。”这倒是实话,法阵消失前,它就是这么个状态。

    “没别的事发生?”

    “我离开前,没别的事发生,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孙远眼中透着失望,好像还有点颓废,蔫头耷脑的。

    “法阵没了,算你的失误?”我想可能是因为单位损失法阵,要追究他的责任,所以他才会一副落水狗模样。

    “不,没有。”孙远心不在焉地摇头,魂不守舍地‘飘’出办公间。

    他起身离开,连再见都没说,仿佛世间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跟丢了魂似的。

    我在他身后追问,他问这件事干嘛,他头也不回,好像没听见。

    我立刻给陈清寒打电话,跟他说孙远来了,专门来打听法阵的事。

    陈清寒分析说,这法阵可能是受到了秦家的重视,暗中交给孙远某个任务,但孙远失败了,还丢失了法阵,即便我们单位不追究他的责任,秦家那边,他怕是没办法交待。

    我问陈清寒棺材里的东西,那几位老学者研究的怎么样了。

    这都好些天了,也没个消息,陈清寒跟我说那边进展缓慢,似乎是没人能靠近棺材里的东西。

    他们准备先观察,具体工作内容保密,向本单位同事也能透露。

    单位群里传的八卦,都是‘过去时’的信息,或者已经不需要内部保密了。

    所以关于艾兰棺材的事,暂时是打听不到内幕消息了。

    银河认定艾兰还活着,且已经从那地下世界逃了出去,她对艾兰留下的棺材并不感兴趣。

    烟囱下的鹿角怪物,在百年之后,也会成为单位的陈年旧案,成为旧案中‘未解决’的问题之一。

    到时自有后人去处理,而我,肯定要在别人发现我长寿的秘密前退休养老。

    我在办公室看了一天的简历,挑出四个人,通知她们下周一来面试。

    她们四个有住在小城的,也有人在外省的,但都在我们族内群里。

    办公用品和基本设备都买齐了,只等她们来面试上岗。

    正好碧石请的医生到齐了,晚上我约了她们在住处见面。

    我把家中的窗帘拉严,门窗锁好,确保不会被人窥见会诊的情形,因为这场面有点可疑,八位医生围着我,盘坐在地,围成一圈儿,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我坐在中间,跟个祭、品似的,八个人检查治疗的方法各不同,有人伸手按住我头顶,有人用一个像勺子似的东西抵住我胸口,我心说这是要练黑虎掏心怎么着?

    但人家医生有自己的想法,那勺子是她的武器也是治病的神器,出于‘尊重’,咱不好质疑。

    八个人用她们各自的方法检查完,表情几乎一模一样,互相看、转圈看,所有人都对视一遍,好像在无声地对着证词。

    “别光看呀,想抄答案啊?”我身为不明真相的当事人,看她们互相相面,心里可是没底。

    九娃跟我见过一面,算是熟人,她率先开口,代表医生团队发言,说她们从来没听过、没学过,也没遇到过我这种‘病情’。

    “绝症啊?”我听她委婉地说了半天,替她总结了一下。

    “不、呃…其实——”九娃词穷,连比划带说,愣是没说到重点。

    “你身体里有三股力量。”一个冷面大姐见九娃说得费劲,接过她的话头。

    其她几人纷纷点头,表示她说的没错。

    “哪三股?”我自己是无知无觉,没感觉哪有多出来的力量。

    “其中一股是你自己的。”九娃弱弱地说。

    “你再说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冷脸瞪着她。

    “另外两股力量,我们没见过,但陛下不用担心,它们很稳定,对你没有坏影响。”一个打扮老成的医生,用同样老气横秋的语气安慰道。

    “暂时没有。”冷面医生补充道。

    “现在您的力量很强大,三股能量虽然没有融合,但力量是相加的,强到什么程度,我测不出来。”

    “是啊,数值超过了过往的所有记录,也超出了我能测试的上限。”

    “我也是,到上限了。”

    其她几位医生跟着发言,我告诉她们,前些日子我在雷电中‘洗澡’,一点伤没受。

    其实我是想问,体内的力量,会不会是雷电的力量,在它们击中我的时候,被我吸收了。

    这纯粹是我的想象,没啥根据,反正她们也没思路,说出来或许是个启发。

    不过几位医生全都摇头,‘老大夫’说雷电之力她知道,也研究过,所以她可以肯定我体内的三股力量中没有雷电之力。

    “那个……”医生中有个身材娇小,长得好像未成年少女的,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刚才她检查的时候,用的是一把扇子,扇子遮住我的脸,就她‘检查’的面积最大。

    现在她终于开口,可声音还没蚊子声音大,要不是看到她嘴动了,还举了举手,没人会发现她说话了。

    “啥?”我抬起手,示意其她人安静,但凡屋里有点动静,就听不见这位说话。

    “嗯……”她看看其她人,小脸通红,跟个第一次上课回答问题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还是性别特别内向的那种。

    “说。”我族中有这样的人物吗?太稀奇了,彪悍的民族出变异种了?

    “我、我我,可能知道…知道……”

    “我不想知道了,把她拖出去毙了。”

    “别呀、陛下,她是神医的继承者,杀不得、杀不得。”九娃连连摆手,皱巴着脸,替小朋友求情。

    “您体内有一股力量,来自本族。”小朋友鼓起勇气,顺畅地说完一整句话,随后又瘪下去了,缩着身体像只被欺负的鹌鹑。

    她这话把其她人都惊到了,在场的医生,突然比我还想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揪着她追问。

    九娃赶紧把小朋友从她们手底下解救出来,将小朋友带到一旁,客厅的桌子我挪门口去了,为了空出地方让她们举行‘仪式’,留下一张沙发靠窗摆着。

    九娃拉着小朋友坐到沙发上,细声细气地问她,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小朋友局促地看看其她医生,视线转回我脸上,怯声道:“是很古老很古老的能量,比陛下那个时代还要早很多,比我族祖先……还要古老。”

    “那是没来这个世界以前的,家乡的力量?”老医生说话老气横秋,脑子转得倒挺快。

    “是的,我、我猜。”小朋友弱弱地补了句。

    “我相信苏菲的判断。”九娃拍拍小朋友的背,这话带着明显的鼓励意味。

    “我们没有接触过那么古老的能量,不好下结论。”老医生战术性摘眼镜拿衣角去擦,族内不可能有近视眼,这眼镜明显就是个装饰品。

    “有个方法可以验证。”冷面医生环视众人道。

第514章 幼儿园园花

    在这一刻她们像是突然获得了心灵感应,医生团的成员都露出秒懂的表情,并伴有不同程度的顾虑。

    冷面医生见其她人都懂了,就我不明白咋回事,便对我解释道:“探索队曾经从祖先墓里挖出过一件物品,它非常古老,墓主也是偶然得到它,但启动不了它,又舍不得放弃,就带它陪葬了,它出土后,当时全族…除了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到场的,都试过成为它的新主人,不过没人成功。”

    老医生接着补充:“那时…咳,当时的女王要求族内的所有医生共同想办法,哪怕是用人为手段,也要造出合适的人选,来启动这件东西。”

    “可惜还是失败了,我的老师说,她们最后一致认为,只有纯正的上古之力,才能启动这东西,迁到这个世界之后出生的族人,都启动不了它。”九娃无缝对接,将后面的内容补全。

    她们当着我的面,说得很委婉,可我听出来了,这件事发生在我坐牢之后,所以我没能参加那次测试。

    可是我族有规定,已经拥有一件武器的人,在其她人还没有专属武器时,不能参加第二次测试。

    除非是有剩余了,自己的专属武器又没新武器厉害,才可以参加新测试。

    能驾驭高等级武器的人本就不多,出于集体利益考量,不会允许有人放弃原有的高级武器,去绑定低等的。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交换,或者有实力抢夺,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所以她们说的这次测试,应该算是史无前例,得多重要的东西,才值得女王下达这样的命令?

    “它是一件武器吗?”我觉得最好先问清楚,别闹乌龙。

    “不是。”冷面医生回答得毫不犹豫。

    “原来不是武器,怪不得……”我还以为是女王破例进行全族测试,如果不是武器的话,那就没有限制了。

    随即我想到一件事,忙问:“你们说这么热闹,知道那件东西在哪吗?”

    “嗯…在……”苏菲抬起手,要举不举的,我没有打断她,盯着她等待下文。

    她突然低下头,手还半举着,用那像蚊子似的嗡嗡音量说:“在我这。”

    “她是神医的继承者,当年女王将东西寄放在神医那,也是希望神医能想到办法,造出合适的人启动它。”老医生替苏菲解释道。

    “造出合适的人?当神医是女娲呢…”我警觉地盯着在场的医生看了一圈儿,眯眼问:“你们也参与了?”

    几人同时摇头,尤其是九娃,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既然是‘失败’,那肯定有过实际行动,我继续盯着她们,和每个人对视两秒,看看有谁心虚。

    在场的没一个是长寿体质的人,她们都是一代代继承前人能力的血脉继承者,所以我并不是怀疑她们参与了千年前的‘造人’实验。

    我想知道这个实验是否依然存在?

    老医生摊手:“陛下,实不相瞒,微臣能力不够,所以……”

    “是的陛下,我们的水平和神医差着一亿光年的距离,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

    “别胡说,谁有心,我心日月可鉴,对违法违规的事,那是半点不敢逾越。”

    “你可得了吧你,在国外非法行医,给哈士奇动手术骗人家狗主人说能提高狗的智商,结果那狗做完手术更傻了,这缺德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血口喷人,那狗后来得了老年痴呆,跟我的智商提升手术没关系好吗!”

    “住口,在陛下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我看着严重跑题的医生团队,对刚刚的怀疑产生了怀疑,这是一群能搞阴谋的人吗?

    “行了,苏菲,把那东西拿出来,我试试。”时间也不早了,再听她们墨迹一会儿,就到饭口了,来的时候我请她们吃过一顿,休想再让我请第二顿。

    “今天不行,我、我要回去取。”苏菲摸摸她的小猫脸背包,里面好像是空的。

    “那行,你先回去取东西,今天到这吧,散会。”

    “陛下,第三股能量呢,您不管了?”老医生连忙叫住我。

    “管,现在管不了,你们又检查不出来,以后有机会再说。”

    几人一听,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她们对于未知的第三股力量束手无策,继续讨论下去没有意义。

    众人散去,九娃独自留下来,我看她站着不走,纳闷地问:“你干嘛?还有事?”

    九娃嘿嘿笑了两声,搓搓手,问:“您最近是不是在招聘员工?”

    我发出的四条通知里可没有给她的,难道她想毛遂自荐?

    “是啊。”我点头。

    “您看、您需不需要御医?”她明明是个大夫,笑得却像个太监。

    “不需要。”我立即拒绝,九娃的笑容因此枯萎,像朵打蔫的花,我顿了顿,又说:“不过新员工需要。”

    鲜花再次盛开,九娃马上凑前,眼睛里闪着星星,说出的话却差点让我漏气,“您看苏菲怎么样,雇她当您的随行医生吧!”

    九娃虽说医术一般,可至少她的语言表达能力没问题。

    “不怎么样,你要是为她的小命着想,就让她离我远一些。”我雇的是员工,需要工作效率的,一个说两句话需要三五分钟的员人,显然没有效率可言。

    “陛下、陛下,苏菲她就是比较慢热,时间长了熟悉了就好了,她对您会有帮助的,陛下、给个机会吧。”

    “嘶?你们什么关系,她想找工作,自己不说要你开口?”

    “不是不是,我和她从小认识,一起长大,她就是太内向,不会表达,我帮她说说,不过她特别仰慕您,今天一见到自己爱豆,话都说不利索了,就是紧张的。”

    “我再说一遍啊,我要的是员工,不是粉丝,拍马屁没用,她想应聘叫她自己跟我说。”

    我曾经的手下,没一个怂货,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也不曾退缩。

    想到她们……

    九娃得令走了,我把家具搬回原位,收拾下屋子,思绪又有点飘。

    太久没有想过关于她们的事了,今天突然想起来,思绪就有点打不住。

    也许,是该想想她们了。

    我给银河发消息,问她和未婚夫处得怎么样,她发了个白眼表情回复我。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她不准备搭理我的时候,才发来消息,说云海仍在观察期,但他特别老实,每天就是睡觉。

    宅了不知几万年的老宅男了,还在乎人类这短暂的观察期么,睡睡就过去了。

    不过我可是听碧石说了,云海睡觉也不全是因为无事可做,他醒了要吃金子,银河不给,或者就给一小块,都不够他塞牙缝,他只能接着睡。

    我承认,发送这条信息,我有幸灾乐祸的成份,身为贵族三巨头之一的银河,也有‘拮据’度日的一天。

    银河懒得理我,回答完问题就说要睡了,她睡什么觉,根本不需要睡觉的生物,发这话应付我,分明就是想结束话题,女人,呵。

    银河假睡,我转头去找碧石,她更绝,关机了。

    碧石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关机的,我打她身边的秘书,秘书说老板要和某人单独见面,没带通讯设备,自己出的门,连车带司机都扔家了。

    哦吼,见什么人?如此隐秘?

    没人可以扫扰,我准备去早餐店转转,这时小女王的视频通话请求发过来,我忽然想起来,她找过我好几次了,我都没空跟她聊,于是接通视频,say了声‘嗨’。

    小女王在那一头抱着膀,眉头皱着,眼神中明明白白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

    但她开口,既不是怨我几次推掉她的通话申请,也不是怪我许久没看望她,当然更不是气我夺走了她的‘女王’之位,她不高兴是因为有人找过她,差点杀了她。

    这事非同小可,我立刻严肃了,叫她待在家别动,我马上过去。

    到了她的住处,开门的是‘爱妃’,小女王坐在沙发里,脚放在茶几上,一条腿上裹着纱布,视频通话里只能看到她上身,没发现她的腿受伤。

    如此看来,她是真的遭到袭击,而且对方还能伤到她。

    “是谁,见过吗?”我免去客套,进了门直接问重点。

    “没见过,她打伤了我的爱妃,可恶至极,我要抓到她,汐,帮我找到这个人。”小女王恼怒地攥紧小拳头,捶了下沙发扶手。

    “她长什么样?”

    “长头发,一身黑,没了。”

    “这……范围太广了吧。”

    “哪里广了,能打伤我的人,没几个好吗?”

    “是同族还是人类?”

    “不可能是人类,她身上有伟大的奥布洛芬族的气味,不过……”

    “不过什么?”

    “还有另一种味道,和你、和我身上的味道有所不同,混血的味道。”

    我不自觉挑眉,混血?说好伟大的血母人不孕呢?

    “不管怎样,她破坏了我美好的身体,使我变得丑陋,简直罪无可恕!”小女王抓狂地叫道。

    “所以您的腿瘸了?需要截肢吗?我认识大夫技术不错。”

    “没有,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现在丑!”

    “我相信一定有华丽的外裤适合您,帮您度过暂时的难关。”

    “不管不管,你想办法,你是妈妈!”

    “遵命。”

    小女王好哄,看她没有伤及根本,反而精神头十足,我也放心了。

    但她说的人,有可能是黑裙女人,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有理由、有能力打伤小女王。

    碧石她们肯定没理由这么做,小女王以前是弃子,现在是闲人,于碧石、银河和其她族人没有任何害处。

    准是搅风搅雨的黑裙女人,又想搞事情了。

    只是她怎么找到小女王的,这让我十分在意,我问小女王,最近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她说除了上幼儿园就是在网上直播,粉丝已经好几万了。

    黑裙女人有可能通过网络发现她吗?

    “要不,我给您派几个保镖?”

    “汐,她可能是想控制我,借助我的能力做事,你把这个带走,她即便控制了我,也做不了什么。”小女王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铃铛,这铃铛跟她之前给我的和她展示过的都不同。

    这铃铛好像一颗心,透明如水晶,里面中空,有光球在里边晃动,它们晃动,透明铃铛就发出声音。

    我第一次见活的祖先拿出她的武器,以前都是从祖坟挖出来的,是陪葬品。

    “没有它,我就没有控制尸体的能力。”小女王将铃铛递给我。

    “你爱妃怎么办?”我没急着接,怕她反悔。

    不能控制尸体,爱妃就不能动,是实实在在的死尸。

    “没关系,他最近自主意识更强了。”小女王不在意地说。

    我又想到了那个用勺子挖的秘道,于是接过铃铛。

    “但是你没有自保的武器,可能会更危险,她觉得你没用了,有可能直接杀了你。”

    “她得到我的力量一样会杀了我。”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我是有些日子没见她了,但她这成长速度也是够快的,我诚心佩服,出钱给她买了套汉服。

    长裙曳地,能完美遮住她的腿和脚,衣服到货那天,她拍了照片给我,穿上古装的小女王,活脱脱是个小仙女,难怪她涨粉涨那么快。

    陈清寒也收到了照片,我说这孩子太能丑美,陈清寒说人家这是注意形象,毕竟她现在是他们幼儿园的园花,公众人物。

    我一口人参卡在嘴里,没等分解就喷出来了,说啥?幼儿园还有园花?

    陈清寒说那可不是,而且一群追求者,天天送礼物送花,有官五代、富六代、混血小美男、音乐小王子、数学小天才,幼儿园版的玛丽苏小女主剧,每天剧情都特别精彩。

    只是这剧情更新,都更到陈清寒那去了,小女王可是没给我发过动态。

    小女王对此的解释是,谁让你不回我消息,不接我视频,所以爱会消失是吗,老子屏蔽你!

    不过看在我送了她一套仙女裙的份上,她恢复了我看幼儿园玛丽苏小女主剧的资格,可惜那些小字辈的帅哥是不可能得到小女王芳心的,他们真正的情敌是仍然不明真相、桃花运掺了狗屎的悲催老师。

第515章 外接零件

    测试结果没出来,医生团也就没走,等苏菲把东西取回来,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医生团再次聚集到我的住处,我搞不清她们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吃瓜,才一脸迫不及待地涌进我家。

    苏菲的背包这回特别鼓,里面装着个金属盒子,盒子里边还有盒子,一层套一层,每层都有密码锁,每个锁的密码都不一样。

    盒子层层开启,开到最后只剩一个小盒,我当里面放了什么宝贝,结果只是个发卡。

    就是过节时,年轻人逛街戴的那种,一个发卡上面支起两根触角。

    触角顶端还分叉,有花苞状物体,我看着不像人工制品,于是问道:“这玩意儿是不是从活物头上揪下来的?”

