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呵，男人——
在艾琳娜的印象中，吉德罗·洛哈特很少会有这样较真的时候。
作为魔法界畅销小说家的他在记者面前很活跃，不过当场景变成大阿卡纳聚会时，洛哈特一般会表现得比较沉默低调，类似于这样频繁打断她，并且有条理地分析讨论的现象倒是相当的罕见。
仔细想来，这样的变化似乎就是从上周关于研究所的“清场”任务开始的。
不过，艾琳娜等人倒是非常乐于看到洛哈特如今的变化。
无论是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哪怕是斯卡曼德，这些顶级巫师终究属于上个时代的残响了。
随着时间推移，在他们不服用长生不老药的情况之下，最多撑到艾琳娜成年。
在那之后，他们可能就要陆续退出离开世界舞台，前往另外一场更有趣的冒险了，到时候步入中年的洛哈特等人才是未来世界的脊梁。
当然，另一方面……
艾琳娜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洛哈特，目光在阿尔希波夫娜火爆的身材一扫而过。
作为来自战斗民族的女性，阿尔希波夫娜除了她那超乎常人的智商之外，在“个人资本”方面也格外地引人瞩目，哪怕是相对宽松的研究员白大衣也无法遮住她的傲人弧线。
难道说？这就是促使洛哈特转变的原因么？
呵，男人……
艾琳娜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又补充了一句。
“唔，洛哈特先生，您尽管放心——我比你更在意学者的安全。”
洛哈特脸色少有窘迫地摸了摸鼻子，没有继续说话。
艾琳娜则注意到不远处的视线，她重新转过头，发现格林德沃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怎么了？”她有些好奇地微笑着问道，“您这边有什么担忧或者想问的吗？”
“我是在想你在衡量某一项研究的重要性的时候，到底是站在哪个世界的立场去判断？”
格林德沃轻声说道，老人的目光在阿尔希波夫娜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在历史上，麻瓜命令巫师倒不是没有先例，但是此前的理由分别是王权、神权……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某些研究、学术而获得权力，更不用说这个，嗯……麻瓜们捣鼓出来用来算数的小玩意？”
老魔王斟酌了几个词语，最后看在艾琳娜的面子上选择了比较中性的描述方式。
不过从他那轻蔑、古怪的表情来看，几乎就差在脸上直接写上四个大字了——奇淫巧技。
作为曾经差点掀翻欧洲乃至全世界的魔王，格林德沃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些麻瓜“玩意”的用处。
但是在他的那个年代，电子计算机早期的作用还是体现在基础理论的研究上，并没有展现出可以影响社会形态的力量，至少在格林德沃眼中，这些东西在魔法世界的重要性、优先级并不算太高。
巫师几乎从来不去计算什么答案，因为魔法本身，就是答案。
麻瓜捣鼓出来的……用来算数的……小玩意？
看了眼初代老魔王的神情，艾琳娜莫名感觉有些好笑。
“您是觉得我因为‘麻瓜思维模式’把‘计算机’领域的重要性看得太高了？”
“差不多吧，”格林德沃摊开手，“晋升一名麻瓜研究员为a级成员，这意味着大阿卡纳以后可以提拔更多的麻瓜去担任重要位置，这不仅仅涉及上下级间的实力差距，更重要的一点是——非魔法世界中的大部分学术成就，在魔法世界毫无意义……计算机？有多少地方能到这东西？”
“如果它能延伸出无形的蛛网般笼罩世界，不受时间、空间限制地记录信息，您觉得它重要么？”
格林德沃想了想，瞥了一眼艾琳娜，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那巫师世界就可以真正的掌控整个人类文明，甚至有机会建立永恒的国度。”
“虽然不明白你说的蛛网是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创造出一个笼罩全世界的东西，并且还能随时随地地去控制它，那也差不多算是直接掌控世界了——这种难度，我觉得还不如直接武力征服世界了。”
老人停顿了几秒之后，咧开嘴，声音中充满了戏谑。
“你知道吧？几十年前，曾经有个巫师差点就达成了这个目标，你抄作业就好了。”
艾琳娜：“……前提是，他得先成为天下第一才行，至少单挑不能输。”
格林德沃脸色一滞。
他这辈子一共就输过三次，而且两次算家暴。
倘若不是还要稍微顾及一下马甲问题，他现在就能好好地和这丫头理论一番。
“呃，卡斯兰娜小姐，听您的意思……您是打算同时搭建互联网？”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的阿尔希波夫娜皱起眉头，有些不确定地轻声问道。
“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我可能没法给出太多的指导和帮助——我这边或许可以解决魔法波长、电流之间的转化，乃至于三进制计算机的构造问题，但是基于算法、网络这些并不是我所擅长的……”
“嗯，这些实际上才是最重要的——”
艾琳娜毫不犹豫地说道，她板着手指认真地数着。
“能源、材料、算法——这三点，它们近乎等同于每个文明时代的核心要素。”
“除开最后一点，唔，我们可以成为‘思维方式’的东西之外，另外两点全都是实打实作用在现实世界的存在，同时也是决定每个时代上下限的关键因素……正如同青铜时代可以轻松击溃石器时代。”
“因此，作为可能左右能源、材料发展方向的核心负责人，您当然有资格晋级a级成员。”
“总而言之，您是否愿意承担更多责任，正式地踏入我们的世界之中呢？”
艾琳娜简单地解释了几句，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可以听懂。
阿尔希波夫娜是很重要，但倒也不是不可替代。
如果她选择放弃，那么她自然从此会剔除“霍格沃茨研究所”核心成员名单，转而换成另一个愿意参与到魔法、科技融合的研究员，虽然可能麻烦些，但是这些流程是必要的。
“如果说，我加入你们……成为那个所谓的a级成员，那么我就属于魔法界了么？”
阿尔希波夫娜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样一来，我才有资格去使用那面镜子，并且从中去看到到那个魔法波动、电磁之间的平衡点么？你又怎么可以保证我能看到‘答案’呢？”
“唔，纠正两点——”
艾琳娜耸了耸肩，竖起两根手指，认真地说道。
“首先，并不是魔法界，当然更不是什么非魔法界——你抵达的是‘新世界’。”
“第二……”
她湖蓝色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
“厄里斯魔镜是一面非常神奇的镜子，在魔法的作用下，我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您可以看到那个‘答案’，不过前提是您必须坦诚地告诉我们结果，无论结果是什么内容。”
一边说着，艾琳娜从胸口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魔杖在上边轻轻点动了一下。
紧接着，墨迹从她的杖尖绽放开来。
宛若蔓延的裂痕一般，在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爬满了羊皮纸。
“这是契约书，它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魔法效力——但它代表着您的态度。”
艾琳娜轻轻弹了弹手中的那份羊皮纸，并没有先递给阿尔希波夫娜，而是转手递给了站在她不远处的吉德罗·洛哈特。
“您先看看，‘倒吊人’先生，这算是你的工作范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转交。”
“嗯？我的……工作范围？”
洛哈特愣了半秒，下意识伸手接过那份刚成形的羊皮纸契约。
而在另一边，艾琳娜利用复制咒创造的几个副本也从那份羊皮纸上剥离出来，分别递到了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以及另外三名小女巫的手中，当然，最后一份也还是递到了阿尔希波夫娜的手中。
“这其实是一次复合协议，最终目标有好几个……”
艾琳娜拍了拍手，一边观察着房间内众人的表情，一边解释道。
“考虑到a级成员的重要性，在这种破格晋升的时候，简单的记忆溯源还是有必要的——开放记忆的要求或许是有些强人所难，但这是必要的代价。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这也是为了建立规则……”
“厄里斯魔镜此前的用法，实在太浪费、随意了些……”
理论上来说，人们是可以选择性地在镜子里看到不同的场景。
而作用在科研、洞察领域，这无疑可以极大地推进人们脑内“混沌灵光”的组合速度。
正如同艾琳娜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了魔法、科学融合后的未来一样，那些出现在赫敏、汉娜、卢娜身边的魔法、科学产品，全都是她此前脑海中模糊的概念，但是在视觉呈现后全都变成了清晰图像。
这也就意味着厄里斯魔镜存在某种模糊算法。
它有一定概率让人们对于“未知”的渴望转化为视觉化的“已知”图像。
换句话来说，如果是困在基础科学领域的人看到了魔镜，很有可能会直接看到“答案”。
更关键的一点在于……
厄里斯魔镜还存在一个非常奇妙的漏洞。
不过关于这个漏洞的运用，必须格外谨慎才行。
因为——
————
————
好耶！
第1046章 厄里斯魔镜的漏洞
“篡改……记忆？”
洛哈特最先看完手中的契约，轻吐了一口气。
“没错，可能我也没有更精准的描述了。”
艾琳娜一脸平静地点着头，抽出魔杖在半空中灵巧地点动了一下。
浅蓝色的魔法光束在空间中逐渐清晰成形，呈现出宛若树枝般的蔓延结构。
“厄里斯魔镜的原理是展现出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渴望，无论那是什么，它必定对应一个尚未实现的渴望目标，我们暂且将它标记为‘d1’——但人绝不可能仅有一个愿望，在‘d1’下必定有多个分支。”
“随着时间推移，每个人渴望的事物必然会发生变化……”
艾琳娜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邓布利多，指挥着魔杖在半空中勾勒线条。
“譬如说，未曾恋爱的少女可能会憧憬爱情、婚姻，而当她结婚之后自然不会看到相同场景。”
“这并不是什么难理解的，对吧？但是这恰恰成为了厄里斯魔镜的一个特殊的漏洞——”
“厄里斯魔镜之中呈现出来的影像来自于记忆、经验……这些我们存在过的轨迹编织出来的愿望，倘若‘愿望’在某个时刻‘被完成’了，那么它自然不会重新出现在镜子中。”
艾琳娜眸子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环视着房间里的众人，微笑着轻声说道。
“如果出现‘跳过’方式，那我们就可以通过有限次数的‘切换’去影响厄里斯魔镜。”
“……所以，你打算利用记忆篡改的方式，去欺骗厄里斯魔镜？”
邓布利多表情复杂地看向艾琳娜，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作为厄里斯魔镜此前几十年的所有人，邓布利多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显而易见，镜子并不显示真实——这可不光是坏处，这意味着它自身同样无法分清真伪……”
艾琳娜微微眯起眼睛，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宛若恶魔般的狡黠。
“它或许无法帮人实现愿望，但是记忆魔法可以做到这点。而在摄神取念、记忆提取、记忆修改等魔法的多重作用下，我们可以让厄里斯魔镜成为一台‘有限功能的许愿机’，一面真正的……魔镜。”
“啧，听起来可行性不低，不过有两个小小的问题——”
格林德沃轻嘿了一声，手指在羊皮纸上弹动着，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名看镜子的人必须足够准确、诚实地告诉‘记忆师’，她在镜子中看到的影像，否则我们无法在她脑海中灌注虚幻的‘愿望实现’，而且在‘记忆灌注’过程期间还要抹去这段记忆，不然就没用了。”
“当然，摄神取念，这倒是可以让记忆尽可能地无损传递。”
“最麻烦的一点在于……”
格林德沃转过头看向阿尔希波夫娜，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邓布利多与洛哈特。
“卡斯兰娜小姐，这种玩弄人心的极端危险行为……无论是从伦理、人性角度来说，那可都是一个相当巨大的考验。这其中对于信任的要求，以及后续可能衍生的问题，这些可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初代黑魔王深深地看了眼愈发“完美”的妖精女皇，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可是潘多拉魔盒——”
“不过，在潘多拉魔盒中，还藏着最重要的宝藏——希望，对吗？”
艾琳娜浅笑着回答道，目光投向房间中陷入沉思的众人，愉快地拍了拍手掌。
“厄里斯魔镜到底可以看到多少未来，我也不确定，但是它至少可以让人们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至于风险与收益是否合适，这个就完全是因人而异了……好了，解释完毕——”
事实上，在艾琳娜尚未说完的规划中，厄里斯魔镜最适合的其实是魔法界的学者们。
或许诸如阿尔希波夫娜这些非魔法界研究者可以看到“灵光一闪”，乃至于看清研究方向。
但对于掌控着魔法的巫师而言，当他们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困惑就结束了——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制约着魔法发展的并不是过程，而是“答案”，足够清晰、具体、明确的施法结果。
只不过，相比起非魔法界，厄里斯魔镜的“特殊使用”在巫师之中的推行会更加困难一些。
“……潘多拉魔盒？它早就打开了，不过至少您在那里边看到了希望。”
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关于遗忘咒的滥用，魔法界很早就陷入了一个非常畸形的怪圈。
自从几十年前格林德沃垮台后，《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的地位继续提升，巫师们为了隐藏自身的存在愈发依赖遗忘咒，别说是针对于单人的施法，哪怕是针对于城市的全体记忆抹除也出现过。
前段时间，邓布利多倒是尝试过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推进“遗忘咒”限制法令。
不过，正如同格林德沃此前嘲笑他的那样，在如今这个时代，没有人敢针对“遗忘咒”施加限制。
邓布利多提交上去的“限制法令”提议不仅在第一时间被压了下来，并且还得到了与之相反的一条魔法界巫师法令改革征询——基于“保密法”，国际巫师联合会准备解除部分针对麻瓜的施法禁止。
毕竟记忆注销小组的成员们偶尔无法及时赶到，魔法界暴露的危险日益增加。
随着麻瓜们的活动范围扩大，国际巫师联合会开始考虑，允许巫师们酌情使用遗忘咒。
邓布利多毫不怀疑，类似于“曾经的”吉德罗·洛哈特那样的巫师绝不在少数。
艾琳娜并非开启记忆魔法“潘多拉魔盒”的那个人。
事实上，恰恰相反……
“高阶成员的生命、记忆神圣不可侵犯，除非大阿卡纳集体审判，不可随意剥夺、篡改。”
邓布利多回忆着他们此前共同订立下的规则，温和地轻声说道。
相比起百无禁忌的格林德沃、汤姆，艾琳娜与前两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存在底线。
“这就是你执意要晋升阿尔希波夫娜女士的原因吧？”
邓布利多的目光从他长长的鹰钩鼻上投射出来，落在了艾琳娜的脸上。
“无论篡改记忆的过程如何，你希望让这项活动变成合作，而非单方面的尝试……哪怕，这听起来有些可怕和糟糕，是倘若在这个过程中出现意外，至少会形成足够力度的反击理由，对吧？”
“一小部分而已，您想得太复杂了些。”
艾琳娜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表情不变地认真回答道。
“我说过，阿尔希波夫娜女士的研究格外重要，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正式a级成员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护身符，它应当成为他人、世界的保护伞……况且这件事，最终还得看阿尔希波夫娜女士的想法。”
真是……没有丝毫破绽的魔女殿下。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长长的、银白色的胡须微微颤动着。
看样子，他和格林德沃在人生最后时刻，培养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小家伙啊。
“吉德罗，你觉得怎么样？当然，以及最重要的，阿尔希波夫娜女士你这边怎么考虑的？”
“我？”
洛哈特紧锁着眉头，依然有些犹豫。
“篡改记忆，我并不是很有把握，单纯的遗忘我倒是还行……”
他转过头望着阿尔希波夫娜，“况且这太微妙了，这可是直接在人心、记忆中删减。”
“所以，相当于一场比较特殊的手术，是吗？”
阿尔希波夫娜仔细研究了几次手中那份“说明契约”，挑了挑眉毛。
“我的主刀医生是你？那我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不过先说好，我仅仅只负责学术研究方面的事情，如果之后涉及到什么政治、斗争，这些事情你们别指望我能帮上什么忙。”
“咳，你必须弄清楚，这可不是什么粗浅的麻瓜医生把人切开的工作！”
洛哈特神情一肃，收起平日的漫不经心，看向那名没心没肺的俄罗斯疯婆子沉声说道。
“这是直接在灵魂中修改，如果施咒者有心，他甚至可以篡改你的人格……平添、扭曲、删除部分记忆从而导致不同的经历……这比起夺魂咒还要可怕无数倍，根本无法依靠简单的解咒去——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解释魔法了——夺魂咒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阿尔希波夫娜不耐烦地打断了洛哈特的絮絮叨叨，卷起手中的羊皮纸拍了拍年轻男巫的肩膀。
“反正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吧？嗯，如果他真的对我出手会怎样，顺便问一句？”
说到一半，阿尔希波夫娜转过头看向艾琳娜，好奇地问道。
显然，在大阿卡纳之中，这位小女巫地位相当特殊。
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社会法则：只有位于食物链顶层的存在，才有资格去制定规则细节。
至于身高、年龄、相貌什么的事情，自从她亲眼见证了妖精们的古老工艺，以及了解到魔法世界那些奇妙传说之后，阿尔希波夫娜早就抛弃了原本的概念——普通世界的衡量标准在魔法界没有太多意义。
