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我在明朝当国公TXT下载我在明朝当国公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在明朝当国公全文阅读

作者:千斤顶     我在明朝当国公txt下载     我在明朝当国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四章 终于乱了

    “他没有提出什么额外的……诸如让咱们交赎金之类的条件么?”

    “没有!”石井次郎摇摇头:“那位侯爵大人只是让我带着少主返回扶桑,他警告我和少主从此以后不要来大明,否则日后战场相遇,我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个杨峰的口气还真不小哇!”郑芝龙嘿了一声后就陷入了沉默。

    看到郑芝龙沉默不语,石井次郎试探着问道:“主公,我一路上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杨峰此前明明是从未见过少主,但他一听说少主的名字后有那么一瞬间神情很是有些怪异,随后便将少主和我给放了回来,这实在是令人想不通啊。”

    “哼!”

    郑芝龙脸上闪过一阵尴尬,若不是他可以肯定郑恩的母亲田川氏从未离开过扶桑,而且郑森的相貌也跟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几乎都以为郑森是杨峰失散多年的私生子了,可杨峰为什么会放了郑森呢?要知道以自己跟大明朝廷的仇恨,杨峰抓到自己儿子后即便不将他碎尸万段至少也会将他囚禁起来用来胁迫自己才是啊。

    实在也想不出答案的郑芝龙只得放弃了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他对石井次郎道:“你明日便带着森儿回扶桑吧,告诉他的母亲要好好抚养森儿成人,明白吗?”

    “主公!”石井次郎不解的问:“为什么您不将夫人和少主接到身边来呢,由您来亲自教导少主不是更好么?”

    郑芝龙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根据大明境内传来的情报,随着福建水师的强大,他们已经表现出了越来越强烈的侵略性。

    他们已经开始渐渐在各个领域对我们展开了围剿,这点从他们开始派出舰队在扶桑境外堵截我们前往扶桑的商船就能看出来,杨峰这是想通过切断我们的商道来断绝我们跟扶桑的联系,若是长此以往,我们将会越来越虚弱,最后终究要被他们吃掉。

    笨港和台湾迟早会成为战场,你想想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怎么能放心的让阿森在这里呢?”

    “可这里不是还有荷兰人吗?”石井次郎作为一名郑家的武士,早就发誓要为郑芝龙效忠一辈子,看到郑芝龙的处境已经变得如此艰难他自然很是着急:“主公,荷兰人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他们怎么会甘心明国人登上台湾呢,上次那个荷兰人的索诺德总督不是跟您保证,若是明国人敢攻打笨港,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吗?”

    “荷兰人?”郑芝龙嘿嘿了两声,“他们就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若果真要靠他们才能守住笨港,咱们外头挂着的那面大旗也该换成他们的那面狮子旗了。”

    似乎是不想多说什么,郑芝龙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回去后马上准备一下,明日便带着森儿会扶桑。而我……过几日也将率领一支船队跟随在你们后面,我倒想看看,杨峰既然敢派战船封锁我们和扶桑之间的通道,不知道他做好了和我们全面开展的准备了么?”

    “嗨!”

    看到自家主公已经下了决心,石井次郎没有再说话,对着郑芝龙深深鞠了一躬后便出去了。

    看着石井次郎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郑芝龙暗自咬了咬牙低声道:“杨峰……你想要断了老子的财路,没那么容易!”

    “来人啊……去把二爷和五爷请来!”

    不久之后,郑芝虎和郑芝豹便来到了院子。

    郑芝虎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大哥,到底有啥事,这么急着派人喊我来,我正跟兄弟们一边喝酒一边商议着如何将施大这老小子弄出来呢。”

    郑芝豹没好气的说道:“好了,老施的事情以后我会想办法的。现在杨峰派出了福建水师堵在咱们前往长崎的海域,这些日子已经有两批船被福建水师给扣住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郑芝虎毫不犹豫的说:“还能怎么办,若是通往长崎的线真的断了,兄弟们非得喝西北风不可。既然姓杨的要绝了咱们的后路,咱们就跟他拼了,我马上调集人马跟他开往长崎一带海域跟他们拼了!”

    “老五,你说呢?”郑芝龙看向了郑芝豹。

    郑芝豹皱眉道:“大哥、二哥,上次咱们在马尾列岛跟刘香干了一仗,当时咱们的船比她多了三倍,人也比她多了那么多,最后咱们虽然勉强重创了他们,但也只是惨胜而已。原因就是因为咱们的炮比他少,船也比他慢。

    咱们一艘船多的才五六门炮,少的才两三门,可福建水师一条船就有二十多门炮,几乎抵得上咱们四五条船了,试问这样悬殊的火炮数量对比,咱们如何能打赢他们。”

    郑芝虎不耐烦的说:“老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火炮就这么多,上次荷兰人给了咱们一百门火炮,根本就不够分的,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炮不够就跟荷兰人买!”郑芝龙说话了,神态坚决的说:“咱们跟杨峰斗了大半年,荷兰人看了那么久的戏也该看够了,我明天就亲自去热遮拦城找索诺德,找他要炮去!”

    郑芝虎问:“若是索诺德这个老小子不给呢?”

    “不给?”郑芝豹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若是索诺德不给老子火炮,老子就直接告诉他,我们就投靠朝廷去!”

    “投靠朝廷?”郑芝虎的眼睛瞪得比灯笼都大,“大哥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郑芝豹忍不住骂道:“二哥你能不能用点脑子,咱们跟大明之间的仇恨早就解不开了,怎么可能投靠朝廷?大哥这么说不过是吓吓荷兰人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原来是这样啊!”郑芝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郑芝龙的堂弟郑芝凤的声音:“大哥,福建那边出大乱子了!”

    很快,郑芝凤大步走了进来,面带喜色的大声道:“大哥、二哥、五弟,刚收到探子送来的急报,由于杨峰在福建倒行逆施,三日前福州、厦门、泉州等各地的商家突然集体罢市,眼下整个福建都大乱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巡抚衙门被围

    大明天启八年(公元1628年)农历十一月三十日

    眼看着明天就是十二月了,得益于海禁的解除和玉米、红薯以及土豆等高产农作物的大面积种植,老百姓们的口袋也鼓了不少,十二月一日也是传统的集日,不少城郊的百姓一大早就挑着各种土特产以及鸡鸭禽畜来到了位于城北的集市售卖,打算换一些家里急需的东西回去,只是当他们来到集市后,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们感到错愕不已。

    “谁让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集市里的人呢?”

    一名挑着竹篮、竹筐等竹织品的农村老汉惊愕的看着眼前那空空如也的集市不敢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但擦完眼睛后却发现眼前的集市依旧是空无一人,往日里早早就开门的店铺依旧大门紧闭,那些勤快的掌柜和伙计也不见了踪影。

    被吓了一跳的老汉赶紧拉住旁边一名挑着几只野兔子的猎户问道:“大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集市里的人呢?”

    这位猎户同样是一脸的懵逼,看着空荡荡的集市他愣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老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里的店铺怎么都不开门啊,那些掌柜和伙计都到哪里去了?”

    “是啊……这到底是咋回事?”

    “那些店铺都关门了,咱们的货要卖给谁?家里的媳妇还叮嘱我要买些粮食和盐巴回去呢?”

    慢慢的,集市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多时辰后,众人的情绪也开始焦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集市里喊了起来,“乡亲们,好好的一个集市怎么可能突然就可能没人了呢?要说这里头没有什么蹊跷鬼都不信啊,乡亲们……大家走啊,到官府那里找那些官老爷问个清楚!”

    “对……这件事那些官老爷们肯定知道,咱们去官府问一问!”

    “我也觉得有蹊跷,大家一起去!”

    慢慢的,人群里喊着去官府要求官老爷们给个解释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充斥着整个市场上,最后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乡亲们,都走啊……到巡抚衙门去问个清楚!”

    “走啊……”

    “都走……都走……一起去!”

    随着话音的落下,立刻便有数十人开始朝着位于城南的巡抚衙门大步走去,而已经被时间耗得耐心都消耗干净的百姓们见状也开始慢慢的朝着巡抚衙门移动,很快集市里的百姓开始慢慢朝城南方向移动了过去,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巡抚衙门周围已经聚集了数千名前来赶集的农户、猎户以及本城的百姓。

    不管任何朝代,官府对于群i体事件都是非常重视的,因为这种事情一个应对不好那就是轰动全国的大事,在这种关系到乌纱帽的问题上任何一个名官员都不敢怠慢,所以当正在和几名幕僚商议事情的夏大言得知自己的巡抚衙门竟然被百姓包围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派人将自己的抚标营调来。

    这里有特别说一下,作为一省巡抚,夏大言是有一支直属于自己的军队的,而这支军队的名字就叫做抚标营。当然了另外身为福建总督的卢光彪手里也有一支直属军队,而这支军队则被称为督标营。

    虽然按照朝廷的规定,抚标营的人数不得超过五百人,战斗力如何也不得而知,但它却是夏大言最为器重的保命的力量,所以在认为自己的安危受到威胁之后,夏大言第一时间就将它调了过来。

    或许夏大言最初的本意只是将抚标营调来保护巡抚衙门,顺带着威慑一下外面的泥腿子,最好能让他们都散去,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抚标营抵达巡抚衙门后,失态不但没有被平息,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

    当五百名衣着光鲜,腰胯长刀手持长矛的官兵进入会场后,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不好了,官府派官兵来弹压咱们了,乡亲们快跑啊!”

    随着这一声高喊,原本就有些骚乱的人群变得更加混乱了,加之国人喜好八卦的传统,不少吃瓜群众以及妇孺孩童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被人群这么一挤后人群就变得骚乱起来,一时间小孩哭大人喊,整个人群瞬间乱成了一团。

    看到这样的情形后,负责守卫巡抚衙门的一名班头一看不好,不假思索的跑进了签押房将外面的情况报告给了夏大言。

    夏大言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这种情况下若是发生踩踏事件乃至有百姓为此而死伤的话,他这个巡抚是如论如何也逃不过去的,弄不好他的职场生涯就要为此而结束了。

    班头着急的问道:“大人,外头的百姓越来越乱了,咱们应该怎么办?”

    夏大言还没回答,签押房里的一名留着短须的年轻幕僚便忍不住说道:“东翁,如今事态紧急,如今请涂大人和丁大人来商议对策已经来不及了,不如赶紧放出紧急烟火告知征南大都督府,请江宁侯带兵来救援吧?”

    “不可!”

    这名幕僚刚说完,另外一名中年幕僚立刻便反对道:“不可,外头的百姓之所以如此激动,便是因为适才东翁调集了抚标营前来的缘故,若是江宁军再入城的话,事态将会变得更加没法收拾,若是届时再死伤几十甚至上百人的话,朝廷一定会追究下来,届时一个办事不利或是失职的罪名东翁一定是逃不掉的。”

    年轻幕僚不禁皱眉道:“那华之兄以为要如何做啊?”

    “我以为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煽动搞鬼,若想平息外头百姓的怨气,惟有东翁亲自出去向那些百姓解释,消了他们的怨气,令他们自行散去,如此才能为咱们争取到时间,否则拖得越久失态就越严重,最后弄到不可收拾。”

    “不行……这太危险了,华之兄你适才也说了,外头的百姓里说不定就混有歹人,东翁身为一省巡抚,岂能亲自涉嫌?”

    这名幕僚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其他的一致反对。

第五百二十六章 群情激动

    在平息事态和夏大言的安全之间,几名意见相左的幕僚发生了争执,甚至在签押房里争辩起来,而作为当事人的夏大言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似在发呆,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夏大言遇到难题时思索问题的节奏。

    “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东翁乃至千金之躯,岂能亲身涉嫌?”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东翁固然是千金之躯,但也是福建百姓的父母官,如今衙门外数千百姓齐聚,若是发生踩踏事件或是被有心人煽动变成暴乱,朝廷追究下来东翁如何自处?”

    “不行,东翁不能冒险出衙门。”

    “不出衙门也行,若是出了岔子,你来负责么?”

    幕僚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争辩就变成了争吵。

    “够了!”

    夏大言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他睁开了眼睛露出了毅然的目光:“你们不用再说了,本官主意已定。天子将福建数百万百姓托付于本官,遇到事情本官岂能退缩?若是本官今日被人害死,那本官也是在为国尽忠,死得其所有何可怕的?”

    “东翁!”

    看到夏大言坚决的神色,众人都知道他心意已决,于是也不再相劝了。

    而这个时候,外边的百姓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甚至在有心人的鼓噪下开始试图冲击起巡抚衙门来。

    “乡亲们,那些当官的躲在衙门里不敢出来,肯定是心虚了。我估摸着,集市里的那些商家都是被当官的给逼走的,那些商家要是都走了,往后咱们吃什么喝什么?不行,咱们得问个明白,一定要让那些当官的给咱们一个交待!”

    “对……一定要那些当官的给咱们一个交待。”

    “那些当官的都躲起来了,肯定是心虚了,乡亲们,咱们冲进去问个明白!”

    人类是一种社居动物,这就注定了很多时候人的行动是盲从的,被这种气氛鼓动起来后,原本就有些浮躁的百姓愈发激动起来,他们开始慢慢的朝着巡抚衙门逼了过去。

    看到人群慢慢逼近,负责守卫衙门的衙役和抚标营的官兵也紧张起来。

    抚标营游击将军姓马,他看着不断逼近的百姓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他抽出了腰刀,对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嘶声竭力额的喊道:“所有人都听着,此地乃是府衙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若有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马游击的话音刚落,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呵呵……杀无赦,真是好大的口气。你这个丘八有要是敢将咱们数千名老少爷们全都给杀了那就算你有本事,只是也不知道你将咱们杀了之后,朝廷会不会将你满门抄斩替咱们报仇。”

    “混账……是哪个混蛋在胡言乱语,给老子站出来!”马游击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绝对是在挑拨是非,气得他怒目圆睁往人群望去就要将人找出来,可是如今外面人头涌涌,想要在这么多人里头将说话的人找出来不亚于大海捞针。

    看到暴跳如雷的马游击,混在人群里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人突然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们,集市里那么多的店铺同时关门,若说里头没有官府在捣鬼谁会信啊,肯定是那些当官的为了捞银子横征暴敛,使得那么多店铺被迫关门,他这是要让咱们老百姓活不下去啊!乡亲们,咱们冲进去找他们说理去!”