    我自然联想到云海,只不过他头上是独角,这是双角。

    “是。”苏菲这次答得特顺溜。

    “那怎么算启动?”如果我理解得没错,这是让我装上翅膀就能飞,拿其它生物的零件当我自己的用。

    “它……应该会有变化。”苏菲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眼里尽是忐忑。

    很好,她还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会被揍,挺有自知之明。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化,结果全靠猜。

    不过考虑到她们没有成功案例,合理推测也是无奈之举,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拿起发卡戴头上了。

    其她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生怕错过任何细微变化。

    我走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她们跟到门口,挤在门口围观。

    “祖坟里没文字记录它的作用吗?”我左右摇头,触角跟着左右摇摆,我前后摇头,触角跟着前后摇晃,我脑袋转圈,它们也跟着转。

    “据说这种生物,能沟通天地。”冷面医生回道。

    “噗嗤~这话你也信?照这么说,天空何时打雷下雨,地上何时地震,它都知道?”我捋了捋头顶的触角,它柔软但很有弹性,死了不知多少年,还没有腐烂干枯。

    “那位祖先自己也没成功,她写的内容不可尽信,还得陛下亲自感知才算数。”老医生忙道。

    “哼哼。”我斜眼瞥她,这时有人忽然拍手叫道‘动了’。

    “真的真的,它动了!”

    “我也看到了,它自己颤了颤。”

    “陛下再瞪她一眼试试!”

    “都闭嘴,大呼小叫的,一会儿邻居报警了,医生就可以大声喧哗?”我低声呵斥。

    “咦咦咦又动了…”这回惊呼声变成了窃窃私语。

    “看到啦,是真的!”

    “哈哈哈,陛下天命所归,威武霸气。”

    “马屁精。”

    “我是替陛下高兴。”

    “住口,快给陛下检查一下,看情况是否稳定!”

    她们嘀嘀咕咕,把我请出卫生间,依次为我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到苏菲出手,她想先把发卡取下来,却发现拿不下来了,这东西像是长到我头上了,几个手劲大的一起拔,也没能把它拔掉。

    我抬手示意她们打住,再努努力,我脑袋就让她们拔掉了。

    孙悟空戴上紧箍咒时,八成就是这心情,九娃建议先观察,也许没害处。

    我冷冷瞪她:“戴着它出门见人,这叫没害处?”

    九娃立刻缩脖低头,不敢与我对视,但暂时她们也没有办法,我这成功的突然,谁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我让她们散了,苏菲没走,跟地缚灵似的站在墙角看着我。

    我晃晃脑袋,触角牢牢粘在我头上,前端分叉的花苞开了,四朵白色小花坠在头顶,我拍照发给陈清寒,然后冲墙角那位招招手。

    “你是准备在我这当盆栽还是灯架?”

    “我想找工作。”

    “九娃说了,不过你不符合我的招聘标准。”

    “我、我可以努力!”

    “现努力来不及了。”

    “陛下……”

    “唉唉?别想卖惨,这不是选秀,把眼泪憋回切!”

    这人倒是听话,就是脑子不太灵光的亚子,伸手撑开眼皮,然后仰头努力让泪水回流。

    “行了行了,覆水难收,说吧,是不是生活上有困难,我可以介绍别的工作给你。”谁让我收了女王费,就得爱民如子啊,中介的工作我都做熟了。

    “我…就是、那个……嗯…”

    “你这样能找到工作才怪。”

    我就没见过想她这么不善言辞的同族,没有,空前绝后,蝎子粑粑独一份!

    “有手机吗,加我微信,在线上沟通。”

    “有,好的!”

    听到微信,苏菲眼睛亮了,立刻拿出手机加我。

    然后我把她撵走,她人刚到楼下就给我发消息,而且发了一串红心。

    九娃随后也给我发了消息,是那种微信上很常用的跪谢老板的表情包。

    稍晚些时候,我又收到苏菲发来的两千字‘作文’,题目叫《我的生活》。

    大致讲了她的生活多么艰辛,学成之后,面试屡屡失败,没人相信她是成年人,加上她面对面和人交流有障碍,因此找不到工作。

    她有这个世界的身份,但几乎没什么用,她想做医生,没有一家医院肯雇佣她。

    她这未成年的外貌,开私人诊所,病人看到她抬腿便走。

    族人虽然知道她是名师高徒,但族人本就少,不可能天天有人生病,族内医生又不止她一个,别人都将族内医病当副业,她却不行,因为在人类社会找不到工作。

    这人也是实诚,认准医生一门,就没想过卖卖烤地瓜、烤冷面啥的先对付着过。

    她血脉继承结束之后神医去世,别人指望不上,何况她是个成年人,没人有义务养她。

    只有九娃时常接济她,但终究她得自立才行,碧石招族内帮手的时候她去过,就是因为说话费劲,没通过面试。

    这次我在群里发招聘信息,她压根儿没投简历,她认为肯定通不过,见碧石她紧张,见我更紧张。

    九娃想着先跟我说说,有希望了再让她面试,因为我发布的招聘岗位中没有医生这个职务。

    九娃和苏菲的感情,用人类的形容词来说应该算是闺蜜,一个太能表达、一个不擅表达,倒是互补。

    苏菲在线上交流毫无障碍,问题是以后让她给人看病,难道也要通过打字来交流病情?

    像她这种情况,不可能在正常的医院工作,至于我的小组,如果组员全是同族,那她们或许可以接受她的交流障碍。

    只是这个职务并不在上面分配的名额里,所以我问苏菲,她想来我的组做医生,必须隐藏身份,还要多做一份工作,这一点她能不能接受。

    她问我是什么工作,然后发了个对手指的表情,说她别的事情都没学过,但是她可以现学。

    我说简单,名额里有个保洁的职位,负责打扫卫生,工资不算高,但可以格个房间出来给她住。

    其实就是顺便把更夫的位置也兼了,本来是两个职位,一个白天上班、一个晚上工作,两个职位加一块儿,薪水还可以。

    而且守夜的可以睡觉,不用一宿盯着监控,苏菲听后立刻发了个小兔子磕头表情,说她肯定认真工作,不会让我失望。

    半夜陈清寒来敲门,吓我一跳,以为他有啥急事,他进门就要揪我头上的触角,我闪身、拍掉他的手,晃晃脑袋,说这是本王的新武器,碰坏了你赔不起。

    “你是被什么生物寄生了吗?”陈清寒关心地问,听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没有,是医生拿来的古物,族人从祖坟里挖的,貌似是个很厉害的物件,没人能启动它,结果粘我头上了,揪不下来,你不用担心,她们帮我检查过了,对身体没有害处。”

    “它这是绑定你了?”陈清寒轻轻揪了下触角,医生团的人那么用力地揪都没揪掉,他这点小劲儿,怎——?

    陈清寒揪着从我头上摘掉的发卡,和我一样愣了下。

    我摸摸自己的头,还在,没什么变化,又看看触角发卡,它分叉上的白花又收拢成了花苞。

    陈清寒又给我戴上,我跑到镜子前,花又开了,他再揪下来,又变花苞了。

    这应该是它的两种状态,工作状态和待机状态,只是我戴上它的时候,没像冷面医生说的那样能沟通天地。

    我们俩试了几次,这东西只有他能摘下来,我自己都揪不下来。

    “嘿,没准儿这东西和你有关系。”我盯着被陈清寒又又又一次揪下来的发卡说道。

    “看来是没害处,那就戴着吧,可爱。”陈清寒说完就给我戴回头上了。

    “别介呀,我还得上班呢,当着手下组员的面,戴这东西不合适,一点领导的威严都没了。”

    “不都是你们自己人,她们知道你的丰功伟绩,你就是穿着玩偶服去上班,她们也不敢藐视领导。”

    “对了,她们档案你看过没有,没什么破绽吧?”

    “都是潜伏人类社会多年的老同志了,看不出什么问题。”

    “单位不是有特殊的查人方式嘛,得过了这一关才行。”

    “那是名面查不到信息的时候才会用的方法,你们那几位的资料比普通人的档案都齐全,单位不会用特殊方法查的。”

    “她们毕竟确实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几十年,除了出生证明和物种类别,其它资料都是真的。”

    比方说驾照、学历证书全是她们自己考的,工作经历也是真的。

    即便去查,也是查有此人,她们甚至和以前的同学、同事都保持着联系,且关系不错,每年还组织同学会,老同事也偶尔聚餐。

    对于聘用外国人这种事,单位没有卡的特别死,工作性质就这样,不管什么人,都有可能变节,将重要信息出卖,单位不是没出过外勤人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直接带着宝物逃跑的事情。

    最严重的一次,是整个小组的人都跑了,可见外勤任务的诱惑之巨大。

    人心会变,这是无法提前预知的,纵然千防万防,家贼总是难防,事后追回宝物困难重重,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给每个外勤脑子里植入微型、炸、弹,一旦叛逃就引爆吧?

    那估计肯做外勤的人就更少了,谁也不会喜欢自己的性命随时掌握在别人手里。

    后来怎么办了呢?我问过陈清寒,他说出了那次严重的事故,单位组建了一支秘密队伍,专门处理叛徒事件。

    这支队伍可神秘了,全单位除了掌门,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平时也见不到他们,大家猜测他们可能不用上班,只在特定的时候才会聚在一块执行任务。

    之前丢的东西全部追了回来,由此可知他们有多厉害了。

    而叛逃的人,却没见回来,且没了下文,同事们便猜,这支队伍只管追回失物、不管追人。

    陈清寒却告诉我,他觉得这种想法太过美好,事实可能很残酷。

    当然,在任务中失踪的人,并不全是叛逃者,有些是真的失踪了,甚至可能死了,只是没人知道。

    怎么判定,自有一套方法,我心虚地拍拍胸口,心说幸好没有在任务中卷了东西走人,原来还有人专门负责追杀监守自盗的。

    陈清寒在那边的审讯工作还没结束,他说是请了会假过来看看我,一会儿就得回去。

    我正好给他看小女王送我的铃铛,这东西可以控制尸体,是小女王的绑定武器,不过我没有绑定它,只是暂时替她收着。

    “如果打伤她的人是冲着这个去的,你这是把火力往自己身上拉。”陈清寒似乎有点不高兴。

    “那更好,我刚升级,试试威力。”

    “你还不知道第三股力量是什么,不知道怎么用,有等于没有。”

    “她们不知道,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

    “我猜的,但**不离十,你想啊,还能是什么,第一股力量是我自己的,第二股力量是我族上古之力,第三股……是法阵呗,嘿嘿。”

    “法阵?”

    “对啊,法阵没了,哪去了?又没人关闭它,从曾珊和孙远的态度,不难猜出这东西极难控制,它就在我头顶消失了,没有把我吞了,这不符合他们说的情况,所以反过来想,那就是我把它吞了,大概是这样吧。”

    “你还真敢想。”

    “唉嘿,本王胆子向来很大。”

    “我已经请人帮忙,去找那个人了,等找到他问清楚,我才能安心。”

    “失踪那么多年的人,也许早就过世了,再说那人是故意藏起来的,好找的话,早被人找到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清寒是因为担心我,不做点什么他怕是不能安心,所以我也不劝了。

第516章 护崽儿哪家强

    我只提醒他注意一点,别太张扬被孙远知道,孙远对法阵十分重视,有可能是他背后的支持者对法阵有什么企图。

    如果让他知道陈清寒在找叶晓,很容易就能联想到我们在调查法阵的事。

    上次我告诉他法阵消失了,然后又寻找了解法阵的人,这等于是告诉他我在骗他,法阵还在我们手里。

    “放心吧,单位里没人知道。”陈清寒做事向来谨慎,我想到的事,他可能也想到了。

    “蓝素绫没把我的事供出来吧?”这话我每天都要问一遍,快成我和陈清寒之间的问候语了。

    “没有,她可能以为这不是秘密,不值得单独提出来说。”

    确实有这种可能,我出任务不是一次两次了,使用业火的时候也有,其他人从未提起,蓝素绫以为别人都知道我有异能,所以没有大惊小怪,那她何必特意提起,显得少见多怪不说,这点小事也无法为她换取利益。

    现在说是审问,其实更像是两股势力间的谈判,陈清寒说有人联系掌门,想把蓝素绫换出去,而且开出的条件让人很难拒绝。

    掌门的意思是,在没把人换走前,尽可能地多问出些内幕。

    这么一比较,我的事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孔朝烨在单位医院治疗,蓝素绫算是放过了他,他体内的蛊毒已解,但人像抽走了半条命,陈清寒说没个三年养不回来。

    蓝素绫的蛊毒如此霸道,轻而易举就让一名精英外勤失去半条命,需要休养三年,不怪她背后的家族会下血本救她。

    “纵虎归山,上头就不怕吗?”我从衣柜里翻出顶帽子,站在衣帽镜前比划着往头上戴,希望能掩盖住头顶的触角发卡。

    那发卡很细,戴我头上根本看不到它,效果逼真,就像我头上长角了一样,这造型太过高调,得想个法子补救。

    “想杀死蛊王没那么容易,只要那虫子不死,蓝素绫就不会死,这事挺难办的,所以……”陈清寒抢走我头上的帽子,戴他自己头上了。

    “所以啥?”我看着陈清寒戴鸭舌帽,好像这是他第一次戴这种帽子,立刻年轻了好几岁的感觉。

    “上面想找个人,在蓝素绫离开后,找机会杀了她。”

    “先放、后杀。”

    “嗯。”

    “那蓝家人肯定想方设法保护她啊,这暗杀的活儿不好干,你可别去。”

    “蓝素绫认识我,这事儿得找她没见过的人做。”

    记住他这句话,第二天就打脸了!

    因为单位的事情多,陈清寒确定我没啥事就回去继续加班了。

    第二天早上包子给我发消息,说有惊天大新闻,单位群里都炸锅了。

    蓝家不仅想换回蓝素绫,还想招赘陈清寒,与我们单位联姻,由对立变合作、化干戈为玉帛。

    陈清寒比包子的动作稍微慢了点,他发的消息只有四个字,‘我没答应’。

    亏我脑补了几出最强赘婿的经典场面,还想着给自己安排个角色,抢个亲啥的。

    我给陈清寒发消息吐槽,蓝素绫现在就是只大虫子,蓝家怎么想出给她结亲的?

    是陈清寒的话,他尚且有保命的希望,换成普通人,还不得让蛊王虫给tun了?

    觉得打字不过瘾,我又补发一条语音消息:“你又不是咱单位的亲儿子,结亲的事为啥轮到你头上?”

    我也是从艾兰墓回来,才知道于修是单位某位隐藏大佬的儿子,他家祖上是参与组建这一特殊部门的元老之一,每代都有优秀子弟加入一线外勤,而且必须是最强的那个。

    外勤可以死,老于家的人却不能,他们家人要是死在任务中,那就是奇耻大辱,貌似是为了立什么永不倒的家族设定。

    反正奇奇怪怪的家训,造就了奇奇怪怪的人,于修身为于家人,股子里刻着永夺第一的口号,单位一哥的头衔他势在必得,然而半路杀出个陈清寒,把他的江山分去一半。

    但资源和许多杂七杂八的事,单位都会向于修多倾斜一点,看在他们于家的面子上,也得给他多点福利。

    所以我觉得,于修才是单位的亲儿子,蓝家招赘的事,应该落到他头上,别扯上我家陈教授、谢谢。

    陈清寒回复说我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是于修,那就要牵扯到于家,单位难道就不怕他们两家真的拧成一股绳?

    “你们人类真复杂,我们血母人多简单。”

    “确实,六个小男生为你们小血母人打破头了,老师请家长,你简单处理下。”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打的电话。”

    “我去的话,可能就不止小朋友打架这么简单了。”

    “刚刚不是说你们血母人简单。”

    “对啊,简单、粗暴。”

    “这事儿不止一次了,老师估计会谈给她转学的事,你和她谈谈。”

    “行,我来处理,哦对了,最强赘婿有啥新进展及时更新啊。”

    “我可能没有小包子手快,尽量吧。”

    挂断陈清寒的电话,我咬咬牙,撸起袖子准备杀去幼儿园。

    陈清寒随即发消息,提醒我换套衣服,别穿葬爱家族的制服去。

    既然要转学了,还管它什么形象,奔着打架方便,我穿了高腰牛仔短裤和运动鞋,上身是宽松的t恤,挥拳头的时候不会束手束脚。

    颜色当然是黑色,溅到血看不出来,武器就不用了,和普通人打架用不着武器。

    半路上幼儿园的老师给我打过三通电话,催我快点到,六个男孩儿的妈妈已经等不及了。

    我给小女王发消息,问她准备怎么做,从年龄上来说,她是成熟得不能再熟的成年人,从思想上来说,这些年她只是所处环境单纯,不太懂人情世故,并非存在什么缺陷,完全有独立思考做决定的能力。

    惹出这么大娄子,她就得承担后果,不过具体啥情况,还得跟老师和其他家长聊过才知道。

    小女王回复说她准备上学,这幼儿园不上也罢。

    当我走进办公室,几位宝妈表情各异,大致分为两类,沉不住气的和沉得住气的。

    沉不住气的自然是立刻开口,向我讨说法,说她儿子被打伤了脸,这个责任谁来负?

    孩子们倒是没在场,我问老师,是我闺女打伤的?

