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联手
与绝大部分英国学校一样，霍格沃茨的圣诞假期相当长。
准确的来说，这更接近于艾琳娜前世所经历的小寒假，假期时间从12月24日开始，一直会持续到第二年的1月6号，整整两周的时间都由学生们自由支配。
因此，在离开了乌克兰总统府之后，艾琳娜并没有急着前往尼古拉耶夫造船厂。
越是临近成功，就越需要沉得住气才行，与其急匆匆地拿着一份草拟的合同意向书前去找马卡洛夫谈心，不如等到那帮乌克兰政客们主动把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再去。
由于普遍信奉的是东正教的缘故，俄罗斯、乌克兰地区的圣诞节会比起全球绝大部分地区要晚一些，要等到1月7号才是他们的圣诞节——刚好就是霍格沃茨假期结束的日子，而在那之前，乌克兰政府肯定会完成所有的合约流程了。
来自外界的伤害，永远都没有从背后捅出的刀子让人心寒。
为了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乌克兰政府自然希望能在节前就正式启动对于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拆解工作，至少要在所有的合约和各方面人员安排上，将这件事确定下来。
艾琳娜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着乌克兰政府和挪威船商一起出手，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彻底推下悬崖——只有真的堕入过深渊，那只从上方伸出来的希望之手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要知道，想要完成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最后拼合作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如同马卡洛夫所说的那样，它需要整个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配合，没有什么魔法能操纵如此大范围的人类心智——劝说那些固执的造船厂工作人员们，可比与那些只要砸钱就能卖国的政客交流要难多了。
倘若准备不充分的话，无论使用“遗忘咒”回档多少次，都无法顺利通关。
……
“真头疼啊，如果变形术能直接变出食物就好了。”
霍格沃茨图书馆，艾琳娜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小呆毛，将羊皮纸上的内容划掉。
放假之后，学校里瞬间空了一大半。
各个公共休息室里面的人虽然也少了不少，但是却比起往日更加吵闹和肆无忌惮了，类似于罗恩、哈利等人每天都沉迷下棋无法自拔，而别的休息室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艾琳娜只得躲到学校图书馆里面，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后续的修正合约。
按照女孩的想法，提供给马卡洛夫先生的合约是一份永远不会出现在正式场合下的隐藏子合同，它唯一的目的就是救下那艘注定要消失在世人视线中的航母，以及延续那抹在这个凛冽的寒冬中几近凋零的红色火种。
经过前一次的短暂接触，以及这些天来的了解，她已经确定了一点。
或许乌克兰和俄罗斯现在的高层已经差不多彻底烂透了，但是那些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并没有消失，他们依旧存在于这片大陆上的各个角落。
至少担任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厂长的马卡洛夫，还是那样的理想主义者。
面对这样一群人，无论是金钱收买或者是武力胁迫，都不会有太好的作用。但是如果她能找到一个理由去说服这些人，共同为了某一个理想去努力的话……
然而，目前的问题在于，霍格沃茨的土豆产量还是太少了。
如果全部都填在了那艘乌里扬诺夫斯克号里面的话，后续收割前苏联卢布红利的计划，势必受到相当严重的影响——格林德沃虽说他会想办法，但是这么多天了也一直没动静。
就在这时，艾琳娜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唉，我就知道——你还在愁那边的事情么，艾琳娜？”
女孩下意识转过头，只见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穿着同款的金红色巫师袍缓缓走了过来，毫无疑问，从两人的神色来看，显然是来找她的。
“又发生了什么状况么？乌克兰、俄罗斯，亦或者别的地方……”
艾琳娜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揉了揉太阳穴。
这些天以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处理十几个特殊情况——天命的那些“雇员们”都已经接受了这位新上任的“阿波卡利斯家主”，所有拿不准的事情都会写信询问艾琳娜的意见。
而艾琳娜也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手触碰到历史进程与坐在教室里高谈阔论的区别。
所有关于苏联方面的统筹和决定几乎全是由她来进行抉择，除非是需要实地出差、商谈，亦或者是涉及到动用少量武力和大笔资金的重大决定，否则就算一整天看不见这两个老人，也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突发状况。”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笑，走到艾琳娜身边，弯下腰拿起女孩身前那一堆写满了数字和条款内容的羊皮纸看了看，又看了看旁边那堆还没拆开的信封，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和盖尔只是觉得，或许你应该稍微放松一下？毕竟现在是圣诞放假期间。”
“霍格沃茨是，不过在乌克兰和俄罗斯，圣诞还要再等一周左右。”
艾琳娜耸了耸肩，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你们两位能够帮忙让外面菜地产量翻倍的话，我非常感谢，但如果只是为了过来灌心灵鸡汤的话，那还是免了吧，我又不是卢娜那种十岁小孩子——”
“当然，你是我们见过的最成熟的孩子。”
邓布利多点着头，轻声说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们不过是在非魔法世界那边收购店铺，抵押贷款，准备通过出售土豆来换取卢布……为什么你这些天还会这么忙呢？”
“咦？！——唔——主要是这些天确实有很多突发情况——”
“那是因为，卡斯兰娜小姐偷偷修改了原计划，想要用土豆和货币在非魔法界制造更大的影响力，比如说开展了直接与各个国家政府进行对接的商业项目。”
“您怎么知道……”
艾琳娜眼瞳猛地一缩，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站在邓布利多身后的格林德沃。
“我虽然最近一直在国际巫师协会那边，但是也有留意这边的消息。”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着说道，一边摸了摸受惊的白毛团子的脑袋，眼神愈发柔和。
“盖尔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希望以霍格沃茨为原产地，尽可能地援助那些陷入粮食危机的非魔法国度的麻瓜们——这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难道卡斯兰娜小姐认为，拯救他人这样的善良举动，会因为魔法和非魔法的原因，而区别对待么？”
“欸？！”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格林德沃扬起的嘴角上，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这就是格林德沃的办法？
似乎……可以试试……
只见女孩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脸色迅速低沉下来，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唉……没错。但是仅靠霍格沃茨的产量，实在是杯水车薪……”
艾琳娜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地说道。
“这是一场全人类世界共同面对的灾难，无论它是人为造成的，还是有天灾的因素，但是我觉得，既然巫师有能力去阻止……总得想办法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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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巫师的解决方式
关于艾琳娜和格林德沃在苏联的布局，邓布利多并没有参与太多。
其中小部分原因是经济方面的谋划，确实不是老巫师所擅长的领域，越是了解麻瓜金融市场上的知识，邓布利多就越是觉得这方面的内容复杂深奥，还不如交给专家来应对。
当然更多的考虑，则是因为在整个“天命崛起”的计划之中，主要执行者都是曾经的圣徒们，作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击败黑魔王格林德沃的英雄、魔法界的守护神，确实也不便在其中露面和牵扯过深。
不过虽说参与不多，但是邓布利多还是用自己的方式随时关注着两人的动向。
果不其然，前一段时间邓布利多在例行巡查时就发现，地下金库中有一大笔资金去向不明，经过一番仔细询问之后，只知道最终是交付给了乌克兰麻瓜政府。
再结合上圣诞假期以来，艾琳娜和格林德沃频繁的外出，以及愈发繁忙的信件回复……邓布利多如果还觉察不到情况有变，那他早就被这一老一小两代黑魔王联手卖掉了。
“艾琳娜，你也不要怪盖尔……他一向不擅长对我撒谎的。”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视线时不时瞥向格林德沃的白毛团子，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
“而且这件事你们也不用瞒着我，虽然霍格沃茨一向不太阔绰，但是那批财富本来就是计划外的意外收入。如果是为了救助他人而使用，无论是巫师也好，麻瓜也罢——或许校董事会会在乎这些，但对我看来只要不影响霍格沃茨，这些善良都是极为宝贵的。”
只要不影响到……霍格沃茨？
艾琳娜眉毛不可查觉地轻轻一挑，余光从一旁的格林德沃脸上扫过，初代黑魔王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显然也并没有觉得邓布利多的回答有什么不妥之处。
魔法界，终究还是高人一等呢……
哪怕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心中也是有一个优先级的吧……魔法造成的灾难由巫师们来处理，非魔法世界的天灾**，就是麻瓜们自己的事情——倘若愿意帮一下，那就是极为宝贵的善良了么？
这么看来，切尔诺贝利的后续处理中，可能也有部分这方面的因素在。
“所以，邓布利多教授你有什么打算吗？”
艾琳娜垂下眼帘，一边整理着手边的羊皮稿纸，一边漫不经心的轻声问道。
正如同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他们那种在漫长岁月中逐渐形成的世界观，或许在几十年之后，艾琳娜也会逐渐变成一个成熟的巫师，就好像未来的哈利、赫敏那样。
不过在此之前，作为一名穿越者，她接触到魔法界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四个月，占据艾琳娜记忆绝大部分空间的，还是以一名麻瓜的视角来塑造起来的三观。
从结果上看，似乎一切都并没有太大影响。
但是艾琳娜心里清楚，在一些细微和更本质的地方，她与两位老人是不一样的——或许迟早有一天，双方会因为这一点在基石上的差距，走到两人的对立面上去。
“有一些想法，不过还需要与纽特·斯卡曼德先生商量一下。”
没有觉察到女孩隐藏起来的小心思，邓布利多温和的说道，“霍格沃茨周边的土地终究有限，如今的菜园规模已经是极限了，再扩张下去就有些不像样了——如果我的想法可行的话，不仅能解决一部分粮食产量的问题，还能顺便把运输问题解决了。”
“您是指……无痕伸展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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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前世穿越之前《神奇动物在哪里》第一部刚上映，纽特·斯卡曼德那个神奇的手提箱给人们留下的印象相当深刻，看似普通的手提箱却宛如仙侠小说里的空间法宝一样。事实上，“延展咒”并不算是格外罕见的魔法。
绝大部分巫师的行李箱都会施展这个法术，比如霍格沃茨学校行李箱、对角巷出售的巫师旅行箱就标准配备了容量提升或延展功能，价格从五加隆到上百加隆不等。
这些咒语不仅增加了物体的内部尺寸，同时保持外部尺寸不变，而且还使物品更轻。
然而类似于纽特·斯卡曼德的手提箱那样的存在，目前还是相当罕见的————它不仅为每一种神奇动物都提供了一片专属的栖息地，每片土地还拥有着独立的自然环境和天象气候，这可就不是单纯的无痕伸展咒能够做到的了。
“没错！不过这方面魔咒释放是受到严格规定的，我之后会向国际魔法协会提交一份完整的申请书，注明适用范围、规格型号、内部空间的土地来源……”
“土地……来源？”艾琳娜好奇地抬起头，“那些空间难道不是魔法变出来的么？”
“对，也不对。”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那么我简单解释一下吧，麦格教授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魔法并不能凭空造物。无痕伸展咒所扩充的只不过是一个固定空间的大小，相当于是把一个气球吹大一点——但是其中的土地、湖泊、风、雨、日光……其实还是来自于我们生活的周边自然环境。这么说，你会明白一点吗？”
艾琳娜稍微思考了几秒，缓缓点了点头。
“换句话来说，空间伸展咒的本质，其实是一种对于已有空间的折叠形式……与其说是在新增区域，实际上是对于外部空间进行剪切和粘贴……只不过这个或许需要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待空间变动……而不是单一区域的变化……”
“？？？”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仿佛没有听到艾琳娜的话，神色不变的继续说道。
“总之，这里面涉及到极为高深的魔法知识，其中不仅仅只是魔咒学、还包括变形术、炼金术、乃至于部分草药学、天文学的内容……已经不是在校生所能完成的了……”
