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邓布利多的禁术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艾琳娜可爱地眨了眨眼睛，头顶的小呆毛左右晃动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
“另一个原因是，在密闭空间里进行爆炸物试验，会比较方便。”
“？？？”
阿不思邓布利多脸上瞬间写满了困惑。
这小妮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把他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封闭巫师了么？！
然而，没有等老巫师提出质疑，艾琳娜飞快地继续解释道。
“在相对密闭的屋子里的话，会比较方便收拾只需要灵活运用【清理一新】和【恢复如初】，几分钟之内就可以消除上一次试验所残留的影响。”
“清洁咒和修复咒？这么说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
邓布利多沉吟了几秒，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从这一点上来看，巫师进行一些研究工作，确实具有麻瓜实验室所不具备的优势。毕竟重复实验这种事情，对于巫师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魔咒的功夫而已。
“而且另一方面，如果在开阔地进行爆炸物试验，很容易出现未反应完全的爆炸物四处飞溅和意外遗失的情况，一旦没有将散落在周围的爆炸物清理干净，很可能留下隐患。”
艾琳娜看了看陷入沉思的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而密闭空间就很难出现这样的情况，只需要彻底清理教室就好了毕竟，我们是巫师嘛，这方面的细节当然会与麻瓜们的方式稍微有些区别。”
“……但是，但是……嗯……”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为什么，他居然产生出了一种无言以对的认同感？
稍微沉默了几秒，老巫师环顾了一圈女孩周围的小女巫们，脸色一板继续问道。
“在进行这个试验的时候，你有考虑过自己和周围同伴的安全么？！”
“当然，所以我们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了，所有的起爆都是用魔咒远距离激发的，且我还特意调整了爆炸物的位置以及起爆角度，确保冲击波的方向首先向外扩散……”
艾琳娜飞快地点了点头，一脸兴奋地说明着自己之前的安排。
作为一名动手能力超强的搞事小能手，她在于这方面通常都考虑得很周到的，虽然不能做到完全的定向爆破，但是也能通过简单的一些小魔法和设计来降低风险。
“你！你简直是！”
面对着灰头灰脸，但是眼中依然写满了兴奋神色的艾琳娜，邓布利多嘴唇再次颤抖了起来，这种熊孩子的熊道理可真多，偏偏都还像模像样的？！
老人猛地抬起手，然后……缓缓地落在了女孩脸上，揩去女孩脸上的那抹黑灰。
“唉……”
同时，房间里响起了邓布利多一声心情复杂的叹息声。
艾琳娜这孩子，与当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和汤姆里德尔，实在是太像了。
不！
不对！
更准确的说，她的危险程度和才华，比起那两人加在一起都还要高出好几倍。
过去的失败历史证明，一味地阻止和监视，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暂时逃避问题而已。
无论是格林德沃还是汤姆，都不会因为暂时的阻拦，而放弃对于未知领域的探索相反，当完全失去了邓布利多的桎梏后，他们都变得比之前更加可怕和肆无忌惮。
堵不如疏，邓布利多这一次打算换一种更加漫长，但是却更稳妥的方式去疏导。
“或许你在非魔法领域，拥有着不少让人惊讶的知识，但是你现在是一名巫师了！你必须清楚的是，当你在研究或者涉足到某一个在非魔法领域都算得上高危范围的东西时，你所能造成的破坏力，绝对不只是你小脑瓜子里原本想象的那种程度！”
邓布利多顿了顿，手指从办公室里坐着的另外几名小女巫身上滑过，语重心长地说道。
“至少，当你在尝试的时候，考虑一下你身边的伙伴和同学们。我不希望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会因为某些年轻时的错误，而悔恨终生。”
一边说着，老人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痛楚，眼神稍微暗淡了几分。
“可是……我也不知道……”
艾琳娜扫了一眼周围的小翅膀们，又看了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并没有一直在责怪她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脸上装出来的倔强终于也退散了下去，戳了戳指尖小声地辩解着。
“毕竟在这一块领域，整个魔法界都还是空白的。魔法会对于化学、物理法则产生怎样的催化作用，或者相应的施法材料会不会加强魔咒，都是一个未知数。我保证如果下次再进行类似的魔法科学复合实验的时候，绝对……”
“没有下次了！明白吗？至少在今年，没有了！”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提高音量，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重重说道。
“在那一批外国学者抵达霍格沃茨之前，你将被禁止接触和尝试任何的非魔法、魔法实验，而在这期间，我也会逐渐了解一下你们之前学习的内容”
年迈的霍格沃茨校长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和试验，先告诉我，让我来帮你去尝试好了。”
嗯？
嗯嗯？？
嗯嗯嗯？？？
艾琳娜微微一呆，惊讶地看着邓布利多，这位老教授虽然有时候算计和想得多了些，但是对于学生而言，果然是个负责的教授，不愧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
紧接着，她的脑海里一时间冒出了好多大胆想法，以及担忧在这个魔法界之中，应该不会出现类似于理念冲突，然后爆头的可怕情况吧？
没有在意艾琳娜的惊喜和混乱，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有，我已经写信给贝尼特斯先生了，让他不要再帮你购买类似于炸药这种危险的非魔法界产物，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偷偷地去买这些东西了，好吗？”
“诶？！什么？！为什么？！”
听到神父老爹的名字，艾琳娜下意识小屁股一紧，不可置信地看向邓布利多。
“我又没有拜托贝尼特斯老爹买炸药，您不能这样诬陷我！”
这就是……传说中的禁术告家长？！
辣心老萝卜果然还是坏透了，一点都没有当代最强大的白巫师、魔法界守护神、霍格沃茨模范校长的样子。
咕吖~是不是很惊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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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存稿的感觉真好，这就是《八点零五分之剑》的亚子么，太棒了！
第五百零三章 全员内鬼
“哦？没有托人帮你偷偷采购炸药？”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颇为玩味地看了一眼艾琳娜，忍不住气得乐了起来。
“那你怎么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这场爆炸，能够将半个魔法史教室炸毁，我都不知道明天宾斯教授上课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以及坐在窗边的同学们会是怎样的心情！”
老巫师不置可否地摇着头，一边说着，语气再次严肃起来。
“卡斯兰娜小姐，看样子你还没完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偷买违禁物品、蛊惑同学参与危险魔法实验，如果真的要按照校规挨个清算，你这学期可能就得在禁闭中度过了。如果再出现类似情况，甚至于暂时休学、开除，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虽然经过艾琳娜的解释之后，邓布利多稍微认可了女孩的一部分做法，但是这并不能完全抵消她所作所为本身存在的危险，以及在这过程中违反的那数十条校规。
最关键的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要想要狡辩？！
艾琳娜卡斯兰娜这个满嘴花言巧语的小家伙……真以为他一点都不了解非魔法界的情况么？邓布利多教授湛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和怀念。
诚然，对于有些非魔法界的常识、习俗或者详细科学理论知识他可能不是太懂，但是得益于格林德沃当年的事迹，以及那一场波及全世界范围的可怕战争，至少对于炸弹、火药、枪械、飞机坦克这些军事武器的存在，邓布利多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倘若提前得知艾琳娜想要从非魔法界采购这种危险品的话，邓布利多早就在订单发出之前成功阻止了至少，在邓布利多的印象中，这几个月以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对外的采购审批单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些危险品的内容。
那么毫无疑问，结论就只有一个了……
这一批导致城堡差点被炸掉的爆炸物，大概率全都是艾琳娜卡斯兰娜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和手段，悄悄地“走私”到霍格沃茨里面的了，唯一奇怪的地方在于……
她是怎么瞒过那么多人的眼睛，将那些危险品运进学校的？
“那是……唔……”
艾琳娜张了张嘴，正准备解释来龙去脉，忽然心中一凛。
等等，邓布利多教授似乎误解了什么东西？
既然这样的话……
白毛团子目光闪烁了一下，赶紧闭上嘴，脑海里下意识权衡着，要不要硬着头皮挨一顿骂，这样至少能稍微保存一下接下来秘密实验或者是搞事的革命火种。
硝酸可是非常重要的化学反应成分，除了炸药之外，很多基础化学实验也会用到。
然而，就在这时，女孩耳边响起了一个憨憨的声音。
“我作证，艾琳娜绝对没有偷偷买什么炸药！您不能告家长！”
看着陷入沉默的艾琳娜，汉娜艾博主动举起手，鼓起勇气看向了邓布利多。
艾琳娜心中浮现起一抹暖意，转过头看向汉娜，没想到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帮她的，居然是平时傻乎乎的小铁妞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她才是一名真正的赫奇帕奇，而赫奇帕奇的传统之一就是，重视友情。
【不用担心，艾琳娜，我们是朋友！】
汉娜朝着面前的白毛团子回了一个眼神，露出一抹可靠的笑容，继续说道。
“我可以作证，从始至终，艾琳娜都没有采购什么被禁止的危险物品！因为……”
“？！”
银发小女巫微微一愣，表情呆滞地看向满脸坚毅的小铁妞，她心中忽然浮现起一抹不祥的预感，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似乎接下来的语句理应是……
果不其然，还没等艾琳娜捂住汉娜的嘴，女孩就飞快地亮出了第一把“匕首”。
“因为！这些天以来，我们在城堡里做实验的材料，全都是取自于一些学校里随处可见的普通物资，比如说从校医务室拿到的那个硝、硝啥……”
汉娜说到一半，苦恼地皱起脸，小脸涨得通红她又不是赫敏那样的学霸，每天光是背诵那些糖原蛋白概念、atp转化方程式就已经快崩溃了，哪里还记得住其他东西。
“笨蛋汉娜，是硝酸甘油！”
赫敏白了一眼突然卡壳的小铁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主动解释道。
“非魔法界很常见的治疗心绞痛的药物，主要成分之一就是硝酸甘油，同时也是诺贝尔发明的炸药主要配方。还有就是用于给蔬菜地增肥的硝铵化肥，炒制后混合木屑等材料，也能制造出类似的不稳定爆炸物。”
艾琳娜：“？？？”
有铁憨憨一个人背刺还不够，赫敏格兰杰你居然也来补一刀？
你们两个真的不是邓布利多派来的间谍吗？！
要是早知道这两人会在关键时候跳反，艾琳娜之前就应该狠一狠心，提前封住这两个小家伙的嘴，让她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至于现在……
“噢？原来是这样么？”
邓布利多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
“果然，卡斯兰娜小姐您上周提交的新采购事项，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对吧？帮我治疗心绞痛、给学校土地增肥全都是借口，目的就是为了制造炸药。”
“邓布利多教授您也不要全怪艾琳娜一个人，提议将硝铵化肥与硝酸甘油混合在一起，并且计算出适合比例的工作，主要是我在负责，如果您要罚的话，一起罚我们好了。”
赫敏双手攥紧衣角，带着一脸决绝，主动上前一步站到了艾琳娜身边。
艾琳娜茫然地看向这只仿佛即将要英勇就义的计算姬，邓布利多刚才都差点被她忽悠着忘记了惩罚这回事了，这种同归于尽的精神就是格兰芬多学院的传统诅咒么？！
还好，拉文克劳学院的卢娜小可爱没有……
“没错没错，艾琳娜姐姐并没有蛊惑我们！我们提前算了好多的草稿纸呢！”
卢娜也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叠折好的公式和草稿纸，摆在了邓布利多面前，以证明自己也参与到了整个实验活动之中，眼神中没有丝毫想要退缩的意思。
看着那一页页详细记载了这些天来所有实验记录，包括炸药的配比参数，以及详细原材料来源和分量的草稿纸，艾琳娜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卢娜小天使的翅膀已经变成黑色的了？这不应该啊？！
全员内鬼！全员内鬼！
自己的这些小翅膀一个个的，果然全都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派来的奸细吧？！
“这么说来，你们此前已经进行了多次不同剂量的试验啊……”
“不要急，慢慢说，这个数值的意思是木屑的配比值么……”
“嗯，你说的这个我会认真考虑……”
听着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辩解，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愈发古怪了起来，时不时装模作样地点着头，偶尔询问一两句，气氛一片祥和宁静。
“……”
艾琳娜嘴角抽搐着，手脚冰凉地眼睁睁目睹着老萝卜熟练地诓骗着无知少女们的话。
