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非正式探险笔记TXT下载非正式探险笔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非正式探险笔记全文阅读

作者:药到命无     非正式探险笔记txt下载     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86章 我可以走了

    季恒检查石球上的入口,它上面只用破木头和破布挡着,挪开这些杂物,季恒开始测量入口的深度。

    我问顾青城他跟红衣怪人说什么了,怎么他们突然打起来了。

    顾青城说红衣怪人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留下加入龙族,要么去死。

    顾青城当然是选择反杀,既不会加入龙族、也不会去死。

    我看看海娃头上的角,心说所谓加入龙族,估计就是像海娃这样。

    但海娃是被扔进蓝水池后才长角的,现如今那池子没水,海娃见过的骨架也没了,想要‘化龙’谈何容易?

    红衣女虽然获得了‘乌贼’的能力,可那跟龙差远了,她连半根角都没长。

    是红衣怪人故意不让她加入龙族吗?我觉得未必,这俩人都拜堂成亲了,穿着情侣喜服,只要条件允许,红衣怪人没道理不让红衣女成为和他一样的…小龙人。

    顾青城认为红衣怪人‘化龙’严重,可能跟那颗珠子有关,这怪人不仅面部变形,就是身上也长出了鳞片。

    我让海娃把袖子挽起来,看看他手臂,他手上就没长鳞片。

    海娃的‘病情’明显没有红衣怪人严重。

    季恒的检测结果就是没结果,他说入口底下不知道有多深,扔石头下去没有回声,扔绳子下去、绳子到头了,还没有测到底。

    他们随身携带的装备里没有专业测深度的仪器,于是顾青城决定放弃继续探查,让他们赶紧返回。

    可要不说这地下世界套路深呢,今天所有粽子都瞄准沈奕涵下手,当季恒和厉晨宸先后爬上绳索,最后一个行动的沈奕涵就被一只苍白的手给抓住了。

    他们只是下去探查情况,清点尸体数目,没打算把尸骨带走。

    他们不打算带走尸骨,可有尸骨想把他们留下。

    抓住沈奕涵的手正是从那个地洞里伸出来的,那手抓住沈奕涵的脚踝,沈奕涵没有回踩,而是用力向旁边挪步,想把那手拖出来。

    吊在半空的厉昊宸见状连忙滑回去,俩人一起使劲,只不过沈奕涵是继续挪步,厉昊宸是跑到洞边去抓那只手,抓住那只手的手腕,像拔萝卜似的使劲往外拔。

    海娃看着电脑屏幕看得眼发直,他也是进过仙府的人,却没顾青城他们这么多波折,他看到地洞里伸出一只手抓住沈奕涵的时候,吓得一激灵。

    这一幕是从季恒的设备传回来的,他在绳子上,镜头突然照向地面,他在看沈奕涵,看他上来没有,我们通过他的设备,刚好看到堪比恐怖片的一幕。

    海娃捂住一只眼睛,我也不知道他是怕还是不怕,可能是又怕又想看。

    厉昊宸劲大,抓着那只手,将它拖出地洞。

    但只拖出三分之一个身子,下边的人用另一只手挠他,同时我们看到了她的头和脸? 我看着这人跟红衣女有几分像? 尤其是她也穿着件红衣服。

    “啊——是她!”海娃在我旁边一惊一乍道。

    “谁啊?”

    “她、她就是抓我的人!”海娃指着屏幕里放大的面部镜头喊道。

    “你是说,她是卷住你,把你扔蓝水池里的人?”

    “对对对!”海娃连连点头。

    这个红衣女和去世的那位长得有几分像,安道村的村民全都沾亲带顾? 保不齐她们俩有什么亲戚关系,或者隔辈遗传什么的,除去长相不说,这个红衣女头顶长出一截小角,所以很容易区别。

    “她头上长角吗?”我问海娃。

    “以前没有。”海娃语气坚定。

    厉昊宸为躲避女人的攻击,不得不松开抓着的那只手,他松开是松开了,却翻转手腕,将一个绳套套到女人手上,绳套一拉收紧,她仍是跑不了。

    女人便去撕咬手上的绳子,她在地下生活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一点没实现机械化,攻击靠挠、切割靠咬。

    什么时候地下世界的怪物也能用上现代化工具和武器呢……

    登山绳结实,我们单位发的还是加强升级版,女人咬几口没咬断,厉昊宸这个虐文男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又做个绳套套住女人的脖子,拽着绳子收紧绳套,利用上吊式拖拽法,将女人从地洞里拖了上来。

    我必须提醒他们小心,凡是头上长角的小龙人都可能获得一种能力,海娃是隐身、红衣怪人是神力,这女人不知道会获得怎样的能力。

    我刚提醒完,地洞就开始往上返水,水柱子一蹿好几米,哗啦啦浇他们一个透心凉。

    这水柱的威力赶上高压水枪了,甚至比那还猛,水柱撞上聚仙阁地面的木格和石砖再回落下来,说是瓢泼大雨都不够贴切,那是一盆盆的水往下砸,盆盆相连,让几人无处可躲。

    顾青城立即下令,让他们放弃那女人,赶紧上去。

    大坑里的水位快速上涨,石球堵得严实,蹿上来的水一点没往下漏,厉昊宸这回让沈奕涵先上绳子,他们三个快速抓回聚仙阁一层。

    沈奕涵算是救回来了,顾青城将石砖填回原位,坑中的水位仍在迅速上涨,顾青城招呼他们赶紧撤,到前院捡回装备离开仙府。

    因为要带上同事的尸体,他们弃了一些装备,等他们收拾好,仙府快变水漫金山了。

    他们退进水通道,开始往回游,回来拖着尸体,他们氧气很可能不够用,顺利的话没事,就怕再遇到波折。

    游出仙府大门,他们顺着地下空腔向上潜,刚要上去,就见一庞然大物向下去了。

    他们连忙躲回仙府大门内,那庞然大物从游下来,顾青城他们把光源全关了,黑暗中,忽然亮起点点星光,仿佛有成百上千的星星落入水中。

    星星在移动,从上面的空腔落到底,又转向仙府大门对面的黑暗中游去。

    他们下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潜水灯照不到的区域全是黑色。

    因为先发现了仙府大门,也就没注意到大门对面还有空间。

    星星游进仙府对面的通道,那是个天然山洞,比仙府通道宽很多。

    发光的星星照亮了那山洞,从顾青城他们的角度,能看清庞然大物其实是条奇怪的鱼,鱼头部份就比较怪,特别像游乐园水上世界里那种卡通造型的出口,一条鱼嘴巴张得老大,人或者皮筏从鱼嘴里冲出来。

    那条怪鱼的嘴就是这样,像是闭不上,一直张着。

    它的身体则是柔软的、如同水中的轻纱,轻纱上点缀着闪闪发光的‘钻石’。

    它没有尾巴,下边没有收口,感觉就像水龙头上接一截胶皮管,上下都没堵死。

    这样的身体构造让我首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它吃进去的食物怎么消化?

    按它这结构,从嘴里吞进去食物,一会儿就从下边掉出去了。

    “顾队,你们下去的时候…哈哈哈”我不厚道地笑了,想起顾青城他们潜下去的时候遇到的黑影,还有那一阵让他们天旋地转的急流,搞不好就是他们被这怪鱼吞了,在人家肚子里翻滚几圈儿,又漏出去了。

    顾青城没我这么放松,他等‘星星’消失,立刻带人携尸继续上潜。

    这次特别顺利,没有怪鱼捣乱,他们在出水前的最后几分钟耗光氧气,只稍稍憋了一会儿就成功上岸了。

    我跑出帐篷去操作机器,把他们一个个拉上来,又帮着拿出尸袋,将前一波同事的尸体装好。

    到此为止,我的任务算完成了,顾青城他们还要再待几天,托我把海娃带回首都。

    带个没有身份证的人,飞机、火车都做不了,顾青城让我开他们的车回去。

    海娃没别的选择,他要是不跟我走,就还得藏人家祖坟里,过不见天日的生活。

    他还有心愿未了,所以非常配合地跟我走了。

    到镇上我给他买了件连帽衫,穿的时候让他戴上帽子,把头顶的角遮住。

    他的古装太惹眼,换成休闲风之后,他和普通人无异。

    我给掌门汇报了情况,说要领个人回去,掌门竟然也打趣我,说自从我来单位,不仅任务完成的出色,‘珍惜物种’更是没少往回划拉。

    我强调海娃只是病人,我这是救死扶伤,让身患怪病的可怜人能得到救治,帮助他重返社会。

    掌门笑笑说‘好同志’,一点诚意都没有,然后就安排我把人送到有关部门,由专人接手。

    海娃肯定要去单位的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叫他放心,他托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办。

    我按他提供的线索查了,他生出的小渔村还在,那个叫春妮的姑娘也没有离开过村子,她在海娃失踪后苦等三年,最后嫁给了同村的另一个小伙子,生三胎的时候难产死了。

    她的孙子还健在,墓地也在,她丈夫去世后,儿子将二人并骨,葬在一处。

    三个儿子的墓也在附近,孙子每年清明和过年的时候会去祭扫。

    我问海娃是不是想去看看,他说不去,既然春妮已经往前走了,他也不必再去打扰她。

    话虽如此,他情绪还是十分低落,他在老坟圈子里吃了睡、睡了吃,对时间的概念已然模糊,脑子也处于梦游状态,可能对他来说,和春妮的一段情仍是‘现在时’,可突然有一天就成了‘过去时’,他心理上调适不过来。

    说简单点,他和这个世界有时差,模糊的时间忽地有了概念,一下就精确到秒了,他肯定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幸好他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还知道躲着人,没赶在我们发现他之前被人当怪物打死。

    负责接管‘活’任务物品的同事看到我就笑,说我没来单位之前,他们一年也接不着一个任务,天天坐办公室研究古籍、看新闻,希望外勤同事能带回来点活物回来,但是难哪,直到我来,三天两头往回领‘活’的,他们终于不是吃闲饭的了。

    他们不提我差点忘了,从定康医院地下手术室带回来的女人还在医院呢。

    海娃的心事已了,后续他的去留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

    我给医院的同事打电话,他们现在跟我也熟,我询问那女人的情况,他们说已经有结果了。

    不过要说这个结果,还有风音她们的功劳,她们在我离开后继续追查特殊病人的身份。

    终于被她们查到了444病房的病人,风音查了与假刘波、真北香梅有来往的人物,她说北香梅既然是‘三重身份’,另外两个意识肯定会借这身体做点什么,比如和自己的家人、亲属、朋友接触。

    这个接触也许是因为想念、也许是因为怨念,不管是报恩还是报仇,只要留下记录,就有迹可寻。

    她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果然查到了444病房的病人,她出身名门,突然生病、又很快治愈,治愈后就以调养身体为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过两年又传出病情恶化,突然去世的消息。

    风音找上这户人家,444病房的病人双亲都在,可惜人家不接待她,甚至警告她,再打电话sao扰他们就报警。

    于是她在人家别墅小区外边蹲守数日,成功截获几袋生活垃圾,回来一通翻找,收集了几团头发,用这些头发跟手术室里找的女人做比对。

    最后证实,他们确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手术室里捆着的女人,应该是444号病人的血亲,从年龄上来看,她们是母女得可能性最大。

    所以李娟没有看错,444号病房的病人是个大肚孕妇,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就在地下手术室里。

    神灯将444号病房的病人变成了‘白痴’,她因此得已出院,而神灯其实是将她的意识转移到北香梅身上去了。

    我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曾珊,她研究神灯还没结果,但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她语气不太对,她似乎不愿意多聊,听我说完,啥意见没发表就敷衍两句,把电话挂了。

    自从我们相识以来,她对我从没这么‘冷淡’过。

    我打电话问宿希,她们俩最近接触多,曾珊有什么心事都跟她说。

    宿希在电话里叹气,说她的待遇跟我一样,曾珊近两天特别不爱搭理她。

第587章 噩兆本兆

    我和宿希一起得罪她的概率不大,除非她发现我们不是人类,感觉自己受到莫大的欺骗,决定疏远我们了。

    曾珊这条路走不通,我只好曲线救国,向她组里的组员打听,问她们组长最近心情如何。

    她组员说她这两天可能有心事,不爱和人交流,早上见面不招呼、下班也不说一声就走,聊工作的事尽量三言两语交待完。

    论消息灵通,还得是包子,她这几天忙着帮素梦出摊,放学就去找素梦,水群的时间都少了。

    我问她单位有新鲜事没有,她说每天都有,群里就有,让我翻聊天记录。

    我已经翻过了,没人提到曾珊,鉴定科也没出什么事,所以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应该跟工作无关。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那就是私事,万一是她家里出事了,我追着问反而不好。

    估计别人也和我想的一样,觉得她过两天就会没事,因此没把她的变化看成严重的事。

    从安道村回来,我接着写定康医院事件的报告,把我要完成的工作做完,只等着鉴定科那边给出鉴定结果,这项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陈清寒发短信问我事情进展如何,他那边虽然可以用手机,但有严格的限制,他总是在上厕所或搭伴儿抽烟的时候发消息。

    我知道他不抽烟,他兜里的烟是道具,以前是用来拉近陌生人之间的关系,现在是借着吸烟时间玩手机。

    我告诉他这边一切都好,我最近准备做美食主播,直播做菜,野外那种,让他有空给我点个赞。

    他笑说没见过比我风格更飘忽不定的主播,经常转换类型,难道不怕掉粉?

    我说不怕,首先亲友团掉不了,我直播静坐他们也会点赞,其次剩下的全是黑粉,他们对我不离不弃,不管我播什么他们都会踩,完全不用担心内容改变会导致他们脱粉。

    他说心态好就行,赚不赚钱不重要,他永远是我直播间的土豪乙。

    说到这个称呼,是碧石起的头? 她在我直播间刷的礼物多,一直在榜一的位置? 她没用自己的常用网名,特意改了个土豪甲的马甲,陈清寒就跟风,给自己的马甲改名土豪乙? 榜前全是熟人,他们干脆就统一了称呼? 后边也跟着改成了土豪丙、土豪丁。

    黑粉们愈加肯定那都是我的小号? 我自导自演的工具号。

    每天跟陈清寒聊上几分钟? 我心里多少踏实点? 组里没大任务? 我就开始收集菜谱? 一般地看着没意思? 我又到族人群里去问,她们中有活过百年的? 见多识广,很可能一些失传的菜谱? 她们都能保留下来。

    然而我忘了件事,我族向来对吃没有兴趣? 就像陈清寒他们在天女墓壁画中看到的,我们是一个没有生活气息的族群。

    即使是现在? 族人各有各的爱好,全族接地气了,也没人喜欢研究美食,除了一个人!

    我暗恼自己舍近求远,立即给白云发消息,让她给我出几个菜谱。

    她和工具人已经到翡翠国了,武燕接待的她们,安顿下来之后,她正准备到处逛逛,看看市场情况。

    她给我发了几个适合在野外bbq的菜谱,写得非常细致,连去哪买材料都写下来了。

    我不急着直播,存下菜谱便继续在网上闲逛,正学习如何制作户外土灶呢,单位医院那边突然给我来电话,说神志失常的病人跑了。

    他们说的是444号病房病人的女儿,她狂暴得厉害,入院以来一直在注射、镇、静类药物,只是单纯绑住她,她会通过自残的方式想办法挣脱。

    单位的医生和专家为她会过诊,她本身没有特别的‘病’,精神问题就是普通的精神问题,至于她身上的毒,来自于一条毒虫,虫子已经单位的专家取出,但她的容貌无法恢复。

    毒虫取出后她的精神问题并未得到缓解,但从她成功出逃来看,她的神志肯定是恢复了一些,知道装睡骗过医生护士。

    其实她跑出来也无处躲藏,她的脸太过恐怖,见过她的人一定忘不了。

    单位下发寻人令,以她‘家属’的名义贴出寻人启示,凡见过她的人,只要联系我们告知她的位置,必有重谢。

    她长年待在地下手术室,我一时也想不到她会去哪,她的存在444号病房的病人应该是知道的,北香梅这些年一直在外活动,却没有把她带出来,或许和她的病有关。

    就这样本以为会立刻找到的人,七天后还是没消息。

    她没醒的时候可以不吃不喝,醒来之后和正常人一样,在外游荡七天,她需要进食和休息,而她身无分文,如果没人帮助她,她不会失踪得这样彻底。

    风音查过和北香格有来往的人,信息都还在,想着也许病人会去联系这些人中的一个,我们在这些人的住所附近安排了人盯着。

    可是七天过去了,她没有见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她是个普通人,没有北香梅的那种破坏力,因此掌门没给我的小组多加人手,只让相关部门配合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从旁协助一下。

    寻人启示上留的是风音的电话,消息一散出去,她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可惜全是误认。

    一个星期没见曾珊,我想问问她神灯研究得怎么样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去找她聊聊。

    我掐着下班的点到鉴定科,组员们三三两两走出来,我逮住一个相熟的人问曾珊在不在,他说组长还在,这一周她都在加班。

    我立刻到楼下打电话订餐,等餐送到了才拎着上楼。

    科室里已经没有人,但门没锁,我进去转一圈儿,没看到曾珊,把饭菜放到她办公桌上,心想她可能是去卫生间了,等会儿就能回来。

    这一等等了二十多分钟,整层楼都没人了,我到卫生间找人,发现里边没人。

    她的包和手机都放在桌子上,不像是出去吃饭的样子。

    因为她没带手机,我也不能打电话联系她,只好在楼里四处找人。

    并不是所有部门都能准时下班,但鉴定科这层是没人了,我到其他部门去看了眼,也没发现她。

    随身物品还在说明她没走远,最后我想到她可能仍在工作,便走进实验室,外面的观察室没人,里边隔离室只有血棺摆在房间中央。

    我看没人,刚要转身出去,就在棺盖下边看到一道缝,有缝表示棺材没盖严,可鉴定科的人明明说他们还没打开棺盖。

    我没有进隔离室的权限,又担心棺材里跑出大粽子把曾珊吃了,于是马上打电话给掌门,请他给我开临时权限。

    我把棺材拍下来,将照片发给他看,他立刻给我开了临时权限,可以打开隔离室的门,仅限一次。

    隔离室没有阳光,温度偏低,跟冷藏室似的。

    我走到血棺旁,用手帕垫着去推棺盖,要万一里边没人,也不至于把任务物品摸脏了,他们鉴定时再查出我的指印。

    棺盖很沉,我尽量轻轻将其推开,里边的确有人,却不是粽子,是曾珊!

    她闭着眼躺在棺材里,我推动棺盖的声音都没惊动她。

    “曾珊?!”我没敢动她,只是轻声叫她的名字。

    连叫两声她都没醒,难道她组员说的‘加班’,就是这么个加法?

    隔离室有监控,但没有异动的话,第二天早上来的人是不会把昨晚的监控全看一遍的。

    况且他们认为曾珊整晚都守着血棺,更没必要再去查看监控,有事她就说了。

    我觉得她这种情况我处理不了,最好叫专家来看看,她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睡着或昏迷。

    隔离间打不了电话,我准备回观察室,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异,这是一种下意识地的感觉,我回过头,看到曾珊坐了起来,正在看我。

    “我正想找人叫醒你呢,这家伙,加班加到棺材里去了,你什么时候把棺盖打开的?”

    曾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对我说的话无动于衷。

    “没睡醒啊?”我看她情况不对,想随便聊两句就撤,赶紧出去找人帮忙。

    可她根本不答话,仍是直勾勾盯着我看,好像我是夜闯她闺房的贼人,再配合两声尖叫,就更像了。

    “曾珊?”我又叫她的名字,看她有没有反应。

    “嗯。”她终于应了声,从嗓子里含糊地憋出一个音节。

    “我给你订的外卖,再不吃就凉了,你等着我去拿。”我边说边走,走出隔离室,把门快速关上。

    她坐在棺材里,目送我离开,却没有要从棺材里出来的意思,这已经很不正常了。

    掌门安排了其他部门的专家过来,又给鉴定科的同事打电话,把他们叫回来。

    组长出事,他们得回来一起研究下,是不是那棺材有问题。

    我早就在单位出名了,如今提到冷芙蕖三个字,别人不再说是陈教授的女朋友,而是冷大佬。

    这个新外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好词儿,它虽然代表着强大,但同时还有另外一层隐意,就是我总能遇上塌天的大麻烦。

    大麻烦由大佬解决,可没人愿意遇上麻烦,能解决是能解决,麻烦终究是麻烦。

    所以我的出现,往往代表着麻烦的出现,通俗点讲,我快成‘噩兆’本兆了。

    听说是我发现情况,召集大家到单位集合,他们全都我,问我是不是出大事了。

    我不想承认,甚至想告诉他们没事,然而曾珊的命要紧,我只能亲自坐实他们编的外号不是无中生有,曾珊出事了。

    曾珊在我们单位是女神级别的老员工,各方面都是重量级,家里还有长辈是我们的前辈,在单位很吃得开,像我求别的同事办事,就去找她当中间人,大家都给她面子。

    曾珊出事,这绝对算是噩耗了,在半路还没到家的全折返回来,其他部门的专家也不耽误功夫,以最快地速度赶到鉴定科。

    观察室的地方不大,这些人不能全进去,挑操作电脑和仪器的进去两个,再进三位专家和我,前辈空间就占满了。

    站后边的人看不到隔离室里的情况,负责技术的同事就将隔离室的监控画面转到观察室上方的大屏幕上。

    他们抬头看上边,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鉴定组的人都知道,血棺外面有一层层的防护,在没弄清楚它们的作用前是不可以破坏的。

    就怕拆了装不回去,比如那些头发丝什么的。

    因此血棺运到鉴定科的这些天,他们只做外围检查,没人打开过棺盖。

    我看曾珊不像是今天才躺进去,叫鉴定组的人调监控,看昨天晚上的录相。

    鉴定组的人立刻找出昨晚的监控录相,却发现从傍晚到凌晨的视频记录是一片黑。

    时间进度条正常走,摄像头前是一片黑,一星期七天,隔离室晚上的监控视频全都如此。

    我怀疑曾珊不是今天打开的棺盖,看到监控视频后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在里边躺一个星期了,每天晚上都进去躺着,天亮前再出来。”我看着视频得时间进度条说。

    “不可能啊,我们早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血棺的情况,棺身上缠着的头发丝没人动过。”鉴定组的技术员非常肯定地说道。

    “也许有人能让它复原。”我看看隔离室里的曾珊,她正扭头透过观察窗看我们。

    虽说我们在外边,她在里边,可是她看我们眼神,好像我们才是被观察的对象。

    “组长怎么了…”有女同事已经感觉到不适,不敢继续和曾珊对视,眼睛看向别处。

    “你们先看着她,我出去一下。”有专家在,基本没我什么事,但我想到另一件东西,必须去确认一下。

    我跑到曾珊存放神灯的实验室,神灯放在一个透明容器内,很像当初装黑影子那个,现在神灯也被装在这东西里,八个灯芯全部燃着,跟王可欣看到的情景一样。

    这盏灯燃烧用的不是普通燃料、也无须用火点燃它,现在它亮了,是否意味着某种仪式在进行中?

