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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药到命无     非正式探险笔记txt下载     非正式探险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6章 梦中营救

    魔王是从半空跳下来,然后跑步过来的,它身边的魔兵还没赶到。
    陈清寒背着我撒腿就跑,但魔兵有翅膀,它们发现魔王失踪,又看到我们跑远的身影,立即追上来,大伦变换形状断后,替我们抵挡。
    我也使用铜镜边跑边‘吞’那些大伦来不及拦的魔兵,它们数量众多,这时候停下来就是等死。
    终于,铜镜‘饱’了,停止吞噬,正如我担心的那样。
    可后方还有数以万计的魔兵在追我们,魔王带兵,数量肯定少不了。
    这应该不是它的全部部下,丹炉和铁饼的出现是意外,魔王很可能是在去围攻皇城的路上,听说有个非常厉害的铁饼往这边跑了,于是带上一小部分部下追过来。
    大伦一个可以打一百个,但一千个、一万个,即便他有心有力,也打不过来。
    顾青城和于修过去帮他,季恒照看着楼主,厉昊宸和祁沐寒、沈奕涵保护我和陈清寒。
    然而湖周围没有能藏身的地方,陈清寒背着我在草原上奔跑,目标特别明显,他越跑越快,身体压得很低,我怕他一使劲,再现出原形,变成四条腿奔跑的动物。
    有一说一,抛开他那‘邪魅’的眼线不提,陈清寒奔跑的速度可是提升不少,他把保护我们的三位甩开老远,跑得跟只猎豹似的。
    空中的魔兵俯冲下来,抡着石锤砸我们,陈清寒灵巧躲过,可魔兵人多,渐渐限制了陈清寒逃跑的空间,它们飞到我们前面,站成一堵墙,这时候再改变方向已然来不及。
    调头向后还是追兵,魔兵身形高大,连成一线,手握石锤,摆出准备攻击的姿势。
    厉昊宸让陈清寒等一会儿,他们冲上去给我们打开破口,让我们突围。
    其实从妖兵的体格来看,妖族和魔族在体形上原本应该是相似的,但妖族追求‘人形’,可能存在退化的情况,其它城市的妖族人还好些,皇城百姓最严重。
    它们虽然保留了妖物的形态,随时会变身,但原形相比魔族要‘娇小’很多。
    我抓着铜镜来回晃,希望它能运动运动,消化得快点。
    陈清寒跑太快,迎面风大,我头上包的布巾都吹没了,他再有几个大动作,我现在已经是披头散发,头发糊在脸上,一手抓着镜子、一手紧紧搂着他不敢松开。
    厉昊宸拿出武器,是一对骨刃,他这兵器轻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刺伤魔兵。
    沈奕涵和祁沐寒紧随其后,三个人想合力攻击一个魔兵,但魔兵身边也有同伴,他们冲上去和魔兵对上几招,成功吸引魔兵跟着他们追砍,包围圈出现了一个口子。
    沈奕涵扮演的角色最是‘柔弱’,他硬接下魔兵一锤,人瞬间矮下去一截。
    陈清寒没有片刻犹豫,立即从包围圈露出的破口冲出去。
    “哎呀——”陈清寒成功突围,然而半空中飞下来八个魔兵,其中一个抓住我,将我拽上半空。
    我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松手,否则被带上半空的就是我和陈清寒两个人,那时候我没自信能坚持搂着他飞出二里地,他从半空掉下去更危险。
    所以我选择松手,陈清寒回身来抓我的胳膊,但我躲了下,他肯定不会放手,魔兵也是,红姑的身体可不是我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他们再把我给扯两半喽,不如直接摔死痛快。
    “先保命,给我收尸!”我被魔兵拖向天空,声音划着弧线飘远。
    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我们面对的是上万只手,在这种敌我悬殊的形势下,有‘牺牲’是很正常的事。
    沈奕涵就受了重伤,他被砸那一下,再没站起来,可能是腿骨断了。
    我们来到这,便自动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我用魔族语问抓我的魔兵,‘你抓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铁饼、又不是擀毡大姐,只是个可怜的、毫无战斗力的残疾人。
    魔兵的回答我给满分,它说‘那几个妖族人都在保护你,你肯定是重要人物,先抓了回去领赏再说’。
    ‘喂,他们只是在保护弱者,这你都看不出来?’
    ‘没看出来,你哪弱,吞了我们那么多同伴。’
    ‘嘶,不关我事,你的同伴不是我吞的。’
    魔兵哼哼两声,不理我了,它带着我飞到几十米高的空中,陈清寒他们在地上跑得再快,也跳不到这个高度来救我。
    我是不可能让它把我抓回去的,不论是它们要为魔王报仇,还是想弄清魔王被吞的秘密,少不得对我严刑拷打,红姑的身体哪禁得起拷打,挨十个大板就得皮开肉绽。
    既然不能被活捉,就得想办法找死,我的手是自由的,但用红姑的拳头攻击,对魔兵造不成实质伤害,反倒会伤了自己。
    我扭过头,看看魔兵的眼睛,它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捉着我,我的手自由,可胳膊不方便动,我忽然想到自己的一头乱发,于是在空中唱起‘头发甩甩’。
    使用后脑勺攻击魔兵的脸,魔兵被我烦得不行,它的眼睛几乎睁不开,鼻孔被我头发扫得不停翕动,像是要打喷嚏。
    我趁它注意力不集中,挣脱它的双臂,让自己向下坠落。
    魔兵在我坠落的第一时间不是追上来,而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才振翅朝我飞来。
    眼看它就要再次抓住我,这时凭空出现了一个东西,正好夹在我和它中间,因为距离我太近,我拉开点距离才看清怼到眼前的东西是一个人的后脑勺。
    这人也是下坠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处于何种状况下,随即爆发出尖锐的惊叫,我听这音色有些耳熟,但没时间好好回忆,此时魔兵伸手来抓我,却一把抓住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像是发现抓错鱼的卖贩子,把这人扔到一边,继续伸手来抓我。
    啊——啪!
    凭空出现的人,当场摔得头骨开裂,死相极惨。
    而我在落地前的一瞬间,被魔兵抓住,又有陈清寒赶上来,跳到魔兵背上,扎穿它的翅膀。
    魔兵吃痛,松开我去抓背后的陈清寒,我这时瞥了眼地上摔死的人,心中暗叫:这不是董铭吗?!
    董铭突然出现,还是在半空,这什么情况?
    而且他回来就落地成盒,俨然大型白给现场。
    由于陈清寒的出现,我顺利摔在地上,有魔兵刚刚拦的一下,我只是在地上打个滚,没受什么伤。
    董铭的尸体忽然原地消失,我心中微动,想着可能是他找到进出这个世界的方法了,就是没调整好,出现的位置不对。
    陈清寒虽然伤了魔兵,但他也被魔兵抓住肩膀,拼着少块肉的风险,用自由的那只手去抠魔兵的眼睛。
    魔兵躲闪,自然松开他的肩膀,魔兵的大手跟大铁钳似的,陈清寒离开他的钳制便退出几米开外,他被抓过的肩膀应该是受伤了,那一侧的胳膊好像抬不起来了。
    魔兵从腰后抽出石刀砍向陈清寒,陈清寒的五步是魔兵的两步,所以陈清寒后退的位置,并不是安全区域。
    魔兵上前一步,伸胳膊挥刀,就能够到陈清寒。
    我又试了试镜子,它还没消化完,没有恢复吞食的能力。
    “啊——”随着一声急促地惊叫,魔兵头顶突然出现一个人,这人就在它头顶三米高的位置出现,魔兵可能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见头顶有东西砸下来,抬胳膊一档!
    噗……
    董铭正坐在石刀上,刀尖冲上,这石刀长约一米二,我嘶了一声,光看着都替董铭痛。
    变成糖葫芦的董铭大睁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随即消失。
    他如果没碰上魔兵,这回出现的高度还可以,掉地上肯定死不了人。
    魔兵愣了愣,趁它愣神,陈清寒过来背起来就跑。
    他的肩膀在流血,魔兵的爪子尖利,刚才魔兵没想留陈清寒活命,因此每个动作都是下了死手的。
    魔兵的爪子几乎将陈清寒的肩膀抓穿,几个血窟窿正在呼呼往外冒血。
    陈清寒这时候不应该再活动,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背着我猛跑。
    “算了,这个世界是假的,你看到刚才那谁了、那个董铭,能复活,别拼啦,歇着吧。”我们一族没有‘心’,只有动力源,所以心疼这种东西,从理论上讲是不存在的,但也是真不乐意看陈清寒拼命。
    魔兵挥着刀在后边追我们,它的翅膀受伤,不能飞行,可在地上它同样凶悍,它的步子迈得大,陈清寒的速度又比刚刚慢,几息间便能追上我们。
    当它挥下石刀的刹那,我们身后又凭空出现了董铭的身影,这回他出现在地面,本来是好事,但他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好挡在我和陈清寒身后,又在魔兵身前。
    于是这一刀劈下去,他脑袋飞了出去……
    幸好此时镜子终于空出点‘肚子’,把魔兵给吞了进去。
    陈清寒见魔兵消失,脚下一个踉跄便跪在地上。
    我试图挤出几滴眼泪,表示难过,可惜没挤出来。
    陈清寒虚弱地笑了下,轻声说:“没准儿这个红姑,真是你们一族的,都没有眼泪。”
    “她不是我,不晓得我的难过,我心——啊,我可难过了。”
    “嗯,知道了。”陈清寒捂着流血的肩膀,呼吸越来越沉重。
    董铭第N次出现,就地卧倒,趴地上先观察周围环境,见没有危险,才起身寻找我们。
    “你怎么回来的?”我看到他出现,立刻问道,现在知道出去的方法比较重要,陈清寒受了重伤,而根据我对这个世界医疗水平的了解,他这样的伤,有大夫在身边都未必能治好,更别说我们此刻身处无人的荒野,没处找大夫去。
    “你们单位的专家,帮我进来的,做梦啊,怎么了这是?”董铭看到陈清寒一身血地坐在地上,又向四周张望。
    “别看了,那个魔兵死了。”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于是开口解释。
    “那你们其他人呢?我是来接你们的,快把人叫齐,咱们出去吧。”
    “等下,他们在后边。”我回头望向身后的原野,刚才沈奕涵受伤,厉昊宸和祁沐寒救下他,扶着他也在逃,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丢了。
    “抓紧时间哪,我的时间有限!”董铭有些急,“你们专家说了,这个梦境只能维持五分钟。”
    “那我喊他们一声,你马上就能带我们出去?”
    “能,快快快。”
    我大声喊顾青城他们的名字,最先招来的是楼主,我一看她来没用啊,她是这个世界的人,赶紧接着喊。
    喊了三分钟才把人喊齐,好在大家追得紧,没有一个人敢放松,所以距离不算太远。
    等人到齐了,董铭立刻就要开始‘传送’,我看向楼主,说:“你不能跟我们出去。”
    “我什么都不会,出去也不会害人,这里已经没法待了,请带我走。”楼主诚恳道。
    董铭火急火燎地催,说别计较了,赶紧走,慢了他就回去了,他几次失败,身体到极限了,下次可不一定什么时候再能进来。
    紧急时刻,没什么好说的,董铭让我们把手按在他身上,接着我感觉眼前一黑,再次体验到进戏楼时的那种状态和感觉。
    等睁开眼睛,我们已经回到仓库,我还是我,陈清寒他们也变回本来的样子。
    或者说我们已经脱离角色,意识回到现实世界,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我们没在戏楼前,而是围坐在一个空房间里。
    但我们还是在地下仓库里,只是换了个地方,有人挪动过我们。
    董铭穿着正常的衣服,坐在我们围成的圈中央,他耳朵和鼻子都在流血,看来他没夸张,前几次的入梦让他的身体受到严重损伤,这次再失败,他就必须停止入梦了。
    他睁开眼睛,双眼中也流出血来,房间门口站着一群人,见状立刻有几名医生和护士冲上来,把他给架走了。
    掌门也在,他在门外等着,看到我们全醒过来,他神色才松缓下来。
    嘱咐我们好好休息,就让医护人员把我们也带去医院。

第617章 扫墓

    医院别人去我也得去,但在去医院的路上,掌门找个理由把我单独叫走了。
    说是稍后再去检查,这个稍后可没有准时候,拖到最后就不用去了。
    血棺月娘逃回她原来的世界,我们出来没带着她,倒是不用担心她继续危害社会。
    可两个世界中间的出入口,若是不堵死,就会留下隐患。
    癞蛤蟆金金跟着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但我没把它交上去,而是把它送回家,让它夹带出来的红姑指甲也顺利保留下来,我把指甲交给苏菲,请她帮忙比对,看红姑和我族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大伦他们的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只是小邱和另外几个在虚拟世界意外死亡的同事,还处于昏迷状态。
    他们从虚拟世界退出来,便陷入深度昏迷,医生说他们可以恢复,不过需要一个过程,因为人的体质不同,恢复的过程也许是半个月,也许是半年。
    董铭也曾在虚拟世界反复去世,可他就没有陷入昏迷,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专家们的功劳,他们护住了董铭的意识。
    其实我们醒来的那个房间,由单位的专家们布置过,醒来时董铭的头上还插着几根长针,那几根针正是送他进入虚拟世界的关键。
    此外还有些别的布置,只是我出来的匆忙没细看。
    现在戏楼已经发生变化,当年参与过研究的人,重新组织起来,对戏楼展开第二次研究。
    可是这一次,死人已经不能激发戏楼启动。
    而且他们认为,我们被拉入戏楼世界,不是因为我们中间有死人,只是机缘巧合,让血棺靠近戏楼,两者间产生了超出我们认知的反应。
    正如我们可以跟着董铭一起出来,当时我们应该也是跟着血棺一起进去。
    大伦听完专家的解释,马上向我道歉,说他曾怀疑我是启动戏楼的死人,为此他感到很抱歉。
    别说是他,我和陈清寒都是这样怀疑的,因为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血棺和虚拟世界的关系。
    楼主虽然成功和我们来到现实世界,但她没有月娘和阿娘幸运,她和大伦等人一起去医院,其他人做完检查没什么事就出来了,她却病倒在医院。
    医生说她的五脏六腑迅速衰竭,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24小时不到便被宣布死亡。
    从一个世界去另一个世界,需要考虑许多东西,如果没有血棺月娘这个前例,我们肯定会犹豫该不该带她走,月娘和她情郎来现实世界没出现什么问题,因此我们在这件事上没往坏处想。
    而且事发突然,没给我们时间考虑太多。
    月娘和楼主,她们都是有实体的生物,不是真的虚拟人物,所以戏楼世界和游戏世界不同,不是数据组成的。
    楼主不适应我们的世界,医生最后只能将她的症状归结为水土不服。
    她来到这个世界没吃没喝,因此严格来说,她可能是对这里的空气不服。
    我们进到她的世界,使用的是本土人的身体,所以没出现任何不适的症状。
    即便以本体出现,比如董铭,也不是现实中的真人,只是意识而已。
    我们出来后的第三天,戏楼莫名其妙的倒塌,如果用人的状态形容,它前几百年都维持着不老女神的形象,却在一夜间苍老,老到骨头散了架。
    我去看过戏楼的残骸,建楼用的砖头、木料全部酥成渣,糟的不成样子,没人碰它也会自己倒塌。
    它的残骸被单位收藏起来,这或许意味着两个世界之间的大门彻底关闭了。
    在我们失去意识昏迷后,来支援的同事捡到了掉在地上的百宝格,箱子已经摔坏,他们告诉我里面没有宝物,还庆幸挖出来的是空箱子。
    不然被这么一摔,有宝物肯定摔坏,那损失可就大了。
    金金被我藏在家,但大伦他们知道它的存在,他们在戏楼世界见过它,知道它是我从现实世界带过去的,也知道它是百宝格中的宝物。
    所以大伦问过我那只癞蛤蟆哪去了,我说落在戏楼世界没带出来。
    待戏楼的事尘埃落定,陈清寒去我的住处看金金,金金已经学会使用平板电脑,天天坐在平板前边‘冲浪’,刚开始我怀疑它的眼睛能不能看明白上面的内容,两天后我就不怀疑了,它正看喜剧电影,笑得呱呱叫。
    陈清寒来的时候,它正看港区喜剧片,呱呱叫个不停。
    “它能看懂?”陈清寒被它吵得直掏耳朵。
    “应该能,它只挑喜剧片看,应该是懂的吧。”我试着给它放过其他题材的影视剧,它会关掉播放器,重新点开喜剧片看。
    “它就这样回来的?装它的布包呢?”陈清寒又问。
    “包没回来,留在戏楼世界了。”我纳闷地看着他,问:“你要包干嘛?”
    “没事,就是想证实下猜测。”
    “哈?什么猜测?”
    “我觉得它可能是一只吐钱蟾蜍。”
    “吐钱?怎么吐?吐、等等啊……”我忽然想起金金几次说它悲伤到想吐,被我呵斥两句,吓回去了。
    后来它在布包里,吓得实在忍不住,一阵稀里哗啦响,嗯?稀里哗啦?
    “啊!当时那声音,明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我瞪大眼睛,突然看向正坐在平板前呱呱叫的金金。
    金金似有所感,突然收声,挪动肥硕的身子,转过来看我。
    “金金。”
    “呱?”
    “你会吐钱?”
    “会呀。”
    我两眼冒光,一步蹿到它近前,吓得它赶紧跳起来,躲进抽屉里。
    书桌下面的抽屉是它的宿舍,它睡在里边,书桌上边摆着平板,平板旁边放着电容笔,它可以抓着笔使用平板播电影。
    “快,吐一个我看看。”我伸出手到它面前,脸上挂着笑,尽量摆出和善友好的表情。
    ‘呱,不难过、不害怕,吐不出来。’金金回我一个信息。
    “那好办。”我把喜剧片换掉,换成悲剧、换成恐怖片,可它就是不看,说没意思。
    而且它看悲剧也不哭、看恐怖片也不怕,只是抱怨无聊没意思。
    我多少明白点它的爱好,喜欢闹腾的画面和情节。
    陈清寒看不下去,叫我别折腾它,这种有灵性的动物,有它自己的情绪和性格。
    我不甘心,去厨房烧了锅开水,把金金抓起来,一步步走向厨房。
    结果半路就让陈清寒给拦下来了,他说这是我nue动物的实锤,我说我没打算真煮了它,陈清寒义正词严地说,精神nue/待也是nue、待。
    我把金金放回平板电脑前,又心疼落在布袋里的钱,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尝试如何让金金悲伤呕吐,可惜都没有成功。
    陈清寒就劝我说,有这心思和时间不如花在开店上。
    他提到开店,我想起白云还没回来,我们在戏楼世界生活了十年,外面的世界只过了十个小时,从戏楼世界归来,现实世界和我们离开前没什么区别。
    苏菲倒是有所发现,她说红姑的确有我族的基因,但也有另外一种非人类生物的基因。
    我曾经说我族中有一小部分人因为和外族产生感情,被族人放逐或自行离开,她们恋爱的对象,有的是人、有的像人,有的根本不是人。
    所以,即便有同族爱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我也不觉得稀奇。
    只是这个后代问题,两种生物结合能繁育后代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红姑继承了一部分我族的基因,那铜镜有可能是她母亲的武器,事先藏在她身上,等她到了有能力驱使的时候,才拿出来用。
    遗憾的是,铜镜留在了戏楼世界,它到底是不是我族的武器,现在只能猜测。
    我的住处又多了一个怪生物,真要成奇妙生物收容所了。
    我不在的时候,小红就替我照看它们,我跟大伦他们一样,在家休息三天,然后继续回组里上班。
    我把本月的任务集中处理了一下,就跟掌门请假,要去解决诅咒的事。
    陈清寒自然要跟我同去,这事儿掌门提前也同意了,我结束手里的工作,便收拾背包,和陈清寒一起踏上探访绝命古墓的路途。
    陈清寒觉得我用绝命这个词不吉利,我说他一个科学工作者,谈这个有立场不坚定的嫌疑,可他坚持用扫墓这个词。
    我们要去探访的古墓,可是我死对头的墓,时隔千年,我去给死对头扫墓可还行?
    陈清寒只听说那人是我的死对头,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具体情况。
    在路上,我当了回课代表,将那些恩恩怨怨,细说给他听。
    等我讲完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故事有点无聊,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没什么娱乐项目,而且一群好战的女人整天打来打去,起因有可能只是,彼此在人群中多看了对方一眼。
    你瞅啥?
    瞅你咋的?
    开打!
    就这么简单……
    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抱着对方的孩子跳井这类的深仇大恨,是不可能存在的。
    而且主要矛盾多来自于权力的斗争,我和死对头就是因为升官结下的梁子。
    我升上去了,她没有,虽然后来女王也给她认命了重要官职,但她心里一直记着仇,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甚至派人刺杀过我。
    我当然也没让她好过,所以族人、碧石她们都知道我们俩是死对头。
    生前死对头,死后同坐牢,她还真是事事要与我比较,我被关墓牢、她也要。
    相比起我和死对头之间的恩怨,陈清寒更好奇我的死对头有着怎样的感情经历。
    提到这件事,我就没什么发言权了,那家伙跟谁倾诉感情问题,都不会跟我倾诉。
    我是听别人说的,她为感情的事,离开族群,远走高飞。
    在我沉睡以后,她肯定做了惹怒女王的事,若单单是感情问题,不至于被关进墓牢。
    况且因为之前的猜测,未必就是她对我下的诅咒,这诅咒实在对我够不成生命威胁,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掌门原本想多派几个人陪我们一起去,他说既然我们要找的目标和我实力相仿,担心我们没办法制住那家伙。
    但考虑到那是我本族人,又是我的死对头,当着同事的面,不一定说出什么,很可能会暴露我的身份,所以在我和陈清寒拒绝同事协助后,掌门也没再坚持。
    那家伙的墓不在华夏境内,我们在路上颠簸辗转,花了点时间才到古墓所在的国家和城市。
    我们照常以游客的身份,在古墓周围转悠,然后等待时机,悄悄挖掘。
    我的墓牢会定期吞人,不知道那家伙的墓是不是也有这功能。
    挖窟窿的工作交给陈教授,他这方面的业务能力强,只有在遇到很难清理的石头时,才会让我上场。
    我们俩披星戴月,在景点下边挖出一条通道,陈清寒特别注意,没有破坏景点的古建筑。
    等通道挖成,他在地面做好伪装,我们就爬进去,直爬向地下深处。
    在地下深处,果然有人工建筑,陈清寒挖到墓道墙壁,到此,人类的工具就没用了,墙壁坚硬无比,无论是使用电钻还是铁镐,都没办法砸开墙壁。
    如果爆破的话,肯定会影响上面的古建筑,因此单位才放弃了发掘计划。
    而我可以使用无声无息的武器,在墙壁上烧出一个窟窿。
    这窟窿不宜过大,免得不好防守,陈清寒是担心我们惊醒墓主,对方追着我们出来,在这里空间狭小,易守难攻,方便我们拦截要逃出去的东西。
    他在墙上的窟窿附近放了一些微型感应器,如果有东西接近,他身上携带的警报装置就会亮灯。
    进到古墓里面,我发现这座墓跟我的墓一样寒酸,就是毛坯墓,没经过室内装修那种。
    陈清寒放好感应器,回头检查的时候发现墙壁上的窟窿消失了。
    “你看。”他叫我。
    “嘿!和我的墓一样……”我看着恢复原样的墙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别是我那死对头也和我一样,只是沉睡在墓中,还没死透吧?
    墓道里有大批毒虫,没食吃的时候就通过睡觉来节省能量消耗。
    我从它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它们没有一点反应,陈清寒经过的时候,它们微微动了动身子,可能是感应到一点什么,但还没强烈到让它们苏醒过来的程度。

