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触碰与逆鳞（6000大章，求月票）
相比起进入幻象，脱离其实要更麻烦一些。
这就好比是黑入监控电子摄像头，在卧室里面兴风作浪一番之后，还要记得枕头、床头玩偶原本的位置，在解除幻象之前让动作和环境相匹配，才能成功地瞒天过海。
倘若偏差值太大，哪怕乌姆里奇是一个麻瓜，她也能觉察出自己被耍了一通。
譬如说，至少艾琳娜和赫敏要摆出笔直的坐姿，桌面重新恢复整洁。
几分钟之后。
啪。
“好了，作业和摘抄下周二晚上前交给我，现在先放在你们那里……”
艾琳娜打了个响指，解除掉了围绕在她们身边的幻象魔法。
伴随着“二元倒回架构改造魔法”消失，艾琳娜迅速站起身拍了拍手，用身体的动作衔接上那一瞬间的现实-幻象重合时的不协**况，吸引住教室里面其他同学们的注意。
不过在赫敏看来，哪怕没有这么严谨地摆拍，也没有什么关系。
在抄了一个下午的课文之后，绝大部分同学眼神都有些恍惚，仿佛眼神空洞的人偶。
看见没，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也是这样被玩坏的神情。
艾琳娜朝着赫敏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小呆毛在头顶上耀武扬威地左右摇摆着。
赫敏颇为无语地撇了撇嘴，回了一个白眼。
呵，臭棋篓子——
“……下次干脆换成围棋好了，输多少目就要赔多少次，赢三轮就收手。”
艾琳娜嘴角抽抽了一下，在心中盘算着，在她的印象中欧美人并不擅长这种棋类。
要知道，虽然她时不时暗自腹诽赫敏就好像是人型计算姬。
但其实赫敏也就是记忆力、学习能力稍微强了点，还远远达不到人工智脑的程度。
等魔法界的三进制计算机研发完毕，艾琳娜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学者们试着开发一个可以自动迭代的下棋逻辑，然后让赫敏体会一下什么叫人类智慧的极限。
没有理会计算姬眼中的挑衅和戏谑，艾琳娜看了眼已经走出教室的乌姆里奇，看向教室里那些依旧精神恍惚的小巫师们，神清气爽的说道。
“别管作业和课文了，先去吃饭吧，吃饭最重要！然后好好地回去休息一下……”
“下周二晚上前就行？那倒是稍微轻松一些。”
纳威·隆巴顿甩了甩酸胀的手腕，皱着脸，唉声叹气地说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些地方抄漏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这本书的原版对照一下。”
“没事，你们可以抄我和赫敏的……”
艾琳娜颇为大方地回答道，顶着赫敏鄙夷的眼神，厚着脸皮摊了摊手，继续解释道。
“抱歉，除此以外，我也没办法帮到你们太多了……”
“最多在课后作业方面，我和赫敏可以给你们些提示，你们知道的? 就跟上学期一样的那种，仅供参考? 但是不能全文直接抄的‘提示’——别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除了几个小翅膀外，她暂时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独家作弊方法公开出去。
在霍格沃茨之中告密生可不少见? 好不容易蒙混住了那只癞蛤蟆? 她可不打算这么早就摊牌暴露，吉德罗·洛哈特这张底牌还是不要滥用? 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出大问题。
况且? 至少在现目前的阶段，让这些小巫师们抄抄课本? 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半个月的时间? 黑魔法防御术课就会进行一定程度的改动。
在得知了乌姆里奇教学方式后? 作为如今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学科带头人的莱姆斯·卢平教授肯定会插手进来? 在学生们如今的课程之中加入缺失的实践部分。
等到学生们有了扎实理论知识的作为底蕴，再去经历卢平教授有趣的实践教学? 两相对比之下? 学生们才能更深刻地体会到“月亮脸”的可爱之处——至于乌姆里奇? 作为那个唱白脸的坏人，她直接本色出演? 就可以让学生们懂得珍惜实践课的时光了。.
“唉? 乌姆里奇教授? 实在是太可怕了……”
哈利心情沉重地说，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那数不清的苦难日子。
“你是没有见过更可怕的那一面，哈利。她可是魔法部的高级副部长啊。”
德拉科·马尔福活动着发酸的肩膀，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预感，这可能才只是刚开始的小状况，我爸爸曾经在家里说过，但凡能在魔法部之中成为高级官员的巫师，绝对不会是普通巫师所能应付的人物……往后……唉……”
“嗯，不过……我倒是觉得她有些敷衍……”
贾斯汀·芬列里耸了耸肩膀，一边收拾着桌面，小声抱怨道，“今天一整节课，除了抄书就是朗读，如果以后也是这样的话，这教授的工作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可能因为这是第一节课吧？我听说，乌姆里奇教授昨天才正式入职的。”
“唉，还是阿波卡利斯教授的课上起来有意思……”
“我听我爸爸说，魔法部对于阿波卡利斯教授的授课方式是有意见的，他们认为那是几百年前培养战斗巫师的方式，而现在是和平年代，不应该那么多对抗……”
“但是外边也不安全啊，上学期不是才在学校里抓住了一个神秘人的狂热拥趸（dun)吗？”
“……”
在同学们低低的抱怨声中，艾琳娜和赫敏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参与到讨论中。
对于赫敏而言，有史以来第一次玩了大半节课，这让她在兴奋之余，稍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负罪感，而艾琳娜的理由就更简单了——这一切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唯一让她有些失望的是，乌姆里奇现在似乎还没有那么的招人恨。
按照这样的情绪积累，艾琳娜估摸着，倘若想要让学生们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至少还要等待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左右……或许她还得想办法帮乌姆里奇积攒些怒气。
至于这段时间，反正她又不用抄课文，上课下棋不香吗？
“你不算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吗？”她们融入下楼的人流，回礼堂吃饭时，赫敏好奇地小声问道，“霍格沃茨的课程改革你也有参与吧，如果一直抄书的话……”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艾琳娜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得不承认，《魔法防御理论》除了稍微乏味一点外，还是很适合作为黑魔法防御术的入门书籍——对了，过几天我给你从书店弄一本《魔法防御理论》，后面的内容你大致看看就好，仅供参考。”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你现在可是女皇陛下呢……”
赫敏扬起眉毛，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艾琳娜。
倘若说古灵阁出手的话，那么乌姆里奇刚才上课时没有教材的窘境就可以解释了。
毕竟按照艾琳娜此前的描述，大半个对角巷差不多都算是她的产业了，想要让某本书下架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封猫头鹰书信的事情，只不过……
“艾琳娜，你之所以这么评价《魔法防御理论》，是不是为了掩盖你的计划失误？”
“没有！绝对没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就是原本的教学安排！”
“呵呵呵……你下次说谎前，最好先找顶帽子戴上。”
赫敏扫了眼艾琳娜头顶上那根不开心的呆毛，心中忽然松了口气。
相比起曾经那种仿佛算无遗策的孤冷，随着这些日子相处，这只白毛团子虽然变得蠢萌了一些，犯错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但是不知怎么的，却反而让人更加亲近了些。
回想起刚才上课时臭棋篓子耍赖悔棋的场景，赫敏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你是不是在偷偷嘲笑我？！”艾琳娜警觉地看向小海狸，盯——
她总觉得自从被赫敏在国际象棋上杀得溃不成军之后，格兰杰小姐就时不时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光打量她，而类似的目光，在她的印象中过去通常是落在铁憨憨身上的。
“没有，只不过我想起了开心的事情。”赫敏随口回答道。
“不许学我说话！还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艾琳娜举起空着的右爪，作势要去挠赫敏的腰。
“我警告你哦，不许把这个事情告诉汉娜、卢娜她们，否则……”
“因为……”
只不过，还没等她口中的威胁说出口，赫敏轻轻握住艾琳娜悬在空中的右手，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出那一对近在咫尺湖蓝色眸子和精致的容颜，认真地说道。
“我终于能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你了，艾琳娜，这种感觉……很开心。”
“诶？”
艾琳娜愣了愣，目光触及到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有些心虚。
别自我攻略啊！姐妹！
相比起赫敏·格兰杰眼中的纯粹，她这个花心的白毛团子似乎有些危险了，这样进展速度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她感觉自己可能迟早一天要挨柴刀的。
“呃、哦——我不是一直都在嘛——奇奇怪怪——我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饿了。”
“嗯，我也有些饿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们的。”
赫敏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除了我以外，谁也不会知道……你是个臭棋篓子。”
“你明明就是在笑我！”
“好吧，有一点点，你之前不也笑我不会飞么？”
…………
在打闹斗嘴中，两人来到礼堂门厅，发现外面早就挤满了排队等候吃饭的学生们。
她们刚站到队尾，不远处的过道上就突然传来一个充满玩味的夸张声音。
“伊琳娜·伊万诺维奇？啧啧，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伊万诺维奇家族？”
伊琳娜？
那名之前分进斯莱特林学院的外国学生？
艾琳娜和赫敏侧过身朝着那边望去。
只见一年级新生此时正从城堡外边陆续走进门厅，而在她们不远处的地方，四五名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正站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显然是在特地等伊琳娜回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伊琳娜平静地抬起头，停下脚步问道。
由于刚在学校外边的温室上完草药课，她和她身后的小巫师们衣襟、长袍底边此时都沾了不少泥土，看起来都有些灰扑扑的，不过这依然不影响女孩那清冷的目光。
她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挡在面前的那几个高年级学生。
为首的那个人她倒是有些印象，前天晚上和她争夺过影子级长的一个男生，据说还是斯莱特林学院魁地奇成员之一，好像是叫……卢西恩·波尔？
“请让一让，你们挡住我们回去的路了。”
“当然，您可是一个名人，我才知道原来伊万诺维奇家族那么出名！”
卢西恩·波尔咧开嘴，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手里捏着一封信，看起来似乎刚拆开不久，在信纸后边还有一份报纸，只不过上面写的并不是英文。
“诺瓦特·伊万诺维奇，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校长，啧啧……曾经一度与邓布利多教授并列，号称俄罗斯魔法界灵魂支柱的伟大巫师。而伊万诺维奇家族，俄国魔法界最古老的魔法家族，没有之一。这么辉煌、让人羡慕的家族历史，您之前怎么不介绍一下呢？”
“噢，等等……太奇怪了，是吧，太奇怪了。”
卢西恩·波尔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脑袋，有些困惑地说道。
“为什么堂堂科多斯多瑞兹魔法学校校长的亲生孙女居然会来霍格沃茨念书，难道说那边的魔法学校倒闭了么？噢，原来那位老人几年前不幸去世了？也不对啊……”
“闭嘴——”
伊琳娜身子微微一颤，低声吼道，宛若一只即将发怒的雌兽。
“咦？怎么了，影子级长小姐好像是害怕了？还是说你是在担心这个……”
卢西恩·波尔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响，让拥挤在门厅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得见，同时戏剧般地抽处那份放在他信纸后的报纸，自言自语道。
“哎呀呀，家里怎么给我寄了一份外国的报纸，这个封面上的老家伙就是诺瓦特·伊万诺维奇吗？怎么看起来有些狼狈，哎嘿，原来还有翻译成英文的版本啊——我看看啊，诺瓦特·伊万诺维奇，在1986年4月26日煽动数百名巫师在麻瓜面前公然施法，严重违反《国际巫师联合保密法》，并间接、直接导致上百名巫师、数千名麻瓜死亡……”
“哎呀呀——实在是太可怕了，传说中的黑魔王也不过如此了吧？”
卢西恩·波尔颇为夸张地咂了咂嘴，眼里带着一丝嫌恶和讥讽，继续大声念道。
“经审判，诺瓦特·伊万诺维奇涉嫌违反《保密法》、传播‘巫师之殇’、唆使他人感染‘巫师之殇’等罪名，判处没收魔杖、永久监禁……没判死刑，要我说，外国魔法部实在太温柔了——哦哦，原来是因为‘巫师之殇’可能污染死刑室吗，啧，真是……”
“哇哦，这后面还有一张图片，据说是‘巫师之殇’感染后的模样！”
波尔有些夸张地叫了声，扬起手把手中的报纸高高举起。
“这还能算是人吗？可能巨怪都比他们好看吧？伊万诺维奇小姐，您有没有告诉朋友们你可能变成怪物呢？抱歉，这上面说，感染‘巫师之殇’的后代也是感染者。”
“……巫师之殇？那是什么？”
“这个我在书上看到过，好像是麻瓜研制的诅咒……”
“不是不是，我猜多半是黑巫师弄出来的——”
伴随着卢西恩·波尔的声音，礼堂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紧接着，以伊琳娜·伊万诺维奇为中心，周围的小巫师们不自觉地往后退去，不少人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用一种诡异的眼光打量着那名女孩。
“我爷爷……不是怪物！也不是什么黑巫师！你给我住口！”
伊琳娜·伊万诺维奇浑身颤抖了一下，猛地抽出魔杖。
“你根本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我爷爷他到底救了多少人，他只不过是……”
只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念咒，站在卢西恩·波尔身后的两名高年级巫师比她更早地挥动魔杖，两道魔法光柱落在女孩单薄的身子上，将她手中的魔杖击飞了出去。
“嘿，什么与邓布利多教授齐名的伟大巫师，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居然还当真了？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愚蠢的、恶心的，亲吻麻瓜鞋子的魔法界叛徒而已……”
卢西恩·波尔咧开嘴，得意地笑了笑，高高地伸出手正准备接住女孩的魔杖。
“作为一名巫师，自己的魔杖可以定要拿好啊……不然……”
砰！
还没等卢西恩·波尔脸上的笑容完全浮现出来，他右侧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紧接着一个重物结结实实地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把他砸地一个踉跄。
“苏卡不列！卑鄙，不许你们欺负我的朋友！”
丹妮洛娃揉了揉手腕，随手从伊琳娜手中夺过书包，飞快地冲了上去，没等卢西恩重新站起来，朝着那个男生劈头盖脸一阵乱打，同时嘴里一连串的俄语弹舌。
“nвahoвnч，hectonhamecte，mыпonдemвmectenпo6ьemэtnxy6людkoв.”（翻译点此展开……）
“诶？嗯嗯、octopoжho！昏昏倒地！”
伊琳娜稍微愣了半秒，旋即反应了过来，飞快地捡起魔杖开始反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来自麻瓜世界的同乡会这么生气，但是她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询问的恰当时机，刚才主要是被偷袭了，倘若真是魔法对战她可不怕那些高年级生。
不过……
伊琳娜看了眼那个捂住下身在地上爬着躲避的男生，嘴角抽了抽。
这位来自非魔法界的同乡，下手可真是狠啊——
没有在意周围看过来的诡异目光，丹妮洛娃毫不留情地挥舞着书包、拳头、膝盖，不停歇地追着卢西恩·波尔一阵狂打，丝毫不给男生任何可以喘息的余地。
昨晚在学姐们的宿舍过夜时，她可是听到了不少故事，也学到了许多知识。
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条就是，在霍格沃茨之中，利用拳头、武器抢先压制，拉近到近身扭打之后，大部分高年级男生在猝不及防之下，表现得可能还不如一只家猫。
反正魔法非常的神奇，只要不是当场直接打死，大多能直接救过来。
更何况……
丹妮洛娃的目光从报纸照片上那个坐在审判席上的老巫师胸口扫过。
在那名陌生而慈祥的白发老人的胸口，别着一个极为显眼的古怪标志，上面有一滴红色水滴状的物体，仿佛正在滴下的鲜血，在这滴鲜血上有三条彼此错开的虚线。
或许，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那个东西是什么。
但作为一名核物理学家的女儿，丹妮洛娃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就在她父亲的书房之中正中间，也有几块一模一样的东西——切尔诺贝利救援奖章。
当然，除了一块是属于阿历克赛先生的之外，其余都是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而来的。
按照父亲的说法，这是最沉痛、也是最深刻的教训，任何研究核物理的学者都不应该忘记他们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酿成的灾难，以及那些为了守护世界所牺牲的人。
结合那名斯莱特林高年级男生刚才透露出来的信息，丹妮洛娃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她可以百分百确定，倘若爸爸此时也在这里，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的——哪怕对方是拥有神秘力量的巫师，也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噢，对了，这些天一直忘记问了，说起来……爸爸到底会不会魔法呢？
丹妮洛娃一边从完全失去战斗力的卢西恩·波尔身上爬起，拎着有些开裂的、沉重的书包开始补刀另外一个被伊琳娜魔咒石化住的高年级男生，脑海里忽然飘过这样一个问题。
…………
“艾琳娜，你还不打算出手控制下局面吗，这应该是学院长的职责吧！”
不远处，赫敏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身边的那名女孩。
伴随着伊琳娜捡起魔杖加入战局，原本拥挤的门厅变得更加混乱起来，四射的魔咒在人群中激起了一阵阵尖叫和怒骂，眼看着似乎即将就要演变成开学得第一次大型群殴了。
“放心吧，暂时还不用我出手，因为……”
艾琳娜一脸轻松的摇了摇头，侧过头看向门厅另一侧上楼的阶梯。
只见拥挤的人群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如同划破星空的流星一样，以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笔直地、焦急地朝着纷争发生的地方撞了过去。
“我们新晋的风纪委员（赫奇帕奇）到了呢，先让她熟悉下工作流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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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二章 风纪委员·汉娜（求月票）
轰！
一股气浪扩散开来，礼堂门厅的大理石地板直接被撞碎，飞溅的石板碎片激起一团模糊的白色粉尘，震耳欲聋的巨响后，门厅瞬间安静了几秒，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回荡。
“住手，不要再打了，全部都停手！”
赫敏猛地转过头，看见汉娜的身影在烟尘中心逐渐清晰起来。
她站在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石板巷道上，一边活动着拳头，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那些衣衫不整、手里拿着魔杖的学生们，这些人显然都是刚才校园斗殴的参与者。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
除了汉娜，谁也不敢动弹，没有人看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汉娜·艾博，霍格沃茨见习风纪委员——请收起你们的魔杖！”
汉娜愣了几秒之后，有些紧张地摸出一个黄黑色的袖标挂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还好，阿波卡利斯教授之前有规定风纪委员的工作流程。
当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只需要照着教授说的一条条做就好了。
“霍格沃茨禁止一切校园斗殴行为，请立刻停止一切违纪行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相关当事人、证人在原地等待处理，无关人员请不要逗留——唔……”
汉娜飞快地说完刚才那一大段后，转过头看向距离她最近丹妮洛娃，低声问道。
“你没有受伤吧？丹妮……你们怎么和别的学生打起来了？”
“没有，”丹妮洛娃说，得意地挥了挥小拳头，“那几个高年级侮辱伊琳娜的爷爷，并且还对她释放魔咒，不过我已经狠狠地教训了他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高年级？”
汉娜皱了皱眉，顺着丹妮洛娃的视线看了过去。
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地方，一个斯莱特林男生如同煮熟了的大虾一样蜷缩在地上，此时正在同伴们的帮助下，尝试着缓缓从地上坐起，有些扭曲的面孔上混杂着愤怒和痛苦。
霍格沃茨城堡之中有近千名学生，除了同年级、学院外，相互间通常不会有什么交集。
倘若是相对内向些的小巫师，可能直到毕业也叫不出同年级所有人的名字，更不用说是除了礼堂在吃饭外，几乎不会碰面和交谈的另外学院的高年级学生了。
只不过，奇妙的是，汉娜恰好认识那位正在朝这边看过来的斯莱特林高年级生。
“我记得你，斯莱特林的卢西恩·波尔，怎么又是你？”
看清楚那名斯莱特林男生的脸庞，铁憨憨眯起眼睛，粉嘟嘟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下意识捏了捏那双刚砸碎大理石地板的小拳头，语气不善地说道。
“去年就是你们，今年还是你……看样子，你是找准了一年级新生欺负么？”
