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霍格沃茨全文阅读

第八百三十六章 聚集吧，二年级A班！（上）

    “抱歉，教授，我之后一定会注意的——”

    艾琳娜轻巧地从长凳上跳下来，抽出魔杖轻轻拂过身后，轻声念道。

    “旋风扫净。”

    无形的风旋伴随着女孩的声音掠过长桌。

    顺着拉文克劳餐桌一路往前，最终消散在礼堂尽头的门廊柱边上，突如其来的上升气流在吹走尘埃同时，也在拉文克劳的女孩子们之间激起了一阵尖叫。

    仰起头看了眼那些慌慌张张按住裙角的女生们，弗立维教授无奈地移开视线，作为一名混血妖精巫师，哪怕裙子并没有吹得太高，以他的角度也足以看到不少可爱的图案了。

    果然，无论是哪个时代，记仇的魔女都是最让人头疼的女巫。

    而相比起几千年前的罗伊娜·拉文克劳，这位卡斯兰娜小姐无论是在天赋、记仇、搞事能力、个人背景方面，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关键的是，在如今的霍格沃茨中，似乎并没有如同当年那三位创始人一样，可以有效看住这位魔女的同龄人。

    但愿……另外那几个孩子可以成长得更快一些吧？

    菲利乌斯·弗立维无声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有史以来第一次，作为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他会祈祷别的学院多出些天才，而且还得是超越四位创始人级别的那种天才。

    “呃，我认为……椅子已经很干净了。”

    弗立维教授看着还在操纵风团的艾琳娜，有些心累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一点，卡斯兰娜小姐，在学校礼堂里面还是不要随意挥动魔杖比较好——以您的魔法掌控能力，完全可以把这些精力放在一些更有意义的地方。”

    “好的，教授。我之后会注意的。”

    艾琳娜吐了吐舌头，无比乖巧地点着头，飞快的把魔杖收好。

    那种听话、可爱、俏皮的模样，简直与几秒钟之前无法无天的魔女形象判若两人。

    虽然菲利乌斯·弗立维个子不高，但是艾琳娜并不会因此而不尊重他。

    事实上，倘若刨除前世记忆中的加分项，单从过去一年的校园生活来评判的话，菲利乌斯·弗立维差不多算是整个霍格沃茨之中，最受艾琳娜喜欢的一位正式教授。

    或许是因为同是半人巫师的原因，无论是在魔咒课堂、日常生活中，在不少力所能及的地方，弗立维教授或多或少地都会额外关照一下这只混血小媚娃。况且另一方面来说，相比起同龄的普通人类小巫师，艾琳娜在魔咒方面的天赋也确实太过于亮眼了。

    弗立维教授在课堂上作为奖励的那些小点心，最后几乎全都落到了艾琳娜的手中。

    “那就好? 同学之间还是要友好相处……”

    看了眼切换成“三好学生”模式的混血小媚娃，菲利乌斯·弗立维笑着摇了摇头。

    考虑到女孩魔法血脉中的任性，这样听话安分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哪怕……只是装的。

    “等会儿我会把新的分班情况分给级长们！当然还有新的课表安排！这是一个认识新朋友的机会，接下来的课程也会相当有趣……希望大家可以和睦相处? 尽快熟悉新的霍格沃茨教学模式……当然，尤其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他朝着学生们开心地笑着? 继续朝着教工餐桌走去，在路过一脸焦急的玛丽埃塔·艾克莫身边的时候，随意地挥动了一下右手? 轻而易举地帮她解除了禁言。

    妖精血脉并不弱于媚娃? 在魔咒方面? 甚至还要稍强一些。

    “你等着，艾琳娜·卡斯兰娜? 你一定回后悔的——”

    玛丽埃塔看了眼弗立维教授逐渐远去的身影，压低声音地朝着艾琳娜恨声说道。

    毋庸置疑，这个混蛋小白毛不知道在教授面前说了些什么? 以至于不少霍格沃茨的教授在面对艾琳娜的时候明显都有些偏心——刚才的事情，重点是踩什么椅子吗？！

    不过，玛丽埃特·艾克莫并不相信所有的教授都会如此。

    她决定等会儿就写信回家，向妈妈寻求帮助……

    “闭而不语！（oscausi）”

    艾琳娜漫不经心的挥动了一下右手，仿佛只是扇走一只烦人的蚊虫一样。

    “如果你继续烦我? ”艾琳娜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么你下次失去就不只是声音了。”

    要知道，刚才弗立维教授只是让她不要在礼堂里挥动魔杖。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进行理解，无杖施法显然都不在这个约束范围中，作为立志要在拉文克劳竖立魔女形象的艾琳娜，她可不会放任有些小家伙蹬鼻子上脸。

    随着菲利乌斯·弗立维的步伐越来越远，拉文克劳学院之中的勇气也逐渐消散开了。

    在这种几乎明目张胆的偏袒之下，绝大部分小巫师明智地选择了放弃抵抗。

    反正她们去年已经睡了大半年的走廊，今年有了“小钥匙”丹妮洛娃加入后，每周至少有五天时间可以回到床上，倘若继续去质疑和挑衅艾琳娜，且不说会不会让这位多变的小矮子魔女改变主意，最为关键的是——

    不同于霍格沃茨有所顾虑的普通学生，艾琳娜·卡斯兰娜可不会讲什么“武德”。

    作为低年级生、女生，艾琳娜在动手的时候，可不会任何的怜香惜玉。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在面对那些比她高、比她大的高年级拉文克劳学生时，艾琳娜下手甚至可能会更狠几分——在去年的魁地奇比赛、黑魔防的实战关卡中，哭得最大声的，就是那些平时在霍格沃茨校园里被不少男生爱慕和追求的小公主们。

    除了极少数的愣头青之外，绝大部分女生选择在远离艾琳娜的位置坐下，故作平静地与身边的闺蜜们岔开话题，不再去理会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魔女。

    “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a到爆炸了？”

    艾琳娜坐回卢娜身边，颇为兴奋地碰了碰女孩的肩膀，嘚瑟地小声问道。

    好不容易展现出了一下自己的真面目，倘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她甚至打算让卢娜想办法帮她录一段视频，作为三代目黑魔王一人挑战全拉文克劳的宝贵记录片。

    “呵——欠，嗯啊、嗯啊，好厉害……”

    卢娜·洛夫古德看了眼身边的白毛团子，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口不对心地随随便便应付了一下，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早知道丹妮洛娃体力那么好，她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傻乎乎地挡在那丫头面前，索性直接放弃反抗任由艾琳娜折腾，可能反而会快些。

    要知道，为了保护那只“小钥匙”，卢娜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快没了。

    卢娜·洛夫古德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早餐快点开始——这样她可以给自己点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牛奶，好好补充一下因为昨天晚上的“战斗”而透支的精力和体力。

    …………

    发生在拉文克劳学院的争端，并没有扩散得太远。

    至少对于另外三个学院的小巫师们而言，无论是鹰环阴谋，亦或者是什么赌注、威胁，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并没有人会关心拉文克劳门外的地板睡起来是否舒服。

    更不用说，在不少学生们眼中，艾琳娜的强势根本算不上什么意外。

    伴随着学生们陆陆续续抵达学校礼堂，邓布利多如同以往那样宣布了早餐开始。

    在香气四溢的早餐中，那些发生在拉文克劳学院餐桌边的小摩擦，更是如同霍格沃茨城堡外稀薄的晨雾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弭在了餐刀、餐盘的撞击声中。

    大礼堂的天花板瓦蓝瓦蓝的，飘着几缕淡淡的浮云，就像高高的、装着竖框的窗户外面的天空一样，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格兰芬多餐桌边上，学生们一边大口喝着粥，吃着煎蛋、土豆泥和火腿，一边忧心忡忡地讨论着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分班和陌生的新课程标准。

    “如果在等会儿的分班中，我没有和你们被分在一个班怎么办！”纳威·隆巴顿显得非常的苦恼，他说，“我是说，这种可能性不小……你们知道的……总有人会被分到另外的班级去，或许他们会考虑成绩优劣分成两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概率是这样。”

    赫敏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自己的面包片抹上一层厚厚的草莓酱，“虽然邓布利多教授昨天说是随机分班，但他同样也提了一句会有条件地组合。从理论上来说，这确实也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反正我有预感我和艾琳娜多半会在一起。”

    “预感？赫敏，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哈利愁眉苦脸地戳了戳自己面前的那坨土豆泥，“最好不要根据成绩分，不然我感觉我多半看不到你们了……如果剔除加分项的话，我上学期的成绩实在……”

    “放心吧，哈利你可是魔药小王子——”

    罗恩撇了撇嘴，手中的炸薯角在番茄酱里面心不在焉地搅拌着。

    “虽然相比起大姐头、赫敏，你可能稍微没那么显眼，但是从期末成绩来看，你至少比隔壁的马尔福强，倘若连你都排不到前排的话，那我肯定是跟你在一个班了。”

    “我也有些担心，奶奶肯定希望我能分到大姐头一个班——”

    纳威·隆巴顿也唉声叹气地说道。

    自从去年奶奶来了一趟霍格沃茨，原本就严苛的奶奶比起此前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尤其是当大姐头布置的“暑假作业”寄到了家里面之后，纳威·隆巴顿在家里面的日子甚至比学校还惨，毕竟在霍格沃茨之中，并不会有人全天盯着自己做作业。

    倘若在接下来分班中，他不幸被分入了与赫敏、大姐头不一样的班级，那么……

    想到圣诞节回家可能会遭遇的可怕场景，纳威不禁打了个寒战。

    “喂喂，你们到底在纠结什么啊？真是的，你们成绩不是蛮好么？！”

    就在这时，迪安·托马斯终于忍不住了，有些不满地用叉子敲了敲餐盘。

    “你们几个好歹是前三名，就算是按照一半对一半，除了罗恩的焦虑说得过去外，你们剩下几个人这是在炫耀么？如果你们的成绩都算差了，那我和西莫算什么？巨怪？况且到底是不是按照成绩分还不一定呢，我觉得应该是按照随机或者姓氏吧——”

    “迪安，你说的没错，但是有一点……”

    罗恩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着不远处的长桌努了努嘴。

    “虽然格兰芬多二年级只有八个人，但是整个霍格沃茨二年级可不止我们啊，如果真的如同赫敏说的那样会考虑成绩，我也没有把握在全校排进前列——别忘了，拉文克劳那边可是有不少厉害家伙，更不用说还有斯拉特林、赫奇帕奇。你们说是吧？”

    如果罗恩猜的没错，不出意外的话，学习成绩肯定会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

    艾琳娜大姐头可不是普通学生，作为魔药课助教、霍格沃茨主厨、四院行走，她肯定早就听到了些许关于分班的消息，这一点仅仅从假期得那堆作业就能看出来。

    而作为与艾琳娜关系最紧密的闺蜜，从赫敏口中说出来的消息可信度自然相当高。

    哈利和赫敏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需回答。

    他们知道得很清楚，在接下来的分班之中，他们两人一定会和艾琳娜·卡斯兰娜分到同一个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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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聚集吧，二年A班（下）

    十几分钟后，伴随着最后一道点心消失在餐盘中，早餐时间结束了。

    高年级的学生们在级长们的招呼下，汇聚成人流朝着各自的公共休息室走去，他们会在休息室之中再次核对选课，并且根据各自的选择，最终领到一份新的课表。

    这学期发放课程表和分班的工作，比往常复杂了不止百倍。

    由于从三年级开始，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会开放选修课，因此学校在分班之前首先要考虑每个学生在课程覆盖率上的一致性，其次才考虑成绩、兴趣、天赋以及四院分布的平衡性班级组成，倘若没有从古灵阁临时借调的妖精计量师，光这一步可能就要耗费大量时间。

    即使如此，最乐观的估计，高年级们正式开课至少也到等到下午了——五年级以上的学生们甚至还要更晚一下，因为除此以外他们还有霍格沃茨传统的就业指导环节。

    不出意外地话，他们会在各自学院的休息室、图书馆之中纠结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而一年级、二年级的小巫师们则仍然停留在座位上，等待邓布利多教授宣布分班。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依次从校长先生那里领一份写着他们名字的课表，以及被告知接下来应该携带什么课程的教材，前往对应的教室准备开始第一堂课。

    一年级的课程和分班很快就确定下来了，四个学院混在一起按人数成了两个班级。

    唯一有些内幕的地方，可能就是丹妮洛娃和伊琳娜默认被捆绑在了一起，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让这两位来自遥远东方的外国学生分在一起，显然更加人性。

    不同于其他小巫师，这些“新霍格沃茨”的第一批学生们并没有太多疑问。

    她们有些拘谨地朝着邓布利多告别后，纷纷拿起课本，去上第一节课了——由于院长们此时大多还在休息室统计答疑，因此一年级魔法之旅的开端，暂时定做了文法和数学。

    至于卢娜·洛夫古德不出意外地留在了原地，没有跟随着其他一年级去上课。

    作为提前跟读过一年的小女巫，她的情况要稍微特殊一点。

    邓布利多教授低下头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女孩，一边看了看她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卢娜倒是显得非常平静，并没有因为同年级的学生们离开而有任何焦虑，自从去年被坏坏的白毛团子拐到霍格沃茨之后，她就已经不再属于原本的那个年级了。

    “作为新生，你的成绩很好，”他说，“毫无疑问，如果死板的要求你去重复那些已经得到‘优秀’的科目，无论是对学校还是你，都是非常不合理的。唯一的问题在于飞行课。洛夫古德小姐，你已经参加过魁地奇职业联盟队的试训了，就在上个暑假，对吧？”

    卢娜轻轻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好奇。

    “那么? 您为什么一定要申请补上这门课程呢？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并不需要它。”

    “艾琳娜说? 这是霍格沃茨的文化，缺少这门课程就是不完整的霍格沃茨。”

    卢娜有些不开心地嘟囔着? 小声地偷偷抱怨着，“而且她还威胁我说，要我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多交几个朋友，否则之后就不……”

    卢娜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因此邓布利多并没有听太清楚。

    当然，这也可能也是因为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某只白毛团子偷偷越凑越近的缘故。

    “噢?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卡斯兰娜小姐的建议终于开始变得成熟起来，而不是总是什么事情都先斩后奏了——尤其是在她确实有了那么一些让可能变成现实的能力后。”

    艾琳娜的脚步猛地停住了，装模作样地朝着边上看去。

    邓布利多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毕竟她去年惹出来的事情太多了。

    “既然这样，洛夫古德小姐，我也建议你先去试试。不过，并非是强制的……如果你在飞行课上实在感受不到乐趣? 甚至于难受的话，你可以单独找我商量协调。”

    邓布利多微笑着轻声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不要因为艾琳娜的要求而盲从，你也可以试着向她提出建议，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跟你有不少相似点——譬如说，卡斯兰娜小姐也是没到年龄，就提前入学的。”

    看了眼似懂非懂的卢娜·洛夫古德，邓布利多手指轻轻敲了敲身边一张空白的课程表。

    【霍格沃茨（1992-1993），二年级b班，卢娜·洛夫古德】

    这是一份特制的课表，仅仅针对于卢娜一个人使用。

    接着，邓布利多从怀中拿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清了清嗓子开始分配二年级。

    由于名单顺序是按照去年分院的名单顺序，理所当然的，艾琳娜·卡斯兰娜这次又是排在第一个的人，而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艾琳娜·卡斯兰娜，二年级a班，你和洛夫古德小姐将暂时作为临时班长。”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欢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有些错愕的白毛团子，经过了一年多的观察，他已经找到了克制这只小魔女的办法——去，骗，去，偷袭。

    只要合乎规则，在信守承诺和愿赌服输方面，艾琳娜甚至比他和格林德沃做得更好。

    毋庸置疑，倘若真如艾琳娜计划那样，让所有才华出众的小巫师全都聚集在了同一个班之中，或许确实会激发他们的上限和成长速度，但同时也放弃了那些平凡一些的孩子。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更宁愿让这份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而非孩子们。

    “诶？可这、这……卢娜她怎么……”

    艾琳娜有些诧异地瞪大眼睛，她原本以为邓布利多会同意她此前的提议。

    毕竟从教育角度来看，分层化的精英教学、因材施教，这本来就是最科学的做法。

    况且在关于高年级的分班方式之中，成绩确实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影响因子，这还是邓布利多亲自力排众议敲定下来的，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在她这个年级……

    “我相信您的能力，卡斯兰娜小姐。还是说，您认为洛夫古德小姐有什么不适合吗？”

    邓布利多微笑着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艾琳娜眼神从边上那只懵逼状态的小月亮脸上扫过，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深深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那张欠扁的老脸，垂头丧气地站到了另一边。

    “下面，汉娜·安柏。汉娜……”

    邓布利多教授沉思了几秒，手指在羊皮纸上敲动了几下，“黑魔法防御术，草药学，变形术……你的成绩也出色得让人惊叹。但是我想问一句，如果在接下来一学期你与卡斯兰娜小姐不在同一个班，这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友情吗？我记得之前你尤为看重这个！”

    “是的，但妈妈之前一直在说，真正的友谊并不会因为距离而消散，教授。”

    “事实上在霍格沃茨之中并没有什么距离。按照随机分班的原则来说，你接下来的课程中可能要暂时与卡斯兰娜小姐分开了，你觉得可以接受这个安排吗？”

    “可以的，”汉娜说，“但是您之前说过艾琳娜会——”

    “卡斯兰娜小姐当然属于赫奇帕奇，她在那边可有一个相当不错的浴室。”

    邓布利多灵活地眨了眨眼睛，愉快地递给汉娜新课表，“很好，汉娜，这是你接下来的新课程表，你也是二年级b班。对了，顺便说一句——霍格沃茨此后需要一位学生担任风纪委员，阿波卡利斯教授之前向我推荐了你，你如果同意的话，之后可以去报道。”

    风纪委员？！

    让一只铁憨憨来当？！

    艾琳娜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不善地盯着那位彻底放飞自我的辣心老萝卜。

    倘若说此前关于汉娜和卢娜的安排还算是巧合，那么这个基于她的提议衍生出来的风纪委员计划，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以小汉娜的那种一根筋，第一个大义灭亲的对象，说不定就是她这只可爱、无辜的霍格沃茨小天使。

    格林德沃提议的么？很好，这个仇她先记下了。

    几分钟后，剩余学生们的课程表也排好了。

    哈利和赫敏分到了a班，这一点倒是与艾琳娜此前的安排没有太多出入，纳威和罗恩也是分到了a班，而让艾琳娜有些不爽的是，她此前看好的爆破鬼才西莫没在a班，这也就意味着后续的爆炸性魔咒实验，她缺少了一个极为有潜力的助手。

    至于高尔和克拉布，也是被邓布利多放在了b班之中。

    事实上，绝大部分小巫师都服从了邓布利多的安排，除了一名学生……

    “邓布利多教授，我不想去b班！”

    德拉科·马尔福杵在原地，看着邓布利多手中的那份课程表，并没有伸手。

    “噢，那么您的理由是什么呢？马尔福先生？”

    今天第一次被学生拒绝的邓布利多并没有任何的恼怒，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立刻更改对于德拉科·马尔福的安排，而是有些好奇和诧异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小男巫。

    “我、我想分到a班，也就是和艾琳娜分在同一个班级，唔，还有赫敏和大家。”

    德拉科·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固执的回答道。

    “这个理由可能并不那么充分，很遗憾，马尔福先生。”

    邓布利多微笑着摇摇头，竖起手指，不紧不慢的轻声说道。

    “毋庸置疑，艾琳娜·卡斯兰娜小姐确实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女巫，我想在场的不少同学都很喜欢与她在同一班。霍格沃茨很少特殊化，除非您能找到可以说服我的原因。”

    对于这位马尔福家族的小巫师，邓布利多稍微还是有些谨慎和迟疑。

    倒不是因为他的天赋，这更多的是来自于马尔福家族长久以来的那种圆滑，哪怕艾琳娜破格让德拉科加入了“scp基金会”，但邓布利多依然对此报以怀疑——倘若未来出现了一些难以抵挡的风险，那么这位马尔福家族的孩子，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卢修斯。

    而更为关键的是，相比起另外几名与艾琳娜走得近的小巫师而言。

    德拉科·马尔福实在是太容易被艾琳娜影响了，或许在格林德沃看来这是好事，但站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角度而言，他并不希望德拉科承担上太重的烙印。

    “因为，因为……”

    面对邓布利多那仿佛看穿人心灵的目光，德拉科·马尔福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而在老人身边不远处，还有一道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德拉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来自艾琳娜大姐头，自从与里德尔的日记本交流过后，他的感知敏锐了不少。

    稍微犹豫了几秒，德拉科·马尔福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巫师，所以需要时刻最优秀的那些同学作对比。”

    他抬起头看向那位充满威严的白发老人，眼神逐渐变得坚韧，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况且，如果a班没有我的话，那么我们斯莱特林在那边太弱了——在上学期的时候，我的各科成绩也都处于顶尖，如果我努力一下，我认为我可以试着接近一下那两位。”

    “噢？这样啊？仅仅是这样的么？”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地扬起眉毛，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马尔福。

    出乎他的意料，这些话并不是完全的谎话。

    或者说，这些全都德拉科·马尔福心中的真实想法，这么久以来，这还是邓布利多读取到的第一个想要超越艾琳娜的小巫师——并不是之前扎卡赖斯·史密斯的那种幻想，而是一种切切实实的、凝实和强烈到甚至可以成为理想的念头和目标。

    卢修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或许这种比喻有些不那么恰当，但是眼前的景象忽然让他想起了几十年前的时候，老布莱克和小布莱克那一对性格截然不同的父子。

    邓布利多眼里闪过一丝难得的赞许，相比起小天狼星，德拉科的未来或许会更让人期待。

    只不过，正如同他此前说过的话，霍格沃茨并没有太多开先例的情况。

    邓布利多仔细思考了一下，摊了摊手，有些遗憾地委婉说道。

    “但是分班已经结束了，两个班的人数需要尽量相等。即使我同意，你也还需要找到一个愿意与你交换班级的小巫师才行，你知道，有许多时候校长也不是万能的。”

    “还需要，一个人……进行交换吗？”

    “理论上是这样，你看，大家都很喜欢a班。”邓布利多微笑着点点头。

    至少在他看来，德拉科的未来越让人期待，那么反而越应该暂时远离艾琳娜。

    “……我明白了。”

    德拉科·马尔福沉默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二年级a班的队列，轻声说道。

    “罗恩，罗恩·韦斯莱，他可以和我交换班级。邓布利多教授。”

    “你在说什么疯话，马尔福，我怎么可能……”

    罗恩一脸滑稽地说道，宛若看疯子一样的表情看着马尔福，且不说两人前段时间才刚刚撕破脸皮大吵一架，就算是放在上学期，他们两人也时不时会互相嘲讽和较劲。

    “因为你欠我的，而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在开始算我欠你——”

    德拉科·马尔福转过头，无比认真地说道，“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个名额，罗恩，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恨不得在我脸上锤上一拳，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无论……”

    “好的。我答应你了。”

    还没等德拉科·马尔福把话说完，罗恩忽然开口大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我可不想看到高贵的马尔福少爷求人的恶心样子，反正我成绩也不好嘛——对吧？混在在a班估计也是垫底的。”

    他一边说着，大步走了过来，把手中得课表塞到了马尔福手中，拿起邓布利多放在桌子上的那张本应属于马尔福的课程表朝着另一边走去，一边大声地继续嚷嚷道。

    “记住，现在开始，我不欠你了。”

    嗯？又是一个，让人有些意外的收获……

    邓布利多挑动了一下眉毛。

    不仅仅只是马尔福家的孩子，韦斯莱家的这个小儿子，似乎也变得不那么一样了。

    老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些不断给予他惊喜和意外的小巫师们，笑着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德拉科·马尔福，二年级a班。罗恩·韦斯莱，二年级b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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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大章！

第八百三十八章 霍格沃茨的妖孽们

    霍格沃茨二年级a班上午的头两节课是魔药课。

    考虑到分班所耽搁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艾琳娜等人匆匆回到公共休息室拿了教材、天平、药包之后，就得一刻不停地朝着位于城堡地下一层的魔药课教室赶去。

    而在这个时候，艾琳娜突然又明白了一些邓布利多在“突然袭击”中藏着的盘算。

    由于卢娜和汉娜两人都没有分在a班，因此艾琳娜之后不得不把教材、教学用具这些统统移到赫敏·格兰杰所在的格兰芬多学院女生宿舍——除非她能克服霍格沃茨城堡错综复杂的迷宫环境，或者愿意拉下脸面以一个路痴的身份去拜托其他学生。