“哦，应该会死的吧？大概率……当然，具体还是要看严重程度。”
艾琳娜露出一抹甜甜地笑容，无比认真地回答道。
作为格林德沃看重的未成年魔王殿下，她在一些关键地方可不会有丝毫心软。
在艾琳娜看来，有不少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更何况，某位魔法界畅销小说家此前还有先例，那更是没有什么回旋余地
如果吉德罗·洛哈特真的借“记忆魔法”的特殊效果去满足个人**，那么在得知这件事的同时，艾琳娜就会直接把他标记为“敌对目标”，尽可能在视距外解决掉——就好比是对付那条大蛇一样。
“那么，福利待遇呢，工作任务呢？这个a级成员，大致有多大的权限？”
“古灵阁巫师银行，唔，也就是魔法界唯一的合法魔法银行，它的首席执行官级别就是a级。”
艾琳娜耸了耸肩，手指在嘴唇上轻轻点动了几下，思索了几秒之后继续说道。
“至于您这边稍微特殊一些，目前应该算是‘实习期’的a级成员——从行政岗位来说，属于我们在科学侧这边的学术负责人，仅次于大阿卡纳们。如果后续没有事故发生，应该可以在半年后转正。”
“所以，财力、物力和人力的调动权力范围……”
“怎么说呢……”
艾琳娜摊开手，看了眼阿尔希波夫娜，颇为真诚地说道。
“金钱对于我们而言，仅仅是一个数字罢了……”
“至于物力、人力，这些取决于您项目这边的要求以及地球上的人口，您之后慢慢就会明白，限制我们的绝大部分是想象力而非现实——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您会去考虑呼吸耗氧的问题么？”
“好吧，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阿尔希波夫娜挑了挑眉毛，环视着房间里的众人。
“当我晋升a级之后，我的直属上级是谁，以及我又该如何称呼你们？”
“霍格沃茨研究所自然还是由我统筹，不过涉及学校的相关事宜，还要知会‘教皇’，也就是邓布利多教授一声。而安全、保密方面，则是由‘倒吊人’洛哈特负责，至于我的称号……”
艾琳娜稍微顿了顿，语气轻和而平淡的说道。
“你之后可以称呼我为……愚者。”
…………
厄里斯魔镜静静地立在房间中央。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洛哈特一脸认真地轻声说道，“你现在还可以后退，我可以让一切回到原点……”
作为大阿卡纳成员，洛哈特非常清楚事情轻重——如果阿尔希波夫娜照了镜子，那么她必然会经历一次深度摄神取念，无论她是否看到了“答案”，邓布利多等人都会执行这个流程。
因为作为麻瓜，阿尔希波夫娜无法让她脑海中的画面直接呈现出来，这必须由魔法验证。
阿尔希波夫娜笑了起来。
现在的洛哈特看起来似乎比她还要紧张。
“当然，”她冷静地说道，“倘若这面镜子中能看到答案，那它就是人类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奇迹。”
“可是如果没有——我是说如果你的愿望是其他——”
“那不是更好吗？”
阿尔希波夫娜绽放出明媚的笑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在上班时间做个美梦，这可是不少人的梦想，我相信你的能力——大阿卡纳先生。”
“好了，准备记录时间节点——”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艾琳娜和邓布利多同时看了看怀表的时间。
按照之前的约定，等到“照镜子”的全部世界线结束后，他们会在抹去所有虚假记忆的同时，将记录下来的“愿望”变更轨迹线交给阿尔希波夫娜，作为她的额外小礼物。
“请走到镜子正前方，阿尔希波夫娜女士。”
“然后，告诉我们您看到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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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047章 新的邀请函
厄里斯魔镜的“有限预知”实验出乎意料的顺利。
或许是阿尔希波夫娜本身的纯粹，又或者是她的金钱观彻底崩溃缘故，亦或者两者都有。
总而言之，原本艾琳娜计划中的“记忆篡改”进程并没有展开——阿尔希波夫娜直接在厄里斯魔镜之中看到了三进制计算机与魔法能源之间的结合，他们成功把魔法作为模糊量镶嵌在了电子设备之中。
经过了简单的复现之后，困扰了霍格沃茨研究所几个月的难题瞬间迎刃而解。
看着面前持续运行了一刻钟以上的设备，阿尔希波夫娜脸上仍然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未想过这种直接抄答案的——那么由此推论，那些悬在各个领域的科研难题，尤其是那些极难证明的猜想，几乎全部可以依照这个方式去……”
“因为您之前的研究、积淀足够，而且在此之间，我们非常幸运地不存在未发现理论壁垒。”
艾琳娜一脸平静地回答道，“这不过是第一步，在电子元件中注入魔力，这是我们此前就一直在尝试的方向，您看到的内容，不过是压缩了试错、尝试之后的结论，这并不能算是万能的魔镜。”
“我曾经也想过利用穷举去测试数值平衡点，但是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在寻找终点在哪里……”
阿尔希波夫娜摇了摇头，“无法想象，如果每个人在研究时，都能准确知道终点方向，会发生什么？”
“反正一定是光明而美好的未来，这是毋庸置疑的——”
艾琳娜略带敷衍地回答道，扫了一眼正在好奇研究着首台“魔法三进制计算机”的土豆萝卜，以及正在朝着阿尔希波夫娜解释“时间线单一”的洛哈特，轻轻放在手中的钢笔，吹了吹墨迹。
“对了，这是后续的一些安排，教授，你们一起来看看……”
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等人依照摄神取念的场景，联合阿尔希波夫娜以及一众研究员们，共同具现三进制计算机魔法组件细节的间隙，艾琳娜就一直坐在旁边在几张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最开始的时候，那两名老巫师还关注过艾琳娜写的内容，当然，不出意外全都是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随着阿尔希波夫娜所负责的“魔能-电子-三进制计算机”研究小组的联合复现成功，他们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了那台可以输入输出文字的奇妙机器上——要知道，在艾琳娜的描述中，那可是未来几十年人类世界的文明核心，哪怕两人心中颇有怀疑，但多少也会给“先知”一个面子。
而在艾琳娜的“计划稿”成形后，众人立刻好奇地凑了过来。
相比起几个小时前，在经过厄里斯魔镜的成功之后，艾琳娜的可信度明显又高了一个档次。
更重要的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在阿尔希波夫娜成功之后，显然也想到了厄里斯魔镜在魔法世界之中的作用，倘若可以解决信任方面的问题，它在魔咒、魔法、魔药领域的助力绝不会低于非魔法界。
“这是……什么？”
洛哈特皱起眉头，有些困惑地看着艾琳娜的那几份手稿。
羊皮纸上大多是一些他无法理解的短句子，绝大部分是什么协议。
乍一看起来，更像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合同术语混杂着英文简写的堆砌，比如超文本传输协议，比如用户数据报协议，比如tcp/ip文件传输协议，比如简单邮件传输协议……
而在另外一份羊皮纸上，这是一个个无比陌生的人名、数字，以及国家名字。
对于后面那些内容，作为“wib”负责人的洛哈特大致还能猜到作用。
毕竟在几个月前，他的名字也曾出现在类似的羊皮纸之上——当时天命集团直接派遣了三组，总计十五人的战术小队，在满怀诚意的登门拜访下，他没有半分犹豫地直接投身于伟大事业之中。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份新拟定的“邀请名单”。
“这些都是我们后续所欠缺，不过之前因为缺乏硬件所以暂时搁置的东西——”
艾琳娜指了指最外边的那几张羊皮纸，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三进制系统与二进制系统之间存在不少关联。”
“从目前的模型与演算结果看三进制计算机可以完美解码、呈现出二进制计算机现有的内容——不过这个过程几乎是不可逆，未来迟早还得替换成专属于三进制的加密协议。换而言之，我们现在得开始考虑招募计算机科学家，着手搭建专属于三进制系统的架构……或者说，魔法网络。”
“呃……所以，你又要开始去依次……嗯……邀请了？”
邓布利多看了眼艾琳娜，表情古怪地说道，“这次是哪一种？洛哈特教授，还是阿历克赛教授？”
倘若邓布利多没有记错的话，在邀请他人加入这件事上，艾琳娜可是实打实的魔鬼本鬼。
“随机应变，当然，在自愿前提下，两种都有可能。”
艾琳娜甜甜地回答道，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手边的羊皮纸。
“事实上，这也是一场‘特殊的拯救’行动，麻瓜政治迟早会意识到这些技术的重要性——而当政治与技术发生碰撞的时候，单纯的研究人员很难保持中立，而人理存续保障机构就是为此而诞生的。”
“蒂姆·伯纳斯·李，英国计算机科学家，欧洲原子核研究会下辖粒子实验室的研究员。在今年五月初，他在互联网上发布了他的web服务器和客户机——他将它称为eb——这就是新时代来临的至关重要的讯号，魔法界如果不希望错过列车，那我们必须请到他……”
“乔·普斯特尔，美国计算机科学家，南加州大学工程学院研究员。他与保罗·莫卡派乔斯共同拟定了dns规则，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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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048章 红色
霍格沃茨所在的世界从来没有诞生过真正意义上的魔法时代。
而另一方面，在某些历史轨迹上，它又遵循着艾琳娜脑海中的非魔法世界规律。
无论是非魔法界还是魔法界，两者从未站在文明角度去思考彻底变革，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科技为主的，而神秘的魔法更像是匿藏在阴影中的“异类”，在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人的想法不外乎就是尽可能地争夺权力与资源，唯一的区别不过是立场而已……
可惜，这并不是艾琳娜希望看到的世界，她的愿望是彻底消弭魔法界、非魔法界的概念。
从而让这个世界上的每个“麻瓜”、“巫师”全都变成“人”，而不是由血脉、天赋而直接划分的标签。
她掀起的并不是什么飓风，她掀翻的是几千、几万年形成的文明形态。
她需要时间，无比漫长的时间。
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可能十个纯血媚娃的寿命都无法看到终点。
所以艾琳娜才会在推动魔法界变革的同时还干涉非魔法界的科技进程，魔导文明缺乏基础没关系，随着两个世界的融合，总有一天会衍生出神秘、科学螺旋向前的新时代。
“所以，这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新时代的焦点么？”
邓布利多看着艾琳娜手中那些单词，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
“相当于巫师们现在的魔杖？我是说……从各种意义、各个方面上评判的话。”
“唔，如果您一定要我举例——”
艾琳娜思索了几秒，颇为认真地说道。
“更准确地说，往后至少五十年——如果一切不变，它将成为非魔法世界的‘魔法’。”
“麻瓜世界的‘魔法’么？这个形容词的分量那可相当重了。”
格林德沃眉头忍不住挑动了一下。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年前。
在经过了这么久的魔法学习后，艾琳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到纽蒙迦德城堡，对于魔法世界一无所知的懵懂新生——这说明这些麻瓜技术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甚至直接超越了几个月前的苏联解体。
“自动工作的机器，无所不在的耳目，实时同步的信息，非传送下的高速移动……”
艾琳娜扳着手指随便数了数，并没有解释得太过详细。
信息时代的提升不同于以往所有因为能源、材料而出现的变革。
倘若说此前那些文明时代的革新大多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那么信息时代就是无形的，几乎类似于魔法一样的隐形变化，这其中展现出来的场面哪怕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是无法想象的，更关键的是，哪怕是艾琳娜都不知道魔导时代会变成什么样。
至于真实性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毕竟艾琳娜现在还有一层“先知”光环。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等人并不愚蠢。
或许他们受限于时代的视角，但是他们有足够的智慧去顺着条件推导未来轨迹。
相比起那些魔法部官员、魔法家族，两人在几十年前的眼光就超过了他们身处的时代，因此在“千年不遇的先知”艾琳娜的解释下，他们隐约还是能想明白艾琳娜描述的未来，自然不会太多的反对。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邀请？”
格林德沃沉吟了片刻，从艾琳娜那里得到了肯定回复后，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老魔王伸手见过艾琳娜手中的那摞羊皮纸。
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邓布利多，有些抱歉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抱歉，阿不思——看来我还得出去晃悠一圈了，这上边的名单分布太散、太麻烦了一些。美国魔法国会可不比俄罗斯、乌克兰那边的散沙，如果交给年轻人们出手，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还没等邓布利多开口回答，格林德沃重新转过头看向艾琳娜。
“除了这些名字之外，还有更多的名单么？”
“有，但他们有些得留在非魔法界——”
艾琳娜目光扫过老魔王。
她在老人眼中依稀看到了一抹跃动着的火光。
显而易见，在她的那番描述刺激下，格林德沃打算索性来一次大动作。
“名单的话倒是有，不过这可能就不是小范围的邀请了——”
艾琳娜下意识转过头看了眼某位魔法界守护神，意有所指地说道。
“正如同我们之前的那些操作，我们可能会深度干涉不少科技企业的发展，乃至于直接让它们成为天命集团、人理存续机构的子公司……这些跨国度的跨界尝试，可能还得有一些遮掩配合才行。”
“唉，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由我来周旋拖延吧，这是最后一次。”
邓布利多说，耸了耸肩，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
“如果不泄露魔法界存在，仅仅只是一些正常投资、合作，还是比较容易被忽视的。”
自从他接过那张“教皇”大阿卡纳之后，他就差不多被绑上了贼船。
而且由于艾琳娜的身份，作为霍格沃茨校长的邓布利多很难如同过去那样躲起来，倘若不主动提出来在一旁看着点，谁知道这两名魔王的计划会不会进行着进行着就变成了全面战争。
两人简单地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没有多少犹豫就选择了相信艾琳娜。
“那我呢？我这边要帮忙邀请些什么人吗？”
洛哈特看到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两人主动揽下了工作，有些茫然地问道。
“呃……我是说，这些……我不用去吗？”
作为正牌黑衣巫师（wizardblack）的负责人，这时候突然有一种自己被架空的感觉。
按理说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由他推进，但是当那两名“大佬”开口后，就算是暂时有些膨胀、勇敢的洛哈特也知道接下来的主导权不会在自己手中了——他总不可能去指挥这两名顶尖巫师。
“你明天带着阿尔希波夫娜女士去‘魅魔之都’看看吧。算放假，也算是报道。”
艾琳娜随口说道，一边从胸口取出一份文件瞄了眼。
那是几天之前她收到的申请，当时洛哈特就打算邀请阿尔希波夫娜去“魅魔之都”参观，而且还希望她能暂时让那边的工作人员们承认他的“次级管辖权”——作为大阿卡纳成员，从理论上来说他确实有资格在艾琳娜等人不在场时，暂时拥有那边“总部”的最高指挥权，哪怕仅仅是名誉上的……
而经过了今天的近距离观察之后，艾琳娜倒是隐约知道了洛哈特的想法。
不就是领着“女朋友”去自己的地盘上，狐假虎威地威风下么。
呵，男人——幼稚。
不过……
看在洛哈特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苦劳，而且思想境界觉悟也很高的份上，她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一把。
稍微满足一下这只紫孔雀的骄傲内心，让他在妹子面前嘚瑟一会儿，姑且算作是补发的年终奖吧。
“这是‘休伯利安号’的临时船票，您可以随时领着阿尔希波夫娜女士登舰。”
艾琳娜随手取出一张画着黄色兔子图案的卡片递给洛哈特，朝着这位年轻男巫挤了挤眼睛。
“郑重提示一句，阿尔希波夫娜女士还未转正，因此她在休伯利安号、魅魔之都的一切行动必须时刻在您的关注下，否则万一出现什么泄密事件，或许最后您得亲手处置掉她……乃至于牵连到更多人。”
“记住，寸步不离——绝对不能离开您的视线范围——”
女孩的声音不经意地提高了几分，确保那位站在不远处的俄罗斯美女可以清晰听到。
洛哈特愣头愣脑地接过“船票”。
“哦……哦……”
而正在与邓布利多商量讨论“请人细节”的格林德沃微微抬了抬眼睑。
这小妮子，在撮合人方面还相当的熟练，为什么偏偏她自己不能有一个相对正常的爱情观。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延续千年”、“历史悠久”的阿波卡利斯家族应该要是绝后了。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教育艾琳娜就是了——
“另外，考虑到阿尔希波夫娜女士您的特殊身份，以及重要性……”
艾琳娜想了想，觉得她还是得稍微给阿尔希波夫娜一些反制手段，以免她被悄悄洗脑成人肉兵器。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大大的玻璃球，里边仿佛充满了白色烟雾。