第588章 谁在她家

    我把鉴定组的技术员叫来一个,让她打开隔离箱,她看到神灯亮着讶然瞪大眼睛,曾珊说过隔离箱很安全,可以将神灯与外界完全隔开,现在它在箱子里边点燃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私自打开过隔离箱,二是隔离箱根本没有困住神灯。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他们下班前箱子还是密封的,能趁他们离开后打开箱子的只有曾珊,别的部门没权限。

    但曾珊要用这盏灯,打开之后直接拿走就是了,用完再放回来,反正这屋和那屋一样,不出事没人会翻看监控。

    王可欣看到这灯时,可是被人放头上顶着的,现在不顶,效果是不是要稍差一些?

    技术员打开隔离箱,没有触碰神灯,而是看向我,她在等我出手。

    我摸过这灯,对触碰它没有心理压力,伸手把灯从隔离箱拿出来。

    灯上的火苗没有热度,技术员不敢靠太近,退开两步跟我拉开距离。

    灯亮准没好事,我拿它出来就是想把火苗掐灭,我让技术员到饮水机边接一杯凉水,直接往火苗上泼。

    但水浇不灭这火,技术员从别的同事的柜子里找了条毛巾,用毛巾去抽打火苗,还是抽不灭。

    隔离箱里空气稀薄,基本属于无氧环境,所以用真空灭火法肯定也行不通。

    销毁它倒容易,但要征得掌门的同意,我给掌门打电话,跟他视频通话,他正在赶回单位的路上。

    曾珊出事闹出的动静不小,包子也放下烤面筋摊的事打车赶过来。

    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反正听到消息的全来了,足见曾珊在单位的地位和人缘。

    在我和掌门通话的时候,曾珊那边已经闹起来,有人喊‘棺材活了’!

    是棺材活了,不是曾珊咬人了,我这边放下心来,只要她不变异,别的东西变异都没关系。

    专家们挨个实验,要确定这棺材和曾珊是什么情况。

    掌门让我把灯放回去? 先别急着销毁它,看专家那边能不能解决再说。

    我把灯放回隔离箱,技术员还盯着我看,她是曾珊组里的? 我来找曾珊常碰见她? 她也知道我勇斗曾珊的追求者‘德州电锯杀人狂’的事。

    可能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么盯着我有些不礼貌,连忙解释道:

    “这灯的火苗一抖一抖的? 刚才在隔离箱里还没这样? 它是不是怕你呀?”

    “孩儿? 你想象力真丰富。”火苗的变化我也注意到了,但灯是个物件,无痛无觉的? 难道它还能感觉到我手劲太大?

    “大家都知道,你是邪物克星,有这个可能的呀!”小技术员开始了她没有技术含量的无端臆测。

    “那我还是不够厉害? 没把它直接吓熄火。”我不过是想逗逗她,没成想她当真了。

    小技术员眼珠一转? 道:“你没瞪它? 你要是瞪它一会儿? 它肯定更害怕。”

    “是啊? 我镭射眼,一瞪它、它就烧化了。”

    “不是啊,一物降一物,邪物也分等级、分大小的嘛,弱者怕强者!”

    “哦…原来我是邪物金字塔顶端的强者。”

    小技术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摆手摇头,来了个否认三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您邪,别误会。”

    “得了吧,你们都这么说,以为我不知道呢。”

    小技术员本来长的就白,又是室内工作者,脸一红特别明显。

    “你们组长这几天谁都没联系?”我转而问起正事。

    “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她白天给家里订过餐。”

    “她没回自己公寓住?”

    “回了,就是给公寓订的餐,这算联系过别人吗?”

    “算。”我给小技术员一个肯定的眼神,她莞尔一笑,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尴尬了。

    曾珊向来一个人住,就算有外地的朋友、同学来看她,也是订酒店,不会住到她家去。

    曾珊用老话讲就是比较‘独’,生活中容不下旁人分她的空间,朋友一起出来吃饭聊天热闹可以,但要和别人共住一个屋檐下,她受不了。

    即使真有什么人必须住到她家,也用不着她在单位订餐吧?

    我回办公室,拿起曾珊的手机给她母亲打电话,问最近是不是有朋友来首都看曾珊。

    曾珊的妈妈说没有,前几天她给曾珊打电话,说想去她的公寓给她送点自家灌制的香肠,曾珊说家里没人,单位忙,她要加几天班。

    曾珊出事我们没告诉她家里人,现在自然不能提,我只说几次找她出来吃饭,她都不出来,到单位找她、她还是推说工作忙,我不信、所以向阿姨求证一下。

    我说完便匆匆挂上电话,曾珊的妈妈没有怀疑,还替她解释一句,肯定是工作太忙。

    小技术员一直跟在我身后,自然也听到了我和曾珊妈妈的对话。

    “要不给组长家里打个电话?”小技术员掏出自己的手机。

    “不用,我过去。”我想看看这个神秘人是谁,曾珊这一周都不搭理人,谁能让她格外关注?会不会跟她的变化有关?

    “冷组、我也去,可以吗?”小技术员举起手,“我有车,我载你去。”

    “成,走吧。”我对鉴别怪事分类的事不在行,留在单位也帮不上忙,不如找找其它线索。

    路过血棺那边的观察室,好么,围观的人都排到门外了,观察室的屋子本来就小,现在里边挤满了人,从外边根本看不到隔离室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通过观察室上方的大屏幕,我们能看到隔离室里一片血色,墙、地面和天花板全变红了,血棺却不见了,曾珊坐在一片血红中,仍是一副状况外的神态。

    “不是说棺材活了吗?哪呢?”小技术员盯着大屏幕看了几眼,一脸不解地看着我问。

    “那不是糊墙上了嘛,快走。”我加快脚步走向电梯,小技术员连忙跟上,小跑着追上我,跟我坐电梯到楼下。

    我们在大厅里碰上掌门和包子,我跟掌门说要去曾珊家看看,她都不正常了,还按时给家里订餐,家里那位怕是有猫腻,就算曾珊的变化跟这人没关系,ta也可能知道些什么。

    掌门嘱咐我小心行事,包子听说我要出去调查,马上转个方向,跟着我走了。

    她最爱出外勤,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尤其是跟我一起,她和掌门都放心。

    小技术员整天坐办公室,脸上的表情跟包子极其相似,大概就是怀揣着英雄梦,从未上过战场的小青年,即将奔赴战场时的表情。

    “我把丑话说前头,你们两个跟去,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明白!”包子重重点头。

    “知道。”小技术员也严肃回道。

    这么吓唬都吓不走,我也没办法,小技术员和包子都不是我的组员,她们自愿参加行动,又愿意承担后果,我总不能把她们打瘸再扔回单位。

    包子跟我熟,在我面前不拘谨,她有什么话都不憋着,听我今天的语气不对,她直接问:“姐,你有什么想法吗?曾姐家很危险?”

    “预感,所以到时万一有危险,你们俩什么都别想,就一个字‘跑’知道吗。”

    “行,我这半年坚持锻炼了,现在跑可快呢。”包子伸出她的小细腿给我秀了秀。

    小技术员抿着嘴唇不接话,她穿着白大褂也没多‘壮’,脱掉大褂换上常服,那身材就四个字——弱风扶柳!

    包子的腿上确实长了些肌肉,她爱这个行业,而做外勤需要强健的体魄,只要不是身怀异术的高手或非人类,她想做外勤就必须身强体壮。

    “跑不快就躲。”我这话是对小技术员说的,既然短时间内没那个体魄,也不必非勉强自己,善于动脑自救一样可行。

    包子应该是觉出我没开玩笑,她收起玩闹的心态,肃着脸跟我到曾珊的住处。

    曾珊的手机和包都在办公室搁着,我拿了她公寓的钥匙,将包子和小技术员留在门外,自己开门进了屋。

    公寓门口推了几包垃圾,里面有空餐盒,曾珊好几天没回来,楼门口就有垃圾桶,住在她家的人这是几天没出过屋了。

    我开门进屋,随手关上防盗门,我故意重重关门,让屋里的人听见有人回来了。

    如果是曾珊的朋友,这时候应该出来看看,问一声‘你回来了’,可是屋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响动。

    曾珊的拖鞋摆在鞋柜边,她给客人准备的两双拖鞋也在鞋架上摆着,我特意看了看鞋架,上面全是曾珊的鞋。

    难道说人已经离开了?

    我先去卧室敲敲门,里边没有动静,我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把手,将卧室的门推开。

    卧室里拉着窗帘,阳光一点也没透进来,我打开门边的灯开关,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床上的被子卷成一条,显然有人起床没叠被,这不是曾珊的风格。

    客厅一览无遗,藏不下人,我看看床底,曾珊的床是欧式的钢丝床,床底下经常藏怪物那种。

    我想这个不能见光的家伙,是不是听到有人进来,就翻床底下趴着去了,于是走到床前,掀起遮住床底的床单,还没等蹲下看呢,大门先响了。

    有人打开门出去了,同时门口响起包子和小技术员的惊叫。

    我立即转身冲出去,她们两个的叫声仍在继续,拉着长音,比谁的调子高。

    当然,她们不仅仅是尖叫,我听到噼里扑噜的声音,好像她们正和谁搏斗着。

    公寓的走廊可不宽敞,两个人搏斗都得撞墙,何况是三个人。

    在我从卧室冲出来,跳出门外的这几秒钟时间,走廊里起码响过七、八声咚咚的声音,那是重物撞墙发出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一看,三个人缠斗在一块,只有两个人咣咣撞墙。

    眼下不是教训人的时候,我赶忙上前救人,包子和小技术员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一脚踹断当间那人的腿,在小技术员被她甩飞之后,立刻补位,抓住她的左臂,咔吧一声把她胳膊卸掉。

    包子比小技术员多坚持了两秒,等她被甩飞,我再次补上去,将那人的右胳膊也卸掉。

    那人张嘴咬我,咬住了我的手腕,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稍微一用力,她的嘴就张开了,跟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差点吐了。

    我揪着人回到屋里,叫包子和小技术员也赶紧进屋,弄这么大动静,别再被邻居出来撞见。

    包子和小技术员几乎是爬进屋的,这会儿一点面子也不要了,躺沙发上缓着。

    我到卫生间找条毛巾把那人的嘴堵上,也是怕她太疼咬到自己舌头。

    “躲这来了,行啊。”我看着她那张恐怖的脸,正是失踪了一个星期的狂暴症小公主。

    她母亲叫朱语容,没人知道她父亲是谁,风音查了这些天,仍没有查到与她父亲有关的信息。

    她爷爷奶奶根本就不承认有个孙女这事,医院也没有关于她的记录,她是彻头彻尾的黑户,甚至没有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她现在回答不了,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看她神志是否清醒。

    她怒视着我,在地上拱来拱去,看样是还想攻击我。

    “你不说,那我就叫你小朱。”444号病房的病人姓朱,她父亲是谁我们又不知道,那便当她随母姓,好歹有个称呼。

    她嗓子里发出咕噜的‘凶’声,像狼遇到敌人在发警告,然而我不害怕。

    我打电话给医院,请他们派车来接小朱,她的腿断了,需要治疗。

    “你再凶也没用,神灯在我手里、血棺也是,我一会儿就去把它们销毁。”我直视着小朱,眼神无比真诚,也没有将她当成精神错乱的病人对待,我是在跟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交流,并且相信她能听懂。

    一个星期了,她住在曾珊家,一日三餐顿顿正常吃,还知道收集垃圾放到门口,这可不像是24小时不间断发病得病人能做出来的事。

    她的眼神渐渐从狂躁的状态中冷静下来,变得清明而理智。

    她看看我的手腕,被她狠狠咬过的地方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她看我的眼神明显变了……

第589章 不是我攥坏的

    她那一口是下了狠劲儿的,她牙口不错,再皮糙肉厚的人也不至于连个牙印都没咬出来。

    换成细皮嫩肉的包子和小技术员,怕是得少块肉。

    她俩现在比少块肉也强不到哪去,躺沙发上半天没缓过来。

    “你最好冷静点儿,主动配合我们工作,要是再狂躁下去,余生就得在守卫森严的精神病院里度过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小朱的眼神清明,态度强硬。

    她忍疼的能力比壮汉还强,但到底是人,如果再‘用刑’,可能就直接晕死过去了。

    单位医院派车过来,这回进小区,他们是开救护车来的,没用别的伪装。

    医生加护士来了六个人,两个医生、四个护士,护士全是型男,不穿医院制服看着像健身教练似的。

    他们担心小朱再逃走,丢失病人和任务人物已经是失职,再来一次,他们要受严重的处分。

    我向掌门汇报,逃跑的病人已寻回,她的神志正常,只是不肯跟我交流。

    这也正常,从意识角度讲,我消灭了她母亲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意识,假如这算‘杀人’,那我就是她的杀母仇人,她当然没办法跟我心平气和的交流。

    她不跟我交流,让掌门找别人、擅长谈判地跟她交流,兴许能从她嘴里撬出点内幕消息。

    北香梅身上有朱语容的意识,我觉得她们母子俩有可能已经相认,就算北香梅进不去地下手术室,可小朱上来过,这些年她们总有机会见面的。

    单位医院的医生抬走小朱,我把包子和小技术员也一并塞车上了,俩人咣咣撞墙,即使骨头没断,软组织挫伤肯定不少,不知哪下磕到头,没准儿还能撞出点轻微脑震荡。

    我没跟救护车走,开小技术员的车回了单位,其他部门的专家已经把曾珊救出来了? 血棺他们摆不平,还在墙上糊着呢。

    我回去的时候,曾珊痴痴坐在办公室里,身边围着一圈儿人? 她看到我表情瞬间一变,又像盯贼似的盯着我。

    曾珊本人肯定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她显然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

    想起小技术员说的神灯怕我? 我决定做个实验,叫人到实验室帮我打开隔离箱,取出神灯拿到办公室。

    其他人都忌惮这灯? 我拿着它走进办公室? 周围的人包括曾珊身边围着的那几个人都纷纷避让。

    曾珊见我拿着灯? 表情更警惕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掌门说这灯影响不好? 又没办法治住它? 同意我将它销毁。”我带笑走近曾珊,语气轻松地说道。

    曾珊没说话? 目光从我脸上移到灯上,然后突然跳起来抢我手里的灯。

    我早有准备? 胳膊向身后一背? 躲过她的手。

    “你销毁不了? 我来吧。”我仍然笑着。

    “给我!”曾珊终于说话了? 但她发出的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声线偏细,好似声如黄鹂的少女一般。

    她的声音一出,办公室里的人全愣住了,他们都是熟悉曾珊的人,自然认得她的声音,现在她开口,声音却不是她本人的,这问题严重了。

    曾珊伸手没抢着灯,踩着旁边的椅子跳起来挠我,她的手指甲瞬间长了两寸,浑身散发着微红的光,说是光又像是雾,其实更像是红色的烟雾,丝丝缕缕飘散开来。

    随着她的动作,那丝丝缕缕的红色烟雾也跟着变换形状,好像有人在用特殊的方式吞云吐雾。

    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带着一点甜、一点腥,鲜血的味道。

    有个专家站在办公室门口,他听到动静过来看看,见曾珊这副样子,大呼‘不可能’。

    他们确认她没事才让她到办公室来休息,现在她哪还像个正常人,一爪子一爪子的挠向我,速度又快又狠,我外套被她抓出六条口子,再往深点抓我金刚不坏之身的秘密就暴露了。

    她现在的身体,灵巧得像猫,见过逃命中的猫跳上墙的人肯定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速度。

    曾珊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我在尽量不破坏办公用品的情况下躲着她,同时示意其他人赶紧跑。

    可偏有那不领情的,冲上去试图唤回她本人的意识,被挠了一爪子,血喷得老高,溅得灯管上都是,被两个拖出去了。

    曾珊不是没有理智,她的眼神依旧清明,所以不存在胡乱伤人的情况,她只是要灭掉阻挡她夺灯的人。

    办公室里全是文职人员,他们根本没有和曾珊战斗的体力,逃跑都比一线外勤慢一拍,拖的时间也更长,因此我不得不和曾珊多周旋一会儿。

    办公室的门没经过特殊加固,关门单挑这招在这不合适,我攥着灯,等其他人躲到别的屋去,才跑出办公室,将曾珊往可以放心单挑的地方引。

    单位地下室有训练场,那里所有设施都经过加固,门也是特制的,铁拳都打不出坑。

    我在前边跑,走廊和楼梯全清了场,专家在没确定出解决方案前不敢靠近曾珊,刚刚被一招毙命那位就是前车之鉴。

    曾珊跟我跑进地下训练场,有人从外边将门关上,并在外面锁死。

    训练场内有监控,隔音效果世界一流,前段时间风音她们还在这接受过培训。

    我不能暴露自己金刚不坏的秘密,又不能直接扭断曾珊的脖子,只能绕着场里外圈跑,穿梭在各训练器械间,跟她打游击战。

    其实我是在等掌门的指示,他可以通过监控看到场内的情况,并通过室内喇叭向我下达指令。

    但我说话他听不见,所以我一边跑一边躲、一边还跟他通着话,一手攥灯、一手拿手机,两边不耽误。

    杀死曾珊的方法有很多,单位其他同事未必没办法制伏她,问题是要在不伤到她的情况下制住她太难了。

    掌门没允许我把她胳膊腿打断,我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下手,掌门只让我拖延时间。

    那就比体能呗,我跟逗猫棒似的,曾珊追着我不放。

    她追了半个钟头,发现我还没有体力下降的苗头,突然停住不追了。

    我们俩间隔五米的距离,我回身看着她,问:“准备和平谈判了?”

    曾珊开口说话,声音还是另外一个人的,她想谈谈。

    能谈是好事,我又退开几步,和她保持在间隔八米的距离,说可以谈。

    曾珊想要神灯,只要把灯给她,她保证不闹事、不伤人,远走他乡,不再回华夏。

    想得挺美,她刚刚已经重伤我们一位同事,况且眼前这个人也不是曾珊,至少说话的人不是她,掌门不可能放她走。

    掌门这时通过室内喇叭说话,曾珊转头看向训练室的墙角上方,谈大条件,自然要掌门来。

    曾珊走到喇叭底下,喇叭旁边就是监控摄像头,她抬头看着摄像头说话,就像在同掌门面谈一样。

    然而训练场内没有通讯器材,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通话一直没挂断。

    他们拿手机开聊,我被甩在一边,攥着灯找个地方坐着,跟她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我给手机开了免提,能听见他们聊天的内容,掌门的目的可能是套话,一会儿问她是谁,一会儿问她曾珊是否安全。

    说是必须确保曾珊的安全,他才会考虑她提出的条件。

    可能是我刚刚绕圈跑的时候攥得太紧,这会儿掌门和曾珊聊天,我一低头,发现神灯的火苗灭了。

    不仅火苗灭了,灯神还被我攥出几条裂痕,上面的图案全没了。

    我倒了下手,看看攥灯的手心,没变色、没印上灯身的花纹。

    想到这灯或许是被我攥坏了,我一阵心虚,掌门正用它跟曾珊谈条件,即使谈不拢,这也算单位的公物,该怎么掩饰过去,掌门才会不让我赔呢?

    我转过身背对他们,比划几下,想假装无意间没拿住,灯掉到坚硬的训练器材上,磕裂了!

    “小冷。”掌门忽然叫我。

    “啊?”我转回身,下意识地应道,也是因为心虚,掌门只是叫了我一声就继续往下说,让我将灯交给曾珊。

    陌生的曾珊向我走来,我干咳一声,不敢再用力攥神灯,语气虚浮地问:“真给呀?不能给吧,不合适、咳,谁知道她有什么阴谋诡计啊?”