    虽然在不少小巫师都听说过艾琳娜是路痴的传言，但只要艾琳娜一天不亲口承认，并且尽可能确保不会有更多的目击证人出现，那这永远也只能是一个谣言而已。

    当然，今天她暂时还可以先跟着汉娜回宿舍，然后在门口等着赫敏来接她上课。

    “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不高兴？”

    赫敏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艾琳娜，她们此时正在前往魔药课教室的路上。

    “邓布利多教授的分班结果和你预期的不一样吧？毕竟昨天晚上在宿舍里的时候，你可是信誓旦旦地提前宣布了结果，但显然邓布利多应该是临时做了不少更改。”

    “当然啦，这份打脸可是相当的难受的。”

    艾琳娜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一边快步向前走着，一边有些牙痒痒地说道，“毕竟邓布利多教授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在做出决定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很多方面——既然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居，那么我还不如好好思考下之后应该如何进行反击。”

    “进行反击？”赫敏有些担忧地问道，“艾琳娜，那可是邓布利多教授……”

    “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我当然知道教授有多么的厉害，但是他除了可以盯紧我一些之外，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地去掌控所有的学生。卢娜那边的新生们、三门全新的课程、高年级们的教学调整、炼金书籍的研究……”

    艾琳娜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数了一会儿，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哦，对了，还有学校外边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况且就算是他临时打乱了分班的情况，充其量也就是延缓一下我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赫敏恍然地点点头，说道，“所以说，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首先啊，应该想办法说服你转变阵营，不要继续帮那两个老家伙套我的话——”

    “诶？我没、我不是……”赫敏慌乱地眨了眨眼睛，舌头突然开始打结。

    “你差不多都已经把答案写在连上了，我既不是瞎子也是傻子。”

    艾琳娜瞥了一眼身边那只傻乎乎的“计算姬”，颇为心累地叹了口气，“格兰杰，你真的不适合当什么卧底，你这种生硬到极点的套话方式，可能最多也就骗骗汉娜罢了。”

    毋庸置疑，经过了一年多的勾心斗角，邓布利多终于找到了卡斯兰娜家族的致命弱点。

    这种发动翅膀斗团子的卑劣行为，倘若说没有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两人联手谋划，艾琳娜可以直接把霍格沃茨城堡掰碎成一块块的全部吃掉——虽然不知道那两个老家伙到底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和条件，不过从目前的结果来看? 她周围现在全都是小内鬼。

    唯一看起来不那么内鬼的德拉科·马尔福? 心里多半也对她图谋不轨。

    至于拉拢着赫敏帮她一起撒谎? 两人联手做局? 骗过邓布利多那个百岁老妖怪？

    或许邓布利多并不会一直使用摄神取念? 但是作为在霍格沃茨生活了几乎一辈子的资深教育工作者? 邓布利多哪怕不用魔法提取记忆? 也能轻松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放心吧? 我暂时并不想搞什么事情。”

    艾琳娜揉了揉赫敏的脸蛋，随口笑着解释道? “如果说接下来的打算? 那么就是先想办法在所有课堂上拿下第一，然后静下心来学习和研究魔法知识? 好好充实自身。”

    赫敏摇晃着脑袋? 挣脱出艾琳娜的魔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哼，你想得倒是简单，这学期你能不能第一还不一定呢? 我这次是不会输的！”

    艾琳娜嘴角微微弯了弯，意味深长地摇晃了一下手指。

    “那可不一定? 在战胜我之前，你或许还要先考虑一下怎么胜过德拉科——他这个暑假可下了不少功夫在学习上，如果你稍微有些懈怠的话，可能连他都赢不了了。”

    吉德罗·洛哈特剪辑了一小截初级魔法知识，以灌顶的形式载入到德拉科的记忆中。

    除了洛哈特、马尔福两人知道之外，就连邓布利多暂时都被蒙在鼓里。

    在关于记忆魔法的教学实际运用方面，艾琳娜和格林德沃秉持着相同的看法……倘若危险系数较低的话，那就先试试在说，至于是否合法、合规，那是成功后的问题。

    ……

    几分钟之后。

    赫敏和艾琳娜两人来到了魔药课教室外面的走廊。

    除了她们之外，二年级a班的其它同学都已经提前到了，艾琳娜两人对视了一眼，暂时停下了毫无营养的斗嘴，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了教室里面。

    与往常不同的是，地下教室里已经弥漫着蒸汽，充满了各种各样古怪的气味。

    “噢，孩子们，快进来——”

    站在讲台边上的并不是课表上显示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而是一名有些海象胡子，挺着个大肚子的秃顶微胖老巫师，赫敏记得他的名字——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曾经在霍格沃茨任教过的老教授，今年刚刚才在邓布利多教授的邀请下重新回到校园。

    斯拉格霍恩转过头看向门口，笑眯眯地招呼着两位稍微迟到了一点的女孩。

    “西弗勒斯今天暂时有事没办法过来，所以我帮他先带一节课……”

    教室的木桌之间二十个坩埚，桌面上放着刀具和一罐罐的配料，哪怕重新进行了班级划分，位于讲台正前方的座位依然是空出来的——那是赫敏和艾琳娜的专属位置。

    看着艾琳娜和赫敏在自己面前坐下，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虽然对于全新的霍格沃茨了解并不算太多，但斯拉格霍恩对于学校里那些天赋卓越的小巫师还是有所耳闻的——纵观整个霍格沃茨的历史，这样出色的小巫师可不多见。

    “好了，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说，他那海象胡子在笑眯眯的嘴巴上抖动着。

    “各位同学，请拿出药包、天平，还有，别忘了拿出你们各自的《魔法药剂与药水》，斯内普教授告诉我你们去年刚刚学完了前半本书的内容——”

    “教授？”艾琳娜忽然举起手说道。

    “怎么了，卡斯兰娜小姐？”

    “在这次上课之前，我们可以不用全班朗诵《魔药教室安全管理制度》和《自互检管理规范》了吗？毕竟一个假期过去了，我觉得这些或许还是有必要的吧……”

    “诶？呃——什么，管理制度，自互检什么——”

    斯拉格霍恩微微一愣，低下头看了看手边那份还没认真看的羊皮纸。

    只见在那份西弗勒斯·斯内普给他的“入职说明”中，其中第一项就是【全班朗诵《安全管理制度》以及《管理规范》】，而在最后方还附着了一份完整的内容。

    “啊，对啊，斯内普教授提到过这事……既然这样，孩子们，你们先读一遍吧。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暑期之后，有这些东西确实可以避免你们的小脑瓜出现迷糊……”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粗略地扫了一下那两份文件，有些赞叹的轻轻点了点头。

    在他离开霍格沃茨的十年里，继任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看来在教学方面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也难怪阿不思·邓布利多会如此看重一个年轻教授，以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几十年的魔药课教学经验，他自然能看出这两份规章在课堂上可能发挥的作用。

    而伴随着学生们熟练地朗诵了一遍规章之后，斯拉格霍恩心中的感受更加明显一些。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魔药课上感受到了一丝他曾经渴望的氛围——有条不紊，宛若严谨内敛的魔药配方熬制般的秩序，而不是此前那种在迷雾中寻找碎钻的混乱。

    “很好，很好，”斯拉格霍恩他站在教室最前边，把已经很鼓的胸膛又往前挺了挺，马甲上的纽扣眼看着就要崩掉了——虽然他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正视那位年轻继任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承认那些传统的优势会被超越，魔药学终归还是要落在成果上。

    “作为今天的课程开端，我特地准备了几种药剂给大家开开眼界，当然啦，绝大部分只不过是兴趣铺垫。有些你们在今年可能会接触到，而有一些或许要等到提高班才行了。现在让我来看看诸位的预习情况和基础知识……谁能告诉我这些药剂的名称呢？”

    斯拉格霍恩指了指放在讲桌边上的几口坩埚，有些已经灌装好了，有些仍在翻滚。

    赫敏微微从座位上欠起身，她看见那里面是一锅宛若水一样清澈的药剂，只不过相比起底下的火焰而言，药水并没有剧烈翻滚，反而是沉寂得宛若死水一样。

    没有半分犹豫，赫敏立刻高高举起了手臂。

    只不过，斯拉格霍恩并没有点她，而是朝着她身后指了指。

    “活地狱汤剂，这是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赫敏身后传来。

    赫敏惊讶地转过身，只见哈利·波特站了起来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非常正确，很好，很好！”斯拉格霍恩高兴地点了点头，“干得不错，波特，你妈妈当初在学校时也相当的优秀，那么现在……”

    他又指着另一边的试剂瓶，那是一些已经灌装好的药剂，有着鲜亮耀眼的绿色。

    赫敏的手再次飞快地抢先举了起来，不过遗憾的是，斯拉格霍恩这次依然没有点她，因为这位魔药课教授的目光此时还没来得及从哈利·波特那个方向移开。

    “缩身药剂，教授。这是我们三年级会学到的内容，您这个是最完美的形态。”

    这次回答斯拉格霍恩的并不是哈利，而是坐在他边上的德拉科·马尔福，男孩有些苍白的脸上显示着自信的神情，礼貌地欠了欠身子，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一句。

    “这样的缩身药剂可以精准地控制药效，在当今魔法界能熬制出这样品质魔药的，可能也就只有您这样经验丰富的魔药大师了……”

    “噢，孩子，这我可不敢当。与我同等级的魔药大师还有很多。”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飞快地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

    不过从老巫师脸上的笑容来看，显然对于德拉科·马尔福的话相当受用，而更让斯拉格霍恩感到兴奋的是，这个班级里面有潜力的巫师明显比他此前想象中更多。

    “太好了，太好了——那么我额外加一道附加题，唔，这本来是明天给六年级学生们开开眼界用的药剂，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当然，因为还没熬制完成，所以你们——”

    斯拉格霍恩神神秘秘地指了一下他讲台边上一口黑色的小坩埚。

    坩埚里面的药剂正在飞快的飞溅着，不过或许是还没熬制成功，因此色泽时不时会突然变幻好几下，坐在前排的赫敏甚至还看到了有没有消失的魔药残骸在表面一闪而逝。

    还未熬制完成的神秘药剂？

    而且还是可以让六年级学生们开眼界的稀有魔药？

    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教室里的小巫师们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看，迷茫地摇了摇头。

    赫敏、哈利和德拉科倒是有尝试着蒙了几个药剂，但是全都没有猜对，看了一眼终于陷入困惑和求知眼神的小巫师们，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略微松了口气。

    倘若说连这种还未熬制完成得药剂都能被人猜到的话，那么他实在是……

    “这应该是……福灵剂？传说中的幸运药剂？”

    就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准备揭晓谜底的时候，他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可爱的声音。

    只见那名从进地下教室开始，除了提示大家朗读规则外，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宛若普通学生的银发小女巫，右手轻轻托着腮，有些好奇地轻声说道。

    ————

    ————

    咕吖，更新~

第八百三十九章 福灵剂的诱惑

    不同于此前小巫师们回答问题时那种轻松的、充满好奇的氛围。

    伴随着艾琳娜开始说话，地下教室忽然变得一片安静，就仿佛是教授正在讲课一样，周围那些药剂的每个冒泡声、沸腾声似乎都放大了十倍。

    或许是担任了一年多的魔药课助教的缘故，在涉及到魔药讲解的方面，艾琳娜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些斯内普惯有的风格——那种稍稍压低嗓音，但足以让所有人听清的语调。

    “毋庸置疑，福灵剂是一种极为奇特的魔药，因为它可以给人带来好运。”

    在斯拉格霍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艾琳娜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据说，在福灵剂药效消失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更加容易成功。不过福灵剂的熬制过程非常复杂，一旦弄错，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熬制得当，最终应该会呈现出宛若熔化了的金子一样的颜色，同时在魔药的液面则会出现大滴大滴、像一条条金鱼一样不停跳动着、但却不会向外洒落的金色液珠……是这样的吗？斯拉格霍恩教授。”

    “呃，是这样的，完全回答正确。”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张了张嘴，有些诧异的说道。

    “完美的回答，就连我也没有太多可以补充的地方的了……”

    相比起艾琳娜展现出的超前知识储备，更让斯拉格霍恩震惊的是女孩的判断力。

    凭借着一锅还未熬制完成的魔药液面断定最终形态，这是极少数位于行业顶尖的魔药大师才具备的能力。

    即使是换做是斯拉格霍恩自己来回答，可能也没有办法做到如同艾琳娜这样的肯定。

    至于误打误撞侥幸回答出来的？

    魔药学可不同于霍格沃茨别的学科，书籍上并不会告诉你所有的情况。

    或许药效，形态这些可以通过大量阅读书籍来获得知识，但是那些在坩埚里的具体描述可没有在书里出现过。

    这也就意味着艾琳娜至少亲眼看到过不止一次福灵剂的熬制过程，而且还必须是成功的情况——而当这件事情发生在一名刚升入二年级的小女巫身上，就显得格外奇怪了。

    除非……

    斯拉格霍恩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艾琳娜，忽然眼神发亮地说道。

    “嗬，对了！‘霍格沃茨还有一位学生担任魔药课助教，参与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西弗勒斯曾这样说过，他口中的那位魔药课助教该不会就是您吧？卡斯兰娜小姐。”

    “是的，教授。”艾琳娜点了点头。

    “不过仅限于下午的魔药课，在这个课堂上，我只是一名普通学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斯拉格霍恩有些贪婪地看了一眼艾琳娜，神色了然地点着头。

    他忽然想起了邓布利多此前不小心透露过的另外一个小道消息，除了尼可·勒梅之外，学校里还有一名与另一位魔法石拥有者关系极为紧密的学生，不出意外的话——

    “很好，很好，三个问题大家都回答得很好。”

    斯拉格霍恩面带笑容地说道，扫了一眼艾琳娜身上的衣服，“格兰芬多、斯莱特林? 分别获得十分的加分? 拉文克劳学院的话，十五分。”

    诶？

    拉文克劳？

    艾琳娜微微一愣，下意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蛋了? 早上为了追求在拉文克劳学院演讲的效果，她没有来得及把衣服换过来? 今天她所有的加分得喂鹰了。

    还没等艾琳娜想好怎么解释自己穿错了衣服的事情，斯拉格霍恩继续开口道。

    “现在，”斯拉格霍恩说道? “考验环节结束? 我们应该开始上课了！”

    稍微了解了这群妖孽们的情况后? 他并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

    作为一名魔药课教授?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些孩子们实操水平，毕竟在过去的几十年魔药教学中? 理论上口若悬河但在实际过程中错漏百出的小巫师也并非没有。

    譬如说现在担任魔药课教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学生时期的表现就不那么稳定。

    至少相比起莉莉·伊万斯而言，西弗勒斯的表现虽然好，但总是很难做到类似于那位格兰芬多麻瓜女巫那样稳定、细腻而又出色，他经常会在许多地方出点小纰漏。

    而在魔药学之中，不严谨、不规范的手法，往往是最为致命的短板。

    “请大家把《魔法药剂与药水》翻到第五十七页，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一种极为常见的初级药剂：肿胀药剂，它会让生物的肌体出现明显胀大现象，所以你们需要格外注意，尽量不要在熬制过程中让药水飞溅到自己裸露的皮肤上。”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清了清嗓子，声音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就用这段时间好好地熬制一份肿胀药剂。我知道，这对于在座的诸位并不复杂，但是每一份魔药都是可以追求完美的。最快、最好地完成了这份药剂熬制的那个人，会为自己所在的学院赢得二十分奖励，并且会收到一份小礼物。”

    说到这里，斯拉格霍恩颇为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们会可以体验一下美妙的、完美的一天。”

    这位微胖的老巫师指了指身边那口翻滚着的黑色小坩埚，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教授，为什么只是一天？”

    泰瑞·布特有些急切的问道，目光火热地看向那口坩埚中的金色魔药。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能每天都喝它呢？”

    “因为，如果过量服用，就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

    斯拉格霍恩说，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们知道，好东西多了也有害……在魔药学之中，抛开剂量谈论效果，这是最可笑的情况。任何魔药剂量太大，都很强的毒性。不过如果偶尔谨慎地有节制地服用一点儿……”

    “所以说，您服用过吗，先生？”德拉科·马尔福兴趣很浓地问道。

    “我这辈子服用过两次，”斯拉格霍恩说，“一次是二十四岁时，一次是五十七岁时。早饭时服用了两勺，那两天过得真是完美啊。”

    一边说着，他神情恍惚地凝望着远处。

    德拉科觉得，不管斯拉格霍恩是不是在演戏，那效果是很诱人的。

    “好了，总而言之……”斯拉格霍恩似乎回到了现实中，说道。

    “等到这份福灵剂熬制成功之后，我会准备一份‘十二个小时’剂量的福灵剂给今天课程的优胜者。整整十二个小时，从天亮到天黑，你们不管做什么都会吉星高照。”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们，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止使用的……比如体育竞赛、考试或竞选。因此，拿到奖品的人，只能在平常日子里使用……然后等着看那个平常日子会变得怎么不同寻常！不要心存侥幸，不少教授能分辨出来你们是否服用了福灵剂。”

    伴随着这样**裸的诱惑，全班同学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仰起头神色专注地看向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哪怕他极为严肃的补充了一句，也不影响这份诱惑。

    或许在考试成绩和课堂抢答方面，以艾琳娜为首的小巫师们一直处于统治级的地位。

    但在魔药课的实践操作中，“月光七人众”与艾琳娜并不是完全无法战胜的存在，至少在过去一年中，不止一次有其他的小巫师与她们在课程结束时达成平手。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艾琳娜等人变弱了，或者粗心大意。

    这主要是由于低年级魔药课程设定的原因，初级魔药熬制的上限并不高。

    在严格化、科学化的魔药规章制度之下，但凡是认真一些的小巫师大多能完美地完成斯内普教授的要求——傻瓜式的步骤指导、并不繁琐的流程、基础的魔药处理……严格意义上来说，低年级魔药课其实与麻瓜们的中学化学课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因此，当斯拉格霍恩提出了优胜的方式之后，学生们的斗志几乎都被点燃了。

    除了……某只稍微有些走神的白毛团子。

    作为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幸运儿，她很早之前就关注过这种传说中的魔药了，在古灵阁的妖精女皇眼前，在魔法界中昂贵而稀有的福灵剂，在她眼中与冰可乐冰没有太多区别。

    相比起斯拉格霍恩而言，她对于这份药剂的实用性和局限性，可能有更为深刻的认知。

    毕竟，归根结底，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只是一名优秀的魔药大师。

    类似于福灵剂这样珍贵、冷却期漫长的药剂，斯拉格霍恩所能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其实相当的有限，绝大部分仅仅只是基于他自己和少数朋友们交流所汇总的反馈。

    事实上，任何一份魔药的诞生，其实与非魔法界中的新药诞生逻辑是一样的。

    倘若没有足够多的样本、时间去检验一份魔药，那么它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往往只不过是极为片面的表象——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魔药学的进展一直非常缓慢。

    万幸的是，自从尼可·勒梅和盖勒特·格林德沃加入了她的阵营，这些不再是困扰。

    前者见证了时间长河的冲刷，而后者则掌握着最为庞大的样本。

    正如同邓布利多有时候不自觉地感叹那样，魔法界孕育了千年的文明和积淀，就仿佛是特地为艾琳娜所准备的——随着无数的命运线条在霍格沃茨交叉，新时代的步伐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而艾琳娜则是那个最为幸运的时代推门人。

    “详细的配料和熬制注意事项——”斯拉格霍恩挥了挥魔杖，“——在黑板上——”

    （在老巫师身后的黑板上立刻出现了一份详尽得内容）

    “——你们所需要的一切——”，他又挥了挥魔杖，语速越来越自信和平稳，似乎正在找回某种熟悉的节奏，“——在储藏柜里——”

    （储藏柜也一下子打开了）

    “那么，开始吧。”

    ————

    ————

    好耶！压线成功！

第八百四十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魔药课

    霍格沃茨的魔药课，并不会有太多纯理论的讲述。

    按照书籍、教授们在黑板上给出的操作流程，按部就班地熬制一种种魔药，然后在实践过程中逐一掌握吸收前人们总结出来的魔药炼制方式，这就是魔药学课堂的全部了。

    近千年来，无数的魔药大师，无一不是在这样古老的传承下成长起来的。

    实践，才是学习魔药学的唯一方式——至少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记忆中，从他开始了解魔法世界，进入霍格沃茨城堡学习毕业，乃至于最终成为教授并且退休……魔药课堂就宛若是遥远海岸线的古老礁石，永远都淹没在坩埚的雾气之中。

    斯拉格霍恩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来回巡视，准备对学生们的工作提出建议。

    出乎他意料的是，相比起他曾经在霍格沃茨教学中的记忆，这节课堂上的学生们所展现出来的专业性、严谨程度，甚至不亚于那些六、七年级的那些高年级学生们。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的教学生涯中，或许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天资卓越的小巫师。

    他们会很早的在魔药学的课堂上展现出超乎寻常的特质，而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最为引以为傲的一点就是，他可以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教学经验，在那些有天赋的小巫师们刚刚展现出苗头时，抢先一步与她们交好，不断地巩固和发展壮大自己的“俱乐部”。

    但是……

    “霍格沃茨去年招收的这批学生，全是怪物吗？”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教室里来回徘徊着，眼神略微有些茫然。

    从他宣布魔药熬制开始，斯拉格霍恩已经从沿着教室的桌椅走了差不多两三圈了。

    如果说第一次他还有些随意和马虎，并且还在因为没有突发情况而庆幸。

    那么当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第二次开始巡视地下教室，认真观察每个学生的操作，试图找一些存在感进行点评，却依旧还是一无所获的沉默地重新回到了原点的时候，这位曾经在霍格沃茨任教了几十年的魔药课教授瞬间意识到了一直萦绕教室中的那一丝违和感。

    除了小声、简短的交流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在闲聊或者提问。

    这些小巫师们展现出来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近乎凝结成实质一样的触手可及——切割、分离、称量干荨麻，处理河豚眼珠，研磨混合加热……或许速度上略有不同，但是每个人在基本的条理、手法上几乎没有任何需要纠正的。

    类似这样的状况，哪怕是在那些毕业后的巫师们身上也是极为罕见的。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二个的个别特例，当这种曾经被斯拉格霍恩称作“天才潜力”的特质在一个班级上所有人身上出现时，这也就意味着……

    “原来如此，阿不思……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么？”

    斯拉格霍恩的目光从学生们稚嫩的脸庞上逐一扫过，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

    毋庸置疑，倘若单论魔药学造诣，斯拉格霍恩并不算是当今魔法界最顶尖的巫师。

    但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此生最骄傲的地方? 也不是局限在狭小的课堂上——在霍格沃茨，乃至于整个英国魔法界——没有人，比他，更懂什么叫做魔法天才。

    当天才的定义被重新核定? 那些往日的杰出标准成了常态。

    这或许对于那些被超越者而言会有些难以接受? 但倘若站在一名教育者的角度，这就是他们最期待看到的一刻? 绝大部分教授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看到它变为现实。

    斯拉格霍恩脑海中下意识回想起? 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

    “霍拉斯? 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看……这些孩子们，是不是，可能开启一个新时代？”

    “何止是可能? 他们——”

    微胖的魔药课老教授目光越过雾气，仿若看到了那闪烁在坩埚后方的星辰。

    哪怕仅仅只是几分钟不到的魔药课实践，面对这些往昔可能需要学生们耗费整整七年才能领悟和养成的习惯? 别的学科他不清楚，但站在魔药学传承的角度而言……

    不用更多的观察? 斯拉格霍恩如今就可以得出一个无比肯定的结论。

    “他们? 就是魔药学的新时代啊——”

    无论是在任何一个世界之中? 在基础领域之中? 掌握知识的效率和速度就是最为核心和基础的体现，所谓的天才往往就是理解能力和学习速度稍快一些的优等生们。

    当所有的学生们开始触及到天才领域，这同时也就代表着，教育变得迟钝起来了。

    “真是让人头疼啊，看来我之后得好好备一下课才行了……”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挠了挠发鬓，看了眼下方已经完成了基础的熬制操作，正在逐渐仰起头看着他，或者开始小声交谈起来的学生们，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过去的二年级课堂教案中，肿胀药水的熬制并没有太多教学内容。