“这是记忆球——它会告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当然仅限于三天之内。”
“在战争时期，人们经常用它来检测自己是否中了遗忘咒。”
她表情轻松的握住那枚纳威送给她的记忆球，笑着朝两人继续解释道。
“至于使用方式则非常简单。瞧，你只需要把它紧紧握住，像这样，如果它变红的话就——”
艾琳娜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周围的交谈声也停了下来。
因为——
记忆球突然红得发亮。
“……这说明，你可能忘记了什么事情……”
艾琳娜表情平静地轻声说道。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女孩眸子之中闪烁着极为危险的光芒，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
不知何时，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两人的魔杖已经抽出来，握在了手中。
“我……我……”
洛哈特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选择去掏怀中的魔杖。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那我先稍微回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吧……”
艾琳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上下抛着手中那枚红得发亮的玻璃珠子。
“rua、rua、rua、rua……
————
————
好耶！
第1049章 袭击艾琳娜的人（大章！）
在魔法世界，友谊的小船往往说翻就翻的。
暂且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魔药，单是心智类魔法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作为“意外闯入”这个世界的旅行者，艾琳娜在这方面的警惕性几乎比得上两三个“疯眼汉穆迪”的程度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都会使用一次“记忆球”，确保自身记忆没有被人动手脚。
无论是篡改记忆、删除记忆……这些不可避免地会让原本的记忆链条出现空白。
除非是类似于此前针对小矮星彼得的“多方专家会诊”，绝大部分情况都可以利用记忆球侦测异常。
或许她无法永远避开袭击，但是她至少可以在遭受一些愚弄之后，在第一时间展开反击——哪怕抛开古灵阁妖精女皇、天命集团大小姐、基金会o5-愚者小姐……这些显赫的身份，在某些特定场合下，单单她个人的实力如今也可以达到不亚于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这些顶尖巫师所能造成的杀伤力。
“阿尔希波夫娜女士，抱歉，请您稍微先回避一下。”
艾琳娜平静地说道，目光在房间之中的其余众人之中徘徊了几秒。
“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开一个简短的会议……”
混血媚娃的魔力开发程度，足以让她清晰地记住一周内发生的每个事件细节。
因此，从最基本的生理构造角度，就否定了艾琳娜可能出现类似纳威那样“健忘”的概率。
那么答案就非常明显了——
从她上一次“记忆自检”，到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过程中。
她，艾琳娜，意外地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而考虑到这段时间内的行程，“凶手”大概率就藏在在场的人之中了。
…………
咔哒。
房门重新关上了。
与此同时，无形的魔法屏障瞬间展开。
宛若潮水般的魔法波纹扫过地面、掠过天花板，无声无息地浸润在墙体尽头们，顷刻间形成了一个无法与外界传递信息的“绝对密室”——施咒的是邓布利多教授，因此没有激起任何激烈反应。
“那么，长话短说好了……”
艾琳娜轻声说道，轻轻抽出魔杖，如果握剑一样握在手中。
“显而易见，从现在往前回溯到上次‘记忆自检’，在这段时间中，我的记忆丢了一小片……”
她胸口的死亡圣器项链闪烁过一丝莹白微光。
哪怕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两人现在联手对她出手，也无法在第一击让她失去战斗力。
当然，两名老巫师抽出魔杖的原因，倒也不是打算先发制人——在这样狭窄的空间之中，艾琳娜的战斗力几乎是众人之间最强的，他们更多是为了稳住女孩，以及及时抢救“凶手”。
“记忆……丢失？真有意思。”
格林德沃手指摩挲着魔杖，咧开嘴笑了起来，率先打破了沉默。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头绪么？丫头。有机会对你出手的，也就在场的人了吧？”
“完全没有印象——”
艾琳娜仔细回忆了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真存在什么明显漏洞，冰雪聪明的她早就会意识到不对了。
而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了另外一件事——相比起植入、篡改记忆这些，她中了遗忘咒的概率更大。
“唔，让我想想，上次‘记忆检测’的时间是在前天晚上，也就是登舰之后……”
艾琳娜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逐一梳理、倒放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由于琥珀机制，以及舰长身份权限。
休伯利安号差不多算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场所。
“……剿灭蛇怪后，你们直接就抵达了校长办公室，对吧。”
格林德沃饶有兴致地分析着，丝毫没有他自己也是重大嫌疑人之一的自觉。
“紧接着，你和小伙伴们就回卧室了，一直待到今天早上……然后前往有求必应屋，然后穿过有求必应屋抵达校长办公室，然后我们几个人一同抵达研究所，场景和涉及的人员并不多……”
初代黑魔王不紧不慢地轻声说道，微微眯了眯眼睛。
“校长办公室、卧室、有求必应屋、研究所……最多再加上城堡走廊，就这几个了吧？”
“那个，还得加上一个地方……”
就在这时，站在艾琳娜身边的赫敏小心翼翼地举了举手。
“昨天回到卧室后，我们又偷偷跑出去了一次。”
“嗯？偷偷出去了一次？”
邓布利多愣了愣，温和地看向小海狸。
“格兰杰小姐，你刚才说的‘出去’……是指？”
“城堡外，当然也没多远，拉斯小镇——”
没等赫敏回答，艾琳娜摊了摊手，大大方方地坦白道。
“我们从卧室的壁炉传送到了校长办公室，然后从窗户飞了出去，回家庆祝圣诞节，这应该没有违反什么校规吧？而且我们赶在十二点前回来，也不算夜不归宿，顺道还为霍格沃茨找到了安保漏洞。”
“……呃，唔，嗯。从校长办公室的……窗户？”
邓布利多嘴角抽了抽，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那么现在要排查的可疑地方又多了一个，涉及校外那就复杂多了——”
“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困难，格兰杰。”
艾琳娜淡定地说道，随手把手中的记忆球递到了赫敏手中。
“你握紧它，看看它是否会变色，然后传给卢娜——如果你们两人都变色，那么就说明‘袭击’发生的时候我们几个正好在一起。剩下的就交给洛哈特教授、邓布利多教授了……很简单吧？”
倘若“凶手”同时袭击了她和小翅膀们，那么时间、地点和嫌疑人差不多就锁定了。
毕竟，在魔法世界中，有可能在瞬间捕获她们的巫师屈指可数。
而如果说……
“全是……白色么？真有趣。”
艾琳娜看着那枚在赫敏、卢娜手中传递的记忆球。
不同于在她手中时绽放的发亮红光，记忆球内部重新变成了白色雾气。
显而易见，这并不是一次大范围的群体捕获，而是瞄准了她一个人的秘密行动。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无外乎只有三个：
当她独处时，被人施展了遗忘咒。
小翅膀们联合起来，在卧室之中对她施展了遗忘咒。
又或者，在场所有人，在某个时间段联合起来，在她身上施展了遗忘咒。
考虑到实际情况与概率问题，后两种情况的可能性加起来甚至还不到万分之一，毕竟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她现在多半早就被调教成什么人肉兵器了，而不是这样在密室中认真盘逻辑分析。
“等、等等……我还没有……”
汉娜眼巴巴地看着记忆球从赫敏手中传递到卢娜手中，然后又重新回到艾琳娜手中。
不出意外，纯白的雾气顷刻间又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红色光晕。
“唔，汉娜你就不用了——等会儿我们找到答案后，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艾琳娜思索了片刻之后认真说道，旋即转过头看向另外几名巫师。
“那么，现在的局势清楚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无论最终答案是什么，她现在准备迅速结束掉这场意外的案件，然后……展开反击。
相比起欺骗，艾琳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灵魂上的操纵——这太危险了，作为穿越过的人，她在这方面的重视程度近乎达到了病态程度，她绝不允许别人有可能让她变成什么人形玩偶的机会。
而另一方面，在场的绝大部分巫师表情也同样有些凝重。
如果说艾琳娜可能被人袭击，那么他们自然也有可能被人如法炮制。
毕竟，单从警惕性、瞬时防护、小范围对抗来说，艾琳娜甚至不会比邓布利多弱多少。
艾琳娜环视着屋内的众人，手中的魔杖漫不经心地来回晃悠着，轻声说道。
“我们都知道，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可以辨别出一根魔杖在一定时间内施展过的魔咒内容。这应该是最快捷的，同时也是最安全的方法，你们觉得呢？或者也可以现在开始解释原因？”
“闪回咒？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格林德沃瞬间反应了过来，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邓布利多和洛哈特在思索后，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居然是……全票通过？！
艾琳娜愣了几秒，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众人表情。
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原本的想法中，这个提议应该会迫使“凶手”直接自爆。
在原本的蛇怪围剿计划中，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施展“遗忘咒”。
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可与计划中不大一样。
如果说在三天之内的魔咒倒放中出现了“遗忘咒”，那么几乎会被百分之百标记成“凶手”。
“闪回咒，那是什么……”
汉娜小声地咬着“万事通小姐”的耳朵。
不过，还没等赫敏开口解释，格林德沃与艾琳娜就用行动解答了这个问题。
格林德沃主动举起魔杖，把它与艾琳娜的魔杖对接在一起。
“闪回前咒！”
艾琳娜轻声念道。
浓浓地灰色烟雾从两人的魔杖相接地方冒了出来。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不断地变幻形状：最开始是一些魔法塑性，这是三进制计算机的组装工作；紧接着是一块块正在倒放、铺平的土地，这是他们在修复场地；再往后是漂浮咒，以及简单变形术，看着那模糊的灰色斧刃雾气不断落下抬起，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消无踪影！”艾琳娜挥了挥魔杖，断开了闪回咒的回溯。
空气中的光影烟雾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由我来负责闪回咒的回溯吧……”
格林德沃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略带残酷的奇异神情，打量着其他几名巫师。
无论艾琳娜到底是被谁偷偷施展了遗忘咒，他都不会觉得特别愤怒——这小丫头虽然看着精明，但是在有些时候，还是太容易朝着信任的人“露出肚皮”，这可不是一个合格上位者应有的品质。
倘若说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艾琳娜明白一些“孤独世界”的残酷本质……
哪怕，为此牺牲一两个跨过红线的人，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是盖尔么？”
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头，深深地看了眼格林德沃。
这样一来，情况可就比他想象中复杂了。
如果说艾琳娜真的遭到了“袭击”，那么他的态度以及后续抉择就格外重要了。
邓布利多非常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对错和复仇两种——当某个底线被不经意打破后，造成的后遗症可能会比坚守底线而留下的伤痕更加难以愈合，未来的道路还很长啊……
一时间，他脑海中的各种念头纷杂交错。
不过，邓布利多的动作没有停下。
在解救他人，以及艾琳娜的灵魂之前，他首先得先保护自己。
还没等格林德沃走过来，他主动抽出自己的魔杖抵在了格林德沃的魔杖前端。
“闪回前咒！”
格林德沃挑动了一下眉毛，清晰地念道。
灰色烟雾重新涌出。
…………
“消无踪影！”
约莫一刻钟之后。
格林德沃原本残酷、戏谑的表情变成了困惑。
他挥了挥手，打散了半空中从赫敏魔杖前端涌出的烟雾。
至于女孩利用魔咒抄作业，乃至于她在城堡之中偷偷尝试的爆炸魔咒，那些是邓布利多之后该去头疼和考虑的事情，格林德沃现在更迷惑的是，到底是谁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袭击了艾琳娜。
“现在怎么说？还有什么线索么？”
格林德沃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望着不远处同样陷入沉思中的女孩。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霍格沃茨的安全警戒一直是他调侃邓布利多的地方。
但是调侃归调侃，在经过了艾琳娜、他自己、尼可·勒梅等一众巫师合力加固后，霍格沃茨城堡不说固若金汤，至少也算是当今魔法世界最难潜入的几个场所了，更不用说还出现了“偷袭”事件。
“没有了，或许还有尼可·勒梅……但是我不认为他有能力瞬间制服我们。”
艾琳娜缓缓摇了摇头，一脸迷惑地咬了咬手指，“所以——难道要封锁霍格沃茨城堡？从头到尾地搜索一次城堡么？或者搜查休伯利安号？闹笑话还是其次，信任崩塌更可怕，但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
“唔，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就在这时，汉娜小心翼翼地说道。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她大致弄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比如说？”艾琳娜歪了歪头，一脸期待地看向汉娜。
“我们刚才不是在检查魔杖，以此判断到底是谁对你施展了‘遗忘咒’——”
汉娜看了一眼邓布利多，以及表情凝重的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睛。
“那么，在场的魔杖全部都要检查的话，不是还有艾琳娜你自己的魔杖没有检查过么？”
“所以……你觉得我会朝自己念咒？”
艾琳娜颇为无语地说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个憨憨，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除了洛哈特原著中的意外，正常巫师谁会对自己念遗忘咒？
要知道，遗忘咒之所以不算是黑魔法的原因之一就在于，它存在明确的、多种解咒方式——最常见的当然是施咒者主动恢复那些被抹去的记忆，而部分实力强大的巫师也可以自己恢复。
譬如说原著中那个被老巴蒂·克劳奇施展了遗忘咒的伯莎·乔金斯。
但是，如果施咒者与承受者是同一人……那么，这段记忆的恢复方式就只剩下等待奇迹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试呢？”
格林德沃轻声说道，他的魔杖向前探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艾琳娜。
“好吧，好吧——”
艾琳娜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她举起自己的魔杖，重新对准格林德沃的魔杖前端。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她有两根魔杖——她的另一根魔杖也从怀中抽出，对准了邓布利多的杖尖。
“闪回前咒！”
“闪回前咒！”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两人异口同声地念道。
紧接着，两团灰色的雾气顺着艾琳娜的魔杖与他们魔杖的交接处迅速涌了出来。
“封锁霍格沃茨吧，等我找到那个家伙，我一定要把——”
艾琳娜一边欣赏着自己的魔咒，语气如同寒冰一样不含任何起伏。
直到……
灰色的雾气逐渐变形。
最后，凝聚成了一个微缩版般艾琳娜。
她看到“自己”举起魔杖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一忘皆空。”
————
————
好耶！大章！大章！
第1050章 恋爱脑与传说中的厨具
关于艾琳娜记忆遗失的追查，到此结束了。
霍格沃茨之中有能力施展遗忘咒的巫师确实不少。
但是，可以使用艾琳娜的魔杖施法的，除了三个小翅膀之外，也就只有艾琳娜自己——而考虑到闪回咒显示出来的前后咒语，出现在艾琳娜魔杖中的遗忘咒时间正好位于午夜时分。
那个时间节点正好位于她夜游城堡，独自面对厄里斯魔镜的那段时间。
“我锁掉了自己的记忆么……”
艾琳娜皱了皱眉，思索了一阵后最终选择了放弃。
哪怕她清晰记得她在镜子中看到的事物，但那些并不能作为依据。
正如同刚才她们计划的“切换渴望”有限预言未来一样，如果她自己选择主动抹去记忆，那么她自己是无法知晓到底此前经历过多少镜面，而且在独处时，厄里斯魔镜会让时间观念模糊。