    我有个毛病,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语气词特别多,有那么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掌门跟我相处的时间短,他也许还没发现这一点,很正经地向我解释,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

    我只好点头,轻轻将神灯放到曾珊手里,然后突然抬手一拍脑袋,发出‘哎呀’一声惊呼,“你小心——”

    曾珊被我抬手的动作以及夸张地惊呼吓得一跳,我眼睛看的又是她身后,她出于本能,跟着回了下头。

    我的手趁机按住她肩膀,她还没拿稳的神灯终于在我一系列的操作下掉到地上。

    这时我才将没说完的话补全:“你小心,别被它吸了魂。”

    曾珊根本没注意听我说什么,她瞪着地上的神灯……碎片,仿佛刚刚摔碎的不是一盏灯,而是她的心脏。

    她捂着心口,露出突发心梗般的痛苦神情,接着一团红烟就从曾珊身体里扑出来了,曾珊身体一歪栽倒在地。

    那团红烟开始追着我跑,虽然是我先跑的,但那是因为我察觉到它要攻击我,所以提前拔腿便跑。

    “哎哎?你冲我发什么火?是你自己没拿住,怪不得我,我是好心提醒你!”我边跑边为自己辩白。

    可红烟不听我解释,神灯貌似和‘红’无关,就血棺哪哪都红,甚至变成红漆糊墙上去了,把隔离室变成了红色房间。

    “嘿,没完没了啊你,神灯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拼什么命!”

    陌生的曾珊追不上我,红烟也一样,我绕过一圈儿,跑回曾珊身边,扛起她就往大门口跑,到了门口有人特别配合地开门,我把曾珊从门缝扔出去,大门快速闭合,重新上锁。

    这时红烟已然追到我身后,我蹲下身,向后转身打滚儿,几下滚离门口,又爬起来继续绕圈跑。

    红烟没有实体,说不了话,而且颜色越来越淡,速度也逐渐变慢。

    看来没有实体还是不行,再说它很可能不是‘少女’的本体,只是分离出来的一点意识。

    没有载体便渐渐消散,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我回过头捡起自己掉地上的手机,接着跟掌门通话。

    幸亏下训练场时我改用老年机跟掌门通话,这是真正的三防手机,电量足、又防震。

    “没了,消失了。”我知道掌门能看到训练场内的情景,捡起电话没说主语,直接汇报。

    “灯碎了?”掌门问。

    “啊,她摔的啊。”我赶紧甩锅。

    “捡起来,出来吧。”掌门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挺平静的。

    灯碎了、曾珊醒了,我带着神灯残骸从训练场出来,外边早有人等着,就是先前开门锁门特别麻溜那几位。

    他们一脸激动,好玄给我鼓掌,我刚把公物给攥碎了,这时候实在不适合高调,幸好他们知道事情没解决,不是庆祝的时候,及时悬崖勒马,把抬起来即将合上的手掌又放下了。

    要拍没拍的,看得出来,我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立即带着神灯碎片上楼。

    把碎片又塞回隔离箱,曾珊醒过来,这回没人围着她了,她独自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水。

    掌门正用手机和她通话,休息室里就她自己,守卫站在门口,连武器都带上了。

    曾珊此时的情绪比较平稳,我透过休息室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她发现之后冲我招招手。

    别人不敢进去,我敢,只是碍着她和掌门说话,万一有我不能听的,这才没进去。

    我推门走进休息室,假模假样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在训练场跑成那样了,如果是人,这会儿肯定又累又渴。

    我一口将冰水灌下,扔掉纸杯走到沙发边坐下,还长出一口气,装作很疲惫的样子。

    曾珊在向掌门讲述她这几天的经历,前边我没听见,我进屋得时候她正讲到自己的意识被关进大脑里的‘黑屋子’。

第590章 物品之间的交流

    曾珊中招特别突然,用她的话说就是没有一点兆头,她冷落宿希的时候就开始了。

    等我联系她,她已经中招好几天了。

    她自己的意识被困在大脑的一角,她形容那是间小黑屋,思想传递不出去,拼命呼救也没听见。

    而且她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她’收留从医院逃出来的小朱,给她订餐,对其他人冷淡、拒绝和人交流。

    她在自己脑中,像个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看着另一个人格支配身体做这做那。

    她从未停止过抗争,失败了,她永远逃不出那间‘小黑屋’,成功了,她就是目击证人,现在由于我的介入她成功夺回身体,为我们带出非常重要的情报。

    神灯和血棺本无关联,只是凑巧成了‘邻居’,楼上楼下的住着,神灯少女和血棺粽子一见如故,然而它们一个下不去、一个上不来。

    双方想要见面合作,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血棺原本在地下深处沉睡,是定康的洋阵法唤醒了它,因而它和神灯联系上,它们展开了脱离物质的交流,但也仅限于交流,要想脱离物质相见,却是不能。

    神灯答应血棺帮它破坏洋阵法,再找人将它挖出来,两个物品合谋设计出逃计划。

    只是神灯那边进展并不顺利,北香梅带着的怪物是它制造的没错,但那东西有自己的想法,不受它控制,反而像乔定康一样,想利用它收集更多特殊意识。

    乔定康在怪物造成之日就将神灯扔进地下手术室,把它封存起来。

    神灯在地下手术室接触不到别人,没法影响人、利用人帮它做事,只有一个身中奇毒的死婴被锁在手术台上。

    婴孩虽死,可尸体不腐,还渐渐长大,锁着她的铁链本来挺宽松,后来绷得死紧。

    神灯被困地下手术室期间? 血棺也在沉睡,它们的计划暂时搁置。

    北香梅回定康医院,找遍整栋大楼,也没找到地下手术室? 他和我前两次去一样? 找的是暗格保险柜,没找到便以为是乔定康将灯藏在别处。

    北香梅不将定康医院作为重点搜索区域? 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废弃病院谁都可以进去? 把神灯藏在这样的地方太过儿戏。

    他重点搜索了乔定康在港区的住所,这么多年来,他迟迟不对乔定康下手? 也是想暗中跟踪他,找到神灯的藏匿地点。

    乔定康对自己制造出的怪物十分恐惧,他不曾向任何人透露神灯去向? 即便是面对自己恐惧的怪物,也没有松口? 因此北香梅最后无法只得杀他灭口。

    那几个老员工和李娟怎么死的神灯没有跟血棺说? 它只告诉血棺? 动用它的力量控制、影响人对人体负担很大? 甚至只是跟它接触时间过长,都可能引起人类猝死。

    猝死的时间因人而异,有长有短,估计北香梅这些年一直带着神灯的能量在乔定康他们身边转悠,这些当年的知情人,虽然发病的时间不一样,但最后都是死于脑部血管疾病,突然猝死。

    老员工是真不知道神灯被乔定康藏哪了,北香梅控制威胁着这些人也不单是为寻找神灯下落,他主要是向他们要钱,他接近那些被他选中的目标,也就是那些差点被他蛊惑自杀的人,这中间花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光靠他一个人赚钱肯定不够。

    他们每次‘交钱’都用现金,数额不是特别大,一次几千、一万的,这些钱在银行记录中无法追踪其流向,如果他们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交钱’,我们肯定早就查到北香梅的身上了。

    这些事全是神灯告诉血棺的,那么神灯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呢?

    掌门也有此一问,他的提问打断了曾珊的讲述,曾珊看了看我,我预感这事跟我有关。

    “定康医院被北香梅当成陷阱,他使用李娟的身份邀请好奇心重的年轻人过去探险,将他们带进玻璃世界,可能是进行各种实验,比如像刘波那样。”曾珊解释道。

    这么说‘李娟’给我发私信,只是想邀请我去废弃病院探险,事先并不知道我是干嘛的。

    444号病房里的娃娃,是北香梅挂的诱饵,我要是因为好奇去摘下来看看,他就能瞬间控制住我,将我拉进玻璃世界?!

    这应该是他的预想,事实肯定和他想的不一样,像上次被改造过的刘波就想拉我进玻璃世界,结果被我反拉,那天如果素梦不阻止我,可能这件事当时就解决了。

    北香梅被我反拉出玻璃世界,我把他当成怪物火化,游戏结束。

    曾珊这时接着说,神灯在地下手术室,能听到楼里的声音,有一次北香梅邀请来的人跟他很投缘,好像对方也不是普通人,看出定康医院有问题,北香梅现身和那人聊天,两人聊了一宿,神灯在底下听墙根儿,把两人的聊天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北香梅讲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最后他自然没将那人拉入伙,那人自称是红尘浮萍,在世间不知飘荡多少年了,他不记得自己的岁数,不知道家乡是哪,只知道要走、不停地走,他的流浪生涯无始无终。

    红尘诸事乱如飞雪,北香梅的故事,在那人看来,如同是大雪中的一片雪花。

    这神灯也是八卦,它跟血棺讲这些干什么,北香梅在地上作他的妖,他和神灯到最后也没交流上,应该和它们俩的计划无关。

    北香梅身上的怪物是借助神灯合成的,但它并不受神灯或者乔定康的控制,因此从神和乔定康的角度看,这怪物是个失败品。

    甚至北香梅还想继续利用神灯为自己服务,神灯肯定不能和他一伙。

    目前我们知道,神灯造出的怪物,可以穿进镜子、玻璃制品中,在里面行动自如,但可能有距离或时间限制,不能无限使用这种能力。

    怪物寻找神灯、选择那些要控制的人,都是为他变得更加强大做的准备。

    他可能在玻璃世界培养了一只怪物军团,毕竟刘波变成那副样子,除了打架,我想不出别的用途。

    由于神灯力量自带的破坏性,给他的计划带来许多变数,我能想到的就是好不容易发展的傀儡,也许刚成功便猝死了。

    人的体质不同,接触神灯力量之后,死亡的时间也不同,有像乔定康、李娟这种二十多年不死的,但也有几年就死的。

    所以怪物需要有人帮它做事,而且它也离不开实体,无法脱离实体存活。

    我猜它急于获得力量的目的之一,就是可以摆脱这条限制。

    像神灯一样,没有实体支撑,它依旧可以发挥作用。

    可惜北香梅死了,他的心理活动我们不知道,唯一得到的这点信息,还是神灯听墙根儿听来的。

    有意思的是,怪物想脱离实体,变成纯粹的自由意识,神灯和它的想法刚好相反。

    神灯想要一个实体,因此曾珊后面讲的,是关于神灯的计划。

    地下手术室只有神灯和小朱…的尸体,它没办法,于无奈中打起了尸体的主意。

    它想着没有活的实体也行,大不了变成僵尸,于是开始在小朱身上做实验。

    小朱中了那奇毒,身体变得接近于植物,说是菌类也行,无需光合作用,雨水浇灌,在那自我生长。

    神灯努力了很多年,前些日子终于成功一回,把小朱的意识投射到地面上去了。

    赶巧让我碰上,就是我看到配药亮灯,窗户上有个恐怖女人的那次。

    成功一次后,神灯信心倍增,可惜后边怎么努力都没用,直到我震碎楼里玻璃那回,它才成功了第二次。

    但是小朱只在碎玻璃里露了一只眼,没等完全冒头,就让一股力量给踩回去了。

    我约摸那是我体内隐藏的洪荒之力,就是震碎所有玻璃那股,以前是烧人眼珠,现在愈发大胆,大张旗鼓地砸人大楼玻璃。

    曾珊说到这,我插了一句:“小朱之前暴躁无法自控,可从医院逃出来之后就神志正常了,你们说会不会是……”

    神灯彻底成功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小朱,其实不是真的小朱,和曾珊遇到的情况一样,神灯的意识在主宰小朱的身体。

    掌门听到我的话,立即给单位医院打电话,这边的电话先挂了。

    我拍拍曾珊的肩膀,问她感觉好点没有。

    她却说神灯和血棺必须销毁,绝对不能留着。

    看她的眼神,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估计满脑子想的都是神灯和血棺的事。

    知道操心别的事,想来她是没什么严重的伤,可能在训练场跑的时间太长,现在有点累。

    我叫她好好休息,离开休息室回到楼上的观察室,单位处理任务物品有一个总的原因,就是当这件东西短期内研究不出来它的克制方法,而它又时刻准备着危害社会和人民群众,那我们有权立即将其销毁,也就是先斩后奏。

    几位专家在楼上研究半天了,还没研究出克制血棺的方法,此时观察室的玻璃都变红了,整个隔离室一片血红。

    这时候反而没人敢开门,即使有胆大的想进去试试来个物理超度,别人也不让,一旦开门,血棺像红烟似的钻出来,哪怕只有一丝一缕也够要人命的。

    我在等掌门的命令,他只要下令清场,让我动手,整间隔离室我都能烧成灰,血棺自然无处可逃。

    但掌门没有下令,他给我发短信,叫我别显摆,小心点。

    这不是野外,是随时有人走动的单位办公楼,掌门考虑的还是多。

    领导发话,我回复:ok,然后就溜达到休息室玩手机去了。

    单位的休息室有好几间,我怕手机的声音影响曾珊休息,特意到跟她隔着比较远的另一间休息室待着。

    因为可能随时有人来叫我,我没有戴耳机,坐在休息室沙发上看电影。

    最近国产烂片是我的心头好,尤其是恐怖片,特别搞笑,只要沉浸于演员精湛的尴尬表演中,哪怕女鬼的特写怼屏幕上,你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我从半夜的洗脸盆、看到半夜的床下、再看到半夜的电冰箱,看一圈儿,拍摄地点都没离开过‘家’。

    电影里女主角正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掌门出现在休息室门口,把一包东西扔给我。

    “销毁吧。”他扔完东西,转身就走了。

    我单手接住证物袋,一看里面装的是神灯碎片,休息室外没有人,里面没有监控,我把袋子抛起来,呼——

    火焰出现又消失,神灯碎片连同证物袋一起化为飞灰。

    陈清寒这时给我发消息,说他那边下流星雨了,可惜不能和我一起看。

    我回复他说这边更热闹,然后把曾珊、神灯、血棺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他不知道这件事,显然除了我,他和单位里的其他人没有联系。

    今天闹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了,群里更是快炸锅了。

    于修赶回来救场,连顾青城都私下单q我,问具体什么情况。

    他们在那边的工作还没结束,从石球里涌出来的水是海水,这就神奇了,好在没有漫上山,但他们不放心,准备把那个地下空腔彻底堵死。

    他们又听到一次怪兽叫,确定就是那条全身会发光的怪鱼,它听到雷声就会跟着叫。

    他们从探险队变成了工程队,又拉水泥又拉石头,还雇了一批力工,要把山底砌严实喽,等他们折腾完,怪鱼今后兴许就听不到雷声了。

    我把事情经过又和顾青城说一遍,单位是我们这些员工的‘老窝’,自然是格外上心些。

    别在外边忙活一圈儿,老窝让人给捣毁了,不仅损失巨大,还丢人。

    顾青城听完就说他会留下季恒看着剩下的施工工作,他们四个马上回来。

    他说掌门的电话一直占线,请我帮忙转告一声。

    我走出休息室,就听到旁边的休息室有人聊天,一群人在里边,有人突然提到我得名字,所以我的脚步顿了下,竖起耳朵听她说什么。

    “你们发现没有,自从冷芙蕖来了,发生的怪事特别多。”

第591章 ‘黑暗’直播

    这还用问嘛,我自己都感觉出来了!打我出土以来,主动、被动遇到的怪事已经严重超标。

    没自己建组的时候跟着别人出任务,同事们对我的关注点不在任务上,现在我有自己的小组,来自各方的关注自然也多,招怪体质的事眼看这是要捂不住了。

    有人不以为然,说我们单位哪天没怪事发生,只是冷芙蕖能力强,接的任务多,才显得她整天与怪事为伍。

    他还举例,说顾青城那样挑剔的王牌外勤,都主动借调冷芙蕖去帮忙,可见不是怪事喜欢跟着她,而是能者多劳罢了。

    跟女同事站同一观点的人也举出例子,说仓库多少年没出过意外,‘老窝’出事的情况更是百年难遇,仓库和本部接连出事的情况在单位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导致出事的两个任务都是冷芙蕖查的,能说和她没关系吗?

    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我也赞同这样的观点,只是现在事情牵扯到我身上,我多少觉得冤枉。

    在休息室外听了会儿自己的八卦,我转身去找掌门说正事。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接电话,联系远在国外的专家,请他们腾出时间,大家一起开个视频会议,讨论下血棺的解决方案。

    总让它在隔离室糊墙不行,它要是糊个三年五载,这间隔离室成它不花钱就添置的房产了。

    掌门挂掉一位专家的电话,又要拨另一位的电话,我赶紧叫住他,把顾青城他们要回来的事跟他说了。

    掌门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接着拨号,我不好打扰他,反正话递到了,我到隔离室看一眼,便下楼走出单位大门。

    这边暂时用不上我,我得去医院看看包子和小技术员。

    她们身体没有大碍,医生给开了药油,让回家擦,单位医院由高人配制的特效药油,治跌打损伤有奇效。

    包子的脚伤刚好就再次受伤入院,林道长又抓住机会赶来探望,他安排我送小技术员回家,由他来送包子。

    今天顺风不在,掌门又在单位忙,包子找不到借口跑路? 只能接受林道长的‘好意’。

    林道长把她从医院背出去,放到摩托车后座上? 他穿得跟武当掌门似的? 骑摩托出行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拍下来发网上。

    包子把头盔一戴,将脸上喜悲全挡住,小技术员眼中露出羡慕神色? 视线在医院门前的停车场四处搜寻。

    她的脚没事? 肩膀有挫伤? 胳膊抬不起来,我迈下医院门前的台阶,走向停车场,头也不回地说:“别看了,我开你车来的? 没惊喜。”

    她车停在单位? 我正好来送她? 顺便帮她把车开回家? 掌门批准她在家休养几天,等她养好了? 可以直接开车上班,不耽误事。

    把小技术员送到家? 她在临别时别别扭扭问我要不要喝杯水再走。

    我和她本来就不熟? 她这么问可能只是客气一下。

    我非常贴心地拒绝了她的邀请,她这才憋出一句,想跟我聊聊天。

    她是技术员,我是外勤,我们两个应该没啥共同语言,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又暂时没事可做,便留下跟她聊聊。

    小技术员姓孟,是南方人,来单位工作三年了,她住的房子是叔叔的,她叔叔一家移居国外,首都的房子空着,舍不得出租,正好她到这边工作,就给她住了。

    她让我自己到冰箱拿饮料,我给她拿了瓶奶茶,自己拿的是果汁。

    她胳膊一抬就痛,我在奶茶瓶里放上吸管,她坐沙发上自己弯腰去喝。

    屋里开着空调,她喝了两口冰奶茶,像是鼓足勇气,告诉我她想考外勤。

    她说这不是一时兴起的决定,她当初进单位,先考的外勤,但是没通过,才成为技术人员了。

    这就和科学家苗子的梦想是勇夺奥运冠军差不多,有梦想当然好,但硬件必须合格,小浣熊是锻炼不成棕熊的。

    可她不想认命,还想最后再努力一次,这次还是失败的话,她就彻底死心。

    毕竟年龄也是一方面的问题,而且她家里正催婚,如果她成功考上外勤,她打算找个一样是外勤的同事,如果失败了,她就找个‘圈外人’。

    她计划的挺好,我问她想怎么实施,三年前她的体能各方面比现在要强,那样都没过,如今想复考,成绩恐怕还没以前好。

    她说希望我能培训她几个月,既不是拜师、也不是学徒,只是集中在短期内,对她进行系统的训练。

    后续接着练,她自己心里就有数了,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耽误我的时间、分散我过多的精力。

    她特意强调是有偿,绝对不会白让我帮忙。

    上回我就接过这种‘单’,玛丽郭想变强,我把她介绍给文靖,文靖是职业保镖。

    小技术员的目标比那更大,保镖如果不加以训练,照样无法通过外勤考试。

    但我身边总有一堆事,几个月的时间虽然算不得长,和我遇怪的频率相比,已经够她撞见五、六回怪事的了。

    她麻烦、我也麻烦,所以我和她商量,给她换几个教练,都是顺利通过外勤考试的同事。

    小技术员的失望明显摆在脸上,不过她没有拒绝我的提议,有人帮她总比没有好,一线外勤都特忙,真没谁能空出几个月的时间集中训练她。

    现在放眼全单位,也就我的小组有这样的闲人。

    定康医院的任务基本已经结束,血棺和乔定康以及北香梅毫无关系,可以当成另外的任务,神灯我销毁了,今晚、最迟明天我的报告就能交上去。

    风音她们正好闲下来没事,她们几个刚入职没多久,但她们几个的‘本事’已经传遍单位。

    小技术员自然也听过,别的外勤小队羡慕我一下子找到好几个合格的外勤,有的队长还想挖墙脚,被风音她们直接拒绝了。

    有风音训练她,她不吃亏,小技术员立即要给我打钱,我看她咧着嘴想拿出手机转账的痛苦表情,虚拍了下她的肩,说不急,等她伤好了,我订个饭店,介绍她和风音正式认识。

    小技术员一听激动了,要订夜宵跟我庆祝一下,我叫她赶紧睡觉,养精蓄锐。

    单位那边无关的同事都撤了,明天的工作还得继续,他们不能为了吃瓜耽误正事。

    掌门只留两位专家和一组外勤人员守着,他没叫我过去,我也就回家歇着去了。

    白云在翡翠国那边正忙堵石,早餐店仍在歇业,想到直播的新主题,我去营业到深夜的超市买了一堆食材,牛奶、鸡蛋、面粉、糖、巧克力……

    初级新手制作美食,我选择简单易操作又深受甜食爱好者喜爱的甜甜圈。

    家里的厨具和厨房电器一应俱全,全是陈清寒利诱我做饭给他吃的时候买的。

    他不在,那些电器也没了用武之地。

    半夜12点正,我的直播开始,夜猫子一族的网友们像是故意蹲守在线上,等我开播似的,呼啦啦‘飞’进来一群。

    他们还讨论呢,今晚的恐怖直播内容是什么,是不是仍然打着吃播的旗号、行恐怖之实。

    看我的直播背景是厨房,他们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我对着手机镜头微微一笑:“闹~闹~闹,今天不是吃播,主题是做菜,美味甜甜圈!”