    “对……冲进去!”

    “大家一起去,咱们人多,官兵不敢动手的!”

    随着这一声呐喊,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后面的人开始推搡着前面的人,使得前面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很快人群就冲到了那些抚标营和衙役们的面前。

    面对密密麻麻的人群,衙门前的数百名衙役和抚标营的官兵根本不敢动刀动枪,只能组成几道人墙拼命的将人群拦住,可他们组成的这几道人墙在如同潮水般的人群面前是那么的脆弱,眼看着很快就要被潮水般的人群冲垮。

    看到这样的情形,混在人群里的人激动起来,他们高声喊道:“乡亲们,再加把劲,那些官兵挡不住咱们,咱们一起到衙门里,找那些当官的问个明白!”

    “冲啊!”

    “乡亲们,冲啊!”

    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鼓动声,人群的情绪更加激动了,眼看着就要冲破防线冲进府衙。而作为现场负责人的马游击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若是让这些人冲进巡抚衙门,立刻就是泼天大祸啊!

    就在这危急时候,一名衙役匆匆跑了出来,对着人群高声喊道,“巡抚大人到……所有人等肃静!”

    虽然这名衙役的声音已经很大了,但跟现场数千人比起来还是太小了,他的声音夹杂在人群里几乎没几个人听得到。

    马游击见状后赶紧让周围的衙役和官兵也一起喊:“肃静……肃静……”

    “巡抚大人到……所有人等立刻肃静!”

    在数十乃至上百人的齐声高喊下,原本正在拼命往前挤的人群这才听到了,有听不清楚的赶紧问一旁的人,“这位老哥,前面的人在喊什么!”

    一旁的人回答:“好像在说什么巡抚大人到了,让咱们肃静呢!”

    “巡抚大人到了!”

    “诶哟,这可是大官啊!”

    周围的人听到后不禁吓了一跳,在一般的老百姓眼里,平日里就算是村里的里正就是很有能耐的大人物了,一个县的县令那就是一辈子也难得一见的官老爷,那掌管一省的巡抚就更了不得了,现在这么一个只有在戏文里才会出现的人物竟然要出来见他们了,他们自然感到激动和惊骇,一时间那些群情绪激动的人群慢慢的安静下来。

    看到人群开始平静下来,原本急得全身都湿透的马游击这才长舒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人不是巡抚夏大言是谁。

    随着一身绯色官袍,在十多名衙役拥簇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夏大言的出现,不少在暗中关注的人心里立刻暗叫了声不好。

第五百二十七章 千钧一发

    老话说得好,人的名树的影,当夏大言这位一省巡抚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变得寂静起来,甚至不少原本冲在最前面的百姓看到这位一身绯色官服,头戴乌纱帽,面露威严之色的夏大言后全都停住了脚步,个别人甚至当场跪了下来。

    没办法,华夏从来就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几千年来都是如此,老百姓在面对官员的时候天生就带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这样的情况别说是还处于封建时代的明朝了,就算是到了号称民主社会的二十一世纪也同样如此。

    跟在夏大言身后的几名幕僚看到夏大言一出场似乎就镇住了场子,一个个对视了一眼后眼中都带上了一丝喜色,看来情况要比预想中的要好得多啊。若是这样的话,这场乱子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了吧。

    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和齐刷刷望向自己的带着敬畏的目光,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不少百姓,夏大言感到飘飘然的感觉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或许就是人的通病吧,有什么能比收获这么多敬畏的目光和看到那么多人同时朝自己下跪的感觉更令人舒爽呢。

    “各位父老乡亲们,本官乃是福建巡抚夏大言,今日听闻集市突然罢市,本官听后也深感震惊。本官明白,集市罢市对于百姓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所以对于各位的行动也颇为理解,在此本官可以向诸位保证,本官将尽快与城中的各位商家商议,让他们尽快将店铺开门恢复营业,因此请各位乡亲不用担心,本官将会督促各个衙门尽快将此事处理好,现在各位先回去吧。”

    夏大言为官二十余载,自然而然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官味,这种味道你说它是官老爷的味道也好,说它是官威也罢,它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华夏的老百姓也就是吃这一套。是以听到身为福建巡抚的夏大言这么说之后,许多人开始迟疑了,既然连身为一省巡抚的夏大人都这么说了,想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想到这里后,不少人原本焦虑愤怒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原本一度失控的场面也开始缓和下来。

    只是场面情况缓和了,有的人却开始焦急了,一名相貌有些猥琐消瘦,颌下留着一撇稀疏胡须的男子在人群里大喊道:“乡亲们,当官的最会骗人,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声音说完后,紧跟着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响应道:“对啊,说不定他将咱们哄回家后,明日官府便将城门紧闭不许咱们进城怎么办?要知道咱们不少人家里的粮食、盐巴可不多了,若是这些官老爷让咱们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咱们一家老少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都喝西北风吗?”

    “对啊……说不定这是官老爷的缓兵之计呢。”人群里不少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又是这些人,又是这些人!混账……混账之至。”看到原本已经趋于缓和的情绪竟然又被开始焦躁起来,夏大言周围的不少幕僚看得眉头紧锁,马游击更是气得紧握刀柄,由于太过用力而导致青筋暴露。

    夏大言眉头紧锁,伸手将马游击招了过来问道:“能不能将人群里捣乱的人揪出来?”

    “启禀大人,末将也是无能为力,实在是那些贼子混在人群里,末将实在是分辨不出来啊。”马游击则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唉……”

    夏大言轻哼了一声,他也知道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躲在人群里,想要将他们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自己这个要求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看到人群的情绪又被挑动起来,人群里的人大喜,又高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既然巡抚大人就在这里,那咱们就请巡抚大人给咱们一个准信,官府要多久才能让集市重新开市。”

    “这个本官如何能给尔等准信?”夏大言忍不住皱眉道:“本官还要召集各位商家商议后才能定下来,现在让本官如何答复?尔等一群小人只会躲在人群里挑拨是非,敢不敢站出来与本官当场辩驳一番?”

    “嘿嘿……”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巡抚大人莫非在说笑么,小人一介平头百姓,若真要站出来与大人对峙,恐怕能不能活着看到明日的朝阳都是一回事呢。”

    “你……”

    夏大言不禁为之气结,想他身为一省的最高父母官,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而且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俗话说得好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更何况是巡抚这样一个封疆大吏呢,一介平头百姓对于他而言真的不比一只蚂蚁强上多少。

    同样的道理,在场的百姓们自然也想到了,一时间不禁议论纷纷。

    看到夏大言哑口无言,人群中的那个人有些得意的说道:“巡抚大人,小人只是一介平头百姓,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小人只想知道官府能让集市何时重新开市就够了,只要巡抚大人能给个准信,小人掉头就走,您看如何?”

    “好一个贼子,何其歹毒啊!”夏大言牙齿咬得格格响。

    夏大言宦海沉浮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别看这个人说话看似轻飘飘的,实则里面藏着的陷阱却是歹毒无比,若是夏大言轻易给了对方一个期限,到时候若是集市不能准时开市,那他这个巡抚的威信便会在顷刻间荡然无存,试问一个连在数千百姓面前做出的承诺都无法兑现的人如何有颜面担任一省巡抚?

    再说了,若是想要集市重新开市,自然少不了要和那些海商打交道。到时候那些海商自然会开出一些诸如重新禁海等苛刻的条件来逼迫夏大言,而这样的条件夏大言又如何敢答应?

    “这个贼子用心何其歹毒啊!”不仅是夏大言,那些脑子转得飞快的幕僚们也在心里惊叹起来。只是惊叹归惊叹,面对这样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看到夏大言一时语塞,那个声音更加得意起来,他立刻大声道:“乡亲们,你们看到没有。巡抚大人根本就不想跟咱们一个答复,这件事根本就是当官的一手弄出来的,他们这是想要逼死咱们啊,大伙都说说看,怎么办?”

    人群沉默了好一会,良久才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父老乡亲们,既然官府不让咱们活下去,咱们也决不能让他们好过,咱们就冲进衙门里去,将衙门给砸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对……将衙门给砸了!”

    “砸衙门!”

    人都是盲从的,群情激奋之下大部分人都来不及思索砸衙门是什么性质,即便有明事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想反对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开始朝着夏大言所在的衙门口方向涌了过去。而在衙门口前担任警戒的几百名抚标营的官兵和衙役们也如同一道单薄的堤坝那样,随时都会被惊涛骇浪给吞噬。

    “东翁,大事不好,您还是赶紧回衙门吧!”眼看事情不妙,几名幕僚赶紧拉住了夏大言的胳膊就想将他拉进衙门里。

    “回衙门?本官又能躲到哪里去?”夏大言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躲到了衙门里,等到那些激动的百姓冲进衙门后,到时候那些失去了理智的百姓同样不会放过他,与其到时候窝囊的死在内院,还不如就这么当场死在衙门口,至少这样一来自己还能在朝廷。

    眼看着百姓越来越激动,带着官兵们组成人墙苦苦挡着他们的马游击跑到夏大言跟前带着哭腔喊道:“大人,末将实在挡不住了,您还是赶紧走吧!”

    “本官是走不了了。”到了这个时候,夏大言反倒是看开了,“我大明开国以来,还从未有死在压门前的巡抚,就让本抚成为那第一个吧!”

    “大人!”马游击急得双目赤红,可却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距离巡抚衙门几百步远的一间酒肆的二楼里,两双目光正紧紧的盯着巡抚衙门前发生的一切。

    看到犹如被惊涛骇浪包围的夏大言,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说道:“夏大言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若是能为我等所用该多好啊!”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识抬举的家伙,既然他不能替咱们说话办事,那他也没有了留着的必要了,就让他带着一个好名声离开吧。”

    在这两个声音里,马游击所率领的抚标营的官兵和衙役已经被冲散了大半,只剩下他和数十名官兵依旧紧紧围绕着夏大言周围,眼看着就要被涌来的由人群组成的洪流所吞噬。

    “砰砰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脆的火铳声在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情绪激动的人群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地全体呆滞了一下,随后人们这才七七回头朝着火铳声响起的地方望去,在人们的目光中一队身披铁甲的军士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第五百二十八章 祸事消弭

    “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队队身披铁甲手持铁盾肩扛着火铳的军士慢慢的从街道口涌现出来,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那些涂了红漆的铁甲散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寒光。

    巡抚衙门位于城南中心,交通十分便利,在它的周围就有四个街口,而如今这四个街口全都出现了军士。如今这些军士们踏着整齐的脚步来到了街口出站定,所有的目光齐齐看着压门前的人们,他们的目光毫无表情,只是带着一种平静中带着冷酷的神情。

    “轰……”

    当所有的军士全部站定后,前排的军士将手中的盾牌齐齐往地下用力一顿,发出了一阵轰然的闷响。

    “嘶……”

    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的军士,又看看他们面前那一面面有大半个人高的硕大的铁盾,那些原本情绪激昂高喊着要砸了衙门的人浑身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心中的那股子勇气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在众人局的心中一阵发凉的时候,一名身披铁甲的军官骑着一匹战马缓缓越过了军阵,这名军官军官的年纪不大,相貌长得颇为清秀的他身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和煞气。

    只见他策马停下后提起了一个铁皮大喇叭对着众人大声道:“本人乃江宁侯杨峰,现在来到此处只想问乡亲们一句话,尔等今日意欲何为?围攻巡抚衙门可是形同造反的大罪,尔等真的准备好了么?”

    铁皮喇叭的声音非常大,发出的声音使得整条大街都听到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军,原本正拼命朝巡抚衙门涌去的百姓们终于赶到了害怕。行动开始变得缓慢了下来,随后慢慢安静下来,这也使得原本已经处于随时崩溃的马游击和数十名官兵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东翁,是江宁侯,江宁侯来了!”围在夏大言周围的几名幕僚们看着骑在马背上的那道高大的身影激动得热泪盈眶,江宁军到了,他们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即便是在这样阴冷的天气里,夏大言也感到一股暖流涌过身体。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殉职的准备,但好死不如赖活,能活下去的话谁愿意死啊。

    和长舒了口气的夏大言等人相比,酒肆里的两个人却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不是已经说好了今天关闭城门吗,那些江宁军又是怎么进城的。”俩人对视了一眼,只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用到了头顶。

    相比于夏大言等人的激动,百姓们的反映却又是一番景象。

    “他就是江宁侯杨峰?”

    来到福建大半年了,杨峰的名字如今可谓是家喻户晓,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不多,那些平民百姓就更少了,是以不少人乍一听到杨峰的名字后先是很好奇,但随后杨峰的话却让不少人心头猛跳起来。

    “造反?”

    这个词重重的压在了众人的心头。就算是三岁小孩都知道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但凡是跟这个罪名沾边的人都要倒霉,先前激动之下众人都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现在听杨峰这么一说,这才感到了失态的严重性。

    不少人这才想起,巡抚衙门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来的地方吗?平日里他们就算是靠近一点都会被当值的衙役班头赶走,现在他们竟然要砸了巡抚衙门,这放在任何朝代那都是妥妥的造反的大罪啊,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别人来到这里了呢?

    看到人群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杨峰心里便有数了。只见他平静的说道:“本侯知道,诸位都是一时受人蒙蔽,这才来到了巡抚衙门前闹事,现在本侯可以下令军士们放开道路。乡亲们出了街道后便可自行回家,今日之事本侯可以做主不予追究。

    当然了,本侯也知道诸位都在担心集市的问题,本侯跟巡抚夏大人商议之后,三日之内便给诸位乡亲一个交待,所以乡亲放心离开。但若本侯丑话也说在前头,若是在两刻钟之后还有人留在此处的,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现在计时开始!”

    随着杨峰的话音落下,军士们开始让开了一条道通道。

    面对军士们面前的盾牌和火铳上那闪着寒光的刺刀,不少人开始退缩了。咱们只是来讨个说法而已,可不是来拿脑袋撞石头的,刚才仗着人多欺负一下那些衙役和抚标营的大爷兵还可以,但想要跟那些武装到了牙齿的江宁军硬拼还是算了吧,既然那位杀神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是脚底抹油赶紧溜吧。

    刚开始的时候人群没有动静,但是慢慢的便有人顺着通道溜了出去,而那些军士也确实没有理会他们。

    看到前面走的人并没有受到为难,后面的人也不傻,很快就跟着跑了,随着走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人立刻就急了,要是人都走了他们今天的戏可就白演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乡亲们,别走啊,那些当官的都是在骗咱们的,咱们可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话,杨峰便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喝道:“来人,将那个挑拨离间的贼子给我抓起来!”