上学期刚开学的时候，艾琳娜为了保护德拉科、她，还有一众新生? 在那条狭窄的巷道击倒的那两个斯莱特林坏家伙里面，其中就有这个叫做卢西恩·波尔的家伙。
而且? 汉娜很清楚的记得，这个家伙当时在打架时还很用力地扯过艾琳娜的头发。
倘若不是后来她领着赫奇帕奇的大家帮忙? 还不知道艾琳娜会被那群野蛮的斯莱特林学生们伤得多重? 哪怕后来两院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汉娜对此还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这也是为什么在去年魁地奇决赛中，她会朝着那些绿袍子的家伙下狠手。
“我就不信这个邪！”
汉娜·艾博冷哼了一声，活动了几下手腕，面色不善地朝着卢西恩·波尔走去。
自从邓布利多教授让她霍格沃茨的担任风纪委员之后? 汉娜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时间回到刚开学的那个时候? 她一定不会丢下艾琳娜? 而是两人一同对抗欺凌。
没想到当上风纪委员后处理的第一次校园冲突? 就是这个曾经欺负过她们的坏人。
“知道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欺负低年级学生的人！”
汉娜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居高临下看在瘫坐在地上的男生。
“这是我所见过的? 最卑鄙、最恶心，最让人愤怒的行为……”
“等、等等——你听我解释……”
卢西恩·波尔视线从那块宛若被火龙拍碎的石板地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一边坐在地上朝着后方躲了躲? 一边扬了扬手中信封和报纸? 飞快地说道。
“那个叫做伊万诺维奇的小家伙骗了大家，我只是把真相揭露出来而已。至于您旁边的那位小姐，我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她，反而是她先动手打人的……艾博小姐，既然邓布利多教授让您担任风纪委员，那么您一定不会凭借着个人关系远近，来评判对错吧？”
“是吗，但是你们先对伊琳娜施咒了吧？”
汉娜平静地说道，停在了距离波尔一步远的位置。
“关于这点，丹妮洛娃总没有说错吧？那么我认为丹妮的反击非常合理。”
按照白毛团子的巫师战斗理论，倘若抛开无杖施法和血脉魔法的因素，两名巫师在无法幻影移行的区域发生对抗，这个距离属于物理攻击完全覆盖的优势区。
哪怕是艾琳娜那样超规格的变态巫师，在这样近的距离中，也只能用如尼魔文反制。
“那是、那是，唔，那是因为……”
卢西恩·波尔迟疑了片刻后，眼珠转动了一下，飞快的狡辩道。
“对了，艾博小姐，是伊万诺维奇先抽出魔杖的！我们不过是读了份报纸罢了，此后的缴械咒也被迫反击，毕竟她都用魔杖指着我们了，总不至于等她先念咒吧。”
作为曾经被“月光代表队”全员击坠过的斯莱特林队的一员，波尔很清楚面前这位二年级小女巫体内隐藏的可怕力量，那可是不逊于艾琳娜·卡斯兰娜的怪力。
他可不认为自己比霍格沃茨门厅的大理石地板更结实。
哪怕后来证明，汉娜也拥有与艾琳娜差不多的魔法治愈能力，他也不想尝试。
“被迫——反击？报纸？”
汉娜愣了愣，原本坚定的目光逐渐变得困惑起来，小声地问道。
“丹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来解释吧，那位伊万诺维奇小姐的爷爷，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黑巫师，罪犯。”
卢西恩·波尔得意洋洋地说道，挥动了一下手中那份家里的回信。
“魔法部的判决在这！就是因为她爷爷害死了数百名巫师、数千名麻瓜，还差点让魔法界暴露在麻瓜的视野中！至于她之所以会来霍格沃茨……我猜的没错的话，多半因为除了好心的邓布利多教授外，根本就没有愿意招收她的魔法学校吧！”
“我爷爷才不是黑巫师！爷爷救了很多人！”
伊琳娜·伊万诺维奇大声反驳道，浑身气得发抖。
“哦，是么？魔法部的宣判和报道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卢西恩·波尔讥讽地说道，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中的那份有着老巫师照片的报纸。
“那么请级长小姐告诉我，诺瓦特先生救了谁？毕竟从这报道上面来看，这位前魔法学校的校长不仅没有救人，反而唆使了大量巫师、麻瓜进入‘诅咒之地’——而这些人，最后大多都死了吧，死因全是感染‘巫师之殇’……难道说，魔法部在说谎么？”
“那是、那是因为爷爷说过……”
伊琳娜·伊万诺维奇张了张嘴，涨红了脸。
关于“巫师之殇”的危害，以及爷爷为什么一定要抛下家人去救那些麻瓜，哪怕是父亲也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她所知道的大部分内容，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爷爷零星的解释。
而在如今这样的场合下，显然并不会有人相信她所说的话。
最为关键的是，这同时也是一直困扰伊琳娜的问题。
诺瓦特·伊万诺维奇一直说，他是为了救麻瓜们才不得已前往普里皮亚季市，但直到她们一家离开斯大林格勒，也没有看到被救的人上门感谢——除了一块奖章，以及1000卢布之外，老伊万诺维奇没有从那些麻瓜手中得到任何证明和奖励。
“所有人！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就在这时，丹妮洛娃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认真地说道。
“如果没有伊琳娜的爷爷，一旦反应堆污染了地下水系统，你们口中的‘巫师之殇’就会扩散到整个欧洲大陆，没有人可以幸免。我不清楚魔法界的法律，但如果他真的在那个时候号召巫师们前往切尔诺贝利救援，那么他一定是我们国家最伟大的巫师！”
“呵，胡说八道，什么最伟大的巫师。”
卢西恩·波尔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扫了一眼那名站在汉娜身后的女生。
“你以为我是没有见识的傻瓜吗？哪怕是最强大的魔咒，也不可能跨越那么远的距离抵达霍格沃茨，更不用说麻瓜们捣鼓出来的东西了。呵，不过是黑巫师的谎言而已！”
“黑、黑巫师……外国的……害死了很多人？”汉娜眨了眨眼睛。
这都是什么啊？难道不是以大欺小么？
在铁憨憨原本的想法中，这不过是一次高年级对低年级的欺凌——怎么现在听起来，这背后的故事还格外复杂，居然开始涉及什么外国的黑巫师了？
这就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或许赫敏和艾琳娜会清楚一些。
由于平时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跟赫敏、卢娜、艾琳娜几个人在一起，这种复杂的情况通常都是那几个脑子灵光的闺蜜们来进行讨论判断，并不会由她来进行甄别。
仔细想来，如今这样由她单独参与的行动，似乎还是第一次——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有道理的反而是卢西恩·波尔那一边？毕竟魔法部的公信力还有稍微要有说服力些的。
算了，太麻烦了！
不想那么多了，直接跳到下一步好了！
“我只是见习风纪委员，我只管制止你们的违纪行为，对错由教授评判！”
汉娜左右看了看又开始争论的两方，明智地没有参与到话题之中。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阿波卡利斯教授整理的“风纪委员工作手册”，清了清嗓子说道。
“好了，现在我再问一次，你们谁有受伤的吗？在正式教授或者费尔奇先生抵达前，我可以先帮你们稍微治疗一下伤口，这也是风纪委员的职责之一。”
“我……”
卢西恩·波尔下意识举了举手，正准备说些什么。
“如果你敢开口让汉娜帮你治疗伤口，那么你可能会永远失去它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宛若恶魔般的低语，声音非常的熟悉，就是那个曾经把德里克和他关在教室里折磨了一个多小时的魔女。
卢西恩·波尔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四处张望起来。
只不过，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再加上他们这么一耽搁，本就拥挤的礼堂门厅变得更加拥挤了不少，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之中，想要找到那个小矮子魔女实在不那么容易。
还没等他在人群中找到艾琳娜的身影，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低低的威胁声音。
“不要到处乱看，不要说多余的话，明白？”
“嗯？好吧……你身上哪里受伤了吗？”
就在这时，汉娜·艾博的声音也在卢西恩·波尔不远处响了起来。
虽然从内心深处出发，她并不是很愿意为这个曾经欺负过德拉科、打过艾琳娜的斯莱特林高年级男生治疗，但既然如今她担任了风纪委员，那么最好还是尽量公正一些。
“呃——我，我没事，哈哈——我没事——”
卢西恩·波尔干笑了一声，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相比起直接变成女孩子，他觉得这点痛苦，还是可以稍微忍受一下的——在霍格沃茨之中无论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艾琳娜·卡斯兰娜，这差不多已经成为了斯莱特林的共识。
“所以，你根本没有受伤？”
汉娜微微皱起眉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生，怒冲冲地说道。
“丹妮洛娃根本没有伤到你？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事实上，她刚才其实就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毕竟艾琳娜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过汉娜，有很多施害者就喜欢装弱者来博取同情。
仔细想来，丹妮又不是艾琳娜那样的怪力女，确实不大可能打得过一名四年级男生。
“啊这，不是，我——”
面对汉娜·艾博愈发不友善得眼光，卢西恩·波尔感觉自己背后开始冒汗。
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就应该稍微忍耐一下，等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之后，再去揭穿伊琳娜·伊万诺维的面目，把影子级长夺回来，而不是在门厅这边直接大声嚷嚷。
无论是艾琳娜，亦或者已经成为风纪委员的汉娜，显然都不是他现在能得罪得起了的。
万幸的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名叫做伊琳娜·伊万诺维奇的小女巫，似乎与艾琳娜并没有什么关系，等礼堂的小矛盾应付过去之后，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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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塑料友谊（求月票
“艾博小姐？”一个吃惊的声音说道。
邓布利多正从大理石楼梯上下来，格林德沃紧跟在他身后。
“您好，邓布利多教授，唔，还有阿波卡利斯教授。”
汉娜视线从那位‘卑鄙的’斯莱特林男生上移开，飞快地回过身，望着越过人群匆匆走过来的两位老巫师，有些紧张的挺起胸脯，“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你在做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问道，他的目光在礼堂里扫过。
不少学生脸上此时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呆滞表情，光洁漂亮的大理石地板宛若被流星狠狠砸中了一样，呈现出可怕的裂纹，空气中弥漫着稀薄的碎石粉尘。
以汉娜·艾博为中心，学生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好几块，仿佛正在进行对峙。
万幸的是，除了少数几名小巫师之外，绝大部分学生并没有抽出魔杖……相比起去年霍格沃茨发生的那几场大型校园斗殴，这样的景象已经算得上祥和安宁了。
“维持秩序，制止大规模校园斗殴，邓布利多教授。”汉娜回答道。
“维持——秩序？所以，艾博小姐你是在尝试着分开他们？”
“没错。”汉娜说，自豪地点了点头。
“辛苦了，在混乱保持冷静，这可是非常宝贵的品质。”
邓布利多视线在女孩左臂上的袖章停留了几秒，微微松了口气，欣慰地笑了笑。
“看样子，我们新晋的风纪委员很好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这非常好——”
相比起艾琳娜那个无法无法天的小魔女，同样掌握了“治愈”如尼魔文双形态的艾博·汉娜实在要让人放心多了，心思单纯、善良淳厚的汉娜甚至连说谎都不会。
这也是邓布利多之所以会同意让小汉娜担任霍格沃茨见习风纪委员的原因。
只不过，邓布利多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这么快呈现出效果。
从现在看来，让汉娜担任风纪委员，无疑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上任第二天，就立刻阻止了一场学生打架，从现场的糟糕情况来看，这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霍格沃茨的这些孩子们，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些？
邓布利多目光从那些地板残骸上扫过，眼角略微抽搐了几下。
自从去年开始，霍格沃茨学生们的破会力日益上升，这倒是一个亟待重视的问题。
“礼堂门厅是大家吃饭、休息的地方，并不是一个练习魔法合适场所！”
邓布利多皱起眉头，视线扫过那几名依旧拿着魔杖的小巫师，有些严厉地说道。
“我希望诸位在施展魔法的时候，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 类似于这样魔咒对抗激烈到炸毁地板的情况，这远远超出了正常口角争执范畴……”
“那个? 教授? 稍微打断一句——”
汉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眼神躲闪地看向别处。
“如果您指的是那块破了的大理石地板? 那个其实是被我砸碎掉的……在阿波卡利斯教授编写的风纪委员战斗手册中，快速分割战场，形成地形壁垒是快速镇压多人混乱的——”
“分割战场？镇压？！风纪委员战斗手册？”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名退休的老魔王。
“阿波卡利斯教授? 霍格沃茨平不是培养战士的地方……哪怕是违纪的学生，我们在处理时也主要以教育、警诫为主? 风纪委员也是如此——我记得我应该跟您沟通过的吧？”
“您好像是这么说过一次……”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随口敷衍道，颇为满意地打量着汉娜的初次行动成果。
“可是，作为霍格沃茨的城堡管理员，我认为雷厉风行的武力镇压和威慑? 才能树立校规、学纪的权威。至少在今天的事件处理上? 艾博小姐无比有力地佐证了这一点。”
“是的啊? 邓布利多教授，他们一下子就全部停下了呢！”
汉娜·艾博认真的点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块? 飞快地回答道。
“在破釜酒馆，如果出现醉汉们打架，在场所有巫师会一起出手击晕他们……人在处于情绪的时候很难听得进去劝，犹犹豫豫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
虽然性子有些憨憨的，但作为赫奇帕奇学院的总分第二名，汉娜无论是在天赋还是智慧方面并不逊于另外那几名小巫师太多，她很清楚地听出了两位老巫师正在发生争执。
而在这种时候，作为争执的那个核心点，她一定不能在旁边傻站着等待结果。
要知道，在原著之中，汉娜可是赫奇帕奇学院的女生级长。
无论别的巫师如何诋毁和贬低赫奇帕奇学院，在小獾们头上冠以饭桶、平庸等标签，终归无法越过这个学院是诞生魔法部长最多、同时也是诞生杰出巫师最多的学院……任何一个在赫奇帕奇成为级长的巫师，在毕业之后无一例外地证明了自身的优秀。
“你之后可以换种方式，艾博小姐！风纪委员是有很多小权利的。”
邓布利多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女孩脚边，抽出魔杖挥动了一下。
“至少，先试试口头警告和劝诫，而不是直接打碎学校的大理石地板——虽然这确实是一个通用的解决方式，但显然我们还有更省力的办法，对吗？”
在魔法牵动下，散落一地的碎石宛若时光回溯一般重新聚集在一起。
几秒钟后，门厅的石板地面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光洁完整，除了周围那些惊魂未定的小巫师们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曾经发生过战斗，或者说‘战场分割’的痕迹。
“好的，邓布利多教授。”
汉娜瞥了眼不远处那名高年级斯莱特林男生，乖巧地点了点头。
卢西恩·波尔面容依然有些扭曲，此时他正怨毒地看向站在丹妮洛娃身边的伊琳娜，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从小在酒馆长大的汉娜百分百确定，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放心吧，我之后在动手前会先警告、劝阻一下，下次一定！”
“唉，但愿如此。”
听到汉娜利落的回答，邓布利多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倘若换做一年前，他或许会稍微放心一些。
但是自从被白毛团子折腾了好几次后，阿不思·邓布利多现在听到这句话，心脏直接就开始发闷，老人看着汉娜眼中的闪亮，颇为心累地再次叹息了一声。
晚了啊——
终究还是……稍微晚了一些。
这么长的时间的朝夕相处之后，汉娜·艾博也染上了些许艾琳娜的性格。
或许女孩并不会在暗地里谋划什么，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反而才是最让人头疼的——类似于纽特·斯卡曼德一样，这样的巫师执拗起来太糟糕了。
“总而言之，接下来就交给我这个城堡管理员来处理吧，阿不思。”
还没等邓布利多继续开口，格林德沃咧开嘴说道，朝着边上的学生们偏了偏头。
“现在可是晚饭时间，还是尽快恢复门厅的秩序比较好……你们几个、凡是参与了的，还有你，艾博小姐，请跟我走……放心吧，我会让厨房送几份食物到办公室的。”
“办公室？”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头。
“噢，就是校长办公室，暂时稍微借用一下……”
格林德沃回答道，转过头看着汉娜笑了笑，无比自然地说道。
“艾博小姐，你先走在前边。我正好利用路上的时间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这样我们也可以尽快把问题解决好——当然，今晚你们可能没办法回礼堂吃饭了，作为惩罚之一。”
就在看到汉娜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
为了可以最大限度地锻炼那些聚集在艾琳娜身边的小巫师，他和邓布利多在分班的过程中做了一些灵活的调整，让某些对于艾琳娜依赖比较深的孩子分到了b班。
同时，在他的建议之下，邓布利多还让汉娜·艾博担任了霍格沃茨首位风纪委员。
不得不承认，这一系列操作对于那位小魔王的针对实在是太明显了，格林德沃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迎来极为安详的报复行动，而其中最为简单的，自然是从三餐规格下手。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格林德沃得意地看来一眼走在最前方导航的汉娜。
或许艾琳娜可以在未来制裁他的三餐，但至少今天晚上，他不用和邓布利多一起，苦兮兮地迎接那平淡无味的老年健康餐——那只小魔王，还是舍不得误伤自己朋友的。
至于更久远的事情……
反正那小丫头不那么记仇，稍微哄一哄，还是很容易哄好的。
“走吧，小子……”
想到这里，格林德沃拍了一下卢西恩·波尔的肩膀，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让我们好好聊一聊，作为一名高年级学生，一个男人，在面对那些比自己小的女孩子的时候，应该保持怎样的绅士风度……如果一天说不完，我们明天晚上还可以继续。”
说完，他一把抓住波尔的手臂，拽着他朝楼上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汉娜一边逆着人群往上走，一边小声询问着丹妮洛娃，而伊琳娜·伊万诺维奇则沉默地跟在她们身边，时不时轻声地解释两句。
邓布利多教授有些不安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等到今天的晚饭结束后，他一定要让格林德沃把那个什么“风纪委员战斗手册”完完整整地给他看一遍，邓布利多怀疑这个曾经的魔王，可能在其中掺杂了不少危险的东西。
好几秒之后，邓布利多才回过神来，示意学生们走动起来，不要在门厅滞留。
…………
“所以，大致就是这样……你们想当风纪委员吗？”
艾琳娜小声地询问着卢娜和赫敏。
这已经是几分钟后，她们按照约定重新聚集在了礼堂中，此时正坐在赫奇帕奇学院的桌子旁边，在她们周围不少学生都在好奇地讨论着关于“风纪委员”这个职位的事情。
“真的可以吗？”赫敏扬起眉毛，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本来就是我提出来的特殊职位，况且——”
艾琳娜说，她停顿了一下，撇了撇嘴，露出一抹不爽的神色。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邓布利多教授恨不得多几个人来时刻管着我，而且风纪委员这个职位在最初的设想之中也是最好每个学院一个，作为缓和学院内外矛盾的保险……”
卢娜和赫敏恍然大悟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同样的笑意。
伴随着白毛团子的坦白，两人就明白了邓布利多的逻辑。
除非艾琳娜能克服路痴的毛病，否则她在霍格沃茨之中行动，至少会有她们三个人之中的一个人陪着——这么说起来，当她们三个人全成为了风纪委员之后，除非她们和艾琳娜同流合污，否则这只白毛团子确实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空间了。
“不过，如果我真的成为风纪委员的话，”赫敏说道，“我确实会首先盯住你——”
“我也差不多，毕竟艾琳娜你的违纪情况实在太多了……”
卢娜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道，艾琳娜，你可能会天天关禁闭的。”
“你们！”
艾琳娜猛地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看向身边盛开的两朵塑料姐妹花。
“你们难道就不能先骗一骗我，哪怕说些讲义气的场面话也行？我可是在帮你们争取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你们算是我这边的，是卧底！明白吗？！”
“好吧，我刚才是骗你的，这样可以了吧？”
赫敏调皮地眨着眼睛，极为敷衍地随口回答道。
而卢娜·洛夫古德直接没有理会艾琳娜的抱怨，移动着刀叉，开始把餐桌上的红焖牛肉烩、苏格兰烟熏鸡、蜜酱胡萝卜煎肉、满足沙拉分在每个人的盘子里面。
不同于上午有涮鱼片吃的赫敏，刚结束魔药课的她现在可是饿坏了，那一盅小小的河豚汤不到两三口喝完了，除了让她们变得更饿外，根本起不到任何充饥的作用。
随着正式开课，霍格沃茨的学院食堂分化也开始体现了出来。
赫奇帕奇学院虽然吃不到什么特色菜，但是至少品种、类型、口味都属于正常范畴，在一天中最重要的晚餐时刻，她们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回到各自的学院餐桌上吃素。
而与此同时，邓布利多看了眼出现在自己餐盘前“健康养生餐”，露出一抹苦笑。