“因此，这方面的事情暂时就交给我和阿不思就好了，你先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吧。”
格林德沃咧开嘴笑了笑，抬起手臂挽住邓布利多的肩膀，笑着说道。
“而且据我们所知，艾琳娜你甚至还没来得及拆开那些朋友们送个你的圣诞礼物吧？这样可不行……”
“唔，这些天一直很忙，确实是没来得及去拆圣诞礼物。不过……”
艾琳娜点了点头，湖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轻声问道。
“为什么，你们两个不能进入女生宿舍的老男人，会知道那些我摆在床边的礼物堆状态？”
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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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未雨绸缪
面对艾琳娜湖蓝色的眼睛，两位老人极为突兀的停顿了几秒。
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格林德沃轻咳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关于这一点，自然是因为校长和城堡管理员的特……唔？！”
“家养小精灵们在打扫卫生时发现的。”
邓布利多面不改色地轻声回答道，一边收回不小心踩在格林德沃靴子上的左脚，一边温和地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关心和严厉。
“学校外的长远计划固然重要，但是我并不希望艾琳娜你因此而忽略了身边的朋友，以及你在这个年纪本该享受的快乐，去拆礼物吧，然后与同学们一起玩一玩。”
“没错，你也该休息一下了。总是一个人可不行……”
格林德沃点了点头，朝着艾琳娜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
随后，两位当今魔法界最伟大的巫师，宛如两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半哄半骗地将艾琳娜从图书馆赶了出去，看着女孩的身影跟着引路小精灵消失在楼梯尽头，又等了半分钟左右，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同时露出一抹苦笑。
“这丫头，实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格林德沃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艾琳娜放在桌面上的稿纸和信封收起来，“看见她的模样，我忽然有些惭愧和害怕……当年我们都没这么的——嗯，该怎么形容呢——”
“紧迫！前所未见的一种紧迫感。”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忧心忡忡的说道，“在她身上一直萦绕着一层莫名的危机感，就仿佛背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挥着鞭子驱赶她一样。仔细想来，从开学到今天，她几乎没有哪一天是闲下来的……有时候，我总担心她会不会突然累垮。”
“嗯，你说的不错，确实有这种感觉。”
格林德沃赞同地点着头，目光落在手中那一封封熟悉的来信人落款上，颇为感叹地长吁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预见部分未来的代价吧？我们永远无法知道那孩子到底经历和目睹了怎样的未来——但我更惊讶的其实是她的成长速度。”
格林德沃一边说着，转过头朝着邓布利多挥了挥手中的那一叠厚信封。
“阿不思，你敢相信吗？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差不多已经完全接手了我们布置在前苏联各个国家的圣徒联络点，按我原本的想法，这样的进度至少应该出现在三个月、乃至半年以后，而不是现在。”
“我们，在亲手养大一只了不得的小怪物呢。”
初代黑魔王手指从信封上艾琳娜的回信痕迹上滑过，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柔和和欣慰，眼神却落在身边的邓布利多身上，意味深长地轻声问道。
“所以说……阿不思，你有想好之后怎么办吗？”
“等这次事件差不多告一段落，我准备强制她休息一段时间——至少在三年级之前，都暂时不让她参与太多学校之外的事情了，在学校里面闹腾总比她在外界搅动风云要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的局势太过微妙，而且我有些担心……”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声音逐渐越来越小，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那些信封。
虽然没有任何征兆，国际魔法协会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巫师出入境记录，但是这些天格林德沃在前苏联境内期间，却隐约感觉到原本稀少的魔法痕迹逐渐多了起来。
这可不是当年他席卷天下的时候了，重新聚拢在他身边的圣徒不足一成，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力需要分配到洛夫古德家、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天命驻前苏联补给站。
更重要的是，之后尼古拉耶夫船厂还需要占据大量的人力，一旦爆发巫师间的冲突……
“怎么了，盖尔。你在担心什么？”
邓布利多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由于格林德沃先一步走上前收拾艾琳娜留下的稿纸，邓布利多一时看不见他的脸庞，只是隐约听到了老魔王最后的几个词汇。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那孩子的童年太无趣了。”
格林德沃转过身，将那堆写满字迹的羊皮纸收入怀中，颇为感叹地回答道。
“我可不想未来那小家伙回忆校园生涯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传达指令，或者各种算计博弈中度过的……我休息得够久了，也该多出来活动活动了。”
不知不觉之间，艾琳娜所牵动的利益方，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
或许对于长年在霍格沃茨之中教书的邓布利多而言，这些只不过是一定数量的财富，物资，土地而已，但是格林德沃很清楚，这已经是一份可以撼动世界的基石了。
老魔王的眼睛闪闪发光，飞快地掠过一丝极为隐蔽的危险气息。
但愿，不会有不长眼的家伙违反游戏规则吧，否则……
……
另一边，离开了图书馆的艾琳娜先是站在走廊边愣了一会儿。
猝不及防地被老土豆和老萝卜从繁忙的“批阅奏折”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她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翅膀们都还没回学校，各科教授也都在享受假期。
前世作为**接班人，她自然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而这一世虽然从小在贝尼特斯神父的孤儿院中长大，但是每次圣诞节的时候，孤儿院也就仅仅是简单祷告一下，然后她就得开始想办法去周围弄些肉食来投喂那些孩子们。
孤儿是没资格过节的，人首先得想办法活下去，才有闲暇去思考上帝喜欢什么。
更不用说，依靠着兄弟会资助才成功转职、曾经落魄时被教堂赶出门外的贝尼特斯，本身也不是很虔诚的信徒——对于男人而言，神父更多的只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一份信仰。
因此，在艾琳娜的印象中，圣诞节从来都没有太多的仪式感和期待感。
“拆礼物，以及不要总是独自一人……么？”
艾琳娜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目光闪烁了一下，用力伸了个懒腰。
盖勒特·格林德沃话里的深层意思她自然清楚，除了接收初代黑魔王留下的那些顾命老臣们，以及赫敏、汉娜、卢娜这些闺蜜团之外，她还需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小团体。
毕竟，老一代的巫师们终将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的舞台上谢幕，而到了那个时候，真正支撑着这个世界，决定未来前进方向的，就是这些与她一同在城堡里学习的小巫师们。
而更关键的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走到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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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
第二章！或许还、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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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小伙子笑得很开心嘛
在艾琳娜眼中，霍格沃茨城堡是一个处于量子叠加态的奇妙区域。
只有当两个以上的人同时进行观测的时候，这座城堡的随机路径才会坍塌成一个确定的正确道路，否则它会一直处于一种不确定的随机状态。
因此，自从霍格沃茨出现了“引路小精灵”后，艾琳娜就再也没有迷路过。
放假期间，艾琳娜一直都是住在格兰芬多女生宿舍中的——其中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最有人气的休息室之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出门右转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无论是前往前苏联出差还是突击查房都比较方便。
“真是冷清啊……”
回到格兰芬多女生宿舍，艾琳娜环顾着周围床铺上整齐的被褥，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仅仅是格兰芬多，据她所知每逢圣诞节，霍格沃茨留校的女生都特别少，除非是因为叛逆期跟家里赌气，否则几乎所有女孩子都会选择回家过节。
正因为如此，她才一点都没有拆礼物的兴趣……孤零零地在宿舍里拆礼物盒子，实在是太孤独了一些，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她收到的礼物实在是太多了——
作为一年级公认的大姐头，理所当然的几乎每个孩子都给她寄了一份小礼物。
紧接着，由于过去几个月在魁地奇比赛中的出色表现，学校里绝大部分的魁地奇代表队的队员们都给这位翱翔在天际的银白恶魔送上了祭品，以感谢比赛中的不杀之恩。
除此以外，赫奇帕奇、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学院的一些高年级小男生们，也都各怀心思地悄悄送来了圣诞小礼物和祝福——这一批非常容易辨识，清一色的粉桃心图案信封，一看就知道是在霍格莫德村采购的量产表白信封。
当然，占据了更多空间的，则是来自于天命“顾命老臣”们的节日祝福。
艾琳娜抬起头，看了看那一堆快要垒到天花板的礼物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伯利，先把这些东西移到地下仓库里吧。”
不同于经济不自由的小巫师们，这一批在非魔法界和魔法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巫师出手可谓相当阔绰，在送给“幼年黑魔王”圣诞礼物方面，都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只不过大致扫了一眼，从最新型号的飞天扫帚，到最新款的黑漆钢琴；从超大号独角兽玩偶，到精致可爱的金色飞贼套装；从各种认识或不认识的魔法界糖果，到琳琅满目的西欧或前苏联常见甜点礼盒……
“对了，吃的可以留下，其余的之后整理一份清单给我看看。”
艾琳娜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补充道。
作为霍格沃茨主厨的她怎么可能贪吃，她只不过是害怕糖果和零食放久了过期而已，至于其它不能吃的礼物，那就等家养小精灵们列出清单再慢慢挑选好了。
“没问题，如您所愿。”
家养小精灵伯利恭敬地行了行礼，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那座小山一样的礼物堆一件件地开始逐渐消失，很快就变得清爽了不少。
“那么，卡斯兰娜主厨，剩下的这些礼物呢？”
“除了教授们的贺卡、我家里的来信、以及同年级朋友们的贺卡，其余人送的信件统一丢进壁炉里销毁掉好了，礼物也跟之前那批一样，拆完之后列一份清单给我。”
艾琳娜略微思索了几秒，朝着侍立在她身边的家养小精灵轻声说道。
“嗯，就这样了，其余的我自己来拆就好。”
魔法世界不同于普通世界，隐藏在信封里的除了祝福之外，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藏着一道魔咒或者是迷情剂之类的东西，亦或者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别的什么。
据她所知，这种情况在魔法界里面，可不是罕见的事情。
尤其是霍格沃茨这些正值青春躁动期的孩子，艾琳娜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人攻略掉了。
“Oui Chef！”
家养小精灵伯利左手抚胸弯了下腰，走到那座礼物堆之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啪。
伴随着一声轻响，小精灵和那成堆的礼物都从宿舍里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格兰芬多女生宿舍之中，只剩艾琳娜亲近的朋友长辈们送来的圣诞礼物，以及各种各样的糖果、点心、小零食……万幸的是，这些还不算太多。
“这样看起来就清爽多了。”
艾琳娜扫了一眼床边剩下的那一堆包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翻检起来。
最顶上的是个方方正正的，外面用厚牛皮纸扎起来的长方形包裹，写在包裹封面上的娟秀字迹对于艾琳娜来说格外的熟悉：“赫敏致艾琳娜~~圣诞快乐！”