相比起某个一百多岁的辣心萝卜精，赫敏、汉娜、卢娜三人的道行实在太浅了，不到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在邓布利多的引导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一干二净。
甚至于，就连艾琳娜后续想要进行的【腐蚀咒与浓酸的混合施法】、【石化咒与麻痹药剂的同调性测试】、【火焰咒的非明火持续试验】……等一系列计划也都抖了出去。
这简直就是……作孽啊！
看着脸上笑容愈发诡异的邓布利多，艾琳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之前的全校广播中，邓布利多会特意强调要她们四个人一起到校长办公室来报道的目的，原来这些全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么？！
阿不思黑了心的蛆辣心老萝卜你给我等着邓布利多！
（妈耶！）
第五百零四章 帷幕拉开
…………
与此同时，世界的另一边。
乌克兰首都，基辅。
作为建立苏联的创始国之一，毫无疑问乌克兰一直是苏联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它拥有着全欧洲最大面积的黑土地，掌控着黑海的入海口，辽阔的国土上驻扎着苏联三分之一的军队，以及三分之一的核弹发射井……当然，曾经还有一座最大的核电站。
而再往前一些时间，俄罗斯帝国文明的起源，也与这片土地和生活在上面的人们紧密相连在人们的印象中，乌克兰、俄罗斯再加上白俄罗斯，差不多就约等于一个苏联。
然而就在半天之前，这个国家刚刚结束了一次建国以来，最重要的全民公投。
乌克兰“自由选民”们以99.85%的绝对性投票结果，宣布乌克兰从苏联独立。
首任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紧接着就在就职讲话中表示，新生的乌克兰将不参加戈尔巴乔夫倡议的主权国家联盟这意味着，传统的苏联阵营正式彻底宣告破裂。
此时，作为乌克兰首都的基辅，空气中满溢着宛如节日般的欢快气氛。
城市的主干道上飘扬的镰刀锤子国旗，以及红蓝相间的加盟国国旗陆续开始被降下，市政工人以及兴奋的志愿者们，此时正在将上黄下蓝的乌克兰国旗悬挂在路灯、街道、商铺……以及每一个能够飘扬旗帜的地方。
市民们挥舞着横幅、公示牌、旗帜，笑逐颜开、昂首挺胸地在城市的各条街道上奔走庆祝，游行狂欢，一边庆贺着这场全面的民主胜利，一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前景。
路边报刊亭的摊主们，已经敏锐地将提前准备好的报刊放在了最外面，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报纸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出现在了整个城市的各个位置，上方的标题格外醒目
《拥抱自由，赞美民主，乌克兰从今日起正式独立》
在一栋三层商用楼的屋顶上，格林德沃背着双手，冷眼注视着陷入狂欢的城市。
全世界的目光在这一天，都聚集在了这个位于苏联腹地的国度之上。
根据格林德沃这些天来收集到的数据，这可以说是仅次于俄罗斯的最重要苏联组成部分，无论是军事、人口、生产力、土地、粮食……它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庞然大物。
作为世界三大黑土地之一，有着欧洲粮仓之称的乌克兰，可以说是艾琳娜的计划中判断一切行动是否开始的唯一风向标它的独立意味着苏联正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当乌克兰国内开始爆发粮食危机的时候，就是前苏联加盟国全体陷入绝境的时候。
经过了好几周的规划和运筹，刚成立不久的天命集团已经成功在乌克兰各个主要城市都扎下了根据地，并且通过壁炉、橱柜建立起了一套独立的飞路网体系。
而伴随着今天乌克兰全民公投的结束，也就正式宣告着第一阶段的埋点任务完成，再也不会有苏联魔法内务部，或者是碍事的苏联肃反工作人员来检查和打探情况了。
只不过，对于格林德沃而言，他们所需要操心的事情，并不会因此而有所减少。
甚至因为乌克兰宣布独立之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和天命集团所需要准备做的事情，反而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重和紧急了起来。
“愚蠢而短视的麻瓜，真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批人在几十年前的同一个冬天扭转了非魔法界已经近乎糜烂的战局，那群在战争中为了麻瓜牺牲的苏联巫师……啧啧……”
格林德沃颇为感叹地摇了摇头，脸庞上闪过一丝惋惜和戏谑。
“但这对于我们而言，同样是一个好消息，对吧？”
在格林德沃身后半步的位置，一名高瘦的男巫耸了耸肩，“据我所知，自从前几年切尔诺贝利事件发生后，这个国度的巫师差不多都已经移居到了别的地方，留下的大多是一些魔法能力低下的蹩脚巫师或者是固执的老年人，根本不足为虑。”
“不要放松警惕，我们的对手本来就不是那些已经被时间击溃的家伙。”格林德沃看了这位老伙伴一眼，“美国魔法国会应该会忍不住开始潜入了，还有那些妖精们的势力以及各个非魔法界的投机者们。”
如果说在此之前，全世界都坚定地认为苏联不可能倒下的话……
那么从今天开始，这只庞然大物头顶正式出现了死亡倒计时追逐利益的鬣狗们，很快会闻风聚集在这片土地上，等待着那个可能性逐渐化为现实。
无论未来走向何方，眼前这批欢笑的人群都将为了他们所谓的“自由”，付出所有。
唯一的区别是，到底谁将在这场盛宴中，吃下那块最肥美的部位。
“……走吧，去之前联系好的银行吧，优先那几家古灵阁控股的麻瓜银行。”
格林德沃看着街道上沉浸在欢乐中的人群，收回目光，朝着背后的巫师们轻声吩咐道。
“从现在开始，将我们手上持有的所有资产全部进行质押，换成现金再去购买新的店铺，然后依次循环记住，多使用几个不同的身份，不计代价地尽可能大批量吃进这个国家的面包工坊、轻工业工厂……当然，还有农田与核心地段的店铺。”
从此刻开始，无论如今那群古灵阁妖精们是否承认俄罗斯人发行的卢布，以及古灵阁到底是想要怎样应对卢布的汇率危机，对于整个计划而言，都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
因为霍格沃茨已经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启动资金，并且提前在这片土地站稳了脚跟。
依靠着大量的卢布、美元、英镑现金，霍格沃茨和天命集团能毫不费力地大规模买入暂时还没有变成泡沫的固定资产，化身资本主义国家的乌克兰根本无法抵挡资本的力量。
然后，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会再以高昂的利息作为诱饵，换取到大量的卢布贷款用于购买其它固定资产，以此进行类似于癌细胞一样的疯狂滋生。
简单的来说，就是将几个月之前，艾琳娜在古灵阁曾经做过的事情重复地进行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所面对的市场会更加庞大，而所得到的利益也会更加丰厚。
失去了苏联这个牢不可破的联盟的庇护，或许他们的政府暂时还能勉强抵御来自外界的恶意，但是那些本来就比较弱小的商业银行，可就完全处于任人宰割的局面了。
古灵阁，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台阶而已。
相比起魔法界小的可怜的那点货币流通量，艾琳娜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把目光投向了近乎无穷无尽货币存量的非魔法世界赢家通吃，这才是真正的金融战争。
大幕，终于被拉开了。
咕吖，好激动！终于写到这个位置了！
铺垫了整整五百章啊五百章！终于能看到吃肉肉的环节了！我比你们还要激动，你们信不信！所有忘记前文的，都记得去补文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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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时代，变了
作为一名曾经差点掀翻了整个魔法世界的革命领袖，盖勒特格林德沃对于大规模的人员调派，以及宏观层次下的战略部署，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陌生感。
即使时隔半个世纪之久，当老迈的初代黑魔王与他不再年轻的信徒们再次聚集在一起时，双方的契合度依然一如当年那样的默契甚至，比起过去还要更加地流畅而高效。
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后，这些曾经天真莽撞的理想主义者早已变得成熟起来。
虽然人数比起过去缩水了一大半，但是如今这批重新聚集在格林德沃身边的圣徒，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能力独自支撑起一个自运转的小型据点。
这也是格林德沃能够如此放心地将工作分散到每个人身上的原因。
相比起自我囚禁在纽蒙嘉德城堡之中的他，这些在非魔法世界中隐姓埋名了几十年的老伙计们，在待人接物以及如何与麻瓜们讨价还价之上，其实早就已经超过了他。
不过即便如此，等到盖勒特格林德沃完成所有关于“苏联攻略”的任务分配，重新回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时候，也已经快要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霍格沃茨城堡早已进入了梦乡。
除了最顶层的校长办公室还亮着灯之外，城堡其他地方早已是漆黑一片，就连远方禁林边的海格小木屋中的光亮，也在几分钟之前逐渐暗淡了下去。
啪。
校长办公室的壁炉火舌缭绕，发出一阵微弱的噼啪声。
紧接着，一个略带疲惫的苍老声音传了出来。
“抱歉，阿不思，稍微回来晚了一点。”
正在伏案阅读着手中羊皮纸的邓布利多抬起头，露出由衷的笑容，看向正从壁炉里俯身走出来的格林德沃。
此时的初代黑魔王已经恢复成了他原本的模样。
“嗯，我有收到你的短讯。”
邓布利多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张便条，看向满脸疲惫的老朋友，低声一笑。
“看样子，一切进展得还算顺利？我原本以为或许还要再等一刻钟，你才能从那边脱身开来，你果然还……”
“这并不是我的功劳。”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抽出魔杖在身边灵活地抖动了一下，一边将身上沾染的壁炉煤灰清除掉，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了，我只需要告诉他们目标，以及达成目标的主要路径和注意事项，至于剩下的事情，他们比我更擅长怎么处理。”
“不过……”
格林德沃解开身上的外袍，顺手挂在凤凰福克斯的鸟架旁，视线从邓布利多桌面上划过，最后落在了那一排摆在邓布利多右手边的浅褐色玻璃药瓶上，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怎么又在吃这个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艾琳娜又惹事了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你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邓布利多从鼻梁上取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卡斯兰娜小姐带着另外那三个小丫头，把魔法史教室炸了一半，靠近窗户的墙体全都被炸飞了，家养小精灵们还在收集四散的墙体残骸，想办法稍微修补一下。”
格林德沃：“……”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老人脑海中首先浮现出了纽蒙嘉德城堡他那个多出一个大洞的卧室，洞外是美丽的奥地利雪山风光……
紧接着，还有就是在他曾经的卧室下方，那个属于艾琳娜房间里的那堆碎木板，以及城堡门口被掀飞的大门……
还有……
“额……艾琳娜那丫头……最近不是蛮乖的吗……”
初代黑魔王扯了扯嘴角，满脸困惑地看向邓布利多。
“我记得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你不是还在说艾琳娜最近很听话，孩子们的互帮互助学习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么？”
“不，全是错觉而已。”
邓布利多脸色一黑，摆了摆手。
“之前只不过是因为她们惹出的动静比较小，所以没有注意到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这次实验意外，可能某一天城堡被这些小家伙炸上天都不是没可能。”
“炸上天？你这个形容就有些夸张了。”
格林德沃咧开嘴笑了笑，“就凭那个小家伙的实力，想要把一座魔法防护的城堡炸毁还是不现实的就算把她体内的魔力榨干，充其量也就最多弄塌掉一两个塔楼而已。”
“过去是这样，不过未来就不一定了，你来看看这个。”
邓布利多苦笑着摇摇头，从桌面上拿起一张写满公式和字母的羊皮纸递给格林德沃。
尽管他暂时还没有完全理解那些【化学】知识，但对于有着一定炼金术知识基础的邓布利多来说，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他稍微看懂其中大部分的内容了。
尤其是……当他手边就有大量现成原材料，以及卢娜记载的详细实验过程的情况下。
根据女孩们的记载，这类“化学小实验”的流程本来就不是很复杂。
等到艾琳娜等人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后，邓布利多很快就找了一个安全稳固的开阔场所，开始尝试着复现艾琳娜之前进行的一些基础实验。
从现象和结果去验证猜想，在实践过程中掌握原理和总结规律，这本来就是最正常不过的实验流程和思维导图或许邓布利多暂时并不理解所谓的化学键和方程式，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按照草稿纸上的步骤，依葫芦画瓢地完成大部分的操作。
而当一个简易的混合爆炸物形成之后，后续无论是使用爆炸咒引爆，亦或者是常规火焰引燃，对于邓布利多来说更是不存在任何障碍。
“这是什么？”
格林德沃扫了一眼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字，撇了撇嘴，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问道。
“这就是艾琳娜这些天在捣鼓和研究的东西，同时……也是她今天炸毁魔法史教室的主要因素。她将这个称为【魔化学magichemical】”
邓布利多一边说着，指了指格林德沃手中的羊皮纸，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声音沉稳地说道。
“按照那些孩子们提供的实验记录，我选择性地测试了五六次。虽然无法达到艾琳娜的效果，但是……已经足够证明和推导出很多事情了。”