    除了一份沿用了数百年的熬制流程外，绝大部分时间，作为魔药课教授的斯拉格霍恩更多的是去纠正小巫师们的处理手法，亦或者是解决一些违规操作引起的突发情况。

    譬如说在斯拉格霍恩身后黑板上的板书上，其实也就单纯的操作流程而已。

    【肿胀药水：配制方式】

    【将2匙干荨麻加入研钵】

    【将3份河豚鱼眼睛加入研钵】

    【将它们均匀地研为中细程度的粉磨】

    【将2份混合物粉末加入坩埚】

    【在中间温度加热20秒】

    【一分钟后挥动魔杖，在药剂中赋予魔力】

    【熬制45分钟】

    【将1份蝙蝠脾脏加入坩埚】

    【逆时针搅拌4下】

    【低温加热30秒】

    【再次挥动魔杖，完成药剂】

    当然，这更多的是一个类似于提纲的提示，主要是用来核对和提醒小巫师们。

    在肿胀药剂的实际熬制过程之中，艾琳娜等人还是得比对着《魔法药水与药剂》上面的详细指引来进行操作，比如说“中间温度”是什么温度，“低温”又是什么温度……

    事实上，不少内容在书籍里面也没有写得很清楚。

    由于魔药原材料的细微差别，以及每份魔药熬制时的温度区间、受热方式、颗粒大小等等繁杂的主观限制因素，巫师们在配制魔药的时候，此前更多的是依照实际的情况去进行一些灵活调整，或者判断自己的操作到底应该往什么方向去改变。

    最为常见的就是从烟雾、液面的颜色、形态去辨别，看是否需要继续搅拌或者调温。

    但是，以上这些情况更多是发生在后续更复杂的魔药配制之中，至少在作为入门级魔药的熬制过程中，倘若对于变量的控制足够到位，区别和意外发生的几率近乎为零。

    经过了一年的刀工练习、标准化的称量练习后，两人一组的魔药配制实在太简单了。

    不到半刻钟，绝大部分学生就已经完成了加入蝙蝠脾脏之前的全部操作，教室之中逐渐开始弥漫起窃窃私语、或者无所事事地悄悄“玩耍魔药材料”的情况。

    “咳咳，这么看起来，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进行到熬制过程了？”

    随着越来越多学生开始看着沙漏发呆，或者开始拿着小刀在桌子上摧残魔药材料，斯拉格霍恩也终于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的继续熬制自己的福灵剂。

    斯拉格霍恩挺起胸脯，清了清嗓子，视线飞快地扫了一眼手中空白的教案。

    “那么让我想想，在这段时间之中我们应该……嗯……”

    嗯，这件事显然并不能全怪他。

    毕竟他不过是一名临时代课的二年级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交接之前并没有说清楚这些妖孽们的情况，否则作为前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前魔药课学科带头人，他怎么可能在这种小地方之中出现教学纰漏。

    事实上，斯拉格霍恩并不缺少可以讲课的内容，他只是想寻找最贴切的方式。

    最好是一种……既不会显出他的准备不足，又可以在不动声色中体现出他在魔药学领域的深厚教学实力，最好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最新的魔药教育风向。

    噢！

    对了，对了！有了！

    “迈克尔·科纳先生，斯内普教授此前一般会给你们讲些什么？”

    斯拉格霍恩扫了一眼讲台上的点名册，随意点了个不那么起眼的学生，摸了摸海象般的白胡子，微笑道，“毕竟西弗勒斯也是我的学生，我尽量还是按你们熟悉的方式讲课。”

    显而易见，还有什么比起模仿，并且超越更容易的事情呢？

    或许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在魔药领域有些天赋，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并不认为这名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巫会超过他——作为斯内普的魔药课教授，他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至少在这种面向低年级学生的课堂上，他的经验明显会更有优势。

    “斯内普教授啊……”

    迈克尔·科纳咽了咽口水，眼里忽然闪烁出一份向往的神色。

    “如果说是这样比较长的魔药熬制阶段，教授一般会抽空做几道菜，同时让大家跟着一起练习一下，最后按照下课时的魔药熬制的优劣程度，分配菜肴……”

    “做……几道菜？”

    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礼貌地轻声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新的语法词汇吗？

    为什么他不是很明白这孩子说了什么？

    “嗯嗯，好几道呢！全都是书上从来学不到的那些，不过一般只有一点点。”

    迈克尔·科纳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周围的小巫师们也纷纷点头附和着。

    一点点？好几道？

    而且……还是书籍上不会写出来的内容？

    斯拉格霍恩神色一松，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噢，我知道，你刚才是想形容一些简单、容易的基础操作么？西弗勒斯向你们展现一些可以让魔药熬制过程变得‘小菜一碟’的改良手法，这倒是很有他的风格……”

    在上学时期的时候，西弗勒斯就是一个有些让人难以评价的奇怪学生。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后来性格愈发孤僻阴冷的原因，同样也体现在他在魔药课上面提交上来的作品中，作为魔药课教授，斯拉格霍恩很清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坏习惯。

    在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里面，很少有类似于斯内普那样喜欢随意乱改配方的学生。

    要知道，如今流传下来并在学校中教给学生们的魔药，无一不经过了非常多的验证。

    理所当然的，相比起那些许寥寥无几的成功，斯内普在魔药课上因为“肆意妄为”而造成的失败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那些可以被称为愚蠢的失误，他都会去重复。

    “但凡是能重复出现的药剂，都不算完全的没有意义……”

    “哪怕这是一瓶毒药？除了杀人外，没有任何效力的失败作品。”

    “毒药，这不就是很有价值的一种结果吗？”

    “斯内普先生，零分。清理一空——”

    斯拉格霍恩至今仍然记得，有一次当他斥责斯内普把原本不存在什么炼制难度的“缩身药剂”的炼制方式打乱，让它变成一瓶剧毒的药剂时，与那名黑发学生的对话。

    以至于后来他听说斯内普加入了食死徒后，也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奇。

    而最让斯拉格霍恩恐惧的，反而是当神秘人倒台之后，斯内普居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霍格沃茨城堡之中，甚至还成为了下一任的斯莱特林教授、魔药课教授。

    或许邓布利多会倾向于去相信人性的美好，但是斯拉格霍恩可不会那么天真。

    通过他的那些“朋友们”的诉说，斯拉格霍恩很清楚斯内普从来没有与他那些食死徒伙伴们划清界限，在过去十年的漫长时间中，他不止一次袒护着那些狡猾的朋友们。

    譬如说马尔福家族，譬如说克劳奇家族……

    斯拉格霍恩在回到霍格沃茨城堡之后，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去暗示邓布利多，倘若有一天伏地魔卷土重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绝对会是个巨大的隐患。可惜……

    “我并不喜欢在背后评价他人，但是这一点，我必须强调一次！”

    斯拉格霍恩竖起手指，神情严肃地说道。

    “但凡是出现在诸位课本上的内容，全都是经过了几十上百年验证的成果，至少在毕业之前，我认为你们应该把心思放在如何学习它们，而非寻找捷径什么……”

    “可是，教授——魔法界并没有什么好的菜谱啊……”

    泰瑞·布特有些困惑挠了挠鼻子，困惑地看向那位站在讲台上的老人。

    “相比起《舌尖上的霍格沃茨》上面的菜式，斯内普教授教给我们的那些菜式，无论是在制作过程还是在味道上，明显要简单和容易达到得多，而且还能辅助我们学习魔药。”

    “呃？所以……西弗勒斯，真的是在魔药课上面，教你们烹饪？！”

    斯拉格霍恩愣了愣神，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在这过去的十年中，霍格沃茨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样的变化？！魔药课上面学习烹饪，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加离谱和滑稽的么？！简直不可理喻！

    然而，还没等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继续开口说话。

    “对啊，对啊！斯拉格霍恩教授，您会做什么菜啊？您既然教过斯内普教授，而且之前又在霍格沃茨里面当了那么多年的魔药课教授，一定会做很多菜吧……”

    “那肯定是这样的！你们看教授那锅福灵剂闻起来好香！”

    “嘿，教授看起来比斯内普教授胖多了，做的菜肯定很好吃，我妈妈说的。”

    “不一定看个子，你忘记了海格先生的岩皮饼了？”

    “那不一样，海格先生又不是霍格沃茨教魔药课的教授，况且……”

    随着话题展开，地下教室里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小巫师们纷纷仰起头，目光热切地看向明显比起西弗勒斯·斯内普更好说话、更加亲切的斯拉格霍恩，兴高采烈地七嘴八舌地抢着讨论起来。

    对于这些刚接触魔法学习才一年的学生们而言，去年的魔药课就是真正的魔药课。

    魔药=煮东西=烹饪，这是斯内普教授和艾琳娜大姐头交给他们的道理——虽然斯内普教授嘴上并没有这样说过，但是他用实际行动奖励和告诉了大家，两者之间的关联性。

    而以此类推，作为斯内普教授的老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显然……

    眼看着地下教室里面的话题开始逐渐失控，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啊这——”

    完了，这届得学生，可能没救了。

    魔法界的未来，没了，全没了……好好的苗子全歪了……

    等这节魔药课结束之后，他立刻就去校长办公室向邓布利多反应，一定要尽快剔除某个害群之马在霍格沃茨之中带来的糟糕影响，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不要耽搁孩子们。

    ————

    ————

    咕吖！大章！！！好耶！！

第八百四十一章 无法抵挡的魔女低语

    “好吧，好吧，我大致明白了……”

    斯拉格霍恩轻轻捏了捏眉心，努力压下想要立刻出门去找邓布利多投诉的念头，目光在教室里那一张张馋猫般的稚嫩脸庞上晃动了一下，斟酌着慢慢说道。

    “非常抱歉，看来我和斯内普教授的沟通有些问题。相比起在坩埚里烹饪，我认为或许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一些更重要的学习内容上，魔药学并不等同于烹饪。至少在我的魔药课堂之上，我们应该去探寻魔药本身，而非那些可以交由家养小精灵们代劳的工作。”

    在魔法界之中，烹饪魔法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分支。

    譬如说赫奇帕奇学院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但这并不意味着斯拉格霍恩会承认它与魔药学之间的关联，况且他也不觉得烹饪魔法与烹饪学习，两者是同一回事。

    “很遗憾，魔药学就是魔药学，我并不打算让诸位将熬制魔药与炖鱼汤混淆在一起。”

    斯拉格霍恩清了清嗓子，微微抬高音量，一本正经地严肃说道。

    “或许在你们眼中，两者似乎都是在坩埚、火焰的帮助下完成的事情，但这仅仅只是最肤浅的理解和呈现——如果一名麻瓜捡到魔药课本，按照上面的步骤依次执行，他最后所能得到的只是一锅奇怪、无法食用的浆糊——魔药，才会拥有魔力。”

    听到斯拉格霍恩的话，不少小巫师脸上闪过失望的神情。

    “唉，魔药就魔药吧……”

    “斯拉格霍恩教授您说得对，知道了。”

    “难怪那么早退休，原来是不会做菜——我就说嘛，麦格教授都教了那么多年了。”

    “忍忍吧，反正下节课斯内普教授就回来了。”

    “早知道今天早上多吃一点……唉，难熬了……”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小巫师们互相窃窃私语着。

    哪怕斯内普一向严格而喜欢挑刺，但是那位冷冰冰的魔药课教授的厨艺实在太棒了，即使是霍格沃茨厨房提供出的菜式，相比起斯内普教授的手艺也要稍逊一筹。

    另一方面，作为主厨、魔药课助教的艾琳娜并不会参与到课后评定，同时她的那份料理成果也会纳入最终的奖励分配之中，但凡是稍微认真努力一些，一个学期下来，绝大部分学生都有机会吃到那么一两次“顶级主厨”等级的“魔药课特供美食”。

    对于小巫师们而言，一周两次的魔药课奖励环节差不多承载了他们大部分的期待。

    不过他们也没有抗议什么，反正斯拉格霍恩也就临时代课一次而已。

    毕竟? 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之外? 在霍格沃茨城堡中，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名会在上课时间带着她们去禁林边上捉蜗牛的教授了——作为老派的、上个时代的魔药课教授?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古板作风? 倒是符合不少小巫师们此前的猜测。

    或许在不少学生们看来，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了。

    但这些小声嘀咕在一名资深的魔药课教授面前，几乎不亚于在他耳边说话——魔力在巫师身上所体现的强化? 可不仅限于单纯的量级? 熬制魔药所需要的感知条件可不低。

    这——

    这实在是太滑稽了！

    “……”

    斯拉格霍恩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怒极反笑地扫了眼那些嘀嘀咕咕的学生们。

    前前后后在霍格沃茨城堡中任教了数十年，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不会做菜，而被学生们嫌弃? 倘若不是看在这并不能怪这些孩子? 他差点忍不住全班扣分了。

    算了? 不生气，还是一群孩子而已……

    自己几十岁的人了? 难道还要跟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家伙斗气？

    斯拉格霍恩深吸了一口气? 低下头整理了几秒教案? 正准备无视那些小家伙们越来越放肆的讨论声? 按照自己刚才准备好的应急方案? 开始讲述一些高级魔药知识。

    就在这时，一连串飘飘地话语，不经意间传到了他的耳边。

    “不会吧，不会吧，前任的魔药课教授原来就这？”

    “嘻嘻，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早就看出来，但凡有点真本事会那么早退休？明明就是自己不会还能理直气壮地找个理由解释？那可真是好厉害的哦。”

    “反正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什么都对，他说烹饪和魔药没关系就没关系，他说没关系那么斯内普教授教得再好有什么用呢，魔药学不都是靠斯拉格霍恩教授这张嘴撑起来的嘛……”

    嗯？！

    是哪个家伙在阴阳怪气？！

    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笑容一崩，猛然抬起头，恨恨地朝着前方看去。

    只不过，映入他眼帘的依然是此前那让人有气无处发泄的一张张稚嫩小脸。

    除了坐在他正前方，那两个还算乖巧听话的小女生外，教室里其它学生的目光中大多有些躲闪和质疑——这么多人的教室，斯拉格霍恩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在说话。

    唔……应该是个男生。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声音。

    由于说话的那个学生刻意压低了声音，因此听起来稍微有一些发尖，但是在霍格沃茨当了那么多年的教授，斯拉格霍恩还是能很轻松地分辨出女孩和男孩的声音。

    另外，从传递到耳边的声音大小和来源来看，至少也是从教室中后方发出的了。

    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目光越过最前排的那两名第一时间被他排除了嫌疑的乖巧小女巫，在烟雾弥漫的地下教室之中冷冷地扫了几下。

    看来离开霍格沃茨太久了，以至于没有人记得他曾当了那么多年的斯莱特林院长。

    关于刚才的事情先暂时放一放，反正不出意外，他这次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应该会待很长很长的时间，至少还有五六年的时间慢慢来认识这些小家伙们。

    至于现在的话……

    “好吧，看样子不回答这些问题，你们这些小脑瓜一定会胡思乱想。”

    斯拉格霍恩挺起胸脯，抽出魔杖在黑板上敲了敲。

    “那么就以诸位正在熬制的肿胀药剂举例，让我来告诉你们，魔药学和非魔法界，乃至于在锅中烹饪食物之间的巨大区别，首先……卡斯兰娜小姐——”

    “嗯？在！”

    艾琳娜头顶上的小呆毛打了个激灵，略带警惕地看向那位魔药课教授。

    “请问……唔，有什么问题吗？斯拉格霍恩教授。”

    虽然格林德沃、斯卡曼德、邓布利多在遇到她的“传音魔法”的时候，都没有展现出精准的锁定能力，但是她也不能确保这位相对陌生的老巫师会不会有什么黑科技。

    哪怕她刚才刻意调整成了扎卡赖斯·史密斯的声线，并且把声源往教室后放了一截。

    “噢，不要紧张，只是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

    斯拉格霍恩微笑着轻声说道，眼神格外的温和慈祥。

    从刚才的骚动开始，斯拉格霍恩一直有注意到，相比起另外那些心性不定的学生，这位卡斯兰娜小姐在课堂纪律方面可以说无可挑剔，丝毫没有任何抱怨的神情。

    或者说，果然不愧是能够担任“魔药课助教”的优秀学生么？

    看着艾琳娜，斯拉格霍恩仿若看到了某个类似的身影，温和地继续说道。

    “卡斯兰娜小姐，您可以给大家说一下肿胀药剂会用到的几种材料分别是什么吗？”

    “诶？肿胀药剂的用料吗，唔……”

    艾琳娜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来找茬和寻仇的啊，那就没事了。

    虽然不知道斯拉格霍恩为什么要问这种低级到不行的问题，但这种递到嘴边的送分题不要白不要，随着新学期开始，她和赫敏之间的“积分新赛季”也重新开始了。

    要知道，上学期的那个一百次的赌约，可是让她好好地过了一把瘾。

    “在《魔法药剂和药水》中，总共是三种。”

    艾琳娜微微一笑，看向斯拉格霍恩，声音平静地飞快回答道。

    “荨麻、河豚眼睛、蝙蝠肝脏。”

    “非常正确，那么关于以上这三种魔药材料的危险性，你有多少了解呢？”

    “咦？这些魔药材料的……危险性？”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了一眼斯拉格霍恩。

    这位魔药课老教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巫，颇为期待地笑着说道。

    “没错，作为魔药课助教，我相信卡斯兰娜小姐您在辨认魔药材料方面会比起在座的大部分同学更有经验，毕竟在高年级课堂上你还会帮斯内普教授分发魔药材料，对吧？”

    魔药课助教？斯内普教授？分发魔药？

    艾琳娜轻轻扬起眉毛，心中忍不住暗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这是在偷偷打探情报么，这种摸底的问题，在不经意间暴露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难怪在几十年前会被人轻而易举地把话套出来。

    看样子辣心老萝卜并没有把她的底漏出去，这也就意味着——舞台，可以点亮了！

    “可、可是我……您可能不是很了解，我并不是因为知识……”

    在斯拉格霍恩的注视下，艾琳娜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紧张地搓着指尖。

    “斯内普教授之所以破格让我成为助教，主要是因为我掌握的魔法治愈能力可以在课堂上出现突发情况时，及时地帮到大家……前段时间，我才刚刚取得了初级治疗师的资质，在魔药方面的造诣和知识深度，可能并没有斯拉格霍恩教授您想象中那么优秀。”

    “等等，初级治疗师的资质？！”

    斯拉格霍恩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轻声重复了一句。

    “嗯，这还是爷爷帮我申请的特批考核——”

    艾琳娜自豪地用力点了下头，话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表情惊恐地摆了摆手。

    “啊！糟了，我答应过邓布利多教授，暂时不能告诉别人的。这涉及到爷爷和邓布利多教授之间的约定。总之，您之后直接去问邓布利多教授的话他应该会……”

    “爷爷？治疗师？”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所有所思地沉吟了几秒，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阿不思·邓布利多此前欲言又止的古怪暗示，以及一些来自他“俱乐部成员”们的小道消息。

    等等！这个女孩所说的那个爷爷该不会就是那位——

    斯拉格霍恩猛然想起，昨天霍格沃茨欢迎晚宴上，那两位坐在邓布利多身侧的老人。

    其中一名的身份如今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尼可·勒梅；那么以此类推，另外那名暂时化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老巫师身份肯定也不会普通。

    喜欢观察人类的斯拉格霍恩敏锐的注意到，勒梅与阿波卡利斯教授偶尔会有交谈。

    这也就意味着，两者必定在某些领域中有着可以交流的可能性……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可不是魔法部那些平庸、无知的官员们，作为在魔药学领域浸淫钻研了大半辈子的魔药大师，这么多信息交织在一起，几乎瞬间就出现了那个答案。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位陌生的奥托·阿波卡利斯教授，多半就是与勒梅活跃在相近时代的传奇治疗师，当今魔法界所记载文献中魔法石的另一名拥有者，帕拉塞尔苏斯——之前确实有传言说这位巫师重新出现，并且还有一位后人进入了霍格沃茨之中。

    毫无疑问，艾琳娜·卡斯兰娜大概率就是那位“小公主”。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而艾琳娜·卡斯兰娜在治愈魔法领域的杰出，女孩那些许的特权，以及邓布利多此前的额外提醒，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噢，卡斯兰娜小姐，我明白……我明白！”

    斯拉格霍恩的态度变得愈发热情了几分，和蔼地看着那位超级潜力股。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去拆穿帕拉塞尔苏斯的伪装，至少在如今这个魔药课堂上，显然并不是那么的合适，但这并不代表斯拉格霍恩没有办法去表达自己的友善。

    “卡斯兰娜小姐，没关系，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就好了……”

    斯拉格霍恩微笑着说道，“我曾经朋友说过，您家里的那位长辈在疾病、毒素方面有着相当不俗的造诣，如果您愿意借这个机会稍微给大家分享一下？作为奖励的话……”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应该给出怎样的礼物才会显得不那么突兀。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让我加入那个俱乐部吗？”

    就在这时，艾琳娜忽然仰起头，紧张地看着斯拉格霍恩，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一直很想多结识一些此前从霍格沃茨毕业的优秀学长、学姐们，我听说教授您有一个优秀学生们的小团体，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我写信约一约他们……”

    “当然！那是当然——非常好！”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眼睛一亮，飞快地点着头应承了下来。

    稍微迟疑了几秒，这位微胖的魔药课教授扫了眼教室里面的其他学生，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又额外补充了一句。

    “不过，前提是你关于那些魔药材料的分析，还是要有价值，一方面可以让我认可，更重要是可以让别的同学们学到一些东西才行。不然的话，写信还是得你自己来。”

    “那么，我试着简单地来介绍一下这几种魔药材料吧——”

    艾琳娜甜甜地笑了笑，无比自然地站起身，走到了教室前端的黑板边。

    “如果可以的话，斯拉格霍恩教授您等会儿能配合我，提供一点小小的辅助吗？主要是为了处理和展示魔药材料的一些过程，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那是当然的。”斯拉格霍恩自信地摸了摸胡子，微笑着说道。

    “谢谢您，斯拉格霍恩教授。”

    艾琳娜湖蓝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小呆毛得意地左右摇晃了起来。

    相比起一年前套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时候，在过去一年多的魔药课实践中，艾琳娜在如何让魔药大师朝着星级主厨的转化过程中，可是有了相当多得心得和实践资料了。

    而现在，终于到了可以检验方法论是否可行的时候了……

    ————

    ————

    好耶，又是大章~

第八百四十二章 来自小海狸的背刺

    不少来自非魔法界的学生在刚接触到魔药时或许会问，在魔法药剂的配方和制作方式正确无误的情况下，一个没有魔法才能的麻瓜是否可以成功地制造出一剂魔法药剂。

    答案是：绝无可能。

    因为真正有效的魔法药剂在炼制过程之中，一定会用到魔杖（或者别的魔法媒介）施展魔法来配合的——仅仅把死苍蝇、生姜和水仙根粉末之类的魔法材料放在炉火上的坩埚熬煮，无论搅拌的次数对不对，加热时间的长短是否正确，在没有魔法的辅助之下，最终也只能得到满屋子的恶臭，或者一锅有毒的汤汁。

    有些魔法药剂的效果能够与成功施展魔咒后的效果相差无几。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魔法药剂的效果非常独特，这些魔法药剂的效果除了药剂可以达到之外，无论用其他的何种方式都无法进行复制，譬如说福灵剂、永恒药剂、长生不老药就都属于这一类——虽然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也不那么容易接触到。

    总而言之，在魔法界的普遍观念中，魔药学实际上是一种等同于魔咒的代替品，巫师们会在魔药和魔咒中选择他们觉得最简单或者最有效的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由于魔药学掌握着许多极端危险的物质，有着相当程度的神秘色彩，因此但凡是魔药学领域有些名气的大师，在魔法世界中大多十分有地位——并不是所有巫师都能熟练地运用魔咒去解决问题，而在这种情况下，魔药的存在就变得格外重要了。

    只不过，对于极少部分魔力强大的巫师而言，魔药的存在相对就有些鸡肋了。

    或许在寻常巫师眼中，斯拉格霍恩是个让人尊敬的魔药大师。

    可是在不少屹立于魔法界顶端的巫师，譬如说诸如魔法部长、副部长、司长，以及那些有名望的魔法界老牌贵族们眼里，他不过就是一个在霍格沃茨教魔药课的普通教授而已。

    哪怕同是研究物质构成的巫师，魔药大师的地位也明显要远低于炼金术师。

    这也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后来逐渐把心思从魔药课程上移开，开始在霍格沃茨里交结小巫师们，组建“鼻涕虫俱乐部”的原因——魔药学在社会地位方面的提升是有极限的，与其耗费时间去研究什么未知的新魔药，还不如多交好几名有潜力的学生。