    老师说不是,是几个小男生打了起来,混乱中有个男孩的头磕到桌子上,磕了个大包。

    我看着那位宝妈耸耸肩,六个男孩里只有一个和小女王同班,剩下五个是别的班的,所以她这园花的名头看来没掺水份。

    家长的意思无非两种,一是院方看管不利,二是我教导无方。

    反正她们家儿子为个小女生大打出手没有错,肯定是小女生勾搭在先,故意引得旁人为她争风吃醋。

    几位宝妈看我的眼神也耐人寻味,我可冤枉,小女王这招风引蝶的体质与我无瓜,这辈子就三个男人为我打过架,还是他们以为我的棺材里有陪葬品,打破脑袋争夺开棺权,发现棺材里一无所有,立刻变脸要砍掉我的头解解气,呸…全是渣男。

    五岁的娃娃懂个啥叫勾搭,亏她们想得出,再说小女王对低幼版帅哥莫得兴趣,不可能分给他们多余的眼神。

    我不管她们怎么吵,我的态度很明确,架是他们打的,我家小女王没有参与,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非要较真的话,我们家孩子还因此受到惊吓了呢,精神损失谁赔?

    她们指望我道歉,那是不可能的,赔偿更是没有,一分钱都不会赔。

    不管是说得难听的、还是说得委婉但难听的,我一概不往心里去,哦,六个小男生都喜欢小女王,为她打架,就说明她作风有问题,可笑!

    我说陈清寒怎么不来,他估计是想到了会遇上一群女斗士,他来的话反而不好交流。

    这件事情中小女王其实没做什么,可红颜祸水的名声她是洗不掉了,搁在小豆丁身上,滑稽又讽刺。

    没几个月小女王就要入学了,本来我也打算让她转园得了,但见这几位家长的态度,我改了主意,凭啥我们走人?

    我相信不是每个家长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护崽儿,可谁让我们幸运,一下集齐六个,不,是七个,我把自己忘了。

    她们不依不饶,我也是寸步不让,别的家长或许会担心事情闹开,自己家闺女在同学面前尴尬、自卑,但我不担心,我们家‘闺女’几万岁了,这点小风浪还扛得住。

    最后院方出面道歉,还想劝我低头,似乎是几个男孩子的家庭背景颇深,他们背景再大,我也不怕。

    我给小女王发消息,剩下这几个月,她就在这继续玩,只要我们没犯错,园方没理由让我们转学,学校各处都有监控,不怕他们空口白牙的诬蔑。

    园长亲自打电话跟我求情也不管用,而且就凭他们,能把小女王如何,那是个好惹的主儿吗?

    小女王很高兴,她过后跟我说,她都做好被我数落的准备了,当时在她的想象里,我在办公室一定被围攻了,迫于各方压力,最后只能低头道歉。

    她说要转园,也是不想我跟着为难,美男诚可贵,后裔价更高。

    我没想到祖先那群人,竟然有情有义,也不枉我护她一回。

    只是我必须纠正她,我可不是正人君子,没理还要狡三分,何况我并不理亏,想让我低头道歉,那几头蒜得再修炼十万年。

    倒是小女王,她在幼儿园上学,正面硬刚的话,倒霉的是她。

    我叫她做好心理准备,迎接这个新世界的毒打。

    老师的漠视、同学的孤立,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小女王叫我等她的好消息,她熟读幼儿园守则,在不犯错的情况下,一定要找回面子。

    我每天翻看她朋友圈更新,看到被她一个人吃空的饭盆、菜盆,最后配上她大大的笑脸。

    幼儿园伙食不错,也没规定小朋友的饭量不能超过多少,如果老师以怕她消化不良为由拒绝给她添饭,她便哭闹喊饿,说要曝光幼儿园,不给小朋友吃饱。

    一夜之间,小天使变成了磨人精,她总有各种办法避开守则捣蛋,并且丝毫不为被孤立感到难过,一个人玩得欢天喜地。

    而且幼儿园开始发生灵异事件,小朋友们的下午点心总是不翼而飞,监控也拍不到是谁偷了点心。

    孩子们睡午觉的时候,老师总能听到走廊里有嘻笑的声音,可是挨个房间检查,每个小朋友都在床上。

    教室里的玩具也会消失,墙上的蜡笔画,每天都会丢失一张。

    小孩子们没有在意这些,可学校的老师吓得够呛,又不能表现出来。

    小女王会对着她们笑,老师却觉得她笑容诡异,开始怕她。

    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注意下孩子,我问她孩子有什么异常吗?

    她又说不上来,除了饭量大,但小女王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也拿出了医院的检查结果,孩子很健康,没有得病。

    没得病,吃的比几个大人都多,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结合幼儿园最近频频发生的怪事,老师们有了不好的猜测。

    看到小女王的时候更加害怕了,园长再次恳求我把孩子领回去,我就让他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不会答应。

    他们害怕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合着伙来欺负我们,如果没有理由就把孩子退学了,他们这幼儿园也别想开下去。

    小女王每天吃的饱饱、玩的开心,自学成材,没有老师教,她就把学前班的学习内容都掌握了。

    幼儿园成了她的天下,老师也不敢管她,主要是不敢靠近她。

    想私下骗她向几个男孩子道歉的老师,在上厕所的时候,被吓得尿了裤子,第二天就辞职了。

    没人知道她在厕所看到了什么,当时卫生间没有别人,但那个老师却吓得面如土色,发疯似的逃到走廊上。

    幸好当时是午睡时间,小朋友们没看到这场面,别的老师及时抓住她,带去了办公室。

    这事一出,幼儿园里的气氛更诡异了,园长坐不住了,请我到幼儿园喝茶。

第517章 变质

    园长办公室里,我坐在她对面,态度随意,我不想装什么温柔好妈妈了,在势利眼面前,温柔贤淑加不了分,高档服装和昂贵的首饰才行。

    园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头发梳得溜光,鼻梁上架着咖啡色眼镜,白色职业装包裹着她保养得宜的好身材。

    就是她一遍遍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跟那几位家长道歉,明里暗里地向我透露人家的家世不简单。

    能简单嘛,打架的监控我也看了,几个小朋友打架的时候那口气可是不小,我爸谁谁谁、我爷谁谁谁,张口就来。

    这么小就懂得用权势金钱当筹码压人,看来他们妈妈的怀疑还真是有理有据,小朋友的世界照样可以这么复杂。

    小女王当时只是冷眼旁观,对他们不屑一顾,起因是他们想请她周末去家里玩,她全都拒绝了,几个男孩子就起了争论,攀比自家有什么好东西,老实说,我觉得他们最后打起来的原因,应该是炫富。

    但他们几个的妈,却说是小女王挑拨的,才让几个孩子打起来。

    不是说高门大户素质高吗?看来不全是如此。

    总之,我们家的‘条件’最差,合该当炮灰,成为她们息事宁人的牺牲品。

    小孩子打架,各自拉回家教育就是了,偏偏她们都不想让自家孩子低头认错。

    那只能由‘罪魁’认错,结果我又不肯,当面和她们叫板,她们就想把小女王赶出幼儿园,只是没想到这么困难。

    欺负我们这普通上班族,没钱没背景的,她们连手段都不屑于用,直接要求园长将小女王退学。

    “李园长,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不能一趟一趟往这跑,怎么,是我家宝贝淘气了?”我假装不知道她叫我来的意图。

    “知道知道,没有没有,是这样……”

    她说来说去,还是想让小女王退学,以前交的费用园方都可以退给我们,甚至她愿意多出一笔钱,算是给我们的赔偿。

    “我家宝贝又没犯错,她也很喜欢这里,园长,您这…不合适吧,收您的钱退学,这成什么事儿了,鬼鬼祟祟的,好像我们之间有不光彩的交易,说出去,好听吗?”

    “陈太太,非常抱歉,但园方真的有难处,已经有好几位老师辞职了,这——”

    “唉?园里有老师辞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您这话说的,是在暗示我,老师的辞职和我家宝贝有关?这话可不能乱说。”

    园长拧巴着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她怀疑是一回事,但没证据,园里到处是监控,小女王平时在哪、在做什么监控里都有,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园中发生的怪事和她有关。

    而且小女王的腿还伤着呢,园长老师小朋友们都知道,她可不能随意跑跳。

    那墙上消失的画如果是小孩子,需要踩椅子才能够到。

    她也没那个速度,去藏教室里的玩具,更别说走廊上的嘻笑声,老师听到声音立刻去找,声音就没了。

    园方诚然是墙头草,而且已经站了队,她们想把小女王这颗烫手的山芋尽早扔掉,我偏偏不让她如意。

    只有那位美男老师,一直很照顾小女王,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

    我听小女王说,那位美男老师的梦想是在偏远地区开一间儿童福利院,尽可能地帮助孤儿和弃婴。

    他在这工作一段时间,就打算辞职,去福利院工作,先积累经验。

    貌似这位美男老师就是被母亲遗弃的私生子,明明知道生父是谁,也不能相认的那种。

    不佩服不行,小女王刚来几天,已经可以和美人老师探讨人生了!

    人类的世界有黑有白,有好人就有坏人,不像我们血母人,全员恶人。

    小女王不是真孩子,她之前有顾虑,想要一走了之,见我没有退让,这才有了底气。

    园长给陈清寒打过电话,陈清寒告诉她,家里的事老婆做主。

    所以园长又回到我这儿来,问我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的条件简单,让那六个小家伙给我家宝贝道歉,我这个人大度,不和那几位大婶计较,但凡事都有个度,如果园方不给出合理的解释,就强行让我家宝贝退学,唉,那只能说,我们弱小无助,希望老天有眼,会为我们抱不平。”我抬头看看天花板,有左右看看办公室的布置,在看到园长身后左侧墙角的时候,视线微微停顿,笑了笑。

    园长就在我对面坐着,她自然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连忙回头,但墙角空空,那个位置什么也没有。

    “咱们看看,最后是谁滚出幼儿园。”我留给园长一个淡淡地微笑,看到她立刻变脸,连挽留的话都忘了说。

    这话是那几个孩子妈妈背地里跟园长说的,说要看着我们小女王滚出幼儿园。

    她们通话的时候,她人在家里,而且家里就她自己,不会有第三方听到。

    吓唬完园长,我得回单位上班,我跟小女王交代过,不要吓小朋友,她说她有分寸,她对付的都是势力眼的老师。

    后来家长委员会的会长找过我,想出面协调,被我以公务繁忙为由推了。

    而只要小女王在一天,她的魅力就发散一天,几个小男生不认错也不死心,总是想方设法接近她。

    其他孩子被家长警告,不要跟小女王玩,确实孤立了她一段时间,我不信这其中没有家长委员会的‘功劳’,所以她们想出面协调,门儿都没有。

    小女王继续当她的幼儿园小女主,虐熊孩子、虐渣家长、虐无良老师。

    陈清寒看到她更新的朋友圈,问我就不怕园长报案?

    “报案?查什么?闹鬼吗,还是失窃,不管事后结果如何,还有家长敢把孩子送去上学吗?”

    我赌园长不敢冒这个险,她会私下查,但绝对不会报案。

    事实是,园长私下请了法师,而且是从香岛请来的著名…法师。

    先给幼儿园从新布置了风水局,又除晦气又净化土地,全套服务据说没个三十万下不来。

    这还不包括其它项目,比如捉拿鬼怪。

    然而小女王不是鬼怪,法师换了一茬又一茬,园长的钱流水般花出去,效果是一点没见着。

    其他人因为园中怪事惴惴不安的时候,美男老师还在认真工作,他的课上,小朋友一起玩耍,他有意安排小女王和别人组队游戏,化解孩子间的隔阂。

    园里聘来新的老师,但怪事依然没有止息,那几个小男生给小女王道了歉,据说之前大病一场,把几位家长吓坏了,全都准备转学。

    园长多方求助,迷信的、科学的方法都试个遍,请来的各路高人不少,没一个能解决的。

    陈清寒问我觉不觉得有点怪,我说有点,我和陈清寒都以为幼儿园的怪事是小女王搞出来的,目的是让熊孩子道歉,给园长点压力,叫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安全范畴,恶作剧性质的怪事,在有人受伤后变了质。

    我记得提醒过小女王,不要吓唬小朋友,先是有小男生大病一场,后来园长又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了腿和胳膊。

    我到小女王家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发现她支支吾吾,说她不小心弄的,是意外。

    她的腿还没养好,爱妃也不能跟着她去学校,应该说自从她把心铃给我,行动不太方便的爱妃就在家待着没出去过。

    先前负责接送她上下学的工作,交给了一位网约车司机。

    那司机住的离她家比较近,还是陈清寒出面谈的,说我们上班走得早、回得晚,家里没有老人,只有个行动不便的哥哥在,所以需要请司机接送孩子。

    园长是在放学后,处理完工作下楼时摔倒的,那个时间段小女王已经被司机接走了。

    我给司机打电话确认过,园长摔倒的时间,小女王还在他车上坐着,因为他那天要顺便去接下他在读小学的女儿,所以送小女王回家的时间,比平时稍晚了二十分钟。

    他跟陈清寒打过招呼,因此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导致园长摔断腿的人,就不是小女王,因为她现在控制不了别的尸体帮她做事。

    而园长醒来后十分害怕,说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当时孩子们和老师都走光了,况且她那层楼里没别人,楼梯附近也没有别的房间,她没听到脚步声,就那么突然被一股力量推下楼,当时来不及想,过后越想越怕。

    园方有工作人员调出监控,但监控里显示园长身边没人,别说她身后,那一层楼里都没人。

    这下别说是幼儿园的老师,就连园长自己也不敢去上班了。

    不过她的胳膊和腿钉着钢钉打着石膏,暂时在医院住着,想动也动不了。

    园长的职务由别人代理,孩子们只知道园长摔伤需要休养,家长们却听到风声,说幼儿园里不太平,甚至打听到园长曾请过法师过来做法,而且请了一个又一个,事情貌似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严重了。

    听到风声的家长给孩子们以各种理由请假,不去幼儿园上课,但是问孩子,他们对最近幼儿园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像换老师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小朋友生病请假,那更是常事。

    孩子们照常玩耍,大人们却察觉情况不对,幼儿园里的学生,在一夜之间少了三分之一。

    园方的家长群,加的是陈清寒的微信,事情悄然闹大,陈清寒收到了一位家长的私聊消息,问他是不是有人在报复幼儿园。

    陈清寒问他这话从何说起,谁会跟幼儿园有仇?

    那人不愿多谈,只说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我感觉小女王应该知道点什么,便单独找她谈话,她仍像上次一样,一问三不知。

    终于有一天,一个男孩儿的妈妈打电话给我,说想跟我见面谈谈。

    这位宝妈就是六个‘小男主’之一的小富豪妈妈。

    豪妈妈在电话里的语气和上次见面时截然不同,我刚好也想多了解些情况,于是答应和她单独见面。

    我们约在一间咖啡厅,豪妈妈提前到的,我一进咖啡厅,她就朝我招手示意。

    今天的她没化妆,眼底有掩不住的细纹和眼袋,人显得很憔悴,皮肤状态很糟糕,似乎是有些日子没好好打理自己了。

    上回见面,她的嗓门最大,给我的印象是泼辣的豪门阔太太,跟电视剧里专门欺负女主儿媳的恶婆婆特别像。

    “豁,您这是多久没睡了,可得注意休息,几天没见气色变这么差。”我是为谈事情而来,想着态度尽量和善点,但是豪妈妈似乎不能体会我的和善,表情扭曲了一下,硬是掩饰过去,心里头不知藏了多少火,恐怕憋得够呛。

    “谢谢陈太关心,我还好。”她很客气地回道。

    “不能吧,要是还好,您会约我出来吗。”既然都约出来谈谈了,肯定是有事啊。

    豪妈妈又是一噎,挤出个自认礼貌实则非常僵硬的微笑。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说。”

    豪妈妈在乎的只有她的儿子,能让她伤筋动骨的,也是她儿子。

    她跟我说近半个月来,她儿子晚上总是半夜起来,坐在电视机前自言自语。

    她们家住别墅,上下五层,客厅的电视在一楼,孩子的房间在四楼,而孩子的房间也有电视机,她儿子平时从来不到一楼去看电视。

    住在一楼的保姆半夜上卫生间,听到客厅有声音,发现了这件事。

    豪妈妈以为儿子是得了梦游症,领他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可是结果并非如此,他儿子记得晚上自己做的事,那不是梦境,他说电视机里有人叫他,是超人的声音。

    梦游症和妄想症可不是一回事,可如果这位小富豪得的是医生能治疗的疾病,今天她就不会约我出来了。

    医生认为小富豪没有得任何疾病,至少没有器质性疾病,他们为他做了心理测试,也没有发现孩子的心理上有什么问题。

    所以豪妈妈相信了那个最难相信的选项,电视机里真的有人在叫她的儿子!