    随着杨峰的话音落下,宋烨带着十多名家丁突然从他的身后冲了出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人群中,将一个人给拖了出来,随后重重的摔在。

    “侯爷,小人已经将这个挑拨离间的贼子给抓到了!”

    被抓到的那个人面容消瘦,颌下一撇稀疏的胡子,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穷酸秀才,只是一双小眼睛总是滴溜溜的乱转,显示这个人是个心思狡猾之辈。

    杨峰只是淡淡的扫了他:“将他压到后面去,待会再跟他算账。”

    看到江宁军竟然这么快就将藏在人群里的人找了出来,剩下的那些人被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在大军和刺刀的威慑下,原本聚集在巡抚衙门口的百姓很快便散得干干净净,一场原本要震惊朝廷的祸事就这样被杨峰给消弭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贪婪的心

    由于杨峰的及时赶到,一场弥天大祸就这样被消除了。

    说实话,当时还是有不少在场的人心里是不服气的,但是面对着冰冷的刺刀和虎视眈眈的军士,再不服气的人也只能乖乖的离开,没看到那个原本躲在人群里挑拨离间的男子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吗?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自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跳出来找抽。

    只是两刻钟,巡抚衙门前的数千百姓终于全部散尽,直到这个时候夏大言才在一众幕僚的拥簇下来到杨峰跟前。

    只见夏大言面带羞愧的朝杨峰躬身拜了下来:“下官何德何能,竟有侯爷亲自来援,下官实在是惭愧啊!”

    杨峰下马将夏大言搀扶了起来后笑道:“夏大人客气了,大人宁可死也不退进衙门避祸,就冲这点就值得本侯亲自过来一趟。走吧,有什么事咱们进衙门再说。”

    俩人很快就联袂进了巡抚衙门,来到了签押房后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夏大言就轻叹道:“侯爷,此次罢市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不用说咱们心里都有数。自从上次跟他们闹翻之后,下官就预感到罢市迟早会发生,只是下官原本以为他们最多也只是用罢市来逼迫朝廷解除海禁而已,没曾想他们竟然还想要下官的命。”

    杨峰轻哼了一声:“夏大人你的命可是很值钱的,试问有什么事情要比一省巡抚因为开海禁之事而殒命更能引起朝廷的轰动,若你真为此而殒命,本侯可以保证朝廷之中要求重新禁海的折子必然能堆满陛下的案头。

    这样一来,皇上为了安抚朝中重臣的心,很有可能不得不将本侯召回京城。你看看,既能迫使朝廷重新禁海,又能将本侯这个心头刺弄走,可谓一箭双雕,这么好的事换做本侯也会做啊!”

    “这些贼子!”夏大言胸膛急剧的起伏,显然即便是在官场上泡了大半辈子的他也被气得不轻。

    生气之后,他又苦笑道:“侯爷,此番罢市,便是那些人为了逼迫我等低头的阳谋。只是我等虽然知道,但却拿那些人没有办法,我们总不能拿刀子逼迫那些人重新开门营业吧?而且外头的百姓可是等不起,若是三天之内集市再不恢复营业的话,厦门必然大乱啊!而且下官以为,那些人既然处心积虑了那么久,必然不会只对厦门动手,恐怕如今福建各地也必然陆续有地方跟着罢市,咱们不可不……”

    “大人,小人有急事禀报!”

    夏大言的话还没说完,一名衙役便在外头喊了起来。

    “进来!”夏大言喊了一声,随后和杨峰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露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很快,一名衙役大步走了进来,对杨峰和夏大言行礼后大声道:“启禀侯爷、巡抚大人,接到泉州府飞鸽来报,泉州的绝大部分商家于今日突然罢市,如今整个泉州府已然人心惶惶,更有上百生员齐聚府衙请朝廷做主,泉州知府黄廷炎大人请示大人要如何处置?”

    夏大言深吸了一口气,“果不出所料,既然泉州也开始了罢市,想必宁德、福州、莆田等地也不能幸免,这次咱们的麻烦大了,若是四五日内咱们还不能让集市重新开始,整个福建必然要陷入混乱,到了那个时候下官还是难逃一死。”

    杨峰知道,夏大言的这番话绝非夸大其词之言。

    夏大言之所以将时间说成了四五天,那还是因为如今的大明还处于农业社会,大部分百姓还处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当中,对于外界的依赖还不是太强烈的缘故。

    如果是换成了现代社会后果恐怕还要更加严重,试想一下,若是二十一世纪华夏某个城市所有的超市、便利店乃至所有商店一天之内同时关门歇业的话,别说七八天了,恐怕一天之内这个城市就得发生暴乱。

    正因为罢市的后果是如此严重,所以这也是明末以来各地的大商贾和豪商们在跟朝廷的较量中能够屡屡占据上风的主要原因之一,只要他们一祭出罢市这个法宝,任是再厉害的官员也得挠头。

    “哼……一群胆大包天的家伙,想要考罢市来逼迫朝廷低头,好大的胆子。”

    杨峰冷哼了一声,大明发展到了今天,各地的豪商、士绅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他们牢牢的把持着地方的经济,影响着朝廷的各项政策。

    到了大明的中后期,他们甚至试图通过自己培养出来的那些官员,将皇帝变成自己的傀儡,试图将整个大明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只可惜在另一个时空里,这些人玩脱了,一群留着猪尾巴的通古斯人入住了中原。

    而这些靠打野猪起家的野蛮人可不会惯他们这些臭毛病,经历了一通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血型屠杀后,这些往日里将大明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豪商们变得乖巧异常,老老实实的留起了猪尾巴当起了奴才。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后悔莫及,只是一切都晚了。

    “夏大人!”

    “下官在!”

    杨峰缓缓道:“如今百姓之所以发生恐慌,不过是因为集市关闭,百姓们买不到自己需要的生活物资而已,若是咱们自己能够弄来大批的物资进行贩卖,这场危机便可以化解开来?”

    夏大言犹豫了一下:“侯爷,虽说是这么个理,但咱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弄来那么多东西,要知道百姓需要的东西可谓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针头线脑,大到锅碗瓢盆,锄头农具布匹等等无所不包,咱们怎么可能全都弄过来”

    “有什么不可能的!”杨峰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看着吧,本侯今天就要让这些黑心的家伙偷鸡不着蚀把米。夏大人,你且辛苦几日,本侯要出去一趟,两到三日后变回来,等到本侯归来之日,便是那些躲在幕后的家伙授首之时!”

第五百三十章 七上八下

    南京江东门外贸进出口公司

    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张思成每天总是很准时的在八点半来到公司。虽然公司的事情并不多,但张思成总是很认真的完成每一件工作,这也让杨峰对他的工作很满意,并考虑是不是应该分给他一部份的干股。

    今天早上,当张思成如同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当他进入办公室拿起自己的水杯打算打杯水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敲开了,随后他的秘书有些急匆匆的来到他,将一份传真递给了他,神情有些怪异的说道:“张总,这是老板刚发过来的传真,上面是让我们三天之内准备好的物资。”

    “嗯……”

    张思成接过传真一看,饶是他久经商场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这上面的数据是不是打印错了,老板要这些东西干嘛,而且数量还那么多。”

    这位相貌平平的女秘书苦笑道:“张总,刚才我还亲自打电话询问老板核实了这份传真的真实性,所以这些数据都是真实的。”

    “真实的?”张思成再次看了眼手中的传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娘的,这家伙要那么多油盐酱醋干什么?难不成用来洗澡啊?”

    原来,张思成手中的那张传真上满满的列着许多生活用品的清单,比如第一行的表格上就清楚的写着食用散装酱油五百吨,紧跟着的第二行写着白醋三百吨、食用油五百吨、食盐一千吨等等,到后面的商品更是包含了针头线脑、布匹、散装白酒、甚至蜡烛、火柴等等各种生活用品,甚至连菜刀、锄头等农具也包含在内,林林种种的至少有上百种商品。

    “难不成我们这位老板真的想要开便利店?”张思成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清单上清楚的写着这些东西必须要在三天内完成采购,看来这几天自己又要加班了……

    就在张思成忙着加班加点的时候,已经回到现代社会的杨峰正在小区里陪着徐梓晴散步。

    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的徐梓晴孕妇特征已经非常明显了,不过虽然她挺着大肚子,但这却丝毫无损与她的美丽,白皙的皮肤、秀丽的容貌以及脸上带着的平安祥和的笑容,无不显示着她那充满了母性的美丽。

    徐梓晴挽着杨峰的手,慢慢的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轻声问道:“你怎么有空来陪我,上次不是说要到月底你才有时间么?”

    “这不是临时有事么。”杨峰小心的搀扶着她的胳膊回答道:“今天早上我刚给公司发了一份传真,让张思成加紧时间采购一批货物,等过两天货物采购完毕后我又要忙一阵子了。”

    徐梓晴柔声道:“既然你有事就忙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请来的保姆吗?”

    杨峰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两名中年女性,这才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总是担心嘛。这些年,新闻里头不是总说什么保姆虐童案,甚至还有保姆纵火将业主烧死的,你总是一个人在家,我能放心嘛。”

    徐梓晴扑哧一声笑了,伸手在杨峰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娇嗔道,“你呀,总是杯弓蛇影的。那只是极个别现象,绝大多数保姆其实都是不错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换做你做保姆,难道没事会烧人家屋子玩啊。”

    杨峰嘿嘿一笑就不做声了,俩人又走了一会徐梓晴突然说了句:“阿峰,前些日子我跟丹晨见过面了。”

    “嗯……啊……”

    杨峰刚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随即突然叫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神情突然呆滞起来,身子就那么僵持住,整个人就站在小路上好一会。

    良久才杨峰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梓晴,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真的去见丹晨了。”

    “当然,上次我不是跟说过了么。”

    “可是……可是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我当时真的只是说说而已么?”徐梓晴反问道。

    “我……我……”杨峰有些哑口无言起来,他这时才回想起来,当时徐梓晴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只是自己没有在意而已。

    “好吧!”杨峰深吸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看着一脸担心的杨峰,徐梓晴不由得扑哧的笑出声来,随后才悠悠的说:“前些天,我约了丹晨出来喝了杯咖啡,我很正式告诉她。我不会把你从她手中夺走,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对于那张结婚证也没有什么兴趣,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看着他(她)慢慢长大。同时,我也明确的告诉她,我和我的孩子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跟她争夺你们的财产,让她完全不用担心。”

    “那丹晨怎么说?”杨峰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但凡是女人,对于情敌都是抱着一万分的警惕的,无论她们平日里的性格是多么的大方,但绝不会大方到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程度,想到这里点,杨峰不禁长叹了一声,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时空里自己的那些女人,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还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好啊,只要有本事,想要几个女人都没问题。”

    看到杨峰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神色,原本还打算吊他胃口的徐梓晴心中一软,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们并没有闹翻,丹晨离开之前只是跟我说了句,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的承诺,随后她就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没有跟你大吵一场?”杨峰庆幸之余,又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现代女性的思维跟封建时代可是完全不同的,君不见在网上随便搜一下就能看到无数正房带着人抓小三的视频和照片,那场面要多劲爆有多劲爆。

    “你放心好了,不会丹晨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为难你的。”看到杨峰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徐梓晴不禁又安慰了一句。

    只是她的安慰显然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直到离开的时候杨峰的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 无助

    锦绣小区别墅

    装饰奢华又有格调的宽大的客厅里,一身居家休闲装的杨峰端正的坐在真皮沙发上,在他的另一面则坐着只穿着一件长裙睡衣的闫丹晨。

    闫丹晨先开的口,“说罢,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和那位徐梓晴之间的事情,现在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是打算要和我离婚么?”

    “我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想法。”杨峰摇摇头:“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从前是现在也是。”

    颜丹晨肯忍不住冷笑道:“是啊,我永远是你的妻子,可是你现在却和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孩子,那我算什么?”

    “你依然是我的妻子。”

    杨峰正色道:“丹晨,我和徐梓晴的事情我已经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了,而且我也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对你从来就是真心的。

    当初,在我的父母遭受意外去世后,为了生计我高中毕业后就没有上大学,而是开始在社会讨生活,你应该很清楚,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人想要在这所大城市里立足是多么的艰难。

    刚进公司的时候,我甚至连续大半个月每天只能吃一包方便面,那段时间我饿得连体重都降到了不到一百斤,后来还是梓晴察觉到了我的窘境,每天都做了便当给我,这才帮我度过了那段最窘迫的时光,否则连我都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虽然杨峰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闫丹晨的心却有些隐隐作疼,她可以想象到,一个刚成年的少年,在承受着失去父母这种痛苦的同时,又不得不辍学而过早的踏上了残酷的社会,她无法想象一个年轻的大小伙子是如何靠每天一包方便面生活的。而在那个时候给了他关怀的徐梓晴在杨峰心里的地位又是何等的重要,这也难怪杨峰发达后为什么会想都不想的把江东门进出口公司首席财务总监的位子交给她了。

    “那以后呢?”闫丹晨深吸了口气,仰了仰头努力不让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掉落下来,“你就打算这样下去么?”

    “是的!”