    然而评论区便开始刷‘恐怖元素’在哪,我本想说今天没有恐怖元素,真是只是做甜点,没等我说,厨房灯忽然明明灭灭,一阵闪烁,然后厨房彻底归于黑暗。

    嗷——

    恐怖元素来了!

    天哪,好吓人~

    评论区立刻刷了起来,这我忍不了,马上怼道:“停个电,恐怖什么恐怖?!”

    家里确实是停电了,整栋楼都黑着,我从柜子里翻出蜡烛,在厨房平台上点上三根,这样能照得亮些。

    家里没电、手机还有电,而且我用的是流量,停电照样能播。

    刚进直播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我在黑暗的环境中筛面粉、打鸡蛋。

    厨房里一片黑、窗外同样一片黑,三根蜡烛摆在料理台上,我披头散发,面无表情在那摆弄食材,这画面想想就不美好。

    我点蜡烛纯粹是为观众考虑,要我自己黑着灯照样可以操作,但他们看不见我在干嘛。

    不明真相的路人点进直播间,还以为我在举行什么神秘仪式。

    因为总有人在评论区喊恐怖、恐怖的,进来的人自然将我的直播当成了恐怖直播,还在那喊‘是招魂吗’、‘是通灵不’、‘别吵吵、是笔仙’、‘不对,那是擀面杖’。

    我搅动着面盆里的蛋糊,搅均了倒进模具,有第一次来我直播间的网友建议我边介绍自己在干嘛、边操作,这样新进来的人就不用瞎猜了。

    “各位老铁,主播在做甜甜圈,别忘点赞、点关注。”我可能是最佛系的主播,用特别平淡的语气,给自己求赞求关注。

    每次我直播,总能掀起一波热烈讨论,比如这会儿有人分析,说我故意渲染恐怖气氛,做菜不好好做菜,非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有人质疑、自然有人反驳,说刚刚停电大家有目共睹,楼外也是黑的,主播不可能因为渲染个气氛,买通电业局给整个小区的电都掐了。

    他们在评论区掐架的功夫,我又弄好一盘甜甜圈,把两盘半成品甜甜塞进烤箱,厨房灯突然亮了。

    这电来得巧,刚好我要用烤箱,它来了,阴谋论一下占了上风,烤甜甜圈的20分钟里,网友一直在直播间互掐,我没有管理员,没有场控,大家随便发言。

    反正他们骂我、发广告、掐架,我都随他们。

    甜甜圈出炉,我给它们淋上融化好的巧克力,并给它们足够多的镜头和特写,是它们阻止了一场混战,评论区的讨论重点从我是不是做假,转移到‘

    这什么玩意儿,好丑‘上面。

    有人说这是漏气的轮胎、还有人说这是古早老化的黑皮游泳圈,总之没人能看出这是巧克力甜甜圈。

    这会儿又有人跳出来,指责我浪费、糟蹋粮食,我就在镜头前,把他们口中‘恶心’、‘垃圾’、不明属性的黑暗物质给吃光了。

    陈清寒买的烤箱很大,一板模具能烤12个甜甜圈,两板就是24个,24个黑暗物质进了我的肚子,我面不改色,吃完还冲手机镜头伸出大拇指,做了个‘顶呱呱’的手势。

    评论区里已经有人说抱着手机吐了,呕~

    更有人刷这是什么神仙主播,别人铁肺、她铁嘴、铁胃、拥有钢铁般的消化系统。

    柠檬精说看着吧,明天她肯定拉到虚脱,不是好作!

    熟悉我的黑粉立即反驳:祸害遗千年,她遗十万年。

    我看到碧石的评论跟在这条评论后面、一闪而过,她发了一长串鼓掌的表情包。

    还有人问这主播到底是播什么的,看了她以前得视频,怎么每次都不一样。

    下边几个人一起回答:不知道,看到什么算什么。

    直播结束,我收拾好厨房,难得在家休息一晚,刷了会儿朋友圈睡了。

    我的身体虽然不需要睡眠,但这种休息是为放松精神,给精神造成一种假象,它可以歇歇了。

    早上我没去单位,只要掌门不叫我,那问题就不大。

    到组里风音先问我,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她们没去凑热闹,可也好奇。

    我跟她们讲了下经过,自然提到了小技术员,我问她们谁想接这活儿,她们倒乖觉,笑着说全听组长安排。

    我答应小技术员请风音教她,便指派风音接下这单生意。

    由于这个月的任务额已经完成,我们这个组又成了闲人,上午我写好定康医院的报告提交上去。

    中午接到陈清寒的短信,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或者心情不好?

    我回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说上午看了我昨晚的直播视频,以我平时的水准,即便是第一次做,成品稍有瑕疵,看着、吃着都没问题,不至于失败成那样。

    ——唉,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无奈回复。

第592章 面筋摊遇熟人

    我把同事背后议论我的事告诉陈清寒,我在意的并不是‘议论’,而是怪事太多。

    这种隐隐的感觉我早就有,只是没正式提上日程,仔细琢磨过。

    我出门就遇怪事,陈清寒出门就遇桃花,难道世间真有这样特别有针对性的‘命运’?

    碧石以前跟我说,我被人诅咒了,当时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但我不能告诉碧石,她肯定要嘲笑我一番,我见不得她得瑟的嘴脸。

    陈清寒说如果我有怀疑,何不去查清楚,他反正是不用再验证了,因为自从他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就从桃花林走进了食人花丛,爱慕他的姑娘越来越少,想要他命的越来越多。

    说我这罐落叶剂,把他的桃花林给喷秃了。

    可怜巴巴地说,这星期他遇刺三回,行刺的都是美艳的女杀手,一个想把他切成八块、一个想把他剁成饺子馅、一个想剐他十八刀。

    最后虽然没成功,可他也不算赢,三个刺客全逃跑了,他一个没抓住。

    我听完就说破案了,叫他按我说的去找,准能找到,酱骨店、饺子馆、烧烤摊,那三位肯定是餐饮行业的精英。

    陈清寒发个笑脸,说你就贫吧,也不说替为夫报仇。

    我说那不能够,等她们把你砍了我立刻找她们报仇去,完事儿我好改嫁。

    他就回复说他很难被除掉,让我赶紧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清寒那边能用手机的时间有限,我们也没功夫多聊,简单聊几句他就‘下线’了。

    我接着苦恼诅咒的事,并非是我怕事,而是总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不弄清楚心里就像结个疙瘩,硌着难受。

    以前数量不多,我没往心里去? 现在顺利打入人类社会,单位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万一出差错? 就得亡命天涯,安逸日子过久了? 果然就不愿意去漂泊了。

    心境的变化让我将调查诅咒的事提上日程,单位这边暂时用不着我? 我准备开始调查自己的事。

    天女墓的研究资料是单位内部的共享信息? 我从头开始阅览,然后一一和自己的记忆对照? 想找出关于‘她’的信息。

    我在族中很有多仇家? 但她们大多能力不如我? 只有一个家伙,我从来不敢对她掉以轻心。

    可她因为个人原因脱离族群远走天涯,我出事的时候她不在族里。

    难道她听说我出事了,不远万里赶回族中对沉睡中的我实施诅咒?

    嘶~这确实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欠儿欠儿的!

    我满怀期待,想在天女墓的研究资料里看到她的身影? 我当然不希望她死,因为死人没办法解除解决,如果她死了、她所下的诅咒就能自动消失,我今天也不用泡在档案堆里扒拉她的信息了。

    包子在获得超强语言能力后? 对许多档案进行了更新,凡是带文字的照片、物品,她都进行翻译,然后用汉字标注。

    她每天使用这能力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标注工作也是一步步进行,她和陈清寒关系近,小丫头就给天女墓项目开了后门,首先翻译的天女墓档案资料。

    现在发掘过的天女墓,墓中的文字她都翻译过了,我按照墓主的名字进行筛选非常方便。

    至于一些遭到过严重破坏,或者由于自然因素损坏的古墓,那肯定不是我大仇家的墓。

    经过一整天的筛选,我终于确定,大仇家的墓就在几座无法发掘的天女墓之中,因为无法发掘,外勤没带回有文字物品或照片,但通过他们的描述,我可以确定,这几座墓都是和我的墓一样的‘墓牢’。

    我们一族就没出过大善人,全员恶人是常态,我的大仇家没比我好到哪去,区别就是她早早地恋上了其他物种的生物,想和对方归隐山林。

    后来如何,我却不知道,但要想查证是不是她诅咒的我,我还得跑一趟,去她的墓里看一眼。

    几个老大难古墓不在同一块大陆,单位批路费那也是要看情况的,我给银河发信息,问她知不知道我大仇家葬哪了,其实她早说过她跟几个大祸害没联系,对于她们的下落也不知情。

    我找她只是想请她帮我分析分析,大仇家她可能葬在哪。

    银河回复说鸡肉卷国,没依据、直觉。

    位于鸡肉卷国境内的天女墓,深埋在一片玛雅金字塔下面,这也是单位很难派人去发掘的原因之一,正式的发掘需要足够的人手、设备,要在那里扎营,涉及的问题比较min/感。

    若是提出联合发掘,得到的资料和物品、乃至技术就要共享。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那座墓也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单位不想为它再牺牲外勤人员。

    根据档案显示,这墓吞了我们两队外勤,25人。

    我向掌门申请重探此墓,希望他批准我独自前往,这样既不会引起鸡肉卷国官方的注意,也不会再损失珍贵的外勤人员。

    掌门知道我的底细,我要去探自己族的古墓,他很是放心,毕竟我就是从这样凶险的墓里放出来的。

    对内部的一些机关、危险比较了解,但他不同意我一个人去,说上回是陈清寒带我出来的,这次必须还是和陈清寒一块去,否则他不会批准,我如果执意要去,单位不给报销出差费。

    最后一句是我的七寸啊,机票钱太贵,往便宜了坐来回也得一万多,得卖多少盒饭才能赚回来!

    可陈清寒此去无有归期,我跟掌门说,他一去翻山又过海、他一去三年五栽不回还,我等不了。

    掌门叫我别急,陈清寒下个月就回来,这是家属福利,可以提前知悉他们的回程时间。

    当然,任务还没结束,只是中场休息,在那边耗着没意义,回来休息一下,顺便跟女朋友出去旅个行,增进一下感情。

    我谢谢掌门,陈清寒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拿他当网友了。

    掌门笑着说,陈清寒就是担心你把他忘了,才急着回来刷刷存在感。

    我又没失忆,怎么可能把他忘了,我看他就是被美艳女杀手打怕了,急着回来避难。

    单位没事,旧案这个月也处理够数了,早餐店还关着,我本以为这下可以好好歇几天,却意外碰到一位失踪人士。

    我怎么也没想到,能在首都遇到她,主要这人我们还特意去找过,结果没找着。

    这一天的夜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我去素梦的烤面筋摊捧场,她穿着小黄鸭围裙,扎着两条麻花辫,她灵动的眼神、甜美的微笑,醉倒了、喂饱了一众食客,她刚来几天,就被评为小吃一条街最靓的仔。

    卖奶茶的、卖凉皮的…都有网红,素梦现在也有这苗头,我看排队买面筋的食客中就有拿手机拍她的。

    然而素梦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重点是队伍中,那一抹火红的颜色。

    这年头染发算不得新奇,可我知道她的头发是自然红,不是染的。

    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我们四目相对,一时静默无言。

    “来啦。”沉默最终由她打破,她的语气仿佛是在菜市场碰到了老同学,我不能不感到神奇。

    这种时候客气个人什么劲儿!

    “你怎么在这?”我没她那么淡定。

    “啊,来好几年了,漂着呢,你哪?在这安家了?”

    “你、你是艾兰吧?”

    “是啊,咱们是老乡,错不了,你不是安汐吗。”

    关于艾兰,我设想过n个结局,没有一个,是我们在烤面筋摊重逢的。

    而且她还用旧友重逢的语气跟我攀谈,她是我认识的那个反叛军首领?

    “她家的烤面筋特好吃,你甭排队了,我替你带出来吧,二十串够不够?”

    “不用,这老板我认识。”我被艾兰打个措手不及,跟着她节奏跑了。

    “真的啊,那——”

    “你先别吃了,出来咱俩聊聊。”

    艾兰一摇头,拒绝了我,说:“马上排到我了,好不容易排的,等我一会儿。”

    素梦这时探头看过来,用眼神询问我出什么事了,包子脚伤没好,素梦的观察员天天来帮忙,包子上回说的帅哥就是他,确实挺帅,长的有点像某位港星。

    我冲她摆摆手,走到她身边说没事,遇到了熟人,今天就不等她收摊了,一会儿得跟那位熟人叙叙旧。

    她身边那位帅哥此时搭话,说没事,收完摊他送素梦回去,让我放心。

    两人相处融洽,真看不出是观察与被观察的关系,关键素梦性格好,她占了双胞胎中光明的一面,跟谁相处都是一团和气。

    等排到艾兰,她一下买了四十串烤面筋,终于心满意足地跟我走了。

    小吃一条街还有卖面、卖麻辣烫和串串香的,她还想买,被我拉住,拽进街拐角的汉堡店。

    我点了一份套餐,这家小店没什么人,我和艾兰坐在靠窗的位子,店员正忙着给外卖订单配餐,没有注意我们这边。

    “你到首都来干嘛?”我小声问。

    “漂啊,不是说了吗,打拼、奋斗、赚钱。”艾兰答得那叫一个顺溜儿,跟真事儿似的。

    “别蒙我,你能当打工人?呵。”

    “怎么不能?你瞧不起人是不是,姐现在是做物流的,发货找我。”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名片盒,透明塑料那种,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还不是她个人的,是物流公司的。

    “我去找过你。”我把名片装进口袋,起码按上面的地址能找她,留着有用。

    “哦?你找到那具棺材了?里边的活物呢?”她一手举着一串烤面筋,吃得满嘴是油。

    “上交国家了。”

    “行啊,好市民,给你发奖金和锦旗了吧。”

    我紧盯着她的眼睛和脸,想看看听到棺材的时候,她有什么反应。

    可是她除了笑着夸我,没别的表情,眼中也没有其它情绪。

    我一时闹不清,这是她的真心话,还是反话。

    “那活物是什么?”我继续发问。

    “不知道,捡的,好像很危险,我就装棺材里了。”

    “这些年,你在做什么?”

    “哎,那可多了。”艾兰吃面筋的速度快赶上机械化流水线了,四十串没一会儿功夫就吃光了。

    这家伙吃光了自己面前的烤面筋,见我面前的套餐没动,把托盘拽到她跟前,厚颜无耻道:“你不吃我吃了,浪费粮食有罪。”

    我当然不会在乎一份汉堡套餐,就是眼前的艾兰令我感觉陌生,心思全在她身上呢,没心情计较吃的问题。

    “哦对了,我的武器让人抢走了,你见着那孙女帮我揍她一顿,把武器给我抢回来,必有重谢!”艾兰说着还抱了个拳。

    我说她怎么混到如今的地步呢,原来是武器让人抢了……

    没有武器的族人,比普通人强,那也是有限的,比如我,业火若是没被别人藏起来,我早就烧光墓牢跑出来了,何至于被困千年。

    丢失武器,我们就像被拔了爪子的老虎,虽然还有牙齿,但不如爪、牙俱全的时候厉害。

    “谁呀?能把你武器抢走?”这人不简单哪!

    “伊诺西那、混、球呗,野心大着呢,她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小心着点。”

    “她?”她连艾兰都能打过了?她真要是这么厉害,那我确实要小心了,我从她那挖走白云,连带着拐跑几名工具人,让她碰见我,肯定跟我没完。

    “此女图谋甚大……”艾兰叨着香辣鸡翅含糊不清地说。

    “她变这么强了么,那我还是不要见她的好。”我立刻认怂。

    “你看看,你也有今天。”艾兰撇着嘴笑。

    “我也是打工人啊,朝九晚五,认真工作,不敢惹事。”

    “你做哪行?”艾兰好奇地看着我。

    “调查一些现代科学还没破解的事件。”

    “你可别调查我,我工作忙着呢,你连自己同族都不放过,果然打工人楷模!”

    有句话她说对了,我正调查天女墓呢,可不就是连自己族人都不放过?

    “你呀,你已经没有调查价值了,开你得大货车去吧。”没错,艾兰在物流公司的职务是司机,我看名片后面还印着‘艾师傅’。

第 593 章 四方密谈

    跑长途不在式,开大货的女司机很少,自从她(tā)失去武管,干这行十几年了,原来在国外,这几年刚到华夏,国内几个你出‘漂’的城比她(tā)全去过,最后决定来首都发住。

    我问她(tā)以前那些手艺都放弃了?

    她(tā)最大的爱好是常品武管,小到暗管飞针、大到战舰,后者是九人发掘的远古残骸,已经损毁严重,不可能程原,而且打造它的金属我们从未见过,艾兰把那个破王壳子拉回家当成宝贝一样常藏着。

    她(tā)逃离之后,她(tā)的藏只被女部下令销毁,如今是连王壳子也没留下。

    艾兰闻言颇为感慨,苦笑量早放弃了。

    现在她(tā)的爱好是只尝命食,她(tā)擦擦手,把手机拿出来要跟我加个wy。

    好友验于一方过,她(tā)今开上翻我的朋友圈,发现我在做直播,马上点开昨天我发甜甜照片的那条朋友圈,以为我是做命食主播的,非让我下次直播带上她(tā)。

    我做、她(tā)吃,分工明确。

    我们久别重逢,她(tā)这个反叛军的首领突然今多出一条吃货属史,把我打得措手不期。

    但她(tā)的出现可以解答我们许多疑问,不能轻式放过她(tā)。

    于是我答应开播叫她(tā),不过事先讲好,吃饭免费、礼物不分。

    艾兰啧啧出声、撇嘴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曾经的富婆,沦落成吝啬鬼了,唉。”

    我立刻哭穷:“妳打工十几年,我才打工一年,没钱啊,当主播招的全是黑粉。”

    艾兰豪气地仰头干了杯中的可乐,一抹嘴,向我伸出手,我伸手握住她(tā)的手,她(tā)用力地上下摇晃两下,“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 以后常联价,都是同九、互相帮衬吧。”

    艾兰起身走出汉堡店? 她(tā)的背基我和记忆中的背基差距好大? 那个意气风发的叛军头头向失了,现在的她(tā),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淹没在行人中? 毫不起眼。

    我此时看她(tā)? 也许今像当初碧石看我一样,因为气质变化太大,跟记忆中的除等产生了巨大落差。

    等艾兰走远,我连忙拿手机拨方碧石的电话,那边一接方我今迫不期待地问:“妳猜我见着谁了?”

    “立非妳看见伊诺西那个蠢女人? 其她(tā)人我都不感兴趣。”碧石的声音听上去火气很大。

    “她(tā)?她(tā)怎么了?”我刚听艾兰提起伊诺西? 碧石紧接着又提她(tā)? 伊诺西这是要出圈?

    “她(tā)发现我了? 要常编我的势力,她(tā)的野心不小? 我们要早做准备。”碧石说着渐渐冷静下来。

    “她(tā)现在厉害了是不是?妳跟她(tā)身过手没呢?”

    “这个该死的,她(tā)拿着艾兰的武管? 看来艾兰没死? 至少在伊诺西拿到她(tā)的武管前还没死。”

    “她(tā)现在也没死,我刚才见着她(tā)了。”

    “什么?妳怎么不早说!”

    “妳不是不感兴趣吗?”

    “快,把她(tā)的位行发给我,我要和她(tā)毛确一下,帮她(tā)把武管抢回来。”

    “今天不行,她(tā)一会儿有趟长途要跑,等她(tā)送完货回来吧。”

    “她(tā)送货?送什么货?军、火吗?”

    “得了吧,她(tā)在华国首都,运什么军、火,军大衣和元火烧吗,我把她(tā)电话号告诉妳,妳联价她(tā)。”

    刚刚常到的名片马上今相上用场了,我拿出名片,把司机艾师傅的电话号码念给碧石。

    完事儿碧石今挂了我的电话联价艾兰去了,我没跟艾兰提白云的事,如今白云跟我的关价更近,我准备先给她(tā)方个气儿,看她(tā)怎么个意思。

    她(tā)要是不想见艾兰,我今替她(tā)瞒下来,如果她(tā)想见见这位老领导,我果定排她(tā)们见面。

    白云的两位上任领导都出现了,作为现任领导,我很乐意她(tā)留在翡翠国,别回来趟浑水,但最后还是要看她(tā)的决定。

    我把向息给白云发过去,她(tā)回程得倒淡定,说是看有没有必要。

    这今是说没有必要她(tā)们不用见,只谈强事、不叙旧。

    白云在艾兰走后过得很惨,一直处于‘留得青山在’的状态,安使是好不在式包住的小命,也可能随时被新领导常回。

    她(tā)心里对艾兰有没有怨?我不敢妄下定论,但她(tā)的态要,一副强事强办的样子,今反没有怨,感情肯定是淡了。

    “妳别顾忌我,自己怎么想今怎么做,咱签的是劳动出同,妳要是想跳槽,提前一个月跟我打招呼今行。”我对白云今像对自己的部下,要留便留、要走可以走,从我这离开的人,今反投靠了我的死对头,我也不会对其进行打击报程,立非在战场上相遇、或者她(tā)反过来刺杀我。

    我怕白云想太多,在新老板面前故意装作对老领导很冷淡,以免究起新老板的误会。

    这话得由我主动说,打向她(tā)的顾虑,白云过了一会儿才回程,只有一句话:我喜欢卖早餐。

    害,物逝人非!