稍微捏了捏手里的包裹，白毛团子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拆开一看果然是厚厚地一摞人物传记小说，封面上那个男巫闪亮的白色牙齿晃得她有些眼花。
毫无疑问，万事通小姐这是在回敬之前生日时，艾琳娜送给她《高等数学》的事情。
“吉德罗·洛哈特先生……么？”
艾琳娜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手中封面上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巫，手指若有所思地在男人的脸上敲动了两下，这位未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似乎有段时间很受小女生喜欢啊？
说起来，正好这段时间造船厂和前苏联那边非常稀缺遗忘咒大师……
没有犹豫太久，艾琳娜随手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上了吉德罗·洛哈特的名字，并且默默地在前方画了一个三角眼符号标为重点——与其让这位男巫的人设因为在霍格沃茨教学过程中崩塌，还不如让他在他真正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作为一名善良的小女巫，她从来都是这样的善解人意，她准备帮赫敏守护这个笑容。
至于吉德罗·洛哈特先生本人是否愿意，艾琳娜倒不是很担心。
毕竟但凡是被她重点标注的邀请和关注对象，老爷爷们都会以五人一组的形式，极为郑重地进行登门拜访和游说，必要情况下还会有预备队在附近准备接应。
总之，务必能够让此时还是一个小说家的吉德罗·洛哈特感受到，来自天命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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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看不见的圣诞礼物
稍微花费了几分钟时间，为暂时待业在家的吉德罗·洛哈特安排好招聘流程和工作事项之后，艾琳娜放下手中的那几本《会魔法的我》，将注意力转向了剩下的圣诞礼物。
第二份礼物是汉娜·艾博寄过来的包裹。
相比起赫敏寄过来的书，小铁妞在这方面总算是让人放心了一回，包裹里放着的是汉娜亲手制作的手工巧克力，只不过让艾琳娜稍微有些奇怪的是随信而来的那张字条。
【我收到了你的礼物，非常喜欢！盒子里是我第一次尝试做的巧克力，希望艾琳娜你能度过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你最好的朋友汉娜·艾博。】
“礼物？”艾琳娜困惑地皱了皱眉。
她不记得有给汉娜准备什么圣诞礼物啊，这些天忙成这个样子，她哪里还有心情去思考什么圣诞节的事情，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那个轰然坍塌的红色联盟身上。
摇了摇头，艾琳娜将手中的纸条放在一边，连同心中的疑惑也暂时放下——等过几天假期结束，汉娜她们回到学校之后，再找个机会旁敲侧击探寻一下就好。
“赫敏、汉娜……这个不出意外应该是卢娜送的。”
艾琳娜瞥了一眼剩下的礼物盒子，其中一个上面画着色泽鲜艳的漫画贺卡，下面附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摞的洗好的照片。
从霍格沃茨的清晨，到霍格沃茨的夜幕；从热闹嘈杂的礼堂，到安静闲适的女生宿舍；从爬满藤蔓的斑驳城墙一角，到灌木丛生的黝黑禁林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卢娜悄悄地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来了整个霍格沃茨的景象。
而在每一张照片之中，都能看到一位银白色头发小天使的精致笑靥。
“卢娜，真是……”
艾琳娜坐在地毯上，一张张地翻看着卢娜为她拍摄的照片，嘴角愉快地弯起。
虽然在拆圣诞礼物之前，她一直觉得不以为然，因为她自己忘记了寄礼物出去，自然也就不期望会收到什么回礼，但这几个礼物拆了下来之后，她忽然就真香了。
“嗯？奇怪，又是类似的情况。”
看完卢娜洗好的魔法照片，艾琳娜漫不经心地打开贺卡扫了一眼，微微一愣。
与汉娜之前寄过来的纸条内容差不多，卢娜在寄过来的贺卡中也提到了“她送的礼物”，并且表示超级超级喜欢，艾琳娜姐姐是她这十年来最亲密的朋友。
“真奇怪……”
很快，拆完了所有包裹的艾琳娜坐在地毯上，若有所思地轻声嘀咕着。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堆礼物之中唯独没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两人的礼物。
除了她的三个闺蜜之外，还有一些来自学校各科教授们的小礼物，就连一向冷冰冰的斯内普教授都送了她一套水晶魔药瓶——甚至于，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韦斯莱夫人，也给她寄了一件红色的“韦斯莱家”高领毛衣，以及一大盒她自制的乳脂软糖。
“老萝卜和老土豆，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琳娜环视了一圈周围琳琅满目的小零食，以及散落一地的各色羽毛笔、水晶魔药瓶、几本日常魔咒书以及字里行间中透露着古怪的贺卡和回信，湖蓝色的眼睛里有些狐疑。
算了，反正她也从一开始也没有期待过收到什么圣诞礼物，如今这样已经是相当开心的了，只不过这样一来，之后每年的圣诞节她也得回礼才行了啊。
真是头疼。
艾琳娜摇了摇头，没有在思考下去。
……
片刻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倘若说女生宿舍完全由艾琳娜所支配的话，那么格兰芬多休息室这下子可以说几乎一大半都被红色所占据了——放眼望去，休息室里几乎到处都是韦斯莱家的男孩。
最为年长的珀西·韦斯莱坐在靠墙的方桌边，静静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籍。
而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刚从外边雪地里回来的双胞胎正站在门口抖着巫师袍，从那一堆散落在入口边上的白雪来看，似乎两人刚经历了一场极为刺激的雪球大战。
至于罗恩·韦斯莱，此时正与哈利一起，占据着炉火边上最舒服的那几张扶手椅，一边下着巫师棋，一边吃着所有能用烤叉戳起来的食物——面包、蘑菇、烤肠、鸡腿……
作为整个学院里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一年级小巫师，他们平时很难能这么悠闲地占据这片公共休息室里面最好的位置，这通常默认是属于高年级学生们的特权。
哗啦啦——
在这种悠闲的氛围中，一个小身影抱着一大堆比她人还高的零食，摇摇晃晃地从右侧的女生旋梯上走了下来，然后哗啦啦地将自己埋在了休息室正中央的位置。
“圣诞快乐吖，诸位……这是我收到的礼物，大家一起来吃吧！”
艾琳娜拨开挡在头顶的零食，从糖果堆里冒出头，看着周围的小巫师们笑着说道。
“咦？！艾琳娜大姐头，你可算出现了。”
正盯着棋盘冥思苦想的哈利猛地站起身，一脸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毛团子。
“嘿！哈利！这局棋还没下完呢！”
“就算平局好了，反正我们剩下棋子数量差不多。”
好不容易从棋局中解脱出来的哈利摆了摆手，飞快地说道——作为一名刚接触巫师自走棋的孩子，这些天以来，他几乎是被罗恩摁在地上摩擦，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如今终于看到了这几天神出鬼没的艾琳娜，哈利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休息时间。
“平局？！你也好意思……我就算再让你一个骑士一个主教，都平不了。”
罗恩轻蔑地撇了撇嘴，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傲的神情。
“好了，罗恩。别欺负哈利，虐菜是不对的。咦？这是……”
艾琳娜看了一眼哈利眼中的求助神色，笑着摇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目光落在罗恩和哈利手边的棋子上，忽然有些奇怪地轻咦了一声。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罗恩虽然有带巫师棋来学校，但那已经是一副很老很旧的棋子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给人的印象格外深刻——据罗恩说这还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巫师棋。
但如今已经换成了一套崭新的黑白大理石棋子，看起来格外的精致漂亮，此时罗恩的王后正站在哈利那个瑟瑟发抖的士兵旁边，摩拳擦掌地准备痛下杀手。
“噢，这就是大姐头你送的啊！简直太棒了，等西莫回来肯定羡慕死了！”
顺着艾琳娜的视线，罗恩先是眉飞色舞地点着头，随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抱歉啊，艾琳娜大姐头，你送给我这么精致贵重的礼物，我却不小心把你的圣诞礼物忘记了，明年一定给你补上——要不，我给你烤几个鸡翅道歉吧？”
“对了，还有大姐头你送我的魁地奇手册，也超级棒。”一旁的哈利也显得有些局促。
“……没关系。”
艾琳娜沉默了片刻，眉毛挑动了一下，笑着回应道。
“只要你们喜欢就好……”
她忽然有些明白，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送给她的圣诞礼物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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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
第五百二十一章 围炉夜谈
“咦，艾琳娜，你也收到了韦斯莱家特有的毛衣啊？！”
就在这时，刚在门边抖掉身上积雪的韦斯莱双胞胎走了过来，扫了一眼艾琳娜身上套着的那件鲜红的手编毛衣，一边伸出手将埋在礼物堆中的白毛团子拉了出来。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啊！刚才还没注意……”
罗恩惊奇地看着艾琳娜身上的衣服，只见女孩胸口印着一个大大的字母“A”，无论从样式和针脚来看，跟他此时穿着的暗紫红色毛衣一模一样。
不仅仅如此，艾琳娜站起身放眼望去，如今在格兰芬多休息室中的每个人，身上似乎都穿着一件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毛衣，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家庭聚会一样。
弗雷德和乔治是蓝色的，得益于衣服上大大的黄色字母“F”和“G”，总算能暂时将这两兄弟辨认出来；坐在角落看书的珀西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身上也套着一件印着字母“P”的毛衣；甚至于就连哈利身上，如今也穿着一件鲜绿色的毛衣。
弗雷德摸了摸艾琳娜的衣角，撇了撇嘴，一脸悲痛地说道。
“艾琳娜的毛衣明显比我们的要好，现在在妈妈眼中女生要更可爱一些。”
“别说是女生了，你看看哈利的都比我们的更加精心。”
乔治·韦斯莱半真半假地附和着，发出一声怪叫。
“不是，我……”哈利有些局促地解释道。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乔治·韦斯莱已经转过头看向艾琳娜，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过说起来，妈妈为什么会给艾琳娜也织了一件毛衣。”
“因为我给妈妈写信说的，这段时间以来，艾琳娜确实格外照顾你们……嗯，我们。”
坐在角落里的珀西·韦斯莱合上书，耸了耸肩笑着解释道。
“艾琳娜，妈妈说很感谢你在《新唱唱反调》的投稿中对于我们的照顾，以及如果他们两人犯了校规的话，该挂在费尔奇先生每月的名单就挂上去，不用对他们网开一面——更多的礼物想来你也不一定需要，于是妈妈才给你织了这件毛衣。”
“嗯，我收到了韦斯莱夫人的圣诞贺卡。”
艾琳娜甜甜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摸了摸身上这件又漂亮又暖和的毛衣，两只眼睛就好像是一只猫咪一样愉快地眯起——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胸口那个字母A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她知道那其实是她首字母的意思，但是冥冥中总有点被暗示了什么的感觉。
“其实我只不过是搭建了一个平台，我给韦斯莱夫人解释过，杂志选择刊登你们的稿件并且发放稿酬，仅仅是因为你们的才华，而不是别的什么因素。”
艾琳娜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一段时间来，她作为《新唱唱反调》的实际运营者，与韦斯莱一家的四个男孩还是有不少的交集，在她的刻意关照之下，珀西等人的投稿通过率比起别的学生明显要高出一截，而稿酬也在合理区间中尽量多发了一部分。
不过这些幕后的事情，艾琳娜并不打算用来获得什么——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这善良温馨的一家人能够比起原著中过得更幸福一些。
随着珀西·韦斯莱主动加入讨论，格兰芬多休息室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罗恩也将棋盘收了起来，给乔治和弗雷德两兄弟让出了两把靠近壁炉的扶手椅。
几个留在学校的孩子们围着温暖的壁炉，一边吃着艾琳娜抱下来的各种零食甜点、以及厨房里拿上来的烤肠面包，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起来。
“对了，艾琳娜、哈利，我遇到了一个疑问。”
珀西拿起一个圣诞礼盒包装的费列罗巧克力套装，研究了一下包装外面的文字（他最开始还以为那是某种咒文），随后有些好奇地看向哈利和艾琳娜问道。
“据说非魔法世界的麻瓜们，也会过这个节日？”
“诶？你是说圣诞节……这个难道不是从教廷的节庆中衍生出来的节日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为了庆祝耶稣——也就是基督教的上帝之子——诞辰的节日。我一直以为这是源于几百年前不完整的两个世界风俗融合的缘故……”
艾琳娜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作为一名“未认证”的见习修女，她虽然对于这个节日不算特别感冒，但是无论前世今生，关于圣诞节的起源她都还是稍微知道一些的。