    事实证明，但凡是被他看重的巫师，在从学校毕业后无一不成就了一番大事业。

    不管怎么说，哪怕后来与他断开了联系的汤姆·里德尔，最后也没有辜负斯拉格霍恩此前对于这位学生的喜爱，震撼了整个魔法界——尽管有些可怕，但依然算是大事。

    “像，真是太像了……”

    斯拉格霍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艾琳娜，在心里轻声感叹着。

    相比起几十年前的汤姆，这位二年级学生所展现出来的得体、智慧更加让人喜欢，倘若说当年的里德尔不过是折服了一个斯莱特林学院，那么这位艾琳娜·卡斯兰娜小姐则差不多迷倒了整个霍格沃茨，他早就隐约听说过不少关于她的故事。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不同于当年孑然一身，孤儿院出身的汤姆·里德尔。

    如果斯拉格霍恩猜测的没错，从邓布利多的暗示? 以及现有的一些信息来推断? 这位卡斯兰娜小姐有着让人羡慕到极点的显赫身世……作为魔法石的继承者，帕拉塞尔苏斯在魔法界的后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想? 她都没有理由会走歪到那条可怕的魔王道路上。

    更重要的是? 阿不思·邓布利多相信这个孩子。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斯拉格霍恩早已不再质疑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判断? 既然邓布利多没有对他发出警示，那就说明一切依然在这位霍格沃茨校长的掌控下。

    甚至于……

    斯拉格霍恩瞥了一眼那枚别在艾琳娜胸口的古怪“级长徽记”，四个学院的底色交织在一起，在正中间点缀着一个银色的字母a——这是霍格沃茨学院长的标志。

    今天早上的时候? 邓布利多特意向他解释过一次这个新职位。

    介于级长和学生会主席之间? 可以在四个学院之间自由通行，主要职责是协调、平息各个学院之间的纷争，协助正式教授们开展课程，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代表……或许在权利方面甚至还不如一名正常的级长，但是其背后的象征意义甚至超过了男女学生会主席。

    阿不思? 你开始在寻找接班人了吗？

    斯拉格霍恩有些好奇地看了眼那位个子小小的，可能还没有讲台高的银发小女巫。

    相比起已经开始发育的同龄人而言，艾琳娜实在是太稚嫩了一些，哪怕脚下踩着厚厚的松糕鞋，女孩看起来也宛若一个精致的人偶少女般，就仿佛是从童话里走出的小仙女。

    只不过，在霍格沃茨之中，外形从来不是决定一名巫师优秀与否的因素。

    “那么现在，安静，谢谢——”

    艾琳娜站起身走上讲台，不紧不慢地环视着教室里的同学们，轻声说道。

    女孩的声音并不大，在有些嘈杂的教室之中，倘若不认真听可能很容易就会漏掉，但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教室里面绝大部分小巫师瞬间停下了交谈，抬起头看向艾琳娜。

    经过了一年多的相处，霍格沃茨这批与艾琳娜同级的学生，差不多已经成了她的形状。

    斯拉格霍恩眉毛轻轻挑动了一下。

    这种程度的课堂掌控力，哪怕是一些年轻点的教授可能都做不到。

    看样子，还是他有些低估了这位“魔药课助教”在学校里面的影响力，如果真是单纯的应急救助的魔药课治疗师，学生们并不会表现得这样的听话乖巧。

    “肿胀药剂会用到的魔药材料，总共分为三种，河豚眼睛、荨麻、蝙蝠肝脏。”

    艾琳娜说道，“根据《魔法药剂与药水》以及常见的初级魔药书籍，在完整的配制过程中并不会涉及到物质的变化、合成，主要是以研磨压碎、加温、搅拌等方式——当然，魔法的配合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让这份药剂拥有魔力、祛除毒性的重要步骤。”

    她一边说着，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斯拉格霍恩。

    “在霍格沃茨之中，魔药学习的目的从来不是简单的技术、流程学习……”

    艾琳娜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看着下方的学生们，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事实上，河豚眼睛、荨麻、蝙蝠肝脏，它们在未经处理时极大概率是有毒的，我们在配制肿胀药剂的过程中，就是在学习魔法移除毒性的案例，是这样的吗？教授。”

    “非常正确的描述，卡斯兰娜小姐。”

    老巫师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微胖的脸颊上流露着满意的神色，微笑着做了个手势，示意艾琳娜继续讲下去，眼神之中也愈发地和蔼和好奇。

    不论一件事还是一个行业，只要真正知道涵的人，会在最短时间内辨别真伪好恶。

    作为在霍格沃茨教了几十年魔药课的教授，仅凭这段开场白，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就能觉察到女孩的与众不同，以及女孩在魔药学领域、教育领域敏锐的角度。

    正如同艾琳娜口中所推断的那样，霍格沃茨之所以会将肿胀药剂安排在二年级学生们的头几节课堂上，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这种药剂在魔药性质转化上的独特——倘若仅仅只是为了让学生掌握几种魔药的配方，完全有更多实用性更强的药剂可供选择和学习。

    在斯拉格霍恩看来，看到这一点的可贵之处，已经胜于女孩自身还未展现的魔药潜力。

    魔药学从来不缺乏有天赋、有创造力的巫师。

    但是那些巫师大部分性格都有些乖戾、孤僻、冰冷，天资卓越同时也难以交流，奇妙的魔药灵感在肆意喷薄的时候，很少会循规蹈矩地遵循基础的逻辑。

    另一方面，这也是魔法社会对于魔药学专家的普遍印象——沉闷、傲慢、神秘。

    譬如说西弗勒斯·斯内普、达摩克利斯就完全符合这一刻板印象。

    只不过，这种性格显然并不完全适合在一所面向11-18岁孩子的学校里任教。

    至少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之上，在面对那些年龄较低的小巫师时，清晰、简洁、准确的表述与充满趣味性、活力的教学语言艺术，才是优先级最高的魔药教学能力。

    高深晦涩精妙的魔药知识，在低学龄的教育阶段，反而没有那么的必不可少。

    仅仅听了这一段话，斯拉格霍恩就能理解为什么她可以成为首位“学生助教”了。

    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斯内普的课程，不过以斯拉格霍恩对于这位曾经的学生、如今的霍格沃茨魔药学科带头人的了解，两人在或许教学方式上会有区别，但惯有思维是一致的。

    相比起讲课和梳理内容，斯内普显然也会更倾向于让小巫师们直接上手操作。

    毕竟，无论是他亦或者是斯内普，其实都没有太多耐烦心去解释什么来龙去脉，这也是过去绝大部分魔药大师的通病，苍白的言语永远没有一次成功的魔药变色有力。

    或许是性格使然，许多年以来，魔药学的教学过程更倾向于让学生们在实践里领悟。

    当然，类似于一些极为基础的知识向解答，有人代劳自然也是再好不过的。

    “荨麻茎叶上的蜇毛有毒，它与生物体的裸露表皮接触后会立刻引起刺激性皮炎，产生如同被蜂蜇般的疼痛，根据体质不同可能会导致严重红肿、瘙痒、乃至于溃烂——”

    艾琳娜一边轻声解释着，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教室右后方停顿了几秒。

    原本还在用手指弯着荨麻茎叶玩耍的潘西·帕金森如同被什么东西蜇了了一下，飞快地把手中那个可怜的草环戒指丢掉，有些后怕地用魔杖把那堆荨麻草推到课桌边上。

    艾琳娜笑着摇了摇头，视线移开，抽出魔杖在黑板上敲了一下。

    下一刻，一株荨麻草的分解图迅速地浮现了出来。

    荨麻从古希腊罗马时期以来就作为药用，是欧洲最风行的植物用药之一，同时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低年级阶段，使用最为频繁的植物类魔药材料之一。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我们在课堂上使用的是干荨麻。茎叶上的毒毛此前已经经过了一次简单的处理，哪怕真的出现了刺激性反应，充其量也就稍微有些发痒而已——因此当我们在对角巷药店中购买时，还需要注意买到的是否是已经处理过的荨麻。”

    艾琳娜忽然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停住了话头看向前方。

    在她刚才坐着的座位边上，一条手臂笔直地举了起来，就像是要戳到天花板一样。

    “唔……格兰杰同学，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一个问题，卡斯兰娜小姐。我记得在《初级魔药大全》中提到过，提升肿胀药剂药效最有效的方式，并不是使用干荨麻，而是直接利用新鲜的荨麻进行配制……”

    赫敏·格兰杰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本书，语气认真地说道。

    “嗯？《初级魔药大全》？”艾琳娜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状况？

    魔药课此前得参考列表上应该没有这个吧？

    而且昨天晚上在床上和浴室的时候，她们也没有排练过这个环节啊？

    不过，说起来……

    这只小妮子现在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噢，我假期在对角巷的药店采购时，听那位赫奇帕奇毕业店长先生说的。”

    还没等艾琳娜完全反应过来，只见赫敏微微一笑，用一种似曾相识语调甜甜地说道。

    “不好意思，卡斯兰娜小姐，关于魔药学我不是很懂。只是正好看到了，你又说起了这件事，所以就随便问问。毕竟您是魔药课的助教，在这方面应该有不少了解……据说在巫师社会中，对外供应的常见魔药配方与学校之中其实有一些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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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好耶~最后一次咕咕的机会被用掉了~~呜呜呜~

第八百四十三章 破解魔药学本源！

    不是很懂？

    正好遇到了就随便问问？

    哼╭(╯^╰)╮这个问题可不是乱问的。

    无论是对角巷的药店店长“证词”，亦或者是又厚又重的《初级魔药大全》，这些都不是随便逛逛就能轻松找到的，至少艾琳娜可以肯定丽痕书店的书架上并没有这本书。

    看来，这只小海狸是有备而来的啊。

    艾琳娜的视线与赫敏充满挑衅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有些了然地挑了挑眉毛。

    原来如此，小海狸酝酿了一个假期的反击在这里等着她的么？

    由于这个世界多了她存在的缘故，赫敏·格兰杰并没有如同原著那样被人孤立，但同样也没有经历过被拿着大棒的巨怪堵在女厕所里，惊心动魄的死里逃生。

    或许是受了一部分她的影响，如今的赫敏在学校里的锋芒没有那么刺人。

    但是与之相对的，这只小海狸的倔强和不服输性子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逐渐收敛、凝实成了一束，从原本的对所有人的咄咄逼人，转变成了只针对于艾琳娜一人的执念。

    在上学期离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时候，白毛团子和小海狸就在汉娜、卢娜两人的见证下，重新签订了关于下学年的“新·一百次”对赌协议——只要赫敏能在三分之一以上的课程中夺得年级第一，就算这只小翅膀挑战白毛大魔王成功。

    “啧，真是让人惊讶，居然没有放弃魔药学吗？”

    艾琳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小海狸并不会在魔药学领域向她发起挑战。

    毕竟相比起其它学科，魔药学差不多算是她最牢固的阵地，普通学生与魔药课助教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两人在加分项、期末考核中的差距几乎可以让人绝望。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是赫敏这样的天才小女巫，也不可能在所有领域“开战”。

    在艾琳娜此前的预判之中，赫敏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避开她的强势学科，在艾琳娜相对稍弱一些的科目发起进攻——避其锋芒，这才是成功率最高的战术选择。

    因此，在魔药课上遇到来自小海狸的背刺，这让艾琳娜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显而易见，那“一百次”惩罚游戏，并没能让艾琳娜如愿以偿的攻略小海狸，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激发了赫敏·格兰杰心中的胜负欲——相比起另外两只性格稍软些的女孩子，这位原著中的魔法部长的不服输个性倒是丝毫没有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

    而最为关键的是——

    作为日理万机、分分钟上下好几个亿的妖精女皇，艾琳娜在刚结束的暑假之中，并没有在魔药学预习方面投入太多的精力，她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前苏联人才引进”、“scp基金会运转”、“霍格沃茨学院都市建设”这几个更重要的领域。

    相比起博览群书的赫敏·计算姬·格兰杰，她在魔药学的细分领域还真有些薄弱。

    这次大意了，赫敏的好胜心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旺盛。

    只不过……

    艾琳娜心中悄悄摇了摇头，这种小聪明发挥的不是时候啊。

    要知道，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倘若是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堂上，以那位冷面傲娇的性格，多半会眼睁睁地晾着她一个人，顺便让她感受一点小挫折，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可不是那种“坏人”。

    类似这样可以在孩子们面前涨脸的机会，但凡有人询问，斯拉格霍恩几乎都不会拒绝。

    “咦？新鲜的荨麻可能会更好用吗？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瞥了一眼赫敏，艾琳娜毫不犹豫地转过头? 朝着站在讲桌边上的老巫师求助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 这好像是在《魔法药剂和药水》上没写出来的知识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奇妙的魔药学原理，亦或者是社会实际运转过程中的局限？”

    反正按照此前的约定，两人争夺的并不是课堂上的主导权。

    哪怕艾琳娜暂时无法在某一堂课上保持统治力? 只要赫敏没能成功地做到取而代之? 那么根据那份到处是漏洞的契约，狡猾的三代目黑魔王还是可以轻松收获战利品的。

    “这儿啊……从理论上来说，新鲜的荨麻草是可以提升一点点肿胀药剂的效果。”

    斯拉格霍恩无比自然地接过话头，竖起手指摇晃了一下，笑着解释道。

    “正如同卡斯兰娜小姐此前介绍的那样? 荨麻的茎叶蜇毛存在会让人或者动物裸露的皮肤会产生刺激性反应，倘若诸位观察过肿胀药剂的生效方式，就会发现两者之间其实有着极为相似的表现——唯一有所区别的是? 魔法会让药剂在触及肌肤的一瞬间生效。”

    老巫师稍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在教室里打量了几秒? 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过新鲜的荨麻草并不适合用于教学。除了出于安全方面的因素，这背后其实更多的是基于这两种品质的材料在药剂的最终呈现和配制中的区别。所以? 我想请诸位猜猜看，为什么出现在教室里的是更为昂贵的干荨麻? 而不是理论上反应更快的新鲜荨麻。”

    赫敏愣了愣神? 低下头来回翻动了几下自己的课外书籍。

    关于这一点她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过的，无论是在那位店长先生口中，亦或者是《初级魔药大全》上面，除了提及新鲜荨麻在魔药反应中的优化效果外，并没有写其他内容。

    毋庸置疑，这又是一个书籍上没有记载的知识盲区。

    “噢，不用担心答错，大家可以遵循着肿胀药剂的原理，大胆地猜测一下。”

    斯拉格霍恩咧开嘴笑了笑说道，颇为满意地看着暂时陷入沉默的教室。

    不得不承认，艾琳娜刚才的讲述模式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反正距离第二次魔药反应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如果能就这样消磨到时间结束，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种基于深层次魔药原理的权衡，可不是随便碰运气，或者多看几本魔药相关的书籍就能答出来的。

    哪怕是一些有敏锐直觉的魔药天才，大多也要经过多次尝试对比后，才能隐约明白那些药剂之间的细微区别。

    而且这还得建立在之前尝试中的所有药剂全都是完美配制，可以精确地锁定少量魔药材料变化所导致的魔药药性改变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哈利忽然小心翼翼地举起了右手。

    “因为干荨麻草会让药剂反应更加稳定？”他说，“新鲜的荨麻草虽然会让药剂生效时间变得更快，但因为魔药本身的魔力，它所带来的提升其实并没有那么明显？”

    一边说着，哈利·波特余光扫过手边的那本旧旧的《魔法药剂和药水》。

    在位于肿胀药剂描述文字书页边上的空白位置，如今也跟印着药剂的地方一样，黑糊糊地写满了注释，不少位置还对于教材之中的内容进行了评价和修订。

    此时，在那页印着荨麻草图案的书页字迹边上，同样也写着一条说明：

    [处理后的干荨麻可以提高药剂的稳定性，新鲜荨麻提升的反应效率忽略不计]

    这本书并不是哈利·波特从丽痕书店买到的新学期魔药课教材。

    昨天下午哈利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例行补课的时候，因为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不小心碰倒了教授桌子边上的药剂瓶，虽然斯内普教授及时控制了魔药的流淌，但是哈利新买的课本也在教授的魔咒之下损坏了一大半，眼看着是没法继续用了。

    哈利原本还以为自己会被狠狠地骂上一顿，谁知道那天斯内普教授的心情似乎不错。

    除了稍微叮嘱了几句之后要好好休息外，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太多的苛责，反而破天荒地提前结束了补课，早早的给哈利放了假回去调整一下精神状况。

    另一方面，为了不影响哈利后续的课程。

    在离开魔药教授办公室之前，斯内普还随手从杂物堆里面找了几本往年学生们遗漏在教室里面的旧书，让哈利从中随便挑了一本，暂时在接下来的魔药课上应付一下。

    只不过，哈利没想到上面的注释居然会正好有涉及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提出的问题。

    “完全正确，我自己也不能解释地更加准确了！”

    斯拉格霍恩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颇为意外地打量了一下哈利，接着说道。

    “但凡是合格的肿胀药剂，在接触到裸露肌肤的生效时间大多在一到两秒之内。新鲜的荨麻草确实会加快速度，但这点提升的实用性并不是太高——除此以外，新鲜的荨麻除了价格低廉外，丰富的汁液也会让它在魔药熬制的过程中表现得更加活跃。”

    “这也就意味着，”斯拉格霍恩说，目光从教室里稚嫩的脸庞一一扫过，“我们在教学中使用荨麻时，越是新鲜的荨麻所存在的弊端反而越明显。波特先生，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份弊端的原因，对吧？”

    赫敏眼睛猛地一亮，她的手再次举了起来。

    伴随着斯拉格霍恩的提示，她终于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

    只不过，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之下，可怜的计算姬想要获得发言的机会，还要先等着哈利无法继续回答斯拉格霍恩提出的问题才行，而这显然有些……困难。

    “嗯——因为稳定性，活跃会让我们的反应时间变短，不利于学习。是这样吗？”

    “一点不错。”

    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道，赫敏放下手，看上去有些失望的样子。

    “在魔药学的入门阶段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减少意外。越是稀少的元素，越容易让诸位去驾驭和理解，同时也越容易发现问题。而当诸位成长到一定阶段后，才可以开始尝试着去牺牲稳定性追求效率，以及寻找一些在既定结果之外的惊喜。”

    “这么说起来，荨麻在这份药剂里的作用，其实是赋予它生效方式？”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轻轻点着嘴唇，小声地嘀咕着。

    相比起另外几门学科，魔药学在此之前是她最难以理解的学科，因为它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是炼金术——它并不遵循物质的等价交换，也不遵循化学上的反应。

    不过，西弗勒斯·斯内普显然更适合作为科研人员，而非单纯的教师。

    专业实力与教学能力，这是两个不同维度的评判标准——在非魔法界与魔法界之间的文明融合上，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易于理解方面都更加适合。

    “可以这么理解，卡斯兰娜小姐。但是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些魔法——”

    听到了艾琳娜的小声嘀咕，斯拉格霍恩眼里闪过惊奇的光芒，有些不确定地点着头。

    倘若说哈利·波特的回答尚且还在魔药大师的范畴，那么他身边这位银发小女巫刚才的那一番猜测就开始触及到更深远的核心了，关于魔药本质的一些讨论。

    “那么以此类推的话，河豚眼睛的作用，应该就是肿胀药剂的核心药效展现形式？”

    艾琳娜眯起眼睛，脑海中飞快地运转起来。

    野生河鲀在自身受到威胁时，能够快速地将水或空气吸入极具弹性的胃中，在短时间内膨胀成原有的两到三倍以上，而瞳孔同样也是生物体身上最容易变大的器官。

    要知道，正常人类在兴奋时，最先变大的器官就是瞳孔了。

    绝大部分生物在激动、或者兴奋的时候，瞳孔都会出现变大的情况，这种幅度通常可以达到五到十倍左右，也就是说……河豚眼睛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膨胀”。

    艾琳娜仔细看了看黑板上的板书，在“河豚眼睛”上停留了片刻。

    河豚（puffers）是一个泛指的词语，其中包含了硬骨鱼纲、鲀形目、鲀科的各属超过200余种鱼属，这覆盖范围甚至比起“圆脸胖鸡”所代表得鸮形目还要广阔。

    “换句话来说，之所以会选择河豚眼睛而又不注明品种，是因为它所指向的是会自我膨胀的这个物种，而非一些更为细化的、特异化的分类，并且使用的还是它身体中伸缩效果和比率最显著的器官，而不是从生物学、化学角度考虑……”

    而顺着这个规则推理下去，如果河豚眼睛的作用是赋予词条“膨胀”的话。

    那么……

    “蝙蝠……肝脏？你又是什么呢？”

    艾琳娜目光在肿胀药剂剩下的最后一个材料上停留了几秒，眼神忽然猛地一亮。

    “等等！我全都明白了，原来如此——”

    ————

    ————

第八百四十四章 意外之喜与新的工具人

    “蝙蝠肝脏，这是稳定剂，对吧？”

    艾琳娜兴奋地说道，看了眼有些困惑的魔药课教授，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蝙蝠肝脏在魔药中的作用应该是中和毒素，同时确保各种魔药材料的特性可以共存，这虽然不符合营养学，但是非常的符合神秘学——”

    蝙蝠最早出现在5900万年前，它是最成功的哺乳动物之一。

    严格意义上来说，历史相对短暂的人类单从身体机构方面还要逊色不少。

    甚至5900万年以来，蝙蝠的体型与结构都没有出现过大的变化，在数千万年以来的各种环境变化，包括地质史上出现过的各种灭绝**件，蝙蝠都能安然度过——这表明蝙蝠的身体结构已经趋向完美，它可以适应地球上的各种环境，包括炎热干旱的热带沙漠和和阴暗潮湿的雨林，甚至是温带到寒带平原与高山。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因素，一个是蝙蝠的抗病毒能力，另一个则是它的dna特性。

    与绝大部分哺乳动物一样，蝙蝠也会感染病毒，但它感染了病毒后不会出现其他动物那样的发烧发炎反应，而是以飞行的高代谢的体温达到类似的效果。

    因为蝙蝠细胞内的热休克蛋白/hsp可以促进蛋白的正确折叠，促进细胞的耐热性。

    当然，更重要的功能是这个高体温代替了炎症发热的机制，使得蝙蝠体内的病毒和高体温形成了一种平衡机制，同时在长期的进化中，蝙蝠演化出了超强的dna修复机制。

    “修复、平衡、解毒……噢，最后这个应该是来自于肝脏的‘词缀’强化？”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掰着手指轻声盘点着，眼中的神采越来明亮。

    或许正如同河豚眼睛的选择理由，选择哺乳生物中承担“解毒”效力的肝脏作为蝙蝠入药的核心器官，其中最有可能的原因自然是看中了它的“解毒”能力。

    要知道，河豚眼睛、荨麻芒刺，乃至蝙蝠体液本身都携带着相当程度的生物毒性。

    如果不借助魔法媒介的力量，单纯使用魔法去凭空移除毒素和有害物质，以魔法界如今的生物基础底蕴，几乎等同于让一杯纯净水变成一杯治愈百病的万能药。

    “施法媒介，是的……”

    艾琳娜下意识看了眼手中的魔杖，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毛。

    “这样就能解释得过去了，为什么在许多书籍之中魔药会与魔咒划上等号——”

    作为魔法界最古老的巫师学校，霍格沃茨或许偶尔会聘请到几名不那么靠谱的巫师，但是在一些基础概念的共识上，无论是魔法界还是学校都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魔药学这门从亘古以来就与巫师影形不离的神秘符号，可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奥多了。

    [或许在你们眼中，两者似乎都是在坩埚、火焰的帮助下完成的工序，但这仅仅只是最肤浅的理解和呈现……魔药熬制的并非仅有那些可以触摸的材料，还有魔力……]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许多人不相信这是魔法……魔药清香中蕴藏的美妙真谛……我可以教会你们……酿造荣誉……]

    前后两位魔药课教授在第一节课的开场白、魔药知识、生物理论? 在艾琳娜的脑海里交织在一起? 几相印证之下，她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想逐渐清晰了起来。