    现今也今碧石和伊诺西,延续着我九传统,走在互斗、变克的量路上。

    其她(tā)人、路括我,全自谋生路,奔跑在ooc的量路上,一去不返了。

    白云随后给我发来一个压缩路,标题是‘装修理段’,里面全是早餐店如候装修的理段,设计图是白云自己画的,余下要用什么装修材把、工效,木板怎么切、架子怎么装,她(tā)都写得明明白白,还有她(tā)画的组装图、可以直观地看到如候操作。

    早餐店说是装修停业,今得有装修的成果,老顾客都等着呢,要是回来看装修没变,肯定会有物骗上当的感觉。

    开店讲究的是诚信,说装修今装修,我即她(tā)多的清单把材把工效准备好,白天仍是关门、半夜开上装修。

    反正毛铺是半夜没人,左邻右舍全关门了,我关起门来自己鼓捣。

    这点小改动不至于找九内装修队,她(tā)们最近太忙,正准备果招人,现有的人手根本不够用。

    她(tā)们的生意火了,自然能提高九内的今业子,我为此命滋滋、碧石却忧心忡忡,她(tā)招品九人聚在一处的目的是建立一支克大的队伍,跟她(tā)一起回故乡。

    故乡梦虽然破灭了,但建立‘军团’的目标没变,可现在眼瞅着‘军团’没建成,包洁、包定、装修队建了一堆,她(tā)想起这些今血压爆表,觉得我九前途堪忧。

    从某个角要来看,碧石和伊诺西是志趣相投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一山不在二虎,她(tā)们或许感到惺惺相惜,在新的时代背景下,还包留着‘老传统’的九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我的装修工段刚开住一天,碧石今给我发向息,说她(tā)要组织聚会。

    她(tā)跟艾兰联价上,两人约好等艾兰跑完长途回来在首都见面。

    碧石这些日子不在华夏,她(tā)订了机票打反提前过来,她(tā)还叫上了银河。

    她(tā)们来首都相聚,让我选见面地点,要交是没人打扰,能吃饭。

    最后那项要交准是艾兰提的,碧石比我还不食人间烟火。

    我抓紧时间赶工,赶在艾兰回来那天把早餐店装修完,常拾干净之后摆上桌椅,后厨的灶台、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弄干净了。

    等到约定好的见面时间,我方知她(tā)们全到早餐店来,白云没回来,早餐店开不了,门上歇业的牌子没撤,门窗一拉帘,什么秘密会议都开得。

    四瓣花朵状的桌面上铺着颜色鲜亮的桌人,我、碧石、银河、艾兰各占一片花瓣,面前摆着我个心烹石的鸡排,还有一杯红酒。

    上次我们四个同时出场,还是几千年前,在女部的宴会上,女部陛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把我们四个定排在同一桌。

    要知量那时候我们四个几乎没有身品,四双眼睛互瞪了半个钟头,零身流。

    我九又不是热爱食物的委九,不会发生认真夹菜、谁也不爱的情况。

    “今天——”我看看另外三个人,不想重历当年的尴尬场面,举起杯想说两句客套话。

    “行了,说正事。”碧石惯会拆我的台,把我举起杯的手给压回桌面上。

    “啥正事、咱哪有正事儿?”我随口接量。

    “有啊,抢武管。”艾兰快因拿起刀叉,将鸡排切成若干份,叉起来一块往嘴里送。

    “是对付伊偌西。”碧石一脸严肃量。

    银河看看我们三个,满脸自信地说:“妳们三个、没戏。”

    碧石的眉毛一挑,不服量:“妳觉得我们打不过那蠢女人?”

    银河的视线果次扫过我们三人的脸,像是在重新审视,然后重重点头:“嗯。”

    碧石举起红酒杯今要泼向坐她(tā)对面的银河,我连忙即住她(tā)酒杯的口,一来把杯压下去、二来酒也没洒出来多少。

    幸好这酒是在超比用购物小票换的,我今知量不能给她(tā)们好吃、好喝,白糟践东西。

    “注意元质!现在不是可以随便打架的社会,要和谐友爱、文明卫生。”我边用纸巾擦掉洒在桌上的红酒,边劝量。

    “汐汐说的对。”艾兰嘎嘣嘎嘣咬着鸡脆骨,这句话却喊得字正腔圆,口齿清晰。

    碧石闻言抬头纹都瞪出来了,吼量:“妳叫她(tā)什么?!!!”

    艾兰眼睛还盯着盘子里的鸡排,随口回量:“汐~汐~”

    碧石仿佛突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又瞪着眼睛看向我,我立刻澄清:“我没让她(tā)这么叫,妳知量我的,不可能这么肉麻。”

    碧石不赞同地摇头,有些气馁地说:“我已经看不透妳们了,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是妳们干不出来的,立了变回重前的自己。”

    银河默了默,开口:“妳是不是关注错重点了?”

    我看碧石又要发飙,连忙定抚:“对对对,咱们是来声讨伊诺西那个恶棍的,她(tā)抢了艾兰的武管,又向妳宣战,真是无法无天、厚颜无耻!”

    可碧石还是不满意,眼一横,瞪我量:“什么声讨,是要讨论出打败她(tā)的计七。”

    我立安响应:“成,我出力,妳们出脑。”

    艾兰只顾着吃,吃完自己那份,又开上吃银河那份。

    察觉到我在看她(tā),她(tā)小声量:“这妳独创的炸鸡排配方?忒好吃了!”

    我想说这是白云给我的配方,让我先试着做点,给下围的人尝尝,但白云表示过不想跟老领导过多接触,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银河这时开口:“我和碧石我到了一点东西,关于我九古墓被盗的事。”

    听她(tā)说这个、吓得我核心偷停了一下,盗自己九古墓,那不是我干的好事么?

    “这事和伊诺西有关,我们怀疑她(tā)在组织人手,常品我九资源、它术和武管。”碧石补充量。

    她(tā)们一直在调我谁泄露了我九古墓信息的事,原来是有进住了,只是没想到这进住和伊诺西有关。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想不到,其她(tā)人因着各委各样的原因,能活到今天,却无法果现当年的荣耀,唯独伊诺西,她(tā)千年来都在不断奋斗,从前她(tā)今是在九中有权有势,之前我听白云说过,伊诺西的势力庞大,克到无法想等。

    所以她(tā)追随我之后,一直隐藏自己,不想被伊诺西发现,怕给我招来麻烦。

    可见在白云心里,我不如伊诺西厉害,她(tā)绝对不是轻看我,毕竟艾兰的武管都让人家给抢去了,我的业火没准儿也能被她(tā)夺去。

    “那咱们还等什么,我尽确赶在她(tā)前头,把咱九古墓挖干净,不今完了吗?”我摊手量。

    “已经被她(tā)挖去的那些呢?”碧石问。

    “不要了呗。”

    “我的、我要!”艾兰举手。

    “这不是抢一件武管的事,要是替艾兰拿回武管,咱们肯定全暴露,那今是双方开战,力确悬殊啊各位阿sir。”我港剧腔都急出来了。

    “所以件要计七,抢不成今偷。”碧石敲敲桌面。

    “好主意。”我赞成。

    “汐汐说的对。”艾兰得心思一离开武管,今会飞到鸡排上面。

    她(tā)开启程读机模公,完全是为了掩饰她(tā)没在听我们讲话。

    “快让她(tā)吃,吃完果谈!”碧石忍不了了。

    我也觉得奇怪,即说果怎么贪吃,也不至于到这份儿上,艾兰这委吃法,更像是一委‘瘾’。

    艾兰直到吃光了我们几个人的鸡排,才静下心来听我们说话。

第593章 主要是吃饭

    接收到我们诧异的目光,艾兰喝了两口红酒,大家都是同族,食物对于我族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艾兰吃成这副样子,已经不单单是爱好了,照我看这分明是嗜好。

    艾兰细品了品酒的味道,然后从容放下酒杯,问我们怎么了,没见过焦虑性贪食症吗?

    我老实摇头说没见过,银河说她只听过神经性暴食症,病人暴食后又会疯狂减肥。

    碧石则说她知道焦虑症,并怀疑这个病症名称是艾兰自己编的。

    艾兰脸色一沉道:“不是我编的,是医生的诊断!”

    她说自己失去武器以后就开始焦虑,尽管没有武器她不至于要死,但失败的打击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她被曾经的手下败将拉下高台,一度意志消沉,人类逃避痛苦的‘工具’有烟有酒有药物,这些对我族来说没用。

    直到某天她路过一家炸鸡店,看到一个大胖子大口啃鸡腿,她突然得到了‘治愈’。

    然而这种治愈是暂时的,她开始依赖这种满足感,这样既能防止她一直处于消沉的状态,又不会因为负面情绪堆积太多而做出危害社会的事。

    碧石就问她为什么混得这么惨?她离开族群,放弃切西瓜组织后都干嘛了?

    艾兰说她有过计划,她孤注一掷,成功的话就能杀回去,把女王拉下马,可惜失败了。

    所以她没有回去,没找过自己的旧部下,心灰意冷时,她窝在别族遗弃的旧城里蹉跎岁月。

    经过时间的消磨,她又重燃了一点勇气,出来准备东山再起,偏偏遇上升级加强版的伊诺西,武器都让人家抢去了。

    “害,平平淡淡才是真,走一个!”我为艾兰倒上酒,举起自己的酒杯。

    早餐店里没有高脚杯,我用平时客人喝大麦茶的秸杆杯装的酒。

    艾兰举杯和我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做梦了? 咱们平淡不了。”碧石看着艾兰,问:“她到底用什么技术把你的武器抢去的?”

    这是个好问题,我们各自的武器? 基本都是终生拥有,死后才能被别人继承。

    艾兰还活着? 她的武器是怎么剥离、叛变的?

    业火不远千里追着我? 就是为回到我这里? 认了主的武器,我没听过这任使用者还活着就易主的。

    如果伊诺西有特殊的办法能克服这个难题? 那原则上来说,谁的武器她都可以抢走。

    艾兰回忆道:“泡泡糖…?”

    碧石听到她这回答差点掀桌,艾兰赶紧解释:“类似、是类似的东西,你现在脾气可有点暴? 喝点静心口服液吧。”

    艾兰说伊诺西扔出一堆像嚼过的泡泡糖似的东西,这玩意儿不伤人,可是粘人? 她虽有躲闪,还是被粘上两块,被这东西粘上,她的武器就像秋天的树叶? 从她身上剥落了。

    此时我们四人同时陷入沉默? 伊诺西掌握的技术高不高暂且不提,就是这方便携带、防不胜防的属性,就值得我们重视。

    比如她可以在我回家的路上布置十几个人伪装成行人,等我走近他们,每人从兜里抓出一把泡泡糖扔向我,我因着顾忌暴露,肯定不会第一时间使用业火,难保不会沾上一两块。

    “我看…要不咱俩的直播就停了吧,现在咱们的优势是藏在暗处,没被她发现,万一让她知道咱们在哪,肯定会来抢咱们的武器。”我这话是对碧石说的,她的作死视频和我的百变直播都是公开‘作品’,也许传来传去就传到伊诺西面前去了。

    “不,我们应该主动出击。”碧石不假思索地说。

    “送人头啊?不去。”我现在不止业火一件武器,那泡泡糖是什么我们都没弄清楚,我送一回,相当于三个人头。

    “艾兰去。”碧石一指艾兰。

    “让我当诱饵?我就剩这条命了,祭司大人,稍有差池我小命不保。”艾兰在打架方面,从没这样怂过,我们俩现在是半斤八两。

    “我和银河协助你,安汐负责对付伊诺西,这次咱们不明争、搞暗斗。”碧石劲头十足地说。

    她的计划是用艾兰吸引伊诺西的注意、由她和银河保着艾兰,同时引走伊诺西身边的人手,再让我暗杀伊诺西。

    这个行动当然不能在开阔的地方进行,她想在伊诺西的住处动手,我不用非得潜入房子里面,只要在外边把房子连同地基都给烧成灰即可。

    白云知道伊诺西的据点,我可以问问她,不过希望应该不大,伊诺西疑心极重,白云带着工具人叛逃,她肯定会把据点转移到别处去,以防白云投敌,反过来端她的窝。

    碧石问艾兰,是在什么地方碰到的伊诺西。

    艾兰说是在我族的上古大墓,她是奔着那墓主的陪葬去的。

    显然伊诺西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碧石忙追问,那墓主的陪葬呢?是不是也落到伊诺西手里了?

    艾兰摇头,说没有,她们根本进不去那座墓。

    她说的这座墓我们族内的人基本全都知道,在我没有沉睡的时候,甚至更早之前,我族内部就流传着关于那座墓的传说。

    作为致力于挖自家祖坟的叛逆种族,历任女王都打过那墓的主意。

    墓主身份一般,女王们图的不是陪葬金银,是墓中那件武器。

    它可以分解一切,不管是沙砾还是星球,不管喘气的还是死物,所有由元素构成的东西,它都能分解掉,而且是瞬间分解。

    这东西随我们祖先从故乡过来,不是我族制造,是有人存放在我族的。

    故乡遭遇大劫,祖先依然信守承诺,带上它迁来这个世界。

    等待着有一天,它的真正所有者会过来取走它。

    我族人都知道它的破坏力何等恐怖,不管内斗得多厉害,也没人想过使用它,毕竟找到一个适合生存的世界不容易,再给打没了,连流浪都找不到地方。

    本来这东西是由历任祭司看管,因此那时候的祭司地位更高,比女王高出一大截。

    女王能不眼馋吗?

    时间一久,便有人动心思了,某届女王陛下想要把这件武器偷出来。

    那届祭司也是牛人,抱着那武器把自己活埋了。

    这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招数,还真像‘祭司’能干出来的事,我想到这瞄了眼碧石,心说她就是这种人才。

    所以艾兰说的古墓,其实是座祭司墓,那墓之凶,不在于机关或守墓兽多强,而在于墓墙之坚固。

    那位祭司别的能力一般,甚至她本职工作也是一般般,但她的天赋比较特殊,就是会长甲,说壳也行,见过海龟、穿山甲吧,她的甲壳更坚固,坚不可摧。

    这人还可以像蝉似的,隔一段时间蜕一次壳。

    艾兰说那座墓就是用那壳做的外墙,她刀劈、斧凿七七四十九天,刀卷刃了、斧砍豁了,外墙却是连个白印也没留下。

    伊诺西则比较野蛮,炸过、钻过、烧过、酸过…就是往上面泼强酸,结果还是没能弄开哪怕一个小口子。

    总之能尝试的方法全试过了,就是破不开墓墙。

    至于墓门,根本没有,如果那墓用寻常方法能打开,里边的武器早让人拿走了。

    前人使过的方法更多,照样打不开那墓,艾兰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的,谁料前辈的武器没拿着,她自己的武器还被人抢了。

    得知伊诺西也没成功,我、碧石跟银河同时松了口气。

    那座墓的位置不是秘密,伊诺西出现在那只是因为她也想取出墓中的武器。

    所以艾兰提供的这条线索没用,碧石说她会继续调查,等确定伊诺西的位置,再详细计划。

    今天我们四个见面就是开个碰头会,正事聊完,艾兰马上问我这家店什么时候开业,她一定常来光顾。

    我说过段时间,刚装修完需要通风,等开业我通知她。

    艾兰看看表,又看看我们,问:“夜宵哪吃?”

    我以为听到这话碧石会丢下我们走人,但她只是冷哼一声,没说话。

    “都不说话就我安排啦?”艾兰拿出她的车钥匙。

    “走吧。”我看正事聊完,到联络感情时间了,碧石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我平时很少出去玩,去也是跟包子她们一块,现在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超万岁的老年人一起玩,肯定不能去游乐园奶茶店这种地方,有艾兰安排再好不过。

    艾兰开她的双排小皮卡来的,这车平时她也是拉货用,她跑长途是开大卡,皮卡业余时间拉小活。

    碧石和银河坐后排,我坐副驾驶,一辆车刚好能装下我们四个人。

    碧石开跑车来的,她提前来华夏,在租车行租了辆特别奢华的跑车,就能坐两个人,银河搭她车来的。

    放弃跑车坐进小皮卡,碧石一张脸黑如锅底,她这人总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有洁癖。

    艾兰先领我们到一家门脸不大、但生意红火的小店吃爆肚儿,然后转战到一家只在午夜开门的菜馆吃私房菜。

    吃爆肚儿的小店吵得面对面听不清对方说什么,等到了私房菜馆又安静得渗人。

    菜馆开在一条巷子深处,巷子两边的住家或商铺都关门了。

    到菜馆门口碧石的脸又绿了,因为菜馆旁边隔着一条小道就是公共厕所。

    菜馆开在一间四合院里,这样的区域有公共厕所很正常。

    艾兰误会了碧石的脸色,解释说菜馆里有卫生间,不用跑出来解决问题。

    我关注的点是这家菜馆的营业时间,午夜开门,凌晨四点关门,这是饭店,还是鬼门关哪?

    巷子里没别的行人,好在有路灯照着、蝉叫着,也不算冷清。

    艾兰轻车熟路地上前拍门,抓着门上的铜环,哒哒、哒、哒哒哒,好像在对暗号。

    我没见过开饭馆锁门的,还得顾客对暗号,才有人打里边出来开门。

    哗啦、咔,听声音里边还真插着门闩呢。

    我低头看看大门两侧摆的看门‘神兽’,不是狮子、不是麒麟,也不是大象,是两个小娃娃。

    童男童女分立门两边,高度大约有半米,不知道是不是取招财进宝的寓意。

    菜馆的门被打开,门里站着个穿对襟白褂的男人,长的跟明星似的,见到艾兰立刻堆笑,小声说贵客到,里边请。

    我们四人进了门,绕过影壁,前院种了许多花草,花草中间有条小径,两边的矮树将两侧的房间门、窗户全遮上了。

    白褂男领我们穿过小径,说是要去雅间。

    我问艾兰:“你常来?消费高不高?”

    艾兰啧了声:“就知道心疼钱,这顿我请。”

    上顿爆肚儿是碧石请的,期间茶饮小食是银河花的钱。

    因为我准备了晚饭,所以这顿本来也该轮到她请。

    不过她误会我了,我问价不是心疼钱,是担心让她太过破费。

    但看她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我没有解释。

    碧石这时开口道:“你误会她了,安汐现在拿钱不当钱。”

    艾兰做了个‘哦?’的口形,很意外的样子,可碧石紧接着又说:“当命。”

    我不跟她计较,扭脸去看周围的环境,这院子布置得特别清幽雅致,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花香。

    一点油烟味也闻不着,我都没看出来哪是厨房。

    白褂男领我们走进一间挂着厚门帘的房间,大热天的挂厚门帘,可能是为复古,也为隔音,房间里边特别清凉。

    我仔细找了找,没找到空调的出风口,应该说是没找到空调。

    屋里没有外窗,一边是饭桌、一边是迷你戏台。

    戏台不是给真人唱戏用的,艾兰说可以点皮影戏看,没有人操作。

    “没人操作?皮影自己会动会唱?”艾兰神秘一笑,没有解释。

    房间布置得简单素雅,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菜品样式全挂在墙上,菜名刻在小木头牌子上。

    艾兰说这样方便更换,这家菜馆的菜品不固定,可能一天一个样儿,也可能今天有两道、明天有四道。

    至于吃什么,是厨子先决定做什么,顾客再从这些菜品里挑。

    比如厨子今天只做了两种菜,都是鱼,而我不吃鱼,那抱歉,今天我算白来一趟。

    “这么开店,能赚钱?”我好歹也算餐饮行业中的一份子,没听说有这样做生意,还不赔个精光得。

    “赚不赚钱不知道,反正菜不贵,就是…你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艾兰笑得诡异。

第595章 晕倒

    听她这么说,碧石也来了兴趣,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那要是厨子用死猫烂狗病耗子做菜,顾客岂不是花钱来吃‘亏’?

    “吃的就是心跳,来这吃饭的人,是美食家也是冒险家。”

    “你明知道自己不会食物中毒,这算什么冒险。”我撇嘴。

    “我是美食家。”艾兰对我的吐槽不以为然。

    领我们过来的白褂男好像只负责开门和安排位子,等我们进屋他就退出去了。

    另有一个穿深蓝褂子的男人进来点餐,比刚刚的白褂男更帅。

    今天墙上一共挂了五块木牌,蓝褂男非常客气地问艾兰‘拍’哪道。

    他说的是‘拍’,不是‘点’,有外人在场,我没有立即发问,默默看着艾兰如何回答。

    艾兰看了看墙上的木牌,上面刻的菜名全都只有一个字,而且单看这个字根本猜不出食材是什么。

    墙上从左到右,分别挂着‘雨’、‘染’、‘寂’、‘闲’、‘逍’五个字的木牌。

    我很难将这五个字和食物联系到一块,这是吃饭,还是吃诗啊?

    不会是一首藏头诗吧?五言绝句?