    杨峰稍稍犹豫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

    “你……”

    看到杨峰竟然就这样坦然的同意,闫丹晨一时间不禁为之气结,只是还没等她发火,就听杨峰继续道:“丹晨,你是知道的,无论是你还是徐梓晴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所以你们两个人我谁都不会放弃。”

    “好啊,你竟然还有理了?”闫丹晨一时间竟然被气乐了,这家伙竟然连脚踏两条船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这也太无耻了吧。

    “好……好……”闫丹晨气得站了起来冷声道:“你自己考虑吧,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等你想好了再给我答案。”

    说完后,闫丹晨站直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看着闫丹晨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杨峰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嫦娥姐姐是真的生气了,如果这个时代的女孩都能象自己在明朝那几个老婆该多好。虽然明朝的生活条件拍马也比不上现代,但男人的地位那绝对是杠杠的,只要有钱,想娶几个就娶几个,哪像现在啊,自己才多了一个女人,家里就开始闹翻天了。

    只是时代终究是要向前发展的,经过那么多年的女权运动,加上经济的不断发展和科技的进步,女性无论是在经济、政治和人格上的培养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角度,男人想要象几百年前那样光明正大的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那是不可能了。

    思考了好一会,杨峰来到了卧室门口拧了拧握把,发现已经被闫丹晨从里面给反锁了,他只得轻咳了一声道:“丹晨,我先去公司办点事,要调拨一笔资金采购物资。

    因为事情很急,晚上我就要出差了,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都让我们好好冷静一下吧,我先走了。”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啪嗒的关门声。

    卧室里的闫丹晨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后,整个人窝在被窝里哭成了一团……

    半个多小时后,闫丹晨这才从床上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的她看着镜子里哭得眼睛红肿的一直发呆。过了好一会她才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喂……燕子么……”

    一个小时候,在最繁华的新街口的新百超市旁的一间装饰豪华的咖啡屋里,赵薇看着面前即便是经过了化妆但仍能看得出眼睛有些红肿的闫丹晨轻叹了口气。

    “我说老闫,你这是何苦呢?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优秀的男人天生就会吸引漂亮的女人,既然你选择嫁给了他,那就要有这种心里准备,如果你不能忍受的话那就跟他离婚呗,反正以他的脾气和身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离婚后你肯定能分到一大笔钱。”

    “你胡说什么,我是为了钱才嫁给他的么?”眼睛虽然还是有些红肿,但丝毫不能掩饰其美丽的闫丹晨给了赵薇一个白眼,“我最生气的是这件事不是阿峰亲自向我坦白,反而是那个女人亲自跑来告诉我的,难道我们连最起码的坦白都做不到么?”

    “大姐啊,这种事你也能指望男人向你坦白?”赵薇象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这位闺蜜,“男人从来就是一种贪心的动物,别看现在全世界都在高喊着男女平等,但左拥右抱的梦想从未在男人的脑海里消失,你家那位自然也不能免俗啦。”

    被说得有些气急败坏的闫丹晨反讥道:“说的那么好,你家那位以前恐怕也不是纯洁的小处男吧,难道他出轨了你也能平静的原谅他么?”

    赵薇前段时间刚跟一名新加坡籍的商人认识,目前正在热恋中,俩人已经打算近期内结婚,是以闫丹晨才会这么反问对方。

    “这个嘛,具体情况就要具体看待了。”赵薇得意的说:“我当然知道我们家老黄以前比较风流啦,哪有不偷腥的猫呢。比如前段时间他跟那位港姐的事情我就没有理会,只要他跟那个女人分手,我就当没有那回事,以后的事情嘛,那就要看我的手段了。”

    “你家那位好歹还已经分了手,可是阿峰跟那个女人连孩子都弄出来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看着闫丹晨苦恼的样子,赵薇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我就无能为力了,如果你感到实在无法忍受的话那就离婚吧。”

    “可我又舍不得他啊。”颜丹晨的眼眶又红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诶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别哭啊。”看到周围不少人已经开始将目光看过来,赵薇不禁急了起来,要知道她们如今可都是公众人物,要是被人认出来再拍上几张照片传到网上去的话,搞不好明天就要上头条了。

    看到闫丹晨并没有停止哭泣的迹象,赵薇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老闫,我问你件事,你家那位不是让你当了江东门珠宝公司的财务总监了么,你们公司现在一共有多少资金啊?”

    闫丹晨这才停止了哭泣,没有多想的她顺口道:“也没多少,好像还有二十多亿吧,前段时间阿峰刚调了一笔资金过去。咦……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完后这才反应过来的闫丹晨瞪了赵薇一眼:“好哇,燕子你竟然套我的话,你不知道擅自打听别人公司的财务机密是很犯忌讳的事情吗?”

    赵薇咯咯笑了起来:“你还知道这是机密啊,看来还不算太傻嘛。不过你家那位还真是信任你啊,眼睛都不眨的就把几十亿的资产交给你打理,他也不怕你哪天就捐款逃走了。”

    闫丹晨实在是说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闺蜜,无奈的白了她一眼:“这些资产原本就是阿峰和我的共同财产,我傻了才会携款潜逃呢。”

    “你也知道是共同财产啊。”

    赵薇又笑了几句,这才正色道:“说真的老闫,你这个状态很不对啊。说句公道话,你家那位跟他那位姓徐的女人虽然弄出了人命,但他对你却是没的说,几十亿的资金眉头都不皱就交给你打理,这足以证明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如果离开他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再也找不到一个象他这样爱你的人了。”

    闫丹晨没有说话,端起面前已经凉了的咖啡默默的喝了一口……

    俩人又坐了半个小时才各自分开,赵薇刚上了车准备离开,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赵薇按下接听键后,许还幻的声音从电话传了过来。

    “燕子,老闫那边怎么样,他俩不会真的离婚吧?”

    “还幻你想多了,老闫这个人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赵薇撇了撇嘴,“老话说的从一而终说的就是她那种人,现在她不过是一时想不通,想要找个台阶下而已。我可以保证,用不了一个星期老闫就会原谅他的,只是他家那位对她也实在太好了,几十亿的资金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交给老闫保管,他也不怕老闫把这份家业败光了。”

    “嘿……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吧。”电话那头的许还幻也砸吧了一下嘴巴道:“我怎么就碰不到一个随随便便就给我几十亿花的主呢,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哪怕他在外头养上七八个小的我也会装做不知道了。”

    “哟……羡慕了吧,如果你愿意的话干脆你过去给老闫那位当小的好了,我想老闫也不会反对吧。”

    “诶呀,燕子我看你是想死了吧?”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笑骂声……

    就在杨峰在现代社会大肆采购的时候,明朝时空里的一间幽静的府邸里,一身士子青袍的洪安雀正得意的对面前的洪福通道。

    “父亲,这几日从福州、泉州府等各地传来的消息来看,由于集市全部关闭,那些买不到东西的泥腿子已经有些急躁了,虽然各地的官府都在使劲压制,但依孩儿看官府也压不了多久了,只要再过几日等到民意沸腾到定点的时候咱们再挑唆几句,那些泥腿子肯定就会闹起来。届时,我倒要看看官府要怎么办,真要弄出官逼民反的事情来,到时候从夏大言和杨峰开始,一个个都跑不了!”

    洪福通“嗯”了一声,沉稳如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手捋胡须道:“既然咱们已经跟杨峰对上了,那就甭客气,争取一次就将他打倒,只要将事情闹大了,届时皇上就算再护着他也只能将他调回去。”

    “正是!”

    洪安雀也兴奋的一拍大腿:“父亲说得对,弄不好他这个江宁侯的爵位也难保呢。”

    “这倒不会。”洪福通摇了摇头:“杨峰再不济他还掌管着那个大明皇家商行呢,况且他手中还握着数万精兵,单凭这点皇上就不会消他的爵,否则他一气之下撂了挑子,皇上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钱袋子去?”

    “是啊!”提到这个大明皇家商行,洪安雀的脸上露出了又是嫉妒又是不屑的神情:“这个杨峰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难么多精致的玻璃、精盐和稀奇古怪的东西,那银子赚得是海了去了,听说他每年交给皇家内库就有三四百万两银子,若是咱们洪家也能弄到这门生意那就发达了。”

    说到大明皇家商行,洪福通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大明皇家商行刚开始发展的时候只是在北方发展,虽然也在江南一带开始布局,但江南的士绅们一开始就对大明皇家商行报以了最大的敌意,明里暗里都在阻止它在江南的发展,所以它在江南的发展十分缓慢,但是大明皇家商行却从未放弃,依旧在坚定而缓慢的在江南开设店铺发展人员。

    夜已深,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

    厦门城外不远处的海岸上,波涛轻轻的拍打着海岸,突然一轮柔和的光芒开始在海岸上闪动,这轮光芒慢慢变成了一个光圈,随后这个光圈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最后形成了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圆形,光圈又闪动了十多秒后才变暗下来最后消失不见,等到光圈完全消失后杨峰的身影也露了出来。

第五百三十二章 轰动

    从足球场般大小的光圈里露出了身影的杨峰长长吐了口气,他看着周围那些堆得如同小山般高的物品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这几天可真是把他累坏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更多的却是心理上的疲惫。

    杨峰带来的这批商品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油盐酱醋茶就不说了,其他诸如布匹、农具、针头线脑等东西更是应有尽有。

    杨峰开设的大明皇家商行自从开设以来,除了食盐意外,经营的范围并不广,主要都是贩卖一些诸如玻璃、时钟以及各种精巧的奢饰品,赚的也都是有钱人的银子。

    曾经也有人跟杨峰提议,大明皇家商行应该经营一些日常用品,这样一来商行的收入将会大大增加,但这个要求却被杨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让现代社会那近乎丰富到无穷无尽琳琅满目的生活用品冲击这个时空那少得可怜的商品的话,如今还处于小农经济的大明不知会有多少商人和农民要破产。

    打个比方,在明朝时空里,一把铁制的耕地的梨头至少要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八百多块钱。而在工业发达的现代社会,一个普通的铁制梨头充其量不过二三十块钱,而且质量要比明朝时空的梨头要好得多。

    如果杨峰不管三七二十一,从现代社会采购个几十万把梨头、锄头和铁铲等农具到明朝时空贩卖,这么多廉价而质量又好的铁器一旦充斥到大明社会里,将会造成多少专门打造农具的铁匠破产。

    想一想另一个时空的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大量的西方和日本商品潮水般涌入了华夏,造成了大量的自耕农和商人的破产,进而将整个华夏变成西方国家和日本的商品倾销地。西方国家和日本就是凭借着这样的手段在华夏掠夺了大量的财富,而这样的后果绝不是杨峰想要看到的。

    所以,为了不对大明社会造成太大的冲击,杨峰一直小心翼翼的对大明进行有限的输入,充其量也就是卖一些不会对社会造成太大冲击的奢饰品以及被黑心盐商垄断的食盐等等。

    不过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既然那六家海商胆敢联络那些商人集体罢市,进而导致福建的百姓买不到商品,今儿导致人心动荡。杨峰自然不能任凭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这才回到现代社会调集大量的商品来平息事态。

    杨峰抬了抬头,圆圆的明月依然悬挂在天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电筒,又分辨了一下方向后,便朝着南方走去……

    就在杨峰走后不到一个时辰,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一队打着火把的骑兵来到了海滩上,为首的那个凛然就是江宁军骑兵营第一营统领杨大牛,当他们借助着火光看到岸边那堆积如山的东西时,包括杨大牛在内的数百名骑兵全都惊呆了。

    “天啊……竟然有这么多东西,这得搬到什么时候啊?”一名百总看着小山般高的东西时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笨蛋,这些东西又不让你般,你担什么心!”杨大牛瞪了眼这位百总,不过他虽然这么说话,但他自己明显也被吓得不轻,深吸了口气后他扭头对身后一名骑兵吩咐道:“嘎子,你马上去将那些待命的脚夫和伙计都带到这里来,赶紧让他们干活了。”

    “明白!”

    这名骑兵应了一声,兴奋的打马朝着来路跑去……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这个原本人迹罕至的海滩早已是人声鼎沸,无数脚夫和牲口已经将这个宽阔的海滩挤得满满当当,在数十名掌柜模样的人的指挥下,轿夫们正喊着号子将一箱箱一桶桶的货物抬上大车,然后这些大车便载着这些货物迅速离开。

    而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数十艘海船也停靠在了海面上,数十艘小船正不停的在海岸和海船之间穿梭着,这些海船的使命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货物运送到福州、泉州等各处。

    在海滩上,一名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面容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看着经过大半夜的抢运但依然堆积如山的货物不禁长叹道:“咱们家的东家还真神通广大啊,这么多的货物他竟然能在短短数日之内便筹集到了,果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

    旁边已经忙着记录货物的帐房模样的男子闻言也叹道:“这还不止呢,刚才小人偷偷翻了一下货物,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平日里没见过的好货色。就拿那些布料说罢,那些料子全都是小人生平仅见的,既平滑又结实,跟丝绸也没什么分别,而且那个染色也非常棒,不少人都看呆了呢。”

    这名帐房有些得意的接着道,“那些人也不看看咱们东家是什么人?那可是大明的侯爷,就连皇上也对咱们侯爷信任有加。连商号的名字都与众不同,大明皇家商行……您听听,除了咱们东家,遍数整个大明谁敢亮出这个名号?”

    山羊胡的掌柜手捋胡须笑了笑:“好了!你也别说了,想要拍侯爷的马屁以后再说,现在先将这些东西清点完毕,然后分门别类放好。有了这些东西,那些个跳梁小丑想要用罢市来胁迫咱们东家那是做梦,等到咱们将这些东西运抵城内后,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提到那些人,帐房也不屑道:“那些人也忒天真了,也不打听打听咱们侯爷是什么人,想要用这招逼咱们侯爷,他们这是在做梦!”

    俩人正说着,一名伙计急匆匆的跑来急声道:“丘大掌柜,侯爷有令,让咱们加快速度运送东西,一定要在午时之前将所有物资运抵厦门城。”

    丘大掌柜微微吃了一惊:“哦……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的,没什么大事。”伙计急忙解释道:“您是不知道啊,就在一个时辰前,咱们的东西刚刚运抵城内贩卖后,整个城内的百姓都轰动了。随后事情越传越广,到了如今就连城外的百姓都知道了,如今越来越多的百姓正府城赶来,咱们临时开设的那几十个店铺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什么……”

    丘大掌柜和那名帐房不禁同时惊叫了起来……

    天色已经大亮,此时的厦门城北的集市上,数十个摊位一字排开,上百名身穿蓝色短衫,短衫的背后印着大明皇家商行字样的伙计正忙得不可开交,而他们的周围已经被闻讯而来的上千名城中的百姓给包围得水泄不通。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些围观的百姓中大都以妇女为主,这些女人主要围在一些贩卖酱醋油盐的摊位前,对着摊位上的货物品头论足。还有不少女子则是围在了贩卖布匹的摊位前,看着摊位上那些色彩斑斓的布匹眼里放着光芒。

    一名肤色有些黝黑,皮肤粗糙的三十多岁的妇女抚摸着面前一匹被染成了桃红色的布匹,感受着那光滑的面料,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爱之色。

    良久,她才对旁边一名身材较矮的中年女子满意的对她道:“周家婶子,这块布料可真好。这眼色染得好不说,还特别光滑,跟丝绸也没有什么分别,要是买回去做成一件缎子肯定很好看。”

    旁边这位周家婶子却指着旁边一匹看起很结实的布料道:“王家嫂子,这种布料才好呢。你看看,又结实又耐用,拿回去做成衣裳至少能穿个四五年。”

    “确实不错。”王家婶子点头赞同道:“不过我家的大妮过完年就到十五了,也该找个婆家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她扯几尺布做身衣裳,也算是我这个做娘的一点心意。”

    “那倒是!”周家婶子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只是这种布肯定不便宜吧?”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王家婶子迟疑了一下,拉住了一名正走过来的伙计问道:“这位小二哥,这块布料怎么卖啊?”