    魔药学来自于远古炼金术的分化，两者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泾渭分明地分隔了开来。

    这也就意味着? 它们之间有一个可以明确厘定的界线。

    倘若说非魔法界的现代化学开始触及“近代炼金术”的领域? 那么基于现代化学之上的药剂学其实也应该隶属于“近代炼金术”，而保留了更多魔法神秘力量的魔药学，则与魔咒一样暂时还是非魔法界的现有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

    魔药并不是通过魔力而促使魔药材料发生反应，而是反过来，利用魔法去激发或者剥离魔药材料之中的词缀特性? 最终在概念上“合成”出拥有这些性质的魔法药剂。

    换句话来说，魔药的本质，其实是抽取概念和象征? 进行的神秘学炼金。

    “可是——可是如果是抽取象征力? 或者词条? 这会不会太……”

    艾琳娜皱着眉头，目光在教室里那些稚嫩的同龄人脸上扫过。

    魔法与科学? 这是人类认知世界的两种方式，倘若她此前的推测成立? 那么这就意味着魔药学在教学方面缺失了一个重要环节——自然科学以及神秘学? 哪怕不涉及化学反应，对于物质的基础构成和性质的了解程度，也将成为制约魔药学上限和未来的核心因素。

    或许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太难，但那是建立在两世为人的基础上。

    如果魔药学的本质是抽取概念化的存在进行重新组合，那么相当于就是直接利用魔力从结果论的基础上进行全新的造物，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什么普通的化学小课堂范畴了。

    它是对于现象、法则、象征的重新糅合创造，而非对于橡皮泥的重塑。

    倘若说一定要找一个比较恰当的描述的话……

    【“上帝”学前班】——这样的描述可能会更加贴切一些。

    艾琳娜的思绪逐渐发散开来，这个发现可以说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进程。

    自从尼可·勒梅应邀抵达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尘封多年的炼金学课程重新开启后，她一度以为“某科学的霍格沃茨”的第一次剧变会出现在炼金术领域。

    然而，让艾琳娜万万没想到的是，魔药学之中居然会隐藏着这样的奥秘。

    相比起单纯的物质转化、黑箱魔法、超感知观测而言，这种凌驾于常规宇宙常数和规则设定之上，宛若造物主般的幻想创生魔法，或许才是两个世界之间对等的基石。

    “这么说起来……”

    艾琳娜手指无意识地在讲桌上敲动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超级血清、蜘蛛侠……那些存在于影视、动漫、小说之中的纯概念拼接出来的花型产物，从理论上全都拥有了真实的可行性了，让幻想力量出现在普通人身上的可能性么？”

    不同于魔咒、魔文，魔药的存在形式让它在普及和传播方面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几乎在一瞬间，艾琳娜就想到了数百条值得去尝试的全新魔药种类。

    而如果她的推测和实验成功的话，那么依据不同的魔药种类、概念糅合的情况，她甚至可以从无到有地在这个世界上搭建起一个全新的，面向全人类的力量体系：

    一个按照魔药所赋予的不同效力、象征复杂程度、梯级明确，有迹可循的晋升序列。

    如今唯一欠缺的是……

    艾琳娜微微皱了皱眉，湖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恼。

    在变形术领域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魔文和魔咒领域有盖勒特·格林德沃，神奇动物领域有纽特·斯卡曼德，现代科学领域有来自前苏联的文明火种，但是在魔药学的领域，还缺一个可靠同时而又容易掌握的顶级“打工人”。

    毋庸置疑，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但是对于这位“混血王子”的可靠性，艾琳娜暂时还是持有一定怀疑态度，不敢让斯内普接触到最为核心的天命集团势力——哪怕是邓布利多，心里多半也是同样的担忧。

    毕竟三代目黑魔王、古灵阁妖精女王、特殊收容措施基金会创始人、天命大小姐、‘塔罗会’的愚者小姐……这些名号听起来明显都不是什么正义组织，不同于另外那些迫于无奈或者在物质、虚荣的诱惑下加入的巫师，斯内普的阵营从来都是相当唯心而任性的。

    更不用说，不同于当年辣心老萝卜的办法，艾琳娜可没办法变出一个莉莉·伊万斯。

    除非……

    艾琳娜眼神不经意地从教室下方扫过，落在了那名正在与德拉科·马尔福小声交谈着什么的瘦弱黑发男孩身上，有些失望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惜是哈利，不是哈莉，否则她上学期就能直接把斯内普的攻略进度刷爆。

    在没有完全确认斯内普的状态前，不吸纳他进入“新世界”阵营，这是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两人同时表决的结果，这位多面间谍倘若真的出现反叛情况，他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和影响力绝对不亚于塔罗牌上现在有的那几名成员……永远不要低估一名魔药大师。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可供选择的目标就只剩下一个了？

    艾琳娜一边这样想着，视线移动，落在了身边那个微胖的魔药课教授身上。

    权势，荣耀，力量，财富……这些她恰好全都有，唯一欠缺的只是一个愿意打破非魔法界和魔法界隔阂的魔药大师——或者斯拉格霍恩并不算最优人选，但是也不错了。

    “卡斯兰娜小姐，您能意识到魔药的奇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注意到艾琳娜看过来的目光，斯拉格霍恩咧开嘴笑了笑，温和说道。

    “不过作为一名二年级的霍格沃茨学生，现在在思考的事情可能有些超前了，我建议还是让我们先回到现实，回到最基本、简单的基础操作方式上吧。至少在这节课堂上接下来的一些操作上，你最好还是先清空大脑，按照最初始的那些流程去完成药剂。”

    作为当今魔法界仅有的数十名魔药大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自然明白艾琳娜刚才那番低语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十年，魔法界就会诞生一名新的魔药大师。

    “至于那些更为复杂的事情和问题，等这节课结束后，有时间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单独聊两句，当然，仅限于稍微讲一讲后续的方向，学习魔药还是得循序渐进……”

    斯拉格霍恩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有许多领域，明白原理和知道怎么操作，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你家里那位……唔……你的爷爷就是这样的例子。某种程度上来说，魔药学或许是最没有捷径的学科，任何一名魔药大师都需要经历数十年的时光。”

    “也就是说，哪怕知道方法和方向，也会有区别吗？”

    艾琳娜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斯拉格霍恩轻声问道。

    “是的，这不是我吹嘘——”

    斯拉格霍恩自豪地挺起胸脯，神色里流露出一抹骄傲。

    “或许在魔药创造、发明方面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但是单论魔药配制经验、手法，就算找遍整个魔法界，也找不到几个比我强的人——我可是教了快四十年的书啊！”

    “我明白了……”

    艾琳娜挑了挑眉毛，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么，新时代魔药学的第一轮接力棒就靠您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

    经过了几秒钟的思考之后，艾琳娜飞快地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就让储备粮给天命总部和古灵阁巫师银行送信，让那些“黑衣巫师”和妖精税务员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至于这次游说的人员，吉德罗·洛哈特教授应该比较合适。

    毕竟作为志愿加入天命集团，基金会，并且发誓永不背叛得优秀案例，这位帅气的“黑衣巫师”组织首席，在处理这种特殊的人才引进方面，可以说是相当的有经验了。

    或许，为了增加说服力和威慑力……

    为了能够让“阿不思·邓布利多”也能够一起出场，她过段时间还需要计划一下，让某位一百一十岁的老人往外走动走动，不要老是抱着自己的大鸟宅在办公室里面。

    至于外出的理由嘛，可能最终还是得麻烦一下汤姆·里德尔先生的异常收容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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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耶！又是四千字，第几天呀第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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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教授，我继续讲解后续的魔药材料知识吗？”

    艾琳娜眼神闪烁了一下，甜甜地问道。

    “噢，噢，当然，卡斯兰娜小姐。”斯拉格霍恩欢快地说。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三代目黑魔王写在名单上的老海象眨了眨眼睛，朝着艾琳娜递了一个欣赏的眼神，示意女孩按照此前的进展继续帮他普及魔药知识。

    随着教室里的几番问答，学生们的兴趣已经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而在意识到了赫敏的挑战之后，艾琳娜也在后续描述中多了一个心眼，并没有选择在魔药领域继续深入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移到了她更熟悉的生物学方面。

    作为三代目黑魔王，艾琳娜可不会在这种“一百次”的赌约上疏忽大意。

    等到明天早上古灵阁那边把赫敏暑假购买的课外书单发过来，她找个时间好好地研究学习一遍之后，针对性地进行反击和设计陷阱，这才是堂堂正正的公平较量。

    “咳，接下来我着重说一下河豚和蝙蝠的危险性……”

    艾琳娜清了清嗓子，抽出魔杖敲了敲黑板。

    “河豚除了在遇到危险时会让自身膨胀来威慑敌人之外，它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是它身上所可能携带毒素——河豚毒素（tetrodotoxin，ttx），这是非魔法界所发现的毒性最大的神经毒素之一，甚至一度是麻瓜们眼中自然界中毒性最强的活性毒素。”

    “仅仅0.48毫克的河豚毒素，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如果在座有人好奇地舔了舔这些河豚眼珠，又或者没有如同操作规程那样戴上手套，只要运气稍差一点不小心摄入了一丁点毒素，明天这里可能就会有一个人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艾琳娜视线缓缓扫过教室，语气平静地说道。

    她的声音仅仅比耳语略高一些，但是所有人都听清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就仿佛是一名小号的斯内普教授突然出现在了教室中一样，地下教室瞬间变得井然有序了起来。

    有毒？！

    稍微碰上一点点就会死？！

    绝大部分小巫师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想要离那盘散发着“剧毒”气息的河豚眼睛稍微远一点，由于上学期发生那几次的“大青鱼战役”，霍格沃茨学生们已经可以淡定地处理死鱼了，倘若不是因为艾琳娜的这番话，或许真有不少孩子会直接上手。

    而诸如迈克尔·科纳这样莽撞的小男生脸色更是刷地变白了几分。

    刚才为了图省事，他们直接用手抓着河豚眼睛丢进研磨皿中的，现在伴随着艾琳娜冰冷的讲解说明，迈克尔只觉得手上有些发烫，就好像是沾满了火辣辣的辣椒酱。

    真是让人不省心啊……霍格沃茨的这些熊孩子们……

    艾琳娜扫了一眼那几个正在偷偷戴上手套的小巫师们，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有真正担任过魔药课教授——唔，虽然是助教——才会明白西弗勒斯·斯内普此前每节课的压力和暴躁缘由，不同于其他的课堂，魔咒课上面作死的方法实在太多了，倘若一不留心，仅仅是一道细微的伤口，都有可能直接让这些小家伙们去见梅林。

    河豚毒素（ttx）是一种毒性很强的海洋生物活性物质。

    河豚毒素包括有河豚素、河豚酸、河豚卵巢毒素和河鲀肝脏毒素，是自然界最剧烈的毒素之一，其毒性相当于氰化钾的1250倍，能在短时间内引起中枢神经系统麻醉。

    若人们处理河豚不当或误食，即会引起中毒甚至死亡。

    而这还仅仅是初级魔药课堂上涉及的魔药材料? 在霍格沃茨高年级的教学中? 随着魔药材料开始逐渐越来越多的出现“魔法材料”，其中危险性也是成倍地上升。

    作为一名任期不到十年的年轻巫师，斯内普在魔药课上需要操心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万幸的是? 至少在如今这个世界之中? 不会出现第二批类似于“铁三角”那样的超级无敌熊孩子? 为了偷取魔药材料，而在魔药课堂上往别人的坩埚里面丢费力拔烟火了。

    这么想起来的话，她可真是一个伟大、善良的小天使啊。

    倘若不是因为没办法邀功，单凭缓和了哈利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艾琳娜觉得自己就可以找西弗勒斯·斯内普领取海量的学院积分? 乃至于神锋无影等魔咒的释放方法。

    “不过呢? 河鲀毒素化学性质和热性质均很稳定，虽然盐腌或日晒等一般烹调手段均不能将其破坏，但如果在高温环境加热30min以上? 通常就可以分解毒素……”

    善良的小天使稍微停顿了几秒，耐心地等着赫敏把笔记记完，继续开口说道。

    “因此? 如果大家不想因为意外惨死，那么最好严格按照课本上所记载的流程，在坩埚里放入河豚眼睛与荨麻的混合物后，至少高温熬煮45-60分钟以后再进行操作——并且在这过程中，哪怕是有些口渴，也一定不要把注意打到你们面前的热汤上。”

    或许在魔法界之中，巫师们在微观领域的研究并没有那么深刻，但这并不意味着愚昧。

    作为掌控着神奇魔力的超自然能力者，巫师们在试错上比起麻瓜要容易多了。

    如果熬煮一个小时减弱毒性，那就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不行，那就六个小时……反正只要随时注意祛毒，提前做好应对措施，哪怕一个人也能靠尝的形式进行魔药归纳。

    倘若最终无论怎么尝试都不行，那就增加新的材料或者用魔法进行调整。

    魔药学的进展缓慢，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无法利用重复实验的笨办法去归纳出答案。

    哪怕是肿胀药剂这样最为基础的魔药，在时间、温度上的把控，无疑也是经过了一代代的魔药大师，耗费了数不清的时间，一点点逐渐摸索和厘定下来的最终配制过程。

    “一点儿不错！”

    斯拉格霍恩点着头，清了清嗓子，竖起手指一脸严肃地补充道。

    “时间、温度，这两点请务必重视！除非非你们自认为超过了所有的魔药大师，否则不要在这方面走什么捷径。而更重要的，则是你们在处理魔药时的手法。前者决定你们最终产出的药剂品质，而后者则关系到诸位自身是否可以安全地完成整个魔药熬制过程。”

    “可是，教授……”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鬈（quan，二声）发的赫奇帕奇男孩忽然举起手。

    “我之前跟着妈妈吃过不少次河豚，唔……在非魔法世界里面。如果说这个河豚真的如您和艾琳娜大姐头说的那么危险的话，为什么在外边还有那么多人吃？”

    “嗯？吃过河豚？抱歉，这位先生，您的名字是？”

    斯拉格霍恩眉毛挑动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这位陌生的小巫师。

    虽然他并不歧视那些来自于非魔法界的麻种巫师，但是每当遇到这样拿着麻瓜知识来质疑魔法知识的小家伙时，斯拉格霍恩依旧还是有些极为微妙的优越和无奈。

    “贾斯汀，我叫贾斯汀·芬列里，教授。”

    贾斯汀飞快地回答道，大大方方地看着斯拉格霍恩说道，“我来自非魔法界，父母虽然都不会魔法，但是家里过得还算不错。有时候他们参加宴会或者应酬的时候，也会带着我一起去，在我的印象中，河豚虽然不常吃到，但我们应该也吃过好几次了。”

    “这并不奇怪，麻瓜们总是贪图眼前的享受，而看不到那些隐藏在无形中的危险。”

    斯拉格霍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随口回答道。

    “好了，芬列里先生，如果你多了解一下关于河豚这种魔药材料的知识，就会明白它身上所有地方都有可能出现毒素，这是无数魔药大师经过尝试后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该不会认为，麻瓜们会比巫师更懂得如何处理这些有毒的生物吧？”

    “可是我们……”

    “那只能说明你们很幸运，没有遇到那些毒素。”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有些严厉地打断了贾斯汀·芬列里的话。

    “您现在是一名巫师了，先生——如果您还打算依仗麻瓜知识与我争论，我建议您最好仔细思考一下为什么会选择来霍格沃茨学习魔法，而不是在麻瓜世界继续上学。”

    严格意义上来说，斯拉格霍恩并不会歧视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

    在他的眼中，学生们大致可以分成三种类型：有天赋、有才能的明日之星；家里还在世的长辈中，有着值得结交的名流；以及……其他普通学生。

    毫无疑问，艾琳娜明显是属于前两者的之中最顶尖的两个重叠项。

    哈利·波特虽然身上有着“大难不死的孩子”的光环，但由于孤儿因素，让他在老海象心中的评分稍有减分。不过从小哈利如今的表现来看，继承了她母亲魔法天赋的话，倒也能排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小名单”中第一优先级靠前的位置。

    而除此以外，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家伙倒也不错。

    虽然老马尔福，也就是德拉科的爷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幸死于龙疫梅毒，让整个马尔福家族一度在纯血巫师家庭中，有些颜面扫地。但这些年以来，在卢修斯·马尔福的走动操持下，倒是逐渐在魔法界之中慢慢重新有了几分声音。

    听说就在前段时间，卢修斯·马尔福甚至还成功加入了霍格沃茨校董事会。

    至于这位贾斯汀·芬列里先生……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随意地扫了一眼教案底下那份羊皮纸。

    那是他好不容易要到的这批霍格沃茨去年新生们的期末考试成绩，而贾斯汀·芬列里勉强排在二十来名左右，一个不好不坏的区域。

    考虑到这位小男巫来自于非魔法界，理算当然，应该算是其他普通学生——而且还是在普通学生之中排名还靠后的那种，毕竟这小家伙刚才还傻乎乎地顶撞了他一下。

    “芬列里先生，我建议你以后不要耍这种小聪明，不要企图在非魔法界寻求捷径。”

    斯拉格霍恩竖起手指，低下头看着那名小男生，沉声说道。

    “关于河豚相关魔药材料的处理方式，魔法界早就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可惜限于教室里没有相应材料，我没办法给大家演示，但你可以在图书馆查一下资料——以后在质疑和提问之前，最好还是学习格兰杰小姐，至少从魔法书籍出发，而不是麻瓜知识。”

    “抱歉，教授，我之后会注意的。”

    贾斯汀·芬列里脸色有些涨红，无助地看了眼周围沉默的同伴们，讪讪地坐了回去。

    无论是在非魔法界还是魔法世界中，学生总是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教授们的态度。

    明确地从斯拉格霍恩语气中觉察到不耐烦后，哪怕是往日与贾斯汀·芬列里关系稍好的那几个小巫师，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帮忙反驳，教室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真是……现实到不行的社会人啊，斯拉格霍恩教授。

    艾琳娜挑动了一下眉毛，颇为玩味地看了看那位判若两人的老巫师。

    不同于那些暂时还不了解斯拉格霍恩的学生们，她实在太了解斯拉格霍恩的性格了。

    这位老巫师在原著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毫不掩饰的区别对待——虽然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意，无论是在学生教育亦或者是大是大非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在艾琳娜看来，这种过于势利的划分，终归让人有那么一丝的不愉快。

    更不用说，倘若单论家世背景的话，差点进入伊顿中学念书的贾斯汀·芬列里，才是霍格沃茨之中少数的几个“真贵族”，这也是艾琳娜记住这个小透明的原因之一。

    虽说通常情况下，非魔法界的权势、地位在魔法世界之中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当一个家族的积淀、延续时间足够漫长的时候，尤其是当两个世界开始出现了互相融合的迹象的时候，类似于芬列里这样的“贵族”阶级就显得格外重要了——就在刚刚结束的那个暑假中，芬列里家族的些许产业已经陆续出现在了古灵阁的关注名单之中。

    等到时机恰当，它们将会作为第一批桥梁，连接两个世界。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诸如贾斯汀·芬列里这样小巫师的态度和立场，或许不会成为主导世界变革的关键点，但也并非完全无足轻重，更重要的是……

    艾琳娜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嘴角微微扬起。

    时代变了啊，教授。

    “其实，我倒是可以帮忙回答一下贾斯汀的问题，教授。”

    就在贾斯汀·芬列里讪讪地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课本，尴尬地躲避着周围学生的视线和低笑声时，教室正前方的讲桌旁边忽然飘来了几句宛若天使歌声一般好听的声音。

    “非魔法界对于河豚毒性的研究可不比魔法界滞后多少，更为准确地来说，在划分河豚毒素的危险性和毒性分布研究上，他们甚至于稍微领先于我们现在的课本。”

    艾琳娜大姐头？！

    贾斯汀·芬列里飞快地抬起了头，满怀期待地看向教室正前方。

    只见艾琳娜抽出魔杖，轻轻地在黑板边上挥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只河豚鱼的图案浮现在了众人眼前，伴随着艾琳娜的讲解声，在黑板上逐渐变换分解，拆解成了一个个部位，一连串的文字说明缀在分解图旁边。

    “根据非魔法界最新的研究显示，河豚鱼的毒性分布主要由以下五个特点……”

    “首先是鱼体内含毒量在不同部位有差异。一般来说，在河豚的卵巢含量最多，肝脏次之，血液、眼睛、鳃、皮肤都含少许，肌肉中其实是不含河豚毒素。不过河豚死后，内脏中的毒素可能会渗入肌肉，从而导致肌肉中偶尔也出现少许毒素……”

    “……（剩下四点，点击此处展开）”

    艾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会儿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不同于此前贾斯汀说话时的不耐烦，这位魔药课教授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反而一脸赞许地看着她，一边饶有兴致地仔细看着女孩用魔法在魔药课黑板上绘制出来的板书。

    啧、啧啧……

    这还真是区别对待到极点了啊！

    作为万恶的既得利益者，艾琳娜表情复杂地撇了撇嘴。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相比起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对于天才学生们的宽容度显然更高，对于魔药课本身反倒没有那么多的执念，既然这样的话……

    “另外，河豚肉味腴美，鲜嫩无刺，蛋白质含量极高。”

    艾琳娜心中一定，手中的魔杖转动，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

    “作为一种营养价值较其它鱼类更为丰富的顶级海产品，掌握它的毒性处理方式，以及简单的烹饪注意事项，对于了解和发挥河豚的价值，可以说是相当有意义的事情。”

    嗯？

    嗯嗯？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怎么觉得，这只小女巫刚才的那番话之中，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

    然而，还没等他觉察出来哪里不对，艾琳娜已经一脸兴奋地接着介绍起来了。

    “一般而言，鱼类死亡4--5小时内是最新鲜的，之后肉质就会僵硬，影响口感。”

    “而河豚不一样，它本来肉质紧实，死后24--36小时肉质才会软化下来，这个时候食用是最好的，也是口感最滑嫩的，现在大家可以先感受一下……”

    呃？

    感受一下？

    什么叫……感受一下？

    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没来得及出口询问，下一刻，魔药课教室忽然升腾起气雾。

    伴随着一连串微弱的魔法波动，在地下教室里的每一张课桌上，几乎同时出现了两个金色的大餐盘，在金色餐盘的正中央则是一盅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雪白色浓汤。

    同样的，在斯拉格霍恩的讲桌上，也同时出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金色餐盘。

    这是什么……

    斯拉格霍恩挑了挑眉，端起那个精致的小碗仔细打量了一下。

    白皙如乳的汤汁中，漂浮着几片晶莹剔透的鱼肉，浓郁鱼汤鲜香中，隐约带着一丝牛奶和牛肉的香醇，稍微晃动了一下小碗，宛若胶质般粘稠的汤液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不过是非常简单的河豚白汤而已，霍格沃茨厨房从早上就开始熬起了。”

    艾琳娜颇为随意地摆了摆手，满意地闻了闻手中的汤碗。

    果然不枉费她特意花费功夫采购了一批河豚，并且让吉德罗·洛哈特领着一批非魔法界的厨师帮忙指点处理一下，这种鲜香醇厚的鱼汤香气，实在是早晨最美味的汤品。

    当然，这一批的采购理由并不是食用河豚。

    作为霍格沃茨的学院长，艾琳娜本来就负责霍格沃茨一应教学物资的采购。

    而魔药课上，不少药剂都会用到河豚身上的各种部位，考虑到成本方面的核算问题，直接从非魔法界的专业饲养场之中采购一批河豚全鱼，这显然相当合理。

    “为了提升鲜味，我让厨房的小精灵在其中加入了少量牛油和牛奶，除此以外，除了些许的白胡椒粉、食盐之外，再没有额外的添加，最原汁原味的河豚汤。”

    艾琳娜手中的魔杖轻轻挥动了一下，教室黑板上的板书再次变幻了起来。

    原本那个位于角落的河豚主体迅速变大、切块，然后周围浮现出一系列的辅料，以及切割、操作、烹饪手法，与黑板另一侧的肿胀药剂熬制过程遥相呼应。

    “等等、这个，我是说，这汤——霍格沃茨厨房？”

    斯拉格霍恩捧着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河豚汤，一时间有些错乱。

    “噢，忘记介绍了，我是霍格沃茨厨房的主厨啊，教授。”