因此，这么多天以来，她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
毕竟对于艾琳娜而言，这不过是一个西方世界约定俗成的节日庆典，但凡是生活在这边的人们不都应该开开心心地布置好闪亮亮的圣诞树，烹饪好火鸡、土豆，然后在床边或者树前放一只大袜子，等待着白胡子红帽子的老爷爷过来送礼物么？
“当然不是，巫师们怎么会去庆祝麻瓜教廷的节日。”
珀西·韦斯莱颇为古怪地瞥了一眼艾琳娜，晃了晃手中之前手中那本正在看的大书。
艾琳娜这才注意到，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魔法庆典与祭祀起源》。
“圣诞节，或许它正如你所说在非魔法世界被认为是基督教的节日，但是早在那个麻瓜宗教萌芽之前，魔法界就已经开始在布置圣诞树和举行各种意识来庆祝这个节日了。”
环顾了一圈周围面露好奇的小巫师们，珀西·韦斯莱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大部头书翻开，指着泛黄的羊皮纸上一大段文字轻声念到。
“Mithras（密特拉），这是太阳历时期的巫师界少数信仰的几个虚幻神明。它并不存在真实的个体，只不过是巫师们对于某些现象和能力的统一具象形容而已，类似于死神。而圣诞节，就是一个用于庆祝密特拉神的庆典。”
“在一些古老的语言当中，如梵语和阿维斯陀语，“mitra－”可解释为“契约”或“同伴”之意，因此密特拉神最初的本意就是契约之神，只不过后来又被称为光之神、太阳神……乃至于战神，不过他作为契约神的性质并未消失。”
稍微停顿了一下，珀西看了一眼艾琳娜等人，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
“以下内容，只有真正的巫师才能看到。”
（请巫师读者点击此处，并且念出显形咒语【Apareci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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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契约的传说
契约，这是在魔法界之中格外重要的存在。
近现代的巫师普遍认为，“契约”的发现与完善，标志着魔法从无序的天赋本能，开始形成为一个完整的、可掌控能力，从那以后魔法也进入了很长一段高速发展的时期。
“巫师们以魔咒、魔文、手势辅以魔法媒介，也就是现在的魔杖，与自然界签订契约，以此让自身的魔力能够引发更宏伟的现象，能够召唤洪水、也能焚尽荒野。”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珀西·韦斯莱坐在一个小圆凳上，抱着一本书缓缓念着。
而在他身边，一群正在听故事的小朋友乖乖地坐在地毯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听级长大人科普关于魔法界仪式、节庆起源的知识——这可比宾斯教授的魔法史有意思多了。
随着这些天来在《新唱唱反调》上的投稿经历，韦斯莱双胞胎与他们这位有些古板的三哥之间关系明显亲近了不少，珀西不再完全认为这两个弟弟只会捣蛋，而乔治和弗雷德也在珀西一遍遍帮他们改稿子的过程中，体会到了珀西的认真与负责。
因此，乔治和弗雷德也跟哈利、罗恩一样，盘着jio认真听珀西讲故事。
“除此以外，狭义范围内的契约，也有很多种。”
珀西·韦斯莱手指在书页上移动着，不紧不慢地轻声读着上面的文字。
“我们巫师与其他魔法生物签订契约，以便共同抵抗险恶的环境与敌人；我们巫师之间互相签订契约，以此互相交流知识并建立信任保守秘密；当然，巫师也会与麻瓜签订契约，我们用魔法为他们提供帮助，而他们则为巫师提供日常所需的物资。”
“契约于巫师而言具有极为特殊的意义，因此早在太阳历初期，我们便将每年的12月25日，订立为契约之神密特拉的诞辰，并且通过在枞树上挂满闪闪发光的饰物、给亲人朋友互赠礼物的形式来庆祝这一节日。”
“在了解到巫师的这个风俗习惯之后，非魔法界的麻瓜们也模仿着进行节日的庆典，以期望能窥探魔法的力量，以及为下一年的幸运祈福。其后在非魔法世界之中的宗教节日衍生，以及密特拉神在麻瓜神话里的改变，也都大多来源于此。”
“原来如此，是因为契约之神的诞辰吗？”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珀西·韦斯莱在书中所念的内容虽然她第一次听到，不过从非魔法界中的不少迹象来看，从这个方面来看的话，确实大多都能找到相符合的记载和神话史料。
“没错！另外补充一点，书上说记载这个节日的准确名字其实是Yule或者Yuletide，词形为gēol，源自古斯堪的纳维亚语（Old Norse）jōl，原意是【仲冬节期】。”
珀西环顾了一下周围坐着的弟弟妹妹们，笑着解释道。
“据说在远古时期，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会格外重视在这段日期里立下的契约，将它们视作被契约之神直接见证的重要约定——但凡在这时许下的诺言，都有着魔法力量。”
“诶？！”
“真的吗？！”
“天啊，我得赶紧换个愿望。”
听见珀西的话，就在他身边的小家伙们之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哪怕是素来相信科学的艾琳娜，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慎重——反正玄学这个东西也不要钱，在科学没有走到尽头之前，还是多少得信一点的。
“好了，故事讲完了……”
珀西·韦斯莱合上书，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总而言之，这都是相当古老的传说了，也就是图一个好兆头而已。”
“不过，珀西，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研究这些内容了？”
乔治·韦斯莱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看向珀西，“我记得你学期开始的时候，不是还说要全力准备普通巫师资格考试和竞选男学生主席的事情么？”
“因为这是我选择的学术论文方向啊。”
珀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复杂地拍了拍手中的那本大部头书，表情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一直有传言说，从下学年开始级长、男女学生主席的选择标准更加清晰和明确了，除了各个学院教授和校长的评定之外，还要参考在魔法界核心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的情况——那些热门学科投稿通过率，实在是太难了，所以……”
“哇喔，我就说……为什么我们的级长大人突然开始研究这些内容了。”
弗雷德·韦斯莱怪叫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神情，“这么说起来，下学期开始，格兰芬多就有一个男学生主席罩着我们了吗？”
“那你还不赶紧讨好一下未来的主席大人？来，珀西主席，恰巧克力。”
乔治·韦斯莱用胳膊肘捅了捅弗雷德，飞快地拨开一个费列罗榛球递到珀西手中，满脸浮夸地大声说道，就好像是一名毕恭毕敬的家养小精灵一样。
“就是就是，珀西主席，吃烤肠！”
“尊敬的珀西大人，您想吃个橘子吗？”
“珀西……”
“你们够了啊，别……我嘴里……装不下……满出……”
就这样，格兰芬多休息室里很快再次热闹了起来，伴随着生疏感逐渐消散，艾琳娜也终于暂时将之前那些烦心事搁置在一边，开心地享受着美好的假期生活。
除了每天晚上在床上之前，她会稍微处理和叮嘱一下前苏联那边的事情。
剩下的时间，她都如同一个普通的小女巫一样与大家在一起玩耍。
每天早上准时醒来后，艾琳娜便直接冲到男生宿舍里，把那些赖床的男孩子们挨个叫起来，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格兰芬多塔楼前往大礼堂吃早饭，之后再到院子里打一会儿雪仗，或者去休息室里面打扑克、下棋、看书闲聊……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圣诞假期终于也快要走到了尾声。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魔法界的契约之神密特拉神的诞辰庆典，临近结束的那天。
……
苏格兰某处。
这是一幢装修得极为考究的三层独栋小别墅，房子周围设置着麻瓜驱逐咒，避免了会有前来征税、统计人口、亦或者是社区送温暖的英国政府官员。
几个穿着考究黑色风衣的中年人聚集在房子不远处的阴影中，小声议论着。
“那么就是这里了，确认他在家，对吧？”
“没错，虽然他的警惕性很高，但是我们根据杂志社的稿酬寄送猫头鹰，以及伪装成他的粉丝寄信的方式，锁定了这片区域。”
“嗯，小心一点，自从上一次在书店邀请失手后，我们已经被那群家伙嘲笑了快一周了。”
“放心吧，这次已经提前封锁了飞路网，幻影移形……空中也有人盯着了——就算里面是一头壮年期的火龙，也跑不掉了。”
“很好，那我们开始吧。总之，首先还是先按照方案一来执行。”
为首的那人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风衣领子，抽出魔杖，不急不慢地走上前敲了敲门。
“您好，尊敬的吉德罗·洛哈特先生，我是来自《新唱唱反调》的记者，有一份报酬丰厚的独家合约想要与您商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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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开门！
圣诞长假的最后一天。
吉德罗·洛哈特坐在自己的书房中，看着桌面上那改了又改的新书草稿，皱了皱眉将羊皮纸揉成一团扔到一旁，只觉得莫名的心神不宁。
自从前几日在丽痕书店签售时，突然遇到了几个行迹诡异的老巫师，自称是他的铁杆书粉想要与他亲密接触，合影谈心之后，洛哈特这几日就一直相当警觉。
作为一名偶像小说家，吉德罗·洛哈特格外清楚自身的粉丝群体，帅气的外表加上精彩实用的魔法冒险经历，全都是为了满足家庭主妇和懵懂年轻女巫的幻想而打造的。
或许偶尔会有个别男性书粉，但是一群普遍年龄五六十岁以上的干练老巫师，一看就是很有问题的好吧——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差点就被那几个来历不明的巫师给绑走了。
“难道是哪个家伙记忆恢复了，雇人前来报复吗？”
吉德罗·洛哈特站起身来，看着书架上自己的那些作品，手指从书脊上一一滑过。
虽然他在自己的“自传小说”里无所不能，做过许许多多了不起的事情，但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发生在其他巫师身上的经历，洛哈特只不过是把这些故事套在了自己身上而已。
当然，这可不是普通的抄袭那么简单。
为了确保自身的书籍能够畅销，故事能够形象具体仿佛他本人亲身经历一样，以及不存在恼人的版权纠纷，吉德罗·洛哈特的工作还是相当繁重的。
除了四处收集民间奇闻之外，他还需要跟踪调查那些有着精彩冒险故事的巫师，找到他们的居住地，并且想办法与他们套近乎，了解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那些事情的，然后再使用魔咒迅速制服那些家伙，并且用遗忘咒将他们的记忆仔细地清除掉。
然而……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如今也被同样的人所盯上了，猎人终于还是变成了猎物。
“看来最近一段时间需要稍微蛰伏一下了……”
想到这里，洛哈特目光停留在了放在书房最显眼位置的“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上。
“如果有机会能回霍格沃茨教书，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以我的履历和经验去教导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完全足够了——而且没有人胆敢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眼皮下动手，短暂的教学经历，这对我未来的发展也是相当有帮助。”
“仔细想想，如果能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话，只需要把我的全套书籍选定为唯一指定教材，哪怕暂时不出新书了，但是销量或许反而会更高更稳定……”
吉德罗·洛哈特眼神愈发明亮了起来，他终于找到了一条安全的脱身之路。
如果继续去剽窃别人的经历，难免会有失手的风险——封笔从教，这无疑就是他最好的金盆洗手的机会，既能赚取名声，又能赚取金加隆。
从此，他终于可以坦然地生活在阳光之下，不用再行走在世界的阴影之中了。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楼下客厅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伴随着，一个有些沙哑的老绅士的声音。
“您好，尊敬的吉德罗·洛哈特先生，我是《新唱唱反调》的编辑……”
！？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吉德罗·洛哈特眼瞳猛地一缩，飞快地抽出魔杖，走到门边。
“不好意思，我并不记得有给《新唱唱反调》投稿过！”
“请开一下门，我们就是来谈约稿事宜的——我们主编很欣赏您的才华。”
“抱歉，我已经决定暂时封笔了！”
“那至少让我们简单采访一下，也能给您出一篇专题报道。”
“我、我现在不是很方便……要不咱么明天约？”
吉德罗·洛哈特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了几分，手中的魔杖高举着，努力保持平静。
他已经下定决心，等到这些人离开之后，立刻就收拾行李出国旅行——短时间之内，绝对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
随着男巫的回答，门外的声音暂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洛哈特稍微放松下来，认为他的缓兵之计终于奏效，对方开始考虑暂时放弃，准备明天再来进行采访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无奈的哂笑声。
“那么，我最后确认一次。”
不同于之前的温和，这一次的语调中隐约带上了几分干练和危险气息。
“吉德罗·洛哈特先生，您真的不打算开门聊一聊吗？”
“抱歉，今天真的不适合……”洛哈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明白了，请您稍微往后站一些，洛哈特先生。”
“……等、等等，你要干什么？！”
“Bombarda Maxima！”【强力爆破】
轰！