忙了一整天关于分班和新课表的事情，他差点都忘记了，今天早上在分班得时候可把霍格沃茨的主厨小姐狠狠地得罪了一番，难怪格林德沃那个家伙会突然找个理由离开。
白灼西兰花、白煮土豆、白煮羊肉……
除此以外，还有一盘比比多味豆作为零食。
邓布利多不用尝也知道，肯定又是和此前一样，全是稀奇古怪的黑暗口味，作为掌握了魔法界经济命脉的古灵阁妖精女皇，对于艾琳娜而言这实在是太容易做到了。
老巫师苦笑着叉起被煮得软绵绵无味西兰花，还好，那孩子至少不会在菜里放毒。
盖尔——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一定记得给我留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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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谜语和故事
“呼，吓死了……我还以为阿波卡利斯教授会很严厉！”
丹妮洛娃拍了拍胸口，后知后觉地说道。
她们此时已经从校长办公室离开，正沿着格兰芬多休息室外的楼梯朝着下方走去。
刚进入学校的第三天就打架，而且还是被校长和城堡管理员当场抓住——丹妮洛娃原本以为会被非常严厉地训斥一顿，至少会被惩罚抄句子或者关禁闭。
实际上，从始至终，那位老巫师都没有任何责怪她们的意思。
与之相反，阿波卡利斯教授还特地让厨房送来丰盛的菜肴，让所有人一边吃一边聊。
按照他的说法，她们的违纪是在人流集中场所斗殴、以及影响学院秩序，她们又不是聚众闯进霍格沃茨厨房大肆破坏，没有任何理由不让她们吃晚餐。
当然，更准确的来说，“所有人”之中要排除那个叫卢西恩·波尔的男生。
虽然大家都是在同一张红木圆桌上享用晚餐，但那位嚣张的斯莱特林男生餐盘中只有白煮西兰花、白煮土豆……以及几片平淡无味的白煮羊肉。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波尔——”
面对这位小巫师困惑的眼神，奥托·阿波卡利斯教授今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严厉地口吻这样回答道，“并不仅仅是因为你违反了校规，而是作为一名四年级学生，一名上过我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学生，你今晚的表现实在是糟糕透了。”
那位老人一边这样说着，无比自然地切开外酥内嫩的苏格兰熏鸡，在甜椒酱里面沾了沾。
在此后的交谈中，阿波卡利斯并没有太多地讨论关于此前冲突的细节。
老巫师拿起那份几年前的俄文报纸略微看了几眼放下后，反而饶有兴趣地讲起了几十年前发生在那片土地的魔法战争，以及在那之后发生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琐事。
而故事的主人公，则是一名叫做诺瓦特·伊万诺维奇的中年巫师。
关于他如何在那场惨烈的巫师战争中撑到最后一刻，以及如何在废墟中重拾近乎断代的俄国魔法文明，当然，还有他对那片土地超越魔法、非魔法界限的爱。
“在你们尚未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实力、经验去挑战权威时，最好不要急着发表意见。”
在这场极为独特的‘禁闭’教育的最后，老巫师意味深长地轻声说道。
“同时，也不要盲目地在权威的鼓动之下相互攻讦……哪怕是半个世纪前销声匿迹的黑巫师，他所遗留在的世界上的影响力，也不是一名学生所能承担的——更不用说，当我们评判一名巫师时，引用别人的结论是最愚蠢的做法，真相到底怎样……你们自己去找……”
随后，还没等学生们来得及品尝最后一道甜品，她们就被赶出了校长办公室。
作为有资格竞争影子级长的学生，卢西恩·波尔并不是傻子。
实际上，正是因为明白权势和关系网的重要性，他才会那么渴望成为级长，同时也最明白阿波卡利斯教授讲述的故事背后，那些没有完全说明的隐藏台词——随着那位诺瓦特·伊万诺维逝去，伊万诺维奇这个姓氏在霍格沃茨，反成为了伊琳娜最有力的保护伞。
倘若卢西恩·波尔对于非魔法界政治有所了解的话，可能会用另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
——政治避难。
无论是对于霍格沃茨，英国魔法部而言? 从他们破格招收伊琳娜·伊万诺维奇，并且大大方方地以她的原名进行登记入册时? 其中的意义和态度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或许他们不会给予这位小女巫什么荣誉、资源，但绝对不会容忍有人去攻击她。
因此在离开校长办公室后? 卢西恩·波尔等一众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 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没留下，就灰溜溜的率先走掉了——道歉是绝对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过话又说回来……”
丹妮洛娃看了眼不远处那几个灰溜溜的身影，威胁地挥了挥小拳头。
“如果今天我没有打赢那个男生，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惩罚了啊？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教授判罚的理由有点怪怪的，似乎和之前我在学校里的那些老师都不大一样……”
“……这就是阿波卡利斯教授的风格? 如果你上过教授的课就知道了。”
汉娜·艾博耸了耸肩膀? 见怪不怪地说道。
“可惜了? 你们来晚了一年……阿波卡利斯教授的魔法史、黑魔法防御术课你们多半都没机会重新体验到了——主动挑起纷争者，胜者惩罚不变? 败者惩罚加倍——这是教授去年在处理违规违纪时定下的规矩? 虽然不少教授对此似乎稍微有些意见。”
“咦，霍格沃茨还有这样的规定吗？！”
丹妮洛娃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旋即若有所思地认真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 那么我之后还得小心他们了……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我猜那几个高年级学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伊琳娜，你之后赶紧教我些魔咒……”
“放心吧，今天晚上之后，那些男生不会继续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伊琳娜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轻声说道。
“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教授非常明白地威胁过他们了，而且他们肯定也知道了。否则刚才那几个男生至少会放下几句场面话，而不至于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威胁？什么威胁？教授刚才不是一直在讲故事吗？”
汉娜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哦，对哦！阿波卡利斯教授真厉害，他们现在肯定吓坏了吧？”
丹妮洛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呃……传说中的神奇巫师。我之前还有些纳闷为什么教授一直在讲故事，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啊！”
“？？？”
汉娜眼神里的茫然又多了几分。
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吃饭的时候她走神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对话吗？
“这里记得要跳一下，唔，阿波卡利斯教授刚才有说什么了吗？”
汉娜一边灵巧地跳过楼梯上的恶作剧楼梯，一边困惑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教授他刚才有威胁那几个男生吗？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当然——”
“当然没有，作为正式教授怎么可能威胁霍格沃茨的学生呢？”
丹妮洛娃正准备解释一番，还没来得及说完，伊琳娜飞快地接过话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位平日与危险的“妖精女皇”朝夕共处的高年级学姐，若有所思的说道。
“艾博学姐您说的不错，我明白了……我之后会更加注意一些的。”
“诶？嗯嗯？”汉娜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也明白了，收到！我不会说出去的——”
下一刻，丹妮洛娃扫了一眼楼下的走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楼梯下方隐约有些喧闹的人声，显然学校礼堂那边的晚宴也已经结束了，继续谈论这些内容明显不太合适——作为一名核物理学家的女儿，基本的保密原则丹妮还是清楚的。
“阿巴阿巴——”
汉娜看了眼身边那两个新生，无力地张了张嘴。
她是真的不明白啊！
就算她们用这样认真的、宛若她平时看艾琳娜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知道到底这两个小家伙到底在说什么——而最为糟糕的是，从目前看来，似乎今晚就她不明白了？！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哦……明天见~”
还没等汉娜想好应该怎么询问，丹妮洛娃忽然在开口说道。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入口位于霍格沃茨西侧的螺旋楼梯顶部，就在交谈间，她们已经来到了楼层分叉口的位置，丹妮洛娃摆了摆手告别一下后，拎着书包朝着另一边走去。
作为拉文克劳的鹰环“小钥匙”，按照约定，她得去给大家开门了。
“嗯，额，好吧，明天见。”
汉娜无奈的挥了挥手，看着那个有着不逊于艾琳娜、赫敏聪明脑袋的小女孩离开，犹豫了一下，怀着破釜沉舟的觉悟，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伊琳娜。
就在这一秒，“维持学姐威严”与“问清楚心中问题”之间决斗结束了！
反正她也不是艾琳娜、赫敏那样死要面子的傲娇，相比起虚无缥缈的威严，如果这个哑谜问题没有弄明白的话，汉娜觉得她今天晚上可能都没办法睡个安稳了。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与赫奇帕奇处在同一层，这么长的距离，足够她问个清楚了。
“那么，伊万诺维奇小姐，我们……”
“汉娜姐姐，你先走吧，我还是打算去一趟猫头鹰棚。”
伊琳娜·伊万诺维奇看了一眼丹妮洛娃的背影，忽然开口说道。
“我想给爸爸写一封信求证些事情，您不用等我了，我可能要稍晚些才能回斯莱特林学院的休息室了——放心吧，刚才来的路我记得，我知道怎么回到宿舍的。”
“诶，额，嗯……好吧，那你去吧……”
汉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
话才刚说完，下方楼梯忽然涌出了一大群刚吃完晚饭的小巫师。
突如其来的拥挤人群迅速把两人分割开，在人头攒动之下，不到几秒钟时间，伊琳娜的身影就完全淹没在了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学生间，彻底从汉娜视线中消失了。
而在汉娜目光所看不到的另一边，伊琳娜脸上维持的平静终于消失。
伊琳娜并没有如同她口中说的那样前往猫头鹰棚，而是混杂在上楼的格兰芬多学生中，重新回到了位于城堡顶层的走廊，走向了那对看起来有些丑陋的石像守卫。
在给父亲写信之前，她还得先回一次校长办公室。
关于阿波卡利斯教授那些故事里的深意，虽然乍一看上去似乎就是为了不动声色地提醒那些斯莱特林学生们犯下的错误，但是这其中有不少听起来有些多余的小故事。
毕竟如果只是为了震慑那些高年级学生的话，没有必要介绍太多诺瓦特的生平。
除非，那位老巫师想要传递的信息，不仅仅只是针对于那些高年级学生……
或者说——
伊琳娜眼神闪烁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那几个高年级学生，不过是附带的……
而奥托·阿波卡利斯教授真正想要传递信息的人，其实是她？
在伊琳娜的记忆中，爷爷很少会谈及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哪怕是偶尔谈到了几十年前的旧事，大多也是关于重建科多斯多瑞兹，很少会谈及当年是如何与别的巫师一起，在冰天雪地中迎击格林德沃手下巫师入侵。
但是，在那位老巫师的口中，反而是着重讲了不少关于巫师战争时期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在阿波卡利斯教授的故事中，出现了一个对于她和父亲都极为重要的人。
一个几乎从来没有出现在爷爷故事里的人。
诺瓦特·伊万诺维奇的妻子，她的奶奶，那个她和父亲都从未见过的亲人。
在阿波卡利斯教授描述的那些往事中，绝大部分事情，大多与她这些年来从父亲、爷爷口中听到的差别不大，但是唯有这一件事情，与老伊万诺维奇口中描述的不一样。
父亲在出生没多久之后，他的母亲因为难产就去世了——这是她长久以来知道的版本。
然而，就在刚才，伊琳娜听到了另外一个解释。
来自……麻瓜政府的军人吗？
倘若阿波卡利斯教授说的是真得，那么……她的奶奶，极有可能现在还活着。
但是唯一的问题在于，为什么那位老人会这样的小心谨慎，甚至于还要特意引导一番合理的假象，就仿佛只是为了警告那几个斯莱特林学生离她远一点。
又或者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深意……只不过是一名老人的唏嘘罢了？
“滋滋蜜蜂糖！”
伊琳娜回忆着阿波卡利斯教授的口令，轻声说道。
紧接着，女孩穿过石像身后的通道，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校长办公室大门。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一些，伊万诺维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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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飞咕传书（求月票）
显而易见，美食的诱惑力是因人而异的。
“阿不思……别老是愣着啊！难道是桌上的甜点不合胃口吗？”
“……”
老人并没有回答。
刚回到校长办公室的邓布利多，此时正站在门边的位置，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坐在办公桌后边的格林德沃，丝毫没有在意那些放在桌上的餐后甜点。
一股诡异而糟糕的气氛逐渐在房间里面蔓延。
“……额，校长先生？您晚餐应该没有吃好吧，这里有我特地帮你留的几份甜品……”
“……”邓布利多用平静地眼神回应着他。
“……呃……阿不思？”
格林德沃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继续想着把邓布利多的注意转移到食物上。
“刚才那个孩子，你给她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并没有任何的危险，美丽的爱情故事罢了！”
格林德沃拙劣的解释并没有产生效果，只不过得到了一个愈发冷漠的表情。
就在格林格林德沃准备尝试别的方式的时候，邓布利多忽然叹了口气，接着，老人有些疲惫地走了过来，随手拿起一块覆盖着枫糖碎粒的布丁放入口中。
“为什么一切明明正常运转起来，你还会想着在其中增加些许不稳定的变数。”
“呃……这个嘛……你知道的，其实我并不是完全看好那孩子描述的未来，或者应该怎么形容呢……童话故事终归是遥不可及的幻象，她迟早得回到现实。”
“你这是在玩火，盖尔！你应该知道最糟糕的后果吧？”
“当然，当然！……理所当然的！难道你就不想看看那孩子的极限在哪里吗？这可不是在教室里学习如何挥动魔杖，这是在颠覆全世界！从魔法到科学，从物质到思想！”
格林德沃摇晃着一根沾满糖霜的手指，满不在乎地咧开嘴笑了笑。
“这样有趣的事情，我怎么甘心在远远地站在幕后当个看客？趁着我的名字有些用……”
“你不会成功的，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懂你当初失败的原因——”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格林德沃，面带微笑地轻声说道。
“我不是说你的谋划有什么巨大的漏洞，而是那个孩子……她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因为渴求力量、仇恨、乃至于守护这些理由而驱动的——属于我们的时代，过去了。”
“哪怕放在天平一侧的是我？亲爱的阿不思，你从来不曾相信信念。”
“无论是谁，她不会以牺牲作为筹码，你还没明白吗？她与我们都不一样。”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随意地挥动了一下右手。
下一刻，校长办公室那些偷偷竖起耳朵的画像全部隐没在了布帘后方。
“哪怕是你，盖勒特·格林德沃，她也不会容许你牺牲自己去点燃新世界的大门——至于为什么我不阻止刚才离开办公室的那位小姐？我知道你想问这个。”
邓布利多语气笃定地说道，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那位相识了近百年的老伙计。
“我只是在好奇，你到底还要失败多少次，才会明白那丫头的可怕？”
“还要？真是让人有些头疼的自信。”
格林德沃眉毛挑动了一下? 轻哼了一声。
“这么听起来，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看到了结局……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掌握了预言能力？”
“不过是? 一点微不足道的推理而已。”
邓布利多脸上浮起笑意? 视线在一片狼藉的餐桌上停留了片刻，忽然说道。
“差点忘记问了，今晚霍格沃茨厨房提供的红酒好喝吗？”
“与往常一样? 可惜? 我并没有给你——等等？！”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脸色逐渐僵硬了几分。
伴随着邓布利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个此前被他忽视的小细节突然浮现了出来，格林德沃突然像是全身血管都被注射进刺骨的干冰般，感到一阵寒意。
一种无以言喻的感觉，似乎全身水分都要变成汗水瞬间蒸发掉了。
“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之中? 哪怕学生们与教授在同一张餐桌上进食……”
邓布利多说着? 怜悯地摇着头? 从逐渐石化的老魔王手中拿走最后一块菠萝蜜饯。
“这也并不意味着餐桌上是可靠的? 未成年的孩子不允许饮酒，看样子你之前与艾琳娜相处时? 这点依然坚持得很好——放心吧，不过是最为简单的延时石化药剂而已。”
“……”
格林德沃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 上下牙床锁在一起说不出话来。
前半生纵横魔法界? 几近无敌的黑魔王只剩下眼珠转动着，惊疑不定地望着邓布利多。
“你猜猜那孩子离开礼堂时，对我说了什么？以至于我不得不小跑着回来？”
邓布利多站起身，越过格林德沃，从书桌抽屉里抽出一个干净的针管注射器。
“今晚送到楼上办公室的红酒里掺杂了石化药剂，教授您回去后记得先帮爷爷打针，控制一下那个老家伙岌岌可危的血糖，顺便帮我转达一句话……”
邓布利多笨手笨脚地敲开一瓶胰岛素注射液，在格林德沃身上摸索了几下。
“主动挑起纷争者，败者惩罚加倍——你早就输得一塌涂地了啊。”
……
与此同时。
拉文克劳学院，女生宿舍。
“很不错，放了它吧——这封信没什么问题。”
艾琳娜轻轻摸了摸储备粮的脑袋，挥动了一下魔杖，桌面上的信纸重新折叠封好。
作为霍格沃茨的地下女皇，她虽然做不到监控所有的对外通信，但是重点监测那些来自俄罗斯的“引渡人员”，这差不多是最基本的信息安全保密和反间谍措施。
理所当然的……
“你自由了，继续去送信吧……从苏格兰高地到圣彼得堡，这可不是一段容易的路程。或许之后霍格沃茨之中还得加上一门地理课了，ur——”
艾琳娜闪烁着莹白色光芒的手指，轻轻戳了下那只被抓住的褐色大谷仓圆脸胖鸡。
咕咕？
咕！咕咕咕！
下一刻，这只原本有些蔫头蔫脑的大胖鸡瞬间恢复了精神，神气十足地扑腾了起来。
正如同作用于人体时的恢复效果一样，治疗魔文在生效的时候，可不会辨别对方到底是什么形态的生命体，假期在斯卡曼德家暂住的时候，艾琳娜就发现了这一点。
治愈并不是一个瞬时性的行为，这也就意味着它可以作为长久的增益进行改良。
倘若举例子的话，大致就类似于把后世网游中一次性回血魔法，优化成了施放于目标之后，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对目标造成治疗的回血hot魔法。
由于暂时还不太熟练，因此持续时间并不长，不过终归多少有些作用。
“好了，你被强化了。去吧……”
艾琳娜把信封从新在它的脚踝绑上，走到窗边轻轻松开手。
紧接着，女孩瞥了一眼那几名排在自己身后的女生，似笑非笑地温柔说道。
“这边窗口借给你们了，记得别坐我床上读信，否则我绝对会把你们打个半死！你们知道的，卡斯兰娜家族的家训之一就是信守承诺——行了，我去找卢娜了。”
“卡斯兰娜，你不要太过分了，明明……”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那只猫头鹰炖了！连带着你男朋友那只！”
艾琳娜看了眼那名瞬间噤若寒蝉的女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凶狠地威胁道。
“记住，如果明天早上你们还在我的床边……哼哼，那就等着喝猫头鹰汤吧！”
伴随着上学期的“土豆战争”结束，拉文克劳宿舍靠窗的床位忽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外边的风景忽然变得更好了一些。
在电磁信号完全屏蔽的霍格沃茨中，跨学院的爱情大多只能依靠信纸来传递。
作为霍格沃茨唯二两个拥有独立塔楼作为宿舍的学院，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学院的小巫师在互诉衷肠方面，自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不同于麻瓜学校里有宿管阿姨。
霍格沃茨熄灯后的宿舍秩序，几乎完全仰赖于各个学院级长的管理。
而当学院的级长，乃至于学生会主席开始公然在宿舍里与“男朋友”、“女朋友”凭借着猫头鹰互相道晚安，并且一说晚安就能“你来我往”到大半夜的时候，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可以寄送猫头鹰的半开窗口，理所当然地就成了最为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
哪怕是同学院的情侣们，在熄灯之后，偶尔也会偷偷地互相发一下信息。
当然，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群体。
譬如说苦苦等在窗边，一边满怀羡慕地看着狗男女们聊得火热，一边等待着自己嘘寒问暖长信的回音——哪怕大部分时间只有一句，“我去睡觉了”，也算互相道了晚安。
还有那些在月光找不到的角落里，抱着枕头和被褥安详入睡的单身小巫师们。
以及……
“艾琳娜，你手别乱动，好困了——”
“你压着我头发了……”
“哦——那你怎么不睡你自己的床？”
“她们在那边寄信嘛，呼呼……”
“那你刚才在给谁写信？我听到储备粮的声音了！”
“睡觉了，睡觉了——好困。”
“……”
卢娜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一秒入睡，真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吗？
紧接着，她又转过头看了一下艾琳娜床边的窗户。
无论是储备粮，亦或者是那只被捕获的褐色大谷仓猫头鹰此时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三四个裹着小精灵们送来的毛绒毯子，小心翼翼地坐在墙边等待回信的女生。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无法在宿舍里主动召唤家养小精灵，这是仅属于少数人的特权。