第618章 小火慢炖毒鸡汤

    这样的场面我们见多了,虫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墓里没有迷宫、没有机关,却有枯骨无数。虫子群底下全是骨头,让我联想到纣王的虿盆,不过只是虿盆的话我还不会提高警惕,我觉得这里危险,是因为陷阱过于简单。
    我那对头不怕虫子,所以毒虫的作用肯定是阻挡外来者,但有什么可以阻止她出去呢?
    这座墓牢的面积有一个体育馆那么大,除去最外围的通道,也就是我们穿墙进来的这条,另外还剩一间主墓室,整座墓由两部分空间组成,这结构过于简单,外围的通道里只有毒虫,按说这地方根本困不住她。
    “也许她和你一样,武器被分离出来,存放在别的地方。”陈清寒猜测道。
    “还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死了。”给死人设计太多机关也是浪费,只要保证外人进来出不去,不会窥探到我族秘密即可。
    “咱们检查下尸骨,看之前进来的同事在哪遇险的。”陈清寒也觉得这墓的设计不合理,简单的通道,常见的毒虫,不至于让单位牺牲25名外勤人员。
    他在我烧开墙壁的时候就检测过通道内的空气,氧气有、但很稀薄,而且空气中含有大量的有毒气体,这些外勤人员都知道如何应对。
    陈清寒就戴着氧气罩,如果在下边耽搁的时间较长,还可以使用单位药房配制的闭气丸。
    尸体会腐烂,被虫子啃噬,但他们随身携带的装备不会,很多东西即使过了百年也能分辨其模样。
    单位的外勤有统一的装备,看看水壶、折叠铲一类的东西,就能确认大致身份。
    我在检查尸骨的时候,陈清寒在检查墙壁,最外围的墙壁是会自行复原的外墙,而通道另一侧的‘内墙’,是否使用了相同的材料,这是陈清寒想弄清楚的事。
    他用大宝剑在内墙上扎出一道道小口子,观察它们的变化。
    通道像一个甜甜圈的形状,中间是空心的,主墓室就在空心的位置。
    我们绕圈检查,我把通道里的尸骨全扒拉一遍,没发现单位配发的装备。
    所以就像我们俩猜测的那样,通道里简单的毒虫机关,要不了外勤同事的命,他们不是在这遇险的。
    通道内墙和外墙一样,都有复原功能,不过这难不倒我,有业火在手,随时能把墙壁烧穿,不需要担心没退路。
    如果单纯用这墙壁做机关,我们来回出入没有任何难度,陈清寒认为真正的危险在主墓室。
    我们来就是为主墓室里躺着的那位来的,有危险也得进去瞧瞧。
    陈清寒敲击墙壁,通过声音反馈的信息,判断从哪里进去比较合适。
    他最后选定的位置,在墙壁上方,需要跳起来才能够到的高度。
    他抱着我的腿,把我高高举起来,通道的高度在四米左右,我在大约三米高的位置烧出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窟窿。
    他计算过墙壁复原的时间,我们得很迅速地通过,不然会被卡成两截。
    陈清寒直接把我推进去,他随后也灵巧地钻过窟窿,动作干净利落,但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进来之后先停在原地,观察下环境再有动作。
    陈清寒选的位置,刚好在一只石兽头顶,石兽双臂上举,手里托着个石盘。
    石盘就是我们落脚的地方,如果位置稍矮一些,要么窟窿被石兽挡住,要么就得连石兽一起烧穿。
    陈清寒不想破坏这里的布置,怕触动机关,我们站在石盘里边比较安全。
    主墓室比外面的通道‘低’,是盆地的形状,假设外面的通道是洗脸盆的边,那主墓室就是盆体。
    从底到顶,一共有十米高,举石盘的石兽很高大,我和陈清寒两个人站在盘子里,它都没有丝毫动摇。
    陈清寒先检查了盘子底的一层黑东西,他说是油,不过已经干透了。
    像这样举盘子的石兽有八个,在油没干的时候全部点燃,肯定能将整间墓室照得通明。
    我烧穿的墙壁已然复原,陈清寒在盘子里架上支架,系好绳子,并在石盘边缘放了只手电筒,光柱照向下方。
    陈清寒边做这些边问我石兽是什么生物,他在之前研究的天女墓里没见过这种生物。
    在我族的墓中出现的动物形象,大部分已经灭绝,有些是被降伏的猛兽,谁打赢的,就出现在谁的墓里,当做是纪念。
    举灯的这种生物,我们族人将其称为‘火兽’,它的口能喷火,同时皮肤又隔热,类似石棉,但比石棉好用百倍,披上它的皮,能在火海里行走自如。
    火兽数量不多,凡是野生动物,没有不怕它们的,毕竟野生动物都怕火,就算有的动物傻到不知火有多危险,也能被烤熟不是。
    我族对这种生物没什么兴趣,死对头救过一只,那火兽为感谢她,送过她一颗牙齿。
    据说将这颗牙含在嘴里,哪怕身处五十度高温的沙漠,也感觉不到燥热。
    但我那死对头肯定不会亲自实验,只将牙齿当做纪念品收下。
    她的墓室用火兽当灯柱,说明埋她的人,还是考虑到她和火兽的这段故事,特意给她布置的。
    建墓牢的人,或许是她熟人,而且关系不错,我就没这待遇,全族公敌不是吹的。
    八个火兽举灯,中央是一个水潭,咕嘟咕嘟冒着水泡,像小火慢炖的毒鸡汤,正常的鸡汤是淡黄色,水潭里的水是绿色,估计喝了直接变骷髅。
    我和陈清寒顺着绳子滑到底,底下的空间除了那水潭没别的东西。
    陈清寒看看水潭,说棺材可能在水下。
    “啧,小火慢炖的果然是毒物,炖的是颗毒瘤。”千年过去,我依然没忘和死对头的那些恩恩怨怨,现在虽然没有了非要弄死她的想法,但看到她肯定没好话就是了。
    陈清寒拿出一个折叠的长钩子,钩柄可以折叠,全拉直了大概有五米长,如果有戒指掉进排水沟,用它就能钩上来。
    钩子的头有大有小,能拧下来更换,陈清寒用的是最大号的钩子头。
    我不知道他想钩什么,问他说:“你要钩棺材啊?”
    最大号的钩子头也钩不动棺材,钩个背包、水壶、胖头鱼什么的倒是行,再大的东西恐怕就钩不动了。
    “钩钩看。”陈清寒可能也不清楚他能钩上来什么,钩子放进水潭,沿着潭边开钩。
    水潭四周有石头,明显是人工修葺,水潭是特别规整的四方型,围着它的石头像四面城墙,高出地面半米,潭水基本和地面持平,纵使潭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不会溢出来。
    陈清寒下钩,我没什么事干,便在四周溜达,刚才我们俩已经转过一圈儿,主要是寻找以前同事留下的线索,可惜没找到,那折在墓中的25名外勤同事,既不是外面的通道里,也不在主墓室中。
    至少表面来看是这样,有人事后打扫过战场另说。
    “有活物!”陈清寒忽然喊了声。
    我扭头去看他,就见他攥着钩柄,用力往外拖,拉长的钩柄来回摇晃,似乎有东西在水下和他较劲。
    这就跟钓鱼差不多,我连忙过去帮他,搂住他的腰往后拖,钩柄和钩子头都是特制的,非常结实,挂两个人都没问题。
    在我们俩的共同努力下,一个东西被拉出水潭,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我仔细一瞧,是个绿油油的小怪物,鱼尾、蟹壁、猴头、蛤蟆身。
    这么个怪物,异常凶猛,陈清寒下的钩子、钩到了它的尾巴,它自己挣脱不开,转身抓着钩柄想反过来把陈清寒拉下水。
    算上尾巴,它有一米长,力气比同长度的鱼大太多。
    陈清寒又问我这是什么,我说不知道,可能是被毒瘤汤泡久了,产生变异的鱼虾蟹。
    陈清寒放弃钩柄,抽出大宝剑,抵御反扑而来的怪物。
    他可能还不想杀死它,所以在不算太危险的情况下,选择一脚将它踢飞。
    这一脚给怪物踹成重伤,然而陈清寒的鞋也在冒烟,溅到他衣服上的水点也在冒烟。
    很明显,这怪物或者绿水有剧毒,不是毒也是腐蚀液体,千万碰不得。
    陈清寒这时候不再犹豫,掷出大宝剑扎穿怪物的头。
    大宝剑非凡物,腐蚀液体对它没用,陈清寒把剑抽出来,变小了割掉衣服上沾到绿水的部分。
    衣服裤子被割出几个小窟窿,好在溅得水点小,没有烧穿质地厚实的外套外裤。
    就是鞋比较惨,直接踩到怪物身上,受腐蚀的面积最大,鞋底被烧薄一层。
    陈清寒看看钩子,钩子使用特殊金属、特制而成,本身就是抗腐蚀的,泡进酸液里也没事。
    “幸好你没抓前半段。”我替他庆幸,保住一双小嫩手。
    死对头没有我这样的金刚不坏之身,她若是被困在这腐蚀液里,轻易出不来。
    我族人可以不呼吸,装进密封的容器,能保存很久,只是那样的话,活着就是活受罪了。
    这座墓牢的结构简单,只这水潭,算是让人无法下手的厉害机关。
    倒出腐蚀液必然是大工程,我们在境外,又在古建筑群的下面,不是没办法,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动工几乎不可能。
    这时候我想起红姑的镜子来了,她那镜子可以吞开水,想必吞硫酸也没问题,遗憾的是我没能将它带出来。
    陈清寒不再往水潭里下钩,那种怪物不知有多少,钩上来一条看看就行了。
    被他刺穿脑袋的小怪物已经化成一滩绿水,滋滋冒着烟,陈清寒的氧气面罩一直没摘,这会儿墓室里肯定充斥着毒素,我让他把头和手包起来,气体扩散开,再落回地面,沾到他身上一样会造成伤害。
    陈清寒拿出手套戴上,还有安全头盔,这头盔上带面罩,像塞车头盔、连眼睛也能盖住那种。
    他又拿出一条四方大纱巾,把我的头罩住,四个角两两系在腋窝下,纱巾是杏色的,透视效果好,不影响我看东西。
    陈清寒帮我系好纱巾,便开始检查地面,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想把腐蚀液引到地下去。
    如果地下有空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在地面上凿窟窿不是难事,有我在,烧出一口井都不是问题。
    他用同样的方式,对面进行测试,结果证实地面的材料和外墙一样,有快速复原的功能。
    这样一来,他的方法就行不通了,刚倒进去一盆水,地面就复原了,那一潭水,我们得在这忙活到退休。
    “要不算了吧,这地方不像给活人预备的牢房,费劲把她捞出来,也不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的大脑又想生锈了,不想思考任何问题。
    “我刚刚一直在想,如果下面有棺材,肯定有固定它的东西,比如锁链,只要斩断固定的东西,棺材就会浮上来。”陈清寒盯着水潭,仍是不死心的样子。
    “哦,你想钩锁链啊,那没准儿固定棺材的不是锁链,是那些小怪物呢,它们在下面抱着棺材不让它浮上来,哈哈哈…”
    我不过说句玩笑,陈清寒突然若有所思,盯着化成绿水的小怪物看。
    光看还不够,他又迈步朝那滩绿水走过去,我连忙跟上他,问他想到什么了。
    他蹲在绿水前,看得特别认真,他甚至拿出钩子,钩一点绿水,放到眼前近距离观察。
    然后走回水潭边,从水潭里钩出潭水,仔细观察。
    看完潭水,他起身走到火兽灯柱前,敲敲灯柱。
    “你别是想把潭水装灯柱里吧?”
    “对。”
    “怎么装啊?咱们又没有耐腐蚀的玻璃瓢。”
    “抓怪物,装进去。”陈清寒选中一只火兽,仔细检查,确定火兽身上没有机关,才让我在火兽头上烧个窟窿。
    准确地说,是在火兽脸上烧个窟窿,这石火兽是空心的,肚子里是空腔。
    “那你怎么装啊?不能徒手抓着扔进去吧。”
    “需要你帮忙。”
    陈清寒把他的大宝剑和钩柄绑到一起,这样钩柄能更加受力,他指挥我站到火兽头顶,然后将钩子伸进水潭。

第619章 暗潮

    我从来不怀疑陈清寒的身手,他在获得我族血脉加成之后,体能、反应力、敏捷性都得到大幅度提升。
    他在水潭里钩怪物,钩到一只就扬臂甩出,他的动作精准,每甩出一只,都会正好落在石兽脸上的窟窿里。
    我的工作就是帮他烧断钩子与怪物肢体间连接的部分,比如钩子要是钩到了怪物的尾巴,那我就把靠近钩子附近的尾巴烧断,使钩子头与怪物分离。
    我本来想直接将怪物烧死,陈清寒说我们还不知道怪物的数量,他想让我尽量保存体力,因为万一我的死对头还活着,能和她打个平手的人只有我。
    我对陈清寒使用的这个方法没有太多信心,如果怪物取之不尽,或者哪怕是底下有一千只、一万只,八个石兽雕像的肚子根本装不下。
    而且也未必能捞到棺材,我们不知道水潭到底多深,棺材如果在最底下,想拉上来可不容易。
    陈清寒却说他觉得怪物和水潭可能是一回事,他有一个脑洞大开的猜测,水潭就是怪物、怪物也是水潭,水潭是由怪物组成的,怪物是由水弹形成的。
    我猜他大概的意思是想说,怪物类似于民间怪谈中的雪妖,或水精灵一类的东西。
    它们本体就是由雪或者水这些元素组成的,所以死亡之后还会变回原有形态。
    对于一个不愿意动脑的人来说,有他思考就行了,管它事实如何,干就完事了。
    我们两个配合着,一个钩、一个烧,不一会儿石兽灯柱的肚子就被装满了。
    陈清寒让我继续,他说水位已经下降了些,由此可见这是一潭死水,没有联通到哪条水系。
    有希望就有干劲,我们快速塞满一只石兽的肚子,接着再换另一只,如此将八只石兽都‘喂’饱,再砍断石兽的手,用手把‘喉咙’堵住。
    以绿怪物的体积,它们爬不出石兽的‘手腕’,而且数量一多,挤在空间狭小的石兽肚子里,互相掣肘使不上力,想顺着脖子爬回脸上很困难,只看它们能不能把石兽肚子给挤爆了。
    水潭的水位明显下降一大截,一个东西在水中隐约浮现。
    貌似是一个大玻璃瓶,倾斜着浮出水面,只露出瓶颈和瓶身的上半部分,瓶颈比较细,瓶身的部分能装进去一个人。
    瓶口是完全密封的,没有瓶盖,想来制作瓶子的时候,做的就是个封口的瓶子。
    也可能是做这瓶子的时候,设计者就没想过要再打开它。
    陈清寒系好绳套,使用巧劲儿甩向瓶子,绳套勒住瓶颈,他拽着绳子要把瓶子拖上来。
    刚往上拖了半米,他便感觉到有股强大的阻力,我看他身体突然前倾,险些被那股力量拽进水潭里。
    我连忙跳下去,搂住他的腰往后拉,我们犹如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在双方都不是人类的情况下,最后胜出的仍是我们一方。
    瓶子被我们从水潭里拉出来,叮叮当当,瓶身磕着水潭边的石头,一直滚到旁边石兽灯柱的脚下。
    水潭中剩下的绿水沸腾的更加厉害,眼看有变成喷泉的趋势,我们连忙躲到石兽灯柱的底座后面。
    陈清寒边躲边拉着绳子,将瓶子拖到了我们藏身的石兽脚下。
    瓶子里装着的是一只白色天鹅,天鹅蜷缩着身体和颈项,好似是睡着了,当然也可能是死了。
    陈清寒看到瓶子里的天鹅,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想什么事。
    此时水潭里的‘毒鸡汤’,如同爆发的火山岩浆喷涌而出。
    落地后的绿水变成一只只丑陋的猴头小怪物,它们全奔着瓶子扑过来,陈清寒看看瓶子里的白天鹅,对我说:“现在你不用保存实力了。”
    瓶子里装的即便是活天鹅,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我和陈清寒一致认为,这瓶子正是死对头的棺材,现在瓶子里装的不是‘尸体’,没尸体就没有诈尸,墓主不诈尸,我们就省了不少的事儿。
    因此,我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真正实力,准备大杀四方。
    被我们塞进石兽肚子的那些怪物,也回归液态形式,从石兽的断腕处流出来,落地再变回怪物的样子。
    业火是可攻可守的武器,我立起一道火墙在我们面前,凡是企图穿过火墙的怪物,会被瞬间烧灭。
    这些猴头怪像是专为看守瓶子而生,为夺回瓶子,它们如飞蛾扑火,都不知迂回,结果就是全部葬身火海。
    等怪物被烧得一干二净,主墓室内重归平静,我和陈清寒从藏身的石兽后面走出来,他还紧紧攥着套住瓶颈的绳子。
    我们两个的注意力都在周围的环境上,我看着水潭,陈清寒看着石兽灯柱,这时突然咔嚓一声,装白天鹅的玻璃瓶碎裂了,里面的天鹅振翅高飞,绕着主墓室飞了三圈,然后彻底消失,化作尘埃,归于虚无。
    白天鹅美得像童话中跑出来的‘公主’,我心里直冒酸水,陈清寒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其实他早就想问我,为什么在一部分天女墓里,棺材中装的是动物,墓主呢?
    湖底墓的棺材里装的是鱼,现在死对头的棺材里装的是白天鹅,还有其它古墓,墓主的棺材里也曾出现过别的动物。
    先前我失忆了,不记得这些,他问也是白问,现在我回忆起一切,可以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我告诉他这些动物可以说是墓主本人,但不是墓主的尸体,类似于残存在世间的一缕意识,一旦被惊动,便会烟消云散。
    就像即将凋谢的花朵,轻轻一碰花瓣掉一地。
    只不过这些动物的形象,会像烟火一样消散于无形,不留下一点痕迹。
    陈清寒转头看着我,问为什么她们意识的模样不同,那代表我的动物是什么?
    我摊摊手,表示这个要等到我死后才能知道,生前没人知道代表自己意识的动物是什么。
    在墓牢里的那段时光,我只是沉睡,不是真正的死亡,所以代表我意识的动物没有出现。
    “这没有悬念,不是狮子就是大脑斧。”既然优美的生物与我无缘,那肯定是特霸气的动物。
    “辛巴和Kitty?”陈清寒语气认真。
    “你这样朋友没得做了,友尽!”我气得想拔他的氧气管。
    但也只是想想,我插着腰走到水潭边,陈清寒在我身后轻笑一声,嘀咕道:“不做朋友正好,直接领证。”
    “不领,到时候改嫁好难。”我立刻反驳。
    “行,回去就提上日程。”
    “陈教授我警告你,你这是强抢民女。”
    “非也,我是为民除害。”
    “我呸!”
    我站在潭水边,抻头往下看,潭里已经没水,但潭底还有东西。
    “来来来,看那是什么!”我招呼陈清寒过来看。
    水潭的底部有一个正在缓慢旋转的东西,外观像是炉灶,旋转的部分就是炉灶释放燃气的那些小孔。
    我首先联想到炉灶,也因为水潭里原本的那一锅小火慢炖毒鸡汤,潭水之所以冒泡,有可能就是这东西在加热潭水,但我感觉不到有热量散发出来。
    陈清寒走过来看了看潭底的炉灶,反过来问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没见过,可能是在我沉睡之后,研发的新产品,无需燃料的永动慢炖锅。
    我想跳下去把炉灶搬上来,陈清寒立即阻止我,他认为有必要先对那东西进行一下检测再靠近。
    然而潭水跑光后,这炉灶就渐渐停了下来,最后被我们带回华夏,它再没启动过,不知道是不是使用了防干烧的技术。
    死对头的事情,我和别人不好交流,只能打电话给碧石,跟她说说死对头墓里的白天鹅。
    我看死对头一百个不顺眼,忍不住吐槽它残留的意识是天鹅,这根本不符合她恶毒女配的人设。
    我觉得黑乌鸦更合适,碧石说我这是酸葡萄心理,自己一黑到底,见不得别人如白莲般纯洁,她这话差点把我听吐了,我问她整个血母族上上下下,不管哪朝哪代,出过一朵白莲花没有,她要是能找出一朵,我直播被驴踢。
    碧石冷笑道:“驴又踢不死你,没意思,不看。”
    “合着你就想看我死?”
    “没见过,想看看。”
    “本王死不了,不要痴心妄想。”
    “你家那口子的事,有眉目了。”
    “你转换话题的方式,如同灵车漂移。”
    “听不听?”
    “细细报来。”
    碧石调查陈清寒血脉的事也有段日子了,要找灭亡绝迹的古老种族,三分靠努力,七分靠运气。
    碧石的运气好,让她找到了一点线索,但她觉得这线索很奇怪,我问她哪里奇怪?
    她说,那古老的种族存在的时间,和我族先祖来到这个世界是一致的。
    之前那古老种族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她停下来,故意问我这听上去像什么?
    我想了想说,像两个种族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
    但是我族中并没有关于那个古老种族的记录,倒是唐正常的父亲,和我族有些渊源。
    族中最早时期的事情,没有书面形式的记录,只是族人口口相传,如果有人故意隐瞒一些发生过的事,那后来的族人就无法知道当年的真相。
    比如说我族的祖先和另外一个种族的人共同来到这个世界,由于种种原因,双方闹掰了,我族祖先不向后人提及那个种族的人,也不告诉后人,曾经两族发生过的事,几代之后,真相便无人知晓,只有年代线索,在我看来没什么用,我看碧石只是想扒老祖宗的八卦,两族以前如何对现今没有任何影响,就算曾经两族关系非常紧密,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
    碧石见我对祖宗的八卦没兴趣,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她说最近在非人类的群体中,大家都在讨论一件事,关于有人要建设自由国度的传闻。
    “谁呀?谁要建?”我终于来了兴趣。
    “神秘人,不知道,就是有传言,我正派人加紧打听。”
    “又有人想出幺蛾子。”
    “非人类的世界,什么时候安静过。”
    “千万别是来真的……”一个血棺,闹得我们折腾好些日子,再来个集体闹事行动,我们还不得加班到明年!
    碧石答应帮我看着,我想来想去,现在暗地里有实力闹事的种族不多,大多数异族都生活得很平静。
    我现在就跟路人似的,了解店内的情况多数时候看网上的评价,换新装修、上新菜品和甜品,全有顾客晒图。
    白云的权力是我放的,这些事我允许她不通知我,只有要签字、出钱的事,她才向我申请。
    一切都在向前行进,族人转移的工作也进行了十分之一,我还是不敢接远距离的任务,怕家这边出事。
    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目前的住处当成家,早餐店是我的‘事业’,是需要我照顾、守护的存在。
    碧石那边还在继续失落的族人,我问过她,现在有人针对族人,不把她们找出来是不是更安全。
    碧石说越是这样越要把她们找出来,不然死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我们无法掌握‘白’的行动。
    她说的也有道理,就是风险很大,如果‘白’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按兵不动,我们做的这些事,隐秘是隐秘,却也达不到悄无声息的程度,她们一定会发现。
    不过碧石决定的事,我就提个建议,族人们自愿来投靠组织,碧石没有隐瞒‘白’的事,联系上她们便说明了有人暗杀族人的事,要不要露面,由她们自己决定。
    多数族人愿意来,也有少数人不愿意,但答应如果发现‘白’的蛛丝马迹会立刻报告。
    年前这段时间,‘白’好像消失了一样,不止没再出现在早餐店附近,就是别处的行动也停了。
    碧石安排的眼线汇报,没发现有‘白’的成员活动,也没有族人再被暗杀。
    有人怀疑被暗杀的人可能和‘白’有仇,或者她们杀这些人有特殊目的,杀完就达成了目的,根本没必要杀其她人。