    艾兰伸手指了指‘寂’字,蓝褂男点点头,恭敬地退出房间。

    等了十多分钟,这道菜也没上来。

    “就一道菜,做这么长时间?”我纳闷地嘀咕。

    “露怯了吧,菜还没做呢。”艾兰得瑟地翘起二郎腿,抖了抖脚。

    “等什么?”碧石问,她似乎对这家店也产生了些兴趣。

    “凌晨一点,准时开拍。”艾兰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趁着等待开饭的这个时间,她给我们讲了讲这里的规矩。

    客人来了先选菜,每桌只能选一道,如果这道菜只有一桌客人拍,就会以底价购得,如果同时有两桌以上的客人选中一道菜,那就是价高者得。

    没竞争过别人的客人,不能再二次选菜,也就是说,今晚没得吃了。

    假如有道菜谁都没选,那厨子便会撤掉它,即使是倒掉,也不会卖给没拍到菜的客人。

    “好家伙,来这吃饭的人都是有钱没处花了吧?”来这吃饭,抢不过别人就没得吃? 还宁可倒掉也不卖竞价失败的客人? 让人空着肚子走? 下回谁还来呀?

    “花有百样红、人与人不同。”艾兰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估计来华夏这几年重点学习的‘黑话’。

    她不光贪吃,还吃得花花,能在路边买烤面筋,也能到这古怪的菜馆跟人竞拍病耗子。

    院子里没有露天的桌,每个房间都是独立且相对封闭的,我让碧石点支皮影戏听听? 等到音乐声响起? 我跑到屋外头? 站在门口听,竟是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不过是隔着一道棉门帘,隔音效果有这么好?

    这有店处处透着古怪,我心里就暗暗嘀咕? 别是又要遇上怪事……

    回到屋里再听? 音乐声仍在继续,迷你戏台上垂着一道白色幕布,皮影小人儿在后面且走且唱? 往上看没有人操纵丝线? 往下看,皮影身上没有操纵四肢活动的细杆。

    果然是几个皮影小人儿在自己表演,幕布后面没人,屋子里也没有音响,皮影小人儿的唱腔仿佛是它们唱出来的。

    “魔术。”碧石显然不相信皮影会自己演出。

    这时钟声响起,在迷你戏台对面的墙上,移出来一个显示屏,还是触屏的,上面显示着艾兰点的那道菜的菜名,下面是这道菜的底价,右下角有加价和放弃的按钮。

    加价是固定金额,客人不能改动,这道菜的底价是128元,往上加一次是100元,凌晨两点结束。

    “不贵,没过千。”碧石看到菜价,明显有点失望,前面艾兰铺垫半天,她还以为底价起码四位数。

    “在这吃的是心跳,幸运盒子知道吧,跟那个道理相似,一千块钱,你拍到的菜吃了可能腹泻三天,我花两百拍的,吃了能长高三寸。”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我表示怀疑。

    “真事儿,我亲眼所见,当场见效,散场的时候客人都出来在院子里交流,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别都是托吧。”碧石冷笑。

    “你们俩啊,别恶眼看人jian,天天雇几十个托,菜馆老板做慈善呢。”

    我们说话的功夫,艾兰选的菜已经有人加价了,说明有人跟她选拍了同一道菜。

    她搬着凳子坐到屏幕前,守着按钮,价格一变她就点,弄得跟网购拼手速似的。

    一道不知食材为何物的菜,几分钟的功夫就拍到了1228元的价格。

    我刚才也觉得底价亲民,没想到有纯手动点击加价的规则,按她这么点下去,一个小时后这道菜不得上万?!

    艾兰病的不轻。这是我和碧石、银河交换眼神后,达成的共识。

    点到8228元,那边不再加价,三声钟响过后,艾兰成功拍得这道菜。

    八千块吃一道菜,她才是拿钱不当钱,当虚拟货币。

    她拍的菜很快被端进我们屋,我一瞧,好么,端菜的又换一位,这人穿着红褂子,比点餐那位更帅。

    开门那位就帅得好像偶像明星,我还奇怪呢,小伙子不去演艺圈闯闯,在这跑堂当店小二,浪费颜值了。

    现在想想,这地儿一盘菜八千块,一天工作四小时,顾客也是有数的,老板要是招我,我估计就把那份高危职业辞了。

    红褂男端上来一个托盘,盘中摆着一只小碟,这碟子就巴掌大,里面平铺着一层切得极薄的肉片。

    红褂男向艾兰道了声恭喜,放下盘子退出房间。

    这里的服务员全都不多话,更加不会向我们介绍这是什么菜。

    碟子里的肉片切得太薄了,我想把它们拼上还原一下形状都做不到,薄如蝉翼。

    “黑店,这点东西、八千!”我气得想找老板去理论,艾兰按住我肩膀,说这是人家店的规矩,你进来了,拍下了,就表示认可这规矩,过后不能反悔骂街。

    我岂止骂街,还想砸他的店呢,就算这顿是艾兰掏钱请客,那几片肉我也吃不下去,别的味我吃不出来,肯定一嘴人/民/币味。

    艾兰嫌弃我没见过世面,给碧石、银河递了筷子,请她们俩先品尝。

    碧石的好奇心强过对食物的兴趣,她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没看她嚼、也没见她咽,嘴巴一合,扬眉道:“入口即化,吃不出是什么。”

    银河随后夹起肉来,她品的时间比碧石稍长,保持静止不动的姿势两秒才说:“鲜美。”

    艾兰又看我,我摇头:“不吃,你自己享受吧。”

    八千块的东西,一共八片,一片一千块呀,我吃不下。

    比我那人参鹿茸还贵,问题是我吃补品可以回复能量,这点肉片吃了什么用没有,想着我便从兜里摸出一截鹿茸啃起来。

    艾兰见碧石跟银河只是尝尝,没有要和她争抢的意思,客气了一句,便将碟子拉到自己面前。

    我见过喝酒抿的,没见过吃肉小口小口抿的,艾兰夹着肉片,像小妖品蟠桃,那个珍惜、享受又满足的样子,让我快要怀疑肉片的成份了。

    六片肉她吃了二十分钟,我们磨蹭到凌晨三点,终于从雅间出来了。

    已经有食客站在院中,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艾兰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全上去跟人打招呼。

    见面头一句就问‘你吃着什么了’,艾兰吃完没变化,其实不管菜有什么作用,进她的肚子都是白搭。

    艾兰跟他们说自己运气不好,来三回了都没拍到有效果的菜。

    有人安慰她,说自己在这吃一年多了,就拍到过一道吃了美白的菜,说话这人是个特别魁梧的小伙子,理着板寸头,皮肤比一般人还黑点,可见没美白之前是个黑小子。

    小伙子旁边站着个身材高挑儿穿超短裙的姑娘,一边安慰艾兰,一边又忍不住地嘴角上翘。

    艾兰上下打量她,问她是不是长高了,上次见的时候没这么高啊。

    姑娘高兴得点头,说今天她吃的那道菜让她瞬间长高十厘米。

    我说裙子怎么那么短,原来不是故意秀身材,是吃顿饭的功夫还长个了。

    食客们交流聊天,我跟着听了会儿,真有拍到好菜的,有位老先生拄着拐棍来的,吃完饭就健步如飞了。

    这时有个穿黑褂子的年轻人走过来,这小伙子帅得天怒人怨,他一出现,立刻引来女食客们的注意,其中不包括艾兰,她正跟别人聊得起劲,直到年轻人站她身边了,她才扭头看了一眼。

    “这位客人,老板有请、请随我来。”年轻人微微欠身,恭敬地开口。

    周围的食客对年轻人的举动并不意外,似乎这是常有的事,艾兰点点头,说好,但要带上我们三个。

    年轻人没有拒绝,说了声‘几位请随我来’,领着我们往后院走。

    前院有六个房间,四小两大,两个大间是雅间,够坐10个人,小房间能坐4个人。

    我们来的时候四个小房间全有人,另一个雅间是组团来的七个人,就剩一个大房间没人,所以服务员安排我们三个进雅间坐。

    后院还有包间,普通客人进不来,而且后院的客人不会去前院跟着一群食客一起交流闲聊。

    他们吃完饭会从后门离开,艾兰边走边给我们科普。

    艾兰听别的老食客说,这的老板每隔一段时间会单独请某位客人见面,就像抽取幸运观众,被抽到的人有机会单独、免费品尝主厨的新菜。

    难怪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看来今晚艾兰就是这位幸运顾客。

    我对免费品尝新菜没兴趣,见见这位餐饮业的奇葩倒是可以。

    后院两边和前院一样,有大小包间,正屋是贵宾室。

    贵宾室后面是老板休息的地方,算来算去,还是没有厨房的空间。

    黑褂男将我们请进贵宾室,屋内盈满异香,桌子是整截木头的形状,看起来像一截树桩,可能是拼接的,现在哪还有这么大的一棵树,跟八仙桌一边大。

    桌上摆着一壶茶,四盘点心,椅子也是树桩形的,正好四个。

    黑褂男请我们喝茶稍候,说老板马上就来。

    艾兰不客气,坐到桌边就开吃开喝,碧石跟银河只喝了杯茶,没吃点心。

    我对这家店意见大了,店里的吃喝我都没碰。

    银河咂摸咂摸嘴,她最后喝的茶,喝的也最慢,不像艾兰是灌进去的。

    “茶里有药。”银河没说什么药,她让碧石和艾兰细品。

    那二位真的就又喝了一小口,仔细咂摸起来。

    “你们就不怕这是毒药?在这品鉴鹤顶红哪!”我有些看不下去,虽说是一族的,但每个人的体质还是不一样,a不怕的毒药、可能b吃了会死。

    艾兰刚刚喝的猛,眼下细品了品,点头道:“不是鹤顶红,是蒙、汗、药。”

    碧石没尝出来,还问呢,怎么确定的?

    艾兰说她跑长途这十几年,住过不少黑店,国内外都有,熟悉这味儿。

    银河可能觉得她们没抓住重点,问道:“那咱们晕还是不晕?”

    “晕…两个?”艾兰环视一圈儿,犹豫道。

    “既然叫咱们一起进来,不可能留两个清醒的,赶紧一起晕。”碧石果断道。

    咚咚咚,仨人一个趴桌上、一个掉地下、一个蹿到门口,倚着门边坐着晕。

    只是晕个倒,这戏也太多了,布置得跟凶案现场似的。

    四个人里就我没喝茶,此时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我心说干脆也别装晕了,装幸存者吧。

    我冲出门外,支配着‘迟缓’的身体往外逃,被迎面过来的黑褂男一记手刀砍在后劲上,这下可以晕了。

    我跑到门外的时候,两侧有客人站在包间门口,他们看到了这一幕,却没人出声。

    我以前只知道有黑店,没想到黑店里还有黑顾客。

    黑褂男有两个,砍‘晕’我的不是之前领我们来的那人,他把‘晕’倒的我装进一只手推车,跟另外的那个黑褂男小声说‘你看吧,迷香的效果不如加料茶好’。

    另外得那个黑褂男是领我们过来的那位,他也小说跟同伙说‘这个不一定,有人耐药性好’。

第596章 大闹菜馆

    这话真让他说对了,赶巧我们四个全是那耐药的,两个黑褂男把我们四人全装车推走,感觉是坐了电梯。

    电梯就在贵宾室里边,博古架后面,是个隐藏的电梯。

    看样平时没少运人,这一套业务极其熟练,推我的黑褂男还跟同伙说要给我补一针。

    他同伙说不行,药量大影响口感,等身体代谢需要更长时间,食物就不新鲜了。

    我听他们俩这聊天的意思,是打算吃了我?

    二人将我们推到地下的一个房间,这房间温度挺低,像个冷藏室。

    但里边除了我们没别的东西,他们把我们放到这屋里,转身出去说要请老板来检查一下。

    等他们俩走了,我们四个睁开眼睛,我们两人一车,我和碧石在一辆车里装着,艾兰和银河在一个车。

    三双眼睛全看向艾兰,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敢情她请我们来不是吃菜,是当菜的?

    艾兰也是两眼茫然,我们不敢出声,怕外边的有人听见,只能互相使眼色。

    艾兰摇头,表示自己很无辜,接着听到外边有脚步声,我们赶紧继续装晕。

    我在推车里窝着,角度比较刁钻,所以眯着眼睛还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进来的人有三个,两个黑褂男外加一个穿长衫马褂的,这人戴着顶瓜皮帽,留着八字胡,看年纪约莫得有五十多岁,身高也就一米六,手里捻着木质的手串,脚上穿着千层底布鞋。

    这人看着就像刚从剧组下班回来的群演,但黑褂男叫他老板。

    他们请老板过目,看看今日特色菜的食材,老板先走到我和碧石的推车旁边,貌似是指着我说:“这个适合清蒸。”

    然后他稍微挪步,指着碧石说:“这个小火慢炖。”

    其中一名黑褂男见老板安排完我们俩了,立刻上前来推车,把我和碧石从冷藏室推了出去。

    因此我没听到艾兰和银河是怎么个烹饪法。

    我们被推进一个有烟火气的房间,我猜这就是后厨,这里的‘声音’特别嘈杂,很多思想的声音被我的大脑捕捉到。

    大多喊的是‘救命’,也有喊疼、喊爹妈的。

    厨房宽敞? 厨子有六个? 炊具特别齐全,烧的还是柴火。

    烧柴火没见烟,不知道烟道安在哪了,整座宅子里都没有冒烟的地方。

    黑褂男把我们俩推进厨房,向厨师交待,我清蒸、碧石小火慢炖? 别搞错了。

    我心中暗暗合计? 要是他们打算‘洗菜’? 我就立刻跳起来揍他们。

    然而他们没有? 把我从车里抬起来? 直接装进一个大的蒸笼? 给我摆个蜷缩的姿势,都没说先把我手机拿出去。

    碧石被他们装进一个大陶罐? 加了一袋调配好的卤料? 生抽、老抽、料酒、葱姜蒜? 罐子下边小火烧着,上面扣了个木盖。

    我以为碧石忍不了这个,结果她和我一样,老老实实进锅。

    随后艾兰和银河也被推进厨房,推她们进来的黑褂男拍拍艾兰,跟厨子说‘这个生切摆盘’,又按了下银河的头说‘这个油炸’。

    厨子们先处理银河,大厨子吩咐助手,用调料将食材腌制二十分钟,助手立刻把银河扔到一个大盆里,倒上盐、味精、料酒、白胡椒粉还有耗油、啤酒,把银河泡上了。

    艾兰比较惨,她要被做成‘刺身’,厨子直接拿刀切她,艾兰跟我不一样,她没有铜皮铁骨,但厨子说现在不急着切,因为艾兰体内还有药物,要等她将药物代谢掉再切。

    厨子们在等待的时间里都出去抽烟玩手机了,我在笼屉里醒来就给笼屉留了条缝,好方便观察外面的动静,看到他们走了,又将笼屉盖往上推了推,拓宽下视野。

    碧石顶着木头盖子探头出来,她脸上粘着两片姜,头发上挂着葱段,我们俩的距离稍近些,她悄声问我什么时候动手。

    我不吭声,是想‘上桌’,看看食客到底是些什么人,黑店老板销售‘人肉’,后院的顾客很可能是知道的,谁这样胆大包天?我有点好奇。

    我压低声音回她说:“等端上桌。”

    碧石点点头,她是小火慢炖,烹制时间长,不可能第一个上桌,油炸的银河需要腌制二十分钟,也轮不到她,艾兰需要时间代谢药物,我估计第一个上桌的应该是我。

    厨子刚才说了,熟食不用代谢药物,我这个清蒸的肯定熟的最快。

    银河从腌制她的大盆里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艾兰从案板子上抬头,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二十分钟后,厨子们回来,大厨子指挥助手拿盘子将我装盘。

    两个助手过来,打开蒸笼,其中一个人嘀咕了句:“怎么没出香味?”

    另一个助手闻了闻,说:“还真是。”

    两人汇报给大厨子,大厨子没当回事,说清蒸没那么多讲究,熟了就行,反正一会儿上桌,顾客也得沾料吃,只要肉‘鲜’,他们不挑理。

    两个助手可能是新来的,闻言乖乖点头,然后将我装盘。

    蒸了二十分钟,我没热,衣服热了,衣服冒着热气,显得我也热气腾腾。

    好在他们没用筷子扎我一下,试试蒸透没有,那厨子对自己的业务能力相当有自信。

    不过我估摸着可能是顾客的要求不高,他觉得没必要做得那么细致,不然这穿衣服下锅的做法也随意了。

    推我出厨房的路上,两个助手还小声嘀咕,一个问另一个蒸的时间会不会太短,另一个回答说不短,顾客喜欢吃蒸到三分熟的。

    我光听说过煎牛排有几分熟,这蒸肉也有几分熟的讲究?

    牛排带血也就算了,我可是‘人’,一刀切开肚子,内脏还没熟,谁能吃得下?

    心里胡思乱想着,我又坐电梯升上地面,送菜的还是黑褂男,两个厨子助手只推到我电梯门口,然后由黑褂男接手。

    我的盘子有盖,所以我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听声音。

    我被推进包间,里边的说话声停顿了一瞬,黑褂男这时开口介绍,说这是清蒸人。

    给人吃的菜不介绍食材,现在介绍食材了,说我是清蒸‘人’,哼,不好意思,我不是!

    吃人包间和前院的用餐方式略有区别,在这是由黑褂男推着餐车给大家分,比较西式。

    餐桌是u型,从左往右分,黑褂男拿出餐车下边的刀具,有剔骨刀、锯和挖眼睛的特殊工具。

    他推着我走到左边第一个顾客桌前,礼貌地询问对方想吃哪个部位。

    “手掌谢谢,我最近在减肥。”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他。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黑褂男举着锯就来割我的手掌,咔滋、咔滋,类似金属划在皮革上的声音响了十几秒。

    正当黑褂男惊讶之际,我开口说话了:“咔滋咔滋没完了?瞅你半天了,还在这锲而不舍地锯。”

    我一出声,把黑褂男吓得锯都掉了,包间内一片哗然。

    我干脆坐起来,伸展下四肢,总一个姿势窝着好难受。

    “行啊,聚众吃人,今天一个都别走,咱们好好聊聊这事儿。”

    黑褂男想跑,我跳下车,蹿上去一脚,正踹在他后膝窝上,啪叽摔个狗啃泥,我抬脚踩住他后腰,他疼得哇哇叫,我警告他别叫唤,我要再使点劲儿他下半辈子就得裹尿布。

    一屋子的人全看着我,我这时才有功夫好好看看这些特殊的食客。

    他们外形都和人类很像,但只要细观察就能发现些微的区别,比如瞳孔的形状、五官的差异。

    这是一群异族,混迹于人类之中的其他种族,单位登记过很多这样的非人生物,正常来说,如果它们不伤害人类,单位只做登记,不进行监管。

    犯了事儿的自有那座神秘的监/狱可以困住它们,今天算是让我碰着了一回非人类集体犯罪的‘大案’。

    一位‘女士’起身要撞墙逃跑,我甩出一记业火,烧穿她两条腿,她失去支撑和平衡、脑门儿‘砰’的一声磕到墙上,墙裂登时出几条纹路。

    如果让她全力冲上去,整面墙估计都得塌。

    “谁想体验做没腿的人?”我环视在场的食客们,有几个起身想跟‘女士’一起逃的,连忙乖乖坐回椅子里。

    “今晚如果跑出去一个人,那剩下的人就得接受惩罚,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犯了罪,自有法律审判。”

    在场的人全都看着我,从他们的表情就能感觉到,没一个人信我的话。

    我手机在蒸锅里蒸二十分钟,现在不能用了,我向在座的食客借了个电话,打给单位值班的同事。

    像这种突发事件随时可能发生,单位每天都有值班的外勤处理此类的事情。

    我打电话给同事,让他们联系负责这个片区的外勤组,我不知道电话号。

    “手都拿桌面上来,别在底下搞小动作,让我发现手机和手都给你没收喽。”我打电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这群人,有人想趁我不注意拿手机发短信,被我发现并警告后,立刻收了起来。

    地上两个唉唉叫的,好在包间特别隔音,之前我就试过了,里边的声音传不出去。

    这间就我一道菜,没别人进来打扰,外边可不平静,屋子再隔音,动静大了一样能听到,好像有人把房子给拆了。

    有人冲进这屋,叫着‘各位客官,今——’,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屋子里的情景震住了。

    两个腿受伤的被我拖到u型桌中间,我自己还坐在餐车上,这个位置正堵着门口。

    这人见情况不妙也想先跑了再说,被我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咔吧一下,捏碎了臂骨,扔到餐桌中间,跟那二位做伴。

    拆房子的不会有别人,肯定是碧石她们,我看看屋里这些人,耸肩道:“看吧,属我懂文明、讲礼貌。”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随后我的同事就赶到了,乱哄哄一群人全送走,天也快亮了。