从小研究那些神奇生物们的卢娜很清楚，就算是霍格沃茨之中的家养小精灵，也不会在没有明确命令的情况下随意行动——自作主张，这可是相当严重的过错了。
卢娜浅银色的眼睛看着艾琳娜微微颤动的耳朵，她知道女孩还没有睡着。
“你怎么不告诉她们呢？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那么……”
“想什么呢？我可是未来的大魔王啊——超级凶的那种！”
艾琳娜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拽了拽被子，转过身侧向另一边。
还真是那种蛮横却又有些温柔的魔女呢，艾琳娜。
这让她有种毫无根据的预感：哪怕有一天艾琳娜真成了大魔王，那些旗帜鲜明地站在她对立面的家伙们，大概也会莫名其妙地存活下来，然后大家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吧？
…………
“来，我特地整理些素材，现在发给大家——这可是尚未发表的内容哦——”
不知不觉，霍格沃茨的课程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每当看到吉德罗·洛哈特在讲台上认真地准备课件和讲述行为技巧时，艾琳娜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前世电影、小说的影响太深，她时不时还是会出现不真实的感觉。
作为魔法界最知名的畅销作家之一，吉德罗·洛哈特依然保持着他那爆棚的镜头感，哪怕是在面向一年级学生们的课程，也保持着极为灿烂的笑容，以及严谨的教学态度。
哪怕他一再强调曾经的作品大多纯属虚构，也无法抹去学生们间愈发传奇的讨论。
在绝大部分学生眼中，这位在霍格沃茨从未展现过魔法实力的“文法课”教授，真实实力可能不亚于四位院长们，那些谦虚的说词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把精力放在课本上而已
随着课程深入，但凡是聪明些的学生都能从《洛哈特系列小说》中找到证据。
虚构的故事很难呈现出细节的真实感，这世界上不存在完美无瑕的小说。
这是洛哈特教授在第一节文法课上告诉学生们的道理，同时，这也是它用于要求学生们根据自身经历，书写随堂小作文的理由——反过来也成为了学生们考据的核心点。
除了少数明显用了夸张手法的作品外，洛哈特教授大部分小说并不缺乏真实细节。
换句话来说……
“洛哈特教授才不是骗子！艾琳娜，你就是嫉妒！”
赫敏气恼地涨红了脸，从白毛团子手中一把夺回了自己的课程表。
在那份课程表上，所有的文法课都被她用粉色的心形圈了起来——事实上，不止是赫敏一个人这样，至少三分之一的女生都这样做的……拉文克劳学院尤其的严重。
“班登（bandon）确实发生过不少女鬼事件，最后被一名神秘巫师成功驱逐了。无论是当地的报导，亦或者是魔法界这边零星的文献记载，哪怕是天气，全都与教授在《与女鬼决裂》这本书中写的那些细节一模一样。”（注释1）
“至于你说的什么教授根本从未去过泰国，可能是道听途说什么的……”
赫敏·格兰杰横了一眼艾琳娜，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只能说明，你根本没有认真看过教授写的这本《与女鬼决裂》。教授书里说的那个地方，就在爱尔兰，与泰国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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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免费的哦）
在不少翻译书籍，哪怕是百度百科上《与女鬼决裂》写的都是“万伦”而非“班登”，根据的是吉德罗·洛哈特曾经说过的台词：“我可不是靠微笑驱除万伦的女鬼的。”绝大部分非深度hp书迷会被翻译文献误导，误认为万伦泰国南部
可惜的是，罗琳指的不是泰国的“素叻他尼府”，而是女鬼（报丧女妖）得故乡——爱尔兰，科克郡城镇，位于班登河宽谷的那个“bandon”
第八百五十六章 洛哈特的觉悟
“好了，现在我们让打开课本，接着上次的内容继续——”
回到霍格沃茨已经一周了，吉德罗·洛哈特逐渐开始习惯教授的新身份。
当然，在学校之中，这位年轻男巫依然是最特别的那个——无论是他的形象、他所教授的课程、他在教学中使用的教材，他就仿佛是忽然出现在灰白默片里的彩色人物一样，无时无刻地吸引着小巫师、尤其是那些懵懂青春的小女巫们的目光。
据说在昨天下课的时候，还有四五名女生差点为了第一个向他投递情书而决斗。
只不过，还没等学生们来得及拔出魔杖，洛哈特教授就用他那灿烂的笑容，以及温柔沉稳的声音在无声无息间平息了纷争——他在每个女生的课本上留下了寄语。
教授不喜欢太小的孩子，教授不喜欢粗鲁的女生，教授不喜欢吵闹的学生……
伴随着时间推移，在几名拉文克劳高年级女生的牵头下，霍格沃茨不少小女生自发地组织起了一个宛若明星粉丝团的“吉德罗·洛哈特后援团”，并且根据洛哈特教授在书中、以及校园中的些许答疑，梳理总结出了一大堆洛哈特教授的喜恶和偏好。
这位帅气的文法课教授，差不多成为了霍格沃茨的第一位校园偶像。
“咳咳，虽然我并不反对大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但是我希望诸位关注的重点不仅仅是肤浅的外在形象，更重要的是课程内容——我特地为大家整理了一份讲义，如果这次交上来的作业还是类似仰慕信一样的文章，那可能会被罚抄课文了哦——”
“教授，您说的是上次课后的小作文吗？这也许是您提供的参考文献的问题！相比起正常的文学参考书籍，教材中教授您个人喜好和信息的占比，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艾琳娜举起手，看向那名英俊的年轻教授，甜甜地轻声说道。
“我认为，或许您下次应该明确一下作文题材，以及参考文献涉及的内容！”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吉德罗·洛哈特的深度改造和教育，这位曾经的骗子作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一名资深的“黑衣巫师”，这也就意味着他原本最大的弱点消失了。
最关键的是，为了确保‘o5’议会成员的安全，艾琳娜可是制定一系列的安保措施。
任何企图利用过去那些不光彩经历来攻击、或者胁迫吉德罗·洛哈特的人，全都会触发天命和古灵阁的警报，并且在他们付诸行动之前就会提前受到定向狙击。
换而言之，艾琳娜根本没办法立足于现有的公开信息，反驳格兰杰小姐的错误认知。
既然没有办法直接解决问题，那么……
直接从源头触发，解决那个制造问题的人，不就可以了？
在一众小巫师们惊讶的目光中，艾琳娜站起身，有些放肆地说道。
“洛哈特教授? 您的作品主要以叙事小说的形式为主? 作为文法课的教学资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单薄了一点? 我建议您多选取一些他人的作品? 而非专注于自己身上……”
“噢，是的！卡斯兰娜小姐您的建议非常有参考价值，我这就调整一下教案。”
吉德罗·洛哈特愣了半秒? 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飞快地回答道。
“那么? 同学们，非常抱歉……请大家先自习十分钟，教学计划可能要微调一些。”
紧接着? 这位年轻教授合上了手上那本刚翻开的《与巨怪同行》? 弯下腰从讲桌里翻出一摞看不清的名字的书籍? 皱着眉头认真地快速浏览了起来。
“……”
不得不承认，吉德罗·洛哈特在察言观色、求生欲这些方面的出色程度? 丝毫不逊于他在遗忘咒领域造诣? 尤其是在经过了大半年的魔王军调教后? 更是上升了一个档次。
面对这样一个“满熟练度”职业魔王爪牙? 艾琳娜实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唔? 看来洛哈特教授很重视女皇陛下的意见呢！”
坐在艾琳娜身边的“万事通小姐”扬起眉毛，有些不满地哼哼了一声。
“……难道你没发现，那个正在临场翻书写教案的教授，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靠吗？”
“……有吗？洛哈特教授那样优秀的巫师，用不用自己写的书有什么区别吗？反倒是某些小心眼的白毛团子，你刚才的施压也太小气了些吧！”
“……你这个视觉系的青春期懵懂小女生！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抱歉——！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生并不是什么错误，另外，我也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肤浅女孩子，如果你仔细了解过洛哈特教授的经历，就会明白他是多么的可敬。”
就在艾琳娜打算回应她“这些人设全都是她帮忙打造”的时候——
“咳、咳！同学们，现在，我们重新开始上课了！”
在任何一个学校中，文法课本来就是最自由、灵活度最高的一门课程。
归根结底，学习文法知识的最终目的，不外乎就是为了读、写、说的实际运用，这样一门课程在教材选择和讲解上，其实更依赖的是授课教师自身的素养和文法逻辑。
作为当今魔法界的畅销作家，吉德罗·洛哈特自然是最厉害的那批人之一。
不过那些书籍大多是基于别人经历写出来的故事，与其说是自传，不如说是由洛哈特整理之后的小说改编——在毕业后，洛哈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世界各地旅游，欺骗那些有成就的男巫和女巫透露他们最伟大的事迹，并在之后抹掉他们的记忆。
然后，洛哈特每次返回英国就会写一本书，讲述那些本属于他人的英雄事迹——他就仿佛是行走在悬崖边上，看似光鲜万丈，却又随时可能坠入无底深渊。
不过这样的人生轨迹，在去年秋天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毋庸置疑，作为天命集团的大小姐、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女皇、第三代黑魔王……艾琳娜·卡斯兰娜殿下相当讨厌他曾经那些不光彩的经历，倘若不是看在有几分苦劳、并且‘反悔’态度良好的份上，他或许早就被丢进了阿兹卡班，成为小矮星彼得的狱友了。
而从这段时间卡斯兰娜小姐那微妙的态度来看，漫长的考核期还没完全过去。
如果他无法证明自己完全与过去决裂了的话，失去记忆、沦为白痴，或许是最仁慈的处理方式了——吉德罗·洛哈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机会下船了。
那么，剩下的道路就只有一条了，与曾经那些懦弱和虚荣，彻底地一刀两断！
“现在请大家翻开《与食尸鬼同游》这本书，这本书上面的故事几乎全都是我凭空虚构出来的，如果诸位有认真阅读过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就会发现，作为一种分类为xx级得魔法生物，食尸鬼的危险性、进攻性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下面，我来带着大家回顾一下。我当初是如何创作这本小说，利用文字技巧，让它呈现出一定的逻辑合理性和欺骗性，我希望这节课之后，诸位不会被类似的骗子故事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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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造势和偶像计划
吉德罗·洛哈特并不缺乏天赋。
事实上，早在洛哈特进入霍格沃茨开始念书的时候，不少教授们就认为吉德罗·洛哈特身上的确隐藏着相当大的潜力，而他也确实比同期的大部分学生都要聪明。
洛哈特最大的缺点在于，他不愿意尝试——除非他是最好的那个。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要么做到最好，要么不做”的傲娇深深地影响着他，这让洛哈特对于相对‘平庸’的自己愈发不满，那些他注定无法登顶的短板被洛哈特毫不犹豫地舍弃。
以至于，等到回学校任教的时候，洛哈特曾经不错的魔法实力由于多年未使用，已经变得极为生疏，他唯一还会用的魔法就是遗忘咒——这个强大到近乎无解，同时又处于魔法世界法规漏洞的魔法，在他的开发和频繁运用下已经变得炉火纯青。
当然，另一方面，洛哈特还发现了自己另外一个无人能及的顶级天赋，创作。
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之中开设报刊，艾琳娜，乃至于平行世界的那么多穿越众，全都不是第一个想到、并且将之执行下去的小巫师，早在几十年前，吉德罗·洛哈特就在学校里创办了霍格沃茨历史上的第一份报刊——可惜的是，由于没有资本的力量，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没错，我是一个骗子……成年人为了活下去，大多会开始学会撒谎——”
吉德罗·洛哈特声音平静地说道，就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坊间故事一样。
“这就好比翻倒巷里面的游荡黑心商人会为了赚取金加隆，而编造出一个虚无渺茫的龙爪粉传说，但是实际上卖给过路巫师们的却是狐媚子大便。而我为了让自己的书畅销，则会在销售时进行宣传包装，譬如说如何机智地用滤荼器逮住了最后的那只食尸鬼。”
在学生们不安的窃窃私语中，洛哈特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摇了摇头。
“实际上，只需要给它提供些许蜘蛛、飞蛾，并且一个不算太拥挤的阁楼、谷仓，这种长相丑陋、有点黏糊糊的生物甚至可以成为不少巫师家庭中的宠物——”
洛哈特目光在学生们仰起的脸庞上徘徊了一下，不屑地轻笑了声，意味深长地说道。
“遗憾的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并没有多少巫师在毕业后依然记得《神奇动物在哪里》之中那些干巴巴的描述——哪怕是这样错漏百出的谎言，人们询问最多的问题也只是，为什么不使用魔杖去制服它，而非为什么要与它战斗……”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文字与谎言的力量? 在这世界上有多么强大的魔力。”
“混淆小说故事与现实之间的界线? 这是最愚蠢的……明白了吗？”
戏谑、丑陋，同时又看起来让人有些害怕的陌生笑容。
在最开始的时候，吉德罗·洛哈特并没有在“盗取记忆”上陷得太深。
只不过，当他发现魔法界的那些读者们比他想象中更加愚蠢、也更加懒惰时，那颗根植于他内心深处的虚荣迅速地生长了起来——与之相应的，还有那份凌驾于众人上的优越。
绝大部分巫师没有辨别真相的能力? 他们并不比误闯魔法区域的麻瓜聪明多少。
而相比起凭空捏造故事? 直接剽窃他人真实经历的风险更低? 在那些真实的冒险经历之中稍微夸张、修饰一番? 洛哈特就可以轻松地收获到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关注和讨论。
不过如今的洛哈特早已不在意那些泡沫般的虚荣和闪光灯了。
当然? 部分理由是因为他志愿加入了“天命集团”和“特殊收容措施基金会”。
这两个组织里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 可以说是当今魔法界的缩影，而他们所涉及到的任务和事件? 也远远不是那些普通巫师们所能想象的宏大。
更何况? 相比起在聚光灯之下的吹捧? 洛哈特第一次感受到了基于实力的尊重。
尤其是在那个被称为“行走在黑暗中的守夜人”的外勤组织中，洛哈特并不仅仅只是一名实力强大的战斗巫师，作为“wib”的总负责人之一，他更多的是制定消除、抓捕计划，以及处理少部分极为重要目标的记忆，譬如说类似于当初的小矮星彼得。
不同于曾经那些虚假的、宛若天边浮云的谎言，那些早就应该舍弃掉的黑历史。
倘若用至高无上的古灵阁妖精女皇、世界第一可爱……（以下省略若干）……的艾琳娜·卡斯兰娜的话来形容，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应该叫做——重新书写世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说，卡斯兰娜小姐。”
“怎么了？”
“关于洛哈特教授的这些事情，其实你一早就知道的，对吧？”
“稍微知道一些，仅限于外部名称，但是打开方式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好了，亲爱的格兰杰同学，我承认你说的没错，洛哈特先生确实很让人尊敬……我错了。”
艾琳娜叹了一口气，还没等赫敏第二波的攻势展开，明智地选择了认输。
早知道吉德罗·洛哈特思想觉悟那么高，她就不应该从这方面去打消小女生的追星梦。
虽然这位年轻的文法课教授如今的形象和内在，的确比起此前要正派稳重了不少（考虑到wib日常的工作，用“遵纪守法”这个字眼或许不那么恰当），但是并不表示艾琳娜完全信任这位看起来非常具有“海王”潜力的年轻巫师。
吉德罗·洛哈特现在的这一番破釜沉舟的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浪子回头的气势。
但是……
“这样一来的话，这家伙的人格魅力反而更耀眼了啊！”
艾琳娜再次叹了口气。
对于霍格沃茨那些正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小女巫而言，类似于吉德罗·洛哈特这种，有过些许黑暗过往，却又幡然悔悟的帅气、有钱、有故事的年轻教授，简直宛若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男主角一样，精准无比地戳中了她们的xp。
“……”
艾琳娜回想起她那还没来得及完善的“拉文克劳偶像计划”。
最终还是暂时搁置了下来。
真要强行推动，其实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算吉德罗·洛哈特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很多年了，如果真的从年龄上来算，反而还算是如今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教授了。
哪怕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此时也要比洛哈特大四岁。
现在仔细想一想，这位才刚满二十八岁的教授，还真有些危险。
艾琳娜心中默默地思索着，倘若说吉德罗·洛哈特打算在学校里解决单身问题，甚至于开什么水晶宫，估计也没有多少小女巫能抵挡住这位年轻教授的攻势。
毕竟霍格沃茨的学生最多在学校里逗留七年，这简直可以说是海王类的天堂。
如果时间点踩得到位，他甚至可以如果霍格沃茨的试卷一样，每过几年就彻底轮换循环一番，并且还能确保首尾之间不会同时出现，出现一些让人担忧的修罗场情况。
或许洛哈特不会出击，但一旦偶像计划启动，难免会有愚蠢的小女巫主动投怀送抱。
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可能就会从校园童话变成什么糟糕的18r游戏了。
而在她动手清理吉德罗·洛哈特之前，阿不思·邓布利多说不定就已经拼着誓言反噬，把艾琳娜这个无辜的明星经纪人从霍格沃茨彻底消灭了。
艾琳娜只是在害怕这件事情，她不希望霍格沃茨因此变色。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陷入胡思乱想的白艾琳娜，突然意识一个问题。
她虽然在无形中改变或者拯救了一些“糟糕家伙”的人生，但是其实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他们真实的性格，对于他们在变好之后的安置问题，不仅仅只是工具人这么简单。
“——额，有些头疼了啊。”
艾琳娜皱着眉头，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早知道会出现那么多的连锁反应，当初就应该谨慎地在霍格沃茨之中扩招。
话说回来，接下来出现在学校里的年轻教授，似乎不止洛哈特一人？
在过去的十年之中，霍格沃茨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出现过精彩惊艳的巫师。
相比起战争、混轮年代更容易涌现出的战斗英雄，在和平时期成长起来的小巫师们，天赋更多是体现在学术特长方面，而比洛哈特小了六个年级的奎里纳斯·奇洛，无疑算得上是这十年间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排名前几位的希望之星。
而且，不同于在教授们和同龄人中口碑较差的吉德罗·洛哈特。
同样出身拉文克劳学院的奎里纳斯·奇洛，无论是在校期间的学习成绩，亦或者是任教时期的教学能力，几乎都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这差不多是全体教授一致认可的。
要知道在去年刚开学时，奇洛所负责的年级可是最终获得第一的年级。
哪怕这其中有不少场外原因，比如说一年级和七年级的意外退赛……但这也同样证明了奎里纳斯·奇洛的教学能力，实际上并没有因为伏地魔的附身而影响太多。
除了刻意伪装出来的口吃之外，无论是综合实力、魔法知识，奇洛都比洛哈特强多了。
“……重新回到学校的奇洛教授，应该不会成为下一个洛哈特吧？”
艾琳娜若有所思的认真思考着。
倘若她没有记错，奎里纳斯·奇洛在没有开启那段改变他人生的外出实践前，同样也是一名相当讨人喜欢的拉文克劳天才，自信、开朗，并且有着洞察人心的智慧。
如今经历了一番挫折之后，重新回到霍格沃茨，说不定比起洛哈特更受欢迎一些？
毕竟在绝大部分小巫师、教授们，乃至于魔法部高官们得到的信息中，奎里纳斯·奇洛之所以会重伤住院，主要是因为在万圣节前夜时，为了保护独角兽和某名冒失的学生，不得不与不知名的黑巫师展开了搏斗，最后身负重伤不得不暂时修养一段时间。
当然，随着后来小矮星彼得的公审发生之后，大家隐约也猜到了那名黑巫师的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奇洛应该就是正好遇到了游荡在禁林里，妄图杀害独角兽的“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食死徒”小矮星彼得，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复杂、难以推测的事情。
可惜的是，年轻的奇洛终归不是小矮星彼得的对手，否则也就没有后来的惊天骗局了。
“霍格沃茨不能只有一个偶像……”
艾琳娜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
倘若把所有的声势、资源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太容易出现个人崇拜，乃至于出现不可控的狂热群体效应，但多打造几个不同类型的校园偶像，让女生们开始互斗……
这么想起来，似乎之前那个校园偶像计划的漏洞就可以稍微补全了？
拉文克劳的小婊砸们，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两个明星签约的都是同一家经纪公司吧？！
到时候甚至可以时不时弄几个年度投票，拉上几个陪跑的教授作为候选，然后鼓动着学生们通过完成学习任务、日常任务，乃至于一些操行评定，最终可以获得“真爱点数”给自己喜欢的教授助威，最好顺便让两位教授们各自还发生些许小小的摩擦。
在实打实的好处面前，无论是邓布利多、魔法部，应该都不会有太多的异议了吧？
倘若这个形式最终有效的话，她甚至可以考虑变成持续性的活动，并且把范围从霍格沃茨扩大到全英国魔法界……反正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女皇，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到了那个时候，哎嘿嘿……
“艾琳娜，艾琳娜！教授刚才在叫你回答问题！”
听到赫敏那有些不满的声音，艾琳娜这才“啊？”的一声，从幻想中回到了教室里。
“……”
吉德罗·洛哈特沉默不语地看了眼那位走神的大小姐。
看样子，这位年轻的文法课教授对于“领导”没有认真听他的汇报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和失落，尤其是当这个情况呈现在几十名学生面前时，他更是有些为难。
这可不同于此前的课程讨论，上课走神这么严重，这差不多是一定要扣分的了。
但是……扣分的话，他担心自己明天人就没了。