还没等吉德罗·洛哈特话音落下，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魔咒声，下一刻他房屋大门便如同一块泡沫板一样，碎成了好几片，飞过客厅重重地落在了地板上。
而在漫天的烟尘木屑背后，是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色高领风衣下的中年巫师。
“真、真的有必要吗，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说家而已……”
吉德罗·洛哈特看着门口的那个老巫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努力挤出自己那曾经荣获了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爽朗笑容。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有更加友好的……一忘皆空！”
作为一名遗忘咒大师，洛哈特最为自豪的就是自身在笑容与言谈之间，所具备的快速施咒和在小范围巫师对抗之中，准确命中对方的能力。
然而……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盔甲护身！”
“银盾守护！”
“统统石化！”
伴随着吉罗德·洛哈特手中的魔杖光束飞出，他耳边瞬间传来了至少五声不同位置发出的大吼声，三道强力的魔咒准确地撞击在他身上，洛哈特猛地向后飞去，撞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滑落下来，蜷缩在地板上。
至于他手中的魔杖，早就在魔咒下高高飞起，落到了楼梯边的角落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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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重要的约定
“老麦尔，你实力退步了啊……”
“哼，不需要你帮忙我也击倒了他！我已经除去了他的魔杖。”
“如果不是我的魔法防护，你现在已经目光涣散地任人宰割了。”
“呵呵……我只是懒得躲……”
在洛哈特的余光之中，四名同样打扮的黑风衣巫师穿过被炸开的大门，走了进来，其中一名拍了拍刚才炸开门的那位老巫师，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络的调侃。
吉德罗·洛哈特摸索着身边的扶手椅，歪歪倒倒地站起来，环视了周围那五个举着魔杖对准他的来历不明的巫师，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看样子，贵刊对于我格外的照顾啊——”
这种五人小组的抓捕、攻坚阵容，哪怕是魔法部的傲罗外出执勤都是非常罕见的配置了，通常来说只有抓捕极为危险的黑巫师，才会采用这种多人精英的行动组。
很显然，面对这些撕破了伪装的神秘黑衣人，洛哈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再反抗什么。
听到吉德罗·洛哈特的声音，为首的那名巫师抬起头，和善地笑了笑。
“不要太紧张，洛哈特先生，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奥地利天命集团的高级雇员，库尔特·麦尔。”
“天命……集团？奥地利？诸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吉德罗·洛哈特困惑地重复了一句，他不记得自己有去过那边。
但倘若是寻仇，从目前的样子来看，似乎又不大像……
总之先聊聊天，尽量拖延一下时间，等待魔法部的救援——就在门外传来响动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飞路网向魔法部求助，“报案”说有不明黑巫师正在非法闯入他的家中。
“这本书的作者是你，对吧？”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巫师走到客厅的书架边，从上面抽出一本《与狼人一起流浪》，随意翻看了一下，转过头拿起书朝着吉德罗·洛哈特晃了晃。
洛哈特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噢，是的，这还是我在美国旅行的时候……”
“库尔特，飞路网拦截到了一封求援信，房屋上空没有猫头鹰信使飞出的迹象。”
这时，又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巫从屋外走了进来，左手中捏着一封努力挣扎的魔法信纸，正是那封被吉德罗·洛哈特寄予厚望的求援信。
“嗯，谢谢……继续保持警戒，我这边会尽快搞定的。”
库尔特·麦尔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旋即转过头瞥了一眼瞬间面如死灰的吉德罗·洛哈特，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玩味，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两卷羊皮纸。
“吉德罗·洛哈特，您涉嫌篡改多人记忆，冒领梅林爵士团勋章、侮辱魔法界英雄、不当盈利……多项罪名，正义的天命组织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决定给您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您只需要签下这份天命的雇佣契约，之前的事情就不会有人追究了……”
“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我签就是了。”
吉德罗·洛哈特惨然一笑，看也不看那卷羊皮纸的内容，直接拿起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对方明显已经将他的底细查得明明白白，面对这种可怕的神秘组织，他只能暂时选择委以虚蛇，日后再慢慢思考……
“很好，这里还有一份就职的保密协议。”
库尔特·麦尔对比了一下洛哈特在羊皮纸上的签名，与他平时给粉丝的签名字迹后，满意地将雇用契约收起来，拿起另外一卷长得多的羊皮纸在洛哈特面前展开。
“至于这一卷羊皮纸，是一份保密起誓书的范文。因为你接下来的工作非常重要，需要暂时成为一名在魔法界和非魔法界都不存在的人……现在只需要跟着上面的内容，发一个牢不可破誓言，就算加入天命集团的核心业务侧了。”
老巫师咧开嘴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魔杖轻轻敲了敲羊皮纸。
“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开始吧——今天可是密特拉节的最后一天。”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自由的乌克兰，尼古拉耶夫市。
“乌克兰的友谊……呵，这么快就学会了资本的嘴脸……”
漫步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主干道上，艾琳娜一边打量着手中的那一摞合同，一边啧啧地小声感叹着，而在她身后，则是十几名面色严肃、身着黑色高领风衣的中老年人。
当然，还有一身黑色的双排扣呢子大衣，内搭同色调衬衣和马甲，连银质纽扣、小挂件也无比精致，仔细梳理了一番的天命集团总裁，奥托·阿波卡利斯先生。
距离前段日子的商谈还不到半个月时间，乌克兰政府就已经与叶利钦的俄罗斯政府方面达成了共识，决定立刻拆解掉零号船台上还未完工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
在如何变卖国家资产方面，乌克兰政府和俄罗斯政府相当的熟练并且热情。
这样一来，乌克兰一方面能为挪威船商订购的六艘大型货轮挪出位置，另一方面也能尽快完成来自天命集团的废弃钢材收购订单，替补空虚的国库财政。
至于对于天命这家突然冒出来的奥地利公司，那家来自美国的钢铁公司、或者说其后的CIA在通过自己的秘密渠道了解到了合约内容之后，也没有再投入更多关注下去。
毕竟如今美国国内的经济形势也不算太好，全靠一口气硬撑着而已。
在没有完全消化和吞噬掉前苏联留下的熊肉之前，刚从冷战漩涡中走出来的鹰酱在国际市场上其实也相当乏力，并没有太多余力来分散——既然有愣头青公司愿意主动出来接盘，美国人自然是再乐意不过的事情了，总之只要能拆了那艘危险的核动力航母就行。
因此艾琳娜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尽量让整个“废弃航母拆解工作”看起来像模像样一些……当然，只需要“看起来像”就足够了。
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已经被拆过一次了，在这个历史没有必要再重复一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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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
第五百二十五章 达瓦里氏
天命与乌克兰政府签订的合约，其实是单纯的钢铁收购意向。
也就只有这样，才会暂时瞒过美国人的视线，以一个比较划算的价格，低调地取得插手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机会。
但是对于艾琳娜而言，无论那是特种钢、黄金钢，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她需要的是一艘组装精密的钢铁王座，而不是一堆胡乱堆叠在一起的工业废钢。
这一场魔法界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偷天换日计划，到这一步，其实才仅仅进行了一小半。
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说服担任黑海造船厂厂长的马卡洛夫先生，重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组装工程，为了这一刻艾琳娜至少已经推演了不下十种说辞。
实在不行的话，多重置读档几次，也要想办法将这位老厂长拉拢到她的同一战线之中。
至于魔法界常见的胁迫方式，比如说：夺魂咒、混淆咒、钻心咒……
这些在女孩看来都是只有不入流的恐怖分子，才会使用的歪门邪道手段。
在这一点上，艾琳娜很赞同格林德沃的说法——死亡和痛苦的威胁，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尤其不能用在同伴身上。
况且在这样一个精密的大型工程中，用暴力手段让负责总统筹建造的人屈服，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艾琳娜可不希望费尽心思最后得到一个到处是漏洞和隐患的作品。
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交谈内容，艾琳娜等人走到造船厂的厂长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请进。”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正是艾琳娜之前见过的马卡洛夫。
“嗯？您，诸位有什么事吗……”
马卡洛夫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放下手边那份看了好几次的文件，抬起头困惑地看向门边。
很显然，此时的老人已经不记得前段时间见过艾琳娜的事了。
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古怪组合。
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还没他孙女高的外国小萝莉，以及一名面容冷峻的外国老绅士，而在两人身后则是一堆与他年纪相仿，穿着清一色黑色高领风衣的老年人。
不知道为什么，尤里·伊凡诺维奇·马卡洛夫隐约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眼前的他们。
但仔细回想起来，却又没有任何头绪——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外国人。
艾琳娜环顾了一圈办公室，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看到有安装固定摄像头。
不过即使如此，女孩还是转过头，看着格林德沃使了一个眼神，轻声说道。
“拜托了，爷爷，我们需要安静。”
“没问题！”格林德沃微微一笑，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魔法屏障笼罩住了整个办公室，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发出一声噼里啪啦的轻响，陷入了停滞状态。
正如同艾琳娜所猜想的那样，这种级别老人的办公室，奇怪的电子设备可不会少。
可惜，它们面对的是魔法。
“您好，我是来自天命的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想必您已经收到了来自乌克兰政府的关于拆解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进行废钢售卖的正式文件。”
艾琳娜微微一笑，将一份合同放在了老厂长的面前，同时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哗啦啦——
站在女孩身后的一名巫师魔杖挥动了一下，伴随着一阵响动，房间四周的百叶窗整齐地拉了下来，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视线的窥探可能。
马卡洛夫眼瞳微微收缩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弹动了一下，没有去摸抽屉里的手枪。
不管怎么说，至少对方是通过无可挑剔的正式流程过来的厂商，倘若仅仅只是因为这点不寻常的事情就反应过激，反而让人笑话——更何况，眼下这形势也没什么用。
“关于贵公司收购废弃钢材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请放心，尼古拉耶夫造船厂会尽快进行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拆解工作，不会让诸位担忧太长时间……”
马卡洛夫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合同，脸上浮现出一抹屈辱和痛心，沉声说道。
“即使没有这笔订单，造船厂也已经准备拆解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为接下来的几笔订单提供位置了——这就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对吧？放心吧，它不可能完工了。”