第620章 分工

    这是我们单位的同事没调查到的事,据碧石讲,她找那个死去的同族不是为自由国度的传言,是为查病毒。“病毒?什么病毒?最近有流感吗?”因为我不生病,平时从来不会注意新闻中有关‘疾病’的信息。
    但我身边的人会生病,如果真有厉害的流行病横行,还是得提醒下他们注意些。
    “是源起之地的病毒,有人带出来了,我本来在调查这件事,查到一个族人身上,可惜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在她身上,我发现了从未见过的图形印记。”
    “谁感染了?”我最先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先是我身边的两个助理,后来又有几个在别国生活的同族。”
    禾苏的产业大部分在境外,因此碧石也住在国外,她身边的八个助理全是我们自己族人,包括公司的管理层,还有司机、保姆,有几个是禾苏雇的,碧石接着用了。
    除去北方小城,碧石身边聚集的血母人最多,剩下是散住在各国的‘散户’,有的已经在当地生活惯了,不愿意挪窝,还有的喜欢‘隐居、独居’,不喜欢和本族人住一块儿。
    即便是这样的散户,碧石也有她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而且她们自从知道祭司大人重获新生,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都会找她。
    有人接连生病这事,就是散户们告诉她的,今天一个族人汇报、明天又一个族人向她寻求帮助,各国接二连三地出现生病事件,这引起了碧石的重视。
    她派人调查,取回的样本交给族中的医生检验,结果发现是一种源起之地才有的病毒。
    上次的事情还没结束,那个控制病死族人尸体的家伙仍然不知所踪。
    所以碧石特意过来跟我面谈,她说我们一族剩余的人数本来就不多了,如果有人故意针对我们,想要让我族彻底灭绝,那我身为女王,有义务带领族人消除威胁。
    “哈?我这个女王的工作内容不是房屋中介、帮忙就业吗?”
    “那是和平时期,当族人遇到威胁的时候,你的工作是带头消除威胁,保证族人安全。”
    “这么重要的工作,本王难以胜任,不如我推荐一个人,咱族里的前女王,她——”
    “她刚几岁,五岁还是六岁?你的脸皮呢,好意思说这话?”
    “你看人类历史上的王朝继承者,还有两岁的幼童呢,她都五、六岁了,不小啦、该登基了。”
    “你别跟我嘻皮笑脸,这事很严重,你得重视。”
    “知道啊,你把那个印记给我看看。”我受不了碧石的‘忠臣’模样,今天要是不答应她重视这事儿,她估计能撞死在我面前。
    我们俩见面的地方在我的早餐店,这地方她来过,路熟。
    店前边的窗户和门我都拉上了帘,我们俩在办公间里面对面坐着,她拿出手机,翻到她拍的印记照片递给我看。
    照片中是一具失去生气的尸体,趴在客厅的地上,身下有一大滩干透的血迹。
    死者被人割喉,死前瞪大眼睛,她身上穿着宽松的吊袋背心和短裤,脚上套着拖鞋,一副居家休闲打扮。
    在她后背靠上的位置,大椎下方、有个烙上去的图案,太阳的图案。
    我族人一直使用月亮图案做徽章,没见过用太阳的,如果是纹上去的图案,那我还可以说是巧合,现今有不少人喜欢纹身,纹什么的都有,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得久了,培养出跟人类一样的爱好,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但在身上烙图案,那和纹是两个概念,这代表着她自愿成为某人的随从,誓死效忠。
    有一就有二,收随从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单收一个人的,甭管大小,肯定会形成一个组织。
    我问碧石有什么思路,是挨个检查,看其她人身上有没有相同的印记,还是怎么着。
    反正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安排医生赶紧研究对抗病毒的药物,因为我们不知道病毒传给了多少人,也许有人感染后没联系同族,正生命垂危呢。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病毒的传播途径,是‘太阳使者’拿喷雾对着受害人一顿喷,还是将病毒悄悄涂抹在她们家的门把上?
    “源起之地出来的病毒,不好治愈,除非像你们上次去的时候一样,找到和这种病毒相克的动植物。”
    “啊,那只可爱的小动物正在旅行,不过有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直接派‘人’进源起之地非常危险,上回我们幸运,把解药给带出来了,但幸运的事不可能天天发生,有一次不幸,就会有人牺牲。
    因此最好的办法是派不会生病的人进去,比如某人工智能推拿师傅。
    知道源起之地的毒物有克星,我们就能照着这个方向努力,到时候用‘克星’制作解药,至少可以治好感染者。
    然后或同时去追查下毒的人,双管齐下,我们族中的事不好向单位的汇报,而追查投毒者的事,肯定是碧石比我方便,别管她是不是借用禾苏的势力,只要能用就行。
    “好,我同意,你负责寻找解药,我负责追查投毒者。”碧石答应得痛快,说完她皱眉想了想,换了种语气,近乎关切地问:“你为自己想过退路吗?”
    她冲我亮刀子、泼汽油我不会怕,但我怕她用关切地语气跟我说话。
    “什么退路?”我被她问懵了,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这件事要是闹大,波及到人类,你们单位肯定会插手,你想过你的身份暴露会怎样吗,如果病毒也感染了人类,并造成大量人类死亡,你的问题就不是被辞退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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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我遇到的倒霉事少吗?几千年都过来了,不会吧、在你心里我如此脆弱?那你还总和我作对,我脆弱的小心肝儿承受不住!”
    “看你变成过街老鼠我会很开心,但你毕竟和我同族,一损俱损,人类打你、也会打我。”
    碧石直直盯着我的眼睛,认真道:“你见过那种场面。”
    她说起这个我就无言以对了,见是见过,还没少见,不过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套路,可若落到自己身上,那都是祸事一件。
    碧石提醒完我,就起身回她下榻的宾馆去了,既然病毒最先出现在境外,那追查的事,肯定是从境外开始。
    她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那个问题她似乎不想知道答案,只是想让我心里有个数。
    后路我早想好了,在出墓牢那天就想过,世界辣么大,哪个山沟沟、水沟沟藏不下我这个人。
    我感觉碧石还没死心,她准是将故乡当成后路,又要旧事重提。
    其实那里也未必有我们的位置,都离开千万年了,她觉得自己是故人、可老家的族人或许只当她是路人。
    想到故乡,就想起先后出现的两个作精,利用‘白’搞事的花哨女人,还有正结交权贵的黑裙女人。
    她们没一个让人放心的,碧石提起源起之地的病毒,我马上想到的就是控制‘白’的那个厉害女人,她实力太强,有翻天的本事,而且能随意进出源起之地,想拿到病毒很容易。
    碧石走后我立刻去找小红,请她帮忙跑一趟源起之地,她的任务就是采样,带着全套专业的工具,出来的时候也会严格消毒。
    在她出发之前,我们先要等碧石的消息,源起之地里的动植物种类何其多,还有土壤、气体,样样都有可能致命,小红没有采样范围,去采个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碧石手下的团队正对病毒进行检测,先弄清它提取自何种物质,小红才好去找。
    我和陈清寒从鸡肉卷国古墓带回的炉灶被收藏入库,单位的专家研究了几天,始终没进展,测来测去,它就是个金属物,虽然是专家从没见过的金属,但再稀罕的金属,也不值当他们花大量的时间在它身上。
    单位的鉴定部门不是研发部门,一般来说,没有或尚未发现其用途的物件,他们都会尽快入库,腾出时间去研究有实际作用的东西。
    陈清寒这个采样狂,把绿水的样本也带回了单位,他怕绿水活过来,只提取了几滴,这么点水变不成怪物,即使变了,那也是小蚂蚁怪,威胁很小。
    鉴定科的同事把绿水样本和‘炉灶’一起存入仓库,因为后者他们也没检测出成份,用大白话说就是‘啥也不是’。
    虽然没研究出结果,但他们还是给两件东西打上了‘危险’标签。
    它们将被存放到仓库的底层区,或许会冷冻起来,等哪天再捡着相同材质的东西,就把它们提出来做对比。
    回来休息两天,陈清寒的心情却不好了,他说我们从地下带回来的那个活物,就是艾兰捡到觉得危险,存进巨兽肚子里的活物,它死了。
    陈清寒约我吃晚饭,我们俩在情调满分的餐厅,对着一桌烛光晚餐,讨论怪物的生死话题。
    “咋还研究死了呢?这没多长时间啊!”再说那东西不是很厉害吗,艾兰都觉着危险,给装箱里封存起来了。
    到这些学者专家手里,没几天就研究死了,是不是镇、静、剂打多了,给药死了?
    “不是研究死的,它吃人,除了人什么都不吃,饿死的。”陈清寒无奈道。
    “它在箱子里待多少年呢,也没人可吃,不还活着吗?”
    “说的就是,可能是那只巨兽,从巨兽的肚子出来,它就需要进食,而且是大量进食。”
    “不是饿死的么,你们咋知道它需要大量进食?”
    陈清寒默了默,喝了口果汁,叹气道:“有两个助理和两名保安被它吃了。”
    我咂舌,忙问:“四个人?吃多长时间?”
    陈清寒道:“监控坏了一个小时,在半夜,等监控修好,保安队长发现走廊岗少两个人。”
    保安队长立即联系研究组的负责人,又给在实验室值班的两个专家助理打电话,实验室的座机没人接,打那两个人的手机也打不通。
    幸好保安队长谨慎,没有马上派人去找,而是封锁了实验楼,通过监控检查所有门窗。
    一层没问题、顶楼也没问题,只是那怪物所在的二层实验室有异状,2号实验室的门是打开的。
    专家和助理平时非常小心,实验室的门、无论里面有没有实验样本和资料,只要人进去、或出来,一定是要随手关上的。
    从来没发生过,人走了、门不关的情况,况且保安队失踪的两名保安,正是负责在这一层坐岗。
    实验室外面的走廊安装了金属门,实验室共有三间,平时都有人在里面工作,实验室门口没有刷卡器,进出的研究员都在金属门外刷卡进入。
    有外人进去需要在门口登记,保安就是在门口坐岗,所以他们是在门外,且门是锁着的。
    一定发生了什么,让门外的保安进到门里,甚至进了实验室。
    整栋实验楼没装监控的房间不多,实验室就在其中,保安队长用监控先看了走廊、大厅和其它房间,没看到失踪的四个人,楼下大厅的门锁着,出去得刷卡,液晶屏上还有刷卡记录。
    可能是涉及的保密研究太多,单位实验楼管得严,而且不在单位总部,是独立的一栋建筑,位置超级隐蔽。
    我一直没细问过,鉴定科和实验楼到底有啥区别,分工不同又是如何判定的。
    反正天女墓项目组要搞啥重大研究,都在实验楼,艾兰捡的怪物就是送到那了。
    就这么严,也挡不住怪物吃人,保安队长确定怪物没跑出来,便加大力度,封住二层走廊的门窗,项目的负责人向领导请示,派了一队外勤去,才把那怪物抓回笼子。
    但失踪的四个人已经全进了它的肚子,就剩下头发和骨头。
    吃完人的怪物老实了一会儿,没过两个小时就开始狂燥。
    以它这代谢速度,不加控制能把人类吃灭绝,专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加固笼子,加大用药量,怪物倒是安静了,安静地饿死了。

第621章 约会也要谈正事

    陈清寒他们也没办法把深渊巨兽捞出来证实大家的猜测,像这样从地下带出来活物,没几天就死的情况他们遇到过很多。陈清寒说我刚出来的那会儿,他还担心来着,怕我出现此类情况,后来我在他面前展现出超乎寻常的耐活能力,他才彻底放心。
    我拿眼斜他,说你是担心我死吗?你是担心我吃人吧!
    他特别诚实地点点头,说:“都有。”
    从墓里带出个大粽子,不担心它吃人反而不正常,陈清寒的担心是有理由的,可见他放我出来冒了多大风险。
    我族出现散播病毒者的事,我没告诉别人,但陈清寒得知道。
    面前是浪漫的烛光晚餐,耳边萦绕着优美的音乐,周围是一对对甜蜜的恋人,正在讨论哪部电影好看、工作的烦恼,以及休假去休处旅行。
    我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跟陈清寒说起病毒的事,好在桌子比较小,不需要放大音量,陈清寒就能听到我说话。
    别人是甜甜蜜蜜,我们是鬼鬼祟祟,没办法,谁让我们生活和工作中总有不让人省心的事发生,这次去死对头的墓没找到诅咒的线索,所以糟心事依旧是一件接一件地在我面前发生。
    对陈清寒我没啥好隐瞒的,把碧石问我的话也说了,凡事得往最坏了打算,如果病毒扩散,波及到人类社会,导致大量人类死亡,单位查起来,我族就要背下这个大锅。
    就算小城的族人没嫌疑,我也没参与传播,但人心一旦动摇,免不得产生疑虑,怀疑比病毒更顽固、更可怕。
    目前只有陈清寒和掌门知道我的身份,陈清寒肯定信任我,掌门就不好说了,毕竟他要以大局为重,假如他知道我族人很危险,他不可能听之任之。
    “我觉得,要建自由国度的和传播病毒的是一伙人。”因为传播病毒只是手段,使用手段肯定是为达到目的,当然疯子除外,按碧石说的时间线,传言和病毒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依据?”
    “就觉得巧吧,太巧了,异族中开始流传自由国度的消息,我们在境外的族人就有好几个染病的。”
    “流言在异族中传播,这个国度面向的应该是所有异族,而传播病毒的人,明显知道你族的弱点是什么,目前来看,对方是在针对你们一族,建立自由国度和除掉你族之间暂无关联,要证实你的猜测,需要更多证据才行。”
    “知道我族弱点的只有我族人,还是知道源起之地的人,其实我有怀疑对象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找她。”
    抓人的事我不擅长,这种事伊诺西在行,但她也在我的嫌疑名单里,绝无找她帮忙的可能。
    碧石和银河仍在寻找伊诺西的老窝,眼下我们连她都找不到,更别说找其她人了。
    “你怀疑那个打扮浮夸的外来族人?”
    “嘿!明儿我非得买十瓶打虫糖,把你这条蛔虫药死。”
    “是你的想法好推,那个头上有点绿的女人控制过你族人的尸体,去过源起之地,她很可能对那里的病毒免疫,所以她有条件使用源起之地的病毒当武器。”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杀我们,她是怎么把隐藏在各处的散户挨个揪出来的……”
    之前那女人控制‘白’的尸体,招募愿意加入她队伍的年轻人,就成功将源起之地的病毒感染到人类身上,她还说那只是小打小闹,是该干正事的时候了。
    她是老家的重量级罪犯,逃到这边来,不为占领地球,我还真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别的企图。
    碧石还想找她约架呢,我一直没腾出功夫,再说也不知道去哪找她,但就在刚刚,我想起件事,那女人提到过蛇女,她们好像认识,找她找不着,我可以去找蛇女。
    也许蛇女知道她在哪,不过我只是想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们认识,也有可能一起密谋‘大事情’,我去找蛇女未必能讨到好果子吃。
    蛇女是那绿头发女人对黑裙女人的称呼,一个利用画展笼络权贵的居心叵测者。
    “碧石那有你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和住址,这些信息一旦泄漏,想找到你们轻而易举。”陈清寒说。
    “不是没有可能,碧石找到的那个人,身上烙着我们没见过的印记,这说明有族人自愿做强者的随从,不行我得提醒下碧石!”说到这,我拿出手机给碧石发消息,告诉她小心身边人,最好检查下她们的后背。
    碧石是为查散播病毒的事才找上那个人,感染的几个人通过回忆,想起她们染病前,曾收到过快速包裹,送包裹的是个女人,穿着快递制服,她们查到包裹的运单号,结果显示根本没有这些快件。
    包裹里装的是个笔记本,上面印着活动纪念品的字样,本子就是普通的记事本,几块钱一个,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事后她们按运单上的寄件人地址查找,却发现地址、电话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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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碧石手下的经历,可能人多,所以太阳使者亲自送‘毒’,其她零散的感染者,则是收到了真包裹,邮寄人的地址正是碧石带人找上门的那个地方,寄件人是死去的太阳使者。
    她的死亡时间距离碧石找上门只差半天,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碧石已经在去找她的路上。
    想到这,我觉得陈清寒的猜测多半是真的,碧石身边有‘叛徒’。
    而太阳使者肯定不止一个,死掉的那个应该没多重要,被发现了通知一声,赶紧跑路不就得了,完事儿还能继续在别处发光发热。
    这可好,迫不及待地被人灭口了,像这样的凶杀案,尸体要进行尸检,碧石不想让族人的尸体送去人类那解剖,再给人类的法医造成更多困惑,于是将尸体带走处理了。
    屋子里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沾上血的地毯烧了,地板全撬开,运走烧掉,她手下扮成装修工司的工人,把太阳使者的客厅重新装修一遍。
    太阳使者没朋友、没伙伴,独居在单身公寓里,她失踪一个月都没人报案。
    碧石说的时候我还吐槽她,仿佛经营的是凶杀案善后处理公司,最后公寓客厅连死者的一根头、一滴血液也找不到。
    尸体她是用装修公司的箱子运出去的,事后那些东西全处理干净了,我估计现在能证明太阳使者已死的证据,只有碧石手机里的照片了。
    照片拍下的不仅有她背后烙的印记,还有她喉咙处的大切口,那口子深的,下手的人是一点没留情。
    碧石回我个‘OK’,我收起手机,继续陪陈清寒吃饭。
    正事永远聊不完,严肃的话题告一段落,我转而问起他当赘婿的事,还有他跟女杀手们、不得不说的恩怨情仇。
    他说赘婿当不成了,蓝素绫转移目标,看上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你猜猜是谁。”他嘴角微翘,笑得特别得瑟。
    “意外不到?那就是我认识的人喽,于修吗?”在我看来,蓝素绫身份不一般,她看得上眼的,应该是和陈清寒的条件不相上下的人,于修算一个,顾青城的男主天团算五个。
    陈清寒摇头,得意地模样特别欠揍,好像他笃定我猜不着答案。
    “岳掌门?”我这话一出口,陈清寒差点把刚喝嘴里的苏打水喷出来。
    他急忙咽下嘴里的水,说:“掌门有妻有女。”
    “那谁啊,猜不出来,快说吧、别让我动脑,不知道我的脑仁是葡萄干吗。”
    “吕行舟。”
    “谁呀?”
    “拍卖行太子爷。”
    “哦他呀!嘶,你要不说…我都把这人忘了,肯定猜不着啊。”对于不上心的人,我懒得记他们的名字,乍听到吕行舟仨字儿没记起来是谁。
    但提及与‘钱’有关的行业,我立马对上号了,原来是拍卖行那小子,上回去看蛇女的画展还碰到他了。
    他什么时候从臭水沟里出来的我都不知道,没想到他和蓝素绫能走到一块儿。
    陈清寒说吕行舟最近一段时间变化很大,陈清寒自从知道吕行舟烦我,就不和这人来往了,但他们有共同的朋友,相互之间并没断了‘消息’。
    陈清寒这两天刚和一些圈子里的朋友见过面,他圈子多了,有练功夫的圈、有搞学术的圈,还有折腾古董、古物的圈,最牛的是探险圈,里边的朋友满世界都是。
    蓝素绫在他们出任务期间公开了男友的身份,二人虽然没机会聚一起秀一秀,但订婚宴的日子已经选好了。
    我到这会才听到信儿,顿时感觉自己落伍了,陈清寒之前跟我发短信的时候没提过。
    对此陈教授表示,时间有限,提别人干嘛。
    现在是空闲了,我又提起来了,他才说,蓝素绫从来不暗秀,在工作时间也会经常提到吕行舟,而且是老凡尔赛了,一对小米粒大的耳钉,价格够买一辆百万豪车,她却说还行吧,就是工作时戴着方便,未婚夫买的,不戴不好。
    这些话当然不是陈清寒转述给我的,我老早就用小号加了蓝素绫V信和企鹅,他们任务期间不能用自己手机,所以我一直没去看她动态,眼下说起来了,我立刻去翻,上面那句话是她回复评论的内容,她晒了张照片,一对耳钉、旁边还摆着支玫瑰花。
    有人评论,说这耳钉是什么什么设计师的遗作,米粒小的耳钉上刻着设计者给爱妻写的诗,拍卖的话大概能卖一百万。
    我看着只觉得肝痛、心痛、浑身痛,一百万换两粒小米,还只在工作期间戴,以后就扔抽屉里落灰了,看到她这些回复,我特想去她家劫富济贫。
    陈清寒听到我碎碎念就在那笑,我故意逗他,说我也要一百万的米粒,他说那怎么行,区区一百万的米粒,根本配不上无价的我。
    “害呀,甜言蜜语的男人最不靠谱,你即将失去你的无价之宝!”
    “行行行,明天给你买一麻袋小米粒。”
    “别真买啊,我觉得你干得出来,最近早餐店歇业,买米没处用,也不熬粥了。”
    “送礼物当然要送女朋友喜欢的,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买回来怕你心疼、肝疼,不如直接发红包。”
    “嘿!知我者、陈教授也……”
    我这一翻蓝素绫的朋友圈,发现她可太秀了,晒首饰、新车什么的不说,她最爱秀的是吕行舟对她的‘爱’。
    比陈清寒这个我眼中的秀恩爱狂魔还能秀,吕行舟给她买的早餐、秀一下,吕行舟对她说晚安、秀一下。
    本来我以为她和吕行舟是利益联姻,现在看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可能有利益关系,但人家这是正儿八经谈恋爱的节奏。
    我为自己的偏见感到抱歉,于是用小号在蓝素绫晒的牵手照下面点了‘倒赞’。
    嘿没想到吧,本王就是这么睚眦必报!
    陈清寒对他们恋情的事不怎么关心,他主要在意的是吕行舟的变化。
    他替我翻到蓝素绫秀两个人合影的朋友圈,照片中的吕行舟就跟全身整容塑形过一样。
    有钱人嘛,去整个容没啥稀奇,可是他明显变高了有木有?!
    身材也跟西方男模似的,俩人在泳池边,穿的比较简单,身材一览无余。
    “不对吧…这骨架都变了,骨头的大小都能调节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吗?”脸型可以削骨,单眼皮可以变双,没肌肉可以锻炼,但这身高和骨骼大小,也能手术改造?
    吕行舟高了不可止一点,目测他得有一米九多了,垫骨手术一般不会超过十厘米,他这明显是不正常的增高。
    他确实变得又高又帅,五观比原来更加深刻立体,可以说全身上下都像按完美模板雕刻出来的。
    “这很不正常。”陈清寒又翻到蓝素绫晒吕行舟运动时的照片。
    如果接的骨头,没办法像他这样做高强调的剧烈运动,所以除非这是神奇博士给他接的机械假腿,否则他这变化就太逆天了。
    陈清寒说古物圈子的朋友告诉他,吕行舟家的生意红火得不得了,火到邪门儿,但大家只敢私下猜测八卦一下,因为吕行舟的脾气变得很糟糕,没人敢当他的面问,问了立马翻脸,甚至还打过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哥们儿,因为问了一句话,他把那人打进了医院。