    艾琳娜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睛，吹了吹手中的热汤，语气轻快地解释道。

    “不用担心，这是霍格沃茨魔药学的新传统。每当在教学中涉及到新的魔药材料时，霍格沃茨厨房都会在魔药课教授的指导下，推出相应、或者类似款式的菜品。”

    “这主要是为了加强大家对于魔药材料的认知……邓布利多教授也同意了的。”

    艾琳娜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汤碗，轻轻抿了一口。

    “教授您快趁热喝喝看吧，这可是霍格沃茨的特色——距离肿胀药剂的第二次反应时间还有接近二十分钟左右，等喝完鱼汤，您还可以带着大家一起处理一下河豚。”

    “处理……河豚？”

    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礼貌地重复了一句。

    “对啊，您刚才不是说了，巫师比麻瓜更懂得如何处理河豚，只不过限于课堂上缺乏可以演示和学习的对象，所以只能让大家在课后自己去查阅书籍了解吗？”

    艾琳娜朝着不远处得贾斯汀·芬列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旋即仰起头看向老巫师。

    “非常凑巧的是，霍格沃茨厨房里刚好还有一批没有处理过的河豚呢……”

    伴随着女孩的声音落下，教室最前方的空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箱子。

    在箱子里面装满了已经被魔法安乐死处理的河豚，数十个呆滞的鱼眼睛呆呆地看着斯拉格霍恩。

第八百四十六章 老海象的人生转折点

    从去年开始，魔药课堂时不时会出现新菜式的试吃流程。

    这在霍格沃茨小巫师们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斯内普教授和艾琳娜一直强调这是为了让他们加强对于魔药的理解，但在绝大部分学生们眼中，这就是一份课堂福利。

    有时候新菜肴会是一些常见的菜品，这通常是当他们涉及到某些陌生的魔药手法时。

    而更多的情况下，出现在魔药课堂上的菜肴都不会出现在礼堂之中，因为它们更多的是对于部分魔药熬制情况、所用材料的模仿产物——譬如说治疗疥疮药剂与芝士焗蜗牛，其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学生们掌握和熟悉一些常规的“实验室操作”手法。

    在这之中，魔药材料处理模拟，可以说是最让小巫师们心情复杂的一个环节。

    相比起另外一些单纯的品尝、烹饪娱乐，但凡是涉及到魔药材料实操处理，大多都意味着机械性的练习，以及有着严苛标准的任务指标——从冬瓜削皮的深浅、萝卜片的厚度，到生养研磨的平均颗粒大小、筋肉分离程度、鱼腥线的抽取完整度……

    为了让小巫师们体验到专业化的标准，艾琳娜可是照搬了不少专业厨师的刀工课程。

    当然，与之相对的，但凡是这种有可能会激发学生们逆反心理的训练，霍格沃茨厨房都会提前准备好美味的限量版独家菜肴作为奖励，提前发放到孩子们手中。

    两个学期下来，这差不多已经变成了霍格沃茨魔药课堂不成文的秘密约定。

    哪怕艾琳娜几分钟前才描述了关于河豚的毒性，但面对来自霍格沃茨厨房的美味，小巫师们没有任何的害怕意思，认真地在水龙头边冲洗干净手，便美滋滋地享受起河豚白汤。

    “这……这个……”

    斯拉格霍恩端着手中的汤碗，有些犹豫。

    十年的时间，霍格沃茨的城堡虽然依旧如同记忆中那样，但学校里面的不少细节、教学模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化太多了，以至于这位老教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喝吧，教授，这是魔药课教授的责任……”

    艾琳娜甜甜地笑了笑，轻轻吹开碗口的热气，喝了一口河豚白汤。

    作为有着鱼中第一鲜之称的河豚，不同于别的鱼肉会在煮熟后口感变硬，在霍格沃茨小精灵们的刀工和细致炖煮之下，依然保持了那种鲜嫩细致的绵软。

    最关键的是，作为鱼类，河豚有一种其他鱼类没有的优势——它几乎没有任何腥味。、

    另外因为河豚脂肪较少，所以河豚肉中的鲜美也不是高汤那种有些发腻的醇美，在汤里熬煮了一段时间之后，会自然而然地出现略带清甜的口感，伴随着鱼肉上有些胶质感的鱼皮一同在口中化开，可以说是鱼汤之中极少数不加姜葱去腥也不会影响品尝的极品。

    “魔药课教授的……责任？！”

    斯拉格霍恩表情古怪地瞥了一眼手中的汤碗? 表情愈发滑稽。

    整个教室几乎全都是一阵低低的喝汤、咂嘴的声音，在一众贪吃的小家伙们之间? 这位大腹便便的老巫师有些突兀，这么多年以来，斯拉格霍恩还从来没在教室吃过东西。

    “当然，因为魔药课教授拥有最敏锐的药剂感知。”

    艾琳娜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神色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轻声解释道。

    “如果说发生了什么问题? 与大家食用过相同食物的教授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应该如何进行处理——更不用说? 您之后还要教大家如何处理河豚? 更是要早点吃完才行。”

    “在魔药课堂上学习如何……烹饪河豚？学习如何切鱼？！”

    斯拉格霍恩眉毛高高地扬起? 鼻子发出哼哼声? 有些不悦地说道。

    “很抱歉? 卡斯兰娜小姐? 或许西弗勒斯认为在魔药课上教学生们烹饪，对于魔药学习有用? 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魔药课教授都会按照他的方式去授课。”

    “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您一定会同意的? 对吧？”

    艾琳娜仰起头，手指心不在焉地抚摸着碗底? 轻笑着说道。

    “因为河豚材料与魔药相关？或者说这是斯内普教授定下来的规矩？是吗？”

    斯拉格霍恩略带嘲讽地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银发小女巫。、

    不知道为什么? 他开始有些不喜欢这个小家伙了，从刚才开始，这位卡斯兰娜小姐的态度和说话方式就越来越放肆了，就仿佛是某个……

    “不是，先生，因为这是我的要求——艾琳娜·卡斯兰娜的请求。”

    艾琳娜扫了一眼周围正在埋头喝汤的小巫师们，手中的魔杖轻轻挥动了一下，围绕在两人周围的雾气稍微浓郁了点点，恰好让讲台这边的声音变得模糊了几分。

    “嗯？呵……卡斯兰娜小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斯拉格霍恩脸上浮现出一抹薄怒，皱着眉头看向艾琳娜。

    仿佛没有觉察到斯拉格霍恩的不悦一样，艾琳娜有些突兀地开口说道。

    “先生，我想问您点事情。”

    “我现在并不打算回答你太多无关的问题，卡斯兰娜小姐……”斯拉格霍恩冷声道。

    然而，艾琳娜并没有理会斯拉格霍恩脸上已经愈发不悦的神情，女孩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着，就好像是正在表演着戏剧，或者背诵某个台本。

    “先生，我想问您知不知道……河豚毒素。”

    “显而易见，这并不算是魔药课相关的课题。但是，先生，我在书上看到，不太理解。”

    “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难找到一本详细介绍河豚毒素的书，教授。那是非常邪恶危险的东西，非常糟糕，对吧？”

    艾琳娜轻声说道，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却让斯拉格霍恩脸色霎时间惨白了几分。

    “你！等等——你在说些什么？你！”

    斯拉格霍恩猛地睁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向面前那名个子小小的女巫，某些被他隐藏在记忆深处的对话，逐渐浮了上来，并且伴随着女孩的话语变得越来越清晰。

    仿佛历史正在以一种非常可笑地方式在他面前重演。

    就在几十年前，在霍格沃茨之中，当时有一名耀眼的学生也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更准确地说，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语句、台词，除了两人讨论的不是河豚毒素，而是邪恶的魂器外，无论是语句结构、用词方式……哪怕是断句和称呼方式……

    所有的所有，都是完全相同的！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那名学生的名字，叫做汤姆·里德尔，也就是后来被称作“伏地魔”的黑魔王。

    难道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试探？

    斯拉格霍恩脑海里先是闪过了这样一个猜想，旋即飞快地将至否决掉了。

    不！

    不对!

    这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哪怕是邓布利多也不知道那段辛密。

    要知道，为了隐藏当初不小心告诉汤姆·里德尔魂器相关信息的过往，斯拉格霍恩不止一次修改和隐藏了自己的记忆，除了他和那位已经逃逸的黑魔王外，这个世界上按理说不可能出现第三个知道这段对话的巫师。

    除非……

    “怎么可能，这……你怎么会知道……这……”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嘴唇颤抖着，语调中夹杂着最后的期待，希望一切不过是巧合。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只可怕的魔鬼，正从女孩影子里缓缓钻出来。

    恰到好处，艾琳娜心情愉快地欣赏着斯拉格霍恩地神情，努力模仿着那种犹豫地、不经意地、没有一点儿过火地恭维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但您显然很了解，先生？我是说，像您这样的巫师——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能告诉我，显然——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能告诉我，那就是您——所以我就想问一问——”

    磕啪——

    斯拉格霍恩捧着汤盅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盅盖与瓷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滚烫的鱼汤从他手背上流淌下去，不过这位老巫师如今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见这位老巫师面色死灰地看向艾琳娜，心中已经再没有任何的侥幸和希冀了。

    “你、您到底是谁？这些话到底是……”

    “刚才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吗？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一本好厚好厚的书上。”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体贴地从讲桌边上拿起帕子，帮老人把手背上的鱼汤擦干。

    “如果您愿意帮我解答河豚毒素，以及教大家一起处理下河豚，等这节课结束后，或许我能帮您解答一些问题……快把汤喝了吧，斯拉格霍恩教授，厨房准备了好久呢。”

    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巫师，确定老人没有心脏病方面的问题后，艾琳娜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和汤姆·里德尔那个邪恶的家伙不一样，我们是正义。”

    “我们？所以说……还有谁？”

    斯拉格霍恩眼睛转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着。

    “唔，让我数数啊……”

    艾琳娜扳起手指，极为认真地轻声数了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我爷爷、勒梅先生、斯卡曼德先生、还有……”

    “我明白了……让我想想，河豚鱼应该怎么处理——这么多年没有上课，人老了，有些记不住事情了，我先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等会儿下课后我们再聊。”

    霍拉斯·斯格拉霍恩眼皮颤动，有些疲惫地举起手掌摇晃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对于艾琳娜口中内容的真实性，他并没有太多质疑。

    在霍格沃茨之中，这些事情只需要稍微询问一下，就可以很轻松地进行验证，他所焦虑的是这背后的事情，以及这些蓄谋已久的摊牌和试探之后的谋划。

    虽然斯拉格霍恩依然不知道当初的那番隐秘的对话为什么会泄露。

    不过，考虑到霍格沃茨城堡的神奇之处，以及这些年来在魔法界的传言，作为一名在这所魔法学校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传奇巫师，邓布利多洞察到这一切，倒也并非完全意外。

    毋庸置疑，艾琳娜·卡斯兰娜不过是一个棋子，或者传声筒而已。

    且不说那些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茨上学时候的事情，就算是十年前伏地魔最嚣张、最不可一世的时候，乃至于神秘人后来意外失败，最终销声匿迹……

    这一切的一切，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显然与这名才刚满十一岁的小女孩没有关联。

    当然，另一个方面来说……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喝了口手中的热汤，好不容易把心悸压了下去，转过头看向那名宛若小天使一般在教室里巡视的女孩，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后裔，这样的天赋、那样的身世，以及这份魔女性格。

    大意了啊！

    这样一个不能骂、不能打、不能骗、不好哄的小祖宗，他当初怎么就一时头热，居然天真地认为把她邀请到“鼻涕虫俱乐部”是一件好事？斯拉格霍恩甚至能预料到，随着这个腹黑的小魔女加入他的茶话会，他的主话权说不定从此就离他而去了。

    不过万幸的是，还好史书上记载帕拉塞尔苏斯向来怕麻烦，为人低调谦和。

    即使这之中真有那些传奇巫师的参与，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如果这孩子是伏地魔的转世或者与那个黑魔王有什么血缘关系的话，他说不定这节课结束之后就可以考虑直接辞职跑路了，他可不想陪着邓布利多那个疯子去拯救世界。

    总而言之，这节课结束后，他一定得找邓布利多好好谈谈。

    随着最担心的事情被戳破之后，斯拉格霍恩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至于在魔药课上教学生处理河豚鱼，或者涉及一些刀工、烹饪知识……既然西弗勒斯·斯内普那样冷冰冰的小家伙都妥协了，作为霍格沃茨的老前辈，他也没什么好坚持的。

    更何况……

    斯拉格霍恩抬起头看了看教室里的那些学生们。

    正如同邓布利多在信中所描绘的那样，如今在他眼前的这些孩子们，这所霍格沃茨，确实有可能缔造一个全新的时代，作为一名教授倘若错过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遗憾了。

    “咳咳，大家如果喝完了桌上的汤，就洗手，戴上手套……”

    斯拉格霍恩清了清嗓子，回忆了一下关于河豚的处理方式，微笑着说道。

    “接下来，我在卡斯兰娜小姐的分解图鉴上，简单讲解一下我们在魔药中可能涉及到的一些河豚鱼器官，以及拆解、分离它们的一些具体手法和注意事项……”

    唔，看来接受得很快啊……这位老爷爷？

    艾琳娜微微一笑，在教室里随意晃荡了两圈后，熟练地走到讲台边上，开始帮着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给每个小巫师分配她们用来练手的河豚，同时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各种注意事项。

    在斯拉格霍恩的叮嘱中，小巫师们胆战心惊地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河豚解剖。

    “嗯，不错，下刀时一定注意分寸，尽量不要弄破内脏……”

    “贾斯汀先生，不要用水去冲洗血迹，用魔杖……别忘记你是一名巫师。”

    “还没有熟练掌握清洁咒？那好吧，你去教室前边换一条鱼吧——清理一新。”

    斯拉格霍恩背着手巡视着教室，纠正着小巫师们的手法和操作，其实只要迈过了心里的那一道坎，这与常规的魔药课程教学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反而能更有效地利用课程闲暇。

    在走到艾琳娜身边的时候，斯拉格霍恩额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批河豚，大小体型倒是很均衡……”

    “因为它们全都来自于同一批养殖场，自然大小相似……毕竟是要吃到肚子里的。”

    艾琳娜头也没抬地随口回答道，她此时正抓着赫敏的手，手把手地教这只小海狸如何一刀完美地破开鱼腹、取出完整鱼皮，以及用刀尖在不破坏眼珠的情况下，挑出河豚眼睛。

    “所以说……这些河豚根本就没有毒？”赫敏有些诧异地小声问道。

    她笔记本上记得很清楚，艾琳娜此前说的关于河豚毒素分布的最后一点就是这个。

    “别分心，专心体会我的力道和轨迹……对角巷药店里的可就不一定了。”

    艾琳娜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赫敏，“我又不是什么恶魔，如果真的把那种剧毒的河豚搬到教室里面来，且不说邓布利多教授会不会同意，另外一个班的同学们怎么办？指望汉娜么？”

    河豚的毒素主要来自于后天摄入，这一批出自人工养殖场的河豚，本来也没啥危险。

    “果然如此……卡斯兰娜小姐说的没错，谨慎一些确实没错。”

    斯拉格霍恩走近她们的桌子，听到女孩们的小声低估后，他那张圆圆的胖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轻松和赞许，他有些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小女孩了。

    抛开那些受那些老东西们指使的“台词恐吓”外，这确实是一个考虑周全的好孩子。

    “在真实的魔药环境下，外界的材料并不总是那么可靠……嗯，处理得很棒。”

    斯拉格霍恩随口评价了一句，抬起头看了眼教室前方的沙漏。

    不知不觉间，斯拉格霍恩已经习惯了这种全新的双线并行教学模式。

    相比起传统的魔药课堂而言，这样的紧凑安排虽然会增加学生们和教授的负担，但另一方面也大幅度提高了教学效率……当然，前提是每个教室里的学生们，都能如同这一批小巫师一样，不会出现太多让人头疼的低级失误。

    唔……减少低级失误……

    斯拉格霍恩沉吟了片刻，忽然回想起了在上课开始时，艾琳娜领着全班朗读的《规则》。

    原来如此，一环接一环的连锁反应，这就是霍格沃茨正在推行的教学改革么？

    看样子，今晚他真的得好好学习和背诵一下新的规章制度了。

    老巫师缓缓站直身子，背着手环视了一圈教室里还在低头忙碌的小巫师们，提高音量。

    “注意加快进度，还有最后五分钟了，等我说停得时候，所有人暂时停手，准备开始进行肿胀药剂的下一步熬制操作，然后等操作结束后，再继续进行河豚切割练习……”

    “在下课前，我会依次检查诸位的成果，并且进行分数记录……”

    ————

    ————

    好耶！又是大章~大章~魔药课下课喽~~

第八百四十七章 我其实还好

    正如同斯拉格霍恩上课前说过的那样，肿胀药剂并不算什么复杂的药剂。

    哪怕在熬制流程之中新增了“河豚拆解刀工练习”，这种基础性的魔药对于如今的霍格沃茨二年级生们而言，闭着眼睛调制或许稍显夸张，但也不会出现大多失误的情况。

    没等讲桌边上记录时间的沙漏落完，几乎所有学生都完成了熬制，正在进行微调。

    斯拉格霍恩的目光在地下教室里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哪个学生的药剂有明显的变色，不禁再次扬起眉毛暗自点了点头，这可是他曾经上课时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倘若这些孩子保持现在的水准不变，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在未来选修上魔药课提高班。

    百分百的晋升率，在过去的霍格沃茨之中，这可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哪怕没有类似于艾琳娜·卡斯兰娜这样超乎规格的天才少女，这也已经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了，属于魔药学的新时代——斯拉格霍恩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学生时的梦想。

    魔药学，终有一天可以成为全魔法界承认的璀璨魔法艺术，而非单纯的工具。

    “好，时间……到！”

    随着沙漏中最后一粒砂砾落下，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大声说道。

    “请关闭炉火，停下你们手中的操作，随后我会来逐一检查。”

    斯拉格霍恩在桌子间慢慢走动着，轮流检查每一口坩埚，以及每个操作台上摆放着的河豚解剖成果。

    他并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偶尔搅拌一下，凑上去闻一闻，又或者是随手翻看一下那些处理完、或没处理完的河豚组织，检查一下内脏、眼珠、表皮的完整性。

    由于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是两人一组完成魔药，哪怕今天的课堂上额外增加了一项评判标准，斯拉格霍恩依旧用不了太长就可以仔细检查完整个魔药课教室——而正如同他此前所预估的那样，几乎所有的药剂和材料全都在合格线上，区别仅仅在于细微处。

    十分钟后，斯拉格霍恩沿着地下教室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教室最前边。

    或许是某种奇怪的习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在此前的巡视路径中，刻意把艾琳娜、赫敏，以及德拉科和哈利四人所在的两桌留在了最后一轮的检查。

    斯拉格霍恩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哈利和德拉科的河豚片，又看了看男孩们坩埚中的那差不多堪称完美的肿胀药剂药剂，赞许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哈利显然继承了她目前的天赋，在魔药课上表现得无可挑剔。

    而另一方面来说，出身古老魔法家庭的德拉科·马尔福也让斯拉格霍恩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很少有斯拉特林学生和格兰芬多学生成为搭档的例子。

    至于更多的实操细节? 德拉科表现得倒不是特别明显。

    在刚才教学过程中? 斯拉格霍恩特意有观察这一对特殊的跨院组合? 无论是在河豚等魔药材料的处理，还是在魔药熬制的操作中，更多的都是由哈利·波特来进行主导，而德拉科·马尔福更多的是进行一些辅助向的零散操作? 担任一个魔药助手的角色。

    而从结果上来看? 晶莹剔透的鱼片、完整无缺的内脏，近乎完美的药剂……

    哪怕是最挑剔的魔药大师? 在这样的成果面前，也很难挑出什么毛病，这两个学生合力完成的随堂测试? 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霍格沃茨学生所能交出的“满分”。

    只不过……

    斯拉格霍恩耸了耸肩? 并没有立刻做出评论，而是继续朝前方走去。

    倘若说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两人呈现出来的作品，差不多达到了学生所可以达到的完美境界，那么去年的年级第一和第二的天才少女组合又会交出什么样的答卷呢？

    更不用说? 在这两位小女巫中? 还有一只千年难遇的妖孽魔女。

    而首先出现在斯拉格霍恩眼前的河豚分解，也确实回应了这位老人的期待。

    完整的河豚皮、干净利落的河豚眼睛、分门别类摘取放好的内脏，而鱼片的厚度看起来仿佛纸片一样? 如同盛开的洁白花簇静静地盛放在金色餐盘中。

    作为霍格沃茨厨房的首位巫师主厨，艾琳娜·卡斯兰娜确实展现出了压倒性的技巧。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手法，果然不愧是……”

    可当斯拉格霍恩看到两人坩埚里的东西时，原本脱口而出的赞赏忽然停住了，老巫师皱着眉头仔细闻了闻药剂，又搅拌了几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口坩埚里面的……

    斯拉格霍恩深深地看了眼那锅缓缓升腾着雾气，如同哈利坩埚中一样完美的药水。

    “怎么了，斯拉格霍恩教授？”

    艾琳娜轻轻托着腮，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身边那位老巫师。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长者，这样简单明显的对比，这么无可争议的优胜者，您难道还要思考吗？大家可都等着您宣布最后结果，看看谁才是今天的第一名呢……”

    “艾琳娜，你别这样——”

    赫敏·格兰杰有些气恼地扯了扯旁边那个小团子的衣袖。

    虽然赫敏心中也承认，她和艾琳娜两人联手完成的随堂作业一定是第一。

    但是艾琳娜这样不加掩饰地提前宣扬胜利，未免也太嚣张了些——如果没有艾琳娜的那番刀工加成，单论魔药质量的话，她们与德拉科、哈利一组差距其实也没有那么明显。

    哪怕没有转头，赫敏也能感觉到后方那两个男孩脸上的笑容瞬间黯淡了几分。

    “没错，没错——您说的没错。无可争议的优胜者！”

    斯拉格霍恩沉默了片刻，轻呼了一口气，对地下教室的全班同学大声说。

    “无可挑剔、堪称完美的出色表现！好样的！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我说话算数，等到那锅福灵剂熬制完毕，我会给你们两人一人一小瓶，好好利用！”

    在赫敏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斯拉格霍恩大声宣布着，赞赏地拍了拍男孩们的肩膀。

    教室里绝大部分小巫师们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样，包括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两人在内，所有人都是一副诧异的神情，就好像是斯拉格霍恩忽然给大家变只兔子。

    除了艾琳娜，女孩嘴角浅浅的笑意荡漾开来。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或许这位老人有些小虚荣，但终归是一名合格的教授。

    “等等！为什么，教授？！为什么不是——”

    赫敏愣了几秒之后，率先反应过来，有些不服气地站起身。

    倘若是因为微弱的差别，那么她也就认了，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黑幕，这样一向骄傲的小海狸有些难以接受，她和艾琳娜两人合作之下，居然输给了哈利和德拉科？！

    “唔，主要是魔药方面的差距太大。”

    斯拉格霍恩温和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格兰杰小姐您可以先仔细思考下，如果没有答案的话我也可以在课后解答，虽然你们在河豚的处理确实非常完美……但很遗憾，这里是魔药课。”

    “差距太大？！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

    赫敏倔强地看向斯拉格·斯拉格霍恩，挡住了老巫师回讲台的路。

    她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看了眼哈利和德拉科的坩埚，与她们的那一锅药水相比，两者之间的差距确实没有特别明显，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口锅中煮出来的药剂分成两边。

    但是……这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两边极高的相似度。

    “——明明，也差不多……”

    赫敏用力咬了咬嘴唇，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就算哈利、德拉科他们的魔药稍微出色一些，您至少也要告诉我们原因吧？”

    “好吧，好吧。那么，格兰杰小姐，您能告诉我你们坩埚里的是什么吗？”

    斯拉格霍恩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无奈地问道。

    “当然是肿胀药剂——”

    “很遗憾，您坩埚中的，并不是肿胀药剂。”

    还没等赫敏·格兰杰把话说完，斯拉格霍恩苦笑了一下。

    “更准确的来说，甚至都不算是魔药，是吧？卡斯兰娜小姐。顺便说一句，我并不建议用魔药课的坩埚作为烹饪器皿，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

    “不用担心，庞弗雷夫人在处理食物中毒上非常有经验。”