第518章 接管

    她肯相信这种离谱的事,还是因为前面有铺垫,幼儿园家长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怪事’,让她没法儿不往这方面想。

    园长受伤入院后,她更是心惊胆战,小富豪已经请假好几天没去幼儿园了,但在家待着‘症状’也未见缓解。

    能让名幼儿园的园长老师忌惮巴结的家庭,小富豪的家里有多富也就可想而知了。

    豪妈要不是用尽方法、散多少财都没用,她也不会来找我。

    用钱能解决的事,她何必向人低头呢……

    原本我对小女王幼儿园的事不怎么关心,开家长会的时候一直神游,直到最近才听她说,小朋友间会比谁家的车好,放学的时候是什么车来接云云。

    小女王自己赚钱,虽说爱美吧,那也穿不上太高档的衣服,动辄几万的大品牌她穿不起,每天接送她的车也很普通,加之我和陈清寒的工作,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助理,在幼儿园的家长中,属于最低层的人群。

    所以才会有刚开始的‘群嘲’事件,说她没有妈妈之类的,有老师做表率,平时对她态度一般,小朋友们自有感应,知道她‘穷’,但因为她长得好看,还是有很多孩子愿意跟她玩。

    小女王是做过女王的人,心气高,不屑于和人类幼崽比高下,太跌份儿,也就没往心里去。

    那几个总在她面前舞的小男生,她向来不爱搭理,送她礼物,她统统拒收,她和大女主的区别就在于,她懒得和小男主们纠缠,顶多把他们憨憨的样子拍下来发个朋友圈。

    如果有人敢动她,立刻报告老师,但老师有时故意装听不见,她就自己动手,把想强吻她的小男生甩开。

    目前来说,还没有她甩不飞的小男生,而老师过后竟然跟她说,小朋友只是跟她闹着玩,让她别总动手推人,会弄伤别的小朋友,这么做是不对的。

    幸好小女王有主意,无论是老师的‘教诲’,小朋友的‘玩笑’,她都有自己的判断,不听‘教诲’、不开‘玩笑’。

    这些事,全是最近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听她说的,她一直认为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值一提,不如一局游戏重要。

    但她提起有个小女孩,很讨厌小富豪,在小女王没到幼儿园前,那个小女孩才是园花,小富豪总是在做游戏的时候抱着她亲。

    那个小女孩报告过老师,跟她家人也抱怨过,她家长找了小富豪的妈妈,最后却不了了之了。

    不过那个小女孩还提过另一件事,说小男主之一的小太子,曾把一个小女生从楼梯上推下去,小女生摔成了植物人,这事后来也没了下文。

    那小女孩表述有限,但小女王会自己查,她问了美男老师,美男老师告诉她,这事后来被定性为意外,那个小女生是自己失足摔下楼的,有在场的老师做证。

    有趣的是那个老师随后就辞职离开了幼儿园,对外宣称是她自认失职,没有看护好孩子。

    要不是有这次打架事件,我想不到幼儿园有这么多故事。

    现在豪妈妈一脸焦虑地坐在我面前,我心中大声呼唤大地女神的名字‘该呀’,早干嘛去了,孩子打架不教育孩子,找别人家孩子顶罪,拉清单了吧!

    “陈太,你也身为人母,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有多重要,对不对?”

    “别扯没用的,你儿子说没说,电视里的人跟他说什么了?”

    “他、他说了,说…让他去、去死…说他是魔鬼的小孩,应该下地狱……”

    这话听着好像怨念很深,小女王对六个小男生可没有这么深的恨意,她顶多是觉得他们烦人,想揍他们一顿。

    而且这话不像是我族骂人的方式,听上去应该是人类惯用的诅咒。

    “浩浩还小,他懂什么,只是个孩子而已,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害他?这人心肠太歹毒了,陈太,你——”豪妈妈正想说什么,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闪烁着保姆两个字。

    她急忙接起电话,另一边是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声音,叫她太太,让她快回家,小少爷把房子点着了。

    豪妈从座位上蹿起来,形象什么的全不顾了,我听到那边说小少爷人没事,医生来了,刚给检查过。

    我被豪妈妈遗忘得彻底,幸好还没点喝的,我起身走人,在咖啡厅门口给陈清寒打电话,说事情恐怕严重了,或许该我们插手了。

    不过这事陈清寒只是上报给单位,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小组,只处理陈年旧案,新案子不归我管。

    如果只是小女王的恶作剧,吓吓老师,尿尿裤子,在我们单位都不够立案的标准。

    但现在有人受伤,甚至危及生命,豪妈妈说的‘下地狱’,只怕不是一句虚言,有人真想要小富豪的命,乃至他全家的命。

    园长请了不少法师,各路神仙都有,全是骗子的概率很小,他们查不出怪事的源头,所以我认为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是人为事件。

    有人对幼儿园的怨念颇深,可能早就看不惯园里的一些事,也许还了解些旁人不知道的内幕。

    豪妈妈家的别墅被大火烧毁,所幸保姆带着小富豪逃了出来。

    家里的监控设备严重损坏,保姆在电话里说是小富豪放火烧了房子,但当豪妈妈报警后,她立即改口,说不知道谁放的火,看到屋里有烟有火,她就抱着小富豪逃出屋外。

    豪妈妈对警方说是有人故意纵火,明说是她儿子在幼儿园惹到了别的孩子,那孩子的家长怀恨在心。

    我知道这些事,是因为警方随后找我谈话,而我就是她口中那个潜在的纵火犯。

    不仅如此,她将幼儿园发生的一系列怪事,比如园长坠楼梯的嫌疑也引到我身上。

    真不知道她是高看我、还是小看我,她往我身上泼的脏水,我都有不在场证明,证人一堆,包括她本人。

    我把幼儿园打架事件的前后经过告诉给警方,并表示了自己恰到好处的愤怒。

    诚然,我对六个男孩的家长、对园长、对老师均有不满,但恨到谋杀的程度却是没有,非要说我心理扭曲也行,然而他们没有证据。

    我对警方的调查十分配合,不过没几天这案子就移交到我们单位的外勤组了。

    外勤同事联系我,把情况又了解一遍,期间那几个男孩子的家里轮翻出事,园长在医院也没能摆脱厄运,人躺在病床上,夜里受风,刚四十多岁就中风偏瘫了。

    这件事给了我启发,和幼儿园结怨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那些不了了之的事件背后,肯定有人怒意未消。

    在外勤同事调查的时候,那六位孩子的家长也没闲着,他们动用自己的力量,先是给陈清寒的学校压力,让他暂时停课。

    随后又让园方代理园长通知我们补交建设费,本来说好这笔费用因为小女王是插班生,读不了几个月就入学了可以免除,但那是园长口头答应的事,现在她偏瘫失语,代理园长突然来要钱,翻脸如同翻书,摆明是不认账了,而且数额大到我想抢银行。

    先不说付不付得起的问题,毕竟这笔钱是小女王出,我们不是她的父母,就说值不值的问题,这事不管由谁衡量,都是赔本的买卖。

    所以现在退学是最好的选择,小女王也同意了,她说美男老师打算辞职,美男不在,她留下没有任何意义,退就退吧。

    我在家做好饭装进保温饭盒,带到单位送去陈清寒的临时办公室,这是在他第三次明示我不关心他的情况下,不得已的战略性送餐。

    我坐在办公桌旁边看着他吃,正好我有事想和他聊聊。

    “你说…豪妈妈明明怀疑是我对他们下的黑手,还要这么刺激我,图什么?”我抬手支着下巴,眼巴巴看着陈清寒问。

    他那大长睫毛快戳米饭里了,闻言才从饭盆里抬起眼,说:“自己想。”

    “想让我狗急跳墙,露出破腚!”

    陈清寒停下筷子想了想,点点头:“狗跳墙的时候,确实会露出……”

    “陈教授,你累傻了吗,我说的重点是他们故意刺激我,想让我在急躁的情绪下行事,露出马脚。”

    “这招不只对你有用。”陈清寒淡淡说。

    他的脑回路比过山车还曲折,但是顺着他的思路想,代理园长的行为,很可能会刺激到真正的幕后行凶者,从而换来更猛烈的报复行动。

    豪妈妈那么宝贝她的儿子,我感觉这不像是她的主意,因为这样做非常冒险,敌在暗,她们一家在明,如果没有万全的保护措施,向行凶者挑衅,无异于自杀。

    “哦…看来他们暗中找人做局了,希望局没事。”

    “你的小组怎么样了?”

    “新人正熟悉工作流程呢,顺便帮忙吸吸甲醛,房子通风的时间不够,她们坐里边每天能吸掉不少。”

    “你就这么谋杀员工,她们知道吗?”

    “知道啊,入职第一天我就说了,初步工作是熟悉环境、流程,以及净化空气。”

    “想好第一个案子办哪件了?新建的组,很多事得摸索着来,上面给你的条条框框不会太多,你只要注意安全,别闹出大事,凡事都好商量。”

    “我能闹出什么大事啊,你知道我的,特别热爱和平,倒是你……”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跑去食堂吃了,陈清寒这是在百忙之中也要抽空秀恩爱。

    屋里就我们俩,说话方便,我一脸坏笑盯着陈清寒问:

    “蓝素绫还没被换走?她是铁心了要招赘你呀?”

    说起来这事过去好些天了,最强赘婿的剧情一直没更新,我很期待的哩!

    “是拉我下水还差不多,她供出一些人,最近组里的同事都在忙着抓人、审问。”

    “你哪?我看你更忙。”

    “我两头跑,上午在这边旁听,下午去研究组那边。”

    “汤圆墓的情况蓝素绫不是交待完了吗?审问其它事,还用你旁听?”

    “有个事,上面想让我参与。”

    “唉…又是大计划,行,我不问了,不打听秘密。”

    陈清寒没说什么事,这就是不能说,在单位内部都不能说的事,那无疑是需要保密的大事。

    相处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蓝素绫这边的事要保密,研究艾兰棺材的事也要保密,这会儿我总算有点就职于保密单位的感觉了。

    陈清寒吃完午饭,下午要到研究组去,在那之前有一会儿功夫,能陪我散散步。

    他自从继承了我的血脉,对于进食并非必要,这一再提起要我送饭,分明是想我了,找个理由让我来看他。

    我那边的事相对少一些,还没正式开始出任务,空余时间比他多。

    送他到研究组那边,我就拎着空饭盒回家了,头顶的触角,他帮我拿下来了,反正已经证明我身上多出的能量,就一股是我族上古之力,按医生团的话说,没出现排斥就是接纳,这是好事。

    像我接收了业火一样,这股上古之力也被我纳入自身,是否能成为第二助力,还要看以后,它的功用尚且不明了。

    法阵的事,陈清寒请人去找叶晓,但三年五载的都有可能,找一个躲藏了几十年的人,连他是否健在都不知道,谈何容易。

    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感觉没有一天是闲着的,许多事千头万绪,且处于胶着状态,没有新的进展,也没有结束。

    组里雇了四个族人,外加一位族内医生兼保洁员、更妇。

    白天我就在组里看档案,另外四个人看以前的旧案例,在线上阅读档案库里的报告。

    她们是我自己的族人,所以对她们我不需要伪装,入职前就警告她们了,不好好工作、有违规的,会视情况给予处罚。

    这个罚不单单是单位的处罚,她们在我手底下做事,就是我的手下,按人类的标准犯错,就按人类的标准罚,按我族的标准犯错,就按我的标准罚。

    她们同意,我才给她们办了入职手续,事关性命,我给她们时间考虑了。

    四人全是现代人,没有长生体质、没有特殊天赋,也没有威力巨大的武器在身。

    但她们全都听说过我的……事迹,我很佩服她们的勇气,真的,因为在族中无人不知,曾经跟随我的手下,死的一个不剩了,并且是在我的指挥下赴死。

第519章 奇上加奇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胆大的人,早在我第一次遇到陈清寒和他临时团队的时候就知道了。

    四个族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应聘这份工作,不为别的,只为过不普通的生活,她们伪装成普通人,做着普通工作,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底,让她们产生了厌世的想法。

    于是她们想要改变生活,从加入我麾下开始,调查不同寻常的事件,死于妖魔鬼怪之手。

    说通俗点,就是吃饱了撑的,追求花式死法。

    当她们还在跟档案数据做斗争的时候,有人先一步死了,听到孙远的死讯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曾珊给我打电话,说孙远中午12点在他租住的小区跳楼了。

    没有迹象表明是他杀,他死前留下遗书,说自己压力大,已经承受不住,只求解脱。

    他的鞋脱在天台,摆和整整齐齐,他穿得像要面试般正式,遗书就压在鞋底下。

    他的手机也在鞋里塞着,像是给警方准备的,好方便通知认识他的人这个噩耗。

    孙远死得井井有条,死前没有喝过酒、磕过药,他家里的东西也没乱,现金、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

    曾珊不知道孙远前些天找过我,她打电话通知我,不过是心存疑惑,想跟我说说。

    孙远性格高傲不假,但因为几次失败的任务就结束生命,曾珊认为太突然、不合理。

    我说孙远提到的压力,或许不是来自单位,他是单位请来的高人,资历老,且群众基础尚在,不至于因为两次失败就一蹶不振。

    法阵的事单位只说会处罚,没说今后不许他参与其它任务。

    他的急躁、忧虑,应该不是我们单位施加压力才产生的。

    既然人不在了,我也没啥好保密的,跟曾珊说了他来找我的事。

    曾珊十分意外,看来这事没人知道,她问我孙远来的时候状态怎么样,我说他满腹心事的样子,那法阵对他似乎是意义非凡。

    曾珊说秦家那边和单位一样,掌门和秦家通了电话,双方都对孙远的死感到意外和不解。

    秦家甚至表明,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是黑影,黑影被雷劈死,他们的念头就断了,并没有要求孙远后续做什么。

    “你觉得孙远重视的是法阵?”曾珊问。

    “嗯,而且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重视法阵。”我说。

    “孙远的死果然不简单。”曾珊喃喃道,然后匆匆挂断电话,说以后再聊。

    我眯眼看着窗外的树梢,阳光、微风、树枝摇曳,多好的天气啊,虽然有很多事还没做,但我突然想睡午觉了。

    新招的四人组去单位接受训练了,岗位培训是基础,我搞特殊没有参加,她们不能再搞特殊,谁让我懒得教她们呢,还是由单位的老师教省心。

    苏菲一天要拖三遍地,早中午各一遍,这不是我要求的,是她自己定的工作计划。

    中午拖完地,她就去花园里收拾花圃,我本以为琳达种的那些植物活不了几天,没成想前有包子、后有苏菲,在她们的关爱下,那些花花草草生命力依然旺盛。

    小楼里就剩我一个人,我坐在办公椅里,以一个大爷的姿势,面朝窗户,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唉……当领导就是好。

    ‘旅行青蛙’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发朋友圈,向阳的自拍,风景照、还有龙猫的照片,龙猫在看日出、龙猫与溪鱼、龙猫吃竹子、龙猫爬雪山、龙猫被浪拍在沙滩上。

    向阳带着龙猫走过人群、穿过城市,在山川和田野间留下足迹,我点赞都点烦了,快把她的朋友圈当旅行攻略看了。

    向阳在最新的朋友圈里配了文字,说她们离目标近了一步。

    我私聊问她,是不是找到人了,向阳回复说龙猫的感应变强了,她们离要找的人应该不远了。

    出去不过数月就能感应到要找的人,龙猫也算幸运,但它感应的范围特别广,以目前的强度,其实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也许隔着一个国家、一个州乃至一片海。

    向阳不急,反正就当旅行了,我这边也不用她回来做什么,早餐店节假日有兼职的学生来帮忙。

    黑裙女人那边暂时没有动作,就是结识的富贵青年越来越多。

    ‘白’的据点全查过了,没发现她们当年用的减寿果,那小妖一样的外来客,只捡了尸体,没捡到减寿果,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之前我们就发现有人在寻找我族祖坟,而且不是人类官方的势力,和陈清寒他们不是一路的。

    碧石跟银河商量,打算抢在这伙人前面,把剩下的祖坟全挖了。

    即使不是祖坟,只要有重量级武器随葬的墓,一座也不放过,把武器全拿出来,不能落到另一伙人手里。

    天女族,在单位的档案库里,仍属于已经消失灭亡的种族。

    这样就很好,现有的发掘成果,够他们研究几十年的,死人的事他们随便研究,最好别涉及活着的这群。

    整理旧档案是项大工程,有些纸张都糟了,需得小心拿放,我先给它们拍照,然后逐页分离,这是个技术活儿,好在不着急,陈年旧案,没有办理时限,掌门给我们定的标准是按件发奖金,所以如果想多拿奖金,就积极点。

    不想要奖金,只领基本工资,那就一年三件起底。

    我的组员们干劲十足,一年三件怕是不够她们查的,自带鸡血效果的四人,正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然后包子就给我发信息,说这四个人我在哪找的,她们刷新了单位的新人培训记录。

    她们原本的工作经验已经足够精彩,所以成绩优秀些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同事们只是好奇,我怎么一下子找到四个‘人才’。

    从非人类里挑‘普通’人才,我也是花了些心思的,她们在族人中的实力只能算是中下水平,体能在人类中算是出众,但没强到离谱的地步。

    包子就像我手机里的消息推送服务,每天即时更新,上午赞叹我挑人的眼光,下午变成了‘鬼故事’专场。

    “啊?”我开着免提,心不在焉地回应。

    “我说啊,仓库肯定闹鬼!”包子以为她声音小我没听见,提高了几度音调吼道。

    “哦,仓库?”刚刚我确实没认真听,因为包子每天的八卦太多,听得我经常产生犯困的幻觉,意识会自由发散,俗称:左耳听、右耳冒。

    听到仓库这个关键词,我才真正回神,有了进一步打听的兴趣。

    “你根本没认真听我说话,哼!”

    “没没没,听着呢,我就是挺意外的,前阵子我还在那代过班。”

    “对哦,那你见过不正常的事没?”

    “一切正常。”

    “幸好你没遇到,可吓人了。”

    “这种事,单位内部就能处理,谁接手的?”

    “是有人去看过,没发现什么问题,你说邪不邪?”

    “嗯,邪。”我嘴里应着,思绪又开始发飘,把她刚刚描述的内容从记忆的边角料区里捡回来,仔细过了一遍。

    事情的开始,是仓库管理员听到库房里有脚步声,起先以为是同事,后来同事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才意识到可能是进来外人了。

    仓库区要进去是需要登记的,什么人进去,什么时候离开,身上带了什么,都需要检查。

    没登记就进入仓库区,那可是违纪的事,而且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万一有重要且危险的物品失窃,这个责任管理员担不起。

    所以管理员非常重视,立刻锁门,仔细检查库区,并调取监控,结果没发现有人进去。

    因为没人,管理员也犹豫,如果是自己听错了,将这件事往上汇报,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但随后的日子,管理员时常能听到库区有脚步声,且位置会移动,好像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

    时间不固定,有时持续十几秒,有时能响十分钟,总的来说,响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脚步声的区域都有监控,监控里显示没人,于是管理员将这事上报,上面也派了人去调查。

    说来奇怪,只要负责调查的人去,那脚步声便不会出现,一天、两天,连续蹲上七天,都没动静。

    可只要他们离开,脚步声立马出现,搞得管理员神经衰弱,他们想用其它测数据的设备试试,留设备不留人,结果没用,这些仪器仿佛被那声音列入了黑名单,有它们摆在仓库里,脚步就不会出现。

    包子说这事折腾挺长时间了,我好奇在群里问了句,具体是哪天开始出现这声音的,刚好仓库管理员在线,他回复说是旧仓库货物全部转移完的第二天。

    这个时间,不就是我代班之后吗?