第622章 吃个饭也不消停

    吕行舟这人虽然我不了解,但从前两次见面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来说,他脾气不坏,我把他溜沟里他也没雇人查我,在我回家的路上把我套麻袋揍一顿。

    他和陈清寒相处时,也是笑的时候多、严肃的时候少,陈清寒说那些朋友和吕行舟打小就认识,家里长辈有交情,能不了解他吗,都是发小,正因为了解,才对他异常的表现更觉奇怪。

    一个人突然变了外貌,可能身边的人不会往坏处想,但他的性情大变,熟悉他的人难免心生疑惑,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或受什么刺/激了。

    抑郁症、明火暗破的猜测在他好友圈中暗暗传开,实在是他们家的生意火到离谱,所以有人便怀疑这是虚假繁荣,破产前的狂欢。

    当然,也有人说是他们家起飞了,吕行舟膨胀了,身价涨、脾气跟着涨,没什么阴谋,纯粹是有钱烧的。

    我就奇怪了,问陈清寒拍卖行的生意能怎么个火法?

    陈清寒说近段时间他们家的拍卖行连着收到好货,拍出天价的宝石、遗落文明的金冠权杖,总之什么东西值钱、绝版、玄乎,他们家能收着什么。

    “哦豁,确实…天上掉的馅饼全落他们家院里了,这些好东西多少人找一辈子都找不着,都让他们家赶上,绝了。”

    “还有一具木乃伊,境外发现的,在他们家境外的拍卖行挂牌拍卖,被一个私人收藏家以一亿二千万的价格拍走了。”

    “啥玩意儿?干尸能卖一亿?不能动的那种?”

    “怎么,会动的干尸有想法?”

    “有啊,有个诈骗的点子,先把我拍了,半路我再跑掉,空手套白狼!”

    “其实,那具木乃伊也不算是死的。”

    “哦?不能吧,我就开个玩笑,卖活的是不是犯法?”

    “也不算是活的。”

    “半死不活的?”

    “嗯。”

    “那确实稀罕。”

    我大概知道那干尸是个什么状态了,活死人,或者说植物人,有呼吸、但没有脑活动,对活人来说十分凄惨的状态,搁干尸身上那就是传说中的‘奇物’。

    陈清寒说这木乃伊有三千多年的‘高龄’,谁能保持植物人的状态、保持三千年,普通人肯定没见过,不差钱的富豪买回去看个新鲜,这都是有可能的事。

    关键这具木乃伊是从公海捞上来的,是吕家自己出人劳的,又在自家国外的拍卖行拍卖,归属问题没什么纠纷。

    怪不得吕行舟的朋友觉得他们家生意火到离谱,我也觉得他们家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稀奇的东西一件接一件,他们家已经很惹眼了。”陈清寒意有所指地说。

    “跟蓝素绫他们家有关系吗?”强强联手共享资源,如果是因为吕蓝两家联姻,才让吕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那这事就不玄乎了。

    “不,是吕家生意先火的,他们订婚是这几天的事。”

    “你知道他们家哪天开始走运的吗?”

    “就在吕行舟掉沟里之后。”

    “那不就是他认识蛇女之后嘛?”他掉沟里那天,正是我发现蛇女开画展那天,他当时还没变化,也是刚认识女蛇没多久。

    “白云去翡翠国了,没人监视蛇女是吗。”

    “是啊,大意啦。”不过白云在翡翠国已经赚了几笔,我叫她别招摇,赚点小钱就收手,本来就是出去避避风头,别在那边大出风头。

    聊到这了,我又拿手机给她发短信,叫她带人尽快回来,这边怕是要出事。

    白云两分钟后就回复我说‘好’,五分钟后说她订了下周一的机票。

    一顿饭我和陈清寒几乎都在聊正事,吃完饭他直接回实验楼了,研究员要解剖那怪物的尸体,他得在现场。

    我问他为什么尸体要在晚上解剖,他说专家担心尸体冷藏后会有变化,所以赶在尸体还新鲜的时候解剖,领导从别处调来一组医学专家,人家坐飞机花几个小时过来,落地直接去实验室,他就趁着这几个小时出来跟我吃顿饭。

    陈清寒要送我回住处,我叫他赶紧去实验楼,我吃完他这一顿,还有一顿等着呢。

    本来今天也是艾兰约我,我说晚饭要和陈教授一起吃,她就说她那顿可以挪到夜宵。

    陈清寒开车走了,我打车去艾兰订好的饭店,她跑完长途刚回来,还不知道怪物已死的事。

    我到的时候她还没到,跟服务员提她的姓,服务员领我到她订的包间,这次她没订什么奇奇怪怪的饭馆,就是普通吃烤串的店。

    大厅里特别热闹,可见这家店的生意不错,艾兰风风火火地进门,连声说抱歉,她有事耽搁了,自罚三杯。

    “得了吧,罚一箱你也醉不了,别整些没用的。”

    “哎,我跟你说,刚才我遇着件事,特别离奇。”艾兰坐到我对面,服务员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她拿着菜单从头点到尾,另外点了一箱啤酒,服务员一走,她马上起身关严包间门,然后回到桌前,神神秘秘地说:

    “你猜我看着什么了?”

    “狗打架?猫上树?耗子搬家?”我不是特别配合地懒懒地问。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见过世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值得我激动?”

    “快说。”

    艾兰先喝了一杯茶,然后兴致勃勃讲起她刚刚碰到的怪事。

    她出门之后物流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于是她过去解决,耽搁了点时间,出来她怕迟到,就超近路走,她开着车驶进一条小街,街两边停满了私家车,中间的路只够一辆车行驶,也就是说,当有一个人突然冲出来,撞到她的车前,她停了踩刹车,没别的办法躲开,往左转、往右转都是车,即便豁出去撞别人的车,也躲不开扑上来的人。

    她吓坏了,以为是碰瓷的,别看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她也怕碰瓷的。

    她眼看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要归别人,开车逃逸的心都有了。

    但她没有,她停好车,拿着电话准备打120,可走到车前头一看,嘿!人没了——

    其实在那一刹那间,她太紧张,有个细节她忽略了,当那人冲出来,撞到她车前头的时候,她没看到那人被撞飞出去,这其实是不合理的。

    如果车子继续行驶,人有可能被卷到了车底下,但她及时踩了刹车,所以人应该是被车头撞出去了。

    那条街就像附近居民的停车场,下班时间一过,车停满了,就不再有人出现,艾兰晚上超近路走过几回,基本碰不上行人。

    事故发生时也是一样,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艾兰拿着手机,弯下腰,心说没可能、也得检查一下,万一呢,万一是把人撞车底下去了呢,所以她弯腰想检查车底,结果这么一低头……

    “你猜怎么着?”她突然不讲了,眼睛精亮地盯着我问。

    “你说评书呢?怎么地,车底下有人?”

    “对了,我一低头,就对上一双眼睛!”

    “后来呢,把人送医院了?赔多少?”

    “不是,没有、你听我讲啊,我当时吓一跳,心说完了完了,把人撞成这样,没个几百万怕是平不了这事儿。”

    那人模样有多惨呢,用她的形容就是剥了皮的西红柿,又用开水烫了一遍,再用锥子扎两分钟,反正没个看,太惨了。

    艾兰是老司机,她见过的车祸现场,比新闻报的还多。

    所以说她在这方面有经验,乍一看,她以为人是被她撞稀碎,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人根本没在地上拖过,也没被撞飞十几米,落地摩擦地面,不可能烂到这种程度。

    正当她寻思是不是碰瓷的故意化妆成这样来讹她的时候,那人突然嗖嗖两下蹿到车尾,动作快得跟上树的松树似的,艾兰愣了,赶紧追到车尾,就见那人嗖嗖嗖,从车底下钻出来,三两下就跃上道边的围墙,翻小区里边去了。

    看那身手动作,一点不像刚被车怼过,甚至艾兰怀疑,被车撞这一下,那人连个淤青都不会有。

    “神奇不神奇?怪不怪?”艾兰瞪着眼问。

    “哪里神奇、哪里怪?”

    “啧…那明显不是正常人啊,我在街上遇到怪物了!”

    “你在哪碰到它的,咱俩再去一趟。”神奇我没感觉到,只感觉到了危险,这怪东西的出现正好归我们单位管。

    但我不知道艾兰说的有谱没谱,想亲自去看一眼,再决定向不向单位汇报。

    艾兰说别急,咱吃完再去,我说不行,回来再吃。

    艾兰只好跟服务员说,让她们先上,我们一会儿回来吃。

    我们出了包间,坐艾兰的车到了她说的那条小街,这地方确实没人,和我住处附近的那条街有些像,夜归的人不会选择走这条路,万一遇上劫道的呢。

    劫道的估计也知道没人会走,所以不在这蹲守。

    艾兰领我到事发地点,指着路中央的下水道井盖说:“就是这,它从这蹿出来的。”

    那井盖明显被移动过,要是暴雨天,雨水排得不及时,有人走过这,准踩翻了掉下去。

    “然后它跑去那了!”艾兰跟热心市民似的,拉我到一面院墙跟前,院墙里面是个小区,这小区也怪,就一栋楼,还是高层,杵在这特别突兀,跟周围的低矮建筑风格不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小街另一边是个小剧院,也有院墙隔着,艾兰指着墙上的一点污渍说:“你看这,它翻墙的时候沾上的。”

    我从兜里拿出一个密封的小瓶子,把艾兰看愣了,我拆开独立包装的棉签,沾一点污渍送入瓶中,再把瓶子盖好,装回兜里。

    “不是吧,你平时出门还带这些?职业病这么快就养成了吗?”

    “进朱者赤,小陈他就随身带这些。”

    “哎哎,真是嫁……什么人随什么人。”

    采完样本,我纵向一跃,手脚并用爬上墙头,翻身跳进小区里边。

    动作利落、无声无息,艾兰紧跟在我后面,她的爱好变了,可身手没变,没退步,单看她的身手,还有当年叛军头头的风采。

    我又从兜里拿出微型手电,这手电一头是普通手电、一头是生物检材发现仪,用它可以照出隐藏的血迹。

    根据艾兰的形容,那个怪物浑身是血,跟血豆腐似的,它碰过的地方,肯定会留下血迹,但不是鲜血,像刚刚在墙上采集的样本,血液似乎是凝固的状态。

    墙下是小区绿化带,草丛中、草叶间,果然有点点荧光,那是血迹无疑。

    “是人。”我边说边跟着血迹走,小区的绿化带里也有排水井,血迹在井盖上特别明显。

    “你有工具吗?借我用用。”我对艾兰说。

    “你要撬开它?它要真在下边怎么办?咱们报警不?”艾兰说着从后腰抽出一把短撬棍,只有普通撬棍的一半,方便藏在身上。

    “你还说我,你随身带这东西干什么,老实交待,想撬谁家的门窗或车门?”

    我接过撬棍,将井盖撬起来,挪到一边,井盖这东西特别沉,普通人很难随意移动它。

    小区绿化带的排水井比较干净,里面没有垃圾,只有淤泥和积水。

    我用手电正常的那一端照向井内,主要是给艾兰照的,她没有夜视的能力。

    “啊——”

    突然,一个东西蹿上来,可能是手电光刺/激到它了,像炸毛的猫似的,那东西蹿上来挠我。

    但它发出的声音是人的声音,我撤开一步,脱下外套,罩住扑上来的人,准确来说,是罩住他的头。

    这是个人,我非常肯定,我用外套罩住他的头,身子一蹲,伸出一条腿,横扫他脚下。

    这人落地就被我一腿扫倒了,艾兰此时甩开绳子,冲上去用绳套套住这人的脑袋,把外套和他的脑袋一起套住。

    于是这人便失去视力,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我怕他乱抓伤到自己,连忙和艾兰合作,捆住他的手脚。

    我们俩尽量不弄出声音,但这人扑腾的厉害,已经有路过的居民在注意到,并且驻足围观。

    胆小的赶紧走了,以为我们俩在这干嘛呢,胆大的站住还问,你们干嘛呢?

    “抓贼。”我说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

    然后我拿出手机,给单位去电话,假装报警,实则叫他们派人过来。

    单位太擅长处理此类事件了,来的人带着证件,跟围观的人解释我们是便/衣。

    围观群众听说我们在捉拿逃犯,直夸我们是最美警花,还有人给我们鼓掌。

    单位同事特意提到,这件事不能拍视频,群众表示理解,当着同事的面,把刚刚拍的视频删了。

第623章 怪物往事

    我们抓到的人,被送往单位医院,他情况不怎么好,至少看着比较‘惨’,医生给他打完针,他很快睡去。等他睡着他们才抽血、化验,找他的身份信息,人是我发现的,就得由我汇报情况,我把艾兰怎么撞到他、并看着他翻进小区的经过说了一遍。

    艾兰自己也向我同事讲了经过,说完她还问自己用不用承担交通故事的责任。

    医生证实被撞这位没有车祸造成的外伤,内伤也没用,但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同时又异常‘强壮’。

    说完情况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俩回烤串店接着吃夜宵,市区内发生的怪事,自然有负责那个区域的同事接手。

    艾兰回到串店,服务员立即把她点的那些菜端上桌,先烤的、已经放凉的又热一热。

    艾兰吃着串、喝着酒,说她每次出差回来,都得这么享受一回。

    我说你享受就享受呗,叫我干什么,我对吃东西没有兴趣。

    她说你不是美食主播吗,直接表演个一餐一千串肯定涨粉。

    我白她一眼,说现在就算我表演吃铁签子也不会涨粉,根本没人信,只有黑粉对我不离不弃,还有陈教授的颜粉蹲守在我的直播间、等他出现。

    艾兰叹气,说生活不易。

    “有个事儿跟你说。”我觉得怪物死的事,还是告诉她一声比较好,好歹是她锁起来的。

    “好事、坏事?”

    “没好事,两件坏事,你先听哪件。”

    “先听不严重的那个。”

    “你捡那怪物死了,今天死的,饿死的。”

    “哦,它是不是又吃人了?”

    “哟,你知道它吃人!”

    “哎……当初就是因为它吃人吃太凶,几乎把一个镇的人吃光了,我路过、帮了小镇的居民一回。”

    “真的?”

    “真的啊,你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疑得很,你留它一命,还留了几千年。”如果是为了救人类,她完全可以当时就下手把怪物杀死,装进棺材、带入地下深处,让深渊巨兽代为‘看守’也像‘保管’,又故意送给我,这一系列行为可不像单纯的见义勇为。

    “我说实话,怕你打我。”

    “不说实话我打的更狠。”

    “那个…人,其实是咱们的同族。”

    “别逗了,那是——”那是个什么呢?怪物?我一时语塞,看艾兰的眼神,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族没有男人,有也是远古时代说不清道不明的旧事,而艾兰‘墓’中的图画描述的是她和一个妖魔搏斗,妖魔长的比较抽象,没发现哪里像我们一族的人。

    艾兰把烤腰子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她看看桌上的食物,还剩下一半,这家伙吃饭的速度够快的。

    “是咱们族人,你没猜错,咱们族以前有男人。”艾兰拿起纸巾擦擦嘴,吨吨吨灌进去半瓶啤酒。

    她离开的那些年,前半部分时间一直没闲着,想寻找绝对强大的力量为己所用。

    大概意思就是她想找到一种力量,她得到之后,一个人能打一个族。

    在这个过程中,她自然是走遍千山万水,遇到过好些奇人怪事。

    要说危险的事,那太少了,遇到‘妖魔之王’算一件。

    她眼中的镇子,可能是一族、一个小部落或者一个小国家,事情经过跟古墓所绘的图画一样,她从天而降,帮那个地方的人除掉作乱吃人的怪物。

    最后打到boss面前,双双坠入地下世界,那里的人修了‘门’,给她留下出口,但她没用,她像我猜的那样,是从地下河漂出来的。

    她在地下为自己雕刻棺材,把那位罕见的同族装进去,让鹿角蛇吞下。

    “这说不通啊,你装他、你用自己的棺材?”我疑惑道。

    “本来是我自己想躺进去,是他非要借用。”

    “你赶紧老实交代,我不信你这些鬼话。”

    艾兰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轻轻叹气,神情悲凉地说:“我们一族、是被诅咒的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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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喊打喊杀、造反弑君我都能接受,但她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我受不了。

    “啊,原来被诅咒的不止我一个。”我为缓解快要凝固的气氛,搜肠刮肚地憋出一句话。

    “你?什么诅咒?”艾兰成功被我转移了注意力,看她的表情,像是真不知道我被诅咒的事。

    她离开族群的时候,我还没陷入沉睡,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听说,我沉睡之后有人对我施加了诅咒,醒来就总遇怪事,绝对不是巧合,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我那死对头,你还记得吧,我怀疑是她干的。”

    “她?她哪来的本事,哼,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她也有别人。”

    “你为什么不怀疑碧石的仇人?”

    “谁呀,小土豆?”