    从我所在的包间出来,别说食客们、连我都愣了下,除了我们这间屋子,其他包间已经被拆成了废墟,食客们被压在废墟底下挣扎呼救,死的倒没有,不过全伤了。

    单位外勤组的同事开了两辆公交车过来,把人全拉走了。

    我们四个也得跟着回去,有同事留下保护现场,再有取证什么的,负责押人回组里的同事邀请我们跟他坐一辆车。

    他们开的是商务车,载我们四个没问题,然而碧石她们不好意思搭他们的车,她们没地方洗澡,身上全是调料,又是酱油、又是糖的,所以坚持要跟那群食客一起挤公交。

    食客受了伤,按说应该派救护车来接,但人数太多,得派很多辆救护车,那样会惊动更多人,只能‘委屈’他们拖着残肢坐公交。

    菜馆的老板也没跑掉,碧石自然没有放过他,她们三个在外边闹得鸡飞狗跳,但没人使用我族武器。

    受伤的食客被送去单位医院,送完他们公交车又把我们拉到单位总部。

    因为这次事件涉及的异族比较多,还有可能牵出更深的问题,所以外勤组的同事在天亮后就向掌门做了汇报。

    掌门让他们把案子交到总部,小组的关押室装不下那么些人,而且他们人手不够,调查不过来。

    菜馆那边又增派了人手,掌门听说我在现场,叫我直接向他汇报情况。

    我手机不能用,外勤小组的同事把他的电话借我了。

    掌门将审讯的工作交给我,他这意图不要更明显,我和碧石她们又是上屉蒸、又是下油锅,这事儿没办法对内、外解释。

    他将审讯的工作交给我,就是给我可操作得空间,比如审问的时候我可以不提我被蒸过几分钟的事。

    当然,风险还是有的,食客也可能不等我问就自己说出来。

    审讯的时候有监控录相,这些记录我不好操作,我跟艾兰她们几个说这回要玄,我们的身份可能瞒不住了。

    砸店一时爽,蹲牢不散场。

    如果我们的身份暴露了,搞不好真会被上头关起来,毕竟杀伤力太大,四合院都给拆零碎了。

第597章 厨子老实交待

    冲动果然是魔鬼,早知道就该知法犯法、监守自盗、斩草除根……

    眼下想什么都没用了,现在追究我们四个什么时候变幼稚的也于事无补。

    我站在单位天台吹了会风,把衣服吹干才下楼准备工作。

    异族登记时留的验证信息不是指纹是血液,因为很多异族没有指纹,甚至没有‘指’。

    艾兰她们作为受害者,是无意中光顾黑店的普通食客,和其他前院的客人一样,只接受了询问。

    有警方的朋友出面,核对完身份信息就让他们走了,不过前院的食客听说后院吃人,一个个吓得不轻,去卫生间吐过好几次。

    艾兰和碧石她们也产生过怀疑,可惜她们吐不出来,谁让我族的‘消化系统’和人类不同呢。

    鉴定科的同事查了前院食客的呕吐物,确定他们吃的食物不是人,警方的朋友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否则怕他们几天吃不下饭、再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当然,通知他们的消息是有保留的,他们吃的虽然不是人、但也不是普通肉类,至少在动物世界和养殖科技节目里都找不到。

    最后鉴定科将样本跟异族血液对比,发现前院吃的是异族生物。

    这菜馆老板真乃经商鬼才,前院吃后院、后院吃前院,空手套白狼,根本没有食材成本。

    我迫不及待想跟这位鬼才聊聊,所以第一个审问的就是他。

    和我一起审问犯事者的还有值夜班的同事,他没去现场,留在总部帮忙,没受伤的涉案人员全带总部来了,他负责给安排的关押室。

    我之前往总部打电话就是他接的,他说认识我,知道我是旧案组的组长,单位新晋风云人物,话题女王冷芙蕖。

    我的头衔越来越多,一身的标签、揪都揪不下去,跟在族里的时候差不多,人人都认识我,我能认出的人却没几个。

    菜馆老板坐在我们对面的特殊椅子上,那椅子是值班同事专门给异族搬过来的,上面的手铐用加料金属打造,就算是一头能把墙撞裂的强壮异族也挣不开。

    只是菜馆老板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安安静静坐着没动,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审问室的布置,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只有惨白的墙、惨白的灯光还有咣当当响的手铐。

    同事非常贴心地为我准备了两张提问纸,上面打印了一些问题,大概类似于基本提问模板。

    基础的就这些,余下的我自己发挥。我想他应该是这个意思。

    然而菜馆老板却选择保持沉默? 从我们走进审问室到出来? 一个小时的时间,菜馆老板一个字都没说。

    好话、赖话他全不听,我照着员工守则? 把不违反规定的招数统统用一遍? 他却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同事建议我先‘熬’着他,我们从审问室退出来? 我心里竟有几分庆幸? 还好他嘴严,没对着监控设备把我们‘蒸不熟、煮不烂’的事说出来。

    同事误会了? 看我仰头望天,忙安慰,说审问的事急不来,他们熬个把月的时候都有? 别灰心。

    别呀…熬个把月? 万一菜馆老板什么都说了呢?那可不成!

    “他不开口没关系,只要证据充足,咱们一样可以给他定罪。”同事这最后一句安慰? 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没错,谢谢。”我们接下来还得审问那些吃人的顾客,我希望他们也学菜馆老板? 什么都别说。

    但他们人多? 不可能全跟菜馆老板一样? 有的同样受得惊吓不小,他们吃人,但他们胆小。

    有几个我一问就说了,毫无保留、也没挣扎一下,比如嚷着要见律师、或没见到证据死不松口。

    他们承认自己吃人,菜馆是去年夏天开的,后院实行会员制,没有会员卡进不去。

    卡片也不能转借给别人,一人一卡,丢失不补。

    我问他们知不知道吃人犯法,他们说知道,就是没忍住。

    什么时候开始吃的、吃过几次,都和谁一起,他们交待得清清楚楚。

    他们只是吃的问题,菜馆老板出售人肉,在被做成菜之前,那些可都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所以老板的问题要严重得多。

    而且他们不知道我和艾兰她们是怎么回事,以为是药物失效,我们提前醒过来,又是不好惹的家伙,一怒之下把菜馆给砸了。

    审到厨子的时候,厨子看到我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们是最麻烦的证人,因为其他人并没有亲眼看到我们被蒸被煮。

    就是厨子,也没全程盯着,这就是我可以操作的内容,我叫他别害怕,我问什么他答什么,争取宽大处理。

    他果然没忍住,问我怎么还活着?

    我说在他们离开厨房之后我们就跳出来了,等他们回去才又钻进笼屉,我有神功护体,不过只能坚持蒸几分钟。

    厨子‘哦’了声,用力点点头,说怪不得出锅的时候助手提醒他、我没蒸出香味。

    被煮得时间更长的碧石我也是这么解释的,她跟我说了,后面的时间除了开锅盖,厨子和助手没动过炖她的那只大罐子。

    因此我说碧石根本没回罐子里,她躲起来了。

    至于银河跟艾兰,艾兰从厨房找了块别的肉代替她自己的,胁迫厨子和助手们帮她遮掩过去。

    银河也没真的下油锅,她在下锅前从腌制她的盆里跳出来,往身上淋了点生油,就让厨子将她装盆,推上餐桌。

    和前院食客吃的菜品相比,后院的全人大餐做法实在粗糙,然而这并非是厨子偷懒,而是异族食客们就喜欢这种半生不熟、接近原始的吃法。

    真的把人炸透、炸熟,精细料理、他们反倒不爱吃。

    可直接吃活的吧,他们又觉得野蛮,不够文明。

    我没感觉整吃活人哪里文明了,连衣服带鞋,还有我那手机都在身上呢,万一我是汗脚,又仨月没洗澡……估计他们也吃不出来,说不定处理太干净了,他们吃了会生病。

    问到四合院被拆的环节,房子都塌了,在场的人全看到了,这事没法含糊过去。

    但碧石她们当时也留了心眼儿,没自己上手,只抓着异族人往墙上拍、往屋顶扔,墙和屋顶全是他们撞坏的。

    被我烧伤腿的那个异族人就是这类力量型生物,砸起墙来比铁锤好用。

    我当着监控说,今天是我们几个师姐妹重逢、搞的聚会,她们是我师叔、师伯的徒弟,各个身手不凡,我们几个儿时就有神奇四瞎的诨号。

    在旁边听得起劲的同事忽然愣了愣,问:“是四侠吧?”

    我摇头:“不不,就是瞎、瞎子的瞎,取瞎作、瞎闹、瞎混、瞎掰之意。”

    我编的一套套的,身边的同事深信不疑,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摆在眼前,我们四个大闹食人魔窟,把食客打残、把房子砸塌,老板和他的保镖打手一个没跑了,全让我们给逮回来了。

    别看老板在审问室一派轻松,我听说碧石她们把他堵在贵宾室后边的房间好一顿收拾,她们没下死手,武器是从厨房顺的,擀面杖、炒勺、平底锅,避开脖子以上的部位,打了三分钟。

    全身的骨头都没伤着,一点皮儿也没破,去医院也只是擦点活血的药膏,不过估计得疼上十天半个月的。

    我们在厨房的事算是翻篇了,负责收集证据的同事在菜馆找到了人类和异族的尸体残骸,厨房里到处是两者的dna,冰箱、冰柜里还有受害人的内脏,厨子自己灌的血肠、血豆腐。

    艾兰她们吃的肉片,其实是某个异族生物的口条,厨子说到做法还仔细描述了一下,他将口条去根去尖去边角,取中间部位切片、淋少许特制酱油,生着吃最是美味。

    他说的这种异族没有人形,是菜馆老板偷偷养的低等生物,特点就是好吃。

    搜证组的同事带回了这种养在地下室里的低等生物,有外壳像海螺,里边长着舌头状的东西,只是外壳不那么美观,特别像癞蛤蟆的后背,还往外渗粘液。

    这东西要是让食客看到了,没吃就吐了,吃过的得把隔夜饭也吐出来。

    艾兰花八千块就买了这么个东西,依我看八块钱都不值,但经过调查我们知道,八千一盘菜在这家食人菜馆已经算是低消费了。

    更让我意外的是菜馆老板是个人类与异族结合生下的混血儿,两边都沾亲带故的,结果他两头吃。

    菜馆的服务员和保镖并不知道他的底细,服务员也是异族,且擅长捏脸,难怪一个比一个帅,主要是p的技术高。

    保镖是人类,他们只负责保护老板安全,在其它事上一概装聋作哑,选择性失明。

    结果最了解老板的人是厨子,厨子和老板有着相似的身世背景,他也是人类和异族结合生的混血儿,早年间穷怕了、饿怕了,只要能赚钱,他什么都敢做。

    老板嘴严,但厨子想争取坦白从宽,他交代出老板的身世,说老板是清朝那会儿的人,貌似出生于清朝中期,他父亲就是开酒楼的老板,母亲是个异族。

    怎么个异法不知道,反正后来被人揭穿,他爷爷奶奶逼着他父亲将他母亲烧死,说是家中不留妖孽,否则会害死全家。

    家中的一众亲戚也是跟着劝,没有人站出来为他母亲说句公道话,他母亲虽是异族,却没有害过任何人,从闹水灾的地方逃荒出来,被他父亲所救,于是以身相许。

    本是一段佳话,最后闹得夫妻反目、骨肉分离,他母亲带着他逃出父家,因为长辈请的法师撺掇着他父亲将他们母子一起烧死。

    母子俩逃出来,本想到异族人聚居的地方讨生活,后来确实找到了地方,奈何世间哪有桃花源,异族人聚集的地方,生存模式比人类社会更加残酷。

    一个柔弱的女子、一个幼小的孩子,母子俩几次差点被人分食,吓得只能逃离,再次流浪。

    老板的母亲没办法,将年幼的她扔到一座破庙门口,希望出家人慈悲,能给孩子一口饭吃,不至于在寒冬腊月里冻饿而亡。

    那破庙只有两个一老一小两个和尚,小和尚开门发现了老板,回去禀报师父,老和尚应该是动了恻隐之心,叫小和尚把老板领进门去。

    老板的母亲躲在暗处看着,见孩子有了着落,便悄悄离开。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问厨子。

    “哎,我呀,是先认识的老板他娘。”厨子叹道。

    大约是清末,厨子在一家餐馆当学徒,有一个老婆子乞丐,总到他们店门口乞讨。

    当时的厨子看她可怜,便从厨房捡些客人不要的剩菜剩饭,拿点给她。

    但不能当着掌柜的面给,总是在后巷偷偷的塞给她。

    一来二去、乞丐婆子跟厨子熟了,便絮絮叨叨说起思念自己儿子得事。

    平时她说,恐怕也没人听,还嫌她烦,厨子那会儿还小,没经历过后来的苦难,对人总抱有善意,乞丐婆子念叨的时候,他就安静听着,偶尔搭上两句,宽慰宽慰她。

    乞丐婆子一身病痛,最后在痛苦煎熬中咽气,厨子知道她栖身在城外破屋里,见她几日没来讨饭,下工时拿了两个馒头去看她。

    厨子也是和老娘相依为命,他爹是异族,抛弃他们母子走了,他娘独自养育他很是辛苦,儿时娘俩到外乡投亲,路上被人抢了盘缠,也是一路讨饭过来的,他可怜乞丐婆子,说是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亲娘的影子。

    等他到破屋的时候,乞丐婆子已然不成了,临终前一直喊儿啊,你去哪?末了都没闭眼。

    厨子知道乞丐婆子想念儿子,可那破庙已经倒塌,她的儿子随着老和尚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厨子将乞丐婆子埋到城外乱葬岗,至少没让她曝尸荒野。

    后来的三十年,厨子经历颇多,他娘去世、他学成出师,他在酒楼做过大厨,结婚、生子,又因意外痛失妻儿,也在灾荒战乱中颠沛流离过。

    他逃到一城,到一家饭馆应聘,饭馆老板留下他,这老板就是我们今天抓到的那位。

第598章 童年幸福的重要性

    厨子在老板的餐馆打工,闲聊的时候说起家乡,老板告诉他自己在某山某庙做过和尚,后来随师父云游,有过一番怎样的际遇。

    厨子听到那山那庙的名字和乞丐婆子说的一样,连忙问老板的小名,问他记不记得自己的亲娘姓什么叫什么。

    俩人将时间、地点、人物一对,全都对上了,不由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奇妙的缘份。

    老板被老和尚收留的时候只有四岁,关于自己的身世、太多的事情记不清,但亲娘姓啥叫啥他还记得。

    后来长大些,他也打听过亲娘的下落,可惜没人知道。

    乞丐婆子哪有姓名,按姓名找自然是找不到人。

    他记着亲娘和他遭受的不公,心里头对‘人’没有好感,也记着异族想吃他的事,为此他曾吓得高烧三天,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菜馆老板敢做两头生意,或许跟他儿时的经历不无关系。

    厨子和老板有一半异族基因,保养得宜大概能活两百年。

    老板保养得特别好,厨子年纪比他小,可看着比他老很多。

    其实呢,老板已经没几年活头了,不想临了东窗事发,即便上头判他死刑,那也跟寿终正寝差不离。

    我问厨子他们以前在哪开买卖,菜馆刚营业一年,难道之前几十年他们开的都是正常菜馆?

    厨子说他们之前在国外开华餐馆,一个国家开几年,辗转十几个国家,最后回华夏来了。

    也是老板预想到自己大限将至,俩人准备落叶归根,在首都再赚几年,打算回老家风光大葬。

    有人就是猎奇心重,哪都不缺花钱买倒霉的主儿。

    据厨子说,刚开始他们的菜馆只卖低等异族,而且食客是先看到那些怪物,才付钱吃的。

    老板给这种怪兽宴取了个老锅配新盖儿的名叫饕餮嘉年华。

    当然后院的食客也不是天天吃人,一个月吃一回,一般一次吃一个人。

    厨子说之前他们是把一个人分成几份,用不同方法烹饪,像今天这样的‘全人宴’并不多见,打仗的时候另算。

    等厨子交待完了,我拿着录音回到关着老板的审问室? 给他放了一遍。

    早上单位人到齐,调查事件的人手就多了? 信息组的同事整理出这一年来在他菜馆失踪的食客名单,并按着名单上的信息联系受害人家属? 希望他们提供失踪人员的dna? 然后和我们在菜馆厨房找到的那些做匹配。

    也多亏了厨子不怎么打扫厨房,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溅到血迹没人处理,还有骨头渣啊、缠在下水道里的头发等等,全被鉴定科的同事扣出来了。

    失踪名单上的十五名食客,最后全部被找到。

    提交证据、下判决? 单位系统处理非正常的事件,程序并不繁琐。

    饕餮聚餐事件很快结束? 尽管菜馆老板始终不肯认罪? 但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 他和厨子都难逃一死。

    其他从犯,是人的就关去人类的牢房? 是异族的就关进特殊监狱。

    四合院的房屋倒塌事件对外宣称是后厨爆炸? 反正现场封锁了,外人看不到里边的情况。

    普通食客的手机也被单位同事检查过,没有留下视频或照片记录。

    至于那些失踪者的家属? 单位给出的解释是无良菜馆老板出售味美却有毒的食物? 这种食材有百分之十的中毒率? 而且是当场毙命,急救的时间都没有。

    老板知道中毒后的征兆,因此会将中毒的顾客单独叫走,等他们毒发后再将尸体处理掉。

    所以尸体肯定是找不回来了,毕竟那是‘菜馆’,绞肉机、剃骨刀样样齐全。

    我提交完这起事件的报告,就去机场接人了,单位群里本来还在讨论我吃个饭也能捣毁魔窟的事,好在被陈清寒回来的消息给替换掉了。

    在机场大厅见到许久未见的陈教授,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兴,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抛起来、接住,再抛起来、再接住。

    他变黑了,浑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这些日子肯定没少吸收紫外线。

    “别扔了,低调点儿。”陈清寒被我像扔布娃娃似的抛上抛下,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我在他们没拿出手机开拍前抓着陈清寒溜之大吉。

    接风宴是免不了的,我骑着心爱的小摩托,载着陈教授去早餐店。

    刚发生过食人菜馆的事,包子他们都不愿意去外面吃,我就把接风宴地点安排在早餐店。

    单位的同事、陈清寒的学生,还有顺风、文靖全来了。

    单位同事来的最多,我把风音也叫来了,白云和工具人不在,她们得给我帮厨。

    素梦肯定是要来的,她早就想见见陈清寒,陈清寒也想见她,因为他打开自己手机率先看到的就是我要娶老婆的消息。

    他说这个‘情敌’不可小视,他一定会重视的。

    这顿饭名义上是接风宴,实则是大家许久没见,找个机会好好聚聚。

    唐小姐也来了,唐正常在海上,一有空就给她发视频报平安,她好歹是冷静下来,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

    陈清寒是个独行侠,虽然朋友遍天下,可很少交际,他说托我的福,这么多人来看他,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我说这不赖我,明明我是个比他还孤僻的人,以前都没朋友的,我也搞不明白,怎么就认识这么一大群‘朋友’。

    我是因为接人,再有一个任务刚结束,掌门给我放了假,单位要来的那些位,得等到下班之后才能来。

    正好我接完人,就得准备晚饭,手机支在厨房,开始直播模式,从我身边飘过的碧石还不忘吐槽我,做个饭都要直播。

    我立即反击,说我就是美食主播,直播做饭这叫扣题。

    说完我忽然意识到不对,扭头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她根本不在我的邀请名单上,不止她,银河、艾兰相继出现在厨房门口,我一看‘神奇四瞎’这是凑齐了。

    艾兰跑进厨房,一张脸怼到手机镜头前,摆出怨妇脸,小声嘀咕说:“你答应直播带上我的,言而无信,负心人!”

    碧石也不给她面子,直接戳穿:“你不是看了她朋友圈,预感到今晚有接风宴才来蹭吃蹭喝的吗?”

    艾兰当叛军头头那点‘智商’,现在全用在吃上了,重新分配技能点,可以的,怪不得她现在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胡说,我是为咱们的姐妹情来的,师姐妹多年不见,感情都生疏了,必须多联络、多见面,情谊才不会淡。”

    “我们什么时候有的情谊?你不要无中生友!”碧石嫌弃地挪开两步,和艾兰拉开距离。

    我怕她们吵架害我掉粉,赶紧把直播关了。

    “我好像追杀过你。”银河站在门口若有所思道。

    她这么一说,我们四个同时一怔,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艾兰身为叛军头头,女王做梦都想弄死她,貌似真的请银河出过手,去追杀围剿艾兰。

    银河不提,我还没想起来,我和碧石不是当事人,想不起来情有可原,艾兰是当事人,且是被追杀的那个,她居然能跟银河毫无芥蒂地一桌吃饭、一块砸店,这可微妙了。

    “哦……有这么回事,咱俩打了三天三夜、难分难舍,从陆地打到河里、又从河里打到山上,后来地震了,山从中间崩裂,把咱隔开了。”艾兰说着表情还有些遗憾。

    “好家伙,这么精彩,我都不知道。”我那时只听说女王下血本请动银河出手,并不知道细节。

    “你在鸟不拉屎的边疆喝风,哪知道这些。”碧石又逮到撅我的机会了。

    “我守卫边疆是为谁,有你这么怼英雄的么?”我横一眼碧石,一刀将案板上的鱼剁成两半。

    吵架并不会影响我出刀的速度,剁鱼、切姜、切蒜,把事先准备好的食材全部做出半成品,该蒸的蒸、该炖的炖。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死守边疆是为了囤私兵。”碧石无情地揭穿了我。

    “嚯,厨房好热闹,你们几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陈清寒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空掉的果盘,看样子是要进来续水果。

    “聊山崩地裂,还有你老婆私自屯兵。”艾兰嘴快地抢答道。

    陈清寒笑笑,进来把洗好的水果切成块,装进果盘又端出去,临走还回头得瑟一笑,说:“我老婆是心机gril。”

    我抄起一把烂菜叶子朝他扔过去,艾兰嘿嘿笑着说:“看来大帅哥是因为了解你才爱上你的,这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我挑眉,她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这一次我赞成碧石说的,她在无中生‘友’。

    “我们是娘家人啊,将来你们小两口吵架,你就来找我们几个替你撑腰。”艾兰这话说的一点犹豫也没有。

    “哼,欺负我族人,当然要付出代价。”碧石没承认她是我娘家人,不过这也算变相认同了艾兰的话。

    “谁能欺负她,除非她乐意。”银河高深莫测地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厨房。

    我把碧石和艾兰也赶出厨房,艾兰没那么好赶,塞给她一只酱猪蹄才撵走的。

    厨房里就剩我自己了,我赶紧又把直播打开,在线蹲守的粉丝急忙问刚才那几位是谁,全是大美女。

    “我师姐妹,喜欢吗?改天让她们给你们表演倒拔垂杨柳,长矛刺喉,光脚踩火炭。”

    粉丝问她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我说是,她们三个江湖人送外号:莽、彪、悍。

    今天陈教授回来,我心情好,一边做菜一边回答粉丝提问。

    之前做甜点食材少,又停电了,直播时没体现出我的优势,今天食材多,粉丝在正常速度的直播里有幸看到了倍速效果。

    直播间里开始刷‘主播手速无敌’、‘这是什么神仙刀工’、‘传说中的无影手’、‘laji主播开变速了吧’。

    有人说一、就有人说负一,通过诸多证据证明直播中的时间是正常流逝。

    还有熟悉我的老粉为我澄清,说我会武功,大刀都耍得、菜刀算个啥?