“时代变了，盖尔！我们可能需要好好谈谈，我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妈耶！！）
第五百零六章 崩溃的前兆（上）
霍格沃茨，不知觉间，时针已经走过了十二点。
然而，校长办公室的灯光依旧没有熄灭。
两名位于魔法界顶端的老巫师的交谈还没有结束，校长办公桌上的一侧放着格林德沃从苏联买回来的面包、饮料和甜点霍格沃茨厨房差不多已经彻底沦陷，校长的话有时候都不一定管用了，更不用说格林德沃这种编外人员。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修长地手指在那一摞罪证上敲了敲。
“魔法与科学的界限似乎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卡斯兰娜小姐的实验证明，如果一名巫师正确利用了某些麻瓜的产物进行施法，可能会出现极为可怕的增幅情况。”
“这只是普通炸药而已，如果是……核弹呢？”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随手拿起一块小饼干塞入口中。
“我不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邓布利多耸了耸肩，脸上带着浓浓地忧愁。
“或许什么都不会变化，或许会出现同样幅度的增幅，又或者是变成更可怕的怪物。不过，前提是辅助施法的巫师需要理解那种麻瓜武器的原理才行你之前不是了解过么，那么多密密麻麻的数字，可不是普通巫师能够掌握的。”
“那你觉得……艾琳娜那小丫头，算普通巫师么？”
“……也许？”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房间里只剩下壁炉中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过了好一阵之后，格林德沃长出了一口气，主动打破沉默。
“仔细想来，既然治愈魔文【】到了艾琳娜手中，都能变成混乱狂暴的力量魔文，那么麻瓜的生产治疗心绞痛的药物会用来制造危险的爆炸物，倒也一点不让人意外。”
“……”
阿不思心好累好想退休邓布利多摇着头，将桌面上那些从女孩们身上收缴出来的“硝酸甘油片”放入身后的书柜之中，关于这件事情他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评论。
“魔法界之中，类似于这样的高危魔法并不算少，我知道至少十种以上比这个更可怕的战争魔法，因此再多一种，在我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站起身，继续说道。
“阿不思，你所担心的，其实是她后面说的那些内容关于这批魔法研究的用途，以及新学科建立与否的困惑，对吧？毕竟你已经见证了两名黑魔王的诞生了。”
“……”
邓布利多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沉默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一样的，阿不思，那孩子并不是为了力量本身去研究这些。”
格林德沃捏起一条煎得有些过了的小鱼条晃了晃，慢悠悠地说道。
“她从始至终的目的都很明确，想办法推动魔法与非魔法的融合，想办法应对魔法与非魔法的碰撞在讨论这一点之前，我想先跟你聊一聊关于苏联那边的情况。”
“苏联？你不是说那边一切顺利么？”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地看向格林德沃。
“没错，而问题恰恰就是在于太顺利了。”
格林德沃咧开嘴笑了笑，咔嚓一声将手中的煎鱼条脑袋咬碎，眼里格外的冰冷。
“没有出现任何一名巫师来阻挠我们的行动，并不是我们隐藏得有多么成功，而是因为……那片土地的魔法光芒已经快要熄灭了。”
“苏联成立于1922年，对于麻瓜们而言或许已经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光了。但是在我们巫师看来终究还是太短暂了，更不用说与魔法界相比。”
“理所当然，生活在苏联的巫师们大多也不存在对于苏联的归属感。经过这些天来的调查，战争结束后的巫师无论是新生的，亦或者是侥幸活下来的大部分都对麻瓜政府没有太多好感。”
在这个时代，巫师的理论寿命还是要远超麻瓜的。
哪怕是排除了利用魔法石拉高了魔法界平均寿命的那几位炼金术师，只要不死于意外，魔法界巫师们的平均寿命大约接近非魔法界麻瓜的两倍左右。
当然，这也与经历了二战后，如今的非魔法界人均寿命只有60岁有一定关系。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不仅仅造成了全球近九千万人口的死亡，同样也创造了魔法界迄今为止以来最惨烈的巫师伤亡记录之前人类与所有魔法生物对抗而爆发的战争，都没有这一次巫师们之间的内战造成的损失更为严重。
而大量巫师死亡造成的不仅是魔法文明断层，最关键的是巫师人口断层。
虽然理论上来说，麻瓜与麻瓜结合生下的孩子确实有可能觉醒魔法力量，比如说类似于赫敏格兰杰这样的小女巫，在上古时期人们将她们成为最初者。
但是事实上，真正占据了魔法界90%以上人口的组成部分，还是来自于血脉的传承，无论过去、现在、未来，都是这样早在孟德尔神父开始玩豌豆地之前的几千年，人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至少父母有一方具有魔法天赋的结合方式，更容易诞生出巫师。
经历过了战争之后，承受了巨大战争创伤的巫师和麻瓜都需要休养生息，尽快恢复人口，而在这一方面，见识过魔法界力量的苏联高层，自然不会忽视这股强大的战斗力。
大幅度鼓励生育，这是苏联战后的首要政策导向。
然而……
“但凡任何一场战争，活下来的都是女性居多。非魔法界如此，魔法界也是如此。”
格林德沃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戏谑，冷笑着说道。
“愚蠢而自大的麻瓜政府，战争的胜利和强大的集权，让他们忘记了对于魔法最基本的尊重和敬畏，他们似乎以为，巫师是同样是属于他们管辖范围内的一份子。”
“……所以？”
邓布利多脸色微微一变。
格林德沃面上的嘲弄更加浓郁。
“清洗，或者说，按照苏联人的说法叫做肃反运动人们在对自己人下手的时候，总会更加厉害一些，哪怕是曾经的正义国度，呵……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
第五百零七章 崩溃的前兆（中）
“……唉。”
邓布利多摇摇头，没有接格林德沃的话。
两人都是经历过那段残酷岁月的老人，很多事情，其实通常只需要知道些许细节，就能推导出绝大部分的情况。对于曾经发生在那片遥远土地的事情，邓布利多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一方面是没有理由去插手，而另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没有兴趣去理会。
纵观当今魔法界，整个欧洲范围都曾经被战火波及过。
苏联固然损失惨重，但是另外几个国家也都多少承受了一定的损失，在那种情况下，唯一幸免于难，保存了大量文明和人口的，也就只有本土没有受到攻击的美国唔，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有法国。
总而言之，格林德沃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无论是否曾经在同一战线抵御过敌人，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魔法界和非魔法界暂时还没有出现能真正和平共处的例子，人们之间的迫害与猜忌，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魔法造成区别，而是因为他们都是人类不管麻瓜，还是巫师。
“所以，这么说来，你是赞成艾琳娜的观点了？”
邓布利多端起一杯草莓蛋糕，想了想，又颇为沉重地放了下来。
“你也觉得，我们有必要制造更多的威慑性武器……嗯，一些他们能理解的危险武器……以便能够与麻瓜们形成对峙，形成类似于苏联与美国之间的那种不稳定的和平？”
“是，又不是。先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说……”
格林德沃看了看心事重重地邓布利多，随手拿起桌上的蛋糕递到老巫师手中。
“这可是我特地横跨了几千公里，好不容易从乌克兰首都基辅买回来的蛋糕和甜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很久没吃到这些了吧？快尝尝。”
自从前段日子两人交换身份，联手“演了”艾琳娜一次之后，邓布利多的一日三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高糖高热高油脂的食物，全都是健康均衡的老人营养餐。
相比起来，格林德沃的日子无疑就要幸福多了。
虽然前段时间稳定的饭票暂时被送进了医院疗养，但是随后的“天命攻略”又让他能够时不时以维护和巡查的理由，出差去改善一下伙食离开了霍格沃茨范围，他格林德沃自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甚至于还能偷偷带些点心和甜品回来。
“确实，我们需要武器，但并不是现在。”
稍微停顿了一下，格林德沃继续说道。
“光是对于普通炸药的强化还远远不够，无论是威慑力还是战略意义都不大，如果只是一点点地展现出来，只不过是单纯地激化矛盾而已倘若真要进行这方面的谋划，那么我们需要更多、更强大、更周全的准备，然后在恰当的时机一口气全部放出来。”
“可是……这样做，风险未免太大了吧？”
邓布利多沉吟了几秒，缓缓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很显然，从格林德沃的意思来看，他与艾琳娜一样，也是已经将非魔法世界当做了未来的假想敌，唯一的分歧点只不过在于……现在的当量还太小了一点？！
邓布利多心不在焉地舀下一勺草莓蛋糕，缓缓塞入口中，若有所思地说道。
“或许，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非魔法界这次的变动，在我看来甚至于是一个和平的契机，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麻瓜们销毁那些危险的武器的话，那么魔法界并不需要……”
“阿不思！你还是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战争啊。”
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目光里带着几分嘲弄和无奈，冷笑着说道。
“威胁从来都不是爆发战争的理由，利益和野心才是而决定利益的前提条件，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大小，主动让自己变得弱小并不会带来和平，反而会吸引更多的窥视。至于你所担心的危险……魔法界里面危险的魔法难道还不够多么，你能全部都销毁掉么？”
“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如果换做是你的话。”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他原本的想法本来是想要让艾琳娜重新将精力放在魔法上。
通过一定的约束，让艾琳娜远离这些危险的行为，不过考虑到之前他已经失败了两次这样的尝试，他这一次准备多参考一下格林德沃的意见。
毕竟，黑魔王一定更了解黑魔王的思维方式作为同是在上学期间研究危险知识的不稳定因素，格林德沃肯定更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出现了一丝危险苗头的小魔王。
“很简单，支持她的想法！不是默许，而是正大光明地支持。”
格林德沃手指在女孩们留下的那堆“实验记录”上弹了弹，咧开嘴笑着说道。
“既然她想要研究这一块，那就放手让她去做好了。”
“魔法化学？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名字。这么多年来，我们先是封锁了炼金术相关知识，如尼魔文学也逐渐变成了文字研究，神奇动物学变成了保护神奇动物学……魔法部的巫师们一直都在湮灭与阉割自己的文化和知识。”
初代黑魔王脸上的讥讽一闪而逝，抬起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沉声说道。
“想想看，阿不思。魔法界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新的学科了？”
“可是，这是一门极为危险的，并且并不成熟的……”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下意识反驳道。
作为一名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他首先自然是从教学可行性上进行考量。
“呵。在魔法世界，哪里有真正安全的学科？无论是变形术、魔咒课、黑魔法防御……哪怕是魔药课、草药课，哪一门从最开始就是完全成熟和无害的呢？”
格林德沃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当年德姆斯特朗因为他研究战争魔法而将他逐出学校，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曾经有巫师研究过这些魔法，这个世界早就不属于人类了。
面对于比他更进一步，而又更具有天赋的艾琳娜，格林德沃自然有更好的办法。
“阿不思，如果你担心这门学科不成熟，那么你就索性大大方方地将它摆到所有人的面前，把它作为一个全新的学科雏形，让所有人一起去参与到讨论和打磨之中。”
“如果你担心它具有危险，或者担心学校里别的学生的安危，那么为什么不索性给那小家伙搭建一个实验场所，配备好各种安全措施和应有的实验道具和环境呢？”
“……”
面对格林德沃的反问，邓布利多沉默了一阵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嗯，我明白了……盖尔，但这些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
深夜的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中，邓布利多站起身，看着窗外黝黑的城堡林场。
而更远方的黑暗中，那个庞然大物还没吐出它喉咙里最后的那一口气。
“那就是……苏联确实可能解体，并且事态最后真的出现了艾琳娜所说的那样崩盘情况……在此之前，霍格沃茨最好不要出现任何引人注目的动作，否则我们很有可能成为所有人的矛盾发泄口……再耐心等等看吧……”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切都赶在今年一起发生了……”
（妈耶！！！）
第五百零八章 崩溃的前兆（中2）
“……愚蠢！短视而自大的麻瓜，他们全中了夺魂咒了么？！”
古灵阁巫师银行地底，繁忙的妖精投资部一片寂静，临时接管了整个部门工作的妖精长老莱奥斯用手杖砸碎了摆在桌面的一个小盆栽，尖利的咆哮声传遍了整个地下办公区。
“乌克兰，苏联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迈的妖精长老喘着粗气，干枯地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那张印满俄文的报纸上。