    他们倒是没往我身上想,只想着查明原因,找单位的专家来调查。

    入库的物品他们检查过,没发现不干净的东西,什么物理现象、化学现象,全都排查过,就是找不到原因。

    从包子描述的情况看,那声音好像有智商,懂得躲避能追查它的人和物。

    专门处理奇谈的单位出现奇谈,这是奇上加奇,怪不得他们在单位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包子好奇,想去仓库实地参观,但没有由头她去不了,主意就打到我这来了。

    等她放学回家,便缠着我,要我带她去仓库。

    我的小组刚成立,还在学习熟悉业务阶段,书面的东西写得再具体,照片拍得再清晰,也不如亲眼看一看实物。

    因此我这的理由最好找,借着熟悉业务的机会,可以去仓库申请看一下实物。

    我说这事儿不能马上办,不然漏洞百出,等明天我找出一些比较难认的物件资料,也好打申请。

    顺便催她赶紧写作业,别总惦记着探听八卦,将来想当误记不成。

    写作业是包子的紧箍咒,念了这个她准跑,不再纠缠。

    第二天上午,我从档案库里挑了几件东西,根据文字描述和照片也很难全面了解的东西,比如会唱歌的木鱼、雨天才会映出游鱼的鱼缸。

    这些好玩的东西,都在仓库里存着,光看资料不够立体、生动。

    下午我申请了去仓库参观,等包子放学,她直接从学校过来,我先领她去吃饭,吃完饭到仓库,有晚班的管理员在,仓库随时可能提取东西,所以晚上也有人值守。

    管理员知道我们要看什么,一副很懂的样子,还笑着介绍起我们要看的东西,好像个导游。

    包子借机跟他攀谈,问起脚步声的事,这事不是秘密,全单位、只要水群的人都知道。

    最近他肯定没少跟人讲起这事,也没隐瞒遮掩,但他说的和传出来的版本一样,没有啥新内容。

    包子问他今天那声音出现过没有,管理员说他接班之后没听到过。

    其实他们做这行有些年了,是老员工了,稀奇事见过不少,要说恐惧,那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只是希望别有会害人的东西出现。

    这几次单位派人来调查,总体来说,仓库还是比较干净的,气场稳定无变化,也没有邪恶的能量入侵。

    这已经足够让他们安心,不至于无心工作,所以眼下和往常一样,管理员还有心情给我介绍存放的物品。

    我挑东西的时候没多想,可听管理员介绍了才知道,这几样东西既不危险又有趣,是新员工最爱申请参观的物品。

    敢情仓库在单位内部人员看来就是间秘密博物馆,里面的藏品在外面绝对见不到。

    来这工作就可以申请过来参观,管理员说了,尤其是女孩子,最喜欢看这些有趣的东西。

    包子背着管理员冲我吐吐舌头,我们跟着管理员来到要一间仓室,这里面放的都是安全无害,又有观赏性的物件。

    只要不偷出去卖,在这里边可以随意看,当然,弄坏了是要赔的。

    鉴于即便是无害物品,这些东西普通员工也赔不起,所以东西都装在玻璃柜里,轻易不让往外拿。

    包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光顾着跟管理员聊天,倒是我很认真地在玻璃柜前驻足观看。

    玻璃柜上有气孔,声音可以传递,有些东西会发出微弱的声音,比如永远不停歇的八音盒,一进屋我就听见它的响声,这只八音盒不需要外力,齿轮一直自转,它的档案上写着,单位外勤发现它的时候,它至少已经自转一百年了。

第520章 柜中

    不过仅仅是自转时间长,单位不会出手,这八音盒的声音有催眠作用,而且只对小孩儿有用,大人听了没有任何影响。

    小孩儿听了被催眠,当时也没有反应,但当他们长大,会极度嗜/血/残/暴,稍微受到刺/激,就会产生虐/杀一切生灵的冲动。

    严重的甚至会饮其血、食其肉,受它影响的孩子一旦开始发作,就会把八音盒送给其他小孩子,将这段‘信息’传递出去。

    由于发作的潜伏期长,负责这个任务的同事,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找到这只被藏起来的八音盒。

    根据档案资料显示,它只能催眠八岁以下的孩子,在十八岁后催眠开始起效,也有二十多岁、三十岁时才起效的。

    这八音盒像一台留声机那么大,外壳是木头的,内部齿轮隐藏在隔板下,打开盖子会有几个木雕的小娃娃转圈移动,她们动作各异,仿佛是在追逐玩耍,已知的、它的历任主/人均是女孩子,木雕娃娃也全是小女孩的形象。

    娃娃身上着了漆,面部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八音盒发出的旋律我没听过,档案上写过,它不是被世人所知的曲子,可能是制作者自己编的曲,世上绝无仅有的曲子。

    只是没人知道它的制作是谁,八音盒身上没有署名,也查不到它的第一任所有者是谁。

    单位的同事做过实验,证实它对成年人没有影响,所以只是参观的话,不会发生危险。

    这东西在单位的仓库里摆放十二年了,一直被当成古物展品供新同事参观,没见有不良反应者。

    我从玻璃展柜前缓缓走过,仓库里每间库房的隔音效果都一级棒,一些总是发出声音的物品存进来也不会扰民。

    今天过来,也不全是为包子,我是真想参观一下那些被收纳进来的任务物品。

    有没有趣不重要,我在房间里看了几样,便跟管理员打招呼,想去下一间仓室看看。

    管理员正向包子介绍一把能照出人梦境的镜子,他们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得投入,没功夫管我,我就自己走出门,想先到下一个仓室门口等他们。

    出门转身向前走,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但我觉得不对,包子穿着半高跟的皮鞋,管理员也是皮鞋,他们俩走路时,都会发出哒哒地脆响,但出现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像是那种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吸怪体质又来了,我心里想着,装作没听见,绕着库房走,仓库是回字型建筑,中间位置是电梯,三面为库房,门只有一扇,且无窗,只有内部的排风口。

    我绕着回型走廊走,三条走廊分别被标记为甲乙丙三个区域,电梯是向下通行,越往下存放的东西越重要,并且危险等级越高。

    电梯需要管理员的指纹才能启动,每个房间都有随机密码,也需要管理员身上的设备连接,上次我代班的时候用过。

    也就是说没有管理员陪同的话,我无法打开任何一扇仓室的门……直到咔哒一声响起,我身边的一扇门自动解锁,我也因此停下脚步,愣在门口。

    库房门缓缓打开,像恐怖片的经典套路,里面没人,我也没有去推门板。

    身后的脚步声越过我,与我擦肩而过,走进这间库房。

    我大声叫管理员,他终于注意到我了,从‘展览室’探出半个身子问怎么了。

    “有扇门自己开了。”我指着面前的门说。

    像是故意和我作对,我话音刚落,库房门嘭的一声关上,电子锁重新启动。

    好在关门的声音很清晰,管理员听到了,他和包子关上‘展览室’的门,快步朝这边走来。

    “就刚刚,它自己打开、又关上。”我又补了句:“好像有东西走进去了,我听到脚步声。”

    包子对脚步声这三个字异常/敏/感,忙问:“什么脚步声?你听到传说中的脚步声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但肯定是脚步声,它跟着我走到这,然后门开了,它走进去。”我如实描述,没有加入自己的主观臆断。

    管理员使用随身的设备,输入随机密码打开库房门,我觉得这个房间号码有点熟悉。

    包子扒在门框上探头往里看,里面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一排排的柜子,这里不是‘展览区’,所以柜子全是特殊金属柜,上面没有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边存放的东西。

    管理员站在门口细听,想听听屋里有没有脚步声,听了几秒发现没有,于是走进去查看。

    这里的灯是感应灯,进人了就会亮,我跟着进去查看,没见到人或别的活物。

    但我走到一排柜子前,看着上面的标号和标签,心中微动。

    “冷组,发现什么了吗?”在单位里,若是不熟的人,会用职务称呼对方,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

    我的组员叫我老大,私下会叫长官,包子一直喊我姐,曾珊也是,我反应了下,才意识是在跟我说话,于是回道:“这是我上次存鞋子的地方。”

    代班时入库的那双绣花鞋,就放在我面前的柜子里。

    “鞋?什么鞋?”包子凑过来,想看我说的鞋,可惜柜子不透明,她什么也看不到。

    “旧时的绣花鞋,算是古董吧。”柜子没有密码锁,但也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我心念一动,转身对管理员说:“能打开这柜子看看吗?”

    管理员说可以,一个房间一把钥匙,同一房间里的柜子,共用一把万能钥匙,他们值班的时候钥匙板就别在腰间,这钥匙不能离身。

    仓库用的钥匙和外面的不一样,不是扁的、不是十字型的,它是三角型,据说在外配不了,是单位请能人特制的。

    管理员打开我面前的柜子,他站在我前边,挡住了我的视线,只见他打开柜子,后背突然一僵,紧跟着脚向后撤,差点踩到我。

    幸亏我反应快,连忙躲开,才没被他踩到。

    管理员‘啪’的一下合上柜门,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是用力把门掼上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门一关就自动上锁,柜子与柜子之间的间隔空间不大,由于位置的关系,包子还在柜子旁边站着,她更看不到柜子里面的情况。

    管理员关门把她吓一哆嗦,表情管理都失控了,我问管理员这是干嘛,他说他要给领导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仓库有仓库的领导,管理员的领导是仓库主管,他们不负责值班,但24小时待命,随时有事随时到。

    管理员跑到门口值班台那边打电话,因为库房里没信号,我和包子也不好留在库房,便跟着管理员出去了。

    我们听到他打电话,向他们主管汇报说出大事了,地下的东西跑出来了。

    很快支援的人就到了,我和包子只好告辞,人家要封仓检查,我们留下不合适。

    包子鲜少这样安静,从仓库出来到坐上地铁,她都一言不发。

    但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其实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就是时机不对。

    等我送她到她家附近,走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她才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

    “我知道是什么东西跑出来啦!”

    现在天气渐渐热了,晚上出来遛弯的人变多了,但她领我走的这条路上没路灯,又黑又静,一边是公园外墙,一边是废弃的篮球场,还有一个多高的树木挡着,除了我们俩没人走这条路。

    “你看着了?”我纳闷。

    “没,我听他说编号,那个编号,我知道是什么。”包子掐着嗓子低声说。

    她在单位可算老资历了,又因身是掌门的养女,整天混迹在单位,知道的事情比老员工还多。

    她仰头望天,盯着半空的月亮想了想,说:“我记得这个编号,因为那时我刚被爸爸领回家不久,对他的工作充满好奇,他说的任何一件事、每个细节我都特别认真记在心里。”

    提到她被收养的时候,那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包子稍稍放大几分音量,但语气仍旧鬼鬼祟祟。

    “我记得有一天过节,嗯…是中秋,对,因为他拿了月饼回来,说是单位发的福利。”

    中秋节,本该提早下班的掌门,反而回去的比平时晚,说单位有临时任务,他处理好才下班。

    吃完团圆饭,又有电话打过来,掌门到阳台去接,包子躲在厨房门后,好奇地偷听。

    她的八卦潜质看来不是后天培养的,她说当时只是好奇,想知道为什么爸爸总有事忙,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从断断续续地对话中,她听到了一些关键词,其中就包括编号9999这串数字。

    是编号,也是事件号,貌似是99年9月9号那天,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东西在任务中遗失,而在包子记忆中的那年中秋被找了回来。

    东西入库,存放在不可参观、不可查阅、不可提取的地下仓库。

    “我感觉呀,那东西…它是个活的,晓得吧,不是个死物。”包子压着嗓子,像要咽气似的。

    “正常说话,这边没人,活物就活物,自然有人处理。”我有件事没告诉包子,在管理员退后的一瞬间,他身体闪开一点,露出柜子的一点边,我并不是什么都没看到,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我想那双眼睛也看到了我,只是还没等我们眉目传情,柜门就被管理员掼上了。

    那双眼睛属于活物,但我不太想知道它为什么跑到柜子里去,脚步声是不是它发出的。

    事情总会见分晓,我就等群里传消息再看,动脑子的事我一概不想参与。

    除非不得已,我能不动脑就不动脑,瞪眼望天的日子不多了,等组员培训结束,我们就要开始正式接任务了。

    果然,没过两天,群里便传出消息,说地下仓库有东西出逃,好在没跑出仓库,只是从地下三层跑到一层,随后被管理员及时发现送回地下仓库。

    而那传了一阵子的奇怪脚步声,也有了一个称不上答案的答案,管理员通过这次出逃事件,发现有双绣花鞋具备隐身功能。

    只要穿上它,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能跟鞋一起隐身。

    那鞋是老仓库收拾出来的旧物,已经没有档案资料,所以入库的时候没人知道它有什么来历和故事。

    再说那是双三寸金莲鞋,只要是鞋码正常的成年人,无论男女,经手的时候都不会想自己穿上试试看。

    单位又没小孩子,那就是件古物,不会有人动,却想不到仓库下边有东西惦记上它,竟然偷跑出来,穿上它四处溜达。

    地下的‘货物’怎么跑到上层来的,这是仓库那边的事,我们其他部门的人不好多问。

    如果能讲,他们事后自然会讲出来,不好说的,我们也不方便打听。

    这有失职嫌疑的事,毕竟不是光彩事,没人去触他们的眉头。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可就在群内新闻更新的当天,也是傍晚,仓库那边的主管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再过去一趟。

    仓库的主管姓侯,我听包子管他叫侯爷,而不是侯主管,言语间像是在谈论长辈,估计这人跟掌门年纪相仿。

    侯主管说话客气,一口一个冷组长的叫着,我不好拒绝,便赶了过去。

    在人类的世界生活,这人际关系最是麻烦,比在战场上杀怪物难多了。

    我赶到仓库,一进门就把我看懵了,门内穿着管理员制服的同事们分作两列,夹道欢迎之势明显,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站在队列尽头,见我进门就开始鼓掌。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突然被调了岗,今后要来仓库上班,他们这是在办迎新大会呢。

    花白头发的男人走上来跟我握手,自我介绍说他姓侯,以后可以叫他老侯,我哪敢这样称呼老同志,客气地叫了声‘侯主管’。

    “谢谢你上次的帮忙,要是没有你在,我们这怕是要出大事喽。”侯主管一脸富态相,白白的面庞双下巴,耳垂特别大,裤腰大概和裤长相等,但制服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皮鞋擦得锃亮,他的人就像他管理的仓库一样,整洁、有序。

第521章 神木

    在群里放出的消息里,他们可是没提到过我,现在单独叫我出来感谢,打的什么主意?

    我保持着几分警惕,等侯主管的下文,两边列队欢迎的管理员,看着和上回值班的那位不是一个风格,他们各个面容冷峻,眼神凌厉,站得跟标枪似的,从我进门,他们的表情就没变过。

    这样杀气腾腾的管理员队伍,今晚齐聚于此,肯定不是为了开派对。

    “侯主管别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扣高帽准没好事,我听到侯主管的感谢词,立刻回道。

    “谦虚,这事闹了有一阵子了,来过好几波人,都没查出点头绪,冷组长一来,马上就解决了,不愧是单位的新星外勤,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

    “同事们捧,您可别信,我只是多了些幸运。”

    “冷组长太谦虚了,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我心说哦吼,终于说重点了,正好、再客套下去,我都没词儿了。

    “什么忙?”我赶紧问。

    “送一趟东西。”侯主管仍是笑着,好像这个忙真的很小,不需要紧张。

    然而事实恐怕刚好相反,他亲自出面,又招来两队‘精兵’,怎么可能是让我帮个小忙?!

    “送什么东西?”我心念一转,又问:“这算调派吗?”

    一个部门帮另一个部门的忙,要看是什么事,涉及到工作的内容,需要具体实施,那就是借人,不是聊两句,透露点消息那么简单。

    侯主管点点头,给我看了他的手机,他用工作微信跟掌门聊天,说想找我过来处理下9999号物品,掌门回复他说可以。

    这虽然算不上是正式的调令,也等于是请示过大领导了,不必走繁琐的程序。

    我看到9999这组数字,心道包子果然没听错,但问题是他们已经知道这东西在鞋柜里,怎么还没送回地下仓库去?

    侯主管领我走到值班台前,他从台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

    仓库里的每件物品都有简介和详细介绍,简介在登记的时候录入系统,详细介绍会存到下一级目录,我接过来的这份文件,就是9999号物品的详细介绍。

    但没有这件物品相关任务的信息,没有一件物品可以脱离任务独立存在,存放在仓库的所有东西,都是从任务中带回的。

    所以一件物品背后,必然有一个任务,同时也该有这项任务的总结报告。

    包子也说9999号物品是任务遗失物品,后来又找回来了,现在侯主管只给我看物品介绍,就是说,与之相关的任务,还要对我保密喽?

    查任务档案是需要编号的,再不然也要有日期、经手人姓名等信息,才能进行检索。

    仅凭9999这个数字,在档案库里查不到相关报告,不过我猜这项任务保密级别很高,就算有编号,以我的级别也可能没权限

    侯主管给我看详细介绍,八成只是想让我了解这东西的危险性。

    我仔细看着纸上的文字,发现9999号物品居然是一只……吸血鬼?!