    伙计扫了眼王家婶子手中的布料随口道:“这种是涤混布料,每尺二钱银子。”

    “二钱银子?”

    伙计的话音刚落,两位中年妇女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小二哥,你没说错吧,我说的是这种桃红色的布料啊!”王家婶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拿起布料使劲朝伙计的面前凑。

    这名忙得不可开交的伙计重新扫了眼她手中的布料无奈道:“大婶,这种布料就是二钱银子一尺啊,我哪敢多收您的银子啊。”

    王家婶子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和周家婶子对视了一眼。随后周家婶子又拿起她看重的布料问道:“那这种布料呢?”

    伙计扫了一眼布料道:“您手中这种布料叫做斜纹布,这种布最是耐脏耐磨了,做成衣裳穿的话船上四五年绝对没问题,每尺只要一钱银子。”

    “一钱?”

    这回轮到周家婶子吃惊了,往日里在布庄买的话,王家婶子手中这种布料绝对属于高档货,每尺没有一二两银子绝对买不了,现在只需要二钱银子,相比较的话这简直就是白菜价啊。而周家婶子手中的那块粗厚的布料每尺只卖一钱银子,算起来也非是非常便宜了。

    “给我来上五尺!”

    “我要六尺!”

    俩人没有多想,立即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

    象这两名大神的人还有很多,这些闻讯而至的百姓有的要买布料,有的买农具,有的则是买针头线脑。虽然品种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东西的价格便宜到让人不敢置信,用不少人的话来说,如果今天不抢购的话简直对不起这么便宜的价格啊。

    面对闻讯而来将整个集市都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这些大明皇家商行的伙计和掌柜们痛苦并快乐着。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非是集市周围有数百名负责维持治安的江宁军的军士和衙役,他们恐怕就要被那些百姓给踩扁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城市,在那些摊位的周围,那些原本关门的店铺里,不少双眼睛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空地上那些为围得水泄不通的摊位。

    在一个关上了门的杂货铺铺里,一名年近五旬的掌柜正透过门缝偷偷的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是他的脸上色却黑得堪比锅底。

    “吱呀!”

    正在他越看心里越不舒坦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名年轻的伙计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伙计一进门就慌里慌张的说道:“掌柜的不好了,外头那些大明皇家商行的人卖的东西老便宜了,比咱们的卖的东西便宜多了,外头的那些人都抢疯了!”

    掌柜面色不愉的问:“有多便宜?”

    “便宜得太多了。”伙计用不敢置信的神情道:“譬如他们的酱油才卖五文钱一斤,老酒才买十文一斤,还有那些桑纸他们二十文钱一叠,还有其他很多东西,他们都卖得比咱们便宜得太多了。”

    “这不可能!”这句话掌柜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喊出来的,“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卖这么便宜,难不成这些东西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还是他们在赔本赚吆喝?大明皇家商行这么做就不怕赔得血本无归么?”

    “谁知道呢?”伙计也是一脸的懵逼,显然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对他的冲击也不小。

    他迟疑了一会才焦急的说道:“掌柜的,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些大明皇家商行的人是不赔钱我不知道。可他们若是再这样继续卖下去,咱们店铺的人就得喝西北风了!”

    “不行,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卖东西,我得马上去找人商量一下对策,否则搞不好的话咱们这次可真的要栽了。”

    说到这里,掌柜的神情凝重的对伙计道:“你留在店里看着,我马上去找其他的几家掌柜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

    很快,这名掌柜便匆匆的出去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束手待毙?

    “父亲……父亲……不好了……不好了!”

    中午时分,跑得气喘吁吁的洪安雀敲开了父亲洪福通的房门,迎来的则是洪福通那抑制不住的怒容。

    “安雀,老夫告诉了多少次。每遇大事必要静心,可是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可有半点静心的模样吗?”

    这些日子随着罢市的进行,眼看着城中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浮躁,洪福通和其他几家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于是乎昨天高兴之下多喝了几杯的洪福通兴致高涨之下便将一个前来服侍他的美婢给推进了房里。

    只是洪福通毕竟六十出头的人了,精力自然不能跟年轻人比,加上昨天夜里兴致高涨之下又吃了一些助兴的东西,弄了个梅开二度,差点把老腰给弄折了,所以直到午时还在呼呼大睡,现在被洪安雀这么一打搅,火气自然就大了起来,是以一开门就先劈头劈脑的将洪安雀给训了一顿。

    “呃……”

    看到自家老子那恼羞成怒的面孔和旁边那名衣衫不整,还有些手忙脚乱的帮着他穿衣的美婢,洪安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名美婢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下面的人孝敬给洪福通的,今年才十五岁。洪安雀打她的主意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手竟然被自家老子先拔了头筹。

    “他娘的,下手晚了啊!”

    洪安雀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只是一想起外面发生的事,他又忍不住急道:“父亲……今日一大早,大明皇家商行的人全都去了集市,他们竟然在那里开始卖东西了,如今已经有许多百姓都闻讯赶过去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邱掌柜他们已经派人来通知咱们,请咱们赶紧想个法子呢。”

    “大明皇家商行?”

    洪福通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这些人除了卖玻璃和盐,好像也没有别的东西可卖了吧?如今的百姓需要的不是那些玻璃,而是过日子用的东西,难不成老百姓光吃盐就行了?”

    “不是的,父亲您错了!”

    洪安雀难得的打断了洪福通的话。

    “据邱掌柜他们传来的消息,大明皇家商行的那些人不知从哪弄来了大批的东西,堆在了海滩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这些东西不但有那些泥腿子继续的米油盐酱醋茶等东西,就连布匹、农具等东西都有。”

    说到这里,洪安雀脸上露出了愤恨之色,“这也就罢了,问题是大明皇家商行就这样公然在集市上售卖,而且价钱比起起咱们卖的货竟然便宜了好几倍,如今邱掌柜他们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竟有此事?”

    这下洪安通脸上原本不屑的神情终于变了,他一把推开那名正准备给他洗脸的美婢,神情凝重的问道:“此事可是属实?”

    “这种事孩儿怎敢弄虚作假。”洪安雀苦笑道:“孩儿收到消息后,立刻就派出了两波人分别前往那处海滩和集市查探消息,事情确实如同邱掌柜所言,甚至比起邱掌柜所说的还要严重。大明皇家商行的人不但将货物源源不断的运来厦门,而且他们还装上了海船,将这些货物运往福州、泉州等地贩卖,如此一来咱们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啊!”

    听到这里时,洪安通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无比。

    “老爷。”

    这时,一旁的美婢怯生生的拿着他的外套正准备为他穿上,却看到了洪福通那铁青着的脸,吓得她将手中的衣裳掉落在地。

    “啪!”

    只听见一声脆响,这名美婢的雪白的小脸上立刻多了一个巴掌印,整个人也跌倒在地上。

    “你个贱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夫还要你何用?”暴怒的洪安通将心里的怒火迁怒到了她的头上。

    只听见洪福通厉声道:“来人啊!”

    “老爷,您有何吩咐?”在门外待命的管家立刻上前低声问道。

    “洪强,将这个小贱人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她!”此刻的洪福通丝毫没有昨夜的和蔼和温柔,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小人明白!”

    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一摆手,他身后的两名家丁立刻上前将那名可怜的美婢拖了下去,很快那名美婢的惨叫和哀求声便消失在了墙外。

    洪安雀有些可惜的扫了眼那名美婢消失的方向,他很清楚这名美婢的下场是什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这名消失的美婢应该会出现在厦门府、泉州府或是福州府的某处青楼里,等待着接待那些来逛青楼的嫖i客。

    “可惜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尝尝她的味道呢,虽然被老头子喝了头汤,但自己也不会介意吃一次回锅肉的。”洪安雀心里正在嘀咕着,等到他转过头来时却看到了洪福通那双面无表情的双瞳。

    “蠢货!”洪福通盯着他破口骂道:“一个女人算什么?不过一个玩物而已,只要咱们有银子有权势,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一天到晚就惦记着裤裆里的那点破事,明白吗?”

    “是……孩儿记住了。”

    洪安雀恭敬的回答着,只是心里却很是有些不屑。你都六十多了,昨天晚上不照样玩得很开心,我才二十多岁正当年轻的时候,惦记女人不是很正常么?

    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表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要知道洪福通可不止他一个儿子,在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只是因为他比较受到洪福通的喜爱,这才被洪福通作为洪家下一代的家主来培养而已,如果惹得洪福通不高兴了,他随时都有被打落下去的危险。

    洪福通骂完后这才沉着脸道:“安雀,你来说说看,这件事咱们要如何应付?”

    洪安雀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六家海商之所以敢联合其他商家肆无忌惮的进行罢市,依仗的就是他们手中那庞大的商品资源。

    朝廷和官府固然掌握着权利和大义,但商人则是掌握着社会上的财富和物资。朝廷手中有权利有军队固然是厉害,但咱们也不差啊。

    你不是有能耐么,我们这些人只要让所有的店铺关门半个月,那些买不到东西的老百姓就得闹翻天,到时候买不到东西的老百姓一旦闹腾起来就够你们喝一壶的,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中后期之后,大明的商人越来越嚣张的原因。

    你们官府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你们变出东西来卖给百姓啊,所以这也是一旦商人们祭出罢市这个法宝后,官府往往就得妥协的原因。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个法宝竟然失灵了,那该死的大明皇家商行竟然犹如变戏法一般弄出了那么多海量的物资,更要命的是还卖得那么便宜,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么?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的洪安雀咬了咬牙:“父亲,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上就派人将大明皇家商行的东西全都给烧了,没有了那些东西,孩儿倒想瞧瞧他们还拿什么卖给那些泥腿子?”

    “蠢货!”

    洪安雀的话音刚落,就听洪福通臭骂道:“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糨糊啊?大明皇家商行是什么人开的,那是杨峰这个混蛋的命根子,他手中又握着重兵,这么重要的地方他能不派重兵把守么,还想派人将东西给烧了,你这是嫌咱们没有把柄攥在人家手里么?”

    “那怎么办?”心烦意乱的洪安雀赌气道:“人家的东西卖的比咱们便宜,东西也很好,听说还有许多稀罕的玩意,那些泥腿子看到后一个个两眼放光喜欢得紧。您又不让咱们来硬的,孩儿又有什么法子?难不成真要等他们将东西卖完才会消停……咦……对啊……”

    说到这里时,洪安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大喜之色,猛的抬起了头,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自家老子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洪安雀一拍大腿大喊了一声:“孩儿想到了,咱们如今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错嘛!”洪福通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还不算太蠢。”

    或许是昨晚太过劳累的缘故,站了这么一会后洪福通只感到全身酸软不得劲,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这才继续道:“你适才也说了,大明皇家商行卖的东西卖得那么便宜,难不成他们那些东西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之所以卖得如此便宜,不过是因为如今要收买民心而已。

    俗话说得好,杀头的买卖有人做,可赔本的买卖却是没人愿意干的。亏本的生意固然可以做一时,但却不能长久,否则日子长了谁也受不了,杨峰纵然是富可敌国,但长期这样下去他也受不了。老夫估摸着他们最多只能撑半个月,半个月过后等到这批货物卖完了,他们也应该傻眼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老夫就不信官府不低头!”

    “父亲大人英明!”洪安雀大笑了起来:“只是孩儿以为,咱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那杨峰不是将东西卖得那么便宜吗,咱们还可以给他们添把火,明天咱们可以派出人手大肆采购他们的货物,只要将他们的东西买断货了,孩儿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东西来卖?”

    “好……好好……”洪福通“老怀大慰”,手捋胡须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得安雀你还有这番见识,也不枉老夫这些年来的栽培,既然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老夫便将这件事交由你去办吧,等道事情办成了,老夫便择日召集族人进祖祠将你的名字添加在祖祠的牌位上。”

    “什么……孩……孩儿多谢父亲大人!”洪安雀愣了愣,随即大喜过望立刻朝着洪福通跪了下来,就连原本站在门口的管家洪强望着洪安雀的脸色也变得尊重了不少。

    这年头,一个家族的祖祠可不是虽然什么人都能进的,尤其是大户人家的祖祠更是如此。而祖祠里面供奉的都是历代族长的牌位,寻常的族人充其量也只能在族谱上留个名字而已,所以刚才洪福通说责任召集族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将洪安雀的名字添加在祖祠的牌位上那就意味着洪福通要立洪安雀为下一任的族长了,这让洪安雀如何不喜出望外。

    而洪福通也手捋胡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洪安雀摆了摆手:“罢了,你起来吧,等你的名字真的刻上去后再谢老夫也不迟。”

    洪安雀立刻秒懂,老头子的意思就是说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如果这次的事情你办不好,你的名字能不能刻上去还两说呢。

    “是,孩儿一定将您吩咐的差事办好,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洪安雀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天晚上,杨峰在征南大都督府里听取大明皇家商行在厦门的负责人丘大掌柜的汇报。

    “启禀东家,光今日,咱们就卖出了两万五千六百八十三两银子的货物,这还仅仅是咱们厦门一地的销量,等到明日福州府、泉州府等地将销量汇报上来就可以知道咱们到底卖了多少银子了。”

    说来丘大掌柜这个人也挺有意思,一般人都尊称杨峰为侯爷,但丘大掌柜却坚持称呼他为东家,并声称只要他还当大明皇家商行干一天,就不会改变这个称呼,因为他要尽一名掌柜的本份,这也让杨峰大感有趣之余也就随他去了。

    听着丘大掌柜滔滔不绝的汇报,杨峰只是点了点头,“丘掌柜,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但除了卖东西之外,你还要随时注意本地商贾的动态,若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立刻禀报过来,明白吗?”