在这个全球经济下行的时期，居然会有挪威的船商一次性订购高额的大型商船订单，同时还巧之又巧地有外国公司想要收购航母拆解后的废钢，种种事情全部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出现，马卡洛夫很清楚着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事实上，不仅仅是马卡洛夫，那些身处于基辅的高官们也很清楚这一切背后的推手。
只不过冷战已经结束了，无论是乌克兰或俄罗斯，都已经没有理由再去与庞大的美国海军争夺海洋霸权了，恰当的示好反而能为之后的国际贷款赢得更多的加分。
“恰恰相反，事实上计划可能稍微有些变动。”
艾琳娜微微一笑，走上前主动将放在马卡洛夫面前的那份合同打开。
“尊敬的马卡洛夫同志，我想知道，如果要完成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还欠缺什么？”
“完成？我说过，这不可能……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马卡洛夫摇了摇头，正准备下意识拒绝道，忽然一愣。
“时间有限，我建议您一边看合约，一边听我解释。”
艾琳娜没有继续解释，反而用手指敲了敲摊开在前苏联老人面前的那份文书，精致的小脸上似乎笼罩在了一层朦朦的微光之中，一脸平静地轻声说道。
“您面前的这份合同，与乌克兰政府传给您的并不完全一样。”
“首先，这份合同的交易对象并不是面向乌克兰共和国，而是面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以及它曾经的人民、信念和文明。”
“要知道，我们从美国人手中抢下了这笔订单，可不是为了将她拆成废铁。我希望您和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诸位能重启零号船台，让那艘流淌着红色血脉的孩子，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海洋从来不会只属于星条旗。”
“您觉得呢？”
“亲爱的……达瓦里氏！”
第五百二十六章 通往正确的道路
乌克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老厂长略带颤抖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安静。
“……这是，叛国。”
马卡洛夫合上面前的合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说道。
如今放在他面前的这份合同，并不仅仅只是一份购买军舰的订单，里面还附上了乌克兰今年的粮食统计数值，国民人均消耗量，轻工业品的储备情况……
形式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这不禁有让马卡洛夫回想起了几十年前的那场饥荒。
哪怕不是专业的宏观分析师，通过这些数据他也能很清晰地预见到即将会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灾难，以及在这片土地上居住的人民会迎来怎样的窘迫生活。
事实上，这顿时间城市里已经出现了这种让人不安的迹象——面包店门前总是排着很长的队伍，各种家畜肉类开始变得有价无市，鸡蛋、鱼肉变成了平民们的奢侈品。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份难以拒绝的恶魔诱惑摆在了他的面前。
马卡洛夫并不知道签下这份合约，最终会带来什么结果，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相比起冰冷的金钱，眼前这一份附带着粮食和希望的订单，实在太难让人拒绝了。
其实，甚至仅仅只是一个完成她的请求，都可以让马卡洛夫内心有所动摇。
“叛国？或许吧。前提是您得定义您的第一祖国是哪里，以及当国家高层背叛了他的人民的时候，你到底是站在人民这一边，还是选择站在官僚们那一边。”
“至于您说的叛国，在我看来，帮助美国人拆掉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坐视被资本腐蚀的政客们让国家陷入饥荒……才叫做真正的叛国，不是么？
艾琳娜不为所动地耸了耸肩，湖蓝色的眼睛直视着老人的脸庞，轻声说道。
“不过不用担心，这并不是一份要挟，即使您最终拒绝了我们这份提案，天命集团依旧会按照前苏联的市场价格，尽可能地满足前苏联境内的粮食消耗——当然，支付给工人们的报酬，也是按照这份补充合同中的卢布、土豆混合支付形式。”
“无论如何你们都会按照这上面的内容进行支付？”
马卡洛夫皱了皱眉，有些错愕地看向面前的那名小女孩，“即使我们将它拆成废钢，这上面所附加的那些援助和福利，依然会兑现吗？”
“没错，我说过，这并不是交易。”
艾琳娜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关于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订金，我们已经支付给乌克兰政府了，作为有信誉的商人我从来不屑于签订什么阴阳合同。您手中的只不过是一份特殊的拆解方案，以及一份额外的补充协议。”
“你不会是想说，这些……”
马卡洛夫拿起那份厚厚的文件晃了晃，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你们费劲千辛万苦争下这笔订单，以及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平白无故的给我们送粮食和送钱吗？”
“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最后谈判破裂的话。”
艾琳娜略微思索了一下，无奈地摊了摊手。
“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你们被饿死吧，更何况土豆也是有储藏期限的，无论是销售还是用于订单支付，对于我们来说都很划算——好吧，赚得或许会少点。”
“……你们到底是谁？以及，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马卡洛夫沉吟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艾琳娜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的谈判方式，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兑现的单方面补充合约，这种类似于天上掉馅饼的幸运事情，根本不符合一个在资本市场上牟取利益的企业。
“Nothing！除了外面那艘大船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想要的了。至于我们……”
艾琳娜瞥了一眼马卡洛夫，稍微停顿了一两秒，意味深长地说道。
“您可以把我们看做是一个幽灵，一个在欧洲上空游荡的幽灵。”
“一个，想要成为救世主的幽灵么？”
马卡洛夫眼神闪烁了一下，轻声重复了一句。
呼……这次终于到了正确的剧情线了。
听到马卡洛夫的回答，艾琳娜轻轻松了一口气，背在身后的小手做了一个手势，让旁边准备施展遗忘咒的老巫师们不要轻举妄动——同时，记住这个存档时间节点。
“不，您想错了。”
艾琳娜微笑着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轻声哼着一个缓慢的旋律。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上帝、凯撒……”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随着女孩的第一个音发出，马卡洛夫眼神就开始恍惚起来，不由自主地开始跟着女孩低声哼唱了起来——这首歌，这个旋律……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果……”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短短几分钟的国际歌唱完，这位前苏联老人已经满脸老泪纵横。
马卡洛夫沉默了片刻，稍微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郑重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打开面前的那份文件，仔细看了几分钟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抱歉，即使我愿意帮你们完成她，也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的视线。”
老人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舍。
“放弃吧，我们只能尽可能将建造图纸保存下来。但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它实在太大了。天上的卫星、政府的巡查员，我们根本不可能骗过他们太久，除非他们都瞎了……”
“魔法。”
“嗯？你在说什么？”马卡洛夫微微一愣。
“我说，M-A-G-I-C，魔法。”
艾琳娜微微一笑，抽出魔杖，轻轻碰了一下马卡洛夫桌面上的时钟，将它变成了一艘微缩版的航空母舰——嗯，一艘标准的尼米兹级航空母舰，她后世只在图片上见过这个。
“单靠非魔法界的力量当然不行，但如果说加上魔法的力量，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试一试……等等，我不是美国间谍，您听我解释……算了……”
艾琳娜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理会面前那个眼神里写满了警惕的老人，转过头看向格林德沃，颇为无奈地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地央求道。
“爷爷，最、最最后一次。帮我回档到唱歌之前，我下次变只金属猫头鹰好了。”
“一忘皆空！”
……
“一个，想要成为救世主的幽灵么？”
“不，您想错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上帝、凯撒……”
“……”
……
————
————
（妈耶！！）
第五百二十七章 困境下的无奈
夜幕降临，尼古拉耶夫造船厂被一层浓郁的雾气所笼罩。
白日里到访的客人们已经离去，工人们更是早就回到各自家中，与家人一起迎接东正教圣诞节的到来，虽然这个节日比较窘迫，但也总比留在厂里消磨时间要好。
偌大的黑海造船厂之中，如今只有老厂长马卡洛夫一人留在办公室里还没离开。
老人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看向不远处夜幕下的零号船台，内心里百味杂陈——在他身后，前苏联军工钟表厂生产的纯机械手表，还在忠实地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吗？”
马卡洛夫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静静地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下午发生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交谈，以及那份已经仿佛已经看过了无数次的特殊“拆解”合同。
“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法……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以这样一种形式出现在我面前……除了稍微有些不讲道理和趁火打劫之外，也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余地……”
无论是完成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希望，还是对方所支付的高额订金以及宝贵的粮食援助，都是此时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和马卡洛夫最迫切和渴望的东西——作为以守时著称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大当家，马卡洛夫自然清楚下午谈判中的那些不协调。
当他打开合同附录看到最后那条“天命集团负责拆解期间的保密工作”，再联系那些巫师们展现出来的神奇魔法，马卡洛夫有九成把握自己肯定“被忘记”了什么东西。
“某种能消除记忆的魔法吗？”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对方似乎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和掩盖的意思。
“看来今天下午的商谈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的，虽然从大门的监控以及警卫们的描述来看，他们只在办公室里短暂地停留了不到半小时，但实际上时间肯定远远超过了半小时！这样的诡异能力，真是让人害怕……也不知道我是否在与魔鬼进行交易……”
马卡洛夫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一阵，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除了无比顺畅的交谈过程之外，他没有在记忆中搜寻到任何信息，仿佛时间突然被按下了快进一样。
不过，在这种局势下，倘若是换成他也会格外的谨慎……
毕竟如今的组织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纯粹，尤其是在戈尔巴乔夫解散了苏共之后，形式更是愈发恶劣起来，有太多同志被逮捕和出卖了，红色的信仰早已转入地下。
至于对方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马卡洛夫心中其实更多的只是感慨而不是愤恼，曾经那个庞大的联盟已经倒下，所有头脑清醒的势力都会想办法分一杯羹——与其便宜了散发着资本主义恶臭的叛徒和资本家，还不如选择继承了一部分相同信念的同志们。
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笼罩在雾气中的船台，老人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仔细思考起来。
“按照之前的项目进展，原子蒸气发生器也已经在车间开始组装，整个核反应堆推进装置的主要模块化部件也都已经焊接到第一回路泵的管道系统中，主体钢材消耗也不需要额外采购，反间谍这一块是由巫师们负责，唯一的问题是船台大合拢的时间……”