《拥抱自由，赞美民主，乌克兰宣布自今日起从苏联独立》
偌大的办公室中，原本居于道格拉斯之下的投资部副主管杰森搓了搓手，看了看周围装聋作哑的其他妖精，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莱奥斯长老您之前说过，苏联是一个与美国、英国截然不同的国度，他们具有极强的聚合力，外来资本对于他们的影响小之又小算得上是最优质的金融投资之一。”
“呵，凝聚力。”莱奥斯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任何一艘船，如果掌舵的船长和大副们执意要将船只引向礁石，无论其中的船员如何齐心协力，那也只不过是加速它的灭亡速度罢了……乌克兰的那帮蠢货就是这样。”
随着乌克兰的公投结束，古灵阁好不容易稳住的卢布汇率再一次巨幅震荡，一口气下跌了超过5%，这对于努力维持资金链的妖精们来说，可以说是相当疼痛的亏损了更重要的是，这或许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可以预见的是，其后一周的时间里，卢布的汇率都将变得更加艰难。
而且，前提还是建立在，之后不会再有其他坏消息出现的情况下。
但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下，前主管道格拉斯所做出的那个预言，愈发变得清晰了起来，就宛如一柄悬挂在所有妖精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副主管杰森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人类一直都是那么愚蠢而短视，发生这样的事，倒也不算奇怪……只不过按照此前分析师们的计算模型，就算那个庞大的联盟真的解体了，对于古灵阁而言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冲击，您之前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我当然知道，但是这并不能抹平我们承受的损失！”
莱奥斯瞥了一眼站在桌旁的那个中年妖精，苍老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阴郁，“除非那些麻瓜们愚蠢到让别的国家帮他们制定经济策略，否则他们的政府一定会在汇率大幅度崩盘之前，主动出手干预市场，强行锁定住卢布的币值。”
“该死的人类巫师！卑鄙的霍格沃茨！如果不是他们，我们的损失本不会这么大的！至于道格拉斯，呵，那家伙太注重于局部的利益得失了，我们要的是拖垮那群投靠了巫师的美洲叛徒……不惜一切代价……我们有的是时间……”
老妖精咳了几声，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嘴里喃喃着，仿佛在品尝着胜利之后的那一份美味，声音逐渐低沉而沙哑起来。
“等到拖垮了它们，我们甚至还能反过来……嘿……”
除非爆发战争，否则任何一个强大主权国家的货币都不可能一夕间化为废纸，这是漫长历史中得出的结论哪怕苏联不复存在，那些国家的武力与工业依然健在，在这样的强横保障之下，即使是让一只猪去当麻瓜领导人，也不可能出现崩盘情况。
“那么，道格拉斯以及他的顾问团……”
“当然是继续关着，消息还是每天传给他们我要让这些狂妄而蠢笨的年轻人们知道，长者的智慧以及掌控全局的谋划，让他们亲眼看着，长老议会是如何经营千年古灵阁的。”
莱奥斯脸颊抽动了一下，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重新在书桌后坐下。
“继续吃进卢布，然后持续放出利好消息，让国际游资全部都捏着钱，饿死在苏联的国土之外，我们拥有所有人无可比拟的先手历史无数次证明，古灵阁终将笑到最后。无论对手是美洲的叛徒，亦或是霍格沃茨……呵……”
很快，妖精投资部继续忙碌了起来。
在地下办公室的记录板上，卢布与美元汇率下方，画上了一道血红的分界点。
【13.5:1】，这是古灵阁上千妖精分析师给出的绝对不可能突破的换算线。根据大量的模型计算，想要达到这个可怕比例的方式只有一种战争。
而且，还必须是瞬间击溃并俘虏全体苏联高层的，碾压性的全局胜利。
……
“……战争或许不会爆发，但灾难一定如期而至。”
夜幕中的霍格沃茨城堡，声音在校长办公室中回荡，仿佛是在陈诉已经发生的事实。
“阿不思，你或许懂得人心。然而对于政治，你依然……一窍不通。”
格林德沃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邓布利多，稍微思索了一下，轻声解释道。
“苏联必然会解体，他们的经济必然会崩溃，社会必然会陷入漫长的混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几乎是必然的情况，那孩子的预言变成现实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为什么，我不明白……”
邓布利多摇着头，若有所指地说道，湛蓝色的眼睛里有些迷茫。
“既然如今发生在那片土地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符合人们的期望，他们都在欢呼都在赞同，那么理应就代表正确才对盖尔，少数派的正义并不是正义，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那么我实在不明白，灾难到底是在哪里开始的。”
“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一半。另一半，可能只有去问那只小家伙才行。”
格林德沃耸了耸肩，慢条斯理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边的奶油，缓缓说道。
“这其实很简单，在我看来至少存在两个理由。”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一定都是存在条件范围的，就好比是巨人无法在水中战胜鱼人，莽撞而盲目地迈入陌生的领域作战，大概率会死得很惨。曾经的苏联因为敌人的这一点赢得了胜利，而现在的他们也正将为此付出代价民主、自由经济、自由市场，这些东西他们甚至还没有一个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学生了解得多。”
“……咳咳，后面那个举例，并不是很有说服力。”邓布利多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奈。
“第二点，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件事情能在短时间之内让大部分人受益，而不损害他人利益如果存在，那一定是假象！要么所谓的多数派是施暴者，要么……他们就是猎物。”
没有理会邓布利多的打岔，格林德沃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虽然他听不懂艾琳娜的那些复杂的理论，但是根据他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以及这些天来他在苏联境内的观察，格林德沃很确定那个庞大的国度绝对是要倒大霉的了。
“可是，当年……”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显然并不是很认同。
“无论是跟随你的圣徒们，与你站在对立面的巫师们，亦或者是在非魔法界反抗***的那些人们，显然都与你所说的情况不同……”
第二卷收尾剧情了，可能会稍微解释的地方多一些~
第五百零九章 崩溃的前兆（下）
“这就是革命与政治的区别，阿不思……”
格林德沃站起身，走到壁炉边捣了捣里面的炭火，让屋子里变得更暖和一些。
“当人们在为了理想和未来，不得不抗衡现实的时候，他们往往都是没有可以后退的余地的对于追随我的巫师们而言，后退一步他们将失去爱情、自由、尊重、真理……；对于那个冬天蜷缩在斯大林格勒废墟中的苏联人而言，后退一步所失去的，将是整个未来……”
初代黑魔王伸手摸了摸窗边凝结起来的白霜，眼神变得格外复杂。
“但是，政治不一样，政治的本质就是在不断妥协中达到平衡。”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矛盾而贪婪的存在，在稳定的环境下，他们总会期望更多。”
“而当曾经的庇护变成绊脚石的时候，相比起一点点地去改变和适应，绝大部分头脑简单的蠢货更倾向于直接全盘否定了之后，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规则显然，在他们眼中，后者比起前者要轻松简单不少……嘿……”
格林德沃停顿了一下，发出一声颇为沉闷地低笑声。
“当年似乎我也是这么想的……将一切打碎重来，总是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崇高感和使命感，毕竟但凡是聪明人总能看清楚这个世界的不足和丑陋，以及那条通往‘正确’方向，最短最快捷的路径。阿不思，你现在明白那种不协调的既视感，从哪里来的了么？”
“……”
邓布利多沉默一会儿，静静地看着格林德沃的背影，声音有些干涩。
“盖尔，我还是认为……苏联，那些麻瓜们不一样。他们很强大，不是么？”
“可惜这不是战争，更不是单纯地比大小，靠的不是命和力量。”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看着窗户上模糊的倒影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想法多了聪明人就多了，聪明人越多蠢货就越多，而每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你知道么？阿不思。这个世界缺的是像你这样，明明知道了问题，还执意要选择那条最艰难和不讨好弯路的，无可救药的蠢货和理想主义者就好像是最开始的我一样，又好像是执意要把那些麻瓜们从泥潭中拉出来的那个小蠢货一样。”
“这并不是一样的事情，盖尔。麻瓜与巫师是不同的。”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格林德沃身边，随手取下木架上的长袍搭在老魔王的肩上，语气中难得出现了一丝犹豫，随后再次变得坚定了起来。
“抱歉，关于你想说的那件事，我还是没办法完全认可！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我们不能将自己认为正确的思想和行为强行加在他们的身上，霍格沃茨不是绑匪的巢穴。”
“这就是一样的事情！”
格林德沃转过头，目光凝视着比他稍微矮了一点的邓布利多，认真地说道。
“既然置身于人类社会，那么本来就不可能存在所谓完全的自由。当然，我不否认自然中确实存在那种纯粹的自由没有秩序约束的野兽们，都是自由的。”
“如果为了所谓的自由，而去粉碎秩序，那么它们可能连人都算不上了。”
初代黑魔王眼瞳里燃烧着充满侵略性的火焰，嘴角微微扬起。
“让我们打个赌吧？阿不思。两个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需要我们做任何事情，乌克兰、俄罗斯、白俄罗斯……所有的这些国度，都将会陷入残酷的混沌时代。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那个境地，你之后就不要再插手和质疑这方面的事情了。”
面对格林德沃罕见的侵略眼神，邓布利多嘴唇嗫嚅了一下，陷入了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阿不思邓布利多主动移开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为什么？这并不是你的性格，盖尔，那孩子单独与你商谈过什么吗？”
“并没有，她那个小脑瓜子还想不到这些东西。”
格林德沃咧开嘴眼底浮现出一抹冷意，不置可否地摇着头说道。
“或许在她的脑海中，根本还没有考虑过，伟大的霍格沃茨校长有可能会在计划好的行动日，临时改变想法的情况但是总有吃过亏的人会记得这点，不是么？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苦涩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初代黑魔王瞥了一眼陷入沉默的老人，左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抬起来，但还没等手腕完全翻转便再次垂在了身边，装作不经意地继续转过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我知道你很困惑，为什么我会那么看重艾琳娜的计划，甚至比她还要重视几分。”
格林德沃凝视着远方的黑暗，声音逐渐沉稳下来，缓缓说道。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开始喜欢麻瓜了，更不是我觉得艾琳娜那小丫头所说的麻瓜科学有多么的重要、多么的强大事实上，我根本听不懂她巴拉巴拉说了些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真的按照艾琳娜在预言中所看到的那样，整个人类世界在面对这样一个可以成为文明浩劫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时候，周围一拥而上的全是去分食利益和落井下石的鬣狗们。那么某一天，当魔法界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想到为魔法留下文明火种么？”
“承认吧，阿不思。魔法确实在消亡，留给巫师们的时间和机会不多了。”
“艾琳娜有一点说得并没有错，死去的苏联身上所残留的血肉，足以挽救任何一个濒临绝境的世界无论是非魔法界，亦或者是魔法界。如果我们这次失败了，那么很可能再也等不到下一个能够起死回生的机会了，除非铤而走险……”
“……盖尔，你想得可能太悲观了。”
过了好一阵，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涩，“这些年你确实变了不少……如果当年能……唉……但是所谓的那一天，也不过只是最坏的打算而已，不是么……”
“阿不思，当年的事，我确实犯下了太多错误……”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抬起手搭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眼神有些迷茫。
“如今我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为了什么更伟大的利益，说到底其实也就是趁着还没入土之前，能弥补多少是多少毕竟那几十年的战争，差点毁了魔法和魔法界……”
老人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又是一阵极为漫长的沉默之后，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格林德沃放在肩上的手背。
“或许，我们都想得太多了。”
邓布利多视线从女孩留在桌面上的那堆稿纸上滑过，轻声说道。