    “小人明白!”丘大掌柜点了点头:“洪家、白家这些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等,此番他们的阴谋被咱们给化解了,他们自然不会束手待毙,肯定会有新的阴谋出来。东家尽管放心,小人肯定会盯着他们的。”

    “那就好!”

第五百三十四章 出手

    夜色黑了下来,今天在集市里买到了可以称之为价廉物美的物品的百姓们依旧没有从兴奋中冷静下来,不少人吃了晚饭后甚至会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家住在城西的王大婶吃过饭后甚至就着油灯看着面前这些买来的花布发呆,直到现在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只用了一两银子就买到了这么好的料子。

    “孩他娘,这真是你今天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料子?”

    王大婶的丈夫看着桌上那块色彩艳丽的布料也有些发呆,虽然为了买这块料子,王大婶将他大半个月的工钱给花了,但他并不感到心疼,因为象这样漂亮的料子往日里没有个十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现在只花了一两银子就买到手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当然!”王大婶得意的说道:“这还用说,周家婶子今天也买了一块布料呢。我跟你说啊,周家婶子买的那块布料可厚可结实了,那个卖布料的伙计说了,那种料子做出来的衣裳随便穿个四五年都不会破,要不是今天带的银子不够,我都想买几尺给你和老二做件衣裳呢。”

    “娘,这块料子真漂亮啊。”

    王大婶的女儿大妮也走到了桌前,抚摸着这块桃红色的布料,感受着布料那光滑的光泽和柔软,眼中露出了喜爱之色。

    “漂亮吧?”王大婶抚摸了一下女儿的脑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等过完年我们家的大妮就要嫁人了,娘就用这块布料给你做件衣裳,让你出嫁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过去,决不让张家的人小看你。”

    “娘……您胡说什么呢!”大妮害羞的将脸埋在了母亲的怀里。

    出嫁……这个字眼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可谓是既担心又期待呢。

    “对了,孩他爹。”王大婶突然对自己的男人问道:“前些日子集市里的商人不是喊着罢市,把店铺全都关了门不卖东西了么,今天怎么就有人敢公然贩卖东西,而且还卖得那么便宜,他们就不怕遭到报复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王大婶的丈夫得意的说:“你知道那家商行背后的东家是谁么?那可是江宁侯,杨侯爷!人家手里握着兵权印把子,手下可是有好几万兵马呢,那些做买卖的就算吃了豹子胆也敢招惹他老人家啊。

    侯爷他老人家肯定是看不惯那些黑心的商家动不动的罢市,所以才来上这么一出的。不过今天我和几位老伙计合计了一下,自古以来做买卖就是为了赚银子,侯爷他老人家把这些东西卖得那么便宜,固然是照顾咱们这些苦哈哈,但是赔本的买卖注定是做不了长久的,所以你明儿赶紧把家里的银子都带上,然后赶到集市去看看有啥咱们需要的东西就给我买下来。”

    “对对对……”王大婶听后一拍大腿,“还是孩子他爹说得在理,赶明儿我一定起个大早继续去买东西。对了孩子他爹,你明儿也赶紧出城去告诉我爹娘他们,让他们也赶紧来买东西。要知道这样的好事一辈子也难得碰上一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那个店了。”

    “行……中……”王大婶的丈夫也连连点头。

    事实证明,这年头的老百姓虽然没念过书,也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他们也着自己的生存之道。有着王大婶和她丈夫同样想法的人同样不少,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集市里的人比起昨天更是多了太多,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从城外赶来,等到了己时(九点)的时候,整个集市里早已变得人山人海。

    望着人头涌涌的人群,丘大掌柜暗暗咂舌的同时也不禁庆幸幸亏自家的东家有先见之明,派出了数百名江宁军的军士在集市里维持秩序,否则现在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由于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丘大掌柜今天开设的摊位多达五十多个,但是然并卵,集市一开门这些摊位就被潮水般涌来的人流给包围了,若非是有江宁军维持秩序,他们这些摊位恐怕都有被人潮掀翻的危险。

    在集市的东边有一座两层酒楼,靠西边的一间雅座里,洪安雀正坐在临窗的一边,看着被人潮包围的那些摊点,眼中露出了既羡慕又不屑的眼神。

    在洪安雀的身后,十多名男子正恭敬的站着,他们都是这个集市里的掌柜,其中就有昨天报信的那位邱掌柜。

    邱掌柜低下头对洪安雀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说:“洪少爷,您也看到了,那些贱民如今就象失心疯了一般,好像这里头的东西不要银子一样拼命的买买买,也不想想自己的口袋里能有几个钱,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

    一名长得白白胖胖犹如弥勒佛般的中年男子也抱怨道:“洪少爷,大明皇家商行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这可就是将咱们这些日子的部署全都是打乱了,”

    洪安雀轻笑了一声,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被打开,露出了一副仕女图,只见他轻轻摇着扇子笑道:“你们慌什么,大明皇家商行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若是他们将这些东西以正常价售卖,本公子或许还能高看他们几分,可如今他们为了收买人心,竟然将这些东西贱价出售,试问这样的买卖又能持续多久。所以本公子断言,再过个几日他们必然要陷入无货可卖的地步。”

    “公子言之有理,吾等不及啊!”

    旁边的人赶紧先是议论马屁拍了过去。

    耳中听着众人阿谀的奉承,洪安雀的脸上露出了傲人的微笑:“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咱们也不能干坐着不做事,本公子让你们安排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齐齐躬身道:“回公子话,小人全都安排好了。”

    洪安雀点点头:“那就让他们开始吧,本公子到想看看他们到底准备了多少货物。”

    当洪安雀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邱掌柜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暴戾之色……

    “小二……给我来两斤酱油和三斤盐!”

    “给我打三斤老酒,再来一斤醋!”

    “对了,快把那块镜子拿给我看看!”

    正当摊位上的伙计们忙得团团乱转的时候,一群人分别从好几个方向来接近到了那些摊位前。

    “客观,这是您要的布料,您拿好。”一名店小二将一块布料用纸包好后递给了面前一名身形消瘦的女子。

    这名女子刚接过布料,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到后面一股大力推来,身材瘦小的她被这么一推之下,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

    被推了一个趔趄的女子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不假思索地转过身子破口骂道:“挤什么挤,赶着去投胎呢,没看到老娘在这里吗?你们……呃……”

    这名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挤过来的人胳膊一扫,整个人就这样脚步踉跄的跌到了人群里,若非有人扶着,她早就摔倒在地了。

    原本气得就要跳起来打人的女子看到来人后,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几名长得面目凶恶的人正站在她的跟前用冷冷的眼神望着她,其中一名长得膀大腰圆的二十来岁的男子喝道:“买完了东西还不赶紧走,想要留在这里吃午饭么?”

    女子见状也不敢多说,低着头提着她买来的布料挤进了人流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看到女子消失在人群中,这名男子也不以为意,大步走到这个卖布料的摊位前大声道:“伙计,你们这里的布料怎么卖啊。”

    面对这名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的混混模样的男子,店小二却一点害怕的模样也没有,只见他冷笑道:“怎么着……哥几个是想来闹事的?恐怕是找错地方了吧?”

    “嘿……你小子,皮痒痒了是不是?”这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上前一步,对着店小二喝骂道:“是不是想让爷替你松松筋骨啊?”

    “呵呵……就凭你们?”店小二不屑道:“你们可要看清楚,就凭你们几个想要在这里闹事,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

    “你……”

    面目凶恶的男子气得眼中凶光一闪,上前两步就要给这民伙计一个教训,却被旁边的同伴拦住了,他使劲搂住了同伴的胳膊,“三哥,别冲动,看看旁边再说。”

    “我……”名唤三哥的男子正要说话,就看到不远处几名手持火铳的军士正用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他这才意识到这里可不是寻常的地方,真要在这里闹事的话,前些日子城中那些横行厦门多年的青皮混混和行会就是前车之鉴了。

    想到这里,这名男子的神情立刻就变了,只见他嘿嘿笑了笑,轻咳了一声道:“我说你这位伙计可别乱说话,我多咱时候说过要在这里闹事了?我们是来这里买东西的!”

    “买东西?”伙计有些疑惑的打量了这几个人一眼,依照他的经验来看,这几位长得膀大腰圆一脸戾气的家伙怎么也不像是买东西会付钱的人。

    有心想赶他们走,但大明皇家商行是有规定的,来买东西的就是客人,谁也不许对他们恶语相加,否则要是让掌柜的知道了他们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强行压下心中的怪异情绪,伙计轻咳了一声问道:“既然你们是来买东西的,那请问你么要买什么啊?”

    “我们要买这些……这些……这些……”男子对着摊位上的布匹随手指了指,“这些我们都要了。”

    “客官,感情您是来消遣我们的吧?”伙计的脸上露出了怒容,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赶来这里戏耍老子。

    正当伙计想要喊来一旁维持秩序的军士将这些人赶走的时候,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那名看起来明显不像是善类的家伙竟然从腰间接下一个钱袋随手仍在了柜台上,傲声道:“喏,伙计你点点看,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把你们台面上的布料全都买下来?”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这名原本要发作的伙计愣住了。他拿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凛然放着七八锭银锭子,怕不是有七八十两。而且这些银锭子外表犹如雪花般晶莹,而且呈雪花状,正是上好的雪花银。

    “怎么样,这些银子够把你们这里所有的布料都买下来么?”看着面色僵硬的伙计,男子得意的冷笑起来,说实话,他长这么大平日里都是用拳头和兵器跟人讲道理。用银子砸人却还是头一遭,这种感觉还真是很……很特别啊。

    愣了半晌,伙计这才深吸了口气道:“不好意思,几位若是要将我们的柜台上的料子全买走的话,我还要跟咱们掌柜的请示一下。”

    “什么,你们那里也有人要将所有的东西买走?”

    很快,在这里坐镇的丘大掌柜立刻收到了下面的人报上来的情况,他立刻意思到了事情的反常。

    “一定是那些人出手了,他们的反击来得好快啊!”丘大掌柜皱起了眉头。

    报信的伙计也急了:“大掌柜,咱们要怎么办啊,那些人一来就掏出了白花花的银子要将咱们的东西全都买走。小人虽然知道事情不对,可也没有理由不把东西卖给他们啊,毕竟咱们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是啊大掌柜,小人那里的人更过分,他们一来就要将小人那里卖的农具以及铁器全都买走,小人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们呢。”

    “还有小人那里,那些人就连草纸也不放过,一来就喊着要见所有东西都买下来,小人见事情不对,就赶紧过来报信了。”

    听着这些伙计的汇报,丘大掌柜咬了咬牙:“你们先过去稳住那些人,绝不能让他们将所有的东西都买走。老夫立刻就跟东家禀报,看看东家怎么说。”

    “是!”这些伙计齐齐应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五章 卖给他

    ,请二十分钟后再观看!

    时间是天启5年,如果用公元纪年的话,是1625年1月1日,这个昔日强盛的大明帝国已经逐渐迈向了没落。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茫茫的大学给古老的南京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全都披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已经淹没到了脚踝的大雪中艰难的跋涉着。号称“八十万居民,秦淮河上胭脂水粉十里飘香”的南京,那曾经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如今就连马车一颗无法通行了。因为在这种严酷的天气里,就连那玄武湖上原本穿梭如织的花船也停了下来。

    因为行人稀少,守护者南京城的守城士兵也变得非常懈怠,许多原本应该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将长枪随手靠在城墙上,自己则是不停的搓着双手来回走动。一边走动还一边咒骂着这个令人绝望鬼天气,偶尔有几个农夫挑着卖炭或是卖菜的农夫经过,这些历来奉行雁过拔毛的兵丁们也懒得去检查,随便挥了挥手就让他们通过了。

    大明立国两百多年以来,除了朱棣在造自己侄子的反的时候经历过兵灾,其他的的时候南京基本就没出过什么乱子。在这种承平的年代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的这两个守城兵丁只盼着早点结束当值,能够早点回家喝一口热酒,然后搂着家里的婆娘在炕上好好的睡一觉,如果有兴致的话还可以把灯吹灭后做一些男人都爱做的事情。

    但是此时在南面的正阳门的城门下,守城的两名士兵却拿着冰冷的长枪,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装束奇特的男子,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因为这个男子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身穿一件外表看起来极为柔顺的蓝色短衫,下身则是穿着一件很少见直裤,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头发竟然只有寸把长,这样的发型非僧非俗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穿着一件青色夹克的杨峰,看着城门口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内心充满了一种叫做崩溃的情绪。

    “你妹的,这里还是南京吗,怎么会这么冷?”

    杨峰使劲跺着脚,虽然他是一个在南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京人,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这么冷的天气却很少碰到,根据他的估算,如今的气温至少有令下15度左右,这对于只穿了一件夹克的杨峰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身体上的痛苦还只是一方面,最令他感到崩溃的是这个令人崩溃的时代距离他从小生长的年代足足往前推了三百多年,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崩溃。

    “没想到我们家祖传下来的镜子竟然还有传送功能,只是这种功能不是我想要的啊!”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杨峰使劲挥舞了一下拳头,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口那两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守城兵丁,杨峰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此时的他正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事实,现在是公元1625年1月1日,而这里则是大明帝国的陪都南京,这是一名进城卖菜的老农告诉他的。而对于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已经从不少于六个人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否则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要么会疯掉,要么会饿死,没有第三种结果!”

    杨峰紧紧的握着挂在衣领口的那个圆形的物体心里暗暗发誓,当两天前因为一次“意外”而来到这里后,杨峰的思维便陷入了一种呆滞之中,那时的他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村民就象在看外星人,而那些村民看着他也象看着疯子一般,要不是看到他长得一副身材高大貌似有些不好惹的样子,恐怕他早就被村里的几个二流子给抢个精光了。

    可即便如此,杨峰这两天的日子也堪称是水深火热。在这两天里,杨峰经常在幻想着这只是个梦而已,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俄疼痛的感觉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他确实是从二十一世纪来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明朝。

    在村子里呆了两天后,杨峰就再也受不了了,虽然说杨峰在二十一世纪只是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打工仔,混了好几年依旧是一个标准的月光族,在二十一世纪属于不折不扣的i丝阶层,但好歹也是顿顿能吃饱,偶尔还时不时的出来喝点小酒打点牙祭,可到了这个时代后的两天时间里他就吃了四个参杂了大量野菜的粗粮饼子,今天早上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杨峰终于离开了那个村子,走了两个小时多的路来到了南京的城门外,他已经决定了,要是还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他宁可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再遭那份罪了。

    杨峰控制着自己有些混乱思绪,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南京古城。

    一眼望不到边的高耸的城墙被可以修建得弯弯曲曲,就象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蜿蜒着伸向远方。在足足有四五丈款的护城河便种满了杨柳,树上挂满了一条条晶莹剔透的“银条”。看着这幅景色,要不是肚子不时发出“咕噜”的声音,杨峰保不齐也会赞叹出来。

    只是此时此刻,杨峰却完全没有关上景色的心情,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通过那两名守城兵丁的检查进入南京城。

    “不要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今天要么进入南京城,要么就活活饿死在城外!”