“抱歉，洛哈特教授，我昨晚睡晚了，所以有些走神……”
艾琳娜看了看有些为难的洛哈特，还没等男巫开口，主动欠了欠身不好意思的说道。
“等到下课之后，我一定会找赫敏的笔记好好抄上一份，在下节课之前交给您，您看这样可以吗？我尽量在周末得时候写完，如果您有空的话，提前交到您的办公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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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大章大章！
第八百五十八章 摸鱼、老大哥、女人
“……终于下课了，真可怕。”
吉德罗·洛哈特望着夕阳余晖下的空教室，喃喃自语道。
由于是新开设的课程，因此文法课的课程时长相比起别的课程自然稍短一些，哪怕平均每周都会上两次，加起来的事情也才勉强相当于魔药课一节的长度。
伴随着下课铃声，霍格沃茨新学期第一周的课程，全部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下周一的早晨，这段时间全都属于洛哈特教授的休息时间了。
当然，仅仅是“文法课教授”这个身份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而已。
作为天命集团的o5成员，当今魔法界少有的几名记忆大师，吉德罗·洛哈特还有一项来自于“愚者小姐”的任务没有完成——前往学院都市学习非魔法知识，并且尝试着使用魔法把那些内容快速地烙印在大脑中，看是否可以加速学习。
至于魔法的理论基础，自然是来自于遗忘咒的高级应用，记忆修改。
事实上，艾琳娜原本打算从外边雇佣些志愿者来一同完成实验，但是邓布利多认为这样太容易出现道德、伦理方面的风险，乃至于酿成一些极为糟糕的后果。
因此在初期阶段，终究还是吉德罗·洛哈特一人扛下了所有。
唔，其实这样也蛮好的——作为施咒者和承咒者，他的反馈结果也会更加直观。
而这之中唯一的风险点在于，一旦吉德罗·洛哈特出现重大操作失误，不小心在自己的记忆中抹去或者造成了无法逆转的伤痕，大概率就没有什么可以重新挽回的余地了。
当然，这点小隐患，似乎很不幸地被邓布利多等人忽略了。
或许也并非完全的不幸吧……
吉德罗·洛哈特拿起厚厚的笔记本朝着城堡外走去，一边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学生们脚步轻快地越过他走向礼堂准备享受闲暇时光，一边有些出神地想着。
“彻底改变魔法界教育的一步，不知道倘若成功了之后，后世会怎么评价我？”
哪怕没有经历过多少教育相关的熏陶展望，洛哈特也很清楚记忆传承，这项不同寻常的教育方式会对于未来造成怎样的冲击——未来学生们一天之内所学习的内容，有可能比起过去霍格沃茨学生们一学年学到的东西还多，甚至于，可能还不止一年。
哪怕记忆与掌握本身存在一定区别，但也可以大大缩短巫师们学习的时间成本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在魔法学校中，教授这个词汇和职位的含义、要求，可能就不仅仅只是粗浅地划分为讲解课本、规范操作手法、训练姿势发音了。
完整、体系化的知识录入，以及全面的记忆激活、掌握，两者缺一不可。
“嘿！我真的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你们这些家伙！别……别动手！你们随便去城堡里面问一下学生或者教授，他们都认识我的，我去年就在这里——放开我——”
“呵，巫师？那您倒是施展一个魔法出来啊？”
就在这时，吉德罗·洛哈特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喧哗。
其中还伴随着些许扭打、长袍撕扯的声音，仿佛是在签售会上争夺签名书的样子。
“嗯？怎么回事？”
吉德罗·洛哈特思绪被吵闹的声音打断，他皱起眉头? 抬起头往前看了一眼。
不知不觉间? 他此时已经走到了城堡大门边。
在他的正前方站着一名消瘦的年轻男巫。锃亮的光头在霍格沃茨黑铁大门边的魔法火炬下? 闪耀着宛若镜子般的光泽。男人那苍白的脸颊此时也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火光反射的原因，还是被人当做可疑人员挡在校门外的羞恼，又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光头、憔悴的面容、皱巴巴的黑色巫师长袍……
看了好一阵? 吉德罗·洛哈特才忽然从脑海中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嗯？等等? 你该不会是……奎里纳斯·奇洛？”
“你是——洛哈特? 那个传说中的拉文克劳学院最……嗯……特别的那位吉德罗·洛哈特先生？您怎么会在霍格沃茨? 我记得您毕业后不是一直在游览世界和写作吗？”
年轻男巫正是刚才萨尔茨堡医院出院的奎里纳斯·奇洛。
由于失去了魔力? 他除了可以利用飞路粉、门钥匙进行旅行外，类似于飞天扫帚这样依靠魔力驱使的道具都无法使用，奇洛第一次体会到? 前往霍格沃茨是如此的艰难。
而就当他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好不容易从霍格莫德村徒步走到霍格沃茨门口? 还没来得及越过两边有带翅膀野猪雕塑的大门，就被几名自称什么“霍格沃茨-学院都市研究员”的麻瓜疯女人团团围住? 差点就要被扭送到旁边的临时治安点等待发落了。
“洛哈特教授，这位先生……唔，他真的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一身白色大褂的阿尔希波夫娜双手环抱在胸前，颇为怀疑地打量着奇洛。
作为这段时间对接洛哈特的研究员，她可是认真看过霍格沃茨最新的那一份教职工名册图鉴，在阿尔希波夫娜的印象中，其中根本没有这位瘦弱苍白的男巫。
更准确的来说……她对于这位男子到底是否是一名巫师，甚至都抱有相当的怀疑。
毕竟，倘若这名年轻男子真的如同他自称的那样，曾经是后面那所魔法学校里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怎么可能连一个最粗浅的魔法都施展不出来。
“噢，当然，当然——”
洛哈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上前，热络地拍了拍奇洛的肩膀。
“奎里纳斯·奇洛，这可是我们拉文克劳学院的骄傲啊！虽然这家伙入学时，我差不多快要毕业了，但哪怕是我在外边的时候，也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传闻。近百年来也就他一个人在毕业后直接留校，哪怕是斯莱特林的那个冷冰冰的新院长都没有他优秀。”
“是这样吗？可是……”
阿尔希波夫娜依旧有些怀疑地审视着奇洛。
这样一个弱不禁风、早秃的羸弱男巫，居然还能是什么学院的骄傲？如果洛哈特教授稍微来得晚一些，她可能一个人就把这家伙揍翻在地上，拖到旁边关小黑屋了。
要知道，在前苏联那会儿，研究所里面的实习生都比这家伙有力气。
“放心吧、放心吧。我和奎里纳斯在上学的时候就见过了，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他当时笨拙稚嫩的样子……哈！波夫娜，你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巫师啊。”
洛哈特灵活地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着说道。
“千万不要小瞧一名巫师的记忆力，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有办法回忆起十几年前某顿早餐中的面包片上有几粒芝麻——奎里纳斯，你应该还记得，你亲爱的老级长吧？”
“呃，洛哈特学长……”
看了一眼无比热情的吉德罗·洛哈特，奇洛开始回想起来。
奎里纳斯·奇洛是1981年入学的，在他入学的那一年冬天，伏地魔无往不利的魔法在波特家失败了，从此销声匿迹，而那个时候吉德罗·洛哈特已经是一名六年级学生了。
作为拉文克劳的风云人物，那年正好也是洛哈特担任的最后一任级长。
只不过，最终给奎里纳斯·奇洛留下深刻印象的，并不是这位级长的博学、热情。
更多的其实是这位洛哈特先生让那些所有霍格沃茨师生都瞠目结舌的戏剧性手段、那该死的表现**，以及前所未有的折腾能力——或许，也就仅次于去年的艾琳娜了。
在奎里纳斯·奇洛的记忆中……
吉德罗·洛哈特曾把自己的名字用20英尺长的字母刻在魁地奇球场上，（这让他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曾像黑魔标记一样把他自己的肖像投射到天空中，还给自己寄过八百张情人节贺卡，让早餐被迫取消，因为有大量的猫头鹰粪便和羽毛掉进麦片粥里。
而作为那一年拉文克劳的新生，奇洛绝大部分羞耻的事情，大多都发生在那段时间。
以至于等到吉德罗·洛哈特从霍格沃茨毕业时，几乎整个学校都松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抱歉了，波夫娜……今晚我可能没办法过来配合研究了。”
洛哈特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地朝着阿尔希波夫娜解释了几句——主要是关于今天为了引导新同事报道，不得不暂时“咕咕”一天“非魔法界学习”的事情。
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这些研究员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
除开在学术方面有些让人头疼的执拗外，比绝大部分的麻瓜要好多了，只要是他可以解释的魔法、生活问题，她们大多可以很快地接受，并且提出一些可行的解决办法。
譬如说……
“行吧，那么我会把讲义内容整理下，之后一起给你。”
阿尔希波夫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松开了拽在奇洛领口的右手。
“不过提前说好，我会把今天的请假记录写入实验日志，作为后续记忆录入测试的参考因素之一，如果说您之后有什么额外的时间、经历投入，也请如实告诉我。”
“没问题，明天就补上，一定补上。”
吉德罗·洛哈特看着逐渐走远的前苏联女科学家，轻呼了一口气。
没想到毕业那么多年，他居然还会重新体验一次在学校上学时请假的感觉。
倘若不是正好遇到了奎里纳斯·奇洛，他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在天命集团的wib行动准则中，撒谎的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至于理由不充分，那也是后续审核流程的事了，这样程度的翘课，充其量也就是稍微扣点工资，多做几个任务罢了。
作为天命集团的资深成员，吉德罗·洛哈特在这方面的尺度拿捏得越来越精准了。
“走吧，奎里纳斯，现在的霍格沃茨可变了不少。”
洛哈特转过身，拍了拍身边那位还在回忆中的小学弟肩膀。
“……咦？怎么回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噢——我还忘记问了，你这次回来是担任什么学科的教授，如果是黑魔防的话，你可要稍微注意些……”
由于太过于年轻的关系，吉德罗·洛哈特几乎完全融入不进去那些老人们的圈子。
而奎里纳斯·奇洛的出现对于洛哈特来说，显然是一个非常让人振奋的消息，这让洛哈特不禁想起了当初还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他引导新生们的那些美好往事。
最为关键的是，作为第三代黑魔王的忠实手下，洛哈特很清楚组织的人员变动。
奎里纳斯·奇洛并没有加入天命集团、特殊收容措施基金会……同时与古灵阁巫师银行之间也没有什么雇佣关系——换句话来说，他是宛若白纸般的“普通巫师”。
除了那些错综复杂的魔王势力外，洛哈特很希望能有一位“正常点”的普通朋友。
“麻瓜研究课。”
刚从一只母熊手中挣脱出来的奇洛非常疲惫，他随口敷衍道。
“至于为什么不施展魔法：第一，那是一名麻瓜，根据《保密法》的规定，我不应该这样做。第二，为了更深切的理解麻瓜的生活，我决定尽量不施展魔法。”
关于他失去魔法能力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太多的巫师知道。
而按照艾琳娜、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等人的建议，这样的说辞显然是最合适的。
毕竟奎里纳斯·奇洛此前为了获得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资料，也曾特地休学一年去阿尔巴尼亚黑森林探险，那么为了麻瓜研究课，这一番行为艺术倒也合情合理。
稍微顿了顿，奎里纳斯·奇洛竖起第三根手指，平静地说道。
“第三，这里是霍格沃茨的大门，我只要往前迈一步，她就会触发驱逐咒。”
“但是你刚才，似乎没办法往前走了啊……”
吉德罗·洛哈特瞥了眼奇洛皱巴巴的长袍领口，摇着头，有些促狭地笑着说道。
“奎里纳斯，奎里纳斯呀，奎里纳斯。”
奇洛扫了一眼旁边那名从上学时期就有些古怪的学长，没有搭腔。
事实上，他此时只想早点回到城堡，亲眼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询问一番——无论是霍格沃茨的变化，亦或者是关于他后续的安排，他有太多的疑惑了。
“哦，当然，我完全可以理解。这并不是什么害羞的事情。”
吉德罗·洛哈特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露出一抹宛若老大哥一般的亲切神情。
“但我得警告你，那些女人你最好不要去动什么心思！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确实不那么容易找到伴侣，我理解你——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但是那些学者不一样。你刚才的行为相当的理智，倘若你伤到了她们，可能连我也救不了你了。”
“现在得霍格沃茨，非常的奇妙，欣欣向荣，同时也很危险。”
他亲切地朝奎里纳斯·奇洛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知道，我只打，你或许暂时不会理解这一点，但作为一名过来人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少说、多看、少问，有什么事情问问我，总是没有错的。”
“……”
奎里纳斯·奇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到重新在霍格沃茨入职以后，平时最好与这位吉德罗·洛哈特教授保持一段互不干扰的距离，最好想办法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那两位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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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大章~大章~
第八百五十九章 奇洛与朗道研究所
“难以置信，你这样的家伙居然是……传说中的执行官之一？！” 奎里纳斯·奇洛眼角抽搐着，努力压低声音免得吸引周围人们的目光。 他的诧异倒是不难理解，毕竟吉德罗·洛哈特身上的头衔可不简单，那可是与一众传说中的巫师并列，在悄无声息间就可以左右文明世界走向的魔王执行官。 在实力为尊的魔法世界中，可不会有什么论资排辈，亦或者裙带关系。 按照那位“妖精女皇”艾琳娜·卡斯兰娜的说法，任何一位“天命”的执政官无不拥有着颠覆世界的“力量”，这也是他们之所以可以位于那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毋庸置疑，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尼可·勒梅、纽特·斯卡曼德…… 几乎在看到这学期霍格沃茨新增教授名单的一瞬间，奎里纳斯·奇洛就猜到了大部分参与了这一阵营的传奇巫师——正如同那位妖精女皇所说的一样，这些赫赫有名的巫师聚集在一起，哪怕仅仅是些许闲聊和不经意的尝试，也足以在在世界掀起巨浪。 但是…… 奎里纳斯·奇洛颇为怀疑地看了眼身边那名笑容灿烂、有着漂亮鬈发的男巫。 相比起那些沉稳、危险的“魔王们”，这位大大咧咧的小说家看起来更像是在非魔法站在聚光灯下的明星，丝毫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足以危害世界的“力量”。 作为同时期的霍格沃茨学生，奇洛知道洛哈特在学校中的魔法能力并没有多惊艳。 “嗯？奎里纳斯，你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不能是执行官之一？真实的霍格沃茨和魔法世界可比你想象中的危险多了，譬如说你看看天上？” “咦……嗯……天上有什么吗？” 奎里纳斯·奇洛皱着眉头，抬起头看了看上空。 “非常抱歉，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危险，您岔开话题的方式真生硬。” 天气和昨晚一样，灰蒙蒙的，云层压得有些低似乎随时可能要下雨。 除此以外，看起来与过去十年他在霍格沃茨看到的风景一样，没有任何的异常，倘若不是看在吉德罗·洛哈特那个唬人的头衔份上，他甚至都懒得抬头仔细看。 “这就对了，这就是答案之一。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你的耳朵会欺骗你、你的经验会欺骗你……你所感知到的世界，不一定是真实的世界——如果我说，天空中有一座钢铁铸成的天空之城呢？此时此刻，嗯，就在这里……阴影遮住了大半个黑湖。” 吉德罗·洛哈特摇晃着手指，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知道么？为了完成她，我与数百名巫师在遥远的冰雪中生活了大半年——而最让人惊讶的是，这样宏伟壮丽的瑰宝，却没有任何巫师传颂她的名字。很奇妙，对吧？” “你在说什么……” 奎里纳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正要表示疑惑，洛哈特又接下去说。 “我从来没有这样自豪过，作为一名巫师，看着那样宏伟的、凝聚了魔法、科学力量的天空之城从冰冷的钢铁玩具变成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当然，我知道你并不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总有一天，当你仰起头的时候，你会明白这一切。” “唔——所以说，洛哈特教授，您大可以说得直接一些——” “非常遗憾，这对于您而言并没有意义。” “为什么？” “因为此时的你，暂时还没有权限了解这一切。” 吉德罗·洛哈特看了一眼奇洛，咧开嘴，微笑着轻声说道。 “在权限不够的情况下，你甚至连翻阅、记忆这些资料的资格都没有。当然，我相信以您的聪明程度，很快可以自己找到答案——无论是推断，亦或者是权限提升。” “权限？记忆的……资格？” 奎里纳斯·奇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枚银色的金属徽章摩挲着。 【霍格沃茨-C级教授-奎里纳斯·奇洛】 由于失去了魔力，奇洛没有太多可以检测这个徽章的手段，不过仔细看一看似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金属徽章，除了烙印着他的名字外，没有任何奇异的地方。 甚至昨天他在边上刻下的浅痕，依然清晰可见，并没有如同金加隆那样自动复原。 “那么，洛哈特先生，我应该如何提升我的权限呢？” “非常简单，尽可能地完成大小姐安排的任务，如果能在这个过程中，寻找到属于你不可替代的独特价值，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至于第一步嘛……” 吉德罗·洛哈特亲切地朝着奇洛眨了眨眼睛，推开了他们面前的那扇大门。 这是一个空间相当充裕的大厅，两边是带着浅褐色纹路的光滑石壁，十几根粗壮的、雕刻着无数规律魔法铭文的石柱分散在大厅中，支撑着上方天花板。 与霍格沃茨一样，每根柱子边上都镶嵌着魔法火炬，因此光线倒是相当的充足。 唯一有些区别的地方是，这里面的空间并不会比外边看起来更大。 或许在非魔法界中，这是一件非常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当它出现在魔法界尤其是霍格沃茨旁边时，就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哪怕是霍格莫德村那个供小巫师们约会的咖啡厅，也有用魔法稍微扩张了些许空间。 而更让奎里纳斯·奇洛惊讶的是，这个大厅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电子仪器。 数十名与那天那个暴力女一样打扮的外国人在仪器边摆弄着，一边飞快地用急促的俄罗斯弹舌交流着，一边在手中的手写板上记录、书写着什么。 这在霍格沃茨简直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霍格沃茨周围充满强烈的魔法磁场，会对电子设备产生强烈的干扰，因此麻瓜的电子仪器和设备都不能在霍格沃茨使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从眼前这些奇怪的外国人的行为、以及堆在墙角的报废仪器上来看，他们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诺，这就是我们未来一段时间的任务……” 洛哈特朝着大厅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 “正如同你所见到的，我们将作为魔法侧的学术代表之一，协助这些研究员在霍格沃茨搭建起实验室——可以让那些铁家伙正常运转起来、数值稳定的科学实验室。” “这不可能！除非我们把霍格沃茨拆了！” 奎里纳斯·奇洛表情古怪地摇着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又或者我们把它们全部改装成魔法驱动的设备，就好比是魔法电台、魔法烤箱，否则就算是邓布利多教授，也没办法让麻瓜设备在霍格沃茨范围内生效。” “唔，你说的没错……” 吉德罗·洛哈特耸了耸肩膀，熟练地脱下长袍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准确的来说，单凭邓布利多教授，或者说魔法界的力量确实很难做到这一点——哪怕是把电子设备改装成魔法设备，前提也得建立在我们了解它的真实结果上。但倘若有了这些来自非魔法界的顶级科研工作者的帮助，倒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可是——” “嘿，波夫娜、克利耶夫，我们这边的新人来了！” 洛哈特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过身，朝着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几名前苏联学者笑着打了个招呼，指着身边那位还有些懵逼的年轻男巫，颇为热情地介绍了起来。 “奎里纳斯，奎里纳斯·奇洛，霍格沃茨1981级的高材生，正式教授之一。曾任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教授、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在魔法理论方面的功底，可比我要扎实太多了，你们看看他先跟着谁帮忙？我个人的建议，你们可以先和他聊聊看。” “嗯，我知道这位先生的名字。这么说起来，你还真是一名巫师？” 阿尔希波夫娜扬起眉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奇洛，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重新认识一下，阿尔希波夫娜，前-朗道理论物理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你先帮我解决魔法供能的问题吧。克利耶夫，反正你那边的三进制计算机也得建立在功能稳定的基础上，对吧？” “朗道……理论物理研究所？” 奇洛困惑地重复了一句，除了研究所之外，另外那些是什么意思。 “没错，朗道研究所——在我看来，这是人类文明最顶级的物理圣地。” 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年轻男巫，阿尔希波夫娜有些自豪地挺起胸脯，轻声说道。 “这么说吧，大致类似于你们霍格沃茨在魔法界的地位。当然，我们不教学生，我们是纯学术研究，而我现在所负责的课题主要是磁能解析。从实际意义上来说……” 阿尔希波夫娜竖起大拇指，朝着身后那一堆仪器比了比。 “我们的任务就是，让那些宝贝儿重新活过来，并且还要想办法跑得比此前更快、更稳定、更精准——以科学所能理解的方式，而不是表面上的手工作坊形式。” 魔法界并非没有麻瓜工业产品。 小到照相机、手表，大到汽车、火车、船舶，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以及现代化进程对于人类文明世界的冲击，巫师们自然无法完全与这个世界脱节。 只不过，他们采用的是一种比较唯心的、奇怪的方式。 最简单的例子，可能就是巫师电台的原理——那些所谓的“无线电设备”并不是通过电力启动，而是靠魔法驱动，它们更像是由结果反推出来的奇怪黑箱产品。 在魔法世界的加工中，一台魔法收音机的生产过程大致是这样的： 首先，从麻瓜那边采购一台收音机，然后对它施展魔法，让它可以接收到魔法电台发出的“魔法讯号”，最后挥动魔杖，让它“学会”如何放出声音。 关于这方面详细的原理，艾琳娜倒是有些未证实的猜测。 这就好比是变形术在转化物质时的不同难度一样，如果说把树桩变成木桌的难度是初级，那么将它变成石头桌子显然更加复杂，而让它变成一只骗骗花那就更复杂了…… 那么以此类推，最为苛刻的，自然是无中生有地凭空创造出全新的东西出来。 经过了此前几个月的尝试，艾琳娜、邓布利多等一众魔法侧的代表，以及阿尔希波夫娜她们这些来自前苏联的研究员很快就意识到一件事情——倘若不解决能源问题，那么所有的合作融合，不过是流于表象的模仿，亦或者是如同积木般的拼接组装。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巫师或许可以让一台电脑在霍格沃茨范围内正常启动，但是无法赋予它正确的算法、计算能力，乃至于最基本的代码、数据流都是空的。 而解决办法倒是很简单…… ———— ———— 咕吖~