“苏联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国度，既然他们当年走过了莫斯科红场的阅兵式，撑过了列宁格勒的封锁战，挺过了斯大林格勒的巷战……没理由会倒在今年这个并不算什么严峻的圣诞节之前。就算最终解体，变成一个个独立的国家，每一个依然也强大无比。”
“可能艾琳娜的预言和推演并不准确，说不定我们俩人到头来都会因为那小丫头的任性而白忙活一场，非魔法界凭借自己的力量，有惊无险地撑过了那场剧变。既不会饿死那么多人，也不会出现什么战争和流离，愚蠢的事情不可能连续发生……”
“哦，是么。”格林德沃轻声回答道，“是啊……然后魔法界也找到了另外一条，可以让自身继续保持神秘，以及持续进步的正确道路么？那当然是最好的情况……”
霍格沃茨校长办办公室中，疲惫的两人停下交谈，无言地望着壁炉里翻腾的火舌。
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这已经不再是能够由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能够左右的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按照艾琳娜的“预言”，圣诞节前夕一切便都将尘埃落定，而到了那个时候……
邓布利多默默地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两个褐色的小药瓶，一瓶握在自己手中，另一瓶则递给了同样心事重重的初代黑魔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岁月真的改变了太多东西。
眼下只不过是稍微熬晚了一点，心脏又开始难受了起来……
……
而另一边，魔法部。
康奈利福吉一遍遍确认着手中那张纸条，脸上的惊惧和狂喜神色交错着。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霍格沃茨……古灵阁，妖精们，卢布……呵……”
（妈耶！！！！）
第五百零十章 翱翔在天空
凛冬，红旗，伏特加。
莫斯科。
这座从莫斯科大公时代开始，到沙皇俄国至苏联以及后来的俄罗斯联邦都一直担任着国家首都的重要城市，在这个漫长的冬日里，可能注定将在沉默和彷徨气氛中度过了。
按照俄罗斯东正教的习俗，虽然苏联人的圣诞节比起欧美国家的时间要稍微晚上两周，但是按理来说，城市里此时也早已开始了节日气氛的渲染布置作为俄国最重要的两个传统节日之一，如今这种情况是相当罕见的。
整个城市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云，每个人眉间都凝聚着一抹难以化开的惆怅，报纸、广播、电视、告示栏……所有人们获取信息的媒介都暂时陷入了静默，除了最基本冰冷的简讯之外，十二月以后的苏联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灰色混凝土建筑群中，除了鲜红的镰刀锤子国旗之外，几乎再没有别的杂色。
绝大多数的人们上下班之后，都选择了各自回家，而不是如同往常一样聚在酒吧喝上几杯、聊一会儿天，在某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之中，人们都丧失了闲聊和讨论的心情所有人都知道，决定未来走向的选择权已经不再停留在他们手中了。
自从乌克兰宣布脱离苏联，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由国度之后，形式就变得愈发糟糕起来。
克里姆林宫里面传来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几乎每隔几天都会传出某个地区宣布独立，又或者是某个地区脱离苏联的公投，苏联巨大的红色版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普通民众并不懂得太多高深的政治博弈，他们大多只能看到最浅显的那些新闻。
相比起亲眼目睹一个庞大联盟的分崩离析而产生的惶恐，人们心中如今占据最多的反而是一种茫然无措的彷徨这半年来的时局，变幻得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明明三月末才刚进行了一场关于是否继续保留联盟的全民公投，苏联人民以超过70%的支持率，选择了希望继续保留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但是还不到半年时间，整个局势就忽然急转直下。
一个又一个的加盟共和国宣布独立，国内高层的政治事件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
而就在前不久，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舒什克维奇三个创始加盟共和国领导人在别洛韦日森林举行了《关于建立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协议》等解散苏联文件的签字仪式，宣布组成“独立国家联合体”。
更是将空气中这种压抑和凝滞的气氛推向了最顶点的位置，所有人都明白，距离那个曾经牢不可破联盟的完全破灭，真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莫斯科城中的所有人内心都充满忐忑，等待着克里姆林宫中传出的消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某一日醒来，那个曾经被人们信仰和依赖的支柱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在这个没有战火的冬季，整个苏联，却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时光。
在惶惶不安之下，无数暗流悄然涌动。
深夜，在刚成立的“自由乌克兰”政府的总统会客室之中。
依然还穿着苏联军装的卫兵们一脸木然地站在门外，尽职尽责地守护着会客厅之中，正在进行的那一场有些古怪滑稽的商业谈判会客厅里面一方是新上任的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而另一方则是一家来自挪威的不知名航运公司。
按照常规的情况，一家普通企业理应没有资格直接与一国领导人进行商谈，尤其还是当今欧洲公认位列前三实力的综合强国，然而……
对于克拉夫丘克来说，这比买卖的金额，实在太诱人了。
作为一个刚刚从苏联宣布独立的国度，几乎在乌克兰脱离苏联的第二天起，苏联方面对于乌克兰国内的经济输送就瞬间全面停了下来庞大的军队供给，以及为了贴近美好资本主义世界的全民福利，几乎在一周内就让乌克兰的国库陷入了崩溃边缘。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美国人之前承诺的“自由贷款”一直都还没有到位，为了维持住悬崖边缘的乌克兰国民经济，新就任乌克兰总统不久的克拉夫丘克这些天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就差没有准备宣布裁军和延缓政府薪酬发放了。
而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乌克兰政府视野中的挪威金主爸爸，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朋友，面对这种雪中送炭的友商，克拉夫丘克自然想尽快促成这笔大生意。
“……关于贵公司的订单，我们已经了解了。毫无疑问，选择黑海造船厂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全欧洲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造船厂能够比我们更优秀了。苏联拥有一批足以与美国人抗衡的强大海军，而这一批舰艇的中坚力量，全都来自于黑海！”
“……乌克兰所拥有的先进造船技术，全世界都是明白的，这一点总统先生就不用再继续强调了，既然我们愿意付出那么高昂的费用，自然是万分信赖黑海造船厂能力的。只不过……克拉夫丘克先生，商场就好比是战场，时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如果乌克兰方面迟迟不能完成船舶交付，那么这份订单的意义就不大了……”
“……拉基先生不要着急。对于贵公司提出的六艘大型船舶的建造订单，乌克兰政府这边相当重视，这是一笔我们势在必得的出口贸易。只不过，0号船台目前暂时处于被占用的状态，里面如今还停泊着一艘乌克兰在苏联时期协助建造的军用船只。关于这方面，我们还需要等待俄罗斯那边的回应之后，才能给出准确答复。”
“苏联？克拉夫丘克先生您说笑了，全世界都知道现在苏联是什么情况，我不认为莫斯科那边还会关心远在黑海造船厂的宏大海军计划据我所知，您口中的那个0号船台已经停工了快大半个月了吧？或许，乌克兰需要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走上自己的道路了。”
“乌克兰早已摆脱了苏联的阴影，这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这件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与莫斯科那边商量，请贵公司再稍微理解和等待一下……毕竟，平白将建造了一半左右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拆成废钢，对于乌克兰政府也是一项非常难以接受的亏损。”
“那好吧，那我们就再等待一下，最迟明年一月，我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想必您也明白，我们不可能永远等下去……虽然黑海造船厂只有一个，但如果实在不行，稍微差一点的造船厂，也并非不……”
“……您尽管放心，拉基先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而且我保证，只要这笔订单签订下来，贵公司以后永远都是乌克兰人民最忠实和友善的朋友！”
伴随着时钟的滴答声，会议室里的谈判逐渐接近尾声。
克拉夫丘克站起身，双手用力地握了握那名挪威公司代表的右手，坚定地说道。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上午早些时候，乌克兰对外商务部负责人简单提过一句，有一家来自美国的钢铁公司有想要高价收购航母的建造用钢材。
只要明天他再与那家美国钢铁公司谈妥，并且处理好了来自俄罗斯那边的意见与争端，通过这两笔大宗外汇买卖，新生的自由乌克兰很快就会收获到双份的喜悦，顷刻间让空虚的国库扭亏转盈。
“这就是全球资本化的美妙之处……赞美自由经济！乌克兰从此富裕起来了！”
克拉夫丘克站在会客厅中，看着身边的经济参谋们，颇为感叹地说道。
而与此同时……
类似的场景同样也出现在了苏联境内其他角落，面对已经确定进入最后弥留时间的毛熊，早已饥渴难耐资本家的獠牙，终于忍不住向前狠狠地刺了出去。
盛宴，已经悄然开始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宴席之上，多出来了一位没有请柬的嘉宾。
霍格沃茨。
位于城堡塔楼最顶层，学校猫头鹰棚外的天台上。
艾琳娜伸出手，接过一片从天际上飘落的雪花，静静地看着雪花在掌心融化，回想着刚才从圣徒老爷爷的信件中，了解到的那个关于黑海造船厂的小道消息。
女孩嘴角微微扬起，反手攥紧手掌，仿佛已经握住了那艘遥远船坞中的钢铁巨物。
时间差不多了，霍格沃茨也该开始露出逐渐獠牙了。
不然……可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储备粮，飞吧！从现在开始，让阿波卡利斯的声音、天命的意志翱翔在乌克兰上空！”
妈耶，酒店居然有网！什么鬼？！
圣诞特别章：一个时代结束了
莫斯科
苏共*****契尔年科去世。
苏共中央全体大会在3月11日举行紧急会议，任命米哈伊尔希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同志为苏共*****，并且将他“亲密的伙伴”叶利钦调到中央。
“我想避免一场内战，国家已经在往这个方向走了，”戈尔巴乔夫说，“如果我、我们继续死抱着权力不放，那就意味着许多人会死，还有随之而来的巨大破坏。”
在这样的理念下，戈尔巴乔夫开始提倡新思维，实行民主改革，主动放弃了苏共对于国家和军队的领导权，并且推动了辛纳屈主义的蔓延，掀起了东欧剧变的序章。
(*辛纳屈主义：苏联允许华约成员国决定自己的内政政策)
匈牙利人民共和国，更名为“匈牙利共和国”。
匈牙利共和国宣布取消马列主义政党在国家机构中的领导作用的规定，改由社会党和自民盟联合执政，建立民主自由的法治国家。
捷克斯洛伐克发起“天鹅绒革命”。
捷克斯洛伐克的联邦议会批准修改宪法，取消其中关于捷共在社会中起领导作用等条款，实行多党议会民主制。
，尼古拉齐奥塞斯库统治下的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政权被推翻。
罗马尼亚救国阵线委员会接管国家一切权力，28日易国名为罗马尼亚。
波兰人民共和国，更名为“波兰共和国”。
自由、民主、富裕的新波兰共和国从此正式走上了政治上奉行西方式的议会民主，经济上实行以私有化为基础的市场经济的发展道路。
保加利亚决定实行多党制和市场经济，同年，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更名为“保加利亚共和国”。
民主德国实行自由选举，随后华沙条约组织，全面并入联邦德国。
只不过，这一切在当时的苏联政府看来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不解决那些基础国民问题，没有人民的参与，就没有办法建立起新的社会，至少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
然而，当某些基本问题开始被解决时，改革的进程也被打断了。
伴随着华沙条约关联国的崩解，苏联这个曾经牢不可破的联盟内部，开始出现裂痕。
立陶宛独立。
格鲁吉亚独立。
爱沙尼亚独立。
……
就仿佛是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在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苏联的15个加盟共和国陆续宣布独立，并开始制订实现独立的步骤和措施。
虽然在1991年3月27日，戈尔巴乔夫曾经在全苏进行了一些关于是否保留联盟的全民公投，但是76.4%的苏联公民赞同保持联盟的决定，并没有发挥出正确的作用。
自从1989年苏联开放了对外经济政策之后，陆续涌入苏联国内的资本已经迅速扎根下来，庞大的资本力量与诱人的福利，成功地帮助叶利钦等支持分裂的苏联高官们在政治斗争中取得优势，掐灭了苏联自我复苏的最后一丝生机。
在苏共28大上，叶利钦宣布退出苏共。
莫斯科
苏共保守派发动政变，希望阻止改革进行。
政变只持续了两天时间。
随着俄总统叶利钦拒绝服从，并领导苏联军队倒戈，政变最终失败。
苏联人民代议员大会
戈尔巴乔夫宣布苏共为非法组织，命令军警和克格勃特工驱逐苏共所有工作人员，并且查封苏共的所有财产收归国有，并限制其在俄罗斯境内的活动。
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苏共*****的职务，并建议苏共中央自行解散。