不过，她也只能，或者说，必须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至于其中缘由……
“或许，你不应该让阿尔希波夫娜女士离开——”
格林德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轻声说道，“理论假象下的首次尝试，这与经历过好几轮测试之后的重现，那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你这样子继续下去，可是很容易变成‘疯魔王’的。”
“所以卡斯兰娜小姐，永远无法成为下一任黑魔王。”
邓布利多不禁露出了笑容，温和地说道，语气显得很高兴。
他知道，在艾琳娜的计划之中选择“自我牺牲”的理由绝不会那么单一。
但是对于邓布利多来说，越是宏伟的计划、理想，人们在对自身定位时就会越困难。
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相比起书写在羊皮纸上的文字，对于经历过太多虚妄的老巫师来说，现实的抉择才是重点——人类最大的痛苦就是无法跨越知道和做到之间的鸿沟，自欺是最可怕的一种束缚。
“……别在那里脑补些什么有的没的。我可不是那种会牺牲自己的圣母。”
艾琳娜收起魔杖，指了指放在房间正中央，厄里斯魔镜已经重新盖上了黑色天鹅绒布。
“至于厄里斯魔镜这边，姑且一并交由您运送过去吧——作为新的‘收容物’单独记录存放，这方面的流程您应该很熟了，‘倒吊人’先生。”她看了一眼吉德罗·洛哈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唔，您打算偷看的话，最好现在就大大方方地看。”
好奇心是一种最无聊的诱惑。
艾琳娜可不打算让这面虚妄的镜子成为什么诱人的奖赏。
它仅仅是研究工具，仅此而已。
“呃，那我还是看看吧，你知道的我其实……”
洛哈特愣了半秒，挠了挠脸颊。
他走上前，右手拉住黑色天鹅绒布的边缘，忽然又转过头看向艾琳娜。
“我必须要说出我看到的内容吗？”
“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他在镜子中看到了一双羊毛袜。”
艾琳娜耸了耸肩，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所以，我打算买下一个羊毛袜工厂，帮他实现心愿。”
“谢谢。”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
显而易见，明年得换个新理由了。
看着满脸开心的校长先生，艾琳娜愉快地眯起眼睛。
“不客气。”
而与此同时，厄里斯魔镜前。
洛哈特怔怔地看着镜面。
良久之后，他如释重负地轻呼了一口气。
所以……
这些就是他的愿望么？
他目光飞快地在镜面中那名自信、阳光，正在签售介绍着“阴影利刃”故事的男子身上掠过，落到了小鸟依人地倚靠在他肩膀边，正以一种温柔地、饱含爱意和崇敬目光看着他的美丽女子脸上。
好吧，这俄罗斯悍妇除了脾气暴躁些，其他地方确实比不少女巫强。
相比起平时那种嫌弃的神情，这种可爱的表情果然更适合这悍妇——
洛哈特嘴角扬起，心满意足地松开手中天鹅绒布。
看起来，并不是很遥远的样子啊。
虽说之前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在爱情理论方面的造诣，洛哈特自诩不会弱于任何人。
相比起亚瑟·韦斯莱、纽特·斯卡曼德、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这些被女巫反过来“捕获”的可悲“猎物”，他在解剖女性想法，洞察女性们关注点方面，绝对算得上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猎手。
那名俄罗斯悍妇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对于“新知识”的渴望与憧憬。
而作为“休伯利安号修整基地”、“古灵阁技术分部”、“瓦尔基丽娅装甲研发所”、“天命科研总部”、“人理续存保障机构”等等一众核心部门的聚集地，“魅魔之都”绝对是远超于麻瓜想象的学术圣地。
洛哈特从来不会怀疑“大小姐”在这方面的才华，那是连邓布利多都难以企及的璀璨。
更不用说，就在刚才，天使般的大小姐还特地帮他助攻了一下。
休伯利安号上寸步不离的规定，让洛哈特有充分时间去铺垫、暗示他作为核心区域负责人的身份。
等到那名俄罗斯悍妇被那些超越时代的科技、研究彻底撼动心神的时候，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强调这些地方是由他负责管辖、打造的，仅凭那些区域部门雇员们的态度，就足以完成逆转。
类似于这样环环相扣，心思缜密的计划，亚瑟·韦斯莱那种无趣的上班族一辈子也想不出来。
或许，在下本冒险小说证实定稿前，可以先考虑写一部《恋爱法则》？
毕竟不少任务暂时不能解密，他得先找些新的写作方向。
…………
厄里斯魔镜被转移到了魅魔之都，作为“收容物”封印了起来。
随着三进制计算机（魔法版）的成功研发，以及后续产品的复现，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等人的精力主要放在了“邀请”未来互联网巨头之上，与之相对的，艾琳娜则答应暂时放过可怜的有求必应屋。
毕竟只有这样，邓布利多才能放心地离开城堡，前往国际巫师联合会周旋各种条款。
因此，在圣诞假期剩下来的时间里，艾琳娜回归到了一些最原始的乐趣之中。
在霍格沃茨厨房地下冰窖，还有一条几十英尺长的千年老蛇等待处理。
最开始的时候，艾琳娜倒是想试着大火爆炒一下。
毕竟这终归是斯莱特林养大的蛇怪，从烹饪手法来说，遵从如今斯莱特林学院的口味，无论是香辣蛇段、辣卤蛇肉、藤椒蛇肉……这些显然都是非常不错的蛇肉料理，可惜全部都不适用于千年蛇怪。
首先，单从肉质方面来说，蛇怪显然不适合爆炒。
作为一条体长几十英尺的巨型爬行生物，它的肌肉韧性、强度并不会比成年火龙差到到哪里去。
哪怕是成熟体状态的路威在“试肉”的时候，也需要三个脑袋一同用力，才能勉强从蛇怪躯体上扯下合适大小的肉块，并且从“小卤味”灵魂模糊反馈来看，吃起来的口感绝对算不上美味。
而更麻烦的地方在于切割和分解……
蛇怪的鳞甲拥有极高的抗性，寻常刀剑、魔法很难在它身上留下痕迹。
西弗勒斯·斯内普暂时没有什么指望了，因为“混血王子”殿下还要与另外几名魔药课教授一同处理最麻烦的蛇头部分，神锋无影魔咒处理蛇头都忙不过来，当然不可能过来帮她切肉去鳞。
万幸的是，霍尔沃茨城堡之中还存放着一把传说中的厨具。
“卡、卡斯兰娜小姐，我只是一顶上了年纪、糊涂、话痨的旧帽子……”
分院帽看着那名穿过壁炉火焰出现在校长办公室中的银发魔女，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自从连续两次分院都得罪了这名霍格沃茨千年不遇的魔女之后，分院帽就一直担心自己会在某天迎来残忍的报复，而这种预感在凤凰福克斯落入女孩魔爪后，更是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相比起此前杀气腾腾的艾琳娜，如今一脸温柔笑容的艾琳娜在帽子眼中显然要可怕得多。
“噢，您在说什么呢？您看，我们之前是有些误会——”
艾琳娜笑眯眯地轻声说道，温柔得仿佛是分院帽记忆之中的拉文克劳女士。
“无论是当初在魔法部众人前喊我的名字，亦或者是在校长面前告状，亦或者是慑于麦格教授淫威而影响了部分公正……这些事情在我们那次简单合作之后，不都全部化作朋友间的美好回忆了么？”
“当、当然，所以您今天是来……”
分院帽警惕地盯着艾琳娜，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差不多处于半沦陷状态了，这就是如今的现状。
在邓布利多离开城堡的这段时间中，分院帽不得不开始思考如何保护好自己。
“我听说，格兰芬多宝剑暂时保管在您这边……作为朋友，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之一，我希望您可以暂时把它借给我使用一段时间——放心吧，用途是去拆解蛇怪的尸体，这非常合理吧？”
艾琳娜大大方方地说道，朝着身后的小翅膀们得意地挑了挑眉。
要知道，分院帽平时可是不会搭理人的。
而分院帽中藏有格兰芬多宝剑的秘密，更是仅限于校长才知道的最高机密。
“呃——邓、邓布利多教授，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分院帽愣了半秒，裂开的帽檐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差点发出一句简短有力的苏格兰方言。
看着笑而不语的艾琳娜，分院帽一瞬间脑补了大部分真相——趋利避害是人类本能，为了安抚这只可怕的混血媚娃，阿不思·邓布利多连自己的凤凰都能献祭，更何况它这顶转手了几十次的帽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您的来意了，但是……”
分院帽叹息了几声，愁眉苦脸地看着不远处的魔女，嗫嚅着轻声说道。
“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才能把格兰芬多宝剑从帽子中抽出来，卡斯兰娜小姐。”
“我知道，所以今天我特意穿的是格兰芬多院袍——”
艾琳娜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骄傲地挺了挺胸，金红色的格兰芬多院徽在炉火中熠熠生辉。
“可是……”
“难道您觉得，我缺乏真正的勇气么？”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轻轻抚摸着那顶皱巴巴的巫师帽。
这帽子，好像很勇哦？
不愧是格兰芬多曾经戴过的巫师帽。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然后，她在帽子下边摸到了一个长长的、硬硬的东西。
一把闪闪发亮的银剑出现在了帽子里，剑柄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至少有鸡蛋那么大的红宝石，而在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个名字：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传说中的厨具，格兰芬多宝剑到手！
————
————
好耶！
第1051章 超勇的哦
“不可思议，分院帽之中居然真的藏有一柄宝剑……”
等她们穿过城堡壁炉，出现在霍格沃茨厨房的时候，汉娜依然有些难以接受。
要知道，正常的霍格沃茨新生在进行分院时，每个人必然都会主动戴上一次分院帽。
这也就意味着，当她们悄悄与分院帽对话的间隙，在未知的某个魔法空间中，还有一柄锋利的宝剑悬挂在它们头顶——哪怕从现在看来是剑柄朝下，也依然让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你看，卢娜说得没错，还好我们没有在这件事上和艾琳娜打赌。”
当看到艾琳娜从分院帽中抽出长剑时，赫敏并没有太多意外，她早就猜到艾琳娜的赌局有诈。
“不过我有一点没有明白……”
赫敏好奇地说道，在她们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分院帽明显有些生气。
但这种生气并不是针对艾琳娜，而是针对那位泄露“机密”，祸水东引的校长先生。
在三名小翅膀的见证下，分院帽与艾琳娜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约定，不出意外，等到邓布利多从城堡外边出差回来之后，他就会发现这顶传承千年的魔帽，开始逐渐变成艾琳娜的阵营的一份子了。
当然，在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下，赫敏倒是不怎么担心邓布利多未来的处境。
她更关心的是，在谈判、坦白的过程中，艾琳娜那嘚瑟摇晃的小呆毛。
“这也是你从‘预言’中看到的吗？反正……这些秘密，肯定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你的吧？”
“当然不是，但我也没有说谎——”
艾琳娜点了点头，狡黠地眨着眼睛，以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
“我告诉分院帽的信息是：当今世界，除了邓布利多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但是，‘人’之外还有不少知道格兰芬多宝剑的呀……”
“呃——艾琳娜姐姐，你这样骂自己不太好吧？”卢娜一脸认真地小声提醒道。
“……咳——”
艾琳娜剩下的话直接被呛了回去。
看了一眼目光清澈的小月亮，以及女孩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艾琳娜的内心格外复杂。
作孽啊！
原本单纯的卢娜，终于也开始变得腹黑起来了么？
“咳、咳——”
威胁性地瞪了一眼躲在汉娜背后的卢娜，艾琳娜清了清嗓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卢娜你晚上等着，别以为躲在汉娜身边就彻底安全了——至于刚才那个问题……现在你们知道这柄宝剑曾经属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但是你们知道它是由谁打造而成的吗？”
“嗯？难道不是格兰芬多先生自己吗？”
汉娜从艾琳娜手中接过宝剑，仔细端详着银光闪闪的剑刃。
这绝对算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一把宝剑了，银色的剑刃上没有一丝灰尘和划痕，光滑、洁净的剑刃甚至连指印都看不到，哪怕是她们盥洗室之中的梳妆镜也没有这么干净。镶嵌在剑柄上的、足足有鸡蛋大小的红宝石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其中没有任何杂质，长长的剑身拿在手中，比她想象中的要轻盈不少。
“当然不是——”
艾琳娜摇了摇头，竖起手指认真解释道。
“这把剑是由莱格纳克一世为戈德里克·格兰芬量身定做的。”
“莱格纳克一世是千年前的妖精之王，同时也是当时妖精之中技艺最精湛的银匠。而当这把剑打造完成后，它的完美程度甚至让莱格纳克嫉妒和羡慕到无法自拔，莱格纳克很清楚，他此生可能再也无法打造出类似于这样的杰作，因此他声称格兰芬多偷走了宝剑，并且派人想去把宝剑夺回来。”
“显而易见，格兰芬多狠狠教训了妖精们，迫使他们不得不承认格兰芬多合法拥有这把宝剑。”
“不过，关于这把宝剑的执念，以及这件事的怨恨，莱格纳克一世至死都没有忘记。因此在妖精之中至今仍然流传着关于格兰芬多宝剑的故事，以及追回格兰芬多宝剑的古老悬赏。”
格兰芬多宝剑采用了古老的妖精武器工艺。
它的刀刃会自动排斥灰尘和污渍，在永不磨损特质下，锋利度甚至不亚于神锋无影的魔咒效果，而最关键的一点是，它还是一把成长性魔法武器：格兰芬多宝剑会自动吸收可以强化它的东西。
这项早已失传的妖精工艺，可以说是艾琳娜在入主古灵阁之后最遗憾的地方。
“古灵阁还悬挂着追回格兰芬多宝剑的悬赏？为什么，他们不是承认了格兰芬多的合法权利吗？”
卢娜不解地问道，她们一边在家养小精灵的引领下朝着厨房深处走去，一边闲聊着。
而另一边，赫敏和汉娜也是同样的好奇神情。
在三名小女巫们眼中，艾琳娜仿佛是无所不知的“大人”。
无论多么隐秘、多么神奇的传说，在她那里似乎都没有任何秘密，相比起宾斯教授和皮皮鬼，艾琳娜有时反而更像在霍格沃茨城堡生活了千年的幽魂——譬如说，宾斯教授就不知道密室的位置。
“妖精确实承认格兰芬多合法拥有这柄宝剑，但妖精的财产观与巫师稍有些区别……”
艾琳娜耸了耸肩，看着周围的小翅膀们，不紧不慢地轻声解释着。
“在妖精们的传统观念中，所有工艺品、武器，乃至于金币，凡是经由妖精熔铸打造的东西，在所有权上永远是属于工匠的——巫师拥有的仅仅是它们的使用权。他们承认格兰芬多的所有权，但在妖精们眼中这个权利本应随着格兰芬多逝世而结束，但是现实结果显然并不是这样——”
“所以，这是两个种族文化隔阂，从而引发的误会？”
赫敏皱了皱眉，看了眼那柄银光闪闪的宝剑，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
作为“预备役”正义小姐，在邓布利多的指导下，她最近看了不少类似的历史故事。
“对，也不对。这是智慧和力量。”
艾琳娜摇晃着手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格兰芬多学院代表的可不是莽撞，勇气并不是没脑子——恰恰相反，只有清晰知道目标与现实之间的巨大差别，还选择继续向前，才可以叫做勇气。作为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之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智慧方面不会比另外几名创始人逊色半分，他成功抓住了妖精承诺的漏洞：格兰芬多。”
“诶？漏洞？”
汉娜迷惑地眨巴着眼睛，下意识看向赫敏和卢娜。
“格兰芬多？原来如此——”
赫敏愣了半秒，神色了然地点了点头。
“难怪妖精后来会那么生气……”
卢娜也浮现出一抹调皮，“这不相当于完全收不回来了嘛。”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未来的首席执行官，她自然也想到了这份契约的问题。
“噢噢，原来如此，我也明白了——”
铁憨憨猛地锤了一下手掌，颇为认真地点着头。
作为一名混子，汉娜早就总结出了独特的“混子伪装”法则：
只需要跟着赫敏、卢娜两人的话顺着说下去，那么最多就是被觉得反应慢半拍而已。
总不至于被那几名恶劣的闺蜜们玩弄调戏到怀疑人生。
不过这次……
好像稍微有些意外？
等了好几秒，三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反而转头看着汉娜。
“所以这就是……喂喂，你们怎么不说话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艾琳娜：【滑稽.jpg】
赫敏：【滑稽.jpg】
卢娜：【滑稽.jpg】
“好吧，好吧，我不明白——所以谁能解释下？”
在一众戏谑的眼神中，汉娜强撑了几秒后光速破防，气鼓鼓地哼哼着。
这些屑女巫能不能把话说完，不然岂不是会显得她很呆？！
迟早有一天，她一定要把这三个恶劣的“谜语人”摁在床上一百次啊一百次！
哪怕她们求饶也不会心软半分的那种！
“这柄宝剑属于格兰芬多，但是格兰芬多并不仅仅是一个姓氏。”
艾琳娜手指在汉娜手中的剑柄宝石上弹了弹，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音。
“妖精是长生种，他们坚信没有永世存在的巫师家族。”
“仿佛某种诡异的诅咒，越是那些诞生过杰出巫师的巫师家族，它此后的衰落速度就越快。”
“但格兰芬多不同，它现在还代表着精神传承：只要霍格沃茨存在一天，那么格兰芬多就不会消失。”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临终前在这柄宝剑上施展了魔法，那些真正具有格兰芬多品质的巫师可以从他的巫师帽——也就是现在的分院帽——中抽出宝剑，因为‘格兰芬多宝剑’属于格兰芬多。”
作为妖精女皇，她可是有好好地去了解这一段千年前的历史纠葛。