    不,它和影视作品中的吸血鬼其实没啥关系,因为它是木头雕的,并非蝙蝠或尸体变的。

    这东西原则上来说,是一个木人像,但介绍里说,这种木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日食当空,天降神木……

    神木落地,染红百草,一位采药人捡到这块神木,将它视如珍宝,半年后采药人的爱女因意外夭折,他将神木雕成爱女模样,谁知那原本是婴儿模样的木雕,竟渐渐长大。

    采药人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以为是神木显灵,他开始能听到一些声音,那木头雕像跟他说话。

    这人像魔怔了一般,木雕向他要眼睛,他就去挖眼睛给它,先挖了羊眼、牛眼,那木雕都不满意,最后采药人偷偷挖了邻居幼儿的眼睛,他给木雕装上眼睛,他自己被人抓起来送去见官。

    但木雕藏在他家的床下,没人知道他家藏着这东西,采药人被关入大牢,在他坐牢期间,他们村子里开始闹‘僵尸’。

    开始是家禽的血被吸光,然后是家畜,最后升级为人。

    村子请了道士,在村外公共墓园折腾一番,也没找到所谓的僵尸。

    后续又请了些高人,村里村外翻过几遍,就是找不到罪魁祸首。

    这样的地方没人敢住,村子无奈沦为荒村,凡是胆大,敢留下的,无一幸免,全部成了某物的血食。

    这些信息是采药人口述,他在狱中听狱卒说了村中发生的怪事,心中放不下‘女儿’,托狱友去他家瞧瞧。

    这位狱友犯事小、判的轻,数月后便重获自由,他倒胆大,真替采药人回家去看,可是床下没有木雕,不止床下,哪都没见那木雕。

    看到这里,我不禁吐槽,他当然找不到木雕,那东西吸血,自然是寻着活物而动,哪有鲜血就往哪去。

    而且一旦喝上人血,其它生物的血,怕是喝不惯的。

    这人后来继续追查,感觉他不像是在帮狱友的忙,而像是他自己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对木雕感兴趣。

    我看到的这个故事,是他所写,但不知是他没写完,还是侯主管只想给我看到这,后来他找到木雕没有,介绍里没提。

    从现有的介绍里可以看出,这东西能和人沟通,能迷惑人,且对鲜血十分执着。

    它身上可以随时长出吸管,不用像吸血鬼那样咬人,吸人血就像喝椰子汁。

    这样危险的东西,它应该被看管的非常严,为什么会跑出来?

    “侯主管,这东西…的吸管能刺穿盾牌吗?”我将文件放回到值班台上。

    “可以,避弹衣、防爆盾,甚至,不需要借助吸管。”侯主管的表情变得严肃。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说:“当初为了让它入库,我们牺牲了四名优秀的外勤人员。”

    我心中咋舌,想说您这是让我一换四来了!

    “我听他们说……有些东西,似乎对你……没有恶意。”侯主管一句话停顿了两次,显然是在斟酌用词,怕说得不够委婉。

    “确实。”我大方承认,不想遮掩,侯主管点点头,笑了。

    我想我承认的这么痛快,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轻松了点。

    这么危险的东西,又只有领导的口头承诺,如果我拒绝帮忙,他只能放弃。

    这意味着,今晚他可能会损失四名管理员,至少四名。

    “冷组长,别的包票我不敢打,但他们,是实力不输外勤的管理员,一会儿他们会紧随你左右,如果你有危险,他们会以保证你的安全为优先行动准则。”

    “侯主管,我就问一句,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我能消灭那东西吗?”

    “这……不能。”

    “明白了,那待会儿你们不用跟我进去。”

    “冷组长,你的实力我们都知道,确实很强,可是作为仓库的主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处理物品。”

    “您不相信我?”

    “不不,绝对没这个意思,我——”

    “帮忙可以,但我必须独自进去,多一个人我会分心,到时我自己和别人的命都难保,如果您有为难之处,我不勉强,您另请高明。”

    单位的新人没人会跟老同志用这样强硬的态度说话,但高人另当别论,我本就是‘隐世高人’出山,脾气自然和职场小白不同,不可能完全顺着别人的步调走。

    有人在场,我刀枪不入的秘密便会暴露,与其冒这个险,不如拒绝给他帮忙,得罪人而已,我经常得罪人,习惯了。

    侯主管皱眉想了想,看得出他是真纠结,可能是怕我出事,他要担很大责任。

    最终他点了点头,说要给我身上系根绳子,只要不对,他们就在外面拉绳子,把我拉出去。

    我心道难怪那天‘导游’管理员会是那样的反应,掼门的力道大得惊人,他是真急呀,他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关门的动作稍微慢点,他就有生命危险。

    我又想到我瞥见的那双眼睛,原来是采药人从邻居家幼童身上挖下来的。

    只是一瞬间,我没来得及注意其它,只注意到那双眼睛。

    侯主管叫人抬来一个箱子,这箱子跟普通的保险箱没什么区别,就是体积大,箱子门打开,里面放着一袋血包。

    明显到幼稚的陷阱,那吸血神木会上当吗?

    他们把箱子抬进鞋柜所在的库房,放到鞋柜旁边,然后退出去,守在门口。

    一会儿他们会关上库房门,把我留在里边,打开鞋柜引神木出来。

    我腰上系着绳子,站在鞋柜前,忽然陷入沉思,对讲机里侯主管问我准备好了没?

    我说等会儿,我在想事情,侯主管叫我准备好了告诉他们。

    我站在柜门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管理员听到脚步声,那声音来去自如,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是不是说明那东西可以自由进出这个柜子?

    我们来的时候,柜子明明是锁着的,没有虚掩、没留缝,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它可以不用打开柜子就跑出去,那现在它还在吗?

    侯主管他们没打开过柜子,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人来装‘货’,之后他们也没听到脚步声,因此认定那东西还在柜子里躲着。

    那可未必!

    我心中说着,准备好迎接攻击,用对讲机通知侯主管一声,然后拿钥匙打开柜门。

    保险箱里的血袋是漏的,鲜血的味道从里边飘散出来,但柜子是空的。

    嚓嚓……

    两声轻响出现在我身后,我猛地转身,对上一双眼睛,那双仿佛活人的眼睛,眼球分别向左右转动,木头脑袋、木头脸,头顶还盘着木头发髻。

    它的高度和我差不多,比我矮一拳,头和正常人的头大小一样,但四肢特别细,身子是瘦瘦的一条,脚上踩着那双绣花鞋。

    它的脚也比正常人的脚小,所以能穿得上这双鞋。

    说它是木雕,更像是树人,它张开嘴,嘴里没牙、没舌头,反而内部像漏斗,一股异样的吸力从漏斗嘴里产生,仿佛透过皮肤,要把我的血液吸走。

    休想,一滴也不给!

    我急了,它要是用吸管扎我还好,反正我扛扎,但这股邪力,似乎可以忽视外壳。

    侯主管说的没错,所以当初牺牲的外勤人员,他们根本无法抗拒这股吸力,只能用人命来争取时间和机会。

    不能毁灭它,怎么办?我瞪着眼睛,突然面前的眼睛就变成了两个黑洞,吸力瞬间消失,木雕人向后退,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踩住它的鞋尖,随着它后退的动作,它的双脚从绣花鞋里抽了出去。

    这鞋能隐身,万一它受伤逃跑,利用鞋隐身,想找它可不容易。

    一见鞋子从它鞋上脱下去,我立刻捡起它们,揣进怀里。

    刚揣好鞋,一股力量勒紧我的腰,我被拖向库房门,我连忙稳住身体,用对讲机跟侯主管说,别拉我,没事。

    那木雕人失去眼睛,像是失明了,在库房里乱跑,撞得柜子砰砰响。

    我解开绳子,跳上去追它,这时候它身上倒生出许多‘吸管’来,像刺猬启动了防御机制,会扎伤靠近它的东西。

    库房的空间就这么大,它无处躲藏,于是,它从墙面穿了出去……

    “侯主管,小心,它出去了!”我对着对讲机喊道。

    我抱起保险箱,从库房跑出去,鲜血对那东西已经没吸引力了,它穿墙出去,便一路向仓库大门逃。

    它记得这条路,即使是在失明的情况下,它的总体路线没有出现偏差。

    侯主管被几个管理员保护着,另外的全去追那东西了。

    它穿墙的时候,外面的管理员应该看到了,侯主管早就反锁大门,落下保护金属板,我想那东西之所以在一层盘桓数日出不去,是因为仓库外墙里有特殊金属板,而内墙中没有。

    拦截它的管理员,动作非常迅捷,他们手中有武器,可是打在它身上毫无作用。

    无论是刀砍还是子弹,都不能阻止它行动,这东西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因此用本土符咒不管用。

    反倒是一名管理员被它的吸管扎中,那人身边的同伴一脚踢飞他,鲜血划着抛物线溅到墙上,被扎的人落地即昏迷,他的脸白得像掉进了面缸。

第522章 提前

    什么玩意儿?被扎一下就失这么多血?

    这群管理员的体能迅速确实不逊于外勤,以他们的身手被扎一下瞬间就失血昏迷,那多耽搁一秒,命怕是就没了。

    “侯主管?还不能销毁?”我急问,跟着管理员追上去,叫他们让开。

    奈何管理员不听我的,侯主管下令叫他们追,他们就追,根本不管自己死活。

    “我没有权限销毁这个级别的物品。”侯主管连忙给掌门打电话。

    木雕人已经冲到大门口,用力撞击仓库门,它穿不过这道门。

    也许这段时间它一直隐身在仓库里转悠,就是想找到一个薄弱点,让它可以穿过去,可惜没有找到。

    通风口呢?我抬头看了眼头顶,通风口的盖子也是金属板,上面有许多细小的孔,细到蚂蚁也钻不出去。

    木雕人看来无法将自己化整为零,但它为什么会在我面前暴露行踪?

    等侯主管打完电话,已有三名管理员被扎昏迷,我踢飞两个,不让他们靠近木雕人,否则就有五名伤员了。

    “进了仓库的东西,绝对不许私自出去,冷组长,动手吧!”侯主管得到上面的许可,底气明显变足了。

    吱哟——那木雕人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身体陡然变长,发髻几乎顶到天棚,我最担心的一幕终于发生,它身上突然张开数不清的漏斗嘴,比之前强十倍的吸力,足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变成无血干尸。

    那些漏斗嘴张开的同时,空气中瞬间形成一片血雨,雨滴顺着吸力,流入那些漏斗嘴。

    我总算见识到‘汗血宝马’流血的模样,鲜血透过人的皮肤渗出体外,在空气中呈雨滴状,然后‘汇’进一张张漏斗嘴里。

    因为我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向后跳出一段距离,第一波血雨里没有我的血。

    我连忙掏出道具火焰枪,对着木雕人连开两枪,两团业火喷出,吞没木雕人,在黑渣飘落的同时,靠近门口的管理员也纷纷倒地失去意识。

    只有侯主管和护着他的几名管理员有惊无险,他们站得比较远,但如果对木雕人不加以控制,不出三分钟,他们也会没命。

    刚刚面对强大十倍的吸血力量,我感觉体内有另一股力量护住我,否则就算退开几米,也不可能一滴血没流。

    侯主管打电话给医院,我转身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别是刚才的表现太勇猛,他开始怀疑我不是人类了……

    失血的管理员被抬走抢救,侯主管向掌门简单汇报了基本情况,9999号物品已然销毁,危机解除,今夜无事,明天我得和侯主管一起去见掌门。

    侯主管抽出空来向我道歉,说今晚的事是他想得太简单了,差点酿成大祸,幸亏有我在,不然连他自己也要搭进去。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仓库大门是万死不能开的,而他们又没人能控制住神木,即便有救援,等人来了他们也变成干尸了。

    忙是我答应帮的,神木发狂我又在场,解决它是顺理成章的事,我叫侯主管别多想,出手帮他们也是帮我自己。

    侯主管只当我在客气,宽慰他,说这个人情他领下了,以后如果我有需要他帮忙的事,尽管开口。

    我把绣花鞋交还给他,随口应了声,就离开仓库回家去了。

    那只放着血袋的保险箱,看着像个闹着玩的玩具,我想侯主管也没想到神木的攻击会‘升级’,而且它好像知道那是陷阱,并不中招。

    侯主管如果不是想谋杀我,就是他也不知道神木有这等威力,或者在当年的记录中,神木还没这么厉害,用诱饵的法子捉它管用。

    侯主管有权限查看每件存库物品的档案,他肯定看过9999号物品的档案,看过还差点送命,我更愿意相信是神木变厉害了,而不是侯主管盲目自信。

    保险箱的材质和护门板相同,幸好这东西仍然对它有限制作用,不然可糟糕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侯主管一起出现在掌门办公室,侯主管写了书面报告,掌门也看过了,再说仓库里有监控,昨晚发生的事都有视频记录。

    销毁仓库存放物品是经过掌门同意的,我以来叫我们来,不过是口述下当时的情况,走个过场。

    但掌门叫我们来却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和销毁9999号物品无关,和调9999号任务有关。

    掌门让侯主管将当年关于9999号任务的相关物品全调出来给我,希望我的小组开张第一个任务,是重查这个旧案。

    9999号物品是在一次任务中遗失,后被寻回的任务物品,可究竟为什么会遗失,又是怎么寻回来的,除了掌门和经手人,没人知道详情。

    侯主管接到掌门的命令,先走一步给我调物品去了,我留下听掌门细说当年的事。

    他推给我一份卷宗,说这份文件只能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看完他要收回去,等我离开这间办公室,就没有查阅第二次的机会了。

    档案袋上印着暗红色的9999数字,想必这就是9999号任务的档案资料,在内部档案库系统中查不到的绝密信息。

    我静下心,坐在掌门对面的椅子里,翻看面前的档案。

    平时最不爱动脑的人,此刻不得不调动记忆力,将内容全部记住,不能漏掉任务细节。

    掌门说这个任务中,只有一件悬而未决的事,就是在神木遗失的这段时间,谁‘收留’过它。

    神木的威力我见过,掌门担心在神木失踪的那些年里,有人研究过它。

    研究到什么程度,是否已经取得成果,这是掌门想要了解的。

    就像陈清寒打入陆老板的队伍那样,一些有野心的人私下做些什么,官方都想知道。

    毕竟牵扯到我们单位的事,基本就没有小事,放任不管的后果太严重了。

    比如皮偶师,普通人学会了那种邪术,便会利用它为自己谋利,乃至滥杀无辜。

    神木的力量够格称为大/杀/伤/武器,掌门会担心也正常。

    我把档案反复看几遍,每个细节都记好,然后去仓库找侯主管。

    9999号任务中除了神木,其他物品都很普通,登记后可以带走,任务结束再送回来就行。

    我抱着侯主任给调出来的小纸箱,回我的小组,顺便接上训练结束的四名组员。

    外勤人员的办公地点并非全在单位,我们又是分离出来的独立的组,办公地点在单位外面也不算搞特殊。

    掌门给批了一台车,我正好接上四名组员回去,新组经费有限,单位只能空出一台五菱红光批给我们,我倒不挑,反正六个座空间大,比豪车实用。

    回到‘神殿’我立刻给她们开会布置任务,如果不是出了昨晚那档子事,上头可能没这么急着查当年的任务。

    现在刚巧出事,就顺势开查,我们开工的日期也一并提前。

    9999任务的日期是99年,某小国乡村传出‘吸血鬼’流言,有一支神秘的国外队伍,过去调查此事,并最终擒获那只作乱的‘吸血鬼’。

    可是该支队伍在返程途中,突然失联,他们最后留下信号的位置,是一片莽莽大山。

    那支队伍的上级,也曾派人去寻找,结果一去不回。

    这才组成多国救援队,给出共享信息的好处,再次派人前往那片区域。

    我们单位当时派去的是个叫甘露的女外勤,我看她的档案,注意到她的身份证地址和甘泉是同一个,甘露的家庭成员栏写着她有个哥哥叫甘洋,甘泉的父亲就叫甘洋,所以她们两个应该是亲戚。

    甘泉的姑姑……

    当时的甘泉只有七八岁,她会不会记得一些关于她姑姑出任务的事?

    单位只派了一名女外勤,还让我挺意外的,而那支联合队伍共有一百多人,似乎不是名额少的问题,但档案里没写单位为什么只派了一名女外勤参加联合‘救援’。

    甘露跟着队伍前往目标地点,他们只知道飞机可能坠毁,搜索范围很广。

    那是南美洲的某片山林,热带气候,终年高温,但对这样一支特殊队伍来说,没有他们克服不了的恶劣环境,如果有……那也是勇往直前,不会退缩。

    我看过神木的详细介绍,它明明落在东方,被华夏采药人捡去,怎么跑到南美洲去的?