俄罗斯领导人叶利钦宣布剥夺苏联财源，接管苏联国家银行和对外经济银行，掌握了联盟的货币大权。
乌克兰公投独立，苏联彻底陷入瓦解倒计时。
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舒什克维奇签订独联体协议，成立独立国家联合体，通过建立一个类似英联邦的架构来取代苏联，彻底击溃了苏联政府的新协议，最终导致旧有制度从根本上无法运作。
共计11个共和国在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木图签字加盟了独联体，苏联彻底被宣判死刑。
……
1991年12月25日，晚上19时。
苏联总统办公室。
戈尔巴乔夫坐在总统办公室，面对着摄像机、向全国和全世界发表了那段，他在此后几十年的演员生涯中，无数次在各种题材和类型的影片中重复的那一段话。
“鉴于独立国家联合体成立后形成的局势，我停止自己作为苏联总统职务的活动。作出这一决定是出于原则性考虑。”
“我坚决主张各族人民的独立自主，主张共和国拥有主权；同时主张保留联盟国家，保持国家的完整性。但是，事态却是沿着另一条道路发展的，肢解和分裂国家的方针占了上风，对此我是不能同意的……”
“即使在阿拉木图会晤和会晤通过决定之后，与会各代表意见分歧较大，我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也始终没有改变……”
“此外，我确信，如此重要的决定的作出应建立在各联盟国公民公决的基础上。”
“无论如何，我将竭尽所能，以确保成功签署的协议能够促使社会的实际和谐，摆脱社会危机和减轻改革进程中的困难……”
“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苏联总统的身份在所有人面前发表演讲……”
“我们地大物博、土地广阔，拥有蕴藏丰富的天然气和石油，其他更为宝贵的资源例如天资聪颖的人才，自然也不少。但我们的生活却比西方发达国家差很多，在所有层面都愈来愈落在他们后面，原因已经清晰可见了……”
“社会在官僚命令体质的束缚下几近窒息……国家正在失去它的可持续发展性……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应当从根本上改变一切……”
“但是我始终认为，开始一场如此规模的改革，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社会系统里，注定是极其困难、甚至是极端冒险的一件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完成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工作。”
“社会获得了自由，政治和精神上得到了解放……我们将继续推进自由进程、权利，特别是人权，这将是未来一切工作的衡量指标……”
“苏联已经对全世界人民展开怀抱，并庄严承诺不再干涉别国事务，放弃在国外使用武力……”
“而西方社会，将会用信任、团结一致和尊重回报我们的付出……”
莫斯科红场，克里姆林宫正门。
那一面飘扬在克林姆林宫上空，近一个世纪的镰刀铁锤国旗，正在缓缓落下。而在旗杆下方，几名前苏联卫兵正在将一面红蓝白三色的俄罗斯联邦国旗慢慢展开……
整个莫斯科红场一片寂静，没有欢呼声、没有议论声、没有奏响任何的国歌，更没有礼炮的轰鸣和整齐的军靴踏步的声音……
红场上的人们大部分呆立在原地，每个人眼中都写满了茫然和无助，人们或是麻木地看着那面再也不会升起的红色旗帜落下，或是用力掩住口鼻发出悲凉的啜泣声……
在一片寂静之中……
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老大哥。
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红色帝国。
这个屹立了半个多世纪的伟大联盟，悄无声息地倒在了1991年的圣诞节。
而这也意味着……
“一个时代，结束了。”
莫斯科红场的一角，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色风衣里的银发小女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颇为复杂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向那名后方站在在阴影中的老巫师。
“走吧，我们回霍格沃茨……新的时代已经开始了。”
艾琳娜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低声地重复了一句。
“属于……我的时代！”
随即女孩用力握紧拳头，仿佛默默在心中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一旁还在为苏联解体而唏嘘感慨的格林德沃回过神，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艾琳娜摇摇头，没有继续说话。
在她握紧的拳头深处，残留着的是毛熊最后的那抹红色，女孩白皙的小拳头保护着红色最后的尊严不被莫斯科刺骨的风雪侵蚀
。
第五百一十一章 被遗忘者
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人类的彷徨，而停下脚步等待。
一九九一年的圣诞节终究悄然走过。
在十二月末尾的这天早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从梦中醒来，城堡周围已经覆盖上了好几尺深的积雪，湖面和庭院的水池上也已经凝结上了一层硬邦邦的冰。
除此以外，学校猫头鹰棚里面接近三分之一的猫头鹰都显得有些萎靡，由于霍格沃茨这些天来的整体战略，它们不得不频繁地穿梭在风雪交加的天空中递送信件。
在这样的高强度书信往来下，好几只圆脸胖鸡都生了病，暂时不能再寄送信件了，它们必须在海格和艾琳娜等人的照料下恢复体力和养好身体，才能继续起飞。
霍格沃茨已经放假了，城堡里瞬间空了一大半。
除了少部分因为某些原因而选择留校的学生之外，绝大部分小巫师都已经离开了学校，回到各自的家中与家人一起享受着愉快而轻松的圣诞假期。
理所当然的，赫敏、卢娜、汉娜等人自然也不例外，等假期前的最后一堂课结束，赫敏等人便迫不及待地坐上火车，抛下白毛团子扑腾着飞回了各自的家中。
女生总是要比男孩子们更加依恋父母和家庭，越是年纪小的孩子越是如此。
而除了艾琳娜之外，一年级新生之中也就只有哈利和罗恩在留校名单上签了字。
哈利是不想回女贞路与姨父一家过节，而罗恩和他的两个孪生兄弟留下来的原因，则是因为韦斯莱夫妇要到罗马尼亚去看望查理韦斯莱最近那边局势不稳定，韦斯莱夫妇心中一直有些担心，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过去探望一下二儿子。
至于艾琳娜留下的理由就更是简单了……
作为天命集团的实际掌舵人、霍格沃茨财团的执行总裁、社会主义的接班人（灵魂印记）……她需要趁着这段宝贵的时间，完成对于苏联解体之后乱局的解剖和计划统筹工作，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所度过的最忙碌的圣诞节了。
一个旧的时代结束了，以一种绝大部分人都没想到的仓促形式。
无论是苏联人民，亦或者是盘踞在欧亚大陆之外的西方国家，在此之前都没有做好接收这一大片财富与资源的准备，新的时代就这样在一种无序的混乱中匆忙展开了。
当然，所谓的混乱仅限于非魔法界的人们。
对于大多数生活在魔法界中的巫师而言，苏联解体的影响暂时还来不及扩散到他们的生活之中，而对于其中一小撮巫师而言，他们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
在庞大的资金支持，以及先知先觉的铺垫之下，艾琳娜保守估计至少在苏联解体后的第一周之内，她与整个天命集团在前苏联境内都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机会稍纵即逝，等到美国人和俄罗斯寡头们入局之后，形式就没那么乐观了。
相比起唾手可得的经济利益，艾琳娜在第一时间就将目光瞄准前苏联最宝贵的那一部分资源，那些即将或者已经被叶利钦政府勒令停下研究，从各大研究所中裁减的人才。
随着苏联的分崩离析，大量的科研项目都被截断了资金供给。
除了少数类似于数学这样不需要太多成本的研究之外，绝大部分科研人员都被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陆续离开研究所四处寻找出路，以解决个人的生存问题经济陷入困境的各国政府连军队的开支都已经无法负担，更不用说是科研人员了。
根据后世各国的不完全统计，苏联解体后超过80%的科研人员流离失所，而在这之中只有不到16%的人重新找到了与自己研究领域相近的专业，成为珍贵的“前苏联专家”。
倒不是说全世界都没有聪明的人，不明白科研人员的重要性。
而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前苏联专家”这个名词并不等同于“前苏联科学家”，它更准确的定义其实应该叫做“前苏联武器专家”。
无论是在哪一个时代，进行武器研究的专家都只是人类庞大科研群体中的一小部分而已，真正构成人类文明基石的，是那些基础科技研究者和基础理论研究者。
而这些科研人员离开了研究所的之后，他们的毕生所学根本无法成为谋生的技能。
因此，除了一小撮被各国政府严防死守，以及被西方间谍人员紧紧盯上，每天都会收到好多份来自不同地区递出的橄榄枝的“苏联专家”之外。
更多的人，则是提着价值千万美金研究手稿的手提箱，流落在欧洲大陆的各个角落。
与绝大部分流浪汉一样，挤破了头去应聘某个仓库的保安，某家面包店的服务生，某座外国商场的会计……又或者抱着他们毕生的研究成果，在饥寒交迫中无声地离开人世。
随着苏联解体，他们就仿佛是阳光下的泡沫一样，很快地被所有人遗忘了……
或者说，在这个大部分人连活下来都变得艰难的时代，这一批科研人员对于非魔法界的大部分国家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无害而昂贵，甚至还不如一名卫国战争的老兵有用。
而艾琳娜的目标，恰恰就是这一批，根本没人在意的学者们。
武器，大威力的杀伤能力，魔法世界里有的是。
霍格沃茨，或者说魔法界所欠缺的从来不是用于自相残杀的手段，而是能够让一个文明世界的基石稳固，并且能快速崛起的火种和知识。
伴随着圣诞节后的第一缕晨光，来自天命的雇员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今天傍晚的时候，她就能收获到第一批名单浑水摸鱼永远是最安全的做法，早在苏联宣布解体之前，不少研究所就已经陷入半瘫痪状态了。
魔法的力量，未知世界的知识吸引，食宿全免福利……
这对于那些早已赋闲在家的科学人员而言，已经是相当难以抵挡的诱惑了，哪怕是暂时谈崩了也不要紧，毕竟魔法谈判的最大好处就在于，可以灵活使用遗忘咒进行回档。
只要多经历过几次来自社会的毒打，想必用不了多久，那些陷入困境的科研人员们就会明白，她所开出的条件是多么的让人难以拒绝……在如何玩弄和把握人心方面，师承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艾琳娜，可以说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只不过，在此之前……
艾琳娜还需要解决一个小小的问题。
一个，这些天以来，时不时困扰着她的问题。
白毛团子抬起头，迷茫地看着周围似曾相识的走廊，不确定地小声嘀咕着。
“我刚才似乎刚从这里走过？还是说，这是赫敏上周带我走的那条路？”
无敌的她，又又又又……迷路了。
……
而与此同，另一边。
俄罗斯，布德克尔核物理研究所。
“……我拒绝！我不会背叛我的祖国！”
“但是苏联已经不复存在了，你的研究也已经被叫停很久了……”
“不用说了，请回吧！等等，你要干什么？！”
“抱歉……这是德莉莎小姐的要求为了下次沟通愉快，以及保密。”
“一忘皆空！”
随着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研究所副主任阿历克赛先生的眼神变得涣散起来。
“又是一个拒绝的，这些苏联麻瓜真是固执。”
库尔特麦尔摇了摇头，收起魔杖，在手中的那卷羊皮纸上画了一个圈。
而在他手中的名单之上，已经陆陆续续画了一大列的圈，全都代表着直接拒绝了来自魔法界邀请的麻瓜学者们，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完成一次成功的游说。
“明明都已经困窘得不得不把手表和勋章卖掉去换土豆了，这些已经被自己国家、政府和乃至魔法界遗忘和抛弃的家伙们，到底还在坚持什么？不可理喻的麻瓜。”
“好吧，让我看看……下一个是谁……”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夭折的钢铁巨兽
尼古拉耶夫，一座位于乌克兰南部的港口城市。
相对于乌克兰其他对外国游客开放的城市，这座至今还未对外开放的重工业城市对于乌克兰，乃至于整个前苏联而言，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这里坐落着黑海地区最大的造船厂，尼古拉耶夫造船厂，也就是常说的黑海造船厂。
作为苏联时期唯一的航母建造总装厂，苏联时代的几艘航母“莫斯科”号、“列宁格勒”号、“基辅”号、“明斯克”号、“新罗西斯克”号、“戈尔什科夫”号、“库兹涅佐夫”号，全都是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建造而成。
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最辉煌鼎盛的时期，工厂职工最多时有2.5万多人，占地302公顷(包括42公顷的水面面积)，舾装码头总长2675米，公路总长29公里，铁路总长49公里，起重机总计2100台……
然而，这一切的盛况都随着苏联的解体烟消云散。
自从前几天戈尔巴乔夫宣布苏联解体之后，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就被划归乌克兰所有，而财政吃紧的乌克兰政府，在获得造船厂后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立刻中断所有工程。
除了被俄罗斯海军匆忙开走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之外，另外两艘还未完成的航母就这样静静地瘫痪在了忽然寂静下来的造船厂之中，就好像是两座冰冷的钢铁坟墓一样。
它们分别是此时还未完成舾装的，停泊在厂区外的南部格河口的“瓦良格”号，它还要再等上近二十年，才能等到它真正的主人，并且更名为“辽宁号”。
以及……
如今还静静躺在0号船台之中，已经完成30%的建造率，核心部件已经全部就位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核动力航空母舰，这个世界上唯一一艘有可能与美国的尼米兹级航空母舰相匹敌的重型航空母舰。
要知道，它可不是类似于瓦良格那样的蒸汽轮机动力航母。
这是一只排水量高达八万吨以上，拥有近乎无限续航能力的核动力驱动模式，当今唯一安装了蒸汽弹射器进行弹射起飞的，可容纳近70架舰载机的高效战争巨兽。
倘若这个系列研发成功，它将如同尼米兹级航空母舰一样，很快突破十万吨级排水量，成为人类制霸海洋的顶级掠食者。