    陈清寒在外边招呼客人,等不熟悉的两波人混熟了,他脱身进厨房来帮我。

    我就知道评论肯定会炸,laji粉丝一个劲儿问这帅哥是谁?

    “我内人。”我指指头上的蓝莲花发夹,“这是我们定情信物。”

    评论里立刻开吼:杀狗啦……有人管没人管啊!

    ‘一个虐猫未遂的探险主播,在向大众展示她的功夫厨艺时,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抓住狗就杀,实在惨无人道,闻者落泪。’来自laji粉丝的血泪自述。

    陈清寒没说别的,只对着镜头笑笑,说了句‘嗨、你们好,关注一下我老婆,谢谢’,就去扒蒜了,哪成想他这一露脸,立刻把偶然转悠到我直播间的妹子给迷住了。

    刷刷点关注,打算蹲守在我直播间,说不定哪天还能见着他。

    我这个气啊,但不是气妹子们为他尖叫、为他笑,而是气他就对着镜头笑了笑,关注我的人比我表演翻跟头多了十倍……

    这种情况用行话咋说来着?我咋这么没有观众缘呢!

    自此后,我的直播间常常出现诡异的一幕,当我和陈清寒同时出现在镜头里,评论里一半人在吹他的盛世美颜、一半人在黑我,两波人还不冲突,好像他们处于平行世界似的。

    黑我的,都是从一开始就追随我的黑粉,从虐猫那会儿开始,他们便对我不离不弃。

    粉陈清寒的,是被他颜值吸引的颜粉,注意,是他的颜粉,她们一般当我不存在。

    即便我们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她们的眼睛也能即时p掉我。

    陈清寒又不肯自己建号,他对这些没兴趣,所以他的颜粉只能蹲在我的直播间欣赏他得美。

    接风宴从傍晚一直吃到凌晨,我和陈清寒最后把吃好喝嗨的一群人各自送回住处。

    送走他们,陈清寒突然说想去海边看日出,我开车载着他出了城。

    近三个小时的车程,陈清寒在后座上睡着了,车开到塘沽能看到日出的景区,我背着他走到海边,他赖在我背上不愿意下来,我只好背着他看太阳升起。

第599章 它跑了

    来看日出的小情侣不少,全是一对对搂在一块儿,只有我背着陈清寒,他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趴在我背上,下巴戳着我的头顶。

    左右的小情侣纷纷侧目,小声嘀咕着,不时发出压抑的笑声。

    也有人想模仿我们,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企图让自己女友背他,结果两个人差点一起摔倒。

    ‘专业动作、请勿模仿’

    我心里暗笑,拿出手机给我们来几张自拍,然后对着日出的海平面和天空又拍了几张,顺便发到朋友圈。

    起大早刷朋友圈的包子秒评论,说自己不过是上个厕所,习惯性翻个朋友圈,结果就提前吃了‘早饭’。

    我告诉她这就不错了,简单发个照片已然十分低调,这就是陈教授没睡醒,他秀起恩爱、惨绝人寰、所到之处片狗不留。

    看完日出我把陈清寒送回家,他可以在家放两天假,我还得上班。

    单位那边血棺的事还没结束,掌门请了‘外援’,搞得神神秘秘,观察室那一层清了场。

    曾珊她们搬到楼下的临时办公室,反正说是将就两天,她们把实验的工作停了,用笔记本电脑做些文字工作。

    碧石和银河离开首都,去办正事,艾兰跑长途,一去就得好几天。

    我跟陈清寒说了天女墓的事,想去探寻自己被诅咒的真相。

    但掌门希望我们留到血棺的事情彻底解决,毕竟单位总部的安全最重要。

    陈清寒、于修、男主天团,外勤的精英全部回到总部待命,足见上头对这件事的重视。

    活在传说里的男神们齐聚首都,这是不多见的情况,因为外勤就是往外跑的勤啊,他们这些位平时总是凑不齐。

    现在掌门要求他们每天必到单位坐半天的班,女同事们沸腾了,单位大楼里从早到晚,都有她们的身影在穿梭。

    我的组在外边,可是掌门同样要求我到总部去坐班? 我只好把小组的工作交给风音? 她们知道这个月我可能出门,就整理出几个比较好处理的旧案,万一这个月我不在? 她们也能完成任务额。

    说是坐班? 我们并不用在办公室里一直坐着? 我抱着平板电脑跟曾珊挤一起,她写各种报告? 我就浏览档案库里的文件。

    陈清寒和其他同事在别的屋? 他们有自己的事要谈? 在单位坐完班? 他还得回学校去讲课。

    我和曾珊所在的屋子,门正对着楼梯口,我刚好坐在门口,因为是玻璃门? 有人上楼下楼,我全能看见。

    楼上是清场的观察室,每天上去的人都面容严肃冷峻? 而且手里提着一只皮箱。

    这群人并不是固定的团队? 有时候会突然少两个、补三个? 可能是在进行尝试,试过不行的就撤,换其他人来。

    楼上还重新装修,把存放血棺的那间隔离室加固,方方面面的,全给它多围一层? 估计是怕它跑出来。

    我以为单位应付这些奇怪东西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仓库里存的棺材不知有多少,哪一具是正常的?

    没想到这具血棺如此难搞,竟是各种方法全尝试一遍也不见效果。

    单位群里除了八卦男神,最热的话题就属血棺了。

    我不懂这行,所以不懂就问,血棺在地下的时候多少年没事,为什么挖出来闹腾成这样?

    群里有人我,单独给我讲解,血棺出土时外面缠的头发等东西,就像是‘锁’,有它们在,棺材里边的力量什么都做不了。

    可这‘锁’一旦被破坏,世上可能就找不到第二把了。

    现在楼上那群人研究的,也不过是把棺材里的东西重新锁回去。

    难道不能消灭它?我接着问。

    掌门给我单独发消息,说等他们把血棺里的东西锁回去,他会安排找个隐蔽的地点,由我出手,将血棺销毁。

    我看掌门这是拿我当焚化炉使了,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吞了雷阵呢,孙远启动它,目的就是为了当焚化炉,消灭那些单位专家也处理不了的东西。

    孙远没成功,我成功了,那由我来当焚化工,貌似是顺理成章的事。

    曾珊这几天却心不在焉,她为此感到自责,因为是她打开血棺,放出了里边的东西,外面的‘锁’是她撬开的。

    现在她没能力收场,只能看着别人忙活,总觉得自己给领导和同事们添麻烦了。

    我劝她没用,便给宿希发消息,让宿希多约她出去玩,开导开导她。

    曾珊从小就优秀,在单位里也是名人,工作出色、业务能力强,同样的,她自尊心也强,被神灯和血棺控制,致使总部陷于危险中,又有一名同事因此重伤昏迷,这是她难以接受的‘过失’。

    上头没有追究,毕竟神灯和血棺是未知事物,在研究它们的时候,曾珊已经把能做的防范全做了,超出认知的部分,这个没办法防备,她自己最先暴露在危险中,控制事件是场意外,单位的同事们都知道这一点。

    做这行的风险,只有行内人知道,同事们当晚赶来单位,也是因为关心她,没人责怪她。

    曾珊只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她不知道即便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也有臭水沟里翻船的时候,得适应、得习惯,心态摆正、心如磐石。

    单位的事忙完,我还得忙周边,海娃被单位‘放出来’了,求我帮他找份工作。

    万年的人工智能在扎针捏脚、千年的巫女把面筋来烤,百年前的变异龙王……不如把表演搞。

    正好这次端魔窟,我们摸到几个异族聚居点,时代发展、社会进步,如今的异族聚居点,也在提倡和谐奋进,还建了个共助社,专门帮助异族找工作。

    我联系上共助社的负责人,请她给海娃找份工作,她办事效率还挺高,第二天就说找到了,问海娃去不去。

    海娃听说是在海洋馆扮龙王,跟美人鱼一起表演,并且那几位美人鱼都是异族、真有尾巴,立刻点头同意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他至少不用时刻提心吊胆,身边有跟他一样的人,多少能有点认同感。

    他上班第一天我和陈清寒还去看了,他在大水箱里,身穿金袍、手拿叉子,身边一群美人鱼游来游去,看表演的观众都惊叹于美人鱼服装的逼真和龙王的潜水能力之高。

    “这哪儿是龙王啊,这不海王吗?”我看着海娃身上那明显西式的服化道吐槽道。

    “这是爱琴海主题游乐园。”陈清寒圈住我的脖子,来张自拍。

    “爱琴海没龙王吗?龙王哪都有,都姓敖,国外的龙王…叫敖斯莱斯!”

    “他叫敖力给。”陈清寒把游乐园的攻略册子举到我面前,海洋馆真人表演那栏果然印着龙王的名字敖力给。

    “害,没有海娃亲切。”

    “他已经准备告别过去了。”

    的确,海娃现在有工作、有新的住处,我看他工作的时候也挺开心的,应该是准备告别过去,重新开始生活了。

    “走吧,热心冷大姐。”陈清寒拉起我,要去下一站喂企鹅。

    “听着像闲人马大姐!”

    “不一样,她退休了、你没有。”

    “嘿~你这狗叛徒,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出卖我!”

    我抡起胳膊,轻轻捶了他一拳,休闲时光短暂,在海洋馆玩了两个钟头,我们就被掌门叫回单位去了。

    一名研究员在试图锁住血棺的时候中招,逃出单位总部,血棺跟着他逃走,掌门让我们立即参与追击行动。

    曾珊上楼看过,她说隔离室里已经没有红色物质了。

    这几天没人敢打开隔离室的门,那名研究员提议在观察窗上打个小扎,提取一点红色物质化验一下。

    不过是针眼大的小孔,如果察觉不对,随时能堵上,就算跑出来一丝一缕的红色物质,也不至于严重到无法收拾。

    想是这么想,可就是那一丝一缕的红色物质控制了那名研究员,让他打伤身边的同事,把观察窗上的针孔扩大到硬币大小。

    他们进观察室现在都穿着特制衣服,就跟进细菌室一样,但红色物质还是入侵他的大脑,影响了他。

    顾青城他们出手,在单位总部外追上了那名研究员,但也只是拦下了他的人,没拦住逃掉的红色物质。

    于修紧随那红色物质,已经追出去二十公里,那红色物质穿街过巷,专挑窄小的空间走,于修没办法开车,只能徒步追。

    单位虽然派出无人机跟着,可红色物质会钻排水沟,走地下排水系统。

    所以掌门把那位嗅觉极特殊的同事调来了,他眼睛的伤还没养好,于修带着他,俩人踩着滑板车追。

    红棺从有形化为无形,尤为擅长钻犄角旮旯,它并不往开阔的地方去,更不往城外去,眼瞅着逃进了闹市区。

    这东西没有身体,不知疲劳,人和它拼体力肯定拼不过,只能换着班追。

    不过我们至少知道,单位隔离室所用的材料可以困住它,所以追击它的人后边跟着货车,货车箱就是隔离室的缩小版。

    红棺等到天黑钻进了一家迪吧,企图掩盖气息,但对天眼通来说这么做没用,他的嗅觉不同于人与动物,有再多气味也干扰不了他。

    就是委屈他重伤未愈,眼睛上裹着纱布跟大家一起在外奔波。

    血棺没有温度,隐藏在任何障碍物下,都跟死物一样。

    现代化的仪器追踪不到它,所以只能麻烦天眼通用原始的办法追踪。

    通过其它玄学方法寻人还行,寻它不行,它也没有感兴趣的东西,想找诱饵、建陷阱捕获它照样行不通。

    或许它对神灯还有点兴趣,奈何神灯已逝……

    血棺虽然向闹市区逃,但它的目标是建得十分密集建筑,穿过人群的时候并没有再蹿到谁身上,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陈清寒说它这样做多半只是不想引起混乱,让我们发现它的具体位置。

    夏季夜晚的首都格外热闹,血棺如烟如雾,专往阴暗的地方飘,躲藏在建筑和人群的影子里。

    天眼通开始由于修带着,于修背着他踩着滑板车,随着追击时间越来越长,天眼通已经换过几支‘火箭’,此时轮到我和陈清寒来载他。

    天眼通一下闻出我是谁,跟我打声招呼,又向陈清寒问好。

    之前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多少台无人机跟着拍,它们跟踪不到红棺但可以跟着追踪红棺的人。

    单位实验室生产的无人机,在比较暗的环境中,能够做到隐身,距离近的话,路人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东西。

    当然,大城市中的嗓音很多,汽车、空调外机、店铺门口的音箱等等,它们的声音完全可以掩盖无人机的飞行声,就算有人排除万难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非得追根究底,搞清楚这是什么声。

    一飞一过的事儿,上次跟踪曾珊送货没用,是因为无人机上也有玻璃和反光零件,这次终于登场,可惜担任的还是‘直播’任务。

    红棺跑过的地方,已经被同事做好标记,从地图上的连线来看,它只是乱跑而已,没有规律。

    一个极度危险的邪物跑到闹市区,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故,单位除了我们,凡是在首都的外勤已经全部参与到追击行动中。

    但这种追击跟追活人不一样,没办法发任何追捕令,也没办法请热心市民匿名举报,说是毒气泄漏封城?那造成的负面影响可大了去了。

    掌门说了,我们单位的职责是消灭恐慌、不是制造恐慌,所以这件事必须秘密解决。

    掌门安排货车,载着隔离室材料在闹市区外围先搭建‘工程墙’,表面看着是道路施工,实则是想困住红棺。

    好在闹市区旅游的人比较多,所以深夜的时候街上的店铺关门,行人寥寥无几,只要立上道路施工的牌子,不会有行人再往里走。

    掌门担心得是红棺藏在人身上不肯离开,我们现在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可以预防这一点,连自己内部的研究员都不能幸免,何况是普通人。

    科学的、不科学的防护方法这几天研究员们全试过了。

第600章 ‘小车’追踪

    追击队的人,拿着特制的‘布’,是隔离室的简易版,像捕鱼似的,希望能罩住红棺。

    然而它的移动速度我们见识过,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单位里能追上它的人屈指可数,我算一个,奈何要带着天眼通,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所以我们一直追在它后面跑,没到能撒网的距离,眼下等的不过是它能停下,只要它停在某处,我们才好下手。

    它可能也知道,因此一秒钟不停地乱跑,它钻进地铁站,想乘地铁逃出包围圈。

    遗憾的是我只把天眼通推上去了,自己没挤上去,天眼通比划他在下一站等我们。

    可到了下一站,我们没有看到天眼通,负责追踪和监控的同事联系我们,说天眼通自己下车走了,朝商业区去了。

    他眼睛看不见,在家里空间小还能扶着墙和门框走,在外边根本不行,他自己怎么走的?

    他身上的通讯器没摘,可是负责监控的同事说他们呼叫他,他没回话。

    天眼通是我们的‘卫星’,没有他导航,我们找不到血棺。

    “咱们中计了。”我看着陈清寒说。

    “它是想把天眼通弄走。”陈清寒冷冷道。

    即使不在地铁里,它也会在别的地方,想办法将天眼通跟我们分开。

    不过天眼通身上有定位装置,不需要无人机跟着也丢不了,只要他别把定位器扔了。

    我刚想到这,总部就联系我们,说天眼通的定位器失灵,现在通过卫星定位不到他。

    “没事,无人机跟着呢。”陈清寒拉了我一下,我们不能耽搁? 不能继续逗留在地铁站。

    地面有同事开着车,已经按监控组的指示跟上天眼通? 其他街区赶来的同事在地铁站外边接上我和陈清寒? 我们一起赶往商业街。

    晚间商场要营业到十点? 红棺带着天眼通避开商场? 避开有监控的建筑? 后来它可能发现这样不行,仍然甩不掉尾巴? 便干脆往人多的地方走。

    它就是不进建筑里面? 可能是怕被困住,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街,天眼通掉进了井盖,那井盖明明盖得很严? 不知道怎么突然一下就移开了,天眼通直直掉进去。

    一直跟着他的我们立即赶过去救他,将他从下边拉上来? 他人晕迷着,单位医院的车也全程跟着我们,这时上面下来两名男护士? 把天眼通抬上担架,送到车上。

    红棺想来很是烦恼,带着活人它就没办法彻底躲开我们的视线,刚绑架的人质就得扔掉。

    红棺没有杀死天眼通,这让我们有点纳闷? 它显然知道了天眼通的作用? 人都抓住了,为什么不杀掉他?

    没有天眼通,我们根本追踪不到红棺。

    在排水井处我们失去红棺的踪迹,掌门命令监控组的同事密切注意城中各处监控,无人机也在四处巡逻,隔离货车的包围圈还在。

    我们上了单位医院的车,医生给天眼通做完检查,告诉我们说他没事,只是摔下去的时候磕到头了。

    天眼通很快醒来,后脑勺都磕破了,我问他眼睛没事吧,他说没事,就脑袋疼。

    天眼通和曾珊一样,他们都记得被影响之后发生的事,包括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天眼通摸着脑袋上加厚的纱布笑了,我看看陈清寒,想说这人是不是摔傻了,刚刚还说脑袋疼,现在就笑了。

    陈清寒直接问他笑什么,天眼通说血棺肯定想不到,它‘绑架’他,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啥意思?”我问。

    “现在无论它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我的法眼了。”天眼通自信道。

    我看看他眼睛上缠的纱布,快赶上千层底老布鞋了,他哪来的自信呢?

    陈清寒没问他为什么这样自信,只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继续追踪推血棺。

    天眼通说马上,但是他需要交通工具,不要大车,要轻便的小车,能进小区单元门那种。

    有负责后勤的同事立刻去找,没一会儿就给他找来一辆‘小车’。

    我看着同事推来的电动轮椅,确实方便得很。

    他坐电动轮椅,我和陈清寒各骑一辆共享单车,他用拐杖钩着我们车后座,我们三个穿行在各小区之间,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路上天眼通解释,之前他追踪红棺,是先闻了隔离室里的味道,再根据这种味道在外面寻找相同的气味。

    弊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他先前闻过的味道会减弱,就是关于那味道的记忆会变模糊。

    可血棺粘在他身上,现在他全身都是那种味道,只要他不淋雨、不洗澡,这味道很长时间都不会消散,他甚至对这种气味产生了一种‘感应’。

    我没办法体会他的感受,但知道是好消息,所以也就不打算计较上次他出卖我的事了。

    他带我们来的地方是片老小区,街边停满了车,我们要是开车来真的不方便。

    外勤在外追踪,掌门领着专家在家开会,他们之前就查过埋棺的地点,那地方往上数一百年就是块荒地,血棺是谁埋的,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

    按专家的思路,当年制作、埋葬血棺的人,肯定掌握了某种技术,可以克制血棺,否则它不会沉寂在地下这么多年。

    所以他们希望以血棺的制作者为突破口,找到它的弱点。

    他们翻阅了大量文字资料,甚至一些记录民间奇谈的杂书也没放过,就是没找到关于血棺的记载。

    而我觉得他们的方法不靠谱,缠在血棺外的头发可能属于棺主本人,如果只有这种方法能克制棺中的东西,那它就是不可复制的,我们上哪找棺主的头发,再把它捆起来?

    掌门倒是说了,只要有机会,我可以出手消灭血棺,不用申请。

    问题是血棺知道我的厉害,它现在死活不肯靠近我,如果我是它,就算要靠近我,也得粘在活人身上,让我不敢动手。

    “它的计划是什么?”陈清寒忽然问了一句。

    “啊?哦计划…神灯是想要实体,它可能也一样吧。”是属于自己得实体,不是粘在别人身上、通过控制的方式获得的‘傀儡’。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5653/ 第一时间欣赏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 作者:药到命无所写的《非正式探险笔记》为转载作品,非正式探险笔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非正式探险笔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非正式探险笔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非正式探险笔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非正式探险笔记介绍:
我死了很久,但我还活着,嗯……至少有一部分活着。老实说我不太喜欢那些盗墓者给我取的外号,不过我是个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所以没错,我就是盗墓者们谈之色变的粽子,一个自认只是得了怪病,期待早康复的‘病人’。
我患上了名为‘长生’的怪病,并伴有记忆力丧失等症状。
PS.我被困在墓里出不去了,谁能带我出去?在线等,挺急的。
非正式探险笔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正式探险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