在过去一千多年的时间中，古灵阁妖精从未停止追寻宝剑。
而事实上，妖精们曾不止一次碰触过这柄宝剑，甚至于还差点带回了古灵阁。
但每当他们以为自己成功时，这柄宝剑总会在不经意间忽然消失，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城堡。
“在格兰芬多消失前，这柄魔法宝剑永远忠于真正的格兰芬多，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可以占据这柄魔法宝剑——哪怕是铸造它的古灵阁妖精也不行，这是最古老、最神圣的契约。”
艾琳娜手指从冰冷的剑刃上轻轻抚过，神情专注地轻声说道。
这可不仅是妖精长老口中的故事，倘若艾琳娜没有记错，原著中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在伏地魔屠戮古灵阁后，原本在妖精拉环手边的格兰芬多宝剑悄无声息地消失，重新回到了远在霍格沃茨的分院帽中，在霍格沃茨决战中帮助纳威斩掉了伏地魔的最后一个魂器。
“哇，好厉害，可是……”
汉娜下意识羡慕地感叹了一句。
紧接着，她的小脸迅速垮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嘟囔着。
“我不是一名格兰芬多啊，这样说来，这把剑也只有你和赫敏能用吧？”
“唔，那可不一定，格兰芬多宝剑的判定标准是真正的勇气……”
艾琳娜捏了捏汉娜的鼻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我家汉娜，超勇的哦——”
…………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了霍格沃茨厨房的尽头。
不同于霍格沃茨厨房其他地方，这里明显要冷清、空旷许多。
正前方的墙体中镶嵌着一扇巨大的青灰色厚重石板门。
相比起小精灵们的身材，这扇直抵天花板的石门更像是为巨人准备的一样，
艾琳娜抽出魔杖漫不经心挥动了一下。
随着石门缓缓打开，冰冷的气息迎面袭来，期间还夹杂着稀薄的腥味。
一条深不可测的漆黑巷道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巷道向下倾斜，最终消失在无尽黑暗寒冷中，看起来仿佛是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大口后露出的食道——这就是霍格沃茨厨房地下冰窖的入口了。
艾琳娜从怀中取出一条精致的十字架项链，心不在焉地在手指上转着圈圈。
霍格沃茨的地下冰窖非常庞大。
它存在的时间甚至比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还要久远。
顺着巷道一路向前，经过一个奇怪的拐角后，四周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这是个庞大无比的地下洞穴，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排排的货架、篮子、陶罐、冰柜，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大多是家养小精灵平常会使用到的食材——这些仅仅占了整个空间十分之一的位置。
而在更深入一点的地方，盘踞着一个庞大的、闪烁着幽绿寒光的巨大躯体。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们开始今天的魔法练习了。”
艾琳娜手指上的十字架突然停住，莹白色的微光顺着缠绕在女孩指尖的链锁亮了起来。
下一刻，一把通体漆黑的金属小刀出现在了艾琳娜手中。
“汉娜你负责切段，我来负责去鳞片——”
“至于肌腱、骨骼分解工作，赫敏、卢娜，这些就交给你们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
…………
与此同时，魅魔之都。
【月光-帕斯察娱乐会所】经理办公室。
“波娜，你听我解释，这个地方并不是我管辖的……”
吉德罗·洛哈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目光不去碰触墙壁上的员工海报。
他现在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为自己在休伯利安号上告白成功、并且成功上垒而兴奋，另一方面又因为魅魔之都庞大的“特殊产业”而惊恐，早知道就不去虚荣地去装什么区域负责人了。
“所以你想说，这些其实全是由‘愚者小姐’亲自统筹规划的？”
阿尔希波夫娜抱着手臂，看着正前方那个拼命点头的男人，浅褐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失望。
“尊敬的‘倒吊人’先生，请不要侮辱一名朗道研究所高级主管的智商。在休伯利安号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或许您会觉得这样很有乐趣，但我并不是您无聊解馋的猎物！”
“不、不是……你相信我——”
洛哈特绞尽脑汁思索着亚瑟之前聊过的技巧，手足无措地解释着。
“这边还有不少有意思的项目，这些仅仅是表世界的掩饰，里世界里面更加精彩……”
“到此为止吧，洛哈特先生。”
女人扫了扫周围的环境，一脸嫌恶地看着洛哈特，声音之中没有丝毫情感。
“相比起继续欣赏您的‘乐园’，或许我更适合回去研究魔法势能——我该回去了，非常感谢您收留那些前苏联的人民。但是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从各方面来看，我们两人并不适合在一起。”
————
————
好耶！
第1052章 选择题
蛇怪的拆解工作比艾琳娜想象得要顺利。
千年前妖精之王莱格纳斯一世念念不忘的杰作承受住了汉娜的蛮力状态。
在汉娜愈发熟练、标准的挥剑动作下，死去蛇怪那看似坚韧的鳞甲不会比羊皮纸强出多少。
而在艾琳娜的蛊惑下，赫敏、卢娜在闲暇之余也开始练习“体术魔法”——卢娜选择的是刃弓，赫敏则是选择了相对传统淑女的刺剑，武器来源自然是霍格沃茨宝库中的那些共享武器。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巫师必须掌握至少一门冷兵器……”
赫敏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没等艾琳娜开口，飞快地封死了女孩此前那些糊弄人的回答。
“现在早就不是格兰芬多先生的时代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施行了几个世纪，麻瓜与巫师之间很少会出现交集、来往，巫师并不依赖冷兵器保护自己了——况且，哪怕是要自卫，枪械的作用明显也比刀剑更大吧？更不用说，你们现在还研发出了‘瓦尔基丽娅’那样的魔法装甲。”
“首先，是‘我们’而不是‘你们’——”
艾琳娜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一边控制着不断变形的刃片在蛇皮下延展。
“在霍格沃茨，以及不少特定场地之中，冷兵器依然有着热武器与魔法无法替代的优势。当然，枪械方面的训练之后也会提上日程，不过在有智能辅助的情况下，操纵者的实力才是关键。”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魔导文明初级阶段，它们与魔法相性更高，譬如……”
艾琳娜右手按在被汉娜斩开的一米多长蛇段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天真无邪的愉悦表情。
“崩解吧，极夜的赫卡忒——”
她轻声吟诵着，右手如同攥紧了花瓣一样，猛地向上散开。
无数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漆黑刀片从蛇怪的表皮刺出。
在簌簌落下的幽绿蛇鳞中央，一朵妖冶绝美的黑色金属花朵瞬间绽放开来。
而在花瓣下方，白花花的蛇肉如同失去支撑的积木，无声无息地崩解成了各种粗狂的肉块，经过了艾琳娜细致的魔力探寻之后，她在抽刀震荡的瞬间已经可以做到不破化食材的肌肉纹理。
当然，艾琳娜如今所做的仅仅是大致的分解工作而已。
更细致的切片、分离，这些还要由赫敏、卢娜两人进一步细化。
“单一魔法武器的灵活操纵，这是驾驭瓦尔基丽娅装甲的第一步要求。”
艾琳娜平静地说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两名小女巫，手指轻轻弹动了下收回那柄精致的小十字架。
“古灵阁巫师银行可以为你们打造专属武器，不过前提是，你们的魔力、魔法技巧达标——至于评判标准则以食材的分解精度来定吧，达到我的魔力操纵水准的百分之六十，就算合格。”
在不远处冰霜凝结成的浅蓝色冰架上，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蛇肉层层叠叠地铺在一起。
地下冰窖幽蓝的冷焰映照之下，依稀能看到蛇肉上的莹白纹理。
“百分之六十？你这是在看不起谁呢？艾琳娜。”
赫敏白了一眼艾琳娜，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左手的魔杖与右手的刺剑相交。
而另一边，卢娜也平举起手中的刃弓。
或许暂时无法如同艾琳娜那样直接催动“极夜的赫卡忒”延展变形。
但在魔杖辅助下，她们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基础形态的解放，倘若按照正常武力值的评判，她们的攻击在命中绝大部分固定靶的生物体之后，几乎都可以利用瞬时变形完成秒杀操作。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操作精细度和威力方面……
在艾琳娜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赫敏与卢娜手中的武器同时挥出。
伴随着女孩们的轻声娇喝，无数寒芒划破冷气。
“解放——”
“解放。”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
汉娜调整着呼吸，回忆着艾琳娜教给她的挥剑技巧。
格兰芬多宝剑是一柄标准的英格兰阔剑。
作为一柄为成年男子量身打造的宝剑，它对于十三岁的汉娜稍微有些太长了。
因此艾琳娜教给她的是最经典的苏格兰双手巨剑的斩击方式——仅仅只有一种正面攻击方式，纯粹到极致的发力，在远古如尼魔文的蛮牛之力加持下，理论上可以轻松劈开校长办公室前的石像。
这也是格兰芬多在决斗中所向披靡的原因：这柄宝剑甚至可以劈开大部分魔法屏障。
而在幻影移行魔法日益成熟的当下，它的上限可比当年高多了。
“呼——”
格兰芬多宝剑化作一道模糊剑影，消失在蛇怪身躯之中。
伴随着一声如同黄油遇到加热后的刀片，看似坚韧、庞大的蛇怪躯壳迅速一分为二。
“艾琳娜，我好像……做到了？”
汉娜愣了半秒，蹲下身凑到蛇怪躯壳边仔细观察了几秒。
“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达到你说的那个要求了！我刚才感觉好像成功了？”
呃——
这憨憨的物理系天赋怎么这么强？！
艾琳娜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平整无比的切口，嘴角抽搐了一下。
显而易见，新时代的霍格沃茨剑圣诞生了。
“唔，汉娜合格了——”
…………
洛哈特两人在假期结束前一天回来了。
他的三观又经历了一次重塑，同时还有他摇摇欲坠的爱情。
他现在的心情很迷茫，在他的劝说解释之下，阿尔希波夫娜终归还是没有直接离开，他们两人在一众非常微妙的氛围中，在那片“核心研究所”共同度过了大半个圣诞假期——寸步不离的那种。
至少在周围妖精、天命集团雇员们眼中，他们俩更像是过来度蜜月的组织高层。
“非正式成员的一切行动必须在‘介绍人’的关注下进行。”
这是在休伯利安号、各个里世界之中的基本参观条例，哪怕是艾琳娜都要严格遵守的铁律。
在这项规则的帮助下，洛哈特成功地“挽留”住了想要离开的阿尔希波夫娜——正如同洛哈特此前所预估的那样，对于阿尔希波夫娜这样的研究员而言，人理续存保障机构之中领先外界几十年的科技、那些超越想象的魔法、科学融合产业，简直如同在出现在黑夜飞蛾眼前的炬火一样无法拒绝。
几个月前，亚瑟·韦斯莱在黑海造船厂吹嘘的“御妻之术”，倒是稍微发挥了那么一点点效果。
虽然阿尔希波夫娜这些天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每天晚上做而论道的时候，这名占据了绝对上风的俄罗斯悍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抗拒，从生涩陌生到默契熟悉，这是洛哈特从未体验过的人生经历。
但另一方面，阿尔希波夫娜居高临下的嫌恶神情，又让洛哈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尤其是当两人回到霍格沃茨之后，一切仿佛又回归到了出发前的原点。
“谢谢您，洛哈特先生，我们到此为止吧。”
从休伯利安号离开后，阿尔希波夫娜如是说道，一如她之前的冷静与知性。
“参观费用、食宿费用这些，我这些天也算是支付过了吧？您是高高在上的大阿卡纳、巫师，执掌魅魔之都一切产业的大人物——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在暗中全都标有价格——对吧？”
“呃，波娜……你在说什么？我还以为我们，不是，我怎么不——”
“‘魅魔之都’的法典，第一页第一句——很熟悉吧？”
阿尔希波夫娜瞥了眼傻乎乎的男巫，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轻轻咬了咬嘴唇。
“很抱歉，我仅仅是一名没有法力、普普通通的、麻瓜物理学家。”
“在这段时间中，我抽空拜读了你之前的所有作品，如果那些故事全都是真实发生的，那么你至少有三个情人，甚至可能有一个妻子。而如果那些是假的，那么你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呢？”
“呃，全部？什么时候，那可是有整整九部——”洛哈特张了张嘴，有些迷惑。
“等到你睡着之后，还有你起床之前……”
阿尔希波夫娜手指卷着自己暗红色的发丝，语气平静地说道。
“休伯利安号的房间中有一台终端，输入我的个人信息就可以激活检索功能，a级研究员权限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多了，我甚至查询到了些一之前在朗道研究所看不到的机密文件。”
“终端？”洛哈特眨了眨眼睛。
他一直以为那个就是一个便捷的服务呼叫窗口。
等等，现在不是纠结休伯利安号上那些魔导设施的时候。
“你听我解释，阿尔希波夫娜，这本应是属于大阿卡纳才知道的机密——其实那些书，唔，从故事方面来说，大多是真实的，但并不是我的个人经历。在正式效力天命之前，我是一个记忆窃贼……”
洛哈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不到半秒之后，继续说道。
“简而言之，我跟踪查找到他们，然后利用魔法把那些别人做的事记在了自己的账上。”
“噢，非常卑劣，或者说了不起的……的学术窃取、功勋窃取——”
阿尔希波夫娜扬起眉毛，眼神第一次真的变得冷漠起来。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置我呢？骗子先生。”
“等、等等，什么叫打算处置你——”
“您刚才清晰地说过，这些事情属于只有大阿卡纳才能知道的机密。那么，依照保密原则，您有充分理由去修正这一错误，并且不触犯任何的规定……您现在可以合法消除我很长一段的记忆了。”
阿尔希波夫娜走到洛哈特身前，凝视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道。
“否则，我会向‘愚者小姐’告发您的违规，情报机构最大的危险就在这里。”
“什——”
“因为个人情感而泄露组织机密，放在克格勃之中，可是要直接被铲除的重大问题，更不用说这些天你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我的记忆……就是举报你的最致命的证据。”
阿尔希波夫娜从洛哈特腰间抽出魔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动手吧，洛哈特。”
这俄罗斯悍妇，疯了吗？
洛哈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而更离谱的是……
他突然发现阿尔希波夫娜耳后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浅粉色。
“嘿，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洛哈特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情，反手抱住送到身前的女人，语气笃定地说道。
“我可是巫师啊，你骗不了我的——我非常精通摄神取念，也就是你们说的读心术，你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逼我消除你的记忆，这样一来我们就分手了，对吧？我早就看破你的计俩了。”
“……你放开。你、你……你就是个白痴。”
猝不及防被洛哈特抱住，阿尔希波夫娜下意识挣扎了几下。
紧接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关于这位年轻男巫的智商，以及话语中的漏洞
“这是一道选择题，明白吗？”
————
————
好耶！
第1053章 请君入瓮
“大阿卡纳，不做……选择题？”
“没错，等价交换、牺牲某物去换取某物，那不过是规则之中的思维定式。”
洛哈特朝阿尔希波夫娜眨了眨眼，模仿着“大小姐”的神态，一脸自信地轻声说道。
“作为大阿卡纳，我们找寻的是全体幸福的结局——大阿卡纳从来不做取舍，我们全都要！”
天命集团、基金会这边对于情报的保密制度自然是不能背弃的，但是洛哈特可以选择性地降低一部分情报的保密等级，从而让阿尔希波夫娜听到的内容“合规化”，这是他的权利。
作为新晋的a级研究员，阿尔希波夫娜的权限等级本来就相当高。
在这种情况下，洛哈特真正泄露的“机密情报”，其实大部分是关于他个人的那些往事。
“过段时间，我会召开发布会坦白那些错误。”
“或许我会面临审判、牢狱之灾，或许赎罪的过程会非常艰难，但是……”
洛哈特凝视着女人的眼睛，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她的腰肢，无比诚恳地认真说道。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对你释放遗忘咒，波娜，我会守护——呃——”
“骗子。我们从不相信英国人的解释。”
阿尔希波夫娜右手向前探出、攥紧，威胁性地轻声说道。
如罂粟般的诱人气息扑打在洛哈特鼻息间，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女人危险的右手让他不敢乱动——这个俄罗斯悍妇，真的是可以下狠手的那种。
“作为一名物理学家，你可以说服我的方式只有一种……证明给我看。”
阿尔希波夫娜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神采，略带嫌弃而又一脸戏谑地低声威胁着。