第八百六十章 魔网的雏形（求月票！）
阿尔希波夫娜的实验室位于大厅右侧的一个房间。 在整个学院都市研究区域，她是如今为数不多拥有独立研究房间的学者，这不仅仅因为她是朗道研究所赫赫有名的“女疯子”，更多的其实是因为她手中课题的重要性。 房间里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个部分，仿佛是手工零配件作坊和书房糅合在一起一样。 “可能有些小，稍微将就一下吧，最开始没有预留太多助手名额……” 阿尔希波夫娜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了眼那名跟着她走进房间的光头年轻巫师。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建议你最好一次性提出来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至于如同孩子那样缺乏逻辑。另一方面，我也没有太多耐心去反复科普基础理论。” “刚才在大厅时，你说你的目标是在霍格沃茨恢复麻瓜电子设备？” 奎里纳斯·奇洛环视着房间的环境，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 “很抱歉，这位女士——这是不可能的，倘若你有机会读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这本描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消遣书籍，就会很清楚的知道：你们麻瓜使用的那些魔法代替品——电啦，计算机啦，雷达啦，所有这类东西，无论多么的了不起和复杂——只要一到霍格沃茨周围就一定会出故障，这里空中的魔法磁场太强了。” “我并没有任何冒犯或者看不起科学的意思，只不过，这里是魔法界……” 奇洛平静地说道，指了指那一堆堆积在墙角的报废电子设备。 “显而易见，至少在霍格沃茨范围之内，凡是被魔法所禁止、排斥的事物，绝对无法用除了魔法之外的方式解决——这就是魔法的规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真是让人讨厌的傲慢的愚昧——” 阿尔希波夫娜扬起眉毛，随手从桌面上抽了一张空白稿纸把它撕成碎片。 还没等奎里纳斯·奇洛来得及回应，她撩开白大褂从大腿外侧抽出一把刺剑般的硬木假魔杖，在她波浪般的浅红色长发随意摩擦了几下，平放在那堆纸屑的上方。 下一刻，原本静静躺在桌面的纸屑宛若被魔法吸引一般，逐一吸了起来。 “因为不同物体的原子核束缚核外电子的本领不同，当两个物体互相摩擦时，其中必定有一个物体失去一些电子，另一个物体得到多余的电子——摩擦过的带电物体具有吸引轻小物体的性质，而在电荷转移的过程中，这就是最简单‘电’现象。” 阿尔希波夫娜有些无聊地摆弄着手中那根木棍，似笑非笑地看着奇洛。 “巫师先生，看样子霍格沃茨的魔法并没有把‘电’现象从这个世界抹去，实际上想想也是不能可能的对吧？除非你们重新铸造了一个全新的宇宙，重塑原子、电子定义。” 霍格沃茨无法使用电子设备，因为带电的东西在这个区域一定会产生故障。 这句话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可笑、不严谨说法。 哪怕以电荷转移，电流这个狭义概念来作为“电”的定义，也太过于勉强了些，毕竟人体本身就是一个活跃的“电”生命，更不用说那些稍微广义些的电现象了 “对了，您刚才说过，霍格沃茨空中的魔法磁场太强——” 阿尔希波夫娜竖起手指点了点，轻声重复了一句，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奇洛。 “这么说起来，这段出现在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话，至少也是在十九世纪之后，经过修订加上去的——‘磁场’，亦或者‘场’，这个定义可是由你们英国本土的科学家法拉第提出，并且经过麦克斯韦先生发扬光大的啊……” “所以？”奇洛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由于此前担任过麻瓜研究课教授，奎里纳斯·奇洛对于麻瓜的接受度并不低，伴随着这位外国女人的讲解，他很快意识到这份“新任务”早已越过了理论构筑期。 显而易见，在他没有在霍格沃茨的大半年之中，世界发生太多变化了。 “邓布利多教授说过，霍格沃茨的‘电磁屏蔽’……唔，姑且这样形容吧……大致是在一百多年前确认的——鉴于这似乎并不是一种可以开关的防御措施，我们更倾向于把它视作在特殊地理环境下形成的‘半天然’强磁场——或许还有些‘魔法’因素。” 阿尔希波夫娜站直身子，走到房间一侧的移动黑板边，指着上面图文解释道。 在其中一个黑板上，粗陋地画着一个城堡的图标，以城堡为中心向外绘制着密密麻麻、互相交错的曲线，晃眼看过去就好像是石子投入湖面激起的涟漪。 “不同于以往我所见过的任何磁场环境，你知道吗，这太不可思议了……” 阿尔希波夫娜的眼中闪烁着极为明亮的神采，飞快地说道。 “萦绕在霍格沃茨范围的魔法磁场，就仿佛是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一样，会针对性地去攻击……哦不，或者说，对于进入它范围的异常磁场进行触碰——在我们的猜测中，可能存在除了交流电、直流电以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电流形式。” “这就好比是一个加密频道的磁场，它会自动搜索并连接所有的非己电磁场。” 奎里纳斯·奇洛注意到，一旦谈及什么电磁场、电子，这位此前看起来懒散性感的俄罗斯女人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火焰般耀眼的气场。 “换句话来说，在同一时刻其实存在两个频道的磁场反应——宛若雷达的反射波，以及基于我们科技无法理解和复现的磁场定向增幅，同时由于我们制造的电子设备无法正确的回应识别码，也就是‘魔法’信号，它们会被不断增幅的‘询问声’击垮。” 阿尔希波夫娜在黑板间迅速移动着，浅红色的波浪长发宛若一团跃动的火焰。 数块写满了俄文、数字，以及复杂图案的板书在奎里纳斯·奇洛的眼前层层展开，原本那个粗糙简陋的霍格沃茨图形逐渐立体，连带着周边地形也逐渐详细起来。 仔细看过去，所有的一切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填充而成的。 “这并不是什么魔法对于科学的抗拒，更不是什么横在两个世界之间的高墙——” 阿尔希波夫娜张开双臂，看着那些耗费了大半年时间才踏出的一小步。 这是聚集了半个人类文明最顶尖的学者，不断尝试、讨论，演算出来的最终结果，而在答案出来的那一刻，无论是巫师和麻瓜们都意识到，世界应该变一变了。 “所以说，您现在明白了吗？” 阿尔希波夫娜转过头，看向奇洛，神色复杂地轻声说道。 “早在一百多年前，甚至于更早的一些时候，魔法界亦或者霍格沃茨本身的意志，就在朝着周围发出讯号，探索和连接那些进入她领域的事物，以及做出反馈。因此，我们所做的并不是破解什么魔法防护，而是读懂、并主动向她发送收到信号。” “等等，这些有点复杂了——” 奎里纳斯·奇洛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努力消化着刚才了解到的讯息。 霍格沃茨周围的魔法磁场是活的？ 那些此前逐渐发生故障的电子设备不是被蓄意破坏，而是因为一直无法如同巫师、亦或者是别的魔法道具那样回应，所以才会被逐渐增强的魔法磁场频率弄坏？ 作为霍格沃茨麻瓜研究课的教授，奎里纳斯·奇洛感觉自己的教案正在被撕碎。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奎里纳斯·奇洛想了想，准备回归到最基础的点逐一重新梳理。 “就算一切如同你口中所解释的那样，霍格沃茨的魔法磁场有着神秘的活力，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们甚至无法感知到所谓的“信号”，也就……” “噢，是的。您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奇洛教授。” 就在这时，奎里纳斯·奇洛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由于无法找到可以正确回应的“源点”，以及缺乏对比试验参照，我们的研究看进度在这个地方卡了好久。还好就在这个时候您出现了，这可是双赢，不是吗？” 他猛地回过身，只见一名银发小女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女孩一边打量着黑板上的那些稿纸，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一个黑色的小手提箱放在了房间中间桌上空着的地方，转过身看着阿尔希波夫娜，笑着说道。 “阿尔希波夫娜女士，这是您之前申请的资源……我想办法帮你弄了个替代品。” “替代品？” 阿尔希波夫娜有些困惑的重复了一句。 黑色的小手提箱之中似乎藏着什么动物，此时正时不时的摇晃一下，她甚至隐约听到了什么好像鸭嘴兽、又有点像老鼠一样的吱吱嘎嘎的叫声。 “噢，你不是说想申请一批仓鼠发电机，试验一下动力势能与电能转化嘛……” 艾琳娜笑着点了点头，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了金光闪闪的笼子。 这是一个比起常见“仓鼠发电轮”要大一些的滚轮。 在每一层的外圈悬挂着一个闪闪发光，向外支出的金加隆，就好像是略缩版的黄金摩天轮一样，而在“摩天轮”正中间是一个毛茸茸的黑家伙，生着长长的鼻子，前爪平平的，像铲子一样，十分奇特和可爱。 “这是嗅嗅，一种魔法生物，它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体力比仓鼠强多了——” 伴随着手提箱打开，那只困在“嗅嗅发电轮”里的小家伙眼前猛地一亮，吭哧吭哧地在笼子里跑了起来，努力追逐起它前方那个似乎触手可及的漂亮金币。 艾琳娜看了眼眼神有些发光的阿尔希波夫娜，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最好别把它放出来，否则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知道了之后，一定会来找我麻烦的——而且在此之前，实验室里面的那些设备可能就要被它偷走了。” “嗯？它会破坏和偷走实验室里面的金属设备？” 阿尔希波夫娜好奇地看着那只毛茸茸的嗅嗅，认真地点了点头。 “从外表看起来，它和仓鼠一样都是杂食性的物种，对吧？饲养和观察应该是由农业、生物组的那些家伙们来负责……这么说起来，这是一个合并课题的资源提供？” “嗯，大致是这样理解，不过白天暂时放在你这边提供劳动力。” 艾琳娜从胸口拿出一份纸板，递给阿尔希波夫娜，随口说道。 “签收一下吧，这好歹算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的资产之一，如果你不小心玩坏了、或者打算进行什么无法弥补的实验，还是需要进行申请、报备的——最好不要这样。” “我明白，明白——” 阿尔希波夫娜兴奋地搓了搓手，飞快地答应道。 正如同此前在研究所一样，学园都市中的资源申请也不是无限量的，部分有交集的项目组间会共用一套资源，而作为资源的申领者，自然可以私下多拿到些许交换。 这也算是隐形的福利，阿尔希波夫娜她们这些物理、数学系的研究员们，很早就眼馋隔壁那些“公费养猪”、“公费养鱼”的项目了，哪怕在魔法界之中，那些魔法生物的意外死亡率暂时没那么高，但是他们依然在食用、药用上占了不少先机。 而有了这样一只魔法生物资源，她至少可以找隔壁项目组每周多要半只兔腿。 趁着阿尔希波夫娜签字，组装“嗅嗅发电轮”的间隙，暂时在旁边等待的奎里纳斯·奇洛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插话的机会，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个，唔，卡斯兰娜小姐。” 奇洛按照洛哈特昨天晚上的叮嘱，微微蹲下身，斟酌着语句轻声道。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的出现会推进……额……这个什么魔法磁场的研究，以及您刚才口中说的那个双赢，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我……” “你还能看见幽灵，进入霍格沃茨城堡，对吧？” 看着有些卑微、不自信的奇洛，艾琳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说明哪怕失去了魔力，你依旧是一名巫师——萦绕在霍格沃茨周围的磁场会甄别生命体、无生命体发出的有规律电磁场，那些有着魔法元素的事物，在无意识间，会以某种形式与这片土地完成交互——类似于小巫师在首次入学时，亲手打开信封。” “嗯，那为什么不是别的巫师、亦或者的哑炮，我相信你们……” “您还记得释放魔法的方式，对吧？” 艾琳娜食指竖起，一抹莹白色的光芒在她的指尖一闪而逝。 “在霍格沃茨的领域内，巫师施展魔法的成功率会有少许的提升，由于我们每个人的魔力就仿佛是小河，我们无法准确的分离河床某处渗出地下水——但是您不一样。” “洛哈特教授，你的‘河流’暂时枯竭了，在我们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前，你的身体干枯得宛若暴晒了数月的‘河床’，而当你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在你尝试着释放魔法或者产生魔力意愿时，会有那么一丁点水珠悄悄渗出来……” 艾琳娜深深地看了一眼逐渐有些恍然的奇洛，微笑着轻声说道。 “而您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地方——要么堵住它，让它积攒出足以冲破岩层的力量；要么敲开它，让水滴变成溪流，尝试着让它可以传输更多的魔力。” “倘若用非魔法界的术语来形容，我希望您可以激活魔网，更新网络协议。”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解决魔能转换的可行性、魔能输出的稳定性，您也可以在重新获得施法能力，甚至于帮助更多的巫师连入‘网络’，大幅度提升我们的计算速度——正如同邓布利多教授常说的那句话，无论你来自哪个学院，霍格沃茨让我们每个人紧密相连……” “而再然后……” 艾琳娜目光在不远处还在摆弄“嗅嗅发电轮”的身上阿尔希波夫娜停留几秒。 全球化的魔法基站……信号增幅点……移动热点…… 这些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毕竟在未来几十年的科学层面上，已经完成了第一步跃迁，没理由更加不讲道理的魔法不能做到这一点。 ———— ———— 好耶~激动动~新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 大章求月票呀！！
第八百六十一章 奇洛：我逐渐理解了一切（求月票！）
“奇洛教授，这是一个很安全的双赢尝试，对吧？” 艾琳娜微笑着轻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动着。 “无论是破解霍格沃茨磁场的意志，改变魔法界现有的能源体系，帮助巫师们了解自身力量的本质……这些有意义的、伟大的事情，您应该能很轻松地看到吧？” 奎里纳斯·奇洛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艾琳娜并没有解释得太过于详细，在如今这个慢节奏的时代，就连网络这个概念都还仅仅是一个尚未成型的半成品，更不要说是更为遥远的通信基站和移动热点概念了。 但光是她口中那些许轻描淡写的描述，就足以让奎里纳斯·奇洛后背开始渗冷汗。 奇洛僵在原地，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艾琳娜可以肆无忌惮地畅想未来，这是因为她了解未来几十年的脉络，但是对于奎里纳斯·奇洛而言，他甚至连艾琳娜口中的那个“霍格沃茨魔法磁场”到底是什么样子都只能有一个模糊的抽象轮廓——对于这位年幼的黑魔王，他一直有着莫名的忌惮。 事实上，这也是绝大部分巫师在面对艾琳娜的共同感受。 毕竟不同于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这些有迹可循，逐渐升上天空的巫师，艾琳娜·卡斯兰娜就仿佛是突然闯进魔法界的流星，没有任何的征兆和成长过往。 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在古灵阁妖精们最擅长的领域正面击溃了它们。 除此以外，妖精女皇、天命大小姐、SCP基金会的“愚者”小姐……她身上笼罩着太多正常人仰起头可能都无法企及的耀眼光环，而她现在的年龄才不到十二岁，一想到“如果她成年后会多么可怕”这点，就让奎里纳斯·奇洛恐惧不已。 从来没有一名巫师可以在刚入学时压制住伏地魔，哪怕是梅林也不可能。 当初在禁林之中发生遭遇战的时候，奎里纳斯·奇洛很清晰地看到过这名小女巫眼中让人发颤的冷漠，并不是什么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黑巫师那般的阴狠，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表情——仿神明俯视蝼蚁的漠然，以及那种……居高临下的玩味。 除了如今不知所踪的伏地魔，以及奇洛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见过那样的神情。 毋庸置疑，在那具幼小的身躯中，一定住着一个极为可怕的魔神。 而最为可怕的是，无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亦或者是学校里那么多巫师，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这位小女巫那不似正常人类的心态——奇洛不敢说，也不敢多问。 倘若说霍格沃茨已经沦陷了，那么他至少要努力活到把信息传出去的那一天。 “您看起来很怕我？算了……” 过了几秒，艾琳娜看了眼额头开始渗汗的奇洛，轻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哪怕是为了您的魔力考虑，请好好配合阿尔希波夫娜女士的研究，这方面很大程度取决于您本身的意愿……这也是您现在还活着的……价值之一……” 在这个无比陌生的时代，没有人会理解她口中的那个未来世界。 无论她如何描绘，最终大多会被人们脑海中的老旧观念脑补得面目全非，而最为省事的做法自然是披上魔王的外衣，用古老的威胁方式去推动一切变革。 面对艾琳娜的威胁，奇洛像是终于挣脱束缚似的，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可爱……” 看了眼奇洛那宛若抖M的反应，艾琳娜有些沮丧地撇了撇嘴，说道。 “除了这边的实验外，你今天晚上到办公室等我，洛哈特教授也会和你一起，在接下来的一学年之中，为了打破霍格沃茨的学院壁垒，你们需要出道成为偶像……” “偶（I）……偶像（idol）……？成为一名……伪神？！” “……诶？伪神？！” 看了眼神色茫然的奎里纳斯·奇洛，艾琳娜愣了半秒后，猛然反应了过来。 对哦！ 在这个时代，似乎暂时还没有太多地使用“idol”这个词。 尤其是社会文明相对脱节的魔法世界，绝大部分巫师对于词汇的理解，大多还是停留在几百年前的初始意义上面——由于魔法语言的缘故，甚至于可能更加古老一些。 作为霍格沃茨此前的麻瓜研究课教授，奇洛除了魔法实力外，相关知识也相当丰富。 只不过…… “idol”这个词语的原来逼格那么高的么，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样一来的话，如果她接下来的解释得太过于肤浅，会不会一下子让自己在奇洛心中威严满满的魔王形象出现裂痕啊？ 毕竟，这差不多是她在霍格沃茨之中，所剩不多的威严了。 奎里纳斯·奇洛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艾琳娜，轻声说道。 “顺便问一句，唔……这算是我的入职考验吗？卡斯兰娜小姐。” 就在昨天晚上得入职培训上，吉德罗·洛哈特给他说了很多关于霍格沃茨的变化，尤其说的最多的，当然是眼下正在推行的“霍格沃茨新的课程标准”教育改革。 不同于奇洛所熟知的那个霍格沃茨，如今霍格沃茨教授的要求可比以往要高多了。 哪怕是诸如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这样的老牌教授，在成为魔药课教授前，也是经历过了一系列的考核筛选，除非是那些此前没有正式教授的科目，条件才会稍微宽松些。 遗憾的是，他即将任职的麻瓜研究课并不在空缺范围之内。 自从前年他卸任麻瓜研究课教授一职，转而接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后，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教授就一直是由凯瑞迪·布巴吉女士担任，按照如今的霍格沃茨学科划分，奎里纳斯·奇洛的入职流程显然稍微有一些瑕疵的。 哪怕奇洛此前担任过这门课程的教授，但涉及二次转专业，多少还是有些问题。 至于这个“新课标”的主要推动人到底有谁，在病房中签署了卖身契的奎里纳斯·奇洛自然相当清楚——眼前这个小女巫，就是隐藏在幕后的主考官之一。 “入职……考验？噢，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艾琳娜头上的呆毛打出了一个小小的问号，旋即无比自然地点了点头。 “不用太紧张，不过是例行记录、询问的流程而已，您大致说一下就好了，毕竟这样我们之后也好跟霍格沃茨校董事会、魔法部解释，霍格沃茨不能搞特殊嘛——” “好的，我明白了。放心吧，我还没有忘记那些知识。” 奎里纳斯·奇洛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稍微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嗯，idol，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词语，源自于古希腊——它最早的意思是apparition（妖怪）， phantom（幻影），也就是人们幻想出来的妖魔鬼怪。” 幻想出来的妖怪？ 那这么说起来，卢娜的弯角鼾兽也是“idol”之一了？ 艾琳娜微笑着点着头，一边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一边示意奇洛继续说下去。 作为一名擅长编造故事的小魔王，她最习惯的并不是凭空捏造谎言，而是基于人们的认知和理解，适当地进行一些有趣的脑补方向的引导。 “在那个远古时期，麻瓜们根据巫师口头的描述，以及自己的想象，将那些不可见的幻象物种、神祇塑造成可以被看到的雕塑，同时也变成了早期魔法崇拜的标志。” “而到了霍格沃茨建立前后，由于非魔法界和魔法界的冲突加剧，麻瓜教会开始反对魔法崇拜，所以给巫师塑像，给魔法生物塑像，就是把巫师、魔法生物当做神，这在不少麻瓜看来是大不敬、亵渎神灵的行为——从那时起，它的含义就变成了伪神。” 接着，奎里纳斯·奇洛耸了耸肩，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等到魔法界和非魔法界冲突最为激烈的那段时期，这个词语直接被引申为了麻瓜们对于所有被定义为‘异教徒’的人所信仰的对象——理所当然的，相当一段时期，idol差不多指的就是巫师，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那些拥有不少麻瓜追随者的巫师。” 嗯，原来如此，这倒是很符合某些宗教的思维逻辑。 艾琳娜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在心中无比平静地认真评价道。 “所以说，卡斯兰娜小姐您刚才说……” 奎里纳斯·奇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凝重地看向微微颔首的艾琳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就仿佛是在诉说什么可怕的阴谋一样，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 “您打算让我和洛哈特成为新时代的偶像，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准备重新开始进军另外那个世界，重铸几百年前，那些在麻瓜教会逼迫下巫师所放弃的荣光……” “嗯嗯，没错，就是要进军——诶？！” 艾琳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脸色微微一僵。 等等！ 这特么剧本变了啊！ 如果说在魔法界之中idol这个词语的意思不是单纯的偶像，而是引领着没有魔法才能人群的巫师领袖，那么这个进军的含义，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进军了吧？！ 换做平时，艾琳娜多半会顺理成章的随口应下来，加强一下自身的魔王气场。 但是奎里纳斯·奇洛和吉德罗·洛哈特这两个危险分子可不一样！ 倘若她真的就这么说下去，那么说不定几个月之后，迎接她的就不是什么霍格沃茨校园人气大选，而是成千上万被洗脑的狂信徒嗷嗷叫着朝魔法部、非魔法界教会宣战。 当然，在此之前，说不定她这个孽障会先被邓布利多“极限一换一”掉。 “奇洛教授，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 艾琳娜稍微想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无奈地解释道。 “其实我刚才的意思不过是说，希望您和洛哈特教授稍微包装一下，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之中变得受欢迎，变成那种人们崇拜、喜爱的明星——哦，对，有点类似于‘古怪姐妹’演唱组，只不过更加的商业化和流量化——并非单纯的艺术工作者。” “我明白，我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慢慢地尝试。” 奎里纳斯·奇洛飞快地点着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自从在萨尔茨堡的魔法病房之中醒来，以及直面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样宏大事业，需要聚集那么多顶尖巫师。 而现在，他终于逐渐理解了一切。 战争已经开始了，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乃至于更多的顶尖巫师，这些象征着魔法界文明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巫师门，并没有因为几百年的蛰伏而忘记魔法的荣耀。 “啊这——” 看了眼奎里纳斯·奇洛脸上凝重的神情，艾琳娜有些头疼地用右手搭住额头。 艾琳娜突然开始回想。 说起来，关于奎里纳斯·奇洛到底有没有认可汤姆·里德尔，这还是一个在原著中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哪怕他可能并没有臣服于伏地魔，但倘若说是影响呢？ 毕竟他和伏地魔的共生关系持续了一年多，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奇洛并不会完全赞同汤姆·里德尔所推崇的那种，近乎于病态的纯血理论，以及毫无逻辑的纯血巫师至上理论，但是…… 如果只是巫师至上，亦或者是恢复魔法辉煌，那可能就不大好说了。 ———— ———— 依旧是大章哦~求月票呀！！
第八百六十二章 来自赫敏的不详预感
哪怕是在推行新课标的当下，霍格沃茨的低年级暂时还可以享受周末。 不同于增加了辅修课，而不得不在周六加课的高年级生，一年级、二年级还是在这个时候还是可以舒服地缩在图书馆、休息室，亦或者是躺在湖边的树荫下，看着偶尔浮出水面的大乌贼，以及远方林场空地上正在进行的神奇动物保护课。 当然，艾琳娜·卡斯兰娜除外。 由于在魔药课上公然烹饪“白汤河豚”，她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关了禁闭，星期六下午得到魔药课教授办公室反思……这意味着她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泡汤了。 “……诶，第一次关禁闭呢……” 那些在霍格沃茨中隐藏的坏巫师们，譬如说汤姆·里德尔、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体会过完整的霍格沃茨生活，才会出现些许让人遗憾的人格。 而对于艾琳娜而言，她显然不属于那种缺乏爱、责任、正义的巫师。 正如同原著中的哈利·波特三人组一样，哪怕每学期都会关禁闭、抄句子、扣分，无论是炸坩埚、偷东西、烧袍子……但大家都知道，他们三个是正义的好巫师。 告别了奎里纳斯·奇洛，巡视完了自己“领地”的艾琳娜，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磨磨蹭蹭地回到霍格沃茨城堡门口。 不出意外，另外几名小翅膀已经等在了那里。 鉴于学院都市的人员混杂，涉及的秘密也比较多，除了艾琳娜之外，暂时没有任何学生可以离开霍格沃茨大门，前往研究员们所在的那些区域——霍格沃茨的教授、家养小精灵，乃至于来自前苏联的研究员们也会负责这一禁令的执行情况。 “所以说，学校外边到底有什么？” 汉娜·艾博踮起脚尖地朝艾琳娜身后张望着，好奇地问道。 “卢娜说你收到了一只嗅嗅，我只在书上见过，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活的呢！听说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小窝，以及好多小玩具，艾琳娜你又多了只新的小宠物了吗？” “噢，那个啊……那是一只大号黑毛仓鼠，麻瓜们喜欢养的。” 艾琳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头顶上的小呆毛无比真诚，“霍格沃茨不适合它生活，所以我把它送到了学校外边，我走的时候，它可开心地在笼子里跑来跑去呢！” “至于学校外面……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提前告诉你们一点好了。” 艾琳娜稍微停顿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 “唔，那些大多是课程暂时还没达标的‘预备期’教授，如今正在重新调整教案、迎接霍格沃茨新一轮的考核，倘若考核成功，学校此后就会考虑增设相应学科，譬如说你们去年接触过的生化学、物理、地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 “不感兴趣，我一点不感兴趣！艾琳娜，不要在周末说那么可怕的事情！” 汉娜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飞快地摇头抗拒着。 虽然那些拗口、奇妙的“生物学入门知识”帮助她迅速掌握了如尼魔文。 但倘若让汉娜·艾博进行选择的话，她还是更愿意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入睡，而非冰冷坚硬的图书馆桌边被叫醒——什么ATP，什么磷酸，太可怕了。 反倒是赫敏·格兰杰若有所思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从白毛团子呆毛的反应来看，这至少是一段“表面”真实的描述。 也就是说，那些住在学校外的人确实是“预备役教授”，既然在魔法界之中找不到有能力教授这些知识的巫师，那么这些“教授们”的真实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 在霍格沃茨这所魔法学校中，大规模的……引入非魔法界学者吗？ 赫敏·格兰杰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只不过，她也不知道这丝没来由的不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邓布利多、魔法部、校董事会……代表着魔法界权威的所有标志几乎无一例外地参与到了这个教育改革项目中，甚至于，在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全力配合，这近乎集合了魔法界一切的力量和声音。 但是……赫敏目光在神色如常的卢娜脸上扫过。 这位她们之中预感能力最强的女巫，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 但不知为什么，赫敏反而愈发有些没底了起来，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危险的尾巴——某个，艾琳娜，乃至于邓布利多甚至可能忽略掉的地方…… “咦，赫敏，你怎么也是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汉娜怪叫着转过头看了眼赫敏，仿佛就第一次认识这位“万事通”小姐。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昨天不是还在抱怨课程太简单，希望能多点新的内容？” 在汉娜的印象中，不同于她们这些普通的“凡夫俗子”，在面对那些让人头疼的深奥知识时，赫敏那旺盛的求知欲几乎如同凤凰的火焰一样，从来不会熄灭。 要知道，哪怕是艾琳娜，有时候也会出现不耐烦，但是赫敏不会。 赫敏·格兰杰收敛住脸上的担忧，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倒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总之我们先领着这只白毛团子去关禁闭，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多半已经在办公室了。” “诶？！不祥的预感？” 艾琳娜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神色古怪地撇了撇嘴。 赫敏·格兰杰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的，艾琳娜，我建议你最好找邓布利多教授重新复盘一下。而且，等会儿关禁闭的时候你最好也乖乖的待在办公室，不要……你知道的……我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的。” “……好好好，我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孩。” 艾琳娜无奈地点着头，敷衍地说道。 倘若说卢娜·洛夫古德这么说，她或许会稍微考虑一下。 但是在艾琳娜的印象中，这位赫敏·计算姬·格兰杰小姐在“天眼”方面的天赋，从来都是相当薄弱的，“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句话从赫敏口中出来实在太奇怪了。 况且，不同于此前那些见不得人的“黑魔王势力拓展”。 这一次的新课标计划，可是光明正大的、各界认可的魔法教育改革。 关于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计划、名册都已经安排好了，在这种时候停下步伐，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而且除了些许配合外，艾琳娜也不打算让这位老教授看到太多核心内容。 “放心吧，我会在办公室里面好好承认错误，不会乱来的……” 片刻后，站在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门口，艾琳娜亲昵地捏了捏赫敏的鼻子，笑着说道，随后推开办公室门，走进了那个闪烁着壁炉火光的温暖房间。 然而，等到房门重新关上之后。 艾琳娜抬起头，看向那两名坐在壁炉边的老巫师，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斯拉格霍恩教授，您听说过【特殊收容措施基金会】吗……” ———— ———— 咕吖，2000字小章，整理剧情中——
第八百六十三章 魔法名与契约
“晚上好，斯拉格霍恩教授……” 轻轻关上办公室木门，艾琳娜优雅地欠了欠身，眼波流转。 “请容许我重新进行一次自我介绍，德丽莎·阿波卡利斯——这是我的魔法名，我想您这样博学的巫师，一定知道魔法界并不存在这样一个家族吧？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依照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传统，在谈论重要的事情时，我们巫师最好不要直接使用真名……” 不同于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稍显湿冷、杂乱的魔药教授办公室，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明显舒适多了，暖洋洋的房间中，放着好几把休息室里的那种软软的扶手椅。 而除了有些局促紧张的老海象之外，房间里里还有另外一名巫师。 “唔，是这样的吧……爷爷？” 艾琳娜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嘴角微笑着，甜甜地说道。 从门口到扶手椅，大致只有不到十英尺的距离。 还没等艾琳娜的话音完全落下，她与两位老人的距离就拉到了不到三英尺，也就是一米左右的距离——在这个范围内，哪怕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会受到威胁。 “在《圣经·新约》最后一章中，圣约翰使用了‘apocalypse’这个词语，用于记载和形容‘神’的降临和世界末日来临时的景象。当然，这些此刻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在我们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传统中，使用魔法名并不只是代表着商谈，更代表着……” 格林德沃有些无奈地摇着头，手中的魔杖轻轻挥动了一下。 下一刻，无形的魔法防护宛若波纹一样，迅速朝着周围蔓延开来，不到半秒内在封闭住了墙边、天花板、大门，就仿佛是一层透明地肥皂泡般，闪烁着消失无踪。 不过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或许对于他来说，天壤之别的实力差距，足以让他明白如何尽量表现得体面一些。 “……最为诚挚的邀请。” 艾琳娜从胸口取出一卷羊皮纸，微笑着递到斯拉格霍恩手中。 关于这份契约的内容，“奥托·阿波卡利斯”此前应该已经解释过一次了，无论是讲道理，亦或者心平气和地讲道理，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应该相当不错。 温暖的房间中，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苦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接过那卷羊皮纸。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明白了。” 事实上，自从那天宣布关艾琳娜禁闭之后，当天下午斯拉格霍恩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霍格沃茨之中的问题学生并不少，作为一名在这所城堡里任职几十年的老人，斯拉格霍恩还从来没有见过，其余教授会因为他惩罚了一名学生而赞扬他的勇气。 而当这句话同样出现在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口中时，这就更加让人不安了。 果不其然，今天中午刚过，那位奥托·阿波卡利斯教授彬彬有礼地找上了门来——理由是切磋魔法战斗技巧，奖励是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的魔法石使用权限。 在经过了长达数小时的单方面蹂躏之后，斯拉格霍恩终于找到了机会宣布投降。 倘若早知道传说中的“帕拉塞尔苏斯”也会这么护短，就算那位魔女小祖宗在魔药课上面用火焰烤青蛙腿，斯拉格霍恩多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也不至于…… 这位八十多岁的魔药课缓缓打开手中的羊皮纸，浏览着那些他刚听过一次的细则。 “尊敬的霍拉斯·E·F·斯拉格霍恩先生，我们非常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学院都市区域任教。目前暂时负责魔药学普及工作，初期目标为让部分麻瓜学者了解魔药的原理、构成，并且在此基础上依据猜想，尝试新的魔药组合理念……” “作为霍格沃茨的特派巫师援助，您的权限范围、移动范围包括……” “请务必注意，不透露本契约的具体内容，也属于契约的一部分。倘若因为您个人的主观或者部分主观原因引发事故，霍格沃茨、天命集团、古灵阁有权进行后续追责。” 天命集团，古灵阁巫师银行……斯拉格霍恩眼睛微微睁大，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作为时刻关注着魔法界最新动向的巫师，他自然知道古灵阁如今的权利结构。 自从经过了那次“黑魔骗局”之后，古灵阁巫师银行就失去了此前完全独立的地位，引入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奥地利的天命集团的融资，成为了混合股份制。 几乎同时，斯拉格霍恩脑海中就闪过了一则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报道。 “……经威森加摩法庭、魔法部裁定，莱斯特兰奇家族因涉嫌伙同食死徒小矮星彼得非法窃取魔法界公众财富，没收其在古灵阁巫师银行金库中所有财富，还归受害者……” 当时还只是有一些唏嘘，感叹一个古老魔法家族的衰落。 而如今斯拉格霍恩看到这卷羊皮纸的时候，霎时间心中一片冰凉。 斯拉格霍恩终于意识到了当初看到那则报道时的不安——魔法社会长久以来的财富、积蓄壁垒，在不知不觉间坍塌瓦解，全部维系在了霍格沃茨、天命集团的公正之上。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掌握在了一群看不清面庞的巫师们手中。 “唔，这个……这份契约，我觉得……” 斯拉格霍恩手指摩挲着羊皮纸边缘，面色凝重地轻声说道。 “麻瓜们根本不可能理解魔药之中蕴含的奥秘的，在过去那么长的岁月中，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况且，哪怕他们是霍格沃茨外聘雇员，这也有些不符合规矩……” “在学园都市任职，会额外支付您酬劳，并且附加项目激励奖的。” 艾琳娜微微一笑，拿出另一份契约放在了斯拉格霍恩手边。 “卡斯兰娜，哦不，阿波卡利斯小姐，您听我说，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每个月起薪250金加隆……” “魔药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简单，麻瓜们理论是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 “500金加隆。” “我的意思是，他们除了动动嘴皮子之外，甚至连最基础的魔药熬制都无法完成，这是属于魔法的范畴，一方面是教不了，另一方面也没有太多意义……” “1000金加隆，以及18734金加隆、8342银西可、579铜纳特的签约费。” “……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尽量试一试的。”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脸颊抽搐了一下。 你以为用金钱就可以收买一名魔药大师的尊严吗？ ———— ———— 咕吖！
第八百六十四章 暗流涌动与螳螂