    这期间发生的事,档案里没有记录,我们这次的任务等于是要把当年的事重新梳理一遍,跑腿儿是免不了的,怕是要去一趟那个村子,打听当年闹吸血鬼的传闻。

    甘露没去过那个村子,她直接去了飞机坠毁的地方,所以档案里没有关于村子的内容。

    不过有村子的名字,就是在地图上查不到,得去当地找。

    以前我特别爱听盗墓贼讲故事,现在,我成了追寻故事的人。

    只是跑腿的工作,不用面对吸血神木,我制定好计划,向上面申请,经费批下来我们就出发。

    先去那个村子打听当年的传闻,最好能查出神木怎么跑去那个村子的,说不定能补齐它从采药人家中失踪后的那段空白。

    这时候白云问我开分店的事,地方她都看好了,问问我的意见。

    我自然没意见,赶紧把需要我出面的部分弄完,剩下的事交给她,我就带着组员出发,去了遥远的南美。

    我只带了一个人,谁让经费有限,又不是出危险任务,所以只能一切从简,剩下的人在组里查,比如当年采药人所在的村子,那个留下记录的狱友是谁,这些都要查。

    9999号任务的重点是甘露这条线,后来东西入库,也就没人再管。

    老档案我全看了一遍,有些只需要打个电话就能求证,得到结果,很容易永远结案,有些比较麻烦,需要我们多跑跑腿。

    我走前跟陈清寒吃了顿火锅,他说他也要出发了,这次的任务不能向我透露,而且时间可能很长。

    我让他去忙,反正我有一堆事儿,同为外勤,谈恋爱的话聚少离开是常态。

    如果他想我,就找个机会把我借调过去,这样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跟我一道出门的组员叫风音,我带她出来,是因为她有听力好,传说中的顺风耳,打听消息带上她,最合适不过了。

    风音原本是情/报/贩/子,兼小报记者,前者是为糊口、后者是为兴趣。

    反正她写的那些花边新闻,读者爱看、却未必信,她自己写得高兴,还被人堵过几回,套麻袋揍过几顿,最严重的一次,她的摩托被一辆货车故意撞飞,她掉下悬崖落海,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之后她只好换个身份、换个国家,‘重生’一回,继续写名人们的不实新闻。

    后半段工作经验可以忽略不记,她当情/报/贩/子的经历其实特别精彩,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过,谁的钱都敢赚,也被各方势力下过追杀令。

    她假死的次数,用两只手数不过来,她给单位上报的工作经历中没写那充满硝烟的一段,全是她当小报记者的经历。

    这期间她匿名/举/报过一些大人物,甚至协助警方破过案,多次提供过重要线索。

    单位审核过她的档案,没发现她有不良记录,更久之前的经历也没被挖出来,所以平安度过了审核。

    她说她很注意这方面的行为,以前都是戴着头套做生意,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上留下过样貌记录。

    我们俩坐飞机,辗转抵达那个小村子所在的城市,从城市下到镇子,一点点打听那个村子的位置。

    到地方才知道,村子早已废弃,这地方也没有开发价值,逐渐变成了荒地。

    我们只好到附近的其他村子去打听,关于这个村子经曾发生的事。

    风音做情报贩子的时候,基本把地球上的语言学个遍,她这方面有天分,也肯努力下功夫,主要是为了生计,所以我带她来可以当翻译用,不必再请当地人做翻译了。

    我们向村中的老人打听,只要给钱,而且不需要太多,他们很乐意回答我们的问题。

第523章 葫芦

    村子临河,这地方的人大多靠捕渔为生,也有专门捕捉热带观赏鱼的渔民,只是似乎行业不景气,村中老人告诉我们,许多人离开了村庄,去更大的城市谋生。

    好在有的老人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这地方最大的城镇人口还不到两万,乡村更是人口稀少,自打那个村子闹过‘吸血鬼’,本来就没多少人的村子,彻底没人住了。

    风音向老人打听从那个村子里搬出来的人,问他们都搬去了哪里。

    有一户搬进了城里,在城里开一家修自行车的铺子,我们给了老人报酬,便骑着租来的小摩托回城里。

    巴卢市的人口只有一万多,说是城市,却找不到一栋高楼,房子也都旧了,很多地方还是土道。

    这里地处南美北部,多平原与河流,据说雨季的时候,整片平原上只剩一座孤零零的城市,河水会淹没树木直到树冠。

    因为没有工厂,就业机会少,捕鱼赚的钱也越来越少,城市已呈现出萧条荒芜之态,找一家营业的自行车修理部并非难事。

    我们在一条小街上找到老人说的那家修车铺,铺子的老板正在门口修车,一辆自行车刚被拆掉一只轮子。

    风音上前跟老板打招呼,这人已是花白头发,风音跟他说,我们是杂志社的记者,要写一篇关于吸血鬼的专题,正在搜集资料。

    我们肤色不对,肯定不是本地杂志社的记者,风音跟他说我们来自一家大杂志社,刊物在全球都有发行。

    她说如果有人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可以得到一定报酬,我们不白打听事。

    又不是涉及机密的大事,有人肯出钱,自然有人愿意说。

    老板给我们搬了凳子,在他的铺子门口坐,他今年六十岁,99年闹吸血鬼的时候,他还在跑运输,正因为他经常出门不在家,才躲过一劫。

    那‘吸血鬼’好像挑食,只喜欢攻击身强力壮的男性,像老弱妇孺的血,它完全没兴趣。

    就是身体有疾病、或体质弱一点的,它都看不上。

    老板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东西,但他的老婆见过,他的儿子当时在外打工,家里只有老婆和老娘,他母亲身体不好,有眼疾,已经严重到失明的程度,因此他们家见过‘吸血鬼’的只有他老婆。

    我们想见见他妻子,亲自问问当时的情形,老板说很遗憾,他妻子前几年得重病去世了。

    不过他妻子向他描述的‘吸血鬼’外形,和我见过的一样,是个木头人,有双人眼睛。

    他们村子的人认为那是树妖,林子里跑出来的妖怪,想了各种法子驱赶,只是让情况愈加严重而已。

    他们找到那东西的老巢,又是放火、又是灌水,但这些都没用,那东西还是每晚出来吸血。

    村子里的壮年人相继被害,谁也管不了,后来事情传出去,有一批神秘人到村里来,利用陷阱捕捉到那东西带走了。

    根据老板妻子的描述,神木那时只有五、六岁孩子般大小,和后来我见到它时要矮上许多。

    看来它真的会长大,且越来越凶猛。

    那队神秘人抓到神木就走了,我让风音问问,他们去神木的巢没有。

    老板说没有,那些人对‘吸血鬼’的窝不感兴趣。

    风音问他这个窝在哪,老板回答说他不知道,但有个人知道,他可以叫他来问问。

    村子幸免的都是老弱,像老板这样因为总是不在家躲过一劫的就他自己。

    去神木老窝灌水的没有老人和妇女,当事人几乎全部被害,只剩个半大孩子幸存下来。

    那小孩当年十一岁,如今已搬离村子,在外结婚生子。

    老板很热心地帮我们联系他,风音表示如果对方肯带路,我们必有重谢。

    那人如今是本地的渔民,听说有报酬,很快答应下来。

    风音给了老板钱,我们便去另一处找这位叫埃德森的渔民,他的家靠近河边,是一栋白色平房。

    门前有几个小孩子在嬉戏玩耍,一位妇人正在晾晒衣服,一个穿黑t恤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他剃着平头,两条瘦瘦的胳膊上肌肉线条明显,见到我们立刻笑着打招呼。

    我和风音在这样的地方特别好认,亚洲面孔不多,风音脖子上还挂着大相机,她说这是道具,半路看到本地教堂,她假模假样地拍过几张照片。

    既然是记得,不拍照反而很奇怪,想来那些年她的情、报、贩、子没白做。

    埃德森请我们到他家,风音开门见山,说想去‘吸血鬼’老窝。

    埃德森问我们从哪听说这件事的,风音拿出一份99年的外文报纸复制件。

    这是我们来之前查到的,在某国报纸上曾刊登过这件事,文中只提到村庄的名字,占版面的份量很小,就像是一则猎奇新闻,后续也没有跟进报道。

    风音说我们正在做一个统计,关于全世界各地‘吸血鬼’传闻的统计。

    埃德森答应帮我们带路,他说神秘队伍离开后,村子就太平了,这些年再没传出过类似的事,他不认为还有其它‘吸血鬼’留下来,那个窝应该是安全的。

    所以他愿意带路,但也只是带我们到那个地洞处,下去是万万不行的。

    风音问他说,当年有人下去过?

    埃德森点头,说有两个人下去,再没上来。

    要去废村,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在城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跟埃德森一起出发。

    村子距离城镇挺远,我们花了两个小时在路上,到废村后把摩托停在村口,埃德森说剩下的路需要步行。

    废村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淹没在荒草丛中,好些石头屋子都塌了,上面生满野草。

    村后有一片树林,埃德森带我们走进树林,林子里没路,泥土地又湿又滑,我们在林中穿梭,天气闷热、蚊虫多,幸亏我们不怕热、也不招虫子。

    埃德森边走,边告诉风音,那个地洞以前没有,他小的时候常和小伙伴到树林里玩,从没发现过那个地洞。

    后来这里发生过一次地震,震出那个地洞,里边的东西就跑出来害人了。

    风音只知执行命令,多余的话不说,听到埃德森说什么就转述给我,没问过任何问题。

    我一直觉得神木不太可能自己飘洋过海跑到南美来,应该是有人带它过来的。

    如果能找到那个老窝,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开这个谜题的线索。

    我们并没有在林中跋涉太久,既然是小孩子可以玩的地方,自然离村子不会太远。

    埃德森在一棵老树下停住,他说他认得这棵树,不会错。

    确实,这树的造型很奇特,因为它的树干一分为二,像人岔着腿站着,在树腿底下,有个黑漆漆的地洞。

    埃德森说当年大人们提出放火烧怪物,他跟着一起过来,亲眼看到他们放火、灌水,但无论他们灌多少水进去,这个地洞都不会满。

    村里人认为这地洞可能连着地下河,或者有其它出路,所以这些法子不管用。

    地洞边上生满了野草,下面有气流涌上来,吹着洞边的草微微摇晃。

    埃德森见我摘下背包,站到洞边,立刻出声阻止,风音说埃德森不建议我下去,虽然‘吸血鬼’没了,可下边依然有蛇虫鼠蚂一类的东西,万一掉进蛇窝,那就糟糕了。

    我摆手说没事,我是个探险家,钻过的山洞不计其数,毒蛇、蝎子全伤不到我。

    风音跟埃德森转述完,埃德森表示无奈,我把风音留在上面,我跳下地洞,到下边查看。

    如果是我留在上面,无法跟埃德森交流,所以只能是我下来。

    这下边通风,敞开这些年了,即便当初有晦气与有毒气体,如今也该散尽了。

    正如埃德森所说,这底下不是死胡同,地面和岩石间有裂缝,灌多少水也能漏过去。

    底下的空间跟一截地铁车厢差不多大,往深处走还有第二截。

    不,它好像就是地铁车厢,因为我在两截空间中间连接的位置看到了类似门的组件。

    它形状很像,但不是金属的,像一扇半开的,卡住的列车门。

    因此需要侧着身,才能从狭窄的空隙钻过去。

    第二截‘车厢’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地上多了个东西。

    在这里看到这样东西,会让人有种走错片场的感觉,我连忙拿出手机对着它拍了几张照片。

    这个一人多高的大葫芦,站了很大空间,在它左右,分别立着几个小葫芦,我数了数,正好七个。

    那么大葫芦里装的,会不会是爷爷?

    小葫芦很小,还没有我的小腿高,在葫芦上方,悬挂着两具骸骨,被树根缠着,皮肉、衣物都烂没了。

    树根是地面上那棵大树的,但葫芦和树根没有连接,它们没有藤,是被放在地上的。

    我拍完照,把手机收好,走到最边上的一个小葫芦跟前,用钩棍戳了戳。

    葫芦倒了,但听声音不是空的,从葫芦嘴里流出一股黑色液体,腥臭无比。

    我挨个戳了戳其它小葫芦,没那么用力,不过可以感觉到,它们里边也装着液体,不是空的。

    最后,我站在大葫芦前面,它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个窟窿,碎片还在,而且大部分都在外面,说明敲碎它的力量,是从里边发出的。

    我打开手电,准备把手电放进去,因为我可以夜视,但录影机需要打光,这个窟窿不算大,反正我钻不进去,我打算拿微型摄像机伸进去拍。

    可手电刚放到窟窿里,光就灭了……

    我没听到关开关的声音,也没有它被破坏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用东西把它罩住了。

    这底下没有一般智商的活物,我出来的时候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手电只带了一只,放手机又舍不得,想了想,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一张面巾纸扔了进去。

    火光瞬间熄灭,这次我确定,里面有东西,而且能动。

    但是我一通骚扰,它却不出来,只是扑灭靠近它的光源。

    什么?吸血鬼吗?

    我退回下来的地方,管风音要来她的手电,这次我拿着手电在窟窿外乱晃,强光手电的光柱在里边一定能晃出迪厅的效果。

    “啊——”一声低沉嘶哑的怒吼,从窟窿里传出来,同时还有一只手伸出来,想要抓住那烦人的手电光。

    那手我不知该称呼它是手还是爪子,皮肤像灰色的石头,皱如老树皮。

    我关上手电,退出几步,这些东西应该带回单位去,我不能再破坏了。

    我联系掌门,把我发现的东西发给他看,这个地区没有我们单位这样性质的部门管,但要从别人国家运东西走,总得有个理由,也得有手续。

    我爬回地面,跟埃德森说谢谢,给了他报酬,我们说要留下拍素材,让他自己回去。

    埃德森问有什么好拍的,风音解释说,这里闹过吸血鬼,虽然是个很普通的地洞,但经过渲染,就会具有可读性,能吸引读者。

    埃德林不懂这些,拿了钱便离开了,他警告我们别在林子里过夜,风音答应他,我们会在废村里支帐篷。

    我们留下只是为了看着底下的东西,等上面运作完了,自然有人来接货。

    最后‘车厢’和葫芦以稀有矿石的名义被运走,那时我和风音已经先一步离开。

    ‘货’会运回国,但我和风音还要去一趟飞机失事的山区。

    甘露记录了详细路线,他们如何搜索,又怎样一步步找到失事的飞机,档案里都记得明明白白。

    这一部分按说不需要重查,但他们在这找到神木,也在丢失了神木,参与行动的各方势力,最后谁也没拿到这件东西,掌门在意的就是这件事。

    他怀疑是不是有一方拿到了,但故意装作没拿到,这些年独自研究,成果也不跟任何人分享。

    甘露的报告中提到,他们的队伍被神木袭击,死伤相当惨重,最终走出山林的人只有四个。

    这四个人走出去的时候,身上别说背包,连衣服都不太遮体了,想私藏孩童大的神木人像,根本是不可能的。

第524章 巡视蟒

    四人获救后,曾返回出事地点,但他们都清楚,神木是个活物,没有血食的话,不可能在待在原地。

    第二次搜寻的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神木失踪,他们在本地逗留数月,却再未传出过‘吸血鬼’传说。

    甘露便和其他三人一起各回各国,她持续关注这一地区及周边国家的新闻长达半年,神木确实销声匿迹,任务只得结案,留下一件‘物品’下落不明。

    这样的任务偶有发生,所以除了旧档案库里的那些陈年档案,新档案库里的‘遗憾’也不在少数。

    每年都会留下一、两件,逐年增加,一直抽不出人手专门整理。

    掌门事先跟我通过气,我们这个组条件会比外勤差点,像陈清寒申请过的那种药丸,怕是不会批给我,因为我们调查的是别人查过的案子,去的是别人去过的地方,危险系数减半,甚至很多任务根本没有危险性,所以一些紧张物资,肯定是可着别的外勤发放。

    甚至有几个固定队伍的外勤队长,通过私聊问我能不能把新收的组员给他们。

    刷记录的新人,他们都想争取到自己队里,我们第一个任务刚接手,单位群里就已经有人给我们组取外号,叫养老院了。

    养老院用不着外勤高手,反正工作任务不重,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道理我都懂,可组员是我族人,让出去有穿帮的风险,所以坚决不能让。

    于是我这不好相与的名声算是坐实了,同事们都知道新建的结案组组长不是软柿子。

    我就不擅长扮演老好人,好在档案库和鉴定科全有我的‘熟人’,和其他队伍应该没多少机会见面,关系不用多亲近,表面过得去就行了。

    风音跟我来到瑞国靠近圭亚高原的区域,这里被称为失落的世界,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绿色的森林。

    在我们一族兴盛的时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我对欣赏风景没有多少兴趣,只有风音在尽职尽责地伪装记者,路上不时停下拍几张照。

    神木已经销毁,林子里不再有它带来的威胁,所以我和风音跟一队探险者搭伴,搭他们的顺风车进入森林。

    他们是一队登山爱好者,要去圭亚高原攀登峭壁,我们的路线高度重叠,风音便说我们是去拍瀑布,跟他们正好同路。

    这队登山爱好者有七人,只有一名女性队员,貌似还是他们的领队,她有两个孩子,一个读大学、一个读高中,她在老家经营一间服装厂,是个单亲妈妈,而且是热爱冒险的妈妈。

    这七个人通过网络结识,他们来自三个国家,但没有一个是本土人士。

    因为他们使用了国际通用语言交流,所以我也能听懂,并偶尔说上两句话。

    有年轻的单身男队员向风音示好,觉得她很酷,职业酷、性格酷,且富有冒险精神。

    我就好奇为什么没人向我暗送秋菠,没菠菜有白菜也行,风音说她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已婚。

    又一次失去证明自己魅力的机会,我开始非常认真地思考,是不是自己沉睡千年,醒来就是为和姓陈的相遇?

    风音见我烦恼,十分贴心地安慰,说你还有个富二代爱慕者不是吗?

    那个吕什么什么?不提我都忘了,可以忽略不记。

    随即我反应过来,问你怎么知道他?

    风音说长官夫人告诉她的,还交待她出来之后帮忙盯着点不怀好意的人。

    长官夫人?陈清寒?!

    我眯了眯眼,怪不得风音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却会跟刚认识的陌生人说我已婚。

    这准是陈禽兽教的……

    女领队随后深有同感地跟我说,她也很小就结婚生子了,虽然婚姻不幸,但两个孩子是她的骄傲。

    小?我用眼睛瞪出问号,根据陈清寒乱编的资料,我可是26岁了,这个年龄结婚,也不能算是‘小’了吧?