苏联解体之后的三十年，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打造出与之相近的航母。
甚至于核动力航母，除了美国以外也仅仅只有法国海军几年后打造出来的“戴高乐号航空母舰”，一艘满载排水量甚至还比不上瓦良格号的中型航空母舰。
“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空荡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已经停工快2个月的0号船台。
老厂长马卡洛夫背着手，仰起头看着面前那艘即将完成主体拼合的“孩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苍凉造船厂从来没有如同现在这样安静过。
作为引领这个造船厂走向辉煌的功勋老人，马卡洛夫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这个满是钢铁和海水味的地方，而他最引以为豪的一点就是，他成功的将苏联的大型舰船建造工程，变成了一项流水化作业。
相比起美国需要十年打造一艘航母的漫长工序，在他的0号船台上，苏联只需要耗费三年的时间，就能完成一艘新航母从建造到下水的全部流程，并且立即开始下一次大建。
对于他来说，“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建造任务，就好比是通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样，他已经站在了门边上，往里面望去，门里散发着无数让人着迷的希望之光。
只不过……这份光芒，如今已经随着苏联的解体变得格外渺茫和微弱。
“基辅和俄罗斯那边的谈判，进展怎么样了？”
马卡洛夫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头也没回地轻声问道。
“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全是坏消息。”
站在马卡洛夫身边的造船厂总会计师叶夫根尼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忧愁。
“俄罗斯拒绝购买和继续支付“乌里扬诺夫斯克”后续的建造费用，而“瓦良格”号，他们也只愿意支付30%的款项进行购买，理由是之前的费用已经由联盟承担过了，他们不愿意按照一条完整的军舰价格支付……”
“那最近有新的订单吗？”
“只有一家来自挪威的造船公司，他们已经与政府初步谈妥，一共是六艘大型商船，全欧洲只有我们船厂的零号船台能够建造。订单的需求很急，要求马上开建，不过定金也很丰厚，足以支撑起我们船厂后续好多年的运行了。”
“哼，当然……这可是能批量生产航母的船台，那些公司多半眼馋这里很久了。”
马卡洛夫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对于那些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他虽然谈不上极端厌恶，但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如果不是为了维系全厂人的生计……而且不管怎么说，作为他也没有权利拒绝政府的决定。
“但如果必须用到零号船台的话，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将它直接推到海里面去？！国家在它上面已经耗费了三万多吨钢材，就差最后的船台合拢工序了。”
“我听克拉夫丘克总统的幕僚说，他们建议拆除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解放船台空间，尽快完成来自挪威友商的重要订单。因为国家和造船厂，需要靠这笔钱活下去。幸运的是，同时还有一家美国废旧钢铁回收公司愿意高价回购钢材。”
“拆掉……吗？”
马卡洛夫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承载着苏联最尖端科技的钢铁巨兽，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痛苦和悲凉自从俄罗斯方面拒绝购买这艘巨舰后，他就一直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看样子，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对吧？”
“那倒不是，其实还有你们第三种选择……完成它。”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略微带着些许英国口音的女孩声音。
“谁？！警卫！”
马卡洛夫和叶夫根尼猛然转过身，一脸警惕地看向背后。
只见一名银发小女孩微笑着站在他们身后，在她身边簇拥着好几个举着小木棒的古怪老人，至于原本跟在两人身后的警卫，此时已经全部人事不省地晕倒在了地面上。
“不要惊慌，我没有恶意。他们只不过是暂时昏过去了，一会儿就会醒来。”
女孩耸了耸肩，目光落在两位满脸警惕的苏联老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图.jpg）
“先自我介绍一下，德莉莎阿波卡利斯，来自天命集团……我们，很有钱。”
第五百一十三章 你管这个叫船？！
“天命？没听说过……”
黑海造船厂厂长马卡洛夫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说道。
一边说着，马卡洛夫扫了一眼周围地面上，那些胸腹微微起伏的警卫，缓缓松开握住腰间手枪的右手——能够无声无息潜入造船厂核心区域，并且瞬间制服他的警卫……
无论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方式，显然都不是他这样的老家伙能对付得了的。
“不过你们可能找错了地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造船厂工人。无论是出售整舰也好，拆掉卖钢材也罢，甚至于重新开工进行转配，都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马卡洛夫仰起头，看着面前那个站在移动脚手架上的女孩，一脸平静地说道。
“而且……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再完工了。”
“为什么？我可不认为乌克兰政府会拒绝到手的巨额订单和财政支援。”
艾琳娜面带微笑地摇着头，脸庞上洋溢着充满自信地嚣张，轻声重复了一句。
“我说过……天命，很有钱——”
“抱歉，钱并不是万能的，阿波卡利斯小姐。至少，在苏联从来都不是。”
马卡洛夫嘴角浮现一抹嘲弄，侧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艘静静躺在船台上的完成了一半的“孩子”，又朝着周围空旷的船坞指了指，摇了摇头。
“如果想要完成一艘这样的核动力航空母舰，需要苏联、党中央、国家计划委员会、军事工业委员会和九个国防工业部、600个相关专业、8000家配套厂家……总之，这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才能完成的事业，然而……”
老人沉默了好一阵，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然而，这个强大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在国家解体的情况下，想要再将它完成，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人力、配件、时间、财政……各方面都已经不允许了。”
“或许吧，如果仅仅是以这个世界的角度来看。”
艾琳娜赞同地点了点头，双手一撑从移动手脚架上跳回地面，转过头看向陪着她一起过来的格林德沃，指着身后那艘未完工的巨舰，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
“爷爷，您觉得怎么样？看起来相当不错对吧？！您能有办法把它带回去么？”
“……”
盖勒特·格林德沃脸颊抽动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那个占据了几乎他所有视线范围的“钢铁城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语气的平静。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想从乌克兰的麻瓜们手里买的那艘……大船？！”
作为一名巫师，格林德沃虽然对于非魔法界的了解不多，但是几十年前的战争时期好歹也是见过不少麻瓜们的船舶，因此对这种常见载具并不算陌生。
更不用说，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本身就拥有一艘魔法改造过的巨型船只。
但无论是魔法界还是非魔法界，在格林德沃的印象中，都没有长这个样子的船——这么大的钢铁堡垒，居然也能叫做船？！
“没错啊，这叫做航空母舰，”艾琳娜点着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一种在非魔法界非常有名的交通运输工具，您把它理解成大型货轮也行。”
“航空……母舰？这玩意能飞？！”
格林德沃微微一愣，皱着眉头看向面前还未完成拼接的船只，努力想象着它最后完工时正式开始运行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能飞的话，即使霍格沃茨的黑湖放不下，至少能找个地方飘着也行。”
“额，现在还暂时不能飞……但是我觉得如果您和邓布利多教授，以及诸位天命的诸位能一同参与到改造和建设过程中的话，应该还是有希望做到的。”
艾琳娜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在此之前，稍微再黑湖里停靠一下，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我大致估摸了一下黑湖的面积和深度，停这么一艘船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艾琳娜没有记错的话，魔法界的航行并不完全遵从常见的移动方式，至少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在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时候，那艘大木船就是直接传送到霍格沃茨湖底的。
因此，理论上来说，既然几十年前的魔法工艺都能办到这一点，没道理集合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待定），以及一帮经验阅历丰富的圣徒们的力量反而做不到这一点了。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沉默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个钢铁巨*******通运输工具？”
“没错，麻瓜们用来运输飞机、潜艇、以及部分人员和物资的交通工具。”艾琳娜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在这一点上，哪怕是邓布利多教授询问，也是同样的答案。”
“好吧……姑且就把它当做一艘普通的大船。”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细节上与艾琳娜进行争辩。
反正最后头疼的又不是他，至于艾琳娜到底是要用这艘船去发动战争，还是运送物资，都与他无关。
“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似乎是打算将这艘船改装成能飞的魔导载具？你确定你能说服学校里那个固执的家伙？”
“当然没问题，我可是仔细研究过法律的。”
艾琳娜竖起手指，颇为得意地摇晃了一下，自信满满地说道。
“邓布利多教授之后会发现，我这样做并没有违法，尽管我们也许应该事先把真相告他……法律中有个漏洞，他会发现……事实上，只要不被无关麻瓜看见，那么轮船会飞这一事实并不会触犯任何法律。”
既然霍格沃茨坐落于苏格兰高地，那么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适用的自然都是英国魔法部制订的法律。
而在这一方面，作为【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任的亚瑟·韦斯莱先生，早就在法律中留下了大量可以钻的漏洞——比如他家里停着的那辆会飞的福特车，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虽然目前为止，亚瑟·韦斯莱先生一直以为所有漏洞暂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我只想确认的是，如果我们真的买下了这艘大家伙……”
艾琳娜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周围因为她与格林德沃的对话，已经陷入困惑两位前苏联造船厂高管，看着初代黑魔王无比认真地缓缓问道。
“以您和天命大家的实力，有没有可能表面上营造出一种正在拆解这艘船体的假象，并且深度参与到后续的船体拼合过程中，让它的完成度尽快推进到可以进入水面组装的水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带回到霍格沃茨之中呢？”
第五百一十四章 仅有一次的机会
“嗯？制造一种正在拆解船体的假象？”
格林德沃皱了皱眉，略带困惑地看着艾琳娜。
关于后面那一点远距离传送的要求，他倒是没有太多意见。
但是，对于艾琳娜之前所提出的第一点请求，初代黑魔王却稍微有些不解，类似于这种涉及到大规模人力调动的事件，只有确定有价值之后，他才会同意。
“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保密的话，我觉得遗忘咒和混淆咒已经足够了，我不认为有必要在这里投入太多的人力——我们的人手很紧张，在这里浪费太多的话……”
“天上，常规魔咒无法阻隔来自我们上空的窥探。”
艾琳娜抬起头看着上空，视线朝着无边无际的天穹向上延伸。
“作为前苏联最重要的造船厂，此时在我们的头顶上至少有不少于三颗以上的人造卫星密切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虽然它们暂时只具备拍照能力，但只需要将连续一段时间的图片放在一起对比，还是能很轻易地发现这里工期的进展情况。”
顺着艾琳娜的视线，格林德沃下意识仰起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天空。
“人造卫星？那是什么东西……”
格林德沃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茫然，这又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倘若说关于航空母舰，他还隐约有所耳闻的话，那么对于艾琳娜口中的那个人造卫星，他则是完完全全的第一次了解到——毕竟苏联在1957年10月4日，才发射了人类世界的第一颗人造卫星，而那个时候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早就自我囚禁在纽蒙嘉德城堡了。