“记住你的承诺，如果我发现你背弃承诺、临阵脱逃，亦或者裹足不前，那么我会让你感受一下在西伯利亚的寒风中尿尿有多么可怕，还有，从明天开始你得锻炼身体，你太弱了，巫师先生。”
“呃……”
洛哈特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和快乐混杂的古怪神情。
俄罗斯女人，真可怕……
…………
随着学期开始，他们又恢复了只有周末、晚上没课时才能见面的状态。
但是洛哈特和阿尔希波夫娜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少了，这不仅因为三进制计算机开始实装、洛哈特的“赎罪”之旅也开始提升了日程，更重要的是……魔法部正式介入霍格沃茨研究所了。
邓布利多的决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坚定。
在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周，国际巫师联合会、魔法部官员们就抵达了研究所。
或许，魔法部官员们官僚、贪婪、懦弱，但是他们绝不愚蠢。
少部分固执的纯血家族抱怨邓布利多危言耸听，但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却站在了邓布利多一边。
在邓布利多向他们发出麻瓜正在编织无形“电子网络”捕捉魔法世界的警告后，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官员们立刻通过各自的渠道去验证了这一讯息——如果巫师真的任由麻瓜建立起自由网络，并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干涉、反制措施，那随着遗忘咒无效化，魔法世界的末日也会随之降临。
但如果他们可以建立起一套独立、更高级的网络，那魔法界就有机会在未来继续隐藏下去。
非魔法界发现魔法的存在，并且调转枪口对准巫师们发动战争。
这是悬挂在每个魔法部官员、国际巫师联合会成员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然，邓布利多的个人实力与警示内容仅仅是一小部分原因。
促使魔法世界的“管理者”们下定决心的最重要因素，还是在于霍格沃茨研究所成果分享，当一个诱人无比的“史诗成就”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没有多少人可以选择拒绝在历史上留名的机会。
至于违反保密法？雇佣麻瓜？这些在肉眼可见的成果面前自然全部是问题。
“英国魔法部会全权负责霍格沃茨周边的安全！当然，还有研究院的一应保密工作——”
康奈利·福吉嚷道，“这里是苏格兰高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肯定是由我们这边负责主导！关于魔法网络的构建、针对于非魔法网络的隐藏，这些自然也有我们值得信赖的傲罗们全程关注！”
周围西装革履的巫师们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扬起了眉毛。
“英国魔法部负责？”一名非洲巫师发出不屑的嗤笑，一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靠谱过？况且这可是涉及全世界的‘魔法网络干涉计划’，这种事情显然应该由国际巫师联合会这边负责主导！”
“阿金巴德先生，恕我直言，您似乎还不能代表联合会的意见吧？”
康奈利·福吉挑了挑眉，转过头看向那名正在打量着周围环境的非洲巫师。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副会长兼任秘书长，巴巴吉德·阿金巴德。
不同于相对温和佛系、更多是荣誉挂名的邓布利多，严格意义上来说，担任副会长的巴巴吉德·阿金巴德才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平时处理事务的人——但是在霍格沃茨，康奈利·福吉有着自己的底气。
毕竟从明面上来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好歹还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现任会长。
“出于避嫌，邓布利多全权委托我为联合会本次合作的负责人。”
巴巴吉德·阿金巴德神情倨傲地说道，从怀中取出一份签署好的文件递给康奈利·福吉。
而与此同时，其他巫师也靠了过来。
美国魔法国会主席，德国魔法部高级副部长、法国魔法部部长……
甚至于刚完成就职宣言几个月的俄罗斯魔法部部长、乌克兰魔法部部长都抵达了现场。
众人围在康奈利·福吉身边，寸步不让地争取着各自魔法界的权益——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和“阿不是·邓布利多”的沟通下，关于魔法三进制计算机以及其网络协议、程序构建的项目，直接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术尝试，上升到了各国魔法部合作的魔法文明里程碑般的跨国项目。
显而易见。
霍格沃茨的状况超出了邓布利多的掌控范围。
康奈利·福吉终于等到了插手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机会。
但是，现实很快让这位魔法部长意识到了一个此前被他“不小心”忽略的问题：
倘若出现了某种连邓布利多都无法掌控的复杂情况，那么英国魔法部大概率也没有办法直接接手。
无论是监管、护卫、资源倾斜……乃至于针对那些魔法成果的推广。
没有任何一个魔法界会允许英国魔法部占据太多主导权，尤其是当大部分“研究人员”还来自于各个魔法部所对应的非魔法界政府时，霍格沃茨反而会因此成为一块独立于政治之外的“公共领域”。
当然，仅限于城堡之外的“魔法-科技”研究院。
学校依然还是归于邓布利多负责，从教学方式和内容来说都是。
至于学校以外，那些可以直接兑现成成果的研究，那就得看各国魔法部的协商拉扯了。
…………
“……研究所的选址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们得去问勒梅和邓布利多。”
康奈利·福吉说，他努力应付着周围那些麻烦的家伙们，表情之中充满了无奈。
“我们现在还没到讨论分功劳、成果的时候，在不惊扰麻瓜政府的前提下，尽快邀请那些麻瓜科学家们过来，抢在麻瓜政府之前占据主动权，保证巫师不会突然暴露在麻瓜视野中才是关键。”
“至于人员方面，我们这边会常驻三到五名傲罗，并且邀请两到三名麻瓜学者——”
“八名训练有素的精英傲罗，当然，在美国本土那边的麻鸡学者邀请，我们这边也会全力配合。”
还没等康奈利·福吉说完，美国魔法国会的主席说道，主动开出了美国魔法界的筹码。
“而另一方面，如果三进制计算机、魔法网络的构建正式落地成形，我希望霍格沃茨研究员优先考虑在美国魔法部普及这方面的成果，后续联合监管小组成员中，我们必须要有管理权。”
“如你所见——”她转过头看向康奈利·福吉，“相比起英国而言，我们那边的暴露风险更大。”
“国际巫师联合会这边，我们可以调派‘scp基金会’成员过来协助研究、安保……”
巴巴吉德·阿金巴德慢悠悠地说道，他摩挲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城堡。
“正如同几百年来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的执行，联合会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维持稳定，在遗忘咒降低作用的未来，魔法网路、麻瓜网络上的监管消除权利是我们本来职责的延展。”
“三进制魔法计算机的核心研究人员、理论基础，来自于我们俄罗斯——”
“或许您忘记了，耶维奇先生。最早的人才共享协议是我们乌克兰魔法部签署的……”
“……咳咳，尼可·勒梅是法国人。”
伴随着美国魔法国会、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共同发难。
仿佛奏响了宴会开始的舞曲，另外几个魔法部的官员们迅速一拥而上。
在魔法世界之中，基础魔法研究可以说是最难以培养并且形成规模的东西。
作为唯一没有被战争波及到的魔法学校，霍格沃茨之中保存着全欧洲最完整的魔法教育体系。
而从最近这段时间的进展来看，这所积淀千年的魔法学校开始绽放出新的花苞。
除了邓布利多描绘介绍的魔法网络、计算机之外，各国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更看重那些魔法领域最新进展，魔法知识永远是最宝贵的东西，更不用说这次还是霍格沃茨主动邀请他们加入。
相比起他们可能从霍格沃茨“白嫖”到的东西。
他们所要付出的人力、精力、物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在圣经《新约·马太福音》里有一则寓言……”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艾琳娜坐在旋转楼梯的扶手边缘，轻声说道。
“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人类社会的各种资源会不自觉地朝着头部聚集，在社会科学领域这被称为‘马太效应’。霍格沃茨如果想要成为未来魔法文明的圣地，那么就得大大方方地向外开放，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奠定绝对的主导地位。”
“在多方势力的纠缠、制衡之下，我们反而可以获得更安全、隐秘的成长空间。”
“至于剩下的事情……”
“我们就交给那些政客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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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054章 魔**盘
在圣诞节假期结束的第二周，小巫师们在霍格莫德村看到了他们从未见过场景。
原本袖珍精致的霍格莫德村仿佛被人悄悄施展了膨胀咒，无论是店铺数量、房屋数量，全都如同钻进泥土的尖叫豌豆一样变成了原来的好几倍，与之相对的还有那些徘徊在大街小巷的陌生外国巫师。
美国巫师、俄罗斯巫师、法国巫师……
甚至于还有少数来自罗马尼亚、非洲、日本的巫师……
哪怕是位于伦敦的对角巷可能也没有这么热闹。
而更重要的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这批在圣诞节后突然冒出来的外国巫师会长期住在这边。
霍格莫德村外围出现了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居住区，不同于普通巫师家庭的门牌，在他们各自门牌姓氏边上还有一行小字，分别表明了他们的国籍、所属魔法组织、任职部门、职位。
经过了几番拉扯商谈后，康奈利·福吉明确无误地表明了自己的底线。
凡是打算参与到“瓜分”霍格沃茨学术红利的，必须付出所有人认可的基本代价。
而在这之中，常驻巫师人数、物资供给、麻瓜邀请人数，这些就是让所有人认可的“入股条件”，或者说“理事馆”成立基准——如果用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饰）的话来形容：作为不被任何一个国家干涉、且能保守住秘密的魔法场所，霍格沃茨从此刻开始，变成了由魔法文明共同守护的圣地。
至于那些既不愿意派遣傲罗，也不愿意参与“邀请麻瓜”中的魔法官员，自然很快会被撤换下去。
霍格沃茨给出了第一份难以拒绝的礼物，“魔法金加隆”共同管辖、分配、定价、铸币权。
古灵阁巫师银行则从原本的模式，拆分缩减为单一记账权的特殊权限。
妖精主动交出铸币权，这是最让人意外的事情。
那可是它们视若生命的、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种族执念，甚至可以为之放弃生命的重要存在。
在这份猝不及防的“圣诞礼物”之下，美国魔法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与“妖精内战”划清界限，相比起那些贪婪、懦弱、残忍的依附者，巫师更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力，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前提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真的信守承诺，与巫师们完成“铸币权”的交接。
…………
古灵阁巫师银行。
地下议事大厅的火炬彻底点亮了。
加里维克斯领着少部分办事员在上方维持银行业务运转。
风险投资部、资金营运部、国际业务部、综合营业部、法务部、审计部、管理咨询部……古灵阁巫师银行核心的所有高级负责人一大早就接到道格拉斯通知，暂时放在手边的工作，前往议事大厅开会。
在中午之前，至高无上的妖精女皇会回到她忠实的古灵阁巫师银行，发布重要决议。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首席财务总监，道格拉斯在会议开始前就抵达大厅，确保今天会议万无一失。
随着时间推移，各个部门的高级负责人陆续抵达地下议事大厅，他们大多带着各自的心腹，三五成群地走进大厅，表情凝重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时不时压低声音与周边的妖精短促地交谈。
在妖精文明延绵数千年的历程中，凡是启用议事大厅的事件，无一不是影响族群命运的重大决议。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从现在往前数至少三次，全都是“妖精全面战争”的起点。
不过很快，各个高级负责人就分别得到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文件封皮书写的黑色标题：《放弃单一铸币权、独家垄断全球记账权》
今天的会议议程一目了然，那位妖精女皇准备彻底换掉古灵阁巫师银行的血统，开启新的时代。
资金营运部的高级负责人下意识想要站起来质问，但是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妖精立刻用拐杖敲了一下这个白痴的脑袋，并且朝着站在两边的卫兵、议事大厅正前方靠右位置的人群指了指。
不同于后方议论纷纷的负责人，重组后的妖精长老团、荣誉顾问、高级副总裁们反而一脸平静。
显而易见，至少在最高层级的秘密会议之中，所有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
倘若有人胆敢在这时候闹事，那么周围的守卫们便会一拥而上，直接解决那个问题人员。
每个新时代开启时难免出现理念冲突，那些妄图用暴力迫使他人让步的蠢货，只会迎来暴力。
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打开文件，认真阅读，认真准备等一会儿的古灵阁“最高议事”答疑环节。
原本这些议程环节，应该是由一轮轮的长老会协商、高阶经理人开会，经过多方评估之后才会判断是否要开启议事大厅。但由于妖精女皇威风正盛、反对的老顽固们上次又几乎都被清理了，再加上这项变革事关重大，也就省去了那么多环节，直接进入到最后一步的全员会议。
这可不同于此前那些相对常规的金融决策，如果没有经过大型议事流程，可能会直接导致分裂。
事实上，哪怕是现在，议事大厅之中的气氛也逐渐开始让人窒息。
艾琳娜站在道格拉斯身后，轻声感叹着。
“古灵阁的金融氛围还是相当纯粹美好的啊……”
道格拉斯刚应付完一名妖精的提问，身后传来的声音猛地吓了他一跳。
他下意识准备屈膝行礼，不过被艾琳娜一把拽住了——妖精们太过小心的奉承，也会让她不自在。
“抱……抱歉……”这名中年妖精有些慌张地欠了欠身，“我没注意到您已经抵达会场了……”
“我刚才解除了幻象而已，”艾琳娜一脸蛮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看起来人都到齐了？”
道格拉斯看了眼手中的签到名册，认真点了点头，表情中夹杂着几分担忧。
“除了失联的‘叛徒’、在外无法离开的高级风险专员、在各地维持秩序运转的‘天命妖精’，古灵阁巫师银行下辖的所有核心部门高级成员、荣誉顾问、长老团全部都到了，不过这样的情况……”
“辛苦了，道格拉斯先生，我知道您这些天付出的努力——”
艾琳娜虽然不是“纯种妖精”，但未来金融领域的精英几乎全都是玩弄人心的“人形妖精”。
关于大型公司的某些管理尝试她还是略懂一些，尽管道格拉斯说得轻松，但是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要把一个超大型金融企业的全体高管齐聚一堂，并且还要特地针对他们进行了突击会议，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做到同时有机会多次复现的事——狼来了的寓言故事，那可不仅仅是非魔法界的警示。
“我……我很惭愧，我仅仅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听到艾琳娜的夸奖言语，道格拉斯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和羞愧。
“虽然在说服长老、沟通各个部门上，我或许有着些许特长，但是我在大局观上掌控、在宏伟计划上的视角还太浅薄，无法真正分担您肩上的压力，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的首席财务总监，我至今甚至没有提出过一个可行的金融项目计划……您在金钱方面的敏感程度，远胜于我数十倍……”
“不过是暂时转型期的迷茫而已，推开‘那扇门’之后还得你们来跟进……”
艾琳娜皱着眉，环视着逐渐安静下来的议事大厅，若有所思。
她很确定未来的金融形势，以及未来几十年金融世界的格局模式，但是她所能做的仅仅是抢先一步开启那个“资本世界”，至于如何在其中攫取生存，那还得依仗这些浸淫金融数十年的妖精们。
在经济领域，先手优势最多也就持续三到五年左右，在此之后就是群魔乱舞。
如果古灵阁妖精们无法站稳脚跟，尽快吸收最新的市场法则，那么她就是在把自己烹饪成美餐。
“看样子，诸位差不多应该读完了手中的那份文件——”
艾琳娜没有继续闲聊，在一众妖精们神色各异的目光之下，她快步走到大厅中央。
半弧形的地下议事大厅中央并没有青铜王座。
不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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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055章 妖精的账单（第一更）
古灵阁巫师银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超大型中央银行。
在巫师银行业中们，古灵阁没有竞争对手，属于彻头彻尾的垄断企业。
妖精还会负责铸造流通所使用的加隆、西可和纳特硬币，并且决定它们的流入流出数量、时间。