    “你的信息库该更新了,还叫她小土豆,她可是坑了碧石,取而代之的新祭司大人,据说她做了一件事,让女王对她倍加信任,但没人知道是什么事,你应该明白,女王最不放心的人只有两个,我和你。”

    “这一天天的,破事儿真多,她还支棱起来了?后来呢?你怎么这些的?”

    “我遇到过同族,听她们说的,那时候你已经被关进墓牢了,当时我就想,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我怎么不能有,我多善良单纯的一个人,怎能斗得过那群心思深沉、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女人。”

    “行,今天咱们聊到这儿了,我就跟你说说,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吧。”艾兰应该是喝不醉的,可是半箱啤酒下肚,她面色泛红,眼睛发亮,很像是喝醉了。

    前半夜我和陈清寒在情侣餐厅聊正事,后半夜我和艾兰在烧烤店聊往事。

    艾兰像个喝多了酒话就变多的普通人,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她离开族群后的事。

    当然她的重点在我族有男人这件事上,这算是她一生中的重大发现。

    只是她没和别人说过,除了我、她不打算跟任何人分享。

    其实说起来,碧石以为我和艾兰是‘朋友’不是没理由的,但分跟谁比,跟碧石、银河她们比,艾兰确实跟我走得比较近,她离别人二里地,离我一百米,所以我和她关系近的假象,全靠其她人衬托。

    “我先问你,你怎么就突然自己走了呢?”这话是我替白云问的,即使是叛军,那首领和手下之间,好歹也应该有点感情,就算我族全员冷血,她对任何人都没感情、没有不舍,那好不容易支起来的摊子,花了不少的心血,怎么说扔就扔呢?

    “你见我把女王推翻了吗?”艾兰反问道。

    “女王不是一天能推翻的,你都努力那些年了,突然放弃,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我看不见希望,只是耗时间而已,我想寻求突破。”

    敢情叛军头头也迷茫、也彷徨,也觉前途甚渺茫。

    白云遇上这样的上司,也够倒霉的,至少离开前给她们安排一下,有个容身之处呢。

    不过自己都朝不保夕,能为手下做的事实在有限,我不由想起了我的那些旧部,她们的状态,算好还是不好……

    艾兰若是知道白云在我店里打工,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也许白云说的对,不见面就不用尴尬,谁对谁冷漠、谁让谁受罪,只要不相见,就可以不面对。

    艾兰的心路历程我们没处知道,只知道她突然离开族群,舍弃叛军,不过其中还发生点别的事,她说是她们内部的事情,没跟我多讲。

    总之她远走高飞,只为寻求一击必胜的神秘力量。

    其它事她也省略掉,单讲遇到同族男的部分。

    “再等等啊,我在古墓图画里看过你的形象,那个穿小皮裙、握草叉的人是你吧?”

    “是我,入乡随俗嘛。”

    好家伙,她那时候就能适应人类原始社会的生活了,是个狠人。

    她路过那地方,遇到两个幸存者,听他们讲述自身的遭遇,知道附近山上有个妖魔窟,里面的妖怪时常出来吃人,把附近的居民快吃光了。

    也有人逃走的,但总有舍不得抛下家园的人。

    艾兰路见不平,好奇相助,她就想知道妖魔什么样,它们的力量强大不强大。

    她那时可能是有点魔怔的,于是高举草叉,和怪物展开大战。

    打到妖魔的头头出面,她算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他们扭打成一团、不分胜负,和古墓图画中的内容一致。

    他们路过黄金城,但没在意,全副心思都在打架上,艾兰没碰到过体形和我族相似,却在力量上跟她不相上下的生物。

    她试过使用随身武器,可惜不管用,武器失灵了,这是她第二个没想到的事。

    那妖魔头头带她穿过章鱼怪通道,他们跑进深井所在的区域,正式的历险,就发生在这个区域。

    姑魔头头和她都打累了,两人你抓着我的手腕、我掰住你的手指,防着对方的同时,一起坐在石头堆里休息。

    本来艾兰没想过说话,实在是太累了,她小声用我族语言嘀咕了一句,就是骂了句街。

    谁料对面的妖魔头头接茬儿了,也用我族语言回她一句。

    当时艾兰又累又攒了一肚子火气,和妖魔头头面对面坐着对骂了十分钟。

    然后才意识到,他们可以正常交流,艾兰惊着了,她仔细端详妖魔头头的鬼样子,打死不愿相信,这么丑的家伙是自己族人。

    妖魔头头的外貌十分丑陋,古墓图画上没有细致描绘,但艾兰看得清楚,俩人脸对脸骂了十分钟,看得相当仔细了。

    妖魔头头也没想到能和除魔勇士交流,于是他们试探着聊了两句,没带脏字。

    艾兰问他,你为什么吃人?

    妖魔头头说,他得了怪病,不吃人会死。

    艾兰又问他,你这语言从哪学的?

    妖魔头头说,是父亲教的。

    两人越聊越顺,妖魔头头告诉她,自己的父母都是能活很久很久的人,他的爷爷奶奶也一样,辈辈如此。

    艾兰问他们家传了多少代,妖魔头头说已经数不清了,关于祖先的名字和故事,他们家都是口头传下去,难免有遗失的部分。

    妖魔头头也不是打小就住在那山里,他的家人全死了,他家住的地方发生严重的自然灾害,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来。

    “什么自然灾害能伤到血母人?”我好奇。

    “火山爆发,他们家住火山…口里。”艾兰说到扶额叹气,估计和我一样,觉得这样‘单蠢’的族人让人无语。

    “那他命挺大的。”我由衷感叹。

    没有无限再生的能力,被岩浆泡了,不死不科学。

    妖魔头头能逃出来,正是因为他当时没在家,在山下的森林里采蘑菇。

    清晨的时候,他的家人还没睡醒,他早早下山想采些蘑菇炖汤。

    从他的讲述中,艾半听出,他们一家人都像普通人似的,需要吃饭、睡觉,偶尔还会生病。

    他们家族有一个徽章,那是他们身份的证明,妖魔头头的父亲告诉他,他们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因为那个世界发生巨大灾变,天灾**都有,所以他们逃离家园,迁居到这个世界。

    这个传说和我族流传下来的古老传说一样,因此艾兰觉得妖魔头头没在说谎,他可能确实是我族后裔。

    而且父母都是血母人,这实在太令人惊讶,艾兰当时连掰他手指头的事都忘了,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

    妖魔头头告诉艾兰,他的名字叫乡,取思念故乡之意,用我族语言翻译,叫‘家’也行。

    艾兰问他为什么得病,血母人极少生病,尤其是这种怪病。

    乡说是他们家族遗传的先天疾病,每一代中都会有一个,以前都是生下来就将患病的婴儿杀死,到他这,他父亲不忍心下手,因为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死了,他父亲注定不会再有其他孩子。

    “为什么?”我问。

    “咳,这事儿不能深说,你只要知道,他爹就他这么一个独苗,舍不得下手。”

    “可他吃人啊,要把他养大……”

    “哎,是啊。”

    “这…”这事儿真难办,不过我现在是替人类打工,食君之禄,如果我碰上他吃人,也会把他抓起来。

第624章 疯狂暴君

    乡的父亲喂养他长大,那个时候,自然界对人类来说,比现今要危险得多,吃人的生物太多了,狮子老虎大灰狼,人在野外、森林里捕猎,那真是在拼命。

    可能每天都有人一去不回,而且乡的父亲很厉害,抓人如同抓笼中兔,所以在那会儿来说,乡活得最容易。

    等他独自出门寻找食物,开始的时候磕磕绊绊,后来累积经验,经验丰富了,就成吃人不眨眼的妖魔了。

    但人类也在进步,不是那么好抓,因此他不再抓‘零散’落单的人,而是潜伏在人类聚居的地方,人太多的地方他不去,专挑一些小镇、小部落规模的地方祸害。

    那个魔窟不是他建的,但他在那里遇到了志同道合‘同类’。

    它们让他当头,带领它们袭击人类村庄、牧场,乡也不知道魔窟修自何年何月,他也不关心、他带着怪物们吃人,还想将魔窟当作大本营,建立一个捉人吃基地。

    只是还没开始建,就让艾兰给‘端’了,艾兰跟他聊了几天几夜,乡听说他还有族人,便想回归族群,艾兰说女王不会允许,他回去等于送死。

    艾兰对他说的‘历史’很感兴趣,尤其是他说,当初迁来这个世界的逃难队伍,本就是有男有女。

    乡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艾兰哪里会放过他,乡告诉艾兰,虽然逃难的队伍中有男有女,但女多男少,而且男女双方是敌对关系。

    人数上的悬殊,导致男族人在新建立的家园中没有立足之地。

    哀哉,我族的脑回路就是与人类不同,男的少、不是宝,赶到族外啃野草。

    男族人被排挤,或者说是逐出族群,乡的祖上是一对感情真挚的恋人,不愿意分开,于是女的跟着爱人一起离开族群。

    他们甚至被追杀过,所以才会躲进深山,扮成怪物生活在人烟稀少之地,因为担心行踪被族人发现,他们不接触外面的世界,乡的怪病,正是近/亲/繁/衍的结果。

    至于族人之间为什么要男女对立,乡给出的说法让我无法想象,他说在家乡的时候,开始是男拳社会,后来有位了不得的女人,她改变了一切。

    她改变的方式简单粗暴,导致故乡血流成河,乡的祖上是愿意向她屈服的那一小部分男族人,在大清洗中活下来,跟着女族人一起迁到这个世界,可那时的领头人,连他们这些‘听话’的男人也不想留,要赶尽杀绝。

    “人类的女拳和她们比,温柔的像羊羔。”至少她们没将消灭男人落实,无法想象,故乡人口数量是这边的百倍、千倍,那位女暴君究竟杀了多少人?

    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血洗世界,不管从哪个族群的角度看,她都是疯子无疑了。”

    “单纯的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疯子还有这个能力和力量实施她的疯狂计划。”

    尤其是她有特殊的力量支持,她想杀光男族人,首先会考虑,没有他们,族群的繁衍怎么办,显然,她找到了办法,我们的出生就是证据。

    如果不是来到新世界后,族中一直没有停止过内斗,这个族群肯定会发展壮大到可怕的地步。

    我们早早地退出了舞台,人丁凋零,各自为营,不知道那位女暴君,想没想过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她的初衷已经不重要,许多事情没有如果,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我们想挽回也挽回不了,因为据乡说,他祖上是全族唯二的男族人,另一个因为痛恨女族人,发誓娶猪娶狗、也不会娶自己族人。

    “那个人呢?”我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说是跑了,跑哪去了不知道,别看就他们俩是男人中的幸存者,那位还瞧不起乡的祖上呢,嫌他软弱、没骨气。”

    “因为他没跟自己的妻子反目?”

    “对啊,哎…咱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老祖宗们闹得水火不容,单、性、繁zhi的。”

    “就发誓那位,我可能知道他在哪。”

    “嗯?在哪?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

    “没见过真人,不过知道他一些事,他最后没娶猪、没娶狗,娶了条鱼。”

    “你胡编的吧?”

    “真的,别说,他还真成功了,他有个复活成功的后代,被我带回来了。”

    艾兰对后代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她想知道那段历史,想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好奇心人人都有,分什么事,我对已经发生、已成事实的事,好奇心比较小,因为知道真相也无力改变什么。

    在一群祖先的共同努力下,她们彻底消灭了族中的男人,最后一个今天也死了。

    艾兰却不认同我的想法,她说我们应该更严谨些,只能说逃到这个世界来的男族人都死了。

    故乡不是还有人来了吗,说不定那边有幸存的男族人。

    “你找他们干嘛?”我狐疑地盯着她。

    “咳,石头呗,她不是总想回老家么,可这一时半刻的又走不了,她怕时间久了,族人不愿意跟她回去,如果让她们知道回老家送男票,愿意走的人肯定很多。”

    “你啥时候跟碧石统一战线的?”我说最近群里的气氛不大对劲,那些平时只注重‘事业’和‘武力’的女人,近些天一直在讨论化妆、发型,还有穿搭、烹饪的话题,有人直接问谁要一起拼团,大家拼桃花摆件,说是招桃花用。

    我不明所以,以为她们集体抽疯,毕竟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就奇怪,她们怎么突然转xing了,原来根源在这呢!

    “上次见面的时候啊,我跟她说工作辛苦,打工人不易,她劝我跟她回老家,自己创业当老板,我觉得可行,就答应她了。”

    “回老家创业?你们连老家啥样都没见过,别是一片焦土,你们回去干嘛?体验真人废土游戏?”

    “你太悲观了亲爱的,都多少年过去了,故乡也许已经恢复成世外桃源了呢。”

    “那成,我不拦着你们,咱们继续说这个世界,你只讲了乡的身世,吞棺材的巨兽哪?它怎么知道我和陈清寒的名字?”

    乡是我族后裔,可惜身患怪病,以人为食,不知道是身体里缺什么元素,他跟艾兰一通畅聊,但问题仍未解决,他仍旧要吃人,于是艾兰提议,把他锁起来。

    艾兰答应帮那些牧人除掉妖魔,只要乡继续吃人,她就会想办法杀死他,将他关起来是个折中的法子。

    但这个方法有个前提,就是如何保证乡在不吃人的情况下活着。

    乡当时也意识到,他想杀死艾兰是不可能的,艾兰就算不用武器,只要他们打斗的时间延长,最后渐渐处于劣势的人一定是他。

    艾兰肯想折中的法子,已经是看在同族的份上,老实说,就是这点‘情谊’,都不像艾兰会顾及的。

    她留乡一命,准是有别的用处。

    有的事艾兰没跟我说,比如为什么她的武器会对乡失灵。

    对于特别依赖武器的我们来说,出现一个人,能让我们的武器失灵,我们不可能不在意。

    艾兰没说这件事,我问了,她也说她不知道。

    她和乡决定和平相处,她还问了他许多问题,包括那深井边的红灯。

    乡也是后来者,不知道那井是谁挖的,灯是谁装的,而且他们在那的时候,我和陈清寒发现的空箱子已经是空的了。

    拿走箱子里日记的人比他们俩还要更早进去,其实就算日记在箱子里,艾兰和乡也看不懂,不认识上面的字。

    艾兰的目的是追求力量,乡只是意外遇上的同族,带给她一些信息。

    她主要还是找力量,所以对井底有什么特别好奇。

    她没听到有人叫她,也没遇上有毒的雨,她带着乡下到井中,一切都很顺利。

    她稳住乡病情的方法是用自己的血,这是她大胆尝试,乡是没办法,他的病无药可医,尝尝同族的血,总好过直接被杀。

    别说,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招还真管用了。

    乡当然是欣喜若狂,他也不喜欢吃人,因为每次吃人的时候,他都处于疯癫状态,跟人类吃了致/幻/毒蘑菇似的。

    不吃人他会死,吃了人他就疯,这种日子不好过。

    他们一起下到井中,乡难得的,在半天没吃人的状态下还保持着常态。

    他在饥饿的时候会失去理智,脑子里只有吃吃吃的念头,根本无法思考别的。

    我心说这不就是丧尸吗?但他比丧尸强一点,他咬人之后不传染。

    而且他和丧尸在外貌上也有很大差别,艾兰说他丑陋的外貌是天生的,生下来就是怪物的样子,不像丧尸的样子丑是因为感染后的腐烂导致的。

    我感觉他的病应该还是类似于小孩子吃墙皮,体内缺少某种东西,这东西只在人类身上有。

    乡保持难得的清醒,跟着艾兰一块下到井中,艾兰胆子大、且见多识广,乡前半生都生活在深山老林,每天就是采蘑菇、种菜,出来之后的精力都放在‘捕食’上了,他对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艾兰做的事,她知道的知识,都让乡感到新奇,艾兰随身带的小工具,他像看奇珍异宝似的,艾兰多鬼啊,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小装备,从里面捡出一个小巧的温度计送给他,说这东西非常珍贵,这是他自愿被困的奖励。

    乡欣喜收下,当宝贝似的,不过这东西在后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幸掉落,留在了深井里。

    艾兰和乡下井之后看到、遇到的事,她说完全是超出她预料的。

    他们在井下遇到了很多人,爬着爬着,就遇到一位,人突然出现在她下,她动作再快点,就踩到那人的手了。

    她非常肯定,不会有人先于他们爬进井里,底下不可能有人,有人的话也是从他们头顶下来。

    那人看到自己上头出现两个人,却一点不惊讶,还跟他们聊了一会儿。

    那人说这梯子是什么轮回,他爬了几十年,还没到底。

    艾兰看他的样子,确实很邋遢,头发特别长,胡子也是,像是很久没有修剪过了。

    衣服破破烂烂还很脏,鞋子磨损严重,手上戴的手套快磨没了。

    艾兰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现象,我们所在的时代,各族中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稀奇的东西。

    艾兰跟那人聊天,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要下井?

    那人说他来自一个叫‘莫莫多’的地方,他是探险家,在山中发现一口深井,就下来探险了。

    艾兰从来没听过莫莫多这个地方,探险家说他在井下爬了几十年,她就往前默数几十年,想那时候存在于各大陆的种族,但还是没记起有什么地方叫莫莫多。

    她确定那是个人类,身上穿的衣服是棉的,款式和古代人类的衣服不一样。

    我们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全是积木,有两个小孩坐在地上搭积木,根据家长提供的照片,我们可以确定这两个孩子就是昨天失踪的孩子之二。

    另外一个有不清的画笔和画板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小女孩儿,她也在我们的失踪儿童名单里。

    还有坐木马荡秋千的,我们转了一圈,确定几个孩子都在这里。

    他们没有变成小怪物的样子,但是黑眼圈严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再这么玩下去,只怕是离变成怪物不远了。

    已经变异的那些能不能恢复不好说,但这几个还有人模样的,马上带出去兴许还有救。

    我们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带上八个孩子,而且陈清寒想抱走其中一个小女孩时,小孩子用力挣扎,仿佛他面前的不是玩具而是毒、品,他一刻也离不开这些玩具,只要把放到玩具跟前,他立刻就安静下来,乖乖的坐在那里玩。

    而领我们上楼的两个小怪物,见到陈清寒的动作,也瞬间变了表情,变得愤怒且充满敌意。

    他们嚷着让我们赶紧走开,陈清寒顺势问,我们可以走,但要怎样才能离开?

第625章 梦中战场

    艾兰本身就可以活得很久,保持青春和长寿对她没有吸引力。

    她感兴趣的是让这些人不停攀爬,仿佛没有尽头的力量。

    这些人保持着下井时的状态,也就是说,假如下井的时候年轻力壮、身体健康,在井里便会维持这种状态。

    可如果下井的时候身患疾病,比如心梗什么的,他在井里就有猝死的可能。

    死后尸体会被井壁吞掉,消失得无影无踪,艾兰不像他们,在梯子上没完没了地爬,她和乡停在原地等,等人出现,那些人或出现在他们前头、或后头,遇见了总能聊上几句。

    他们互通信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世界’,艾兰有耐心在底下耗着,遇到人就聊,乡不行,艾兰的血只能让他维持一天的正常,他们在井里站了三天,始终站在梯子上,这让乡浑身难受,他和我们有很大区别,他吃饭睡觉,坐立行走躺,缺一不可。

    不能睡觉不能坐着,这对他而言跟受罚一样。

    他希望艾兰和那些人学,不管往上往下,总要挑个方向继续走,继续走有希望到头,留在原地怎么知道能不能走出这口井?

    艾兰也看出,乡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吃到人的问题,他是不愿意在梯子上站着。

    艾兰取出金属细绳,把乡捆在梯子上,让他放心睡。

    他就像坐在绳子编的秋千上,背靠井壁就能睡觉。

    乡试着入睡,睡是睡着了,但还不如不睡,他睡着之后不停地做梦,做梦还不老实,要不是艾兰抓住他,把他晃醒,他差点从编好的绳套里挣出去,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他要是掉下去,估计就喂井壁了。

    艾兰问他梦到什么,张牙舞爪的,乡告诉她,他做梦梦到一场屠、杀,好像是他家祖上讲过的那场。

    艾兰以为他梦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听他这意思,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乡很肯定地说不是,他是真的看到了那个场面,天地间一片血色,天空是红的、月亮更红,红到仿佛滴下血来,大地、河流被鲜血浸透,到处是血,他甚至闻到了冲天的血气。

    他被一队士兵发现,所以转身便逃,她们骑着古怪的交通工具、手里拿着武器,在后面追他。

    他祖上只讲过战争、逃亡,没细致到连当时族人使用的武器和战车也告诉后代。

    乡被一张网罩住,眼看士兵要把他‘粉碎’,他拼命地挣扎,随后就让艾兰摇醒了。

    他描述梦中士兵使用的武器,只有小臂长短,喷出的光团没拳头大,但打到人身上,被击中的人立刻化为血肉碎片飞溅。

    他没见过那么恐怖的武器,如果只是一个人、十个人死那么惨,他不会觉得浑身冰冷、不寒而栗,毕竟他吃人,见过血腥的场面,可梦中的情景,把他吓得腿软,那是数不清的血肉在爆开,半空中、地面上,驾驶着古怪交通工具的士兵,在单方面屠、杀、同类。

    街道上只有男人在四处躲避、逃跑,他没看见女人,除了那些身穿战甲的女士兵。

    他梦到的场景,应该是第一波大规模屠、杀后的第二轮清洗,因为城市街道、墙面已经被血肉覆盖,逃跑的人会踩到地面的碎肉和血河,并因此滑倒。

    半空中有会飞的交通工具,来回巡行,发现目标立即击毙,不时就有嘭嘭的声音,那是粉碎机的声音,是碎、肉、光团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就表示有人变成肉酱了,乡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人虽然醒过来,但艾兰说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糕,跟魔怔了似的,总说自己眼睛坏了,看什么东西都是红色,像蒙着层血雾。

    艾兰觉得蹊跷,她也想做梦试试,然而她睡不着……

    她试图劝说乡再睡一觉,可乡死活不肯闭眼,他说一闭眼,眼前就是血肉横飞的画面,还有粉碎机怼他脸上的定格特写。

    这家伙吃的人不少,胆子可没多少,做了一个梦,他醒来连艾兰都怕。

    说是艾兰和梦中的女士兵特别像,艾兰就问他哪像?