“您可以理解为一种麻瓜的无人飞行器，飞得极高，远远超过现在绝大部分攻击手段所能触及的距离……更详细的内容，我之后可以帮您找几本书，或者找几个相关方面的专家给您科普一下。”
艾琳娜看了一眼满脸困惑的老魔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简单解释了几句。
“简单的来说，在如今这个时代，除非是类似于霍格沃茨那样的整片区域处于不可标绘状态，或者使用别的大范围魔咒进行隐藏，否则都有被麻瓜侦查卫星发现的风险。”
毫无疑问，作为前苏联唯一一个航母总装厂，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绝对是美国人乃至于全世界拥有卫星的国家重点关注的几个目标之一，艾琳娜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随着苏联解体，穹顶之上的“眼睛”就会因此消失不见。
除非是亲眼看见“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空母舰被拆解为一堆废钢，否则美国人绝对不会放下心来的——倘若美国人发现它不仅没有停工，反而在加速组装下水，然后某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不见，那么白宫和五角大楼估计会同时陷入疯狂状态。
“我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是想隔绝来自上方的窥探？”
格林德沃沉吟了片刻之后，暂时没有去深究那个“人造卫星”的原理，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麻瓜科技变得越来越麻烦了，让我想想……”
“反卫星侦查？不可能的！”
听到艾琳娜和格林德沃的交谈，马卡洛夫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零号船台的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了，除非想办法主动击落美国人的卫星，否则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没办法避开美国人的视线——或者，你们能找到一个足够大的盖子把整个造船厂盖住，那倒是能……”
“有道理，所以我们就弄个盖子将它罩住好了。”
艾琳娜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格林德沃，语气凝重地说道。
“这可能将是魔法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一次隐藏咒和遗忘咒的联合施法——远比当年魔法部改造霍格沃茨特快和修建伦敦到霍格莫德村的铁路、火车站更为庞大的工程。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发新的一轮魔法界保密清算行动。”
1827年至1835年间，奥塔莱恩·甘布尔成为魔法部部长。
为了确保上百名学生每年安全抵达霍格沃茨上学，而不引起麻瓜的注意。
时任魔法部长的奥塔莱恩提出了一个“大胆而饱受争议”的方案——改造一辆麻瓜的蒸汽火车，使用火车这种既安全又舒适的交通工具，来替代原来的门钥匙以及其他不受监管的的旅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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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艾琳娜为了确保未来魔法界和非魔法界出现争端的时候，霍格沃茨具备平息争端的高端战力，以及极端情况下的“流浪霍格沃茨计划”，效仿曾经的魔法部长将目光对准了当今世界上最顶端的交通工具。
按照艾琳娜的不完全构想，经过简单魔法改装后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哪怕仅仅只拥有飞行、短距离空间跳跃、隐形这三个如今魔法界已经成熟的基础功能，也足以超越往后几十年的现代军队战争模式，对局势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更不用说，相比起常见的舰载机搭载方式，魔法界还有更多可选择项，比如火龙、雷鸟、凤凰、鸟蛇、夜骐……甚至于携带航弹的巫师们，都能临时充当一架微型轰炸机。
如果错过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要从零开始建造一艘这样规模的核动力航空母舰，其中的难度和复杂程度，还不如直接去抢一艘美国的尼米兹级航母来得轻松。
“这么听起来，一切都需要瞒着邓布利多了？”
“至少在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出现在霍格沃茨的湖面上之前，暂时还是不让邓布利多教授操心为好，采购这艘大船的名目也将是采购废弃钢材，而不是直接购买船只。”
格林德沃眉毛挑动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艾琳娜。
他虽然早知道艾琳娜不是个省心的孩子，但是也没有想到，女孩今天郑重其事的偷偷让她带着过来，居然是想要搞一个这么大的事情。
为了达成这一点，光是隐藏方面，就至少需要出动三十名以上的巫师进行轮班作业。
“值得么？”
“机会仅有一次，除了这艘大船之外，下次我们还想获得这样的钢铁巨无霸，那可能就只有依靠正式开战之后的缴获战利品的方式了——即使我们能打赢，也没时间改造了。”
艾琳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格林德沃微微点着头，目光从面前那座钢铁锻造的小岛上滑过，嘴角微微扬起。
“既然这样，最后一个问题……这两个麻瓜，你打算怎么办？还有后续的组装工作，你确定你有办法能够说服那些麻瓜工人，全心全意的帮你完成这艘大船么？”
“当然，别忘了——我们所拥有的的，可不只是冰冷的金钱啊。”
艾琳娜自信地点着头回答道，眼里闪过一丝感慨。
那些还未发生的历史已经告诉了她，这个时期最有力的谈判筹码是什么，对于政客而言是钱，而对于普通人则是……活下去。
“那么，马卡洛夫先生，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以及……”
艾琳娜朝着身边的两位苏联老人微微一笑，随即笑容不改的轻声说道。
“抱歉。”
一边说着，年幼的黑魔王转过身朝着后方走去，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先帮他们重置掉这段记忆吧，时间顺序不对……我们先去拿下那笔订单！”
现在可不是犹豫和迟疑的时候，一旦消息走漏，那牵连到的可就不只是她一个人那么简单了，整个计划，霍格沃茨，乃至于魔法界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废钢可没有那么好买的，且不说她所面对的竞争对手是一个可以漫天提价的家伙，就算是没有美国人搅局，被称为“黄金钢”的航母钢材本身也不便宜。
“明白，德丽莎小姐。”
“一忘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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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合作愉快
乌克兰，基辅，总统府。
这座府邸的主人克拉夫丘克坐在办公桌后，不留痕迹地与他刚任命的财政部长格里戈里·皮亚塔连科交换了一个眼神，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望向坐在沙发的那位老绅士。
“很抱歉，阿波卡利斯先生。关于采购乌里扬诺夫斯克号钢材的事宜，我们这边已经在与一家来自美国的公司进行协商了，况且贵公司所提供的报价也并不符合我们的预期。”
这位刚上任的总统先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迷茫感，看起来似乎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微胖地脸庞中央隐约带着些许睡眼惺忪的模样，以至说话都有些缓慢。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回答依然非常的明确，并不存在太多可以发散和商谈的余地。
面对乌克兰总统的回绝，一身考究手工西装的老绅士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根小木棍，一边摇着头感叹着。
“真是让人遗憾，我原以为贵方会认为附带土豆进口额度的混合合同，会比起单纯的货币支付方式更加具有诚意，毕竟我们都知道今年的粮食情况比较严峻，谁知道……”
“乌克兰是整个欧洲最富饶的农业大国，相比起单一年度的粮食进口，在如今的国际形势下我们普遍认为美元具有更强的贸易价值和支付能力。况且，乌克兰是一个有信誉的政府，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私人企业，我们不会轻易毁约的。”
财政部长皮亚塔连科微微一笑，翻开手中的文件夹，朝着前方递去。
“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另一艘瓦良格号或者其它军用钢材的交易……如果您急需这方面的特种钢材，乌克兰国内并不仅仅只是军舰，我们还有很多前苏联的装备。”
“不用了，天命集团暂时只对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感兴趣。”
这时，那名坐在老绅士身边，宛如小孙女一样乖巧的银发小女孩忽然开口说道。
“真是让人感到寒心和遗憾呢……唉，我明白应该怎么与你们沟通了。”
女孩站起身，大大咧咧地走到克拉夫丘克的办公桌前，直接从男人手中拽过了那份之前提交给对方的采购意向书，大致翻看了一下，手指在上面随意比划着。
“这里，删掉粮食进口混合支付的形式，改成纯美元结算……除了合同定金之外，签订合约之后，次月直接预付20%的总款项……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克拉夫丘克皱起眉头，看着面前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小女孩，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
“当然可以，如果你爷爷一开始就提出这个方案的话，我们说不定还真的会心动——可惜大人们的商务谈判并不是这么简单，这需要重新起草一份合约了。”
“噢，抱歉，我没有在跟您说话。”
艾琳娜抬起头，瞥了一眼面前的那名白发老人，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轻蔑。
“爷爷，拜托了，我刚才说的那几点麻烦再帮我稍微修改一下。”
“明白了。”
格林德沃无奈地摇着头，看着女孩递到面前的合约，手中的魔杖轻轻点了一下，合约上的字迹扭动着重新开始排版和书写，几秒之后便形成了一份全新的内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一份合约已经从原本的两页纸，扩充到了十几页的厚度。
紧接着，老人叹了一口气，看着办公室那两名正在揉眼睛的麻瓜政客，脸上浮现出一抹与艾琳娜脸上一模一样的轻蔑冷笑，优雅地点了点头。
“很遗憾，由于我们之前的准备并不是很充分，打扰两位了。再见！”
“一忘皆空！”
顿时，克拉夫丘克和皮亚塔连科的眼神变得涣散起来，眉头也松开了，脸上显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表情——这是遗忘咒施展后的，一点点后遗症。
格林德沃面带微笑地将手中改好的合约重新放在乌克兰总统手边，礼貌地笑了笑。
“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命集团的总裁奥托·阿波卡利斯……”
……
半小时以后……
“合作愉快，美丽而好客的乌克兰永远欢迎天命的诸位！”
“那么……关于拆解现场的派驻人员，以及银行贷款方面的事情……”
“您尽管放心，阿波卡利斯先生！这一方面本周内就会妥善安排好的！天命集团很快会发现，乌克兰人民的热情和效率，绝对是全欧洲最值得信赖的。”
“那就好，感谢总统先生和部长先生的接待，那么就不打扰两位了。”
格林德沃点了下头，戴上圆边礼帽，牵起艾琳娜的手朝门外走去。
如果不是因为艾琳娜担心后续留下隐患，按照他的性格早就一道夺魂咒下去了，哪里还会有心思在这些愚蠢而贪婪的麻瓜们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不过还好，在不断的重置记忆和修改商谈中，最终还是达成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离开总统府之后，艾琳娜看了一眼手中那份签订完毕的意向书，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随手折了几下放进怀中，转过头看向格林德沃轻声问道。
“您确定不会留下什么魔法痕迹，对吧？”
“当然，不同于记忆篡改，遗忘咒是最难被检测到的一种魔咒——尤其是这种对于刚发生事件进行立刻抹除的，只要再过上几天，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被施展过魔法。”
“那这几天呢？还有那名守护在他们身边的巫师，会有问题么？”
艾琳娜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过是一个蹩脚的二流巫师罢了，他这几天都不会出现在那两名麻瓜政客身边了。等到他回到岗位的时候，一切痕迹都已经消散了，哪怕是阿不思也没办法寻找到线索。毕竟这一切都是经过他们的主观意识，没有任何强迫和篡改的情况下，决定下来的结果。”
格林德沃咧开嘴笑了笑，充满自信地回答道。
“而且在这几天里，我们也会有两名人员全程盯着乌克兰总统府，保护那两个蠢货不会遇到别的国家的巫师——邓布利多那边也会留意着申请入境的外国巫师，目前并不算多。”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乐观，暂时不用考虑与美国魔法国会正面对上……”
艾琳娜轻轻“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眼下我们只需要保证，尽量不要展现出魔法界参与的痕迹，让一切事情看起来都局限在非魔法界的利益分配就好，《国际保密法》真是一把有意思的双刃剑。”
“有趣的说法，如果当年我能想到这点就好了。”
格林德沃低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白毛团子。
“那么我亲爱的小德丽莎，你现在是想回学校休息，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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