    交流之后才知道,女领队以为我还是学生,是跟风音一起出来的实习生。

    风音的经历造就了她饱经沧桑的外貌,说她四十绝对没问题,她常年在室外风吹日晒,额头、眼角的纹路以及古铜色的皮肤,还有健美的身材,都足以支撑她的谎言,她说她常年在世界各地拍照,向国家地理杂志投稿,没人不信。

    而我身体强大的修复力,不允许我制造这些假象迷惑别人,我的力量也不是靠肌肉,因此在这队人中,我显得格外‘弱小’。

    我听到他们议论我,说我像个刚出炉的瓷娃娃,至多不超过二十岁,东方人的年龄和外貌果然很谜。

    这种声音当车子抛锚,我们需要徒步前行之后便消失了,因为他们发现走不过我,我需要时不时地停下等他们赶上,才能继续前行。

    他们是一群户外运动爱好者,常年游走在世界各地的山川丛林间,去征服一座座高峰。

    而我心里只想找到目标地点,也没怎么在意到他们,按着甘露描述的地貌以及她留的坐标数值,一点点寻找当年的路线。

    女领队建议在一处空地扎营,他们的车修不好了,需要更换的零件没有备用的,但车上有物资,所以营地建在车与山中间的区域,方便中转。

    就个人负重而言,我和风音带的东西比他们多,帐篷在风音身上背着,很简易的双人帐篷,不需要防什么别的,只要防雨就行。

    目标地点没那么容易走到,至少不是一天就能走到的,所以女领队说扎营,我也没反对,风音自己支帐篷,我把背包放下,就朝附近的河流去了。

    女领队叫住我,说我最好不要一个人行动,如果想打水,她陪我一起去。

    扎营的地方离河不远,这条河的尽头是一个大瀑布,河水很混浊,我记得有个大鳄鱼吃人的灾难片,就是在这样的河里拍的。

    女领队提着个小桶,我则一直在看坐标,跟着导航走。

    “你在找什么?”她见我总是盯着周围的森林,拿着平板晃来晃去,好奇地问。

    “没什么,有长辈曾经在这探险,我在找她说的探险路线。”

    “是吗,这个地方的确有许多传说,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探险爱好者。”

    我们来到河边,女领队打水,边打水边向我科普当地传说。

    高原族、巨人、绿孩子,还有从上上个世纪开始的探险故事。

    我收起平板,拿出水桶来到河边打水,女领队忽然开了个玩笑,她用一只手捧.asxs.水泼向我,说河里有鳄鱼,它们常会突然出现,跳上来咬住在河边打水的人。

    “没有鳄鱼,有蟒。”我对她的玩笑并不在意,拉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河边。

    而且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起来,她被拉得莫名其妙,紧张地向身后看,以为我是看到什么了才会有如此表现。

    河水那么混浊,等看到的时候,她就没命跑了。

    我是‘听’到了那蟒的思想,提前拉着她跑了。

    普通的蟒蛇只有简单思想,像我在墓里常年为伴的那些,反复那么想几件事,没一点新意,但刚刚那条不同,所以我不等它露面,就赶紧跑了。

    回到营地,我建议登山队的换个位置扎营,附近似乎有猛兽,非常不安全。

    但登山队的人对自己的经验更有信心,南美大陆上确实有很多野生动物,比如美洲豹,鳄鱼,可在这片区域,还没听说有能吞掉一支队伍的野兽活动。

    他们自认经验丰富,即使遇到一两只猛兽,也能将它们赶开。

    我想了想,没把发现高智商蟒的事说出来,他们对丛林充满好奇,告诉他们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非要留下看大蟒,估计连合影这种事都会考虑。

    风音和他们不同,她知道我是谁、有怎样的本事,她对我的警觉十分重视,主动申请晚上放哨。

    我悄悄告诉她,刚才在河里发现一条蟒,具有一定智慧,貌似在巡逻,有这等脑容量的蟒蛇,体积不会太小。

    最近几天频繁降雨,河水暴涨,谁知道水里会有什么东西出来活动,总之警惕点准没错。

    登山队生起一小堆篝火,用酒精炉煮着茶和开水泡咖啡,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太阳落山前喝咖啡是要干嘛。

    到了晚上,女领队分配了守夜的人,原来咖啡是给这人准备的。

    守夜的年轻人叫路易斯,他对风音很有好感,知道风音也要守夜,拿出他自带的一瓶酒,要请风音喝一杯。

    风音守夜,我就得装睡,在帐篷里躺着,用外套盖着头看手机。

    夜里各种动物的叫声不断,在自然的世界里,夜深了只有人静,动物们活跃得很。

    一夜无事,那条大蟒没来岸上巡视,我们放心前行,在热带雨林中穿梭。

    队伍里都是老手,没人会抱怨天气闷热、蚊虫吃人这种事,就是下暴雨的时候比较遭罪,衣服全湿,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下雨的时候别人穿雨衣,我和风音只戴上泳镜,防止眼里进水,丝毫不受湿衣服的影响。

    女领队担心我们染病,事实证明,那比丛林下雪还难。

    她有个队友不慎被毒蜘蛛咬伤,还有个得感冒的,虽然都不严重,却是病了几天。

    我和风音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反而一点事没有,毒蛇毒虫视我为无物,我不杀它们就不错了,没有不长眼的来咬我。

    在墓里称王称霸,在丛林里也照样。

    在一处河道转弯处,坐标指向了另一个方向,我们要和登山队说拜拜了。

    女领队跟我们约好,他们会在车抛锚的地方等我们,他们找人过来修车也需要一些时间,希望我们一切顺利,等他们修好车,我们也办完事了,回去我们还可以搭他们的顺风车。

    我谢过她的好意,约好在吉普车那见,路易斯也挥手跟风音说再见,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

    我们在河流分岔口各奔东西,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风音问我,对路易斯讲的故事有什么看法。

    我回想起他们守夜的那晚,路易斯喝了杯酒,在微醺状态下讲起了故事。

    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有许多或传奇、或离奇的故事,路易斯讲了好几个,我问风音指的是哪个。

    “绿孩子。”风音提示我。

    “哦,那个。”我点点头,确认自己记得那个故事,“来自没有太阳的地方。”

    “是啊,山洞里走出来的绿孩子,说自己来自没有太阳的地方,您认为,会是什么地方?”

    “你这么问,是自己有想法了?不如说出来听听。”

    “属下以为,会不会是异世界?山洞是异世界打开的临时通道。”

    “你认为这里有异世界的门?是有这个可能,但就算咱们找到了,也打不开,能打开,也开不得。”

    “可是属下听说,有人已经将手伸向了异世界。”

    “谁?”

    “伊诺西。”

    “你从哪听说的?她的行踪向来藏得严,碧石都没找到她藏身何处,你能探听到她的消息?”

    “她藏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可她只要向外伸爪子,而且伸得长了,就会被人看见。”

    “行,这事回去再说,她野心大,爪子伸出太阳系我也不奇怪,但我对异世界没兴趣。”

    “您的野心呢?”风音向我发出灵魂拷问。

    “随风飘散了吧……”我45度角忧郁望天。

    “是因为您失去了从前的旧部吗?”风音终于问出了许多人不敢问的问题。

    我估计她也憋了很久了,这段日子跟我共事,感觉关系稍稍亲近了些,便大胆问出来,不过看着我的眼神还是有些忐忑。

    “当然不是,条件不允许啊,智商不够、天赋不行、胆子又小,如何成事,不如打工,退休养老。”

    “您这rap说得不错。”风音嘎巴半天嘴,好不容易吹出一个彩虹屁,显而易见,这耗尽了她的所有文采,之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看她呆滞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风音啊,时代变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适应到这个新文明里,生活依然照旧,好战没关系,每天都有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找找就能参与进去。”

第525章 木手指

    风音神色未明,默了默,说不管怎样,她能追随我很荣幸。

    她没问最关键的那个问题,应该还是有顾忌,关于那场大战的细节,我的部下如何在我的指挥下死得一个不剩,她难道不感到好奇?

    但风音没问,她们这些后裔,对我没有恶意,不像当年那批人,绞尽脑汁编造谣言来抹黑打击我。

    幸好当年那些人对我满怀恶意……

    我们结束话题,继续上路,几经转折找到甘露所标的区域,飞机坠毁的残骸早已被丛林吞噬,我们是要按当年的路线再走一遍。

    首先想到用金属保险箱困住神木的,是那支神秘队伍,飞机坠毁之后,箱子摔出来,其实并没有摔坏,甘露他们看到的是完好的箱子,连个磕伤都没有,但箱门打开了。

    箱子内外都没有破坏的痕迹,所以箱门一定是队伍里的人打开的,飞机失事,驾驶员、队伍成员的尸体大部分在飞机残骸附近,箱子也在附近,唯独有一个人的尸体一直没找到。

    但那人并非华夏人,到底是生是死,又有怎样的怀疑,旁人不好多说。

    总之保险箱打开,神木从里边逃了出来,甘露跟着大部队一起寻找,丛林里几乎没人会经过,他们倒不担心神木伤害本地人,除非它跑去很远的地方,袭击有人类聚居的村落。

    “风音,你发现没有,咱们一直在沿着河流的方向走。”我看看左侧的河滩,虽然旁边的河流只是支流,但我们确实一直在水边走。

    “是的,老大,也许神木当时就是沿着河边走,您不是说,它有一定的智慧?”

    “如果是按照有水源的地方就有人类活动这种规律,那确实。”

    “但是根据地图显示,这边没有村庄。”

    “我就是搞不懂,神木…或者说带它来这的人,为什么选择这里,不嫌远吗。”

    神木出世的年代,这片大陆没有旅游线路,只有探险家会光顾。

    那年月华夏人哪有心思探险南美,带神木来的人,肯定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性。

    “可能是因为地球环境特殊吧,您说的大葫芦、小葫芦,听着像是和法术有关,那些人类术士、丹师什么的,常常做些令人费解的事。”

    “谁说复查不危险了,回头我得再申请点福利。”

    和风音边聊边走,我们来到惨剧发生的区域,蛰伏于此的神木,趁夜袭击了队伍中的一名成员。

    吸管扎破帐篷,像喝奶茶一样,吸光了那人的血。

    当时的神木个头小,在夜色掩护下偷偷靠近营地,只要趴在草丛里,不走到近处看是看不见的。

    况且它那吸管又长,不需要走到帐篷跟前就能下嘴。

    值夜的人没有发现,丛林里的声音太多了,草丛里时不时就有东西蹿过去,树木间也有各种鸟和动物来回移动。

    估计神木弄出的动静,被值夜人当成小动物了,认为没有威胁。

    因为甘露的报告里没有提到过值夜人发现异状,直到这样的事发生了三次。

    队伍的几个带头人商量后,决定在营地四周多派人守着,还加了监控设备。

    然后他们终于发现了神木的踪迹,设置陷阱想要抓它,那时的神木,还没有如今这么聪明,第四次靠近营地,差点被捉。

    差点……

    差了哪一点?

    甘露在报告中写道她为躲避神木的‘吸血刺’,后脑勺撞上树干,又被同队一人无差别的扫射逼得就地打滚,从一处断坡掉了下去,下边有条小河,她的头磕到河滩碎石上,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只过了二十分钟,她伤得不重,爬回林子里找人。

    我和风音站在她说的那片林子里,也找到了她记录的断坡和小河,模拟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甘露回到林中,满地尸体已毫无血色,她听到呼痛声,顺着声音找过去,找到了中枪的一位队员。

    那人没她幸运,在无差别扫射中被弹片划破大腿外侧,虽说不需要做手术取弹片,但是需要缝合,甘露连忙用急救包里的器械给她做了处理。

    医疗用品他们准备得充足,可惜两名队医都死了,好在甘露会处理简单的外伤,缝针、接骨什么的,她都没问题。

    救下中弹的队友,甘露又向四周寻找,在一堆草从里发现了还有气息的另一名队友。

    这名队友被吸过血,脸色白得吓人,他的肩膀处有一个小孔,是‘吸血刺’扎的。

    没有血袋给他输血,甘露只能给他吃了补血药和各种营养片,这人很幸运地扛了下来,生命力也算顽强。

    最后一位幸存者是在树上发现的,他的胳膊脱臼了,上去就很难下来。

    四个人除了甘露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于是甘露就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她清点尸体,全员都在,只是不见了神木,甘露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们的死因有蹊跷,并非所有人都死于失血过多。

    外勤死在异国他乡,是没有警方会介入调查的,因为那往往不是普通的凶杀案,取证、缉凶不能走正常程序。

    但甘露建议对尸体进行尸检,然而这是项联合外勤任务,不是一方决定就行的,即便合作方同意,那也是各检各的。

    虽说是合作,但彼此间没有真正的信任可言。

    甘露在事后联系过其他几个国家的有关部门,想看看尸检结果,被人家拒绝了。

    她的猜测只能是猜测,最后他们四个人相互扶持着走出丛林,也等来了各自的接应,在接受过分别询问之后,各回各家,就此结案。

    甘露是知道最少的一个,她昏迷的最早,没亲眼看到那场丛林屠杀,接受询问的时候有专业心理评估师在场,还有先进的测谎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没有说谎。

    所以她被询问的时间最短,而其他三名清醒的队友,则被‘隔离’了好多天。

    大家都想知道神木的去向,醒着的人嫌疑最大。

    从结果来看,高层没能从那三个人嘴里问出什么,所以这个任务只能结束。

    南美大陆何其广阔,森林茂密被称为地球之肺,想在其中找一根木头,派一千人去也不够。

    只能关注后续各国报道,看有没有类似吸血鬼出没的新闻,像甘露做的那样。

    因为没有,只得放弃。

    神木怎样袭击人我亲眼见过,说它二十分钟内能解决一百人,这并不夸张。

    就算是一线外勤,它也能解决,但如果它当时就那么强,后来又怎么会被抓住?

    “老大,您怀疑,是有人帮它逃跑?”风音听着我的分析,凑上来问。

    “对啊,飞机失事,有一个人的尸体始终没找到,也许那个人还活着。”

    “他放出神木,尾随跟踪,又在它遇到危险的帮它逃跑,是这样吗?可是,神木应该最先攻击他才对吧。”

    “未必,记得我说过的采药人吗,他被人发现残害邻居小孩儿送进了大牢,神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伤害他。当然,神木蛊惑了它,让他帮自己做事,他只是工具人而已。”

    “假设您说的这种情况成立,那个人应该不会留在丛林,肯定跟着神木走啊。”

    “神木第二次被发现是在樱花国,这距离确实挺远的,咱们继续在周围找找线索,实在找不到的话,只能相信它是自己游过去的了。”

    我们两个在没外人的时候,行动最是方便,吃饭和睡觉都不再是必要,尤其是我,风音停下休息的时候,我仍然可以继续工作。

    我在出事地点几公里外,找到一个山洞,这是方圆百里内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如果当年其他各国的特殊部门也曾派人回来找过逃跑的神木,不知道他们是否发现过这个山洞。

    老实说这个山洞的位置很隐蔽,即便站在山脚下,也看不到入口。

    它被一棵大树挡住了,入口周围还长满茂密的植物,我因为‘听’到了里面有思想活动,才发现了它的位置。

    入口只有普通房门的一半大小,我们要弯腰才能钻进去。

    进去之后不是向下,而是一段向上的斜坡,这个斜坡也要弯着腰走,山洞我进过不少了,没啥特别的,里边的活物对我们也没兴趣,爬过斜坡,上面的空间稍微开阔一些,但仍需低头行走。

    风音没有夜视能力,她打着手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这个洞没有气流流动,特别憋闷,味道相当呛人。

    风音在墙边发现了一个头盔,这玩意儿已经成了虫子的窝。

    风音无情地破坏了虫子的家园,把它们赶出领地,跑慢点就会被杀,简直惨无人道。

    她看过头盔,说这是老款,19世纪探险家常戴的款式。

    它已然破烂不堪,否则带出去也算个古董,破成这样卖不了几个钱,我叫风音把它扔回去,虫子们或许故土难离,还会回来重建家园。

    再往里面走,我们看到了几具尸体,准确说是三具,它们并排‘坐’在墙前,这个山洞到了尽头,直线距离还没有二十米,没有岔路,没有套间,爬上坡来便一目了然。

    死在这么浅的山洞里,肯定不是困死的,洞口也没封住。

    风音按照在单位培训时教的,拿出相机对着山洞和尸体一通拍。

    这三具尸体各有千秋,中间那具全身发紫,是一具干尸,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尸身保存完好,好到不可思议,洞里有蛇有虫,却没任何活物去打扰尸体,没有将它啃得面目皆非。

    再说这样潮湿闷热的环境,没有厚布包着、没有棺材装着,怎么形成的干尸呢?

    我叫风音别靠太近,尸体通体绛紫,很可能有毒,正是这种特殊的毒素,让它在潮湿的环境下保持着干燥状态,还没有虫蚁靠近它。

    而它两边的尸体,更加古怪,两具尸体已经白骨化,可是长得离谱,且只有上半身长,那头骨若是没有五官,就像是削了皮的大冬瓜,一个头两个长。

    它们上半身的骨头,每一根都被拉长了,余下的部位很正常,腿骨和脚骨都是正常人的长度。

    风音全方位拍照,没有漏掉任何细节,等她拍完、录完,我拿出钩棍,去紫尸身上搜寻。

    它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破布,看来毒素只保护着尸身,不保护衣服。

    不过在它的上衣口袋里,有一个用塑料布密封的东西,我把它钩出来,扒拉到我脚边。

    我用钩棍划开塑料布,厚厚的塑料布里,包裹着一根木头。

    这木头的纹路、颜色我太熟悉了,这是神木……的一部分?

    它很小,只有半根铅笔大小,风音站到我身边,提醒我小心。

    我让她不用紧张,神木若是可以自由生长攻击,就不会迷惑采药人去给它挖眼睛了。

    我估摸着它应该是先要有眼睛,才能解锁吸血功能,然后生长、升级。

    否则它是一块木头的时候,在采药人家那么久,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老大,您看它,像不像一根手指?”风音相信我的判断,凑近了一点观察。

    “就是。”我自然注意到了这木头的形状,连指甲盖这种细节都雕刻得很清晰,在和神木打斗的时候,它十指俱全,这东西也不知是这人从哪弄的。

    我拿出我们单位特制的证物袋将这根木手指装起来,然后去检查另外两具尸骨。

    紫尸身上没有证件或别的东西,衣服也烂得差不多了,就剩脚上一双鞋,无法确认身份。

    另外两具拉长尸可没毒素护体,死后被鼠蚁啃个干净,不过它们死了有些年头了,在如今的我们看来,最恶心的那部分已经过去了。

    它们身上有武器,但同样没有身份标识,这很不寻常,风音认出一些装备型号,很杂,她说可能是雇/佣/兵,不留下身份信息,多半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所以死后无人收尸?

    尸骨身边有通讯设备,但不能判断什么坏的,我推测是早就坏了,他们死得很突然,可能没时间向别人求救,但同伴会通过通讯设备寻找他们,或者……只有他们两个人来执行任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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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险笔记介绍:
我死了很久,但我还活着,嗯……至少有一部分活着。老实说我不太喜欢那些盗墓者给我取的外号,不过我是个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所以没错,我就是盗墓者们谈之色变的粽子,一个自认只是得了怪病,期待早康复的‘病人’。
我患上了名为‘长生’的怪病,并伴有记忆力丧失等症状。
PS.我被困在墓里出不去了,谁能带我出去?在线等,挺急的。
非正式探险笔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正式探险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