    我族一人一个样,没有长的像一说,艾兰想的是自己别是哪个老祖宗的克隆体,结果乡说‘气质’像,尤其是眼神。

    他们俩打过架,打架的时候乡没觉得艾兰的眼神有多可怕,只觉得这个人很强大,但见过梦中‘屠妇’的眼神,他发现两者实在太像。

    “啥眼神?”我不由好奇,艾兰每个状态我都见过,没觉得她眼神哪里可怕。

    “也许是…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

    乡的原话是那些女士兵杀人时,她们的眼神看上去不像是在杀人,面前不过是一片萝卜,割完回去准备炖汤。

    正是这种眼神,让乡害怕,因为一旦被她们捉住,根本不可能有‘同情、不忍、怜悯’这样的情绪左右她们的行为。

    那是对必死无疑恐惧,或者说是绝望。

    乡一直把人类当成‘食物’,因此看人类死和看同族死,自己死,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乡坚信他梦到的是祖先经历过的事,艾兰也有点信,但为了骗他继续做梦,非说不信,用激将法迫使他再度入睡。

    要不怎么说我族没一个好人呢,就这残忍劲儿,哪像个有良心的人!

    乡为了‘看’到更多细节,冒死入睡,我也是十分佩服,他在那么紧张害怕的情况下还能睡着。

    但别说,他在第二次入睡后,真带回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第二次入梦他虽然也害怕,但没有第一次那么懵圈,他还在第一次梦醒的地方开始,之前拿武器怼他脸的女士兵倒在血泊中,脑袋被人砍下来,身首异处。

    一个人在叫他,叫他赶紧跑,别愣着。

    他看到叫他的人手握长斧,是个身穿铠甲的男人。

    在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一群手持武器的人,乡总算看到‘亲人’了,可他不知道该往哪逃。

    于是随口问了一句:“我去哪?”

    男人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船,人快满了,叫他赶紧去,挤不上去他就得留下。

    乡顺着男人指的方向,他发现这条路上没有女士兵,至少地面上没有,他专挑屋檐下边走,躲避半空中的巡行者。

    他身上已经溅满血肉,擦也擦不干净,这正好成了他的保护色,让他和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这样他还不放心,捡了个筐套身上,他在男人指出的路上发现几具女士兵尸体,被藏在墙角或隐蔽的角落。

    所以这条路安全,是因为那些男人特意‘清理’过。

    乡放心往前走,果然在一栋建筑的门前,看到了一个金属大家伙,他形容那建筑很高大,门前有空地,空地特别宽敞,金属大家伙就停在空地上。

    从别的街也有人往这边跑,这么明显的目标,半空中的巡行者不可能看不到。

    乡有点害怕,不敢露头出去,他用筐套住自己,蹲在街角四处张望,看有没有女士兵发现这里。

    如果被发现,他躲进金属大家伙里,还不得让人家一锅端了?

    他看了一会儿,有巡行器从大家伙头顶飞过,却像没看见它似的。

    这时候大家伙的门口已经站满人,眼看就要装满,我估计他当时的心情,和上班族早上坐地铁时的心情差不多,门里是人、门外是人,门要关了,他还在门外!

    乡赶紧站起来,扔掉破筐,连滚带爬冲向大家伙的舱门。

    他不认识飞行器,但听完他的描述,艾兰觉得那就是飞行器,是我族曾经使用的飞机。

    他推着堵在门口的人,想把要进去还进不去的人给使劲推进去,给他腾出点地方来。

    梦中的他身材瘦削,手腕细的跟晒衣竿似的,跑那么一段路他就发现了,梦中的他是个弱鸡,按说他应该没什么力气,但在生死存亡面前,他超常发挥,把堵门口的一堆人,连推带按,全给塞进门里去了。

    这些人跟他一样,身上溅满了血肉碎末,都看不出长相来了。

    但他们的眼神特别一致,惊恐、难以置信,他们的眼神透露出相同的内心活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就突然发生了呢?

    乡是最后一个进门的,恰在这时门出了故障,滴滴地响着警报,提示舱门无法闭合。

    也就在这时候,乡看到救他的那群男人回来了,他们跑得很急,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为首的男人喊着,快关舱门,立即起飞。

    可是舱门关不上啊,而且提示音的内容是舱门不关,飞行器就不能起飞。

    为首的男人叫人赶紧排除故障,他带了几个人回过身,似乎要迎战追兵,为大家争取时间。

    乡都看傻了,他在新世界出生,见过的同族只有自己的家人,他们一家的生活,跟原始人也没差到哪去,什么城市、武器、飞行器,他想都想不出来。

    为首的男人使用的长斧,和人类使用的骨刀、石锤都不一样,它会释放金色光芒,抡起来的时候金光四溢,还能挡住女士兵武器发出的光团,那光团打到长斧长,对斧头造不成任何伤害。

    为首的男人抡起长斧,像抡一根小枝叉般轻松,他身形高大,但并不会过份强壮,有力、不笨重,他比梦中的乡高出一头多,乡看着他的背影,无比羡慕他的强大。

    长斧男抡着武器,像打网球似的,把粉碎光团逐一击破。

    他身边的人也各有武器,他们找好掩体,跟追兵对打。

    “哈哈哈哈……”一串笑声飘过来,乡正要看来人是谁,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睁开眼睛,看到艾兰正抓着他猛摇。

    我问艾兰:“你摇晃他干嘛,正梦到关键时刻呢!”

    艾兰把最后一串烤大蒜吞进肚,晃着签子说:“不摇他不行,他快死了啊。”

    艾兰摇晃乡,是因为看他情况不对,感觉像是要‘熄火’。

    “他呼吸都停了,我能不叫他嘛。”艾兰擦擦嘴,心满意足地灌了口啤酒。

    “等等,呼吸?他会喘气?”

    “啊,会啊,还有心跳呢,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他一命了吧,多稀有的样本,血母人的真面目,和他比,咱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是怪物吧。

    当怪物无所谓,我有经验,在墓里当了几千年,早习惯了。

    可如果乡是原汁原味的血母人,那我们就是冒牌货了,好家伙,在人类中我们是异类,在同族中、我们还是异类?!

    “那个梦哪,我觉着不是做梦,可能真像他说的,是他穿越回过去的某个时间,去亲历当时的战争了,不管什么穿吧,肯定是消耗点东西,做个梦差点把他累死,我摇他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

    “后来呢?他缓过来没有?”

    “你是想问,他后来做没做梦吧。”

    “对。”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太丧病了吧。”

    “谁呀?我啊?明明是你没有同情心好么。”

    “得得,咱谁也别说谁,没有,他始终没缓过来,没法儿再做梦。”

    “哦,怪不得,你怕他死在梦里,那样他带不回信息,你白白损失一个样本。”

    “你这话说的……我反驳不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既然这么重视这个样本,怎么我说他死了,你一点激烈的反应都没有?”

    “眼泪都流在心里,没摆到明面而已。”

    “少扯,伤心不至于,可惜肯定会有一些,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情绪变化。”

    “我接着说吧,他半死不活的,我以为救不回来了,又不想让他死在井里,喂了那井,所以带着他往上走,想回地面,给他保存起来。”

    艾兰一定有事瞒着我,可她不说,我也不能大刑伺候。

    她接着往下讲,但内容没什么重要的,她顺利爬回地面,根本没像遇到的那些人说的,爬三十年还在井里。

    她做了刻有自己徽章的棺材,把乡装进去,人家还有一口气呢,她就把人装棺材里了。

    她开始没想把棺材放井里,因为她知道那井吃尸体。

    可就在她把人装好之后,她听到一个声音。

第626章 多少个崩溃的人设

    我问她是不是鹿角大蛇的声音,她说不是,那声音她有种熟悉感,但她又很确定自己没听过。

    那声音告诉她一些事,关于未来,说在未来的某天,她的同族会找到深井这,她可以放心将棺材交给ta的宠物看管。

    等她的同族到来,ta的宠物会把棺材交给他们。

    “ta是谁?”

    “不知道,我想可能是井,或者掌管井中一切的东西。”

    然后那鹿角大蛇就出现了,艾兰知道自己前途未卜,不能带着乡同行,她本不打算将他交给陌生人,但那个声音说服了她。

    艾兰不肯透露ta说的信息,但能让艾兰相信一个陌生的东西,ta说的事必然对艾兰十分重要。

    所以艾兰留下棺材,交由鹿角大蛇保管,她只要保证乡回到我族人手里就行,我族中有人什么都爱研究,何况是装她棺材里的东西,被同族拿回去,肯定会仔细检查。

    只要做彻底检查,就能发现乡和我们一样,是同一族的人,然而又有许多不同之处。

    艾兰想要成果,但当时的她没有研究这些的条件,她一个光杆司令,还被女王追杀,正在四处漂泊,没精力、没人力去做这些。

    她也没想到族群会衰落,女王不复存在,族人所剩无几,又各自为政。

    女王不在,族群消失,让艾兰颇受打击,这就像一个人深山学艺,只为报杀父之仇,学成下山寻仇,却得知仇人死了,他认识的人也都消失不见。

    所以艾兰迷茫过,如浮萍随风漂泊,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那个时代的人类族群又不好混,她的怪异之处太明显,单单是不会老去这点,就很难掩饰,当年一个国家也没多少人,在一个地方住几年左邻右舍就混熟了,想低调也不行,总有邻居街坊盯着。

    哪像如今的社会,住一栋公寓,左邻右舍是男是女都未必知道。

    因此那时的艾兰不在人类中生活,她避世许久,直到人类数量越来越多,想找个无人打扰的清净之地已经很困难,她才开始想办法在有人的地方生活。

    刚开始她伪造身份不是难事,没有身份证、防伪码,为了方便隐瞒身份,她在海盗聚集的海盗生活过百余年。

    或者哪里是逃犯、恶棍、混混、无业游民的聚集地,她就去哪。

    在那样的地方,没人关心身份证明、户籍这类问题,任何人都可能为自己的来历、出身说谎。

    “你到底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我听她说了一堆过往的生活,却唯独没提她寻找的力量。

    “没有,有我还用跑长途嘛,卖给贪婪的人类,我就是富一代,在海上买个岛,每天就是晒太阳、晒月亮、享受美食。”

    “说了半天你失败了?”

    “这不叫失败,就是计划落空而已。”

    “你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我好歹是自由人,在墓牢里蹲几千年的大粽子没资格说我。”

    “我那叫保存实力,自由有什么用,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哪有牢里安全。”

    “呦呦,看你这怂样,怪不得碧石说你完犊子了。”

    “这词儿她说的?她一个在国外混的,知道完犊子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是这个,我同事教的,他老家离你们在北方建的根据、地不远。”

    “别扯没用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有重要发现,现在不跟我共享,以后出事我可不管,你知道的,我既没责任感、又不讲义气。”

    我的威胁让艾兰犹豫了一下,看来这招对她有用,也证明她对隐瞒的事没自信能独立完成。

    但她犹豫过后,还是选择继续隐瞒,别看她现在落魄了,心里头还藏着点东西。

    谁没点小心思、小秘密,我也有事没告诉她们,想着自己还留了张底牌,也就不急着跟她们摊牌了。

    无论是死掉的乡,还是他梦到的战争,都是过去式了,我们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禁地病毒第二次出现,碧石身边可能出现叛徒,有人在针对我族,这是发生在眼前的事。

    艾兰却并不感到惊讶,我觉得她的反应很奇怪。

    我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她知道这事,通过我们不知道的渠道,再往坏处想,无非是她和做这件事的人有牵连。

    但她刚刚还说站碧石一边,想带着族人回归故乡,她没理由参与灭族计划,把族人毒死了,她们带谁走啊?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我像在墓里一样,不准备为难自己葡萄干似的脑仁。

    我们在串店聊到天蒙蒙亮,然后各自回家休息,陈清寒他们在实验楼待了一天一宿,干脆就住在那边的休息室了。

    得知他们要解剖的是我们同族,我这心里头有点忐忑,希望他们发现点什么,又担心他们发现的太多。

    碧石花了几天时间才给我毒物信息,我输入进小红的‘脑子’,让它按着这些信息,去禁地找解药。

    它自己去我不放心,从族里调出几个人跟它一块去。

    病毒事件涉及到每个族人的安全,我、银河、碧石在这件事上意见统一,不管病毒发没发展到小城,小城的族人都应该知道这件事,并且提前做好预防。

    被毒到族人都接收过快速包裹,所以近段时间小城的族人就别网购了,我们不知道敌人潜伏在何处,是不是已经查到了小城这个根据、地,能不接触陌生人、最好还是别接触。

    甚至是熟人,也要避免直接接触,碧石已经查到她身边的内鬼,可惜那人自爆了,当她察觉到碧石怀疑到她头上的时候,她选择了自爆。

    这个‘爆’可不是表明身份的意思,她是真的炸了、死无全尸。

    因此碧石更加重视这件事,能让她的手下‘肝脑涂地’地追随、叛变,对方不是许诺的条件太好、就是蛊惑人心的能力太强。

    在首都的装修队听说有人投毒,加速结束手里的工程,全回小城去待命,全族皆兵,曾是我族特色,然而时至今日,这‘兵’的质量跳水式下降,我不指望她们以一敌十,只要她们打架的时候别举着指甲钳、修眉刀和理发剪出来迎战就行。

    我给小红挑的人,是保安队的队员,她们还是比较靠谱的。

    银河、我、碧石外加一个艾兰在群里开会,银河说把大家聚到一块儿有点冒险,她认为应该把人群疏散开来,避免被人一锅端。

    碧石却说不行,分散开来就能逃过敌人的眼睛吗,到时被各个击破,我们想援救都来不及。

    艾兰出现在群里,就挺突兀的,我们三个人的群是决策群,艾兰加进来,总要有个身份。

    她在大群里先发了个声明,告诉大家她是谁,她现在的工作和居住地。

    开头一段很平常,就像普通的进群介绍,后面便诡异起来,用了一大串的溢美之词形容我的‘英明’,她说被我的领、袖魅力折服,决定放弃与女王对抗,愿意为我工作。

    她吹捧我的话,不知从哪抄的,我听了都不信。

    但族人接受度高,艾兰在族中的名气和我不相上下,见过没见过她的族人都知道她的大名。

    这个时代已经变了,想除掉她的女王早已不在,我和她之间又没矛盾,因此族人很快接纳她。

    有人听说她是跑物流的,还想跟她合作。

    小城加强戒备,小红去找解药,白云带着工具人急匆匆赶回来,继续监视蛇女。

    白云也在族人群里,她的群名片没用本名,她从来不冒泡,所以艾兰不知道她在群里。

    我给碧石和银河单独发过消息,告诉她们别特意提白云也在的事。

    其她人不知道白云是艾兰的旧部,有些老人没见到真人、对不上号,而且白云的昵称还是网名。

    她也不在朋友圈发自己的照片,除了宣传早餐店就是美食推荐。

    碧石跟银河没多嘴,艾兰也就不知道有个老熟人在群里。

    艾兰在大群里插科打诨,让许多粉她冷面叛军首领人设的路人大跌眼镜。

    她们想象中的艾兰,是冷面阎罗、是天生反骨、是代表着鲜血、死亡的黑暗战士。

    我看到她们打出这一串形容词的时候,险些把手机甩墙上。

    然后我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对她的印象,发现只有一个词‘危险’。

    黑暗战士、变抠脚大汉,也不过用了几千年而已。

    艾兰特意开车去北方小城,跟族人约了一波饭,她开车走惯了,说去哪就立刻动身。

    看过她踩着凳子灌扎啤、烤大蒜吃到周围的客人怀疑她携带生、hua/武器的样子,族人直呼传说终究是传说。

    其实我可以为艾兰证明,很久很久以前,她确实如族人所说,出场自带阴、间特效,冷面阎罗的称呼用她身上不算夸张。

    我只能说岁月是把声波刀,改变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内在。

    碧石和银河各有想法,艾兰说她初来乍到,第一次讨论她弃权。

    剩下我手握关键一票,投给谁、就按谁说的方法办。

    我最后赞成碧石的方法,把族人聚到一块儿,别分散开来,哪怕不幸全部中毒,等小红拿回解药来也好集中治疗。

    银河问我有几分把握,我对小红的能力一百个放心,而且我告诉它了,遇到阻拦它的、和我‘材质’相同的生物,它不用手下留情,就地消灭。

    只要不出意外,它肯定能完成任务。

    银河说怕的就是意外,她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

    果然,小红没过多久便发回消息,说他们到了地方,可是禁地遭到破坏,里面的动植物全死了,还有大火焚烧的痕迹。

    小红没让随行的族人进去,它独自进去检测,禁地里的空气只含有普通的有害物,它分析与大火有关。

    整个禁地内找不到任何生命,小虫子都没有了。

    那里已是一片焦土、一片死地。

    看来决定利用禁地毒物的人,想到我们会去找解药,在提取毒物的时候就顺手把解药除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是雷霄做的,这是那个小妖似的女人的名字。

    跟小红一起去的族人也进入禁地查看过,那里已经没有能对她们造成伤害的东西。

    连灯塔都被破坏损毁,拆得特别碎,小红拍了照片回来给我看,灯塔被推平,找不到一块超过巴掌大的建筑残骸。

    这样一来我更怀疑雷霄了,她是重犯,逃来这里,就是躲避追捕,灯塔是港口,她如果不希望别人追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摧毁港口、推倒灯搭,让追捕她的人失去指引、没地方停车。

    我估计灯塔的镜子不亮,另一个世界的人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入口。

    想到镜子,我立刻问碧石,研究明白没有,也许我们可以利用镜子。

    碧石脑瓜转得快,立马问我是不是想打开‘灯’引另一个世界的追兵过来。

    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也有顾虑,引来的人如果能制住雷霄,那我们就制不住她们,好请不好送,到时更麻烦。

    但我知道碧石会同意这么做的,因为她想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门,不仅仅是为引来追兵解决雷霄,她可以带着族人从这扇门离开。

    碧石说她正在研究,自己族的东西,虽然是古物,但研究出使用方法只是时间问题。

    就是不知道码头建在禁地是不是必须的,假如只能在禁地建码头,那她会派人重建禁地,重立灯塔。

    她的任务最重,需要的人手最多,正是考虑到这点,我才不想在监视蛇女的事上也找她帮忙。

    族群存亡大事,就在我们的小群聊里展开热烈讨论。

    大群讨论的是防止陌生人进入聚集地,紧防快速包裹的事。

    她们已经商量好,统一停止网购,再有人接到谁谁谁有包裹到了的通知,她们会顺着包裹往下查,看是谁的寄来的。

    顺藤摸瓜,找到投毒者,这是她们自己商量好的对策。

    明明是危及生命的事,我看她们讨论的热乎劲儿,跟买包、包口红差不多,咋一点紧张感没有呢?

    碧石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给我,说这怪谁呀,族人傻、傻一个,女王二、二一族。

第627章 假检查

    找不到原始解药,研究也不能停,禾苏有自己的实验室,现在碧石管着,他们那边该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先甭管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做点什么总比不做强。

    连死两个工具人,投毒的主谋肯定知道我们已经开始查病毒的事了。

    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

    我们这边暂时没动静,单位医院那边来了消息,当然不是医生直接找的我,是单位群里传开了,说我抓回来的人,是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病毒一面摧毁他的身体、一面又强化他的身体。

    他外貌变成烂西红柿就是病毒闹的,他被车撞了还一点伤没受,也是病毒的努力成果。

    好消息是他不吃人、坏消息是他染上的病毒有传染性。

    且是通过飞沫传播,负责调查这人染病事件的同事随后找到我,我和艾兰都和他近距离接触过,同事希望我们俩能接受检测。

    这可难住我了,我和艾兰接受检测,有没有传染病不好说,不是人这件事肯定能查出来。

    我有点后悔,早知道往单位医院安排几个族内的医院多好,遇到这种避不开的检查,还能唬弄一下试试。

    我给掌门打电话,问他咋办,要是查出我不是人,我估计就得辞职跑路。

    掌门让我放心,他已经安排人‘接应’,叫我们俩放心去。

    上回我们几个大闹午夜黑店,掌门就知道我有几个‘朋友’,还特意安排我去审人,他那么聪明,肯定早想到这几位是我同族了。

    所以他让我们俩放心,我不知道掌门是不是连小城聚居点的事也知道,如果他有心查,想追查到那不难。

    但他没提过,我也不说,我挂断掌门的电话,给艾兰拨过去,让她有空跟我一起去单位医院做检查。

    艾兰每次跑完长途都会歇两天,她说正好她有空,我们可以马上过去。

    在单位医院‘接应’我们的是个美女医生,医院地面建筑不大,底下空间可大着呢,医护人员很多,我来这么多回,也只见过一小部分而已。

    美女医生站在医院大门口等我们,路过的医护人士、病人家属都忍不住侧目,她太漂亮了,我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形容不出她的美。

    美女医生见到我们主动伸手,我们握手问好,她说掌门都交待过了,让我们跟她走流程就行。

    我奇怪怎么还要走流程,不是直接造假就行吗?

    只要我们人来了,大家都看着了,证明我们来过,然后打印两份检查结果,齐活!