依照艾琳娜这些日子的深入了解，古灵阁银行不仅是英国唯一一家巫师银行，同时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家可以跨国结算的“正式银行”，至少在巫师们眼中，妖精几乎把持着魔法界的金融世界。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古灵阁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企业整体。
至少在此之前，古灵阁巫师银行更像是一个大型银行联盟。
譬如说，位于伦敦的古灵阁巫师银行，其实应当被记录为“古灵阁巫师银行（英国本部）”。
而与之对应的，还有“古灵阁巫师银行（俄罗斯分行）”、“古灵阁巫师银行（美国分行）”、“古灵阁巫师银行（德国分行）”……它们之间近乎是平级关系，英国这边此前更多是名誉上的总部。
当然，那仅仅是过去——至高无上的妖精女皇正式登基加冕之前的状况。
苏联解体近乎席卷了全世界的古灵阁巫师银行，没有任何妖精可以在浩劫中幸免。
艾琳娜搅动的风云、陷阱在资本裂变之下，坑杀的可不仅仅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的英国分部。
针对于古灵阁的吞并计划，如同最致命的病毒一般，从英国伦敦疯狂地蔓延传播出去，在不到半年时间之中迅速完成兼并整合：妖精女皇的冷酷、精明、狡诈与残忍，在这个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正如同后世无数作品中的表演一样，古灵阁妖精们最血腥冷酷的博弈，大多是压上了性命的对赌。
或许在其他时间节点，他们还有可能利用自己的智慧和经验获胜。
但是在人类地缘政治最大的黑天鹅事件、以及超越当今时代数十年的金融理论压制之下，古灵阁巫师银行各个分部几乎全经历了一次千年来最可怕的血色清洗——更不用说，艾琳娜这边还掌握着当今世界最危险的巫师“雇佣军”，凡是无法克制自身贪婪的妖精，最终无一例外全部臣服于妖精女皇的脚下。
而另一方面，艾琳娜这番雷厉风行的扩张集权，恰恰也符合妖精们长久以来的愿望：
在血与金加隆之中，重铸妖精荣耀，让古灵阁再次伟大。
“……没有人有异议么？”
艾琳娜环视着安静的地下议事厅，微微皱了皱眉。
显而易见，她曾经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铁血、残酷的资本集权，在加速古灵阁内部整合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抹杀掉其他声音。
或者说……勇气。
哪怕是如今这样挑战古灵阁妖精们底线的“铸币权”放弃提案，这些刚晋升不久的高级负责人也没有任何人有勇气站出来发出质疑，她这段时间展现出的资本手腕，彻底摧毁了妖精们的信心。
除非她出现致命错误，否则几乎没有妖精敢于在公开场合质疑，乃至于向她提问。
“好吧，如果没有提问，那么我们直接开始执行……”
艾琳娜不置可否地耸动了一下肩膀，准备宣布今天的会议结束。
“抱歉——我反对——”
就在这时，一个让人意外的佝偻身影忽然站了起来。
“嗯？莱奥斯……长老？”
艾琳娜扬起眉毛，发出意味不明的鼻音。
这可不是提前计划好的事情，至少不是她安排的。
在妖精全体议事大会中，他在这时候站起来的理由只有一个。
“我有疑虑，您的规划很明确、改革理由也很充分，但在老新制度交替的间隙会出现问题，古灵阁巫师银行可能无法承受失败，乃至于会让妖精覆灭，您考虑过这些风险的应对吗？”
作为当初支持“女皇降临”的功臣、妖精长老会的叛徒，莱奥斯在妖精们眼中属于新女皇的走狗。
事实上，倘若不是他的叛变，或许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崩溃并没有那么迅速和彻底。
至少周边古灵阁分部多少还有反应时间，可以稍微分析、抵抗一下。
不至于在猝不及防下，直接女皇殿下给被一锅端了。
如果说，现任的古灵阁巫师银行首席财务总监道格拉斯属于押宝正确枭雄。
那么提前出卖古灵阁长老团利益，主动帮着艾琳娜肃清内部反对，哄骗着其他古灵阁巫师银行走入陷阱的莱奥斯，就是绝大部分妖精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远胜于那些背叛了古灵阁的美洲妖精。
哪怕艾琳娜的地位日益稳固，妖精们对于莱奥斯的憎恨与厌恶，依然没有丝毫消退：
绝大部分“肃清”行动，几乎全是由这个老家伙提议，并且亲自带队执行的。
因此，当莱奥斯主动站出来质疑艾琳娜时，议事大厅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骚动声。
“无法承受的失败？妖精覆灭？我还以为我在文件中写得很清楚了……”
艾琳娜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不远处那名老迈的妖精。
要知道，就在几个月之前，正是这位妖精十三长老首先背叛了整个古灵阁巫师银行，为妖精们迎来了一名绝对独裁的女皇，并且倾尽所有去帮她稳固局势、清剿反对者、扫清障碍——甚至于道格拉斯、加里维克斯这些她如今在古灵阁之中的左膀右臂，也全都是被这个老家伙亲手送上贼船的。
伴随着莱奥斯主动发声，地下议事大厅陆续又站起了几个中年、老年妖精。
不过，绝大部分妖精依然沉默地坐在原地观望。
甚至于不少妖精眼中还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脸期盼地、残忍地盯着莱奥斯的脸庞。
“铸币权，妖精没有资格掌握——”
艾琳娜平静地说道，并没有因为莱奥斯的“背叛”而表现出任何惊讶。
“如果不交出这个东西，那么妖精迟早也会迎来灭族之灾，不过是早晚的区别而已，有问题吗？”
“这么听起来，这是一笔应付款项，我们迟早要付清，那么——”
莱奥斯深吸了一口气，发出渗人的低笑，佝偻的身影在灯火中投射出摇晃的黑影。
“作为至高无上的妖精女皇，您选择提前结清它，可以为古灵阁、妖精，攫取到什么样的利益呢？古灵阁从来不考虑生死，我们眼中只有利益交换，而这笔买卖算下来……似乎是相当糟糕的交易。”
“更糟糕的是，这笔账单……永远无法支付完毕，直到妖精灭绝。”
莱奥斯杵着拐杖，抬起头，苍老嘶哑的声音中蕴藏着一丝疯狂的决绝。
“您说是吧，尊敬的女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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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第一更！
第1056章 枷锁（第二更）
“哦？难道说，你觉得妖精现在距离灭绝还很远么……”
艾琳娜手指绕着发丝，一脸戏谑地打量着这位曾经投资过“来自科西嘉的怪物”的妖精。
从她看到莱奥斯履历的第一刻起，她就知道这名妖精长老会十三长老，永远不可能成为全心全意忠于某个人的仆人——莱奥斯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最纯粹的利益，或者说，妖精准则。
毋庸置疑，他是真正的妖精。
“灭绝与否，短期内仅取决于您一念之间。”
面对艾琳娜的目光，莱奥斯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
“妖精不可能永远掌握魔法世界的铸币权，我同意您的说法。”
“这不是现代妖精应当持有的权力，很早之前，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看到了铸币权中隐藏的灾厄，也明白巫师的忌惮，虽然人类巫师看着愚蠢迟钝，但他们贪婪的目光从未从金子上移开，随时可能发动战争。可是没办法，财富就是原罪，这是无法消弭的存在。”
老年妖精停顿了几秒，浑浊的眼睛看了眼艾琳娜，轻声感慨道。
“所以，当初在看到您的计划，以及帮助道格拉斯逃离古灵阁时我非常惶恐……”
“这并不是偶然，这是古灵阁妖精‘最终序章’来临前的征兆，对于古灵阁妖精而言，没有实力战胜巫师，自身实力无法掌控自身财富，就好比被圈养的牲畜。弱肉强食这就是世界的真理……”
“您是野兽吗？”艾琳娜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莱奥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仅适用于自然野蛮演变的达尔文法则。”
“如果一切资源、财富的分配方式，全部取决于个体实力高低，那么文明社会的巫师、妖精和丛林之中茹毛饮血的野兽也没有太大区别，”艾琳娜摇了摇头，“资本、财富的真谛并不是金子，它是更强大、更迷人的、操纵世界流向那些的无形的手——你们只不过是没有找到真正属于妖精的那双手……”
莱奥斯皱着眉：“我……不是很懂。如果没有能力守护住个人财产，那么纵使经手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呢？譬如您在未来规划中写的全球记账权，它能赚到铸币权所能带来的收益么？”
“您之后很快会明白，‘赚钱’并不是衡量资本的全部评价标准，甚至不是最主要的那个。”
艾琳娜轻笑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愉悦的残忍，竖起手指轻声说道。
“美国魔法国会付给了第一批定金，他们宣布不干涉‘妖精内部审计、人员调动问题’，古灵阁最后一块拼图就位了。等到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您可以率领审计组、内务组前往美国进行工作交接了。”
“美洲古灵阁巫师银行的交接？”
莱奥斯愣了半秒，紧接着重重地皱起眉头，“哪怕没有巫师支持，那边的妖精势力……”
“我们与国际巫师联合会签署‘铸币权’交接的主体是‘古灵阁巫师银行’，如果有部分妖精办事员在社会价值、经济价值方面与‘古灵阁巫师银行’不一致，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存在贪污、反社会、分裂妖精社会等多方面的嫌疑——scp基金会的某些先生既然领了双份工资，那么也该做一些事情了。”
“铸币权属于巫师的共同权力，我们是监管维护者之一，以及……护卫队的资方。”
艾琳娜漫不经心地说道，环视着地下议事大厅的妖精高级负责人们。
“这仅仅是开始，全球记账权意味着审计、税务、储蓄等一系列收益转移到了各国魔法界，如果古灵阁驻美国魔法界税务分局发现一个巫师家族偷税漏税，你们觉得……上门收税、沟通的是妖精专员？妖精护卫队？古灵阁巫师雇员？亦或者是——那些在账面上被‘偷走’财富的所有人们呢？”
“可是，这其中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除非妖精个体不持有资产，否则……”
莱奥斯摇了摇头，敏锐地指出了艾琳娜蓝图中的缺陷。
“所以说——”
艾琳娜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神情。
“妖精，为什么需要金加隆？妖精真的存在什么财富可以失去么？”
“古灵阁巫师银行依然是魔法世界货币储存、计量、流通的实体存在场所，我们不过是把那些本应作为负债的账目记在了各国魔法政府、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头上——那些从一开始就不是妖精的东西。”
“如果您想知道我们到底会失去什么，又可以得到什么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
轰！
一团火焰在艾琳娜手指尖炸裂开来。
顷刻间，吞噬掉了她手中那份羊皮纸文件。
“妖精失去的只会是枷锁，而我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莱奥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艾琳娜之前特意划分开的“表、里”scp基金会的构架。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正在与英国魔法部逐一对接的“internal revenue service”业务，以及针对于魔法部日益庞大公务员体系的福利计划、逐渐蓬勃发展的魔法市场的税收试点……
伴随着火焰燃尽后的灰尘落下，一个从未设想过的可怕世界在莱奥斯眼前飞速展开。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为数不多的高阶顾问，莱奥斯很清楚魔法工业的进程。
几个世纪之前，由于《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出现，英国魔法界并没有随着英国非魔法界的第一次工业革命进入到资本主义世界，而妖精女皇显然打算让妖精化作枷锁，补齐那些绅士们的遗憾。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莱奥斯沉吟了片刻，干枯、皱巴巴的双手抚摩着手杖，声音非常非常轻。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巫师们在某一天也想挣脱枷锁，踏足那个新的世界呢？”
“标准答案是：那么妖精会失去另一个枷锁——”
艾琳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紧接着，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
“不过，您应该问的是——”
“如果有一天，巫师们打算挣脱枷锁，会是由谁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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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第二章！
第1057章 妖精未曾设想的道路（第三更）
古灵阁地下议事大厅。
莱奥斯仰起头，看向那名站在中央石台之上的妖精女皇。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两百年前那个矮个麻瓜、那名来自科嘉西的吃人魔王。
古灵阁巫师银行依靠那一次的投资奠定了自己在人类世界的根基，哪怕是巫师也无法轻易铲除妖精——妖精们的产业如同植物根须般蔓延到麻瓜银行业之中，错综纠缠在一起，形成无法撕碎的网络。
“所以，这是一次‘大手笔’的战争债券……”
莱奥斯深吸了一口气，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突然绽放出凶狠的快意。
“不同于之前，我们这次付出的不是金加隆、火炮、债券，我们直接把人类世界的资本化钥匙交到了魔法政府手中，而古灵阁巫师银行得到的则是，新世界的无限制入场券，以及绝对安全的旁观位置。”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保密法》制订于十七世纪，正好位于英国开启工业革命步入资本的时期。
因此，不同于资本渗透严重的欧洲，魔法界依然还处于相当原始畸形的社会状态。
“这是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双重改革加速，从政府到生产——”
艾琳娜轻轻点了点头，举起右手，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响指。
阴冷的地下议事大厅半空，忽然亮起。
魔药加工厂，新型飞天扫帚工厂、魔法卫生巾工厂、杂志印刷厂、量产魔杖工厂……
伴随着古灵阁巫师银行的投资，以及天命集团、霍格沃茨研究所的合力之下，魔法界原有的零散小工坊加工模式开始迅速进化，非魔法界走了四百年的道路，在魔法的催化下或许四年就能走完。
而另一边，铸币权到手的魔法部相当于直接从“松散治安体”正式变为合法政府。
“妖精并不适合以物易物、滞后零散的落后时代——”
艾琳娜环视着四周，不紧不慢地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蕴藏着某种火焰。
“在现有的魔法社会大环境之下，妖精的衰亡是无法避免的——古灵阁巫师银行、妖精唯一的出路就是改变世界规则，让巫师们抵达那个由资本主导的世界，成为新世界云端之上那双看不见的手。”
“我明白了，等那些巫师老爷们抵达之后，我们会按照您的意志完成所有交接工作！”
莱奥斯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他有些心疼交出去的铸币权，但作为曾经的风险投资部传奇，他很清楚妖精可以在资本的规则之下生活得多么自由。更不用说，他还能顺便处理掉那些叛徒……
“可是，女皇陛下，那我们放弃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道格拉斯忽然开口。
中年妖精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青黑色的细长手指在上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
“仅仅铸币权还好，但是如果我们要取得全球记账权，那么我们就得逐步放弃、移交掉古灵阁持有的那些工厂、产业，这样固然可以让妖精处于完全中立，但同样也会让古灵阁在‘魔法资本’的角逐中没有太多话语权，甚至于可能沦落到古灵阁某些开支还得由巫师们支付，这代价会不会太……”
“首先，妖精绝不能成为资本寡头，那无异于自掘坟墓——我们是公正、可信的记录者。”
艾琳娜看了一眼道格拉斯，不假思索地解释道。
“然后……”
紧接着，她慢悠悠地竖起第二根手指，意味深长地微笑着说道。
“你说的没错，随着时间推移，古灵阁巫师银行和妖精会逐步放弃所有的生产资料。古灵阁、妖精会作为会计、审计、税务、法务……各种金融齿轮融入到魔法世界，成为资本政府的雇员之一。”
“那我们可以控制规模，稍微变得不起眼一些，也不至于全部放弃……”
道格拉斯皱着眉，不停在心中核算着成本，衡量着大致平衡点。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的财务总监，他的职责就是帮助妖精女皇细化、完善那些大框架下的细节。
“哦，不，必须是全部——”
艾琳娜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坚决地说道。
她的目光落在错愕的道格拉斯身上，轻声问道。
“道格拉斯，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投资回报率最高的业务，是什么吗？”
“唔……”
道格拉斯思索了片刻，看着艾琳娜，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战争？或者说，参与一场可以改写规则、改变社会格局的大型革命？”
“差不多吧，”艾琳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比发起一场革命更赚呢？”
有什么投资……
可以比重新制定社会规则……
更赚？！
道格拉斯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莱奥斯。
不过，这一次哪怕是莱奥斯，也无法给予他任何答案。
老年妖精同样紧锁着眉，一脸困惑地看着不远处那名妖精女皇。
“很简单——”