“哪怕是是7*24小时的不间断作业，也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啊……”
马卡洛夫手中的钢笔在白纸上不断书写着航母的各个组件，时不时划掉或者圈上一些名字，不停计算着缩短工期的可能性，脸上写满了凝重和担忧。
“半年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正常拆解的完工时间了，无论那些巫师怎么用魔法进行遮掩，船台都需要在那个时间节点之前完全腾空出来，而且是越早越好……”
老人忽然抬起头扫了一眼桌上的金属时钟，脑海里回想起那只活灵活现的金属猫头鹰。
“除非，魔法能够参与到整个拼合工作之中……”
马卡洛夫看了看手边那份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轻呼了一口气，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既然涉及到魔法和巫师们的参与，那就不是他一个人在这里瞎琢磨就行的了。
按照那名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小姐的说法，最迟明天上午，就会有一批经过精心筛选和邀请的魔法界特殊人才抵达尼古拉耶夫造船厂，与他进行后续工作的接洽。
剩下的这点时间，还不如吃饱喝足，再好好休息一下……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这一个圣诞节，他可能都得在与那些危险而陌生的巫师们交流中度过了。
想到这里，马卡洛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肩膀，走到位于办公室角落的玻璃茶几上，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那个被餐盘盖罩住的餐碟——这是那些巫师们的补充协议中，承诺为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工人们提供的用餐标准。
事实上，这也是最终击垮马卡洛夫心理防线的一个条件。
自从进入这个秋天以来，全苏联范围内都面临着极为严重的粮食困境：大规模农作物歉收、无法扩大进口、再加上私人农场拒绝将谷粮交给国家，全联盟早就已经濒临饥荒了。
而苏联解体的消息，更是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陷入完全自由贸易和自由化价格体系的各个共和国市场上的面包储备几乎在一夜之间销售殆尽。
面包店不是关门上锁，就是货架上空得吓人……早已停发工资了一两个月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员工们，自然大多也都回到了家中，要么想办法寻找别的出路，要么就回乡下收购和寻找还在对外售卖粮食和谷物的农夫。
对于魔法界承诺的“丰厚”，马卡洛夫倒也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但愿不要全是加了木屑的黑面包……只要免费供应大列巴，土豆泥，还有简单的熏肉就已经足以让那些家伙们留在厂里了，当然，有伏特加的话就再好不过……”
“嗯？这、这是？！”
第五百二十八章 赌注与抉择
如今的局势下，只要能吃饱能活下去，就已经是最好的工作了。
空有一堆冰冷的卢布和债券，却买不到粮食，这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可怕的事情……
自从全球谷物歉收，以及苏联集中控制农业的政策宣告失败后，前苏联便开始无法如期付款给进口粮食的外国供货商，导致大量的货运贸易被迫中止。
倘若说几年前人们一度认为，排着长队购买香肠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的话，那么从1991年开始，处处可见人们为了购买蔗糖、奶油、米、盐、面粉、土豆和其他基本食物而排起长龙的现象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常态。
哪怕是作为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厂长，马卡洛夫也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一顿像样的晚餐了，在现在这个环境，但凡能有一只火鸡和几根香肠，就已经算得上奢侈了。
马卡洛夫一边这样想着，略带期待地揭开半球型的餐盘盖子。
下一刻，浓郁的香气从面前的餐盘上扩散出来，伴随着一种马卡洛夫几乎快要遗忘的醇厚肉香和黑胡椒香气，配合着地道的俄罗斯甜菜汤所升腾起来的热气，哪怕只是闻一闻，都能让人感觉浑身暖和不少。
而在俄罗斯土豆炖牛肉旁边，还有淋上了浓香葱油的经典大列巴面包，经过奶油蜂蜜调制的柔软土豆泥与每一粒表面都散发着饱满光泽的鱼子酱并排在一起，醇厚而又精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马卡洛夫没有找到“生命之水”伏特加的影子，不过一杯简单的自酿葡萄酒，勉强也能够解一解他这几个月来的酒虫馋意。
咕噜……
本就饥饿难耐的马卡洛夫用力咽了咽口水，瞬间感觉肚子开始发出抗议。
没有任何犹豫，老人快速拿起餐盘旁边的金属叉子，看着面前那些散发着热气和肉香味的土豆炖牛肉和其他佐餐，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塞入口中。
土豆和牛肉都烧的很软很入味，可能选择的食材有关，远比他之前吃过的要更加充实。
经过精心熬煮的土豆早已炖得金黄，入口绵软松香，其间的缝隙浸满了牛肉汤汁，伴随着黑胡椒粉的暖意，这些日子以来萦绕在马卡洛夫身上的寒气几乎瞬间退散。
“魔法界的食物，真是太好吃了，船厂的那些小伙子们这下有福了……”
就在这时，马卡洛夫的脸色忽然一滞。
等等，如果这就是巫师们口中所谓的工人日常餐的话，那未免也代价也太大了吧？
这样丰盛的三餐供应，倘若真的能完全兑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全体员工将成为这个冬季，生活在这一大片土地上最幸福的人们，没有之一。
与此同时，马卡洛夫脑海里回想起放在桌上的那份合约，以及在他的记忆之中，那名女孩至少重复了三四遍的那句话——这一切，都是为了乌里扬诺夫。
“转移……红色的火种……原来如此！”
马卡洛夫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动作粗暴地拉开抽屉，找出一个放了许久的电话簿，仔细对照着上面的名字和职位认真看了起来。
他很清晰的记得，那名小女巫在临走之前有一个随口一提的请求，希望他能够帮忙写信给一些相熟的前苏联科研人员，邀请他们暂时前往天命集团开立的土豆店帮工。
不过支付的酬劳很奇怪，是可以自主定价对外出售土豆的数量份额。
土豆店、土豆—卢布混合支付、免费土豆炖牛肉供应……他们的目标不仅仅只是这里！
或许那些有着国家供给和保障的高层官员们，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会因为苏联解体而陷入困境，但是马卡洛夫很清楚的是，即使是号称欧洲粮仓的乌克兰城市里，如今都已经出现了食材和消费品价格疯涨和供不应求的情况。
毫无疑问，魔法界那样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存在，目光绝对不可能仅仅只着眼于他这个濒临破产的造船厂——从前来商谈的主导人员居然是一个小女孩就能看出，那些巫师们一定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以及更加庞大的资源调度空间。
如果马卡洛夫没有猜错的话，此刻天命集团的成年执行者们，多半已经周旋在了各个共和国的高官和军队周围，正在进行一场场看不见的隐形交易。
既然他们能够为了拯救一艘未完工的航空母舰大费周章，那么那些创造和奠定了苏联工业和科学基础的宝贵人才，自然会得到更多的资源倾斜和转移机会，至于原因……
马卡洛夫对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画像举起酒杯，脸上写满了坚定的神色。
“乌里扬诺夫同志，新年快乐，您的礼物我们收到了！”
……
俄罗斯，布尔什维克铁锤酒馆。
艾琳娜处理完所有汇总到她面前的情报，端起搪瓷敞口杯啜了一口温白水，稍微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嘴唇，唱了一下午歌，又说了那么久的话，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虽然她很想尝尝这个年代的伏特加，可惜格林德沃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格外坚决。
按照这个活在上世纪老古董的观念，小孩子就应该喝牛奶、白开水以及果汁，无论是咖啡、含酒精的饮料，全都是属于成年人的限制级饮品，艾琳娜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此处，艾琳娜不由得又狠狠剜了一眼瘫在不远处扶手软椅之中的格林德沃，此时老人正有美滋滋地喝着一罐巴伐利亚黑啤酒。
“你等着，别高兴太早，我回学校后一定要向邓布利多教授揭发你偷喝酒！”
“随你……反正阿不思从来管不了我，某些小朋友可就不一样了。嗝～”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地说道。
一边说着，格林德沃瞥了一眼似乎有些炸毛的白毛团子，挑了挑眉毛，飞快地转移话题。
“不过说起来，今天下午你为什么要故意折腾那个麻瓜那么多次……我能看出来，哪怕不用遗忘咒辅助，你也有把握说服他的。”
事实上，这可以说是格林德沃这些天来最困惑的一个下午了，谈判过程既顺利又充满波折。
艾琳娜不止一次地提出一些计划外的要求，或者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刻意将事件推向不欢而散的结局。
甚至于在第一次初步商谈妥当后，还特意直接离开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再让他们一行人直接幻影移行到那个麻瓜的办公室，重新开始。
“因为人心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所有牢不可破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坍塌瓦解的。”
艾琳娜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况且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看不透，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我不想、也不敢把所有赌注压在一份未经过检验的信仰和人性上……”
至于事后马卡洛夫是否会觉察到不妥，以及是否会因此产生不可控的愤怒，她已经提前用两个存档去检验结果了。
在艾琳娜眼中，这位老人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普通技术工作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天命和魔法界撬动前苏联“科学大脑”们第一步，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的人——再之后的事情，就是裂变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不选择
空荡荡的酒馆里屋中，格林德沃将手中那听啤酒一饮而尽，走到艾琳娜身边。
“人心吗？或许未必如此吧。”
老人拿起那一叠放在女孩身边的文件，随意翻动了几页，沉默了几秒之后，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艾琳娜，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若有所指地轻声说道。
“确实，无论是那艘未完工的航空母舰，亦或者是什么非魔法界世界的地产、轻工业生产厂，听起来似乎都具有相当高的价值——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非魔法世界有那么多宝贝。”
“它们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你们从来不关心这些而已。”艾琳娜平静地回答道，“况且作为霍格沃茨的经济顾问，投资高价值领域，追逐利益，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么？”
“没问题，但前提是……”
格林德沃瞥了一眼艾琳娜，咧开嘴笑着说道。
“这些价值并不是你强行赋予给它们的，对吧，我可爱的小天使。”
“嗯？您在说什么呢？”
艾琳娜眼神闪动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说道。
“蚂蟥、草蛉虫，这些都是最低微的昆虫，但是经过魔药大师的调制之后，却能熬制出价值不菲的复方汤剂；白桦木、落叶松木，这些都是日常随处可见的树木，唯有经过魔杖匠人的加工之后，才能制作出拥有神奇力量的魔咒……”
说着，格林德沃拿起手中的那叠文件晃了晃，伸出食指，在上面弹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如果没有魔法力量和后续改造计划，那艘航空母舰对于绝大部分势力都只是一堆废钢；如果没有与古灵阁的对赌，以及后续的魔法-科学产出方向，你提议接纳的麻瓜科学家和囤积在霍格沃茨地下的货币，同样没有半点用处。”
老人长吁了一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那只小女巫。
“你以为我和阿不思看不出来么？真正宝贵的是你，而不是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同样这也意味着，你其实是在利用魔法界的力量，帮助非魔法界的麻瓜。”
“所以呢？”
艾琳娜抬起头，湖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格林德沃，轻声问道。
“没错，这实际上是一次援助计划，用魔法界的力量进行的人道主义援助，而不是资本主义援助计划……我承认我确实有私心，不过只要找到双赢的方式，又有什么关系呢？您和邓布利多的教授，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默许了这一切么？”
“并不完全是。”
格林德沃沉默了几秒后，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并没有想要训斥或者质问你的意思，只不过你必须清楚一点，麻瓜并不是心思单纯的动物，你对他们好，他们或许会暂时心存感激，然而一旦你与他们的利益相违背，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撕破友好的伪装，用来自于你的帮助来对付你。”