    美女医生听了我的疑问,莞尔一笑,这一笑更美了,倾倒众生,我感觉眼前一片姹紫嫣红,仿佛世间所有的花儿都开了。

    等我们到化验室,美女医生伸出葱葱玉指,指指头顶的监控,算是告诉我答案了。

    原来检查的过程有监控拍,缺一项不可,我听过有打假球的、有假吃的,这还有做假体检的。

    检查项目二十多,我和艾兰挨项比划,抽血就伸胳膊,但护士并没有将针头扎进我们血管里,只是做了几个假动作。

    测心跳、照x当,全如此,让蹲就蹲、就转身就转身,其实什么都没拍。

    在监控下表演一番,我们俩还互相飙了下演技,比如艾兰假装在某个小细节上做的不够标准,被护士提醒纠正,我扎针的时候扭过脸,装作不敢看针头的样子。

    戏做足了,我们出来了,美女医生给我们送出医院大门,说结果她会交给掌门。

    艾兰走下医院大门前的台阶,回头叹气道:“汐呀,你虽然变怂了,可你人缘变好了。”

    曾经我在族中是猫嫌狗厌的存在,现在朋友、同事、领导对我都挺好。

    我仰头望天,也叹了声,回道:“人嘛,得到一些、失去一些,人生有得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艾兰撇撇嘴,好像有些不服气,我说你这是嫉妒。

    她没反驳,背着手溜达着走了,我们俩都是开车来的,而且不顺路,她没把车停在我们单位停车场,所以得走一段,才能到她停车的地方。

    我对着她的背影挥了下手,然后就去停车场取我的车了。

    我本来没有车、陈清寒嫌我走的路多了,便买了车,送我……

    他还想给我个惊喜,准备订辆跑车,被我及时发现、及时阻止。

    我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一样惊险,开好车出门,也许不到一个星期、车就报废了。

    就算有保险公司赔偿,那也折腾、也耗时啊,所以我把车型给改了改,从百万跑车、改成二手皮卡,后者的价格哪怕我一年毁十辆,都不及前者一半的钱。

    主要是碰了、碎了不心疼,其实我的子民们早想给我捐一辆豪车,说女王出门骑电动有损我族颜面,我没要,说好了低调,我不能搞特殊。

    陈清寒知道了还帮她们说话,说单位同事有多少开豪车的呢,人家也是普通员工,我这女王陛下却如此低调,族人觉得丢脸很正常。

    我说你不懂,本王曾经炫酷过、荣耀过、一路火花带闪电过,现在是繁华落尽,平淡是真。

    陈清寒听完点点头,他记起我的那搜红船来了,好房、好车、好工作有,但世上有几个人,拥有那样一艘黑科技打造的交通工具?

    于是交通工具的事他不再提起,又琢磨上小王冠了。

    还发动、群众,让族人给我设计,族人中有职业珠宝设计师,而且是从西方回来的,西式王冠她们熟。

    这都是小事儿,聊天的时候捎带着提过,结果没几天,打造好的精巧王冠就出现在我电脑桌前。

    陈清寒太忙,小城那边又统一停了快递业务,王冠是小红回来顺道帮我取的。

    小红有我住处的钥匙,它取回来直接放我桌上了。

    小王冠还是以蓝宝石为主,也依然是莲花的形状,只是这回用了特殊技术,打造它的族人说,这顶王冠绝对不染尘埃,任我泥里打滚、灰里洗澡,它都不会弄脏。

    我下地太频繁,现在这顶确实总是弄脏,花瓣与花瓣的缝隙间全是泥巴,或各种生物的血迹,刷洗起来特别费劲。

    我换上新王冠,先戴着出去到市郊跑一圈儿,哪尘土多去哪,转完回车里摘下来看看,还真是一尘不染,我发丝间都是土,它却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组里的风音她们几个不在意这些,包子到组里找我,一眼就发现我换发夹了,赶紧拍下来发朋友圈。

    有她在我没法低调,她发朋友圈还配了一行字:又是被男神女神的神仙爱情喂到撑的一天。

    我奇了,问她你怎么知道是陈清寒送的?我这么独立自强的女强人,难道就不能自己买珠宝?

    包子大眼睛眨吧眨吧,贼笑道:“可儿早跟我说啦,她千里送定情信物的事。”

    哦,我把那小丫头忘了,泄露、情报小能手!

    因为凌可儿跟包子说过,她送的定情信物是什么,所以包子知道我一直戴头上的发夹是陈清寒送的,还是同样的花、同样的宝石,只是换了个造型,包子自然认定这是陈清寒送的升级款。

    我提醒她最近别出来乱跑,外面不太平,连素梦我都勒令她收摊回家待着了。

    在首都发现感染者,这绝非小事,而且我相信那人绝不是唯一被感染的人。

    单位医院的医生说了,感染者有扑人的行为,差点把当天接收他的医生护士全传染了,幸好当时有安保人员跟着,进病房的时候也没离开,护士上前给那人解开罩在头上的衣服,那人突然撞开身边的医生,跳到护士身上,张嘴要吐唾沫。

    好在被安保人员及时拉住,用手捂住护士的脸,护士的巴掌小脸被完全罩住,唾沫吐安保人员的手套上了。

    病人的唾液是红色,就像番茄汁,他转着头乱喷,由于事先没说是感染病毒,他们当变异、怪物处理的,没戴防护装备,安保小哥扯了床单把那病人罩住,这才救了大家。

    但病人见人就吐唾沫,他们不得不把他的嘴用纱布堵上,只要他醒着的时候,必用纱布堵嘴。

    怪不得同事要我和艾兰做检查,他们肯定先听医生说了病人吐口水的事,想到那天我和艾兰跟他近距离搏斗过,准是被他吐过,所以告诉我们必须尽快检查。

    这原因即便事后知道了,我也不能解释什么,说病人根本没吐我们?艾兰还和他打过照面,他都没理她,自己跑了?

    那不用检查,我们俩肯定有问题!

    病人会攻击我们,但不想传染我们,我给掌门打电话,请他帮忙传递下这个信息。

    很快单位群里就开始讨论,说病人会攻击靠近他的生物,但只向人类传播病毒。

    单位医院那边做过测试,有其它生物靠近他,他会警觉,但不会吐口水。

    只有人类靠近他,他才会吐口水,还是扑上去吐。

    由此可见,病毒的传染目标是人类。

    一周后,单位负责调查这事的同事又找到两名感染者,他们一个藏在地下停车场,一个藏在地下室。

    停车场的那人是躲在车里,车门从里面反锁,可见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可能是不想伤人,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将自己反锁在车内。

    但旁边车位的车主发现了他,吓得差点心脏病发,立刻报警,说有人在车里受伤。

    后来我们单位派的人过去,也向那人解释说,是病人接触了腐蚀xing极强气体,导致全身皮肤大面积烧伤。

    人在极致痛苦的情况下,精神状态不好,有些发狂。

    因为那人报警的时候,车里的病人正在撞车窗,嘴里嗷嗷叫。

    那人不会知道,病人是想攻击、传染他,要是他知道了,少不得会留下心理阴影。

    在地下室发现的那人,则是房东报的警,本来那套房子准备出租,房东就住楼上,夜里听到玻璃碎裂声,出来一看,是地下室的窗玻璃碎了,看着就是被人砸的。

    而且屋里似乎有东西在跑来跑去,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姨,自己哪敢进去查看,叫别人也怕出事,万一屋里有个逃犯或亡命徒,谁进去谁倒霉,干脆立即报警。

    周围的人不少,不过最后没人见过病人的真容,好歹是有惊无险,把人送我们单位医院去了。

    一起去的还有出/警的两名警/察,他们也做了检查,两人比较幸运,衣服上沾到些红唾沫,但没吸进身体里。

    我有些等不下去了,问白云近两天监视到什么没有,蛇女都在干嘛。

    白云说蛇女开了家集养生、美容、健身、理疗为一体的温泉会所。

    会员制,没会员卡进不去,进门还要刷脸、按指纹。

    吕行舟是那的常客,出入都是达官贵人,入会需要老会员邀请。

    白云说去那的全是年轻人,大部分是在蛇女的画廊买过画的。

    我问她有没有一个绿头发的女人去过,白云说没有,她人虽然不在首都,但监视的工作没停,她用以前我族使用的‘生物’监控,一直盯着蛇女,她回来读取监控记录,一天也没漏掉。

    我没想到她还有以前族中使用的生物监控,那玩意儿我还以为早就灭绝了。

    白云说没有,她偷偷养着一些,连伊诺西也不知道。

    生物监控算不得武器,没啥威胁,所以从前族中对这个没有限制,人人都能养。

    而且好养,特别耐活,像仙人球似的,半个月不浇水、不喂食也死不了。

    它长得也像球,一个大眼球,和人类的眼睛很像,但用它的人不多,族人各势力间免不得互相监视,却没人会用它当监控,因为太大,储存内容越多的、体积越多,小的像玻璃球那种,倒是好藏、隐蔽,就能记录一分钟的内容。

    要想全天监视,非得弄个水缸那么大的不可。

    那么大一眼球摆哪都明显,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没人用它当监控。

    如果想监视对方十天、半个月,那眼球的体积跟房子差不多,放哪能合适?

    但白云这些年苦心研究过,她是养眼球的一把好手,养出了新高度!

第628章 会员卡

    她养的眼球穿成串,可以记忆叠加,她给眼球外面包上伪装,伪装成足球,运她租下的屋子里去,摆一颗在窗台上,监视旁边的温泉会所。

    等她回来再读取这些眼球内储存的画面,跟监控一样。

    虽然雷霄没去过温泉会所,但我觉得那地方绝对有古怪,派人过去查查准没错。

    什么理疗能让人长高、什么美容堪比整容、怎么养生能让人犹如重生?

    类似的歪门邪道新生法,我们见过很多,我给单位的有关部门打电话,举、报蛇女的温泉会所。

    单位有更牛的监控设备,还有非机械追踪器。

    我特意强调,会所的老板非常厉害,也极度危险,杀伤力比血棺强出百倍。

    单位员工也可以报案,比如所属部门不同,有做文职的,有做后勤的,还有医院的医护人员,他们不直接参与外勤工作,但可以打电话,给外勤部门,报告自己发现的异常情况。

    像是对门邻居被外星人抓走了,楼下死了七天的老太太诈尸回来了等等,大家都可以向外勤部门报告情况。

    我报告说去温泉会所的人出来全都变了个样子,一些现代医学无法解决的难题,在那都能解决,有这一个疑点就足够了。

    我特意提醒他们小心,因为连我都没有把握能打赢的雷霄,她对蛇女忌惮得很,可见蛇女比她更加强大,人类在她面前脆弱得一碰就碎。

    单位派人伪装成查消防安全的居委会大妈,进到温泉会所里检查一圈,但没发现特别超常的事物。

    不过也不是一点线索没有,他们特意看过摆在房间里的美容仪器,新的跟刚拆封一样,不像使用过的样子,垃圾桶里也特别干净,连一张废纸也找不到。

    那些做spa、按摩的房间全都空着,他们没有看到顾客,但会所门前的停车场明明停满了车,里面不可能一个客人也没有,经理解释说客人都在温泉区,那里不方便让他们进去检查。

    同事只好偷偷留下监控器,倒没装在包间里,有装卫生间门口的、有装走廊盆栽里的,可是他们出来之后发现,装好的监控器全部失灵,被人特意清理掉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决定暂时不派人过去了,但那里确实有问题,该怎么办他们需要开会商量一下。

    负责那个区的外勤小组要开会讨论,但他们不派人过去,蛇女却派了人过来,我的早餐店在白云她们回来后重新营业,这回只卖早餐,因为白云很忙,不过生意仍旧火爆,那些回头客听说早餐店开张了,天天过来光顾。

    我在早上上班前也会跟她们一起忙活,一般是早上四点钟就开始帮她们准备材料,青菜类的食材必须早上现处理。

    这天清早我刚下楼,就看楼下站着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改头换面之后的吕行舟,他看到我还是特别自来熟的打招呼,也没提那天掉沟里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整容整的失忆了。

    如果说是偶遇,这个时间点只能是晨练,但我穿着全身防油防水的围裙,他穿的西装革履,我们俩都不像要出去晨练的,所以这应该不是偶遇,是他特意在楼下等我呢。

    他现在是蛇女一伙的,他来找我很可能跟单位派人去查温泉会所有关。

    我心里提高几分警惕,吕行舟摆出笑脸、先说是听闻早餐店开业,特意过来吃早餐。

    我说早餐还没做好,店里六点开门营业,他说他又不是外人,他和陈清寒是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店里如果有什么活,别客气,交给他做。

    我是不会客气的,点头说那好,领他到早餐店,一会儿搬掉,一会儿搬凳;又是抬柜子,又是挪烤箱,凡是店里的体力活,我都交给他去做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折腾这一早上,怕是早累得满头大汗了,可如今他脸不红、气不喘,做完这些还是一脸轻松的模样,直忙到早上六点营业,他脸上一滴汗也没流。

    第一锅包子出笼,我问他吃几个,他推说最近健身、在控制体重,只要了一杯水。

    我说那不成,你不是来光顾早餐店的吗?不吃东西,那不叫光顾。

    他只好点了一个包子,一米九多的壮汉、点一个包子,旁边的小学生还点四个呢!

    他吃的时候我假装在做别的事,其实在暗中盯着他,他一口将包子吞下,嚼都没有嚼,就直接咽下去了,这种表现不是饿狠了,就是十分抗拒吃这东西。

    第二种情况不太可能,都说众口难调,但白云做的包子,老少皆宜、男女都爱。

    没见哪个客人吃包子,像吃毒药似的,早吃早死早托生。

    我之前接触过变异人,身体上的变异往往也会改变他们的口味,所以我只是想试试,看吕行周是不是也变了。

    他吃包子的时候呼吸都屏住了,几乎就是捏着鼻子吞下去的,吃完冲我露出一个笑容,说不愧是美食达人都来打卡的店,包子非常好吃,然后起身说抱歉,他要去趟卫生间。

    我假装没在意,继续招呼顾客,然后给柜台里的白云使了个眼色,白云立即派后厨的工具人躲在卫生间门外偷听。

    随后白云用暗号告诉我,吕行舟在卫生间呕吐,他出来的时候看不出任何不舒服,他走前给我留下一张会员卡,说这是他朋友开的店,我拿着这张卡去,所有项目都可以免费做。

    看来送这张卡就是他的目的,我还以为蛇女让他捎什么话过来,结果是要我亲自过去。

    会员卡等于是邀请函,上次同事装的监控被他们发现,蛇女肯定是知道有人在怀疑她了,但我们同事用的是假身份,她是如何把我和同事联系到一起的?

    又或者她还不知道是我举报的她,只是赶巧了,想约我见面谈谈。

    我给碧石打电话,告诉她蛇女那边有动作了,她听说我要去见蛇女坚决不同意,说我是女王,擒贼先擒王,我这个贼王不能亲自和蛇女对线。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我被擒住了,对她们也不会有很大影响,我这个女王做的,跟打酱油的没啥区别,有我没我都一样。

    可说是这么说,我不认为自己去了就是有去无回。

    碧石让我有点‘大局观’,别什么事都冲在前头,我问她那谁去合适,她说让银河去。

    银河二话不说就去了,带着吕行舟给我的会员卡,我一再叮嘱她小心,那里古怪得很,别出来的时候她也换个模样。

    她冷哼一声,指指在门外等候的云海,说她会带上这家伙一起去。

    云海什么等级的‘战斗力’我们俩亲自……挨过揍,我顺便问了句,他那触角粘上没有,粘上了战斗力翻倍。

    银河点点头,说多亏我,现在那触角是可拆卸的,出门在外就摘下来,战斗的时候可以再接上。

    云海这种生物,真是属粪球的、推一步走一步。

    不对,这个比喻好像有哪里不合适?

    有云海跟着她,那动起手来,胜负很难说,我挥手祝他们好运。

    陈清寒那边也从实验楼回来了,乡的解剖结果不太好,可以说是毫无结果,只能将他的相关信息存档,以备将来有人需要的时候提用。

    我悄悄问陈清寒,他们发现乡是天女族人没有?

    陈清寒说没有,乡的细胞变异了,几乎就是变成另一种生物,在生物界,百分之一的基因差异,结果都是天差地远的。

    乡的外貌也和古墓图画中的不同,由此陈清寒猜测,乡可能是在棺材里变异的。

    他们家族的问题固然严重,但艾兰和乡正常交流过,我们挖出来的乡,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野兽,毫无理智可言,即使是在吃过人之后,也不像个有智慧的高等生物。

    而且研究组的专家打开始就没想过他是‘人’,因为他的样子比古墓图画中的更加扭曲,只有手脚还保留了一点点类人的形状。

    我说是不是棺材有问题,陈清寒说他们检查过,棺材就是普通的石料,没有问题。

    所以还是那深井有问题,不过艾兰在底下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在井里爬几十年了,没见谁变异。

    陈清寒就说,空间是多层的,为什么艾兰他们能顺利下去、又上来,其他人却在里边无限爬行?

    “他们不在同一空间?”我挂着蓝牙耳朵,靠在舒服的办公椅里,望着窗外的蓝天,难得悠哉地跟陈清寒讲电话。

    “应该是不在同一时空。”

    “行啊,懂了、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总之那口井很值得研究。”

    “量力而行吧大科学家,那么邪乎的井,别回头把你们那几个老学者给吞了,有些东西,人类现在还碰不得,保命要紧。”

    “我就是想想。”

    “快让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歇歇吧,今晚我直播炸元宵,你来客串不?”

    “炸元宵?那不就是炸厨房吗?我得去啊,我负责炸、我负责收拾。”

    美食主播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在单位摸鱼到下班,我陪陈清寒先去吃晚饭,吃完回住处直播,元宵这东西油炸会飞,而且四处崩油,但我不怕热油烫,当滚油和元宵崩出锅的时候,我躲也不躲,淡定握着笊篱继续扒拉锅里剩下的元宵。

    直接间的评论区却没我这么淡定,每当有元宵崩飞,都有人在评论里打出‘嗷’字,紧接着跟一句‘又飞一个’。

    新来的观众不了解情况,指责我浪费食物,这样做是哗众取宠、博眼球…吧啦吧啦

    熟悉我的观众赶紧出来解释:闭嘴吧,别激她,一会儿她捡起来吃了!

    立刻有人附和:球球你们,别说她了,她真的会吃,而我会吐——

    底下刷了好几个:我也是,洁癖患者瑟瑟发抖。

    有人偏不信邪,说她一定是假吃。

    我关了火,拿起手机,对准好镜头,把从地上捡起元宵、到放进嘴里吃下肚的过程完整拍下来。

    元宵崩了一地,我挨个捡起来吃了,陈清寒在厨房外边说了句‘你多余理他们’,然后提着拖布就进来了。

    在我直播间蹲守他的颜粉立刻高兴了,纷纷喊‘男神’。

    “嗯?我吃又不是为了证明我没浪费,我就是想看看那些洁癖患者吐了没有!”

    把洁癖患者气得直骂街,我对着镜头叹了口气,说:“还能打字,说明没吐,要不我把这拖布嚼了吧?”

    我说着就去抓拖布杆,陈清寒赶紧闪开,说:“别介,我还指着它拖地呢。”

    评论区又闹起来了,说我们是来看美食直播的,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被喂了一嘴狗粮?美食是指狗粮吗?好的、知道了!

    炸完厨房我就下播,今晚银河要去见蛇女,陈清寒过来也是不放心,如果那边出事,我们俩也好一起行动。

    向阳给我发消息,她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我还有点担心她呢,结果今天晚上突然来消息,说她们回来了。

    她说的是‘我们回来了’,我自然是理解成她和龙猫回来了,她进首都的收费站给我发的消息,又开车到我住处,敲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我推开门,微微一愣,门外站着向阳,怀里抱着龙猫,可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这人我不认识,是个陌生人,向阳主动介绍,说她身边这位是龙猫要找的人。

    她又介绍我,说是我带龙猫出来的。

    那人抬手,我以为要跟我握手,也把手伸出去了,结果她比了个我族问好的手势。

    “啊?”我顿了顿才回礼,主要不用这套礼太久了,冷不丁来这么一回,感觉有些不适应。

    “我叫缪,你好。”

    “你好,我叫…安汐。”我差点把冷芙蕖三个字说出来,我族没有人类这样的姓氏,没爹没妈嘛,哪来的姓呢,说出来她一听就知道不是本族名字。

    跟族人相见,用我本名比较好,省得人家再问,那你本名叫什么。

    缪的态度友好,我把人让进屋,又将陈清寒介绍给她。

    缪的穿着很平常,样貌也比较普通,但她一进屋,就拿手揉脸,三两下、把脸皮给揪下来了。

第629章 异乡来客

    卸妆的最高境界,就是卸脸皮,易容术我早就听说过,所以此时看到,并没有感到多惊讶。

    缪揉掉假脸皮,露出本来面目,每次见到美女,都是在考验我的词语储备量,美到我词穷,那就是极致的美。

    缪的美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贴切的词形容她。

    此脸只应天上有,凡间无甚可形容。

    怪不得她要易容,盯着这脸上街,非出事不可,至少司机看着她能出交通事故。

    我是女的都觉得她的美惊心动魄,换男的看了怕是移不开眼,想着我就瞟了瞟身边的陈教授,发现他正看跳出来看热闹的金金。

    有美女不看,他看癞蛤蟆,怪不得金金喜欢他,总说我是暴君,陈清寒母仪天下。

    陈清寒走过去把金金抓起来放回卧室,缪没有过多关注金金,她拢了拢头发,我忽然瞄到她脖子侧面靠后的位置有印记。

    缪注意到我在看她脖子,笑了笑侧过身,让我看得清楚点。

    “这……”那印记分明是重罪犯的标记,和雷霄的一样。

    “唉,这事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缪放下长发,乌黑的秀发遮住后颈,只在侧面还能看到一点印记,很像纹身,但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我请她到客厅沙发上坐,向阳说她想白云她们,要去找白云,她还给白云带了礼物,一些各地特产、小纪念品。

    我让她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晚上给她办接风宴。

    向阳乐呵呵点头,抱着龙猫跑了,龙猫还跟我挥挥手。

    陈清寒特有‘房主’风范,去厨房给缪沏了杯茶,那茶叶还是他出任务前拿来的。

    我族不吃不喝,我也就没想着弄这些,缪不知是改变了口味还是给陈清寒面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可是滚烫的开水……

    她喝完没有一丝不适,说话吐字完全不受影响,看样子是真没烫到。

    我就说我族不可能有‘正常人’,缪放下茶杯说要感谢我,因为我带出龙猫,她才能恢复记忆。

    我看这话是要往长了说,就把手机给陈清寒,让他帮我盯着,如果银河那边给我打电话他来接。

    深夜寂静,陈清寒拿着我的手机进卧室,把客厅留给我和缪。

    缪看了看我头顶的王冠,问:“你是女王?”