    艾琳娜漫不经心地说道，在赫敏快要杀人的眼神中，淡定用黑胡桃木“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河豚鱼片在那一锅滚烫的“肿胀药剂”里面涮了几秒，慢慢放在口中，愉快地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着那份不同寻常的鲜嫩、香甜的河豚鱼片。

    “斯拉格霍恩教授刚才的讲述非常具有启发性，倘若说魔药的熬制来源于一些更为抽象的元素提取，所以，我突发奇想地尝试了一下能否用魔法消除魔药的魔力。”

    “但是你的操作方法和教授讲的完全……”

    赫敏的目光在艾琳娜口中，滚烫的坩埚水之间游弋了几秒。

    按照肿胀药剂的描述，如果这真的是一锅合格的，哪怕是拥有些许效力的魔药，那么此时这只白毛团子的舌头和嘴唇早就肿得老高了，根本不会这么开心嘚瑟地吃东西。

    “我只是按照和书上相同的操作方式，但这并不意味着魔法力量一样。”

    艾琳娜竖起手指晃了晃，大大方方地解释道。

    “魔法在于内心，基于思想。魔药学也是一门魔法，影响它最终呈现方式和结果的，除了正确的手法外，还有我们对于它的期待和认知——在最后一次挥动魔杖时，我突然有些好奇地想到，如果让这锅药剂变成没有魔力、没有毒性的白汤，会怎样？”

    “是啊，从结果来看，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对不对？”

    赫敏语气生硬地说，脸色越来越阴沉。

    “完美的肿胀药剂对于你，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相比起按部就班地完成早已可以独自完成的工作，探索一些新知识和尝试，难道不是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艾琳娜叹了口气，朝着斯拉格霍恩偷偷眨了眨眼睛。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

    “你们发现了一种如何把魔药变成非魔药的方式，这很有趣。”

    斯拉格霍恩扬起眉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艾琳娜坩埚里面的那些热汤。

    不过刚上二年级，就能越过繁杂深奥的魔药反应和流程，洞察到魔药真谛，甚至于动手更改结果——这样的天资卓越而又肆无忌惮的小女巫，实在是太让人担忧了。

    尤其当她还对魔药缺乏基本的敬畏时，这更是一件极为糟糕的事情。

    老巫师沉吟了片刻，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道。

    “但是……卡斯兰娜小姐。这同时也意味着，你们没有按照规定，在这节课上配制出我所要求的肿胀药剂，因此你们这节课的分数是——零分。同时因为您上课吃东西的行为，以及危险操作，拉文克劳会被扣除五分，同时你本周五晚上要到魔药办公室关禁闭。”

    “至于格兰杰小姐，你作为参与者，甚至没意识到魔药性质发生了变化……”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顿了顿，低下头看向赫敏，缓缓说道。

    “格兰芬多，扣除五分，并不是因为你们的操作失误，而是因为你在我做出评判之后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以及不了解自己熬制的药剂……您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教授。”赫敏声音如同蚊呐一般。

    她轻轻摇了摇头，默不吭声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总而言之，希望你们能从中吸取教训。”

    斯拉格霍恩扬起眉毛，越过赫敏·格兰杰，走到了讲桌边上。

    “今天的课后作业是写一篇关于‘肿胀药剂’的论文，并且从野生环境下如何甄别和处理原始魔法材料出发，进行阐述，长度不低于两英尺，下节课交给斯内普教授。”

    “好了，下课——快去吃午饭吧……孩子们。”

    伴随着斯拉格霍恩宣布下课，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收拾着东西开始离开教室。

    坐在两人身后的哈利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德拉科·马尔福飞快地捂住了嘴巴，半拖半拽地把他从魔药课教室里拉了出去。

    而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整理了一会儿教案后，也毫不犹豫地直接离开了教室。

    老人心中压了一大堆事情，此时正准备找邓布利多那个老骗子对峙——反正心中最大的秘密已经被艾琳娜戳破了，斯拉格霍恩现在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轻松感。

    ……

    不到十分钟，教室里就只剩下了艾琳娜，以及赫敏。

    赫敏看着面前的那锅看似与成功的肿胀药剂一样，却截然不同的汤水，琥珀色的眼睛里平静得就好像是一滩死水，反而没有了此前的那愤怒到要杀人的神色。

    咕噜——

    艾琳娜扫了眼身边宛若机器人一般毫无生气的小海狸，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那只老海象未免也太冷酷了吧？

    那种时候居然还要追究什么连带责任？！

    枉费她那么用力地使眼色，也不知道稍微照顾一下小女生的情绪，这么几番连环打击下来，艾琳娜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用力过猛，不小心触发了黑化赫敏的打开方式。

    “呐，赫敏你没事吧……”

    艾琳娜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身边的小翅膀。

    “我其实还好。”

    赫敏说道，转过头轻声问道。

    “那么，河豚好吃吗？卡斯兰娜小姐。”

    完蛋了！

    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艾琳娜头上的小呆毛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其实也没有那么，我是说，福灵剂其实有很大的隐患……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找教授教你怎么炼，但是赫敏你听我解释，我刚才其实就是想试试。”

    “哦。”

    “赫敏你不要生气，刚才那个其实是我跟斯拉格霍恩教授得交锋，并不是为了针对你，我之后可以给你慢慢解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走吧，回礼堂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

    ————

    好耶！

第八百四十八章 发动翅膀斗翅膀

    “这么说，现在应该叫你女皇陛下了？”

    半个小时之后，她们在前往大礼堂吃午饭的时候，赫敏说道。

    在她的几番逼问之下，这只狡猾的白毛团子终于还是说出了实话，就在上学期审判小矮星彼得的事件后，为了维护魔法界的经济稳定，霍格沃茨不得已暂时入主古灵阁。

    而出于避嫌，以及一些艾琳娜表示“不能说”的保密协议。

    这位与她们同龄的小女巫，在邓布利多与古灵阁妖精们商量之后，摇身一变反而成为了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女皇，作为妖精与巫师的中间桥梁，起到沟通和双向监督的作用。

    “这是古灵阁妖精们的称呼，你不用这么叫我的……”

    艾琳娜有些不自在撩了撩耳边的头发，语气真诚地小声嘀咕着。

    “其实我最开始是拒绝的，我一个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学生，唔，现在是二年级了，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成了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女皇，但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妖精长老会说他们已经决定了……所以……所以，我就……”

    “所以，卡斯兰娜小姐就成为了第一任妖精女皇，整个魔法界最富有的巫师？”

    赫敏接着说道，一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消化着刚才得知的信息。

    “你心里想必也清楚，真正做抉择的还是邓布利多教授和长老团。”

    艾琳娜耷拉着小脸，摊开手苦兮兮地小声抱怨道。

    “那么庞大的一个商业帝国，怎们可能全权由我做主。实际上，我不过就是偶尔提出一点点小建议，然后供那些真正睿智、富有经验的专业人士们参考。也就零花钱稍微多点，想买点什么东西的话，比起以前在孤儿院时宽裕些。”

    “稍微多一点？譬如说，实际一点的话……如果在丽痕书店买书，你能买多少？”

    赫敏微微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向身边那只白毛团子。

    经过了一年多地朝夕相处，她可不会被艾琳娜那些含糊不清的量词糊弄过去了，这个黑了心的小魔女在各种描述之中模棱两可、概念偷换的技巧，实在是太高了。

    “唔……大概……”

    艾琳娜眼睛转动了一下，头顶上的呆毛嗖嗖地晃了一下。

    她正准备估算着赫敏的经济观上限，随口应付几句，她的小呆毛忽然发出警报。

    “你是不是在编故事？艾琳娜你的呆毛又在来回晃了！”

    赫敏伸出手指拨弄了两下那根瑟瑟发抖的小呆毛，眯起眼睛轻声说道。

    “不许说谎！我可不是汉娜那样的憨憨，你说谎的话，我迟早会知道的……你知道，按照我们刚才约定好的事情，倘若被我直接戳穿谎言……二十次哦，二十次！”

    “没、没有……这是风……”

    艾琳娜猛地一惊，飞快的抬起手保护住自己的叛徒小呆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 这么说吧? 全部……不止是丽痕书店? 整个对角巷，也就是古灵阁巫师银行总部所在的那条商业街几乎都算我的产业——对于我来说，金加隆在那里没有意义。”

    “不过大多是加盟入股，不少商铺其实算租赁，去买东西还是要给钱的。”

    看了一眼目光瞬间亮起的赫敏·计算姬·格兰杰? 艾琳娜飞快地又补充了一句。

    “除非是战略级的投资项目? 否则资金流管控还是相当严格的……”

    作为古灵阁的隐形掌控者? 她自然不会在自己稚嫩的商业雏形中添加什么特权。

    哪怕是艾琳娜在对角巷“刷卡”买东西，也会在古灵阁的账簿上登记——这就好比前世那些商业帝国的总裁在自家平台买东西，同样也会促进实际出现在市场的资金链。

    “嗯嗯嗯? 我知道的，我又不是没有分寸的笨蛋……”

    赫敏忍不住白了一眼艾琳娜，有些开心地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的那些书单。

    格兰杰医生虽然勉强也算是中高收入人群，但是每学期给女儿的零花钱也不会太多? 哪怕加上去年“黑魔防副本”的通关奖励? 在魔法界琳琅满目的商品前? 也远远不够。

    要知道，光是为了购买一整套吉德罗·洛哈特的作品，赫敏的小金库就去了大半。

    有了艾琳娜这个小富婆之后，她至少可以把此前忍痛划掉的那些书籍，重新加入自己的购物清单之中了，这对于赫敏·格兰杰而言，可比什么福灵剂、课堂第一实际多了。

    况且，后来艾琳娜也解释了服用福灵剂可能付出的代价。

    或许对于那些相对平庸的人来说，牺牲那些本来就多余的灵光一闪来换取美好的一天是一个比较划算的交易，但对于赫敏·格兰杰这样的小女巫来说，那确实是一剂毒药。

    “那么我们就说好了哦，我每个月的书单你包了，此前骗我的事一笔勾销。”

    “好吧，好吧……”艾琳娜苦着脸答应着，“赫敏你悠着点买啊，邓布利多教授每个月的容忍度我估计不会超过100金加隆，霍格沃茨正式教授的工资也就这么多……”

    “知道啦，我也看不完那么多书啊——我可不想某天猝死在图书馆。”

    赫敏没好气地回答道，扫了一眼满脸肉痛神色的艾琳娜，瞬间又变得开心了几分。

    终于戳到了这只黑心小团子的痛处，开心心(*^▽^*)~

    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份约定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卢娜·洛夫古德那个小妮子，这一次终于没办法如同此前那样，神神秘秘地独自掌握着艾琳娜的隐藏身份了。

    这一次，智慧与推理，总算是战胜了虚无缥缈的运气和直觉。

    “真是好骗啊，这只心思单纯的小海狸……”

    艾琳娜抱着自己的书包，余光偷瞄了一眼赫敏脸上的得意神情。

    “果然还是赫敏这样讲道理的孩子好沟通，换成卢娜那种一根筋的小家伙，都不知道从哪里去抓一只弯角鼾兽来赔罪……也就只能指望海格那独特的神奇动物杂交技术了。”

    自从在霍格沃茨系统地开始学习魔法后，卢娜的直觉越来越强大了。

    以至于艾琳娜不得不特意叮嘱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一定不要暴露他的行踪，如果没有必要最好直接用书信沟通，以免让小卢娜觉察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毕竟，按照约定谢诺菲留斯此时应该是悠闲的杂志社老板，而非卑微的打工人。

    哪怕严格意义来说，无论是基金会“塔罗”身份，亦或者是扩编的《新唱唱反调》的稿件核定，又或者是涉及古灵阁、霍格沃茨、天命集团的舆情把控……这些工作全都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自己选择的，没有任何人逼迫这位老父亲。

    但在某个心疼父亲的小女巫眼中，可就不会管那么多的逻辑和大道理了。

    唯一幸运的是，至少这一次的玄学对抗暂时还属于父女内战，而老洛夫古德在直觉和敏感度方面，就目前而言还是略微领先于稚嫩的“小月亮”同学的。

    尤其是如今卢娜还担任了二年级b班的班长的情况下，精力更是难以分散。

    ……

    片刻后，她们在格兰芬多的餐桌旁坐下，开始吃起了第二顿午餐。

    魔药课教室里的河豚分量并不多，而且考虑到口感和肉质，艾琳娜最终片出来的河豚刺身其实也就稍微解一下馋，她和赫敏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没几下就吃得干干净净的了。

    不过通常来说，这也符合西餐之中的常见上菜逻辑。

    西餐的第一道菜是头盘，也称为开胃品。

    头盘的内容一般有冷盘和热盘之分，常见的品种有鱼子酱、鹅肝酱、熏鲑鱼、鸡尾杯、奶油鸡酥盒、焗蜗牛等，其后才是汤品、辅菜、主菜这些相对分量多一些的菜肴。

    为了促进食欲，头盘一般数量少、质量高，味道以咸、鲜、酸为主的清淡开胃品。

    由于河豚自身的独特鲜美，以及不依赖别的调料进行辅佐的特点，与它相关的菜肴在西餐的正餐之中，大多是安排在头盘、汤品这一环节，大多起到一个开胃润肠的作用。

    在艾琳娜的印象中，后世有好几家米其林三星就喜欢把河豚料理安排在头盘。

    或许是自身口味太过于挑剔，以及受中式菜肴影响太多的缘故，她当时对于这样的安排还有些不太感冒，但是赫敏的反应非常准确的说明，那不过是因为饮食文化的问题。

    回到格兰芬多餐桌的小海狸瞬间结束了交谈，迅速投入到了狼吞虎咽之中。

    那种几乎左右互搏的刀叉齐动景象，一时间让艾琳娜怀疑自己刚才的那锅“荨麻肝腰鱼片汤”是不是有什么开胃的奇效，而不远处过来的卢娜和汉娜也有些吃惊。

    “唔——我听说你们不是在魔药课上吃了点东西的吗？”

    汉娜好奇地问道，“据说艾琳娜还因此关了禁闭，难道斯拉格霍恩教授还用掏肠咒清空了你们的肚子？还是说白毛团子你偷偷给赫敏下了什么开胃的魔药吗？”

    二年级b班的课比a班要结束得早一些，因此卢娜和汉娜早在半小时前就到了礼堂。

    倘若不是为了等艾琳娜和赫敏，她们两人其实早就可以和别的学生们一样，回到各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中，稍微休息片刻，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下午的那两节魔药课了。

    “不是，我猜可能就是胃口比较好，外加饿了吧？”

    艾琳娜说，随手给赫敏递了一杯果汁，以免她被噎住，随即看向另外两只小翅膀。

    “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反正你们下午的魔药课应该也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代课。相比起斯内普教授而言，斯拉格霍恩教授其实要好相处一些——我只是稍微出格了点。”

    关于自己被关禁闭的事情，艾琳娜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正如同韦斯莱双胞胎兄弟的那句名言一样——没有被关过禁闭的霍格沃茨生涯，是不完整的霍格沃茨生涯。由于此前太过于高调，她差点还以为自己永远要留下遗憾了。

    况且，在艾琳娜看来，密闭、独处的禁闭环境，反而是一个绝佳的入职宣誓场所。

    “稍微出格？”卢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艾琳娜——拉文克劳学院的新学期第一次扣分就在你身上诞生了啊！学院里不少人都在议论，说你是蓄意报复和抹黑学院！”

    “是吗，那怎么没有人说，第一次加分也是我？”艾琳娜有些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第一次加分……唔，是我啊……”

    卢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礼堂后方的沙漏。

    由于上学期奖励分数的继承关系，如今拉文克劳学院的分数处于绝对领先的位置，相比起另外几个空荡荡的沙漏，那个水蓝色的宝石小堆看起来格外显眼。

    “好吧，看样子我已经被标记成铁内鬼了啊……”

    艾琳娜耸了耸肩膀，一边吃着餐盘里面的美味多汁的后切牛舌，不为所动地说道。

    反正她早上的时候已经得罪了大半个拉文克劳学院，多背一些黑锅也没什么，毕竟作为迫使人们团结起来讨伐的反派大魔王，仇恨吸引得越深越牢，效果也就越好。

    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不远处指指点点的小鹰们，艾琳娜收回视线看向b班的正副班长。

    “不说这些，刚才还忘记问了……两位班长今天上午过得怎么样？”

    “唔……不是很好——”

    汉娜和卢娜对视了一眼，耷拉着小脸，闷闷不乐地说道。

    “乌姆里奇教授的规矩太多了，就好像是把我们当小孩子一样，课后作业也是背诵和写读书笔记，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用到魔咒和魔杖的地方。”

    “你们本来就是小孩子……”

    赫敏说，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豆芽，但她还是尽量保证自己说话的清晰。

    “作为来自魔法部的高级官员，我认为乌姆里奇教授的方式一定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在我看来，在我们这个年龄段，增加知识储备比单纯的施法练习更为重要。”

    “或许吧，反正我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卢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偏着脑袋思索了几秒，轻声地评价道。

    “乌姆里奇教授，唔……她笑得很虚伪，与别的教授不大一样。她似乎不太喜欢学校。”

    她当然知道赫敏说的那些道理，但是相比起客观的逻辑分析，卢娜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况且她爸爸很早就评价过，但凡到了部长、副部长级的官员，没有几个干净的人。

    眼看着赫敏竖起眉毛，努力吞咽着口中的菜肴，似乎准备和她争执一番。

    卢娜吐了吐舌头，拉了拉汉娜的袖子，说了一句:“晚饭见！”就撒腿跑掉了。

    只要提前说出结论，并且不给赫敏组织语言反驳的机会，那么她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这还是艾琳娜悄悄传授给她的“克制赫敏手册”，而作为交换，卢娜也保证了她以后不会帮助另外两名小翅膀，在艾琳娜施展幻象魔法的时候，直接提供“看破”服务。

    “唔、你等等……唔、嗯……呃……”

    赫敏瞪大了眼睛，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伸出手朝着卢娜的背影捞了捞。

    这个“运气”小迷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溜精灵了，类似于这种话说到一半就直接跑路得情况，这几天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每一次都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胸闷。

    “好啦，好啦，卢娜她们也是要赶着去上课的……”

    艾琳娜轻轻拍了拍赫敏的背，一边好心地把重新满上的冰镇橙汁递到赫敏手边。

    “你先专心吃午饭，别噎着了……晚上有机会，慢慢说呗。”

    合纵连横，远交近攻……

    拉拢一派，分化一派，打压一派……

    这些可是古老东方文明千年的智慧传承。

    小翅膀们想偷偷拉帮结派，翅膀打结，和她玩窝里斗——太年轻、太稚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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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癞蛤蟆的第一节课

    一刻钟后，下午上课的铃声响了。

    艾琳娜和赫敏朝着城堡四楼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走去。

    在整个霍格沃茨城堡中，这一层楼是某只路痴最为痛恨的地方。

    不仅仅因为霍格沃茨四楼的走廊岔路最多，涉及的主课最多，更关键的是，由于位于主干道“盔甲走廊”那些盔甲会时不时移动，艾琳娜甚至没办法依靠指示物记忆路线。

    位于城堡右侧的走廊如今暂时处于封闭状态，去年这条走廊曾经作为“黑魔期末实践考核”项目的入口，穿过这条走廊的拐口往前，在一条挂毯后边，藏着通向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的通道……艾琳娜一直认为，去年老土豆代课时能找到教室一定是偷偷做了弊的。

    “赫敏，等会儿课堂上你稍微低调一点。你也听卢娜说过了，那位乌姆里奇教授与别的教授不大一样，如果你还记得她在魔法部兼任的职位，你应该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魔法部正在尝试干预霍格沃茨？”

    “唔，倒没有那么的尖锐，应该说是在尝试磨合与融入魔法教育的体系。”

    毋庸置疑，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是一名标准的政客，官僚却又无比的世故圆滑。

    霍格沃茨与魔法部的目前正处于蜜月期，只要乌姆里奇没有中夺魂咒，就绝不可能如同原著那样，赌上政治生涯去明目张胆地干预霍格沃茨现有的教育形式。

    但另一方面，如果她在霍格沃茨中无所作为的话，同样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情况。

    作为有着政治色彩的特派官员，乌姆里奇一定会把某些方面当做突破口，想办法为魔法部以及她自己的政治生涯，攫取到足够丰厚的报酬……这多半也是康奈·福吉的任务。

    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她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艾琳娜摇了摇头，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确定地轻声说道。

    “既然卢娜特意提醒了一句，那我们还是多留意些，你说是不是？至少尽量低调点，不要那个姓乌姆里奇的女人把我们标记为猎物……”

    如果艾琳娜没有记错的话，在原著的第一节课上，赫敏就直接怼了乌姆里奇。

    倘若不是哈利·波特这个憨憨嘲讽技能太强，估计小海狸就要成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杀鸡儆猴”的那一只“鸡”，而如果同样的对抗发生在现在……

    这一幕可能就会作为“第三次巫师大战”的导火索，写进未来的魔法史课本中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好意思叮嘱我？我又不是你这样的问题学生。”

    赫敏扬起眉毛，有些莫名其妙地白了一眼白毛团子。

    “艾琳娜，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刚开课就被关了一天禁闭，哪怕你现在是古灵阁的女皇陛下，哪怕你可能再有钱，但也不能在学校里面为所欲为吧……”

    “……抱歉，唔……”

    艾琳娜咬了咬舌尖，明智地没有继续打趣? 随口应付道。

    “嗯? 你说的对。总而言之? 我们互相监督就好? 争取今天不会再扣分……也不知道今天的黑魔法防御课会讲些什么内容，但愿下午的这几个小时不会太难熬……”

    历史或许会改变，但是人的本质是很难发生变化的。

    或者说，对于某些成年巫师本性的把握? 本身就是艾琳娜可以依仗的金手指之一。

    尤其是诸如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康奈利·福吉这样三观早已固化的官僚? 艾琳娜从一开始就不指望他们会给人什么惊喜——癞蛤蟆就是癞蛤蟆? 饭桶就是饭桶。

    “希望您好自为之啊? 癞蛤蟆……否则……”

    艾琳娜随口叮嘱着赫敏? 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要知道? 她那么辛苦的改变世界，可不是为了让那帮魔法部的蛀虫们坐享其成的。

    ……

    由于上午耽搁时间的连锁反应? 艾琳娜和赫敏又是最后一批抵达教室的。

    当她们走进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时，发现乌姆里奇教授早已经坐在讲台后面了。

    乌姆里奇还是穿着前一天晚上穿的那件毛茸茸的粉红色开襟毛衣? 头顶上戴着那个黑天鹅绒的蝴蝶结，她此时正低头盯着讲桌上的教案? 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教室里的小巫师们都默不作声? 关于乌姆里奇教授，还是个未知数。

    无论是对于魔法家庭、亦或者是非魔法家庭出身的孩子? 魔法部高级副部长，面对这样一个不常见的大人物? 绝大部分小巫师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拘谨的神情。

    谁也不知道这位来自魔法部的“特殊教授”对于课堂纪律的要求有多么严格。

    毕竟在二年级b班学生们的描述里面，她似乎比起麦格教授还要更严苛一些。

    在一片静谧压抑的氛围中，艾琳娜和赫敏悄悄穿过教室走廊，在位于讲桌正前方的那张老旧长桌边上坐下——正如同魔药课一样，“学渣死亡宝座”从来默认都是留给她们的。

    “噢，你们迟到了两分钟，小姐们。”

    几乎就在她们刚刚落座的瞬间，讲台上忽然响起了一个嗲嗲的声音。

    不知何时，乌姆里奇教授已经抬起了头，用那两只眼皮松垂的癞蛤蟆似的眼睛盯着刚刚踏入教室不久的两位小女巫，手指短粗的手掌在讲桌上的学生名单上轻轻点动着。

    “教授，可是现在第二次上课铃还没……”

    还在整理书包的赫敏吓了一跳，下意识小声地辩解道。

    霍格沃茨城堡的上课铃声通常会有两轮，第一轮是提示学生们前往教室，另一轮则代表着课程正式开始，而她们在踏进教室在课桌边坐下时，第二轮还没响起。

    “我当然知道霍格沃茨会敲两次铃声，亲爱的……”

    乌姆里奇用亲昵的声音嗲嗲地说道，眼里却是一片渗人的笑意。

    “第一轮是通知学生，第二轮是通知教授……唔，意思是可以开始上课了。”

    就在乌姆里奇说话的同时，霍格沃茨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女巫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到声音完全消失后，继续用那种嗲嗲地声音轻声说道。