艾琳娜嘴角微微上挑，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两次革命。资本化的世界，可不是终点啊……妖精的枷锁可不仅仅是金加隆。如果妖精和古灵阁想要打破第二道枷锁的话，那么就得放弃那些诱人的‘生产资料’，先为自己加上一道枷锁。”
生产资料？
资本化的世界？
道格拉斯敏锐地捕捉到了艾琳娜话语中那些重复出现的词语。
他之前似乎在哪里曾经见到过这些描述和说法。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
应该是在……
“等等，您该不会是想要……”
中年妖精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艾琳娜。
道格拉斯突然想起了去年圣诞节的大雪，以及那些变成废纸的土豆。
作为全球记账权的独家所有方，不占据任何资本生产资源，没有任何利益相关的独立第三方，客观公正地协助、监管魔法市场的运转，这在金融构架之中有什么问题吗？当然完全没有问题！
在这样的理论之下，妖精们的收入将从各国魔法部的财政、税收支出中拨划出。
好吧，这在不少妖精们眼中，或许这会让他们变成依附于巫师政权的仆人、雇员的存在。
但艾琳娜更倾向于使用另外一个词语来形容妖精们的暂时转变：
特殊的……无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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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这章算昨天的第三更！
第1058章 女皇的棋盘
许多个世纪以来，巫师和妖精的交往充满矛盾。
尽管很多巫师依然认为妖精屈从于自己，并且把妖精看做是某种劣等生物。
但事实证明，在当今魔法文明中，妖精是唯一聪明到足够与巫师们分庭抗礼的魔法种族。
历史上妖精和巫师之间经常爆发冲突，但他们从未如同其他魔法种族那样——譬如巨人、马人、鱼人、小精灵——被人类驱逐出文明世界，乃至于抹去文明印记，世世代代地受到巫师的奴役。
妖精管理着古灵阁，在很大程度上掌控了巫师社会的市场经济。
同时，妖精制作的金属制品，特别是魔法银器，也一直是巫师们追捧的对象，具有很高的价值。
由于妖精在政治层面和社会层面都和巫师有较大分歧，各国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不止一次针对妖精进行过专门的立法，以限制妖精的各项权利，不动声色地用钝刀子阉割着妖精文明的一切。
倘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莱奥斯也不至于背叛长老会，去寻找破而后立的希望火种。
而当莱奥斯发现“妖精女皇”心中的野心和愿景远超过所有人想象的时候，局面早已不再是他所能掌控左右得了的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位“妖精女皇”可以一直胜利下去。
相比起历史上显赫一时的黑魔王、政治家而言，艾琳娜“善良”的缺点反倒成了最大的优点。
虽然，这位妖精女皇仅仅在某些时候，才会展现出自己那宝贵的善良。
而且在更多情况下，女皇陛下的善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譬如说……
莱奥斯一脸惆怅地看了眼手中的方案书。
不同于那些年轻的妖精，作为一个两百多岁的老家伙，他见过太多“代价”的场景了。
他目睹坚不可摧的巴士底狱在烈火中熊熊燃烧，他看到那些城市路灯上悬挂的尸体从大资本家换成巴黎公社的成员，他见证了不可一世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如何在红色洪流中分崩离析……
当然，还有去年圣诞节在遥远莫斯科红场没能再次响起的钟声……
那些让人唏嘘的理想、革命，终究随着时间而湮灭，如同老旧金加隆边缘日益模糊的妖精铭文。
而现在，古灵阁妖精也站到了时代浪潮中央。
不过对于莱奥斯而言，他倒不用思考太过于久远的那些事情。
他已经很老了，或许等不到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这批老巫师去世，他就会先一步离开。
“督察队、审计组二组，清点人数，我们准备出发——”
莱奥斯捏紧手中的那份羊皮纸，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凶狠。
“走吧，我们该去美洲那边结束分裂了，沾染上污渍的金加隆只有叛徒的血才能清洗干净，等到这次审计清扫结束之后，我们会迎来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古灵阁——赞美至高无上的妖精女皇！”
…………
银行、税务局的工作人员算是无产阶级吗？
当然是算的。
好吧，这说法放在古灵阁的妖精身上似乎有些奇怪，但从理论上来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作为追逐利润的妖精，如果变成魔法界之中的“无产阶级”，那么他们在未来的战斗力或许会远超非魔法界之中的工人，旧社会资本化身的妖精变成新时代抵抗资本的无产阶级斗士？
虽然这样做总觉得良心有些不安，但由于妖精非人类的种族，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应该也算是童话故事般的结局吧？
魔法社会的改革要一点点地推动。
虽然艾琳娜拟定了大量计划，埋下了一大堆暗子。
甚至于对完成“魔法资本化”后的工人运动、无产阶级革命……这些广阔未来都安排。
但这些计划显然不是短时间就能实现的，其中的时间跨度甚至可能是以十年、二十年计算。
考虑到当今魔法时代落后的生产力，工业化产业根本不存在，基础魔法产业大多依赖于小作坊一样的零散生产，哪怕是飞天扫帚公司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加工厂，很多计划的推进必须慢慢来。
更何况，基础学术领域的进展也是个问题。
目前霍格沃茨很多应用魔法还在实验室转工业过程，更不用说在魔法界大范围铺开了。
作为冒牌先知的“愚者”，她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告诉所有人优先做什么。
会议结束后，艾琳娜直接通过飞路网回到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正好都在，两人看起来似乎正在沟通什么台词剧本——“阿不是·邓布利多”每次外出前后都要彩排复盘，艾琳娜和邓布利多两人在这一点上的看法倒是高度一致。
“我说过了，那些魔法部官员甚至没有跟我说几句话——”
当艾琳娜穿过壁炉，出现在办公室之中的时候，格林德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至于神态动作就是保持微笑，没有什么值得沟通的地方，几乎全是没有营养的对话，如果之后你们可能谈到这些事情，你就直接装作记不清就好了。你如果还不满意就下次自己去应付——”
他没有继续理会邓布利多，而是转过头看向刚从古灵阁归来的艾琳娜。
“怎么样？古灵阁妖精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莱奥斯站出来稍微质疑了一下，从最终结果来说是好的。”
艾琳娜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把发生在地下议事厅的那些问答大致复述了一遍。
“所以，妖精们这么干脆地交出了铸币权？”格林德沃挑了挑眉。
“甚至于放弃产业，也答应了？”邓布利多也是同样神色。
“这很奇怪么？”
艾琳娜好奇地瞥了眼两名老人，一脸平静地说道。
“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们，从来没想过要与巫师敌对。”
“况且，几个月前的事情也证明他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如果他们还不进行一些改变、妥协，那么古灵阁巫师银行也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年了，但是妖精们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承诺——”
————
————
好耶！
第1059章 魔女的愿望
“解放……消费力和生产力？”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作为巫师世界顶端的代表，他们或许在人情世故、魔法实力、社会教育方面有老练经验，但金融领域确实是他们的短板——魔法界缺失了几个世纪的空白，无法通过一朝一夕的时间弥补。
在相当漫长的岁月中，巫师从来不会关心那些金加隆背后的粗浅盘算与流动，他们只注重结果。
或许，也就只有艾琳娜这小家伙才能弄明白那些妖精们话语中的意思。
“我有些糊涂了，古灵阁妖精放弃了铸币权，对吧？”
“没错。”
“而为了记账的透明公正，在这之后，它们还会逐步从产业所有者变成巫师们的雇员？”
“显而易见，无论是会计、审计、税务……这些基础岗位非常适合妖精。”
“那么……”
格林德沃皱着眉头，手指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着。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哪怕未来市场上的钱变多，古灵阁也不可能如同以前那样从中获利。至于你说的扩大生产，引入更多元化消费市场，这些地方我更是不明白有什么意义……”
“它们……付出了那么多，可以得到什么呢？”
古灵阁巫师银行贪婪和逐利的本质，那是铭刻在每一枚金加隆上的烙印。
格林德沃可不会天真地相信，妖精们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视金钱如毒药一样的家养小精灵。
艾琳娜在古灵阁的地位固然存在一部分武力层面的因素，但是倘若想要顺畅地指挥妖精，如同真正的“妖精女皇”一样行使权力，那么艾琳娜必然是在更深层次的“利益”上折服了妖精。
“很简单，社会价值和社会地位，当然，还有他们个体财富的合法权益。”
艾琳娜摊开双手，不假思索地飞快回答道。
目光扫过那两名表情愈发困惑的老巫师，艾琳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道。
“当我们谈及妖精时，人们常常会不自觉地把妖精当做一个整体——这就好比除非涉及到明确化的工作内容指派，我们在吩咐家养小精灵的时候，更多的是直接称呼他们的种族名而非个体名字。”
“实际上，倘若着眼与妖精个体，相比起群体财富，他们显然会看重个人财富。”
“随着古灵阁巫师银行妖精们的身份转变，他们个体的努力、收入会更加明晰地沉淀下来。”
“这些变动看起来很大，但巫师并没有夺走某个妖精的个人资产，这就好比某天我们把霍格沃茨卖给德姆斯特朗——咳，仅仅是举个例子而已——如果您实在介意的话，那就换成霍格沃茨收购布斯巴顿……”
艾琳娜看了眼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校长，一脸可爱乖巧地安抚着老人的情绪。
“无论是对于布斯巴顿亦或者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而言，只要家庭作业不会增加，那就问题不大。”
“所以，唯一可能有损失的就是古灵阁高层……”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浮现出危险满意地愉悦神情。
“而据我所知，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沟通’，那些顽固的老妖精们应该不会开口反对了吧？”
“没错。至于社会价值和社会地位，那好更容易理解了……还有，您没必要重音。”
艾琳娜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意有所指的格林德沃。
这么久的时间，这位老魔王还是没有被放弃他的魔王接班人养成计划。
“巫师文明的兴盛、市场经济的繁荣，才会出现更多的账目需求以及经济活动。”
“古灵阁巫师银行在魔法界的产业结构一直相当畸形，缺乏正常的贷款、投资活动，这在非魔法界之中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如果说魔法界这边可以开放自由贸易市场，并且逐步扩大消费者群体的话，无论是对于古灵阁巫师银行还是对于妖精们来说，显然比起僵硬单调的储蓄兑换业务更有吸引力。”
“等等，扩大自由贸易市场，这个我大致可以理解……”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稍有些困惑地看向艾琳娜，表镜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但逐步扩大消费者群体……巫师界的人口量级你应该很清楚，哪怕是全世界的巫师加在一起，可能也比不上英国非魔法界所面对的普通人。国际巫师联合会绝不会允许魔法产品进入麻瓜世界——”
“如果是由巫师负责生产、加工，但是没有魔法力量的普通麻瓜商品呢？譬如说……”
艾琳娜挑了挑眉毛，目光在邓布利多脚踝上露出的羊毛袜上扫过，浅笑着继续说道。
“纯手工、高精度制作的苏格兰羊毛袜，亦或者是精心调香后的无害香皂，又或者是魔法大棚之中种植出来的苏格兰优质大土豆……只要魔法政府在生产资质审核、产品出厂审核上多下些功夫就行，巫师参与的工业化生产线具备的优势那可太多了。至于售后风险，不是还有韦斯莱先生他们嘛……”
不同于在古灵阁巫师银行那边的侧重点，在离开古灵阁之前艾琳娜就想好了应对邓布利多的说辞。
在全民魔法时代降临之前，魔法界可怜的人口基数是制约魔法世界资本化的重要问题。
因此，如果霍格沃茨研究所、人理存续保障机构·阿波卡利斯的那些“应用魔法”、“工业魔法”打算在文明世界中依附于实物载体进行推广，那么仅凭微薄的魔法人口根本无法支撑起“文明”一词。
魔法工业产品分级制度的诞生是必然的。
事实上，增设魔法市场管理监督局的会议流程已经通过。
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下个月的月初，魔法部就会在报纸上宣布成立新部门的消息。
魔法市场管理监督局隶属于暂时国际魔法合作司，由于不清楚魔法市场管理监督局的工作，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这边的工作主要还是由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负责。
毕竟在此之前魔法部唯一与贸易有关的部门，也就只有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
“开放自由贸易？这就是妖精们的要求？”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艾琳娜，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
“老实说，你或许得想想别的办法，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可没有那么容易说服——”
“其他的办法当然也有，嗯，我是说不违背《国际保密法》的情况。”
艾琳娜耸了耸肩膀，板着手指认真地数着，“家养小精灵、马人、鱼人、巨怪、鹰身女妖……魔法界的智慧物种不少吧？我特地查阅了一下魔法部关于‘人’定义的文件以及《神奇动物在哪里》，如果我们不把目光仅仅锁定在巫师身上，放眼到真正的魔法世界之中，那魔法市场的规模还是很大的。”
“呃，家养小精灵？”
“对啊，家养小精灵没有薪酬，也没有消费理念——但是如果是主人的任务那就不一样了。”
艾琳娜一本正经地说道，从胸口取出一本财务报表放在了邓布利多的书桌之上。
“您应该也知道去年暑假期间的‘圆脸胖鸡外卖’服务吧？”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在两个月的时间之中赚到了今年全校教师的工资。”
“既然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可以外出务工，那么为什么其他巫师家庭的家养小精灵不能去打工呢？而打工那就要支付酬劳，这是支付给家养小精灵主人的……对吧？”
“那么，如果我们让家养小精灵打工，并且让它们把酬劳用于购买食材、清洁用品、日用品——”
艾琳娜摇晃着手指，精致可爱的面容闪烁着宛若魔鬼般的资本光芒。
“而在这基础上，甚至大概率会出现家养小精灵交易、投资——当它们变成可以创造额外财富的选项的时候，部分巫师们就会开始考虑收益比，而我们也可以逐步提高、划分家养小精灵的酬劳。”
“您看，魔法市场的范围是不是一下子扩大不少了？”
“除此以外，还有太多太多智慧物种，妖精负责记账监督，巫师负责制定……”
“咳咳——”
还没等艾琳娜把话说完，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艾琳娜。
哪怕没有完全明白艾琳娜描述的那个世界，邓布利多依然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相比起这位可爱乖巧的“妖精女皇”，古灵阁巫师银行那些狡诈、残忍、精明的妖精简直单纯得仿佛刚出生的婴儿，难怪延续上千年的古灵阁巫师银行会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落入她的手掌之中。
而更关键的地方在于，邓布利多甚至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还有更可怕的布局。
没来由的，格林德沃此前的警示不经意间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倘若……
倘若艾琳娜在选择站边的时候，站在了巫师的对立面。
那么她曾经影响过的非巫师势力有多么庞大，那么巫师世界的敌人就有多么的庞大。
邓布利多可不希望艾琳娜除了“妖精女皇”的身份之外，之后会又多出几个类似于“精灵女皇”、“人鱼公主”、“魅娃女王”、“巨人征服者”、“白狼王”……的头衔。
从过往的经验来推测，发生这些事情的可能性还不小。
“家养小精灵这个，咳，我们之后再说吧……”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之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轻声问道。
“你刚才说，开放自由贸易市场对吧？”
“明天我就先去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商量下，尽量说服他们先通过一些面向麻瓜的‘魔法工厂’。还有从你的角度来看，我们从那个麻瓜城市开始试点会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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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