    我笑了下,摆摆手、谦虚道:“害,啥女王啊,只能算占山为王,没什么事儿,瞎闹呗。”

    “咱们一族不会随便拥戴谁做女王,你一定是她们心中的强者。”

    “比她们稍微强一点点,有限、有限。”

    “你和人类学的吧,谦虚了。”

    “不不,我这人有个毛病,特别容易被打脸,不谦虚不行,哈哈哈,脸都肿了。”

    缪笑着摇头,显然以为我在说笑话,她淡了淡笑意,继续刚刚的话题。

    她来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起先在禁地生活,住了一段时间才到外面来,她在禁地也中了毒,但她不知道。

    她在那养了一群龙猫,其中一只她给它一滴血,她没细说,不过我估计就像修仙小说里的灵宠,有这一滴血,龙猫跟她有感应,也变聪明了。

    缪觉得在这世界适应得差不多了,就离开禁地,走时没带龙猫,因为不知道她出去会怎样,便告诉龙猫,等她确定外面安全,立刻回来接它。

    结果她出去就毒发了,这毒不致命,但会让她失忆,她连自己叫什么从哪来都忘了,哪还记得回去接龙猫这事。

    她完全是凭着生存本能,在外面的世界闯荡,波折之多,够写十本康熙字典。

    她说这个,只是为了说明她为什么感谢我,龙猫身上有解药,向阳把龙猫带到她面前,龙猫扑上去一通口水攻击,她手心全是口水,却神奇地恢复了记忆。

    她寿命长,为掩饰这件事她几乎把所有国家都住遍了,学会的语言能绕地球一周。

    “你的经历……太神奇了。”我只能想到这个词,而且龙猫,它不仅治好了我们中的毒,缪的奇毒也能解,那最近出现的病毒呢?

    不如明天把龙猫抱去碧石的实验室测试一下,可以再把资料给单位医院,单位医院条条框框太多,等他们把提取出的龙猫口水用在病人身上,得等个把月。

    主要他们不能直接进行人体实验,要做的测试一大堆。

    我族比较虎,说我们玩命也好,毫无人性也罢,反正病人敢直接用,耗子、猩猩都省了。

    “前辈,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认识一个叫雷霄的…重罪犯吗?”重罪犯的寿命都不会太短,基本全是天赋异禀,能力惊人又特别能活的强者。

    既然缪和雷霄都是重罪犯,又都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没准她们认识,我正好跟她打听下雷霄的底细。

    “她?”

    “对,你认识?”

    “实力一般,怎么,她在这?”

    我族提到某人,最先想到的印象多是实力强弱,缪这回答很血母。

    “她…我怀疑她在族中散播病毒。”

    “我欠你个情,如果你希望她消失,我可以让她消失。”

    刚刚还是温和无害满脸笑意的绝世美女,说这话的时候气质瞬间变了样,乡是怎么形容梦中女士兵的?

    眼神冰冷,对生命毫无怜悯之心。

    “哈哈哈,你看你说的,跟职业杀手似的。”我打个哈哈,主要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雷霄死,万一她手里有重要东西呢,比如更多禁地病毒的样本啥的,突然把她杀了,这些东西很可能找不到。

    “只要钱到位、仇人全干碎。”缪说着还摆了个冷酷poss,随后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绽出笑容:

    “以前做过,挺多年前了,那时候我来过这边,好像叫唐?哎,哪生意多我去哪,混口饭吃,特别是在一个朝代的末期,特别混乱的时候,生意多。”

    “你现在做哪行?”

    “放羊呢,我有个牧场,对了,这是给你带的,我牧场的羊奶粉。”缪来时拎着一个中号旅行袋,坐沙发上时顺手放脚边了,她拉开旅行袋,拿出四袋奶粉放到茶几上。

    “羊肉、羊排不好带,就给你拿了几袋奶粉,等我回去再给你寄。”

    “谢谢,不用这么客气。”

    “这点礼物算什么,收着,这都是实在亲戚。”

    我也不知道她哪学的这些词儿,我族没有父母姐妹,自然也没有亲戚。

    她又问我想不想解决雷霄,我只好说暂时留她有用。

    缪也爽快,说什么时候我需要她动手,打个电话她马上出击。

    说到这顺便交换了电话号码还有国际聊天软件的账号。

    她说她有vx,我们也加了vx好友,她朋友圈内容挺多,有羊群的照片,也有生活照,还有她给自家产品打的广告。

    她说她牧场的产品有不少华夏客户买,她因此认识了好些华夏朋友。

    有人出国旅游特意去她的牧场玩,她都会热情招待。

    她会马术表演,也擅长做奶酪,还有自己的花田。

    听得出,她最近几十年过的比较滋润。

    银河那边没来消息,我就和缪闲聊,她问过我是不是该休息了,如果她打扰到我们,她可以改日再来。

    她说突然恢复记忆,又得知有同族在世,她很想跟我好好聊聊。

    我说不打扰,今晚本来有事情要候着,现在正候着呢,不耽误聊天,等那边来消息再说。

    缪说那好,等你有事要处理我再走。

    她接着又说我看你不怕重罪犯,是个强者。

    我心里苦笑,怎么可能不怕,遇到雷霄我都没把握赢她,何况是给雷霄‘一般’评价的她!

    只是我感觉她不是来打架的,没必要剑拔弩张,她要是存了坏心,何必带礼物登门,把我们都打死,礼物再拎走,多麻烦哪。

    我说早就听过故乡曾有一种人,我们这些在蓝星星上出生的人比不了。

    说的就是缪这样的重罪犯,缪摇头说她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只是后来的世界……标准变了些。

    当初我族的世界毁灭,逃出来的不止一波人,来蓝星星的是一波,还有其她人去了别的世界。

    缪就是去其它世界的族人的后代,她们和那个世界的高等智慧生命结合,产下后代,到孩子一出生,她们就会杀死孩子的父亲。

    那个世界的智慧生命也够可怜的,被这群疯女人给控制了,成为繁衍后代的‘工具人’。

    关键生下孩子还要丧命,缪说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孩子跟父亲产生亲情,那样就没办法培养只为女王效力的冷血战士了。

    好么,她们是建了个恐怖女权世界,男性连生存的权力都没有。

    缪说她跟向阳了解过我,向阳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并且说是我带她出来,帮助她融入人类社会。

    缪正是听了向阳说的,才决定来见我,她说我和她那个世界的女人不同。

    尤其是看到我的王冠,知道我是这里的女王,她更加放心了,因为我应该会理解她。

    缪和别人不太一样,她的母亲和父亲产生了真正的爱情,所以她出生后,她母亲假装将她父亲杀死,其实偷偷将人藏了起来。

    而且为了避免她将来被送到统一的学校去学习,她母亲谎称她生出没几天就停止了呼吸,是个基因很糟糕的婴儿。

    实则她和父亲都被母亲藏在自家地窖里,那边的生活条件有好有坏,条件好的、各项检查也严格,条件差的,生活环境差、生育检查也不严格。

    大概就是条件好的住别墅、高楼,怀孕期间一周检查一次,生产后也要定期接受检查,婴儿、产妇都是如此。

    她母亲本来身是个犯了错的边缘人,当然这是那个世界对她母亲的定义,所谓犯错,不过是对族中男同胞表达过同情,她们那波人,和从故乡逃出的男同胞所在的世界离得很近,双方一直没停过争斗,战事不断,她母亲是名战士,在一次战斗中放跑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因为这事,缪的母亲先被关了几千年,放出来后就成为边缘人,找不到好工作、分不到好住宅,只能住在乡下种地。

    按着规定,‘大龄’剩女会随机分配到一个‘工具人’,缪的父亲就是随机分给她母亲的。

    缪说她的容貌完全承自父亲,而天赋力量是从母亲那里继承的,看到她就知道她老爹长得多美了,可惜蓝颜薄命,爷俩在地窖里生活了好几年,她父亲不幸染病去世,剩她自己在地窖里苦熬岁月。

    只有夜半三更的时候能爬出来跟母亲学习、玩耍,她母亲因为‘年龄大、生育能力差’逃过一劫,上头再没给她安排过工具人。

    娘俩相依为命,直到她母亲也去世,她自己偷偷躲在林间山野中生活。

    她母亲去世前将一身本领都教给她,她独立生存完全没问题,但有一天,她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一个男人浑身是伤、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进那片山林。

    缪正在山间采果子,顺手救了这个人,万万没想到,从此踏上了被追杀之旅。

    最后她肯定是被捉到了,逃亡途中处理过不少追兵,而且她是黑户,身上的问题多了,又因为救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结果就被定为重罪犯,关进了族中最可怕的牢房。

    “那牢房可不可怕我不知道,但看这样,它不怎么牢固啊。”我忍不住吐槽。

    今儿逃出来一个、明儿跑出来一个,这牢房该不会是筛子做的吧!

    “逃出来不难,但要牺牲几条人命,端看谁是那几个倒霉鬼。”

    缪说逃狱容易,可要离开那个世界不容易,只要在那个世界,迟早还得被抓回去。

    所以逃出来的人都想离开那个世界,有人真的成功回到了故乡,据说将故乡重建起来了。

    缪说机器很难搞,成功的没几个,她算一个,但去哪个地方不由她控制,一般是哪个接收点亮灯,机器就会带她去哪。

    她说的灯应该就是灯塔上的镜子,哪个灯塔上的镜子放光,她们乘坐的机器就会飞过去。

    当然,我不觉得这东西无法控制,很可能是她们不会,毕竟从没接触过,也没受过专业培训,能启动机器就不错了。

第630章 血腥往事

    缪没有读过族中办的学校,她的母亲教她识字,大屠/杀之前的文字资料已经被女暴君销毁干净,她母亲知道的信息也不多。

    只教给她那个世界的基本知识,和生存方法。

    缪在重罪犯的牢房里认识了一个人,那人的牢房在最底层,缪经常爬进通风口和那人聊天。

    那个人被关在金属笼子里,因此没办法像缪一样爬通风口出去。

    缪听别的犯人说,重罪犯的牢房就是为那个人建的,那人和女暴君是同时代人,据说还是准妯娌关系。

    女暴君死前留下命令,任何人不许放那个人出来,永远不可释放她。

    那人在缪的世界等于是活历史,不过她从不开口说话,在牢笼里沉寂如同死人。

    缪在想办法越狱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那条隐蔽的通风口,可惜尽头不是出口,只是一间更为坚固的牢房。

    她对关在笼子里的人感到好奇,又恐惧又好奇,她尝试和里面的人沟通,开始那人不理她,后来她总去聊,人家不理她,她就自言自语。

    从她的话里,那人听出她和别人不同,没被教成杀戮机器,也没有男人必死的观念。

    于是开口和她交流,给她讲了很多从前的事。

    如何使用穿梭机器就是那人教她的,那人希望她能推翻女王,取而代之,并结束族中男女对立的局面。

    缪从来没想过这些,她的人生从出生就坎坷,却也在母亲的保护下,过得简单平静,她不过好心救了个人,在她看来不算大事,她平时在林子里看到不能吃的小动物受伤也会顺手救一把。

    那个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不过是不能吃的大动物而已。

    万没想到会招来横祸,早知道她一定不会救他,毕竟她觉得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可是有人因此对她展开追杀,她解释的机会也没有,而且即便她把男人交出去,她一样会被判成重罪犯。

    她在懊恼至极的时候还揍了伤患一顿,当然没把人打死就是了。

    “伤者后来怎么样了?”我觉得这人真心倒霉,有点凄惨,想知道他死了没有。

    “回他的世界去了,他要是不回去,那就是我的无能,我不能折腾一回,什么都没换来。”

    所以她都坐牢了,女王一方必须也失去点什么,比如到手的敌方重要人物。

    牢笼里的前辈鼓动缪推翻女王,缪说她没有那个信心更没有实力,带人逃跑可以,治理一族她觉得不行。

    牢笼里的前辈希望她能试试,并将自己的武器给了她。

    然而缪无法继承,她和武器不匹配,但前辈让她收着,遇到匹配的人再说,因为前辈已经时日无多,女王一直在等她死,好夺走她的武器。

    前辈不愿意将自己的武器留给女王一系,她认为缪的出现是冥冥中的安排。

    缪的母亲本身就是强大的战士,缪完全继承了她的能力,所以即使不用前辈的武器,她也成功逃出牢房,来到这个世界。

    只不过她和其她人都是冒了风险的,集体越狱,死了认倒霉,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成功。

    她和雷霄来这个世界的时间相差很远,她在重罪犯牢房蹲了三百年,雷霄是她要逃的时候才关进去的。

    “她的罪名是什么?”如果是和缪差不多的罪名,那她未必有我想象的厉害。

    “嗯……非礼女王。”

    “咳咳咳~”这什么罪名?不是,会有人非礼女王吗,这什么奇思妙想?

    可话又说回来,我觉得女王没啥可非礼的,主要是因为我看女王不顺眼,在我进墓牢前的时代,我拿女王当摆件看。

    其她人像碧石、银河、艾兰,不是当她是空气,就是和她作对,从来没人对女王表现出‘兴趣’。

    也有对女王奉若神明的,但都是天赋平平的普通族人,想到女王近前工作绝无可能。

    缪说雷霄是族内医生,有机会接近女王,女王侍卫抓她还废了些功夫,她对用毒颇有心得。

    “哦,她会用毒。”难怪她来了就能用禁地病毒害人。

    “你们呢?你和人类在一起了?”缪的眼中闪着八卦之光。

    “啊~人类…”不算吧,陈清寒已经有我族血统,他的祖先可能也不是人类。

    “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跟咱们不匹配,不可能有后代,不过有个人陪伴挺好的。”

    “咳,其实……”

    “我可以参加婚礼吗?”

    “行啊。”我想解释陈清寒的身份,不过又有点私心,如果别人也知道陈清寒能和我族匹配,都来抢他怎么办!

    我倒不怕他变心,但是他被她们扯零碎了,这群疯女人啥事干不出来?

    把他切片,回去克隆出一千个他,她们做得出来。

    为保陈教授不被千刀万剐,他还是继续当他的人类比较好。

    缪的父族就是个例子,他们空有美貌,而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会起义,把我族人赶出他们的世界。

    缪忽然问我,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也像我们的故乡一样,我是为会了保命,跟爱人分开,还是和他共赴黄泉。

    “会并肩战斗吧,如果有人要杀他,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才行。”也许比分离更难让我接受的是‘妥协’,我讨厌受人要挟,一直如此,这是骨子里带的东西。

    当然要是能一起跑路更好,我不想拥有凄美的死亡,只愿平凡的活着。

    另外,陈教授就在一墙之隔的卧室,我要是说我会丢下他自己跑路,他肯定秒变怨夫,这玩笑开不得。

    “害,这个世界不会变成那样的,女暴君不是死了吗,你那个世界的族人手伸不了这么长,再说这个世界又没有咱们族的男人,战火蔓延不过来。”

    “嗯,的确,我只是…看到你,就想起牢里那位前辈,感叹她的遭遇。”

    “我和她长的像?”

    “气场像,不、应该说是同款。”

    “她提过她的未婚夫吗?”刚刚缪说那位前辈和疯女王是准妯娌,那就是还没结婚,已经订婚了。

    “没有,不过听别人说,她是打算跟未婚夫一起逃走,结果她未婚夫护着别的女人逃了,她因为等他错过了最佳逃走的时机,被女王给捉住了。”

    “就这?她不是没逃成吗,女王至于把她囚禁到死?”还和别的犯人不同,放牢房里不行、另装进笼子里,锁住手脚,在笼子里只能站着,不知站过多少岁月,这得多大仇怨!

    “可她到死也没说女王跟她到底有什么过节,女王也是,两人默契地将秘密一同带进了棺材。”

    我原以为只有外族中有负心汉,没想到自己族内也有,我问缪,到底因为什么,疯女王要杀光男族人。

    刚听完这么狗血的故事,我寻思着疯女王是不是也是为情所困,爱极生恨,被渣男伤害了,所以势要杀尽天下男人。

    缪却说是为了权力和力量,疯女王贵为王后,从不缺荣华富贵,但在原来的社会,天赋武器只能由男性继承,所有权力都掌握在男人手中,包括婚姻。

    疯女王嫁了一个她不想嫁的人,因为她没有拒绝的权力,但在那个时代,每个女人的婚姻都是如此,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女人都没有工作的权力。

    那个时代男婴出生率低,为了生出更多男孩,就得多生孩子,即使是王后,也要窝在后宫里不停地生产。

    然而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一夫多妻是必然,缪说那时候一名普通男族人有一百个妻子。

    我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不为别的,只想说他们还好吗?

    照这个数量娶老婆,他能不能活过三十岁都是个问题。

    女族人数量过多,最终成为全族负担,而那时的男领导者不想着让她们分担劳动、分担压力,却想出了一个把自己推向深渊的办法。

    屠杀女婴。

    生下女婴便杀掉,只留下男孩儿,同样,即使是王后,也要遵守这命令。

    疯女王就是在女儿接连被杀的过程中变态的,她没有大哭大闹,始终面带微笑,看着刚出生的女儿被注射毒液,然后推去焚尸炉。

    缪说那位前辈回忆当时的情景,语气变得冰冷,由于每天出生的女婴数量太多,会有专人将婴尸运去郊外新建的焚化厂,那只高耸的大烟囱整日浓烟滚滚。

    被判死刑的还不止刚出生的女婴,凡是没到上学年龄的女婴,三岁以内的,也全部处理掉。

    “这样的做法,没有人反对?”我是没经历过家庭式生活的人,而且我族对孩子没有怜悯之心,但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父母子女,等于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但那些有家庭、有亲人的族人,他们会接受自己的孩子被人屠杀吗?

    “一旦形成某种观念,很难改变吧,有人反对,只不过呼声微弱,王后就是从那时开始谋划一切的。”

    我说我族是全员恶人,这话真是没错,和他们两波疯子相比,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我们反而更像正常人。

    我以后再不会吐槽群里的同族了,研究美容美发、给狗洗澡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们老实得可爱。

    缪也觉得在这个世界待着挺好,她也习惯这边的生活了,但她提醒我小心,雷霄能力不大,惹事的心不小。

    提到她,我叹了口气,说雷霄倒是其次,还有个更麻烦的家伙,连雷霄都忌惮。

    “谁?”缪露出几分好奇。

    “雷霄叫她蛇女,说是她都惹不起的角色。”

    “没听过,她在制造麻烦吗?那我暂时留在这边不走了,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随时可以行动。”

    “老实说我正缺人手,你能留下来帮忙更好。”

    “没问题,我在附近找家酒店,住得近些,你叫我也方便。”

    她说完立即拿出手机订酒店,她的行李还寄存在机场,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个旅行箱。

    缪订好酒店,就在我的小区后面,隔两条街,陈清寒在她订酒店的时候出来告诉我银河来消息了,让我明早去她住的宾馆见面说。

    陈清寒把电话打过去,听是她的声音,才放心来通知我。

    我看没什么事,就让陈清寒在卧室眯一觉,我和缪去另一个房间小声聊天。

    她刚恢复记忆正是想找人倾诉的时候,我也是想了解更多族中的事,我们从深夜聊到天亮,她又跟我一起去早餐店帮忙。

    对于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族人而言,拥有一份人类的工作是最基本的。

    缪自己还放羊呢,对我开早餐店这事,没觉得意外,而且无论是切菜、削皮她都十分在行。

    我就问她是不是学过,她说以前杀手公司没活,她就去饭店切墩。

    反正不管是切人、切菜,她总得切一个。

    再后来时代变了,她决定安定下来,就买了座牧场。

    国外的战争年代,她的牧场遭遇战乱,她在房子下边挖了座地下房,全部家当都藏在里面,因而躲过浩劫。

    她后来分别以牧场主女儿、孙女的身份继续生活在那,一开始她买牧场就戴着假面具,后来把面具改改接着用,竟也没人怀疑。

    她刚从禁地出来没有易容,她在原来的世界没觉得自己长的如何,那个世界漂亮的人太多,父亲的基因在那摆着呢,没人把漂亮当一回事。

    但在这个世界,她的美貌是麻烦的代名词,她就像千里沙海一根苗,无风不动也招摇,追求她的、强抢她的、硬娶她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没有成功的就是了,她在失忆的情况下,也能斩杀千军万马,没人能困住她,当然也没人用千军万马追杀她,顶多就是派十几、二十个家仆,再不然派一队亲兵,还有亲自骑马追的,任他们怎么追,人、马都没她跑的快。

    听她这些年的经历,我觉得有趣极了,像在看电视剧,邪王的逃跑娇妻,只是这娇妻跑太快,邪王骑马也追不上。

    而且她还能活,没一个追求者能活过她,耗时间追求法行不通。

    后来缪遇到一个高人,传授给她易容的本事,她才终于摆脱了美貌的负担。

    “那些人里没有你看上的?”我好奇。

    “我有未婚夫。”

    “哦?也是人类?”

    “是我救的那个笨蛋,他说会娶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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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很久,但我还活着,嗯……至少有一部分活着。老实说我不太喜欢那些盗墓者给我取的外号,不过我是个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所以没错,我就是盗墓者们谈之色变的粽子,一个自认只是得了怪病,期待早康复的‘病人’。
我患上了名为‘长生’的怪病,并伴有记忆力丧失等症状。
PS.我被困在墓里出不去了,谁能带我出去?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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