历史上类似于艾琳娜这样的行为并不算罕见，事实上，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巫师与麻瓜不乏有相处亲密的蜜月期，但是最终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转化成了战争和敌对。
而每当那个时候，神秘外衣被剥去的魔法界总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方。
不过对于格林德沃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倒不是继续保密——时代已经变了，魔法界和非魔法界的融合和坦诚相见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待宣判，不如主动出击。
他所关心的其实是……
“艾琳娜·卡斯兰娜，我开始有些担心。”
格林德沃抽出魔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掌，轻声问道。
“等到某个时候，所有人都必须要选择一边的时候，你会站在哪一边？”
房间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一股强大的魔力逐渐在酒馆里酝酿了起来，巫师的情绪总是能比起麻瓜更容易产生压力，尤其是格林德沃这种级别的巫师。
格林德沃静静地看着艾琳娜的眼睛，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仿佛没有感觉到格林德沃语气中的压迫力，艾琳娜一脸轻松地回答道。
“我不会选择。”
“嗯？这可不是你所能决定……”
听到艾琳娜的回答，初代黑魔王眼里闪过一丝隐隐的失望，不留痕迹地叹息了一声。
“您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并不是在逃避。我的意思是……”
然而，还没等格林德沃的话音落下，艾琳娜便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声音。
“没错，某一天，所有人都会面临选择。但是并不是您和邓布利多教授想象中的那样，按照魔法界和非魔法界这一条过时的界限来划分，那也太无趣了一些……”
只见艾琳娜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走到了格林德沃的面前，仰起头看着老迈的初代黑魔王，眼里的神采灼热地让人有些害怕。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的选择只有两个……站在我这边，或者未来站在我这边。无论是魔法界、非魔法界、神奇动物界、动物界……”
艾琳娜伸出左手，五根手指在缓缓在格林德沃眼前划过，由掌攥拳。
“我、全都要！”
格林德沃眼神里爆发出一阵精光。
果然，这小丫头的胃口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多了，哪怕是他当年都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和想法，妄图把所有的力量都归拢整合到一起——这才是，那个能够被称为新世界希望的魔王。
至于未来到底会怎样，他都不在意。
苏联解体带给他的感慨实在是太多了，他宁愿将未来交付给一个激进一点的巫师，也不愿意未来出现一名志向高远、悲天悯人的圣母带领着魔法界主动“解体”。
为了防止这一点的发生，格林德沃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亲手处决掉叛徒。
“那么，您还有什么问题吗？爷爷？”
艾琳娜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格林德沃，白净的小手轻轻地搭在老人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则搭在格林德沃胸口的衣襟处，宛如一个怯生生的小孙女。
格林德沃回过神来，嘴唇翕动，苦笑着松开手中的魔杖。
这个距离范围，已经足够他看清楚女孩指尖萦绕着的强横魔力了。
“我投降了，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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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更新~第一章
第五百三十章 魔王的仁慈
从俄罗斯铁锤酒馆离开，回到霍格沃茨时，已经是傍晚了。
“又要开学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艾琳娜坐在拉文克劳休息室外的露台边上，看着下方城堡大道上不断涌入的“小蚂蚁”们，回想着假期这些天来的纷杂布局，微微叹了一口气。
“唉，万恶的资本主义……”
倘若说是半年之前，她有机会参与苏联解体的资本盛宴，她或许会直接选择与欧美国家一样的手段，哄抬物价、做空卢布、摧毁市场机制……在规则范围之内，资本所能牟取的利益终归是有限的，只有彻底摧毁市场，才能获取过去、现在、未来近乎无限的收益。
但如今进入了霍格沃茨，她就不得不站在另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这不仅仅只是需要顾及到巫师们与魔法界的利益，也有魔法的神奇力量所能带来的新选项。
至少在此时的艾琳娜眼前，未来在这一年的冬至分成了两条互相纠缠却又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其中一条的结局已经写下，联盟瓦解，星条旗在熊尸上起舞，数十亿人将面临接近十年的饥荒，人类最璀璨的知识有一半永远地埋葬在了莫斯科的雪花之下。
而另一条路，则通向未知的新世界，魔法的力量会庇护来自红色的余晖，钢铁王座翱翔在天际，历史的进程从此刻开始改变，不过未来也将笼罩上一层她再也看不穿的迷雾，这也是她此前最犹豫的一点。
从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回来以后，艾琳娜一直在想，或许她不用太看重于对于历史事件的先知先觉——人心永远会变，太过于依赖这方面反而有可能会栽个大跟头。
哪怕是信念坚定的马卡洛夫先生，在几次“存档”之中，也曾出现过动摇、暴怒、痛哭等情绪失控的情况，艾琳娜可不认为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小说情节”还会如期上演。
要知道，魔法石的情节差不多已经被她的小翅膀扇得再也回不来了，而密室的剧情眼看着也不大可能重演了，与其祈祷世界的收束力，还不如主动把未来攥紧在自己手中。
咕咕咕——
艾琳娜看着远处的天空，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储备粮，仿佛托住了整个世界。
而我，艾琳娜·卡斯兰娜，就是……
“艾琳娜，猜猜我是谁？”
就在这时，一双肉乎乎的小手猛地从身后捂住她的双眼，两团虚假的人心撞击在白毛团子的背上，差点把她从城堡向外延展的露台上直接撞下去，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额，汉娜，吓我一跳……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散，艾琳娜随手将储备粮塞进胸口，一边掰开捂在眼前的双手，一边惊喜地转过身朝后面看去。
除了汉娜·艾博之外，赫敏·格兰杰、卢娜·洛夫古德也都在。
三张兴奋的小脸都有些红扑扑的，女孩子们孱弱的身子在宽大的巫师袍下微微颤抖，显然三人刚从城堡外面的风雪天气回来，就直接扑向了这里。
“卢娜告诉我的，她感觉你可能在这里等我们……好久不见，小储备粮。”
汉娜嘿嘿一笑，伸出手熟练地在艾琳娜胸口的那个小脑袋上揉了揉，随口回答道。
而在汉娜身后一点，气喘吁吁的赫敏瞥了一眼刚才露台上跳下来的白毛团子，眼里浮现出一抹震惊，视线不可置信地在浅笑着的卢娜和艾琳娜之间徘徊。
“太神奇了，卢娜你怎么知道的，一定是偷偷写信了对吧！”
“那个，我只是猜的……我觉得艾琳娜应该在露台。”
“那也太巧合了吧？霍格沃茨城堡那么大，你应该是平时有跟艾琳娜在这里玩过，再加上这里是最适合观察城堡大道的方位，所以……”
“格兰杰，你总是想太复杂了，其实我真的只是猜的……”
艾琳娜看着满脸不甘的赫敏，又看了看小声反驳的卢娜，笑着说道：
“好啦。别争了，走，我们回格兰芬多休息室——我带你们去看哈利新得到的宝贝！还有韦斯莱那几个男生，他们这些天联手下棋，可把我欺负坏了，我需要帮手！”
其实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都不懂，从始至终，艾琳娜就没有都多么庞大的野心。
她所希望的，只不过是能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及有能力让自己在乎的人能不受到伤害，以及更加幸福……只不过，这个人数如今变得越来越多了起来。
倘若最强大的那个人会被人冠以魔王的称号，那么艾琳娜其实并不介意戴上这顶冠冕。
因为正如格林德沃所说的那样，守护，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
乌克兰，位于基辅的一家巫师旅馆。
已经换上了一身非魔法界服饰的库尔特·麦尔将一摞文件推到了“天命临时安全顾问”吉德罗·洛哈特的面前，语气不善地说道
“这就是你的第一份工作，也是目前唯一的责任，只要完成它你就自由了。”
“仅仅只是这样？帮忙维护一场大型的麻瓜工业的保密工作？”
吉德罗·洛哈特大致翻了翻面前的文件，略微有些诧异的说道，“其实你们不用那么谨慎的，如果只是这个，我们之前完全不用通过那种方式……”
“哼，继续往下看。”
库尔特冷哼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不甘心和威胁神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小姐执意要让你担任本次活动的首席安全顾问，换句话来说，你将可以调动包括我在内的三十名巫师进行魔法防护工作——唯一的条件是，绝对不能泄密，所有的声音、影像、记忆，都只能留在那个船台之中。”
“等等？我，总负责？而且还有三十名巫师？！”
洛哈特微微一愣，有些夸张地指了指自己。
男巫赶紧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那份文件，
预计耗时三个月到半年，全计划金加隆预计额度一千两百万，常驻巫师三十人，紧急情况下可抽调全乌克兰境内所有天命职员，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允许使用包括阿瓦达索命咒、夺魂咒在内的大部分单体对人魔咒……
咕噜……
洛哈特旋即环视了一圈围在房间里，那十来名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的中老年巫师们，帅气的金发男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那个，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什么，我除了遗忘咒稍微有点点天赋外其实……”
倘若说最开始他还在庆幸不是遇到什么寻仇的对象的话，洛哈特内心已经充满了不安，在当今魔法界能够随意调动数十名精锐巫师的势力，而且还不是魔法部。
在他的印象里，哪怕是当年的神秘人手下的食死徒，也需要倾巢而出才行。
这些人到底是何方……
“放心吧，没有弄错，既然我孙女说您可以，那么您就一定可以。”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吉德罗·洛哈特抬起头，看见一名穿着考究的老绅士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
“倘若你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那一定是你刻意捣鬼或者怠慢。至于后果，那一定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那种恶棍和地痞流氓。”
老人抽出一根布满结痂的古怪魔杖，微笑着看向惶惶不安的洛哈特。
“遵循魔法界古老的传统，你可以通过一对一巫师决斗的方式，来直接结束这份合约——只要你能在决斗中战胜我，那么这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
“决斗？”吉德罗·洛哈特定了定神，下意识询问道。
“没错，看来不用我解释太多了。”老人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抹格外怀念的神情，“亲爱的洛哈特先生，考虑到特殊时期，我可以给您一天的时间来挑选一名决斗助手。”（点击查看注释）
嗯？还能挑选一名助手？！
吉德罗·洛哈特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开始在脑海里思索起来自己认识的强大巫师，作为一名魔法界不大不小的名人，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他还是认识不少厉害的角色。
只不过，面对这位不知名的神秘老巫师，都不一定有全胜的把握。
“既然这样的话……”
稍微犹豫了几秒，吉德罗·洛哈特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位饶有兴致地开始翻看起他面前那堆“雇用合同”的神秘组织头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那么我选择邓布利多！阿不思·邓布利多，你肯定知道吧？没错，多年以来，他其实一直是我的笔友，我选择他作为我的助手也是情理之中的！”
“嗯？阿不思？”
老巫师满脸古怪地重复了一句，挑了挑眉，一脸戏谑地看着洛哈特摇了摇头。
“非常抱歉，我猜可能不行。”
“果然，我就知道。什么巫师决斗，只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恶劣游戏而已。”
吉德罗·洛哈特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凉，他早该明白，对方根本不会给他接触到邓布利多的机会，这种低级漏洞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神秘而庞大的魔法组织之中。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打算毁约。”
老巫师竖起手指摇了摇，神色温和地说道，“只不过按照惯例，同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担任决斗双方的助手的，阿不思已经是我的决斗助手的，所以你可能需要另外找一人。”
“况且，据我所知，他似乎也并没有您这样的一位笔友……的吧？”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