英国，格罗斯特郡，卡罗家族古老庄园的会客厅内。 阿米库斯·卡罗正拿着吸满墨水的魔法羽毛笔，在一份摊开的报纸上勾画着。 在他身侧的客厅沙发边上，除了他的妹妹阿莱克托·卡罗之外，还有七八名神色严肃的中年巫师，譬如说来自亚克斯利家族的赫默托斯，来自伯斯德家族的威利…… 无一例外，全都是出身于魔法界各大古老纯血家族的巫师。 “魔法部和霍格沃茨联手了，古灵阁巫师银行、莱斯特兰奇家族不过是恰好撞在刀刃上的前两个倒霉鬼而已，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讯号，诸位——” 阿米库斯·卡罗在那份几个月前的《预言家日报》上圈出了几个关键词。 “康奈利·福吉，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这些贪婪、腐朽的政客们早已背离了我们的阵营成为了另外一个势力，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钱袋子和地位。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从来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恨不得霍格沃茨一半以上的学生都是泥巴种——” 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遭遇，让不少纯血巫师家族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在十几年前伏地魔气焰最嚣张的时期，除了少数站在邓布利多那边的纯血家族外，魔法界绝大部分的纯血巫师家族，或多或少都与黑魔势力有几分牵扯。 “那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你打算去试着竞选魔法部长么？” 赫默托斯·亚克斯利不耐烦地扬声打断道，嘴角浮现出一抹戏谑。 “反正魔法部也不敢太过分，除非你真的有什么证据、外援，否则就算邓布利多把古灵阁巫师银行的金库搬到霍格沃茨城堡里，我们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立足点。” 事实上，类似于这样的私下聚会，并不是第一次了。 但除了抱怨之外，他们什么也改变不了，诸如卢修斯·马尔福那样的墙头草，更是来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每次都用各种生意上的理由推脱过去。 倘若不是因为阿米库斯这次信誓旦旦说有重磅消息，在场的人数可能还得少一半。 “是啊，阿米库斯，说重点——” 威利·伯斯德烟斗在桌面上敲了敲，眉头挑动了一下。 “小矮星彼得、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冒冒失失与魔法部、霍格沃茨对抗的后果就是那样，黑魔王不知所踪，我可不打算最后沦落到抄家入狱的悲惨下场。” “伯斯德先生，你知道大致几天之前，邓布利多、纽特、英国魔法部……以及一大群顶级巫师远赴俄罗斯魔法界，一同追杀黑魔王、搜寻残存食死徒的事情吗？” “不知道，”威利·伯斯德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吃了一惊，说道，“我在预言家日报上并没有看到相关的新闻，如果真是这样的国际大新闻，我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是因为各国魔法部联合封锁了相关的报道，他们不希望人们知道太多。” 阿莱克托·卡罗抬起头，环视着会客厅之中的巫师们，低声说道。 “黑魔王并没有如魔法部所说的那样消失不见，他的足迹在悄无声息间从英国遍布到了世界各地，这也是邓布利多等人联手的原因——相比起十几年前，卷土重来的黑魔王会更加可怕……小矮星彼得、俄罗斯魔法界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威利·伯斯德望着阿莱克托·卡罗的脸庞，女人眼中闪烁着让人不安的狂热。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伯斯德先生皱起眉头，大声说出自己的质疑。 “既然各国的魔法部都希望悄悄解决这事，那我们反而更应该离这事远点！如果那位面对的是全魔法世界的追剿，无论在暗地里如何谋划，胜率也近乎于零。是吧？” “不错，”阿米库斯·卡罗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除非各国魔法部并非铁板一块，或者说有人打算利用这个借口统一魔法界——有可能成为魔王的不止一人——渴求获得更高声望、权势的人也不止一人。诸位，你们知道今年的霍格沃茨有哪些新教授吧？” “尼可·勒梅，纽特·斯卡曼德！当然啦——还有不少有名的巫师！但如果你说——” “你们难道想不到吗？这些隐居了那么多年的巫师，为什么会重新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这些曾经在各自领域登顶的巫师？！永生？那么，在那之后呢？” 一时间，就好像会客厅的空气突然被一口气抽干了一样。 在会客厅壁炉火舌轻微的噼啪声中，人们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手中的报纸上。 今天刚到的那一刊《预言家日报》首页正中央，康奈利·福吉正在意气风发地朝着媒体解释霍格沃茨正在进行的新课标改革，看起来宛若刚任职部长的那种兴奋。 “有人说我们这是在摧毁社会根基，我认为纯粹是胡说八道。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育一直是支撑我们魔法界的基石，但我们绝对不能因此停下创新的脚步……” “因为如果没有进步，就会停滞，就会衰败。当然与此同时，为进步而进步的做法是绝不应当受到鼓励的，我们的传统经过千锤百炼，往往不需要拙劣的修正的。要达到一种平衡，在旧与新之间，在恒久与变化之间，在传统与创新之间……” “……有些旧的习惯将被保留，这是无可厚非的，而有些习惯已经陈旧过时，就必须抛弃。让我们不断前进，进入一个开明、高效和合乎情理的新时代，坚决保持应该保持的，完善需要完善的，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 或许对于不少普通巫师而言，这些不过是乏味枯燥的政客发言。 但是在在座的人们眼里，这段话背后隐藏的意思和锋芒可以说太清晰不过了，而结合阿米库斯·卡罗此前的话，更是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难道你是说，”赫默托斯·亚克斯利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魔法部和邓布利多……” 笃、笃、笃—— “抱歉，抱歉，我们应该没有迟到太久吧？” 还没等赫默托斯话音落下，会客厅外的木门发出有节奏的敲门声，紧接着，三名穿着灰色高领风衣的男巫在家养小精灵的引导下，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为首的那名陌生男巫礼貌地朝着客厅中点了点头，微笑着指了指胸口的徽记。 “克里斯托弗·瑞恩，美国魔法国会，海外联络处总负责人。” “美国人？噢？” 威利·伯斯德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那几名不速之客。 “亲爱的卡罗先生，我并不认为让外国人参与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就算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真有什么野心，那也是别的国家魔法部头疼的事情，对吧？这是反而是好事。” “前提是，他们并没有背叛巫师阶级——” 克里斯托弗·瑞恩嘴角扬起，轻声回答道，然而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诸位先生们，如果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英国魔法部正在研究‘巫师之殇’，包括它的释放方式，以及如何免疫、治愈它的方式……你们认为，它会用在谁身上？倘若说以清理伏地魔的残党作为借口，发动攻击的话，第一个实验目标又会是谁？” 伴随着克里斯托弗的声音，在场的巫师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噤。 “我记得之前有跟您提到过的吧，在我们这边，通常称呼那位为‘神秘人’、‘黑魔王’或者‘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如果您真的怀着想合作的目的而来的话——” 阿米库斯·卡罗有些恼怒地瞪着美国巫师，从牙缝里冷冰冰地挤出声音。 这群该死的、傲慢的，美国佬们！ 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把握，这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抱歉，你知道的……我们那边黑魔王通常指另外一个人，而且我们一般叫名字。” 克里斯托弗耸了耸肩膀，摊开手，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英国魔法部，哦、对了……还有古灵阁巫师银行，他们正在尝试着以联盟的形式，在魔法世界形成一个凌驾于一切之上势力——伏……神秘人可能就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诱饵、靶子之一，以便于可以正当地干涉、影响任何一片土地。” “不可能！黑魔王不可能为那些政客、喜欢麻瓜的伪善者效力！” 阿米库斯·卡罗挥了挥手，略显粗暴地打断道。 “那是当然，但如果是一种利用呢……” 克里斯托弗·瑞恩说，神情戏谑地看着阿米库斯，轻声道。 “倘若说在不知不觉间让‘神秘人’成为标靶，是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神秘人’所支持、倡导的所有理念定义为罪恶，摒弃那些应该禁止的，创新、前进……” “那么，亲近麻瓜、学习麻瓜知识、降低纯血巫师的地位，自然也是合理的——” “简直是荒谬！” 威利·伯斯德皱起眉头，大声地反驳道。 “魔法部和霍格沃茨董事会，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这位中年男巫突然停了下来，威利·伯斯德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女儿前几天的书信，似乎有一名“不会魔法”的教授正在教她们如何数数。 “噢，真的没有吗？你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此时霍格沃茨之中的变化，哪怕是在美国的伊法魔尼魔法学校之中，现在都有不少人在讨论那些新课程呢。” 克里斯托弗·瑞恩看了一眼忽然滞住威利·伯斯德，冷笑着轻声说道。 “看样子，我们应该初步达成共识了吧？在魔法界出现过不少迷恋麻瓜的蠢货，但是他们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因为，只要他们露出了致命马脚，铺天盖地的声讨、反对就会在顷刻间淹没他们，即使是最强大的巫师也不例外，拯救者则可以得到新秩序的助力……” “在美国魔法国会，历任魔法部长从来都是在那些最古老、悠久、有声望的纯血巫师家族们的认可、引导下推选出来的，我认为英国魔法界失去这些传统未免有些可惜。” “古灵阁巫师银行已经彻底堕落了，万幸的是，在美洲还有残存的火种……” 克里斯托弗·瑞恩扬了扬手掌，那两名站在他身后的巫师走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了与客厅里人数一样的钱袋子，放在了会客厅中央的木质茶几之上。 “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作为我们友谊的象征……三千金加隆，见面礼。” “噢，美洲古灵阁？你们那边的妖精，它们可靠么？” 赫默托斯·亚克斯利伸出手，拿起一个钱袋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倘若说……我打算在那边存点零花钱，你们这边有什么渠道帮我们解决么？” “当然，乐意之至。” 克里斯托弗·瑞恩愉快地点着头回答道，满脸笑容。 在来这里拜访这些巫师之前，他已经帮不少英国巫师家族牵线了一番，这种转移资产的流程他可是相当熟练了，而作为经手人，他可是有一笔小小的佣金的。 “好吧，那我这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缓慢的嗓音从客厅沙发角落里响了起来。 众人下意识循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名高个子、秃顶、黑皮肤的巫师坐在那里，紧紧皱着眉头，认认真真的看向克里斯托弗·瑞恩，沉声问道。 “您刚才说，神秘人可能被魔法部、邓布利多利用了，你有什么证据吗？我听说你们美国魔法国会曾在俄罗斯与那些家伙们短暂交手过，你知道具体情况么？” “唔，请问您是……” 克里斯托弗·瑞恩有些困惑地看了眼阿米库斯·卡罗。 “噢，这位是金斯莱，金斯莱·沙克尔，同样是神圣二十八族的一员。他现在在英国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身边工作，放心，他是可以信赖的……至少我们可以确保一点，他绝对不会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边的人——倘若您打算打听点什么，金斯莱很可靠。” “沙克尔家族？当然，我听说过，这是一个历史悠久、充满荣誉的家族。” 克里斯托弗·瑞恩的神色缓和下来，笑着说道。 “没错，事实上，我就是那些曾经与他们交手过的巫师之一。因此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们，神秘人的力量、势力正在逐渐恢复。虽然蒙着面，那些‘食死徒’之中有不少欧洲口音的家伙，这样庞大危险的不法力量，正常情况下魔法部不会允许他们发展成这样的……” “所以我怀疑，在他们背后一定有某个势力的刻意纵容……” ———— ————
第八百六十五章 被孤立的赫敏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这是伏地魔的第一个魂器。 一九四二年，霍格沃茨五年级的汤姆了解到自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并发现了密室的存在。他成功找到了密室的入口，并用蛇佬腔将它开启。在那之后，里德尔命令密室里的蛇怪袭击了若干学校中麻瓜出身的学生，以此清除他眼中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最终，其中一个麻瓜出身的、名叫桃金娘·沃伦的拉文克劳女生被蛇怪杀害。 而汤姆·里德尔则利用这次谋杀，将自己的一片灵魂注入到日记本中，把它制成了自己的第一个魂器，并且把罪名嫁祸给了格兰芬多三年级学生鲁伯·海格。 直到上学期小矮星彼得在公审时，“不小心”说出了伏地魔的真名，才让这段历史得以被人重新审视，而鲁伯·海格也成为了第一个对抗伏地魔的英雄——理所当然的，随着尘封的真相逐渐被揭开，汤姆·里德尔成为了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可怕的学生。 更让邓布利多欣慰的是，人们开始慢慢改变对于“伏地魔”这个名字的恐惧。 要知道，作为欧洲大陆上最常见的名字，这个世界上叫汤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于在不少家庭中的宠物，譬如说猫、狗，通常也都喜欢用汤姆来命名。 诚然，人们对于“伏地魔”这个魔法名依然会有些惧怕。 但如果换成汤姆？汤姆·里德尔？ 噢，那没事了。 而对于艾琳娜而言，或许全盛时期的伏地魔是一个值得谨慎 对待的危险家伙。 但区区一个学生时期的汤姆·里德尔，哪怕他是个级长，哪怕他曾经操纵过蛇怪，曾经谋杀了一个学生，曾经通过拙劣的嫁祸免去嫌疑……相比起艾琳娜去年的辉煌历史—— 这算是什么臭鱼烂虾？！ “变形课的作业写完之后，还有天文课的作业……” 艾琳娜看了一眼汤姆·里德尔模仿她的字迹在羊皮纸上浸润出的作业，有些不满地拿着羽毛笔戳了戳那个停下来休息的日记本，冷酷无情地补充了一段话。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每周的课程表我已经提供给你了，你是一个聪明的日记本，应该学会举一反三、查漏补缺，而不是如同巨怪一样，需要我每次提醒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明白了吗？” “好的，我这就——” 日记本沉默了片刻后，缓缓浮现出这样的字迹。 撕拉—— 还没等汤姆·里德尔工整的字迹写完，艾琳娜眉毛忽然扬起，双手捏着日记本书页，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一个巨大裂口，仅剩下最后一丝纸张连接在一起没有断开。 在此前一周的相关实验中，她最开始检测的就是这本魔法日记本的物理性质。 哪怕伏地魔在这本笔记本上附着了防护魔法，但终归还是极为有限，除了“强吸收”的纸张特效外，在韧性、延展性方面充其量也就勉强达到皮革的强度。 换句话来说，别说是刀具的大力切割，就算是用力些的撕扯都会造成纸张破损。 唯一有些独特的，可能就是哪怕完全分离、撕毁成碎片，但只要把残骸放在一起夹在日记本中央，不到一个晚上的时候，汤姆·里德尔的残魂就会把它重新修复完毕。 “？” 艾琳娜提起笔，在日记本上画下了一个问号。 下一刻，汤姆·里德尔立刻在仅剩不多的空白处书写出回答。 “好的，主人！我这就补上，主人！” 他的笔迹变得凌乱潦草，就好像恨不得在一瞬间把所有内容写出来——那困在日记本中的五年级小巫师灵魂碎片心中清楚，一旦惹怒了那名魔女，什么可怕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没有下一次了，汤姆，你是个聪明人。” 艾琳娜嘴角微微扬起，松开手中那摇摇欲坠的书页，在空白处上写道。 不得不承认，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服从教育相当有效，结合些许PUA的小技巧，哪怕是日记本中的汤姆·里德尔也没能坚持太久，不到一周时间就彻底放弃了抵抗。 又或者说，她或许太过于高估了日记本中的那片残魂的韧性。 毕竟不管怎么说，五年级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个稍微有些心机的小男生——论战斗力他甚至会被尚未成年的八眼巨蛛撞倒，打不过纯物理加点的海格；论个人心性和追求，他不过是一个刚掌握了密室开启方式，希望能在霍格沃茨过暑假的问题孤儿。 自从在一众可怕的魔王级巫师逼迫下签署了魔法契约后，汤姆差不多就认命了。 事实上，相比起作为实验材料辅助尼可·勒梅那个魔鬼进行试验，专心认真地帮那名小魔女完成霍格沃茨的作业显然要好多了——至少，在这个时候，他还算半个人。 艾琳娜瞪着面前正在逐渐浮现出文字的羊皮纸，愣了几秒之后，无奈地耸了耸肩。 虽然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欺负伏地魔残魂可以给她很多欢乐，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蹂躏小号的行为所能获得的乐趣越来越少，尤其是当对方怂得比她写字更快时。 “你先写着吧，草药课、魔法史的也记得一起……” 她从书包中拿出一摞羊皮纸，依次塞进日记本的书页缝隙之中。 按理说，汤姆·里德尔日记本的书写功能仅限于本身，但是倘若在它的页面上方覆盖一层羊皮纸的话，倒也可以让文字出现在那上边——唯一的问题在于，作为书写者的汤姆·里德尔必须格外认真和小心，在书写时必须用镜像的倒体字书写，而非正常的写法。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可不是傻子，破绽太过于明显的话，那就得抄句子了。 无论在霍格沃茨的地位如何特殊，但艾琳娜终究还是一名学生，公然不交作业这还是太过于嚣张了，哪怕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们，在这一点上多半都不会纵容她。 白天耽搁了太长时间，如果不想点办法，她这个周末大概率就得在写作业中度过了。 艾琳娜扫了一眼那本合上的、自动码字中的日记本，把它一把塞进了书包。 “小的们，我解放了——来来来，我来教你们一个全新的游戏。” “你作业写完了？这么快！” 赫敏放下书，转过头看了眼正在活动手腕的艾琳娜，惊讶地问道。 “嗯，白天我抽空稍微写了一点，还好……” 艾琳娜面部红心不跳地随口解释道，反正写一个字母也是写。 这就好比但凡是创建了一个“新建 Microsoft Word 文档”也能叫做码字一样，在魔法世界之中，写下题目让作业本学会自己做作业，这不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么？ “她们几个呢，还没有下完棋么？战况如何了……” 艾琳娜揉了揉手腕，作出一副手腕酸痛的模样，飞快的转移着话题。 “不知道，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赫敏微微侧过身子，朝着房间另一角的位置点了点下巴。 在距离她不远处的角落，还有一团模糊的光幕，就仿佛是打了马赛克的光屏风，除了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以及偶尔几句女孩子们的交谈声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赫敏鼓起脸颊，有些不高兴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诺，那几个臭棋篓子为了什么公平起见，联手把我赶出来了——” 光幕中，卢娜和丹妮洛娃皱着眉头，认真思索着眼前的棋盘，汉娜则在一旁充当裁判。 为了不打搅到艾琳娜写作业、以及避免某个多嘴的计算姬小姐，卢娜索性使用她还不算太熟练的“二元倒回架构改造魔法”创造出了一片小空间，充当临时她们的棋室。 相比起吵闹、喧哗的格兰芬多学院，赫敏最近更喜欢待在艾琳娜这边，尤其是周末。 且不说，汉娜和艾琳娜两人的房间是双人宿舍，相对比较安静、舒适。 更重要的是，这里不仅离霍格沃茨厨房、礼堂近，有着单独的书桌、书架和更衣室，而且艾琳娜她们这边的宿舍还配备有独立的级长级豪华盥洗室。 “噢，这么说起来，她们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做什么了？” 艾琳娜打量着卢娜设置的幻象结界，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个魔法的难点，在最开始的阶段主要在于想象力，毕竟声光这些概念对于她们而言还是太抽象了。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卢娜·洛夫古德在这方面的天赋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当然，此时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艾琳娜看了一眼孤零零坐在卧室的大床上，看着课本的赫敏，不由得重重皱起眉头。 “差不多……等等，你想要干什么？！” “格兰杰小姐，您应该记得之前在魔药课堂威胁我时，我说过什么吧……” 艾琳娜随手解开碍事的长袍丢在地毯上，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可是相当记仇的黑魔王，哪怕最后赫敏与她同流合污，在魔药课堂上公然摸鱼，而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成为了她的工具人之一，这也无法抹去这位小海狸的小叛徒行为。 “你这是在报复，对吧，臭棋篓子——” 赫敏平静地看了眼艾琳娜，合上课本，没有半点畏惧的表情。 “在魔药课上你什么都没有说，你真正表达不满的时候，反而是后来我不允许你的第十五次悔棋、并且戳穿你打算乱动棋子作弊后，恼羞成怒之下放出的狠话。” “……没有！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事情耿耿于怀！” 艾琳娜干笑一声，小呆毛生气地弹了弹。 作为古灵阁妖精女皇、第三代黑魔王……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几天在上课时，每次偷偷摸鱼下棋，无论是什么棋类，无一例外被赫敏各种花式吊打的事情而记仇。 “呵呵——” 赫敏盯着那撮心虚的小呆毛，高傲地扬了扬眉毛。 反正卢娜、汉娜、伊琳娜三个小家伙刚才也恼羞成怒过一次了，如今就算多了个“第一位受害者”艾琳娜·卡斯兰娜，对于赫敏·格兰杰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你——” 艾琳娜爬上床，看着一脸倔强神色的计算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赫敏你有时候其实可以稍微放点水，我的意思是，不用凡事都那么认真——汉娜她们本来就要粗心一些，你太强势了的话，之后可就找不到人一起下棋了……” “为什么，你不是也经常这样的吗？” 赫敏飞快地反驳道，趁着艾琳娜不注意，忽然用力翻过身。 “既然你可以做到那么多事情，那么我慢慢学习、慢慢尝试也可以——” “我们不一样……你不应该以我作为目标……唔……” 艾琳娜有些头疼地挠了挠脸颊，她就知道问题出在这里。 由于缺少了原著中的那一段长时间的孤立，以及生死关头下的友情沉淀，在这个世界线的赫敏并不知道如何收敛自己的棱角锋芒，而是拼命追赶着不可能企及的目标。 随着时间推移，终于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或许艾琳娜在的时候，大家还可以如同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的玩耍打闹。 但只要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赫敏就会下意识地寻求主导权，尝试着代替艾琳娜成为人群之中的焦点，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让人信服的权威者——譬如说今天晚上。 相比起另外几名小女巫而言，赫敏·格兰杰的胜负欲还是太强了。 倘若说卢娜、汉娜，乃至于丹妮洛娃、伊琳娜，这些小女巫如今各自都有了自己未来的目标和方向，那么在艾琳娜看来，赫敏在心中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或许太苛刻了些。 作为一名原生的小女巫，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艾琳娜的。 这无关天赋、努力，艾琳娜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却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去解释。 艾琳娜躺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赫敏明亮的眼睛，想了想说道。 “唔，赫敏，你听我说……” 啪。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宛若肥皂泡戳破的响声。 “呼，总算赢了，卢娜你好厉害——” 经过了一番鏖战之后，好不容易获得了最终胜利的丹妮洛娃伸了一个懒腰，视线落在不远处那张温暖的大床上，正上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位学姐身上，微微一呆。 “呃——” ———— ———— 咕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