    “……在我的课堂之上，我希望你们可以做到在第二轮铃声响起前，提前五分钟抵达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这样我们才能准时开课，明白了吗？”

    “鉴于你们是第一次迟到，我不会进行扣分，但是我会把情况记录在……”

    乌姆里奇微笑着拿起一个笔记本，粗短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环视着教室。

    “……课堂记录中，纳入到你们期末的成绩考核里面，而如果在课程中诸位有什么违纪违规的情况，同样也会记录着这个本子上……顺便一提，我对日常分相当重视。”

    “可是我们之前不知……”

    赫敏愣了一下，不服气地看向那位满脸假笑的女巫，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倘若提前知道这个规定，她刚才宁愿少吃几口牛舌也不会晚到了。

    “赫敏，别争了！”艾琳娜小声警告道，拉了拉她的衣袖。

    作为来自魔法部的官僚，乌姆里奇在“杀鸡儆猴”的技巧上玩得相当娴熟。

    很显然，她们两个去年排名第一、第二的小女巫，在这只老癞蛤蟆的眼中就是用来震慑其他学生们的背景板。哪怕理由有些牵强，但倘若争执到底，那理亏的绝对是她们。

    艾琳娜稍站起身，摁住了边上那只不甘心的小海狸，微笑着说道。

    “部长女士，抱歉，我们下次会提前一些。”

    “噢，卡斯兰娜小姐，是副部长！当然，你可能不那么了解社会的构架。”

    乌姆里奇嘴角愉快地抿了抿，有些做作地摆了摆手，大惊小怪地尖声纠正道。

    “顺带一提，在学校里应该称呼我为教授——下次别叫错了！不然我可是会扣分的！”

    “好的，乌姆里奇教授。”艾琳娜目光闪烁着，甜甜地答应了一声。

    正如同康奈利·福吉对于乌姆里奇的定位一样，这就是一个用于搅浑局势的搅屎棍。

    以艾琳娜如今所掌控的势力，倘若想要收拾这个癞蛤蟆，她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下令就可以让乌姆里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

    艾琳娜现在缺的并不是人才，她缺口最大的，其实是可以帮忙背黑锅的好心人。

    毕竟，就算汤姆·里德尔身化万千，食死徒的势力在暗地里散落全球，她也不可能什么破事、坏事、黑锅都一股脑地往那位“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黑魔王”身上推啊！

    而如今英国魔法部的那两位高级官员，明显就是能够继承“锅的意志”的有为巫师。

    这样稀有而难得的“人才”，如果因为一些小孩子气的冲突而直接浪费掉，又或者形成什么可能让人产生怀疑的矛盾嫌疑链条，那未免也太可惜了一些。

    当然，在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视角中，艾琳娜的乖巧得体倒是很贴合她的心意。

    “果然不愧是出身最古老魔法家族的纯血后裔……”

    乌姆里奇几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在心中暗自赞许了一声。

    作为魔法部的高级副部长，她自然知道那位“奥托·阿波卡利斯”教授的真实身份，而艾琳娜与那位老人的关系，乌姆里奇也通过不少渠道了解到了些许信息。

    至于传闻中什么麻瓜孤儿院？

    什么从未学习过魔法的泥巴种巫师？

    什么来自非魔法界的、缺乏教养的孤女？

    或许那些天真的学生们、不谙世事的教授们会信以为真，但身为魔法部高官，乌姆里奇是实在太熟悉那些隐世魔法家族的套路了……这些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她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家伙不可能是出身于非魔法界的那些泥巴种。

    倘若真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邓布利多也不至于在上学期的时候，极为罕见地动用个人关系为这孩子申请了两枚梅林爵士团勋章——在魔法界之中，哪怕是魔法部高级官员想要获得一枚勋章都极为困难的，更不用说是什么还在念书的一年级学生了。

    “好了，这次就先口头警告一次，不计入期末考评了。”

    乌姆里奇沉吟了片刻，苍白松弛的肥脸上挤出一抹甜腻腻的笑容。

    “快坐下吧，孩子们……我们要准备开始上课了！”

    反正震慑小家伙们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她倒是没有必要继续针对那两位小女巫。

    不管怎么说，帕拉塞尔苏斯的面子还是要多少顾及一些。

    ……

    “同学们，下午好！”

    全班同学都坐下后，乌姆里奇清了清嗓子，清晰地说道。3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回应，不少学生嘟哝着“下午好”作为回答。

    “啧，啧，”乌姆里奇眯起眼睛，有些不满意地轻声说道，“这可不行，是不是？”

    “我希望你们这样回答：‘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请再来一遍。同学们，下午好！”

    “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噢，这就对了！”乌姆里奇教授声音嗲嗲地说。

    “这并不太难，是不是？现在请收起魔杖，拿出羽毛笔。我们开始上课了。”

    许多学生们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在霍格沃茨之中不使用魔杖的课程倒也不少，其中也有许多充满趣味的内容，譬如说魔药学、飞行课、草药课、神奇动物保护课……

    但是从上学期的情况来看，黑魔法防御术显然不在不使用魔杖的行列。

    奎里纳斯·奇洛教授上课时期还稍微会用到纸笔，但当奥托·阿波卡利斯教授开始代课之后，别说是书籍、课本，大部分时间之中，教室里甚至连桌子和椅子都看不到。

    几乎每次黑魔法防御课程，学生们都在挥舞着魔杖，进行攻守演练。

    因此，在听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指令后，教室里瞬间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不同于另外那些学生，艾琳娜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筷子拿出来。

    “果然是那个熟悉的乌姆里奇啊，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书面教育。”

    她看着赫敏收起魔杖，拿出了羽毛笔、墨水和羊皮纸，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而最有意思的是……老萝卜居然没有异议？

    没有理会教室里的议论声，乌姆里奇教授打开她的手提包，从里面抽出一根短得出奇的魔杖，在黑板上使劲一敲，黑板上立刻出现了两行字：

    【黑魔法防御术】

    【回归基本原理】

    “同学们，今年，我们将要学习的是一门经过精心安排、以理论为中心、由魔法部批准的魔法防御术课程。魔法部认为，理论知识能够更有效地帮助诸位了解魔法并通过考试。”

    乌姆里奇教授转身面对着全班同学，两只手十指交叉，端端正正地放在胸前，然后说道。

    “说到底，让学生通过考试才是学校的宗旨所在。而令人遗憾的是，霍格沃茨此前在实践方面似乎有些太过于看重，以至于不少巫师在毕业后不懂得谨慎、合法地运用魔法。而在我的课堂上，你们将以一种安全的、没有风险的方式学习黑魔法防御相关知识。”

    “当然，在霍格沃茨新课程标准中，这些问题都会得到改善，请把这些话抄下来。”

    她又敲了敲黑板，刚才那两行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课程目标”。

    1、理解魔法防御术的基本原理。

    2、学会辨别可以合法使用魔法防御术的场合。

    3、在实际运用的背景下评定魔法防御术。

    教室里只听得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字的沙沙声。

    两三分钟后，当每个同学都把乌姆里奇教授的三个课程目标抄录下来后，她问道：“我听说在这学期开学前的书籍清单中，并没有加入威尔伯特·斯林卡的《魔法防御理论》，对吧？”

    教室里响起一片参差不齐的回答声。

    “我认为我们还要再来一遍。”

    乌姆里奇教授说，用仿佛教导小孩子的方式，不厌其烦的重复道。

    “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时，我希望你们回答‘是的，乌姆里奇教授’。或者‘不，乌姆里奇教授’。再来一遍：是不是每位同学手边现在都没有威尔伯特·斯林卡的《魔法防御理论》？”

    “是得，乌姆里奇教授。”全班同学大声回答。

    “很好，很有精神——”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满意地点了点头，魔杖在黑板上用力敲了敲。

    紧接着，数十行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现在了黑板中央，把所有的位置地占得满满的。

    “我希望你们拿起笔，从‘第一章，入门基础原理’开始摘抄，二十分钟后我会换到下一页，然后在下课时我会依次检查诸位的摘抄情况，现在开始吧……”

    乌姆里奇教授离开黑板，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用那两只眼皮松垂的癞蛤蟆似的眼睛盯着大家。

    ————

    ————

第八百五十章 案发现场、乖孩子

    嗯？

    嗯嗯？

    抄写课文？

    居然还能这样？！

    艾琳娜翻了翻眼睛，神色迅速从惊讶变成呆滞，最后化作面无表情的孤儿脸色。

    在乌姆里奇的教授合同签订完成后不到一刻钟时间，对角巷、乃至于各大图书公司、行业货架上的威尔伯特·斯卡林的《魔法防御理论》就全部完成了清仓和下架处理。

    来自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印刷订单，直接把这本书籍的增刊计划压到了一年以后去。

    理所当然的，当天下午霍格沃茨发出书籍求购询问时，自然无法顺利地进行教材采购。

    按照艾琳娜的计划，在无情的现实挫折下，哪怕是身为高级副部长的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也不得不改变方法，至少在霍格沃茨课堂上稍微拿点干货的魔法技巧出来。

    只不过……

    失算了啊，果然永远不能高估政客的脸皮和下限。

    艾琳娜她万万没想到，乌姆里奇这个癞蛤蟆居然还有这一招！

    相比起独自默读威尔伯特·斯卡林的“和平防御理论”，大段大段地抄写原文，这可比此前无聊发呆要煎熬多了——抄写这种行为，可是少数可以高度量化的作业。

    格林德沃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在计划中引入政客和蠢货。

    艾琳娜有些无奈地抄着黑板上的《魔法防御理论》‘第一章，入门基础原理’，思绪在不经意间开始发散，飘到了别处。她自己亲手挖下的坑，含泪也只能先跳一节课了。

    眼下乌姆里奇除了有些偷懒、无作为之外，倒也没有太多恶心人的地方。

    她最多之后让邓布利多“建议”一下黑魔法防御的课程安排……

    毕竟，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并不是这门课的学科负责人，倘若卢平教授开口的话，除非这只粉色癞蛤蟆忽然决定弃政从教，否则如今的这些问题都是很容易解决的。

    经过了上学期与魔法部隔空交手的经历，艾琳娜早就掌握了这些政客的处事逻辑。

    除非是触及到了地位、权利，以及一些涉及个人的利益，否则在那些明晰无误的责任承担和强硬对抗面前，他们更习惯于妥协，亦或者是如果秃鹫一样盘旋在边上——倘若一切顺利，那么他们会尾随其后蹭功劳，而出现问题时，他们也能从天空呼啸而下分食。

    正如同阿不思·邓布利多为了推行此次的新课程改革而赌上的个人荣誉、个人声望一样。

    在当下的霍格沃茨之中，任何一名正式教授都有权利坚持自己的教学计划，

    但与此前不同的是，在推行各自提议的同时，那名提出者也要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社会声誉——《预言家日报》、《唱唱反调》等颇具影响力的杂志，会同步这份承诺。

    如果最终的教学结果并未达到预期，那么提议者不仅要公开道歉，并且在十年内不得参与诸如教育、行政、出版……一系列涉及到公众影响力的工作，并且在有义务和责任为那些因此受到的学生提供为期一年的学业补偿，包括但不限于物质及就业的问题。

    作为魔法界万众瞩目的焦点，霍格沃茨的新课标计划差不多成为了一个风向标。

    不仅仅是英国魔法界? 法国魔法界、美国魔法界、德国魔法界……

    但凡是拥有自身教育体系的魔法社会都在关注着霍格沃茨正在推行的一系列教育改革? 无论它成功或者失败，必然都会在此后几十年的魔法教育风向留下一道印记。

    在这样的舆论和社会压力下，政治因素和来自古老魔法家族的影响反而被降到最低。

    “这一回合啊，我出了一张‘阿不思·邓布利多’……旧时代的老家伙们，官僚们，你们舍得把自己作为手牌打出来? 和我进行兑子和对赌么？我赌你们，不敢——”

    艾琳娜一边抄写着《魔法防御理论》? 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的手卡以及卡库。

    作为一个和平主义者? 《魔法防御理论》的作者威尔伯特·斯林卡倡导使用被动的方法面对冲突? 反对使用具有攻击性的咒语? 即便是出于防御的目的。

    而这也正是魔法界长久以来最习惯的应对方式? 等待着对方出现失误? 进行反击。

    可惜的是……

    作为最后那个“王”? 艾琳娜现在的手卡实在是太豪华了，按照格林德沃此前的评价，倘若她足够狠心的话? 她甚至可以奢侈地消耗掉近五个世纪的所有积淀去点燃世界。

    “如果你们还不出牌的话? 那倒是最好的……童话故事? 主角团可是不能少人的呢……”

    艾琳娜瞥了眼不远处讲桌上那个满脸假笑的女巫? 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不考虑高年级的课程，乌姆里奇的教学方式在基础教育方面，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

    毕竟作为曾经的“战斗魔法”课程，相比起直接学习如何施展、防御魔咒，提前强调理论基础以及适用场合，社会环境和法规下的评判标准，在和平时代反而更加的重要。

    哪怕是邓布利多也不得不承认，霍格沃茨毕业的巫师在法律意识方面有些淡薄。

    不少时候，当巫师们遇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更倾向于运用最顺手的魔法去解决问题，而非最恰当的那个魔咒——通常来说，每一年的霍格沃茨毕业生，都是傲罗办公室和逆转偶发事件小组最头疼的那批菜鸟巫师，刚解除施法限制的他们太容易放飞自我了。

    任何一个学校里总得有一个坏人的角色，毕竟学习魔法本来就是有一定强制性的。

    随着霍格沃茨的学业日益加重，以及魔法界出现更深远的高级教育阶梯，以知识基础为检验门槛的教育迟早会出现在这个城堡中，快乐教育永远无法支撑社会对于精英的需求。

    倘若乌姆里奇愿意一直背这个黑锅，霍格沃茨倒也不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艾琳娜！”赫敏低声说道。

    “怎么啦？”

    艾琳娜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还在埋头奋笔疾书。

    而乌姆里奇依旧耷拉着那双肿胀的眼睛看着教室，从女巫那没有聚焦的眼神看来，这位魔法部官员似乎正在梦游，暂时并不会出现什么教授临时抽问的突发事件。

    “艾琳娜，别继续发呆了，你等会儿交不出作业我可没办法帮你。”

    赫敏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哪怕乌姆里奇教授没有继续追究她们的迟到，但是刚才的下马威多少还是起了效果，或许也就只有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毛团子，才敢在这种情况继续顶风作案吧？

    “欸，交什么作业？放心吧，抄课文这个我熟，我不是一直有在——”

    艾琳娜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旋即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

    作为前世从华夏考试体系的千军万马中杀出血路的英雄，类似于摘抄板书的事情，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惯性动作，她甚至可以一边抄板书，一边看剧。

    “低头，艾琳娜，你低头看看！”

    赫敏叹了一口气，看到艾琳娜脸上洋洋得意的神情，她的语气明显有些焦躁。

    “仔细看看你羊皮纸上抄的内容，除了最开始的那几行字之外，后面的全部是空白……你甚至连一次墨水都没蘸过吧？现在已经翻两页了……你等会儿打算怎么办？！”

    “诶？”艾琳娜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你说这个啊……唔……”

    她看了看手中那根早就写得没墨的笔，以及羊皮纸上那一行行浅浅的笔迹。

    不同于前世的课堂，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之中使用的书写工具，暂时只有羽毛笔。

    由于羽毛笔是蘸水笔不是吸水笔，储墨量就仅限于笔槽的一点地方而已，所以倘若在书写过程没有记得经常蘸蘸蘸的话……写不到多少单词就会开始变浅，直至无字天书。

    “没办法了，唉……提前给你演示一下吧……”

    艾琳娜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在赫敏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拿起墨水瓶在她自己那页空白的羊皮纸上倾倒了下去，蓝黑色墨汁几乎在一瞬间晕开，把整个羊皮纸染得一团糟。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在前排，我甚至都懒得动笔的。”

    “你这……”

    赫敏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力地扶住额头。

    “墨水瓶打翻？你以为乌姆里奇教授是傻子吗？这可是魔法学校啊，艾琳娜，一道简简单单的‘清理一新’就可以让墨渍消失……书写出来的文字可不会因此消失的……”

    “我知道，赫敏，你抄好的那页借我看看。”

    艾琳娜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从屁股下抽出一本空白日记本，垫在羊皮纸下面。

    紧接着，她稍微扫了一眼赫敏那页羊皮纸上的内容，趁着乌姆里奇不注意，抽出魔杖在自己那页羊皮纸上轻轻碰了碰，“verto（变形）！”

    伴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浸染了大半张羊皮纸的墨汁如同有生命一样收缩变化起来。

    一部分墨汁顺着艾琳娜此前笔记凹槽，以及赫敏书写的文字内容，一点点地在羊皮纸上浮现出来，而多余的墨汁则沿着羊皮纸边缘往外流动，落在那本空白日记本书页中。

    “喏，这样不就好了——简单单单、轻轻松松……”

    艾琳娜满意地吹了吹手中墨迹未干的羊皮纸，得意地朝着边上的小女巫挤了挤眼睛。

    “格兰杰小姐，您说的没错，这里可是魔法学校啊。你真以为，伟大的女皇陛下会傻乎乎地抄板书，一口气抄上两个多小时么？魔法，可不仅仅只有上课讲的那些功能。”

    “你作弊……这不公平！”

    赫敏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鼓起脸颊小声说道。

    “快教教我，如果你吃独食的话，我就向教授举报你——”

    艾琳娜瞥了要完全变成了她的形状的小海狸，忍不住想要调戏几句，但考虑到前不久才招惹了赫敏，还是赶紧把那些作死的话变成了正正经经的解释。

    “嗯，这其实就是对于变形术的初级运用——液体也是有一定形状的，我其实不过是把它们移动到相应的位置，然后根据你的那份稿件进行微调罢了……类似于书籍印刷。”

    “变形术吗，我试试……艾琳娜你帮我用幻象魔法掩护一下。”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神色。

    作为一名格兰芬多，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循规蹈矩，那只不过是因为她认为遵守学校的规章是作为学生应该、也是最有利于学习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赫敏不会寻求捷径。.

    “当然没有问题，稍等半分钟。我先截取模拟一下场景，作为循环素材……”

    艾琳娜爽快地答应道，并没有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要知道，赫敏从来都不是什么只会听老师话的模范学生、乖乖女——在原著里面，她一年级烧了斯内普的长袍，二年级怂恿哈利炸魔药课坩埚、偷魔药、骗签字看**，三年级时空穿梭改写剧情，四年级建立小精灵解放前线，五年级撺掇学生们组建‘d.a’……

    相比起艾琳娜而言，赫敏·格兰杰在魔女本性上，就算略逊一筹也仅仅是因为她还小。

    艾琳娜看了一眼赫敏眼中的亮光，心情愉快地轻哼了一声。

    “格兰芬多的魔女，可能要提前降临了啊……”

    或许，下学期可以考虑给这小妮子去要个“风纪委员（格兰芬多）”当一当？

    紧接着，她的魔杖轻轻抽出，在裙角和课桌的遮挡下，划过一个玄奥复杂的弧度。

    “二元倒回架构改造魔法”——发动！

    …………

    半小时后，乌姆里奇教授终于没有继续切换板书，重新站了起来。

    她开始要求学生们齐声朗读刚才抄写的内容，这又是一项极为枯燥无趣的过程，在连番的抄写和朗读之后，不少学生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麻木，仿佛灵魂已经飘出教室了。

    而让所有人震惊和佩服的是，即使是这样枯燥的内容和形式。

    坐在教室最前排的那两名小女巫依旧没有任何的心不在焉，赫敏和艾琳娜两人全程聚精会神地完成着乌姆里奇教授布置的各项目标——那种热情高涨的学习态度，以至于到了后来就连乌姆里奇心中都有些震撼，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来，时不时领读几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学生们眼看着逐渐开始有些撑不住了。

    “噢，同学们，今天就暂时先到这里吧。”

    乌姆里奇教授说，露出嘴里又小又尖的牙齿，扬起眉毛补充了一句。

    “我很遗憾，除了极少数的学生以外，大部分的先生、小姐们在课程后半段都出现了走神的情况，这样的学习态度很不好，我希望下次上课的时候，可以有所改进……”

    “当然，正如同我在上课前说过的那样，在我的课堂上奖惩分明。”

    乌姆里奇轻声笑着，用那种嗲嗲地语气继续说道。

    “格兰杰小姐、卡斯兰娜小姐，你们两位虽然迟到了两分钟，但是我从你们这堂课的表现中看到了让人欣喜的态度，你们各自为自己的学院赢得了10分……”

    伴随着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班里许多同学眼神慢慢开始从麻木状态清醒过来。

    关于这两位小女巫获得加分的决定，倒是没有人对此有什么不满，毕竟从这堂课的表现上来看，艾琳娜和赫敏确实展现出了第一名和第二名应有的、让人钦佩的学习态度。

    “咳咳，嗯，让我想想，除此以外……”

    乌姆里奇教授笑得更慈祥了，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两名依旧坐的笔直的小女巫。

    “这堂课下课之后，麻烦请两位帮忙收取、检查一下随堂摘抄的情况，如果有哪位同学没有完成摘抄任务，你们在下周上课时把名单统计到我这里来——当然，同时还有诸位同学们的课后作业，也请一并收起来，到时候一起给我。”

    作为一名来自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她可不像别的教授那样不会分担工作。

    适当地在学生之中挑选一些值得信赖的助手，这可以帮她更好的管理班级，同时也可以让她有精力去兼顾别的工作——除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外，乌姆里奇还是调查官。

    在课余时间之外，她还要抽空评价、考察那些教改的课程，并且提出建议。

    “至于作业……参照我们今天的上课内容，详细分析一下威尔伯特·斯林卡为什么说‘反恶咒’是一个不恰当的字眼，以及应该如何区分‘恶咒’和‘非恶咒’的界线。”

    她那双松泡泡的眼睛在教室里环视了着，声音微微提高，变得冷漠而利落严苛。

    “下周三上课前完成，至少三英尺长，不得任何借口推脱……听明白了吗？”

    教室里响起一阵有气无力的回答。

    还没等乌姆里奇扬起眉毛，就在这时，她身前忽然响起一阵有精神的回答。

    “好的，乌姆里奇教授！”

    在艾琳娜和赫敏两人的提醒之下，学生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努力打起最后的那一丝精神，跟着齐声回答了一声，以免又被要求重复回答一次。

    “唔，很好……希望下次可以更加整齐一些……”

    乌姆里奇沉吟了几秒，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立威。

    由于艾琳娜和赫敏两人高涨的学习状态，以及缺乏内容的关系，在后续上课过程中，她至少有一半时间是站着上课和领读课文的，站了一个多小时，她也有些累了。

    稍微迟疑了片刻，乌姆里奇最后轻哼了一声，摆了摆手。

    “今天就这样吧，下课——”

    …………

    与此同时。

    “好了，好了，下课了……这一把算平局吧。”

    伴随着乌姆里奇宣布下课，艾琳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赫敏反应过来，她飞快的把桌边上的棋子收起，一股脑地塞进书包中，开始整理起桌面上写好的那几份羊皮纸和书籍，确保它们的位置与“外面”大致重合。

    “你又耍赖，艾琳娜——明明你就是输了，kf1-bd4-rc5……”

    “我不听、我不听，那只是你提前计算过的一种可能性，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走出你想象不到的‘神之一手’，没下完的棋局就是平局，这不是常识么？而且，我还要分心维持幻象。”

    “作为平衡补偿，我已经让你了一个骑士外加两个兵了，这不是借口！”

    “对了，我们得去收作业。别玩了，别玩了，下次我教你下一个更有趣的棋类。”

    艾琳娜摇晃着脑袋，努力转移着话题。

    就在刚才那一个半小时中，伟大的妖精女王、执掌天命的大小姐、算无遗策的第三代黑魔王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惨痛得人机教学，她被可怕的人型ai蹂躏得快要失去信心了。

    人类，终归是无法战胜计算姬。

    事实证明，哪怕不当人……也不行。

    或许下次她应该想办法试试围棋，或者是中国象棋什么的，从理论上来说，至少在赫敏熟悉规则的那段时间之中，她还是可以短暂体验几把蹂躏简单电脑的快乐。

    至于现在嘛，尽快恢复案发现场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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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又是大章~~

    距离连续一个月，日更4000+，只差最后一天！胖咕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