    杨峰一边想一边蹲下了身子抓起了一把雪使劲的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刺骨的寒意透入了他的身体,同时也让原本躁动的心开始冷静了下来。

    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杨峰站直了身子,又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抬头看了看这座数百年后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的城墙,这才从容的迎着那两名守城的兵丁走去。

    看到杨峰走过来,两名原本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守城兵丁赶紧握紧了手中那把用普通的杂木做木杆的长枪,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兵丁大喝了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杨峰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两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却努力装作威武状的兵丁,强自镇定的说道:“我要进城!”

    老年兵丁大声道:“你是哪人?有路引没有?”

    早已为自己想好答案的杨峰摇摇头:“我祖上是大明人,当年随三宝太监下西洋,而后便留在南洋定居,如今刚回大明哪里来的路引?再说了,如今天下承平,又有几人出门会带此物?”

    路引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古代老百姓的身份证,但凡是离乡的人都必须要由当地的官府衙门开一张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因为古代的官府和统治者一致认为老百姓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乡,不要随便外出,否则一旦人口流动得多了就容易出乱子,所以没有这个东西老百姓是不能离开家乡的,古代的朝廷希望用这种办法把老百姓牢牢的绑在土地上,不让他们离开自家的家乡。

    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象南京城这等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所每天进出的人成千上万,自然不用每个人都要查路引,否则守城的兵丁再多一百倍也不够用,也就是这两名兵丁看到杨峰装束实在太过奇异这才上来检查的。

    虽然杨峰说的也是实话,平日里那些邻村的老农或是进城卖东西的村民自然是没人问他们要路引,但看到杨峰这样衣着样貌那么怪异的人这两个守城的兵丁还是不敢随意放进去。年老的兵丁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你等一下,我去问一下上官。”

    按说守城的兵丁不会对一个没有路引的陌生人这么客气,但各朝各代都一样,看人下菜是一种传统,毕竟自己天天在这里守着,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连饭碗都不保,虽然这份饭碗每个月只能领几十斤糙米和不到一两的银子,可就是这么一份看似卑微的活还有不少人盯着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丢了饭碗。再者说了,禀报了上官之后责任就不在自己了,以后有什么事这板子也不会打到自己身上。

    很快,这名兵丁就来到了城墙后的一个藏兵洞里,他的长官也就是一名小旗正坐在那里烤火。

    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过来跟您请示了么?”

    按说守城的兵丁不会对一个没有路引的陌生人这么客气,但各朝各代都一样,看人下菜是一种传统,毕竟自己天天在这里守着,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连饭碗都不保,虽然这份饭碗每个月只能领几十斤糙米和不到一两的银子,可就是这么一份看似卑微的活还有不少人盯着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丢了饭碗。再者说了,禀报了上官之后责任就不在自己了,以后有什么事这板子也不会打到自己身上。

    很快,这名兵丁就来到了城墙后的一个藏兵洞里,他的长官也就是一名小旗正坐在那里烤火。

    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过来跟您请示了么?”

    按说守城的兵丁不会对一个没有路引的陌生人这么客气,但各朝各代都一样,看人下菜是一种传统,毕竟自己天天在这里守着,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连饭碗都不保,虽然这份饭碗每个月只能领几十斤糙米和不到一两的银子,可就是这么一份看似卑微的活还有不少人盯着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丢了饭碗。再者说了,禀报了上官之后责任就不在自己了,以后有什么事这板子也不会打到自己身上。

    很快,这名兵丁就来到了城墙后的一个藏兵洞里,他的长官也就是一名小旗正坐在那里烤火。

    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第五百三十六章 那又如何

    “公子,确实是这样啊。”来报信的管家也是一头的雾水,“那些大明皇家商行的人就像是傻子一般,只要咱们给银子他们就卖,好像不知道咱们就是去专门扫货一样。”

    “哈哈哈……他们可不就是一群傻子么?”洪安雀仰天大笑起来,“大明皇家商行卖的东西本公子已经看过了,确实是好东西,而且卖的还如此便宜,咱们就算是拿去转手卖出去那也是能大赚一笔的,这样的好事怎能不做呢。你马上告诉下面的人,赶紧给本公子买,只要他们卖的咱们全都买下来的。”

    “明白!”

    管家答应了一声刚要下去,一名负责买东西的管事匆匆跑了过来,他刚来到洪安雀身前就急声道:“公子……公子,大明皇家商行的人提价了。”

    笑声还未落下的洪安雀微微一怔,赶紧问道:“提价,提多少?”

    “不是……不是……”这名管事赶紧连连摆手:“公子,他们是专门针对咱们提价的,但是他们卖给那些贱民依旧是那个价。”

    “哦……提了多少?”一听到这里,洪安雀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管事苦着脸道:“提了……提了一倍。大明皇家商行出了新规矩,说是为了能让寻常百姓买到货物,所以但凡是少量购买货物的依旧是按照原来的价钱,但若是大宗购买的则一律提高一倍的价钱。”

    “一倍的价钱?

    雅间里的几名掌柜对视了一眼,邱掌柜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大明皇家商行也不全都是傻子嘛,居然知道提价了。”

    另外有人则说道:“他们先前卖的东西确实太便宜了,一匹上好的布匹咱们的进货的价钱都要五钱银子,他们居然只要两钱银子,他们就算是有座金山银山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

    “看来大明皇家商行的人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想要用这种法子逼咱们收手呢。”另外有掌柜犹豫了一下道:“既然被人家察觉了,要不咱们就收手吧?”

    “收手?”洪安雀却是冷笑了一声:“咱们为什么收手?老白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即便是提价了一倍咱们还有得赚,既然有的赚咱们就继续买呗。告诉下面的人,不要停手,继续买!”

    “这……”管事的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这样可是要多花一倍的银子呢,要不咱们让下面的人扮成普通的百姓,让他们每次少买点,这样可以省了许多银子呢。”

    “笨蛋!”洪安雀一听便恼了,站了起来一脚就朝管事踹了过去:“我们洪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笨蛋!你让下面的人扮成那些贱民每次买上几尺布、几斤老酒吗?那得买到什么时候?”

    管事的话一出口,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个愚蠢的法子,看到洪安雀踢过来的脚他也不敢躲避,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围的掌柜和管家看到洪安雀发怒踢人,也没有人敢过来相劝。熟悉洪安雀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别看平日里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又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但实际上他一旦翻脸之后脾气却是异常的暴躁,对下人连踢代打是常有的事。

    一连踢了管事几脚后洪安雀心里的火气这才消了一些,看到管事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立刻一瞪眼:“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做事去?”

    “是!”

    听到洪安雀的骂声,管事这才松了口气,赶紧一溜烟的跑出了门口。

    等到管事出去后,洪安雀转过头对一众掌柜道:“你们要记住,这几天一定要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些东西他们扔出来多少咱们就买多少,我估计最多不超过四到五天,他们的货就应该告竭了,到时候咱们发财的时候就到了。”

    “哈哈哈……”

    众掌柜们全都笑了起来,他们都是坐了大半辈子生意的老油条了,当然知道洪安雀说的发财的意思是什么。

    此次大明皇家商行售卖的货物质量又好价格又便宜,等到他们将大明皇家商行的货全都扫空后,罢市的计划便可以继续下去。只要官府满足了他们的需求,那么等到他们重新开市后,这些被他们用如此便宜的价格买来的货物经过一转手,便可以大赚一笔,这样的生意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划算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包括洪家在内的六家海商憋足了劲在市面上扫货,而大明皇家商行的人仿佛像是没看到似地,柜台的货卖光了他们立刻就会重新将货物摆上货架,就这样一个买一个卖,双方你来我往的展开了大战。

    而洪家的所作所为自然瞒不过周围的百姓,在老百姓们看来这纯粹就是大明皇家商行的人和六家海商们斗法呢,只是打到最后究竟谁胜谁负却是谁也说不好,这种情况下也加深了百姓们的危机感,于是乎一股抢购风潮也开始诞生了,大批的百姓开始蜂拥着涌向了各个柜台开始采购各种物品,这种情况仅仅持续了三天,杨峰从现代社会带来的各种物资开始告捷,丘大掌柜见状赶紧找到了杨峰。

    “东家,咱们的东西已经快卖光了。”

    “丘大掌柜,咱们的货物还能撑多久?”

    “最多只能再支撑两天,若是对方加大扫货力度的话一天也有可能。”

    “嗯……”

    杨峰沉吟了一会突然展颜笑道:“丘大掌柜,你明日贴出公告,但凡是大宗采购咱们货物的,价钱再次翻一番。”

    “啊……”丘大掌柜吓了一跳,“东家,那可就是三倍价钱了。”

    “对啊!”杨峰点点头:“他们不是想扫货吗,咱们也不拦着他们,只要有银子咱们就卖给他们,没银子就免谈。”

    “可那些百姓呢?”丘大掌柜有些迟疑道:“经过洪家、白家等几家海上这么一弄,城中的百姓都有些恐慌了,如今正可劲的囤积货物,什么酱油啊、食盐啊、布匹啊,甚至就连草纸也抢着买,这样一来也加快了物资的消耗,所以小人估摸着咱们现在剩下的物资恐怕只够明日的消耗了。”

    杨峰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担心的神情:“对了,咱们这些天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提到银子,丘大掌柜原本有些担心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好叫东家得知,光是咱们厦门一地,这三日便卖了二十五万六千多两银子。”

    “唔……这里头恐怕有大半都是那几家海商给咱们的吧?”

    “何止大半啊。”丘大掌柜道:“咱们的货至少有七八成都被那些海商给买了去,否则也不会引起全城百姓的恐慌了。”

    “啧啧,那些海商可真有钱啊。”杨峰砸吧了一下嘴巴,摇头道:“若是加上福州、泉州等地,那些人这些日子砸下去的银子恐怕不下上百万两吧。”

    丘大掌柜苦笑道:“这也是那些百年世家的可怕之处,因为谁也不知道经过上百年的经营,这些人的手中究竟有多少银子,这才最让人感到恐惧的。”

    杨峰却笑了,“那又如何,他们再有银子难道还能比扬州的八大盐商有银子不成?”

    听到这里,丘大掌柜不禁苦笑起来,当初杨峰要在江南一带卖盐,却遭到了扬州八大盐商的集体抵制和反对,惹恼了杨峰,杨峰一怒之下率兵进入扬州将八大盐商来了个一锅端,最后抄出了两千多万两白银,一时间轰动了整个大明。

    是以才有了盐商跌倒,天启吃饱的顺口溜。

第五百三十七章 相持

    ,请二十分钟后再观看!

    时间是天启5年,如果用公元纪年的话,是1625年1月1日,这个昔日强盛的大明帝国已经逐渐迈向了没落。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茫茫的大学给古老的南京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全都披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已经淹没到了脚踝的大雪中艰难的跋涉着。号称“八十万居民,秦淮河上胭脂水粉十里飘香”的南京,那曾经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如今就连马车一颗无法通行了。因为在这种严酷的天气里,就连那玄武湖上原本穿梭如织的花船也停了下来。

    因为行人稀少,守护者南京城的守城士兵也变得非常懈怠,许多原本应该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将长枪随手靠在城墙上,自己则是不停的搓着双手来回走动。一边走动还一边咒骂着这个令人绝望鬼天气,偶尔有几个农夫挑着卖炭或是卖菜的农夫经过,这些历来奉行雁过拔毛的兵丁们也懒得去检查,随便挥了挥手就让他们通过了。

    大明立国两百多年以来,除了朱棣在造自己侄子的反的时候经历过兵灾,其他的的时候南京基本就没出过什么乱子。在这种承平的年代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的这两个守城兵丁只盼着早点结束当值,能够早点回家喝一口热酒,然后搂着家里的婆娘在炕上好好的睡一觉,如果有兴致的话还可以把灯吹灭后做一些男人都爱做的事情。

    但是此时在南面的正阳门的城门下,守城的两名士兵却拿着冰冷的长枪,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装束奇特的男子,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因为这个男子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身穿一件外表看起来极为柔顺的蓝色短衫,下身则是穿着一件很少见直裤,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头发竟然只有寸把长,这样的发型非僧非俗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穿着一件青色夹克的杨峰,看着城门口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内心充满了一种叫做崩溃的情绪。

    “你妹的,这里还是南京吗,怎么会这么冷?”

    杨峰使劲跺着脚,虽然他是一个在南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京人,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这么冷的天气却很少碰到,根据他的估算,如今的气温至少有令下15度左右,这对于只穿了一件夹克的杨峰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身体上的痛苦还只是一方面,最令他感到崩溃的是这个令人崩溃的时代距离他从小生长的年代足足往前推了三百多年,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崩溃。

    “没想到我们家祖传下来的镜子竟然还有传送功能,只是这种功能不是我想要的啊!”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杨峰使劲挥舞了一下拳头,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口那两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守城兵丁,杨峰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此时的他正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事实,现在是公元1625年1月1日,而这里则是大明帝国的陪都南京,这是一名进城卖菜的老农告诉他的。而对于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已经从不少于六个人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否则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要么会疯掉,要么会饿死,没有第三种结果!”

    杨峰紧紧的握着挂在衣领口的那个圆形的物体心里暗暗发誓,当两天前因为一次“意外”而来到这里后,杨峰的思维便陷入了一种呆滞之中,那时的他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村民就象在看外星人,而那些村民看着他也象看着疯子一般,要不是看到他长得一副身材高大貌似有些不好惹的样子,恐怕他早就被村里的几个二流子给抢个精光了。

    可即便如此,杨峰这两天的日子也堪称是水深火热。在这两天里,杨峰经常在幻想着这只是个梦而已,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俄疼痛的感觉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他确实是从二十一世纪来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明朝。

    在村子里呆了两天后,杨峰就再也受不了了,虽然说杨峰在二十一世纪只是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打工仔,混了好几年依旧是一个标准的月光族,在二十一世纪属于不折不扣的i丝阶层,但好歹也是顿顿能吃饱,偶尔还时不时的出来喝点小酒打点牙祭,可到了这个时代后的两天时间里他就吃了四个参杂了大量野菜的粗粮饼子,今天早上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杨峰终于离开了那个村子,走了两个小时多的路来到了南京的城门外,他已经决定了,要是还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他宁可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再遭那份罪了。

    杨峰控制着自己有些混乱思绪,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南京古城。

    一眼望不到边的高耸的城墙被可以修建得弯弯曲曲,就象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蜿蜒着伸向远方。在足足有四五丈款的护城河便种满了杨柳,树上挂满了一条条晶莹剔透的“银条”。看着这幅景色,要不是肚子不时发出“咕噜”的声音,杨峰保不齐也会赞叹出来。

    只是此时此刻,杨峰却完全没有关上景色的心情,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通过那两名守城兵丁的检查进入南京城。

    “不要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今天要么进入南京城,要么就活活饿死在城外!”

    杨峰一边想一边蹲下了身子抓起了一把雪使劲的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刺骨的寒意透入了他的身体,同时也让原本躁动的心开始冷静了下来。

    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杨峰站直了身子,又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抬头看了看这座数百年后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的城墙,这才从容的迎着那两名守城的兵丁走去。

    看到杨峰走过来,两名原本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守城兵丁赶紧握紧了手中那把用普通的杂木做木杆的长枪,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兵丁大喝了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杨峰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两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却努力装作威武状的兵丁,强自镇定的说道:“我要进城!”

    老年兵丁大声道:“你是哪人?有路引没有?”

    早已为自己想好答案的杨峰摇摇头:“我祖上是大明人,当年随三宝太监下西洋,而后便留在南洋定居,如今刚回大明哪里来的路引?再说了,如今天下承平,又有几人出门会带此物?”

    路引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古代老百姓的身份证,但凡是离乡的人都必须要由当地的官府衙门开一张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因为古代的官府和统治者一致认为老百姓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乡,不要随便外出,否则一旦人口流动得多了就容易出乱子,所以没有这个东西老百姓是不能离开家乡的,古代的朝廷希望用这种办法把老百姓牢牢的绑在土地上,不让他们离开自家的家乡。

    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象南京城这等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所每天进出的人成千上万,自然不用每个人都要查路引,否则守城的兵丁再多一百倍也不够用,也就是这两名兵丁看到杨峰装束实在太过奇异这才上来检查的。

    虽然杨峰说的也是实话,平日里那些邻村的老农或是进城卖东西的村民自然是没人问他们要路引,但看到杨峰这样衣着样貌那么怪异的人这两个守城的兵丁还是不敢随意放进去。年老的兵丁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你等一下,我去问一下上官。”

    按说守城的兵丁不会对一个没有路引的陌生人这么客气,但各朝各代都一样,看人下菜是一种传统,毕竟自己天天在这里守着,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连饭碗都不保,虽然这份饭碗每个月只能领几十斤糙米和不到一两的银子,可就是这么一份看似卑微的活还有不少人盯着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丢了饭碗。再者说了,禀报了上官之后责任就不在自己了,以后有什么事这板子也不会打到自己身上。

    很快,这名兵丁就来到了城墙后的一个藏兵洞里,他的长官也就是一名小旗正坐在那里烤火。

    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过来跟您请示了么?”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过来跟您请示了么?”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过来跟您请示了么?”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过来跟您请示了么?”

第五百三十八章 完败

    时间慢慢的过去,但是以洪家为代表的人不停的在集市上扫货,但是令洪安雀和一众掌柜等人感到诧异的是集市上的货却丝毫没有变少的迹象,到了下午的时候,洪安雀和其余五家海商准备的三十多万两银子竟然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洪公子,这不对啊,按理说咱们扫货到现在,他们的存货应该早就枯竭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有存货?”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邱掌柜,这个在集市里浸泡了大半辈子的人虽然长得很胖,但警惕性却是最强的,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劲。

    洪安雀脸色变了一下,才缓缓摇头道:“这可说不准,毕竟砸门谁也没亲眼瞧见他们的仓库,所谓存货告诫不过是咱们的推测而已,即便他们依然有存货,那也不过是咱们的推测稍微有些偏差而已,这不足为奇。”

    “嗯,确实如此。”

    周围的掌柜们也频频点头,这种事情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他们也不是杨峰肚子里的蛔虫,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存货,一切都是他们的预计而已,出现偏一些差也是正常的。

    邱掌柜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继续问道:“那明日呢,明日咱们还继续扫货吗?”

    洪安雀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他看着邱掌柜淡淡的问道:“怎么,邱掌柜你什么意思,还是认为本公子不配带着大家继续干下去,或是邱掌柜打算退出啊?”

    “公子您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质疑您啊。”邱掌柜赶紧连连摆手,洪安雀如今代表的可是洪家,他一个小小的店铺掌柜哪敢得罪他啊。

    他低着头苦着脸拱手道:“公子明鉴,小人只是在集市上混饭吃的小人物而已,本小利薄,自然是比不得您老人家,这几日折腾下来却是将小人攒下的一点老本给折腾得差不多了,若是再折腾下去小老儿就只能带着全家老少喝西北风了。”

    听到这里,周围的其他掌柜也心有同感的点点头。他们这些人虽然背后都靠着六大海商,而且这次对付大明皇家商行也是众人一起共同出资,但这几天扫货下来他们每家每户少的也出了两三万两,多的七八万两,饶是他们颇有余财,但也感到有些受不了了。

    看到这些掌柜全都摆出了一副肉疼的模样,洪安雀不禁火从心起,冷笑道:“好哇,既然诸位一个个都说自己受不了了,那诸位便退出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六家自己干,只是按照咱们当初定下的协议,既然诸位已经退出,那么事后的好处诸位可是没有办法享受到了。”

    按照当初的协议,对大明皇家商行进行扫货时六大海商和集市里的一众商贾是按照比例共同出资,区别只是多少的问题,事后也是按照出资的比例来享受好处。而且协议还规定,若是有人中途退出,事前所用的银子必须要等到事后才能取回,而且只能取回本金,事后的好处是一点也没有的。

    想到这里,邱掌柜肥胖的脸庞就是一阵颤抖。且不说若是能重新禁海,他们能捞到的好处,就说吃下大明皇家商行的这些货后他们转手赚的银子那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全都没有了,邱掌柜连跳河的心都有了。

    邱掌柜扫了眼周围,发现众人也全都是一副嘴角抽搐的模样,他赶紧陪笑道:“洪公子言重了,小人既然决定跟随公子一同对付那大明皇家商行,自然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小人就算是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小人待会就回去筹银子,不将将大明皇家商行打垮誓不罢休!”

    “哦……难得邱掌柜有如此决心,却是让本公子有些意外了。”洪安雀心里一边冷笑一半将目光转向了众人:“诸位呢,尔等又是如何想的,还要退出吗?”

    在场的掌柜们看到邱掌柜都认怂了,自己当然不会当出头鸟,赶紧一脸赔笑道:“当然不是,小人等愿与公子共同进退绝不反悔。”

    “但愿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洪安雀冷哼了一声,阴森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又警告道:“诸位,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咱们既然已经做了,那么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们也知道若是咱们现在退了,要赔掉大笔的银子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官府会怎么看咱们,日后咱们还怎么跟官府相处,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不禁一凛,立刻便想到了其中的严重后果。

    在此之前,罢市就是他们和官府相抗衡的一个最重要的手段,只要他们祭出这个大杀器,那些地方官就算是再不情愿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要是这一次他们败了,那些官场的老油条们立刻就会察觉到罢市已经不能成为威胁他们的条件,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以后可真的没有任何制约官府的手段了。

    一想到这个后果,所有人都开始不寒而栗。

    邱掌柜咬着牙道:“公子放心,小人回去后立刻就筹银子,就算是用银子砸也要将大明皇家商行给砸倒!”

    听到众人的表态后,洪安雀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有了诸位的鼎立支持,想那杨峰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决计不是咱们的对手。”

    当天晚上,洪安雀回到家中后,又被洪福通喊到了房间。

    洪安雀将今天的事情禀报完毕后,洪福通罕见的赞扬道:“安雀你今天做的不错,那些人本来就是一群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若是没有强力的手段压着,这些人指不定就要退缩了。”

    洪安雀一脸的凝重:“父亲说的不错,只是令孩儿感到蹊跷的是按照咱们前些日子的观察,他们留在厦门的货物也就够他们支持三日而已,而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他们这些货到底是从哪来的?若是不弄明白这点,孩儿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蠢货!”洪福通突然骂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咱们家还是其余五家,乃至那些和咱们一起罢市的人都已经没有了退路。你信不信,若是这一仗咱们败了的话,不用杨峰动手,夏大言第一个就会扑上来将咱们给撕碎。”

    洪安雀不说话了,前些日子他们可是将夏大言给得罪狠了。自古以来华夏便有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的话,他们身为一介商贾,却胆敢公然威胁一省巡抚,但凡是有点脾气的官员都受不了啊,夏大言先前之所以没有动他们不过是因为拿他们没有办法而已,如果这次他们败落的话,罢市这个近百年来商贾么用来威胁官府屡试不爽的杀手锏失效之后,夏大言若是还能忍得住不动手,那他也枉为一省巡抚了。

    洪安雀期期艾艾的问:“既然父亲早已料到会有如此后果,那为何还要支持孩儿跟杨峰杠上呢?”

    洪福通冷哼道:“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禁海不能继续下去,咱们六家海商迟早都会衰落下去,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搏出未来上百年的前程。这四日以来,咱们六家光是银子就花了一百多万两,还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否则你以为其他五家都是傻子,愿意抛出大笔的银两跟咱们发疯。”

    “原来如此!”洪安雀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不管他怎么跟大明皇家商行的人斗法,只要是银子快用完了,其余六家都会二话不说从自家的库房调出来,让洪安雀始终不用为银子而担心,原来根子是出在这里啊。

    想打这里,洪安雀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既然不拼是死,拼了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那咱们就跟他们拼到底!”

    “对……这才是我洪福通的儿子。”洪福通哈哈笑了起来:“这几日你就放心的做事,有为父和那几个老不死的在后面坐镇,你就不用担心有人给你使绊子。”

    “明白……孩儿多谢父亲!”洪安雀郑重的给洪福通磕了个头。

    这场堪称是大明立国以来最严重的贸易战自从开战以来不仅吸引了整个福建的目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连江南各地和京城都惊动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福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厦门府,这个堪称是贸易战最先发起的地方。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当贸易战进行道第九天的时候,六家海商们往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里投入的银子已经达到了六百多万,平均下来每家投入的银子都在一百万两以上,即便是六家海商财大气粗也感到手里头的资金链有些吃紧了,其余五家不得不联袂来到了洪府找洪福通商议对策。

    “弘毅公,你给小侄一句准话,咱们还要跟杨峰都多久?”宁家家主宁耀神情凝重的对洪福通道:“这已经是第九天了,咱们每家至少砸出了上百万两银子,如今小侄府里的银库已经空得能跑耗子了。”

    洪福通轻哼了一声,“你们每家都使了银子,难道我们洪家砸出的就是石头不成?”

    听到洪福通语气不善,宁耀苦着脸道:“弘毅公,宁家的家底可不像洪家殷实,这些日子砸出了那么多银子,我们实在是有些撑不住,眼看着手里头的现银就要花光了,您说我么你能不着急么?”

    “是啊弘毅公,原本说好的三五日便可见分晓,如今都已经九天了,可大明皇家商行的货物依旧像是无穷无尽似地,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旁边的几名家主也纷纷抱怨。

    说实话,他们不是没见过银子的主,可这些日子那些银子就象流水般的花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把手里头的现银全都花光,可对方还是摆出一副你买多少我就卖多少的架势,这让他们全都有些着急起来。

    “没银子就去借,甚至可以用家里的产业抵押换银子,总而言之这一定不能中途退缩。”洪福通站了起来,浑浊的眼中露出了摄人的精光:“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呢,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不能将大明皇家商行击垮让官府知道咱们的厉害,咱们六家将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明白吗?”

    众人都不吭声了,他们能当上各家的家主,自然都是精明能干的人。很清楚,一旦罢市这个被法宝被戳破,那么他们在官府的眼里就会变成一只无害的肥羊,以前对他们客客气气和蔼可亲的官员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一只只饿狼扑过来将他们撕碎。

    “东家……东家……”丘大掌柜兴冲冲的跑到了杨峰的府邸报信:“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些人已经开始四处找人借银子甚至变卖产业了,看来果然如您所言,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那是当然!”杨峰道:“那六家即便是有银子,但手头的现银也不是无限的,这些日子咱们敲了他们那么多银子,他们即便是再富裕也受不了啊,所以拆借是必然的事情。”

    丘大掌柜钦佩的举起了大拇指:“东家……您这一手太厉害了,高……实在是高!”

    “哈哈哈……”杨峰也不禁笑了出来,只是他刚笑了几声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句台词怎么这么熟呢……

    时间又过了五天,集市上依旧充斥着大明皇家商行的货物,而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再笨的人也知道,在这场商战中,那六家海商输了,彻底的输了。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用比市面上高出三倍的价格买下了近上千万两的货物,也就是说这六家海商上百年来所积累财富全都变成了一堆堆的货物。更要命的是这些货物还是他们用比市面上高出了三倍的价钱买下来的,谁都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完了……在福建盘踞了上百年的六大海商真的要完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5760/ 第一时间欣赏我在明朝当国公最新章节! 作者:千斤顶所写的《我在明朝当国公》为转载作品,我在明朝当国公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在明朝当国公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在明朝当国公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在明朝当国公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在明朝当国公介绍:
杨峰穿越了,他来到了大明,但他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他快饿死了。 想尽办法回到现代社会的他曾经立志再也不会到那个见鬼的年代了,但他很快就食言了,为了生活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两个时空里穿梭。 在大明他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人,做了很多有意思的事,而且他甚至还交了很多有意思的朋友,当了很大的官。 这就是杨峰在大明的生活。我在明朝当国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明朝当国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明朝当国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