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死神的猎场
狩猎，这是人类最早掌握的技能之一。
从公元前25万年至今，人类在地球上生活的时间超过95%都处于狩猎时代。
或许许多麻瓜早已忘记如何狩猎，但巫师们不会，绝大部分巫师在学校之中的假想敌之一就是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或者说……危险的黑魔法生物——这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主要教学内容。
不过在此之前，没有教授去告诉大家应该怎么去狩猎一只二三十英尺长的蛇怪。
万幸的是，在场的“毕业生”们还有机会临场补习些相应的知识。
“蛇怪最危险的武器有两个，目光对视时的即死，以及它致命的毒液——”
趁着邓布利多在周边检查魔法陷阱，逐一点亮石柱之间黑暗的间隙，纽特见缝插针地开始补课。
“当然如果不发生直接对视，蛇怪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作为蛇类魔法生物，它在许多方面依然存在生理习性方面的先天弱点，这很重要。”
“首先，蛇怪是没有耳朵的，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它与绝大部分蛇类一样没有外耳和中耳——”
纽特魔杖挥动了一下，在半空中绘制出一只惟妙惟肖的蛇形光影。
在某只幼年期混血媚娃的影响之下，年近百岁的纽特·斯卡曼德最近又恶补了不少麻瓜的知识，其中最主要的一部分，则是针对于蛇类的解剖反馈结果，并且将这些理论与他此前的解剖相对应。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早在纽特还没上学时，他就在母亲的帮助下解剖过不止一次神奇动物了。
“这意味着……”
纽特清了清嗓子，看着一众不明所以的魔法部巫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蛇怪在听觉方面可能偏弱，它们在感应周围的手段方面，更多是通过舌尖的嗅觉，以及感应地面震动的方式来锁定猎物位置，而这也是我们等下重点要针对它的两个方面，震动、气味。”
“嗯，我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保持静止，并且消除自身的气味？”
鲁弗斯·斯克林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沉声说道。
正如同在山林中捕猎，亦或者追踪某些危险的黑巫师，隐匿行踪是每个傲罗必备的能力。
“不，恰恰相反——”
纽特摇了摇头，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
“在神奇动物世界之中，越是在寂静中听觉敏锐的动物，越无法忍受高音的刺激；越是在黑暗中视觉敏锐的动物，越无法抵挡炙热强烈的光线……或许蛇怪可以轻松捕捉到脚步、乃至于心跳颤动，但当整个场地开始不间歇地、宛若地震般崎岖战栗的时候，它赖以生存的感知能力反而会成为阻碍。”
纽特魔杖点动了一下，原本平整的大理石地面突然扭曲震动起来，仿佛下方封印着什么怪兽。
或许高级变形、魔咒伪装很麻烦，但无序的、单纯破坏明显要简单多了。
“蛇类的移动方式非常适合在平滑的路径上高速前行，但它们在急转折返、以及崎岖道路上行动明显会困难得多，让这片场地变得不规整，并且时刻保持高频震动，这可以极大限制蛇怪的行动。”
作为曾经的霍格沃茨临时校长、神奇动物学教授，纽特如数家珍地轻声介绍着。
蛇类没有脚，它们在行动时主要依靠附着在脊柱上的一系列肌肉的交替收缩和舒张所产生的的力量向前爬行。由于脊柱的两侧各有一组肌肉，一侧收缩而另一侧舒张，这样会使蛇体弯曲起来。
这种一张一弛的波浪式运动，能从头至尾在身体两侧以相反的位置传递力量。
如果这个波浪运动在传递过程中没有遇到障碍物，这些肌肉活动所形成的弯曲就会毫无阻碍的传遍全省。但是，如果地面凹凸不平或者坎坷狭窄，波浪式运动就会受到干扰。
在每一个接触点上，地面都会产生相应的压力，这种压力只有大于蛇的滑动摩擦时，才能使蛇顺利向前运动；另一方面，由于蛇类的肺活量普遍不如其他哺乳生物，当它频繁进行这样的高耗能运动时，体力消耗速度会直线上升。
在自然界之中，獾类捕食毒蛇，有时候是直接活活将猎物累死。
最关键的是，蛇的脊椎活动受到一定角度的限制，无法进行锐角折返。
或许一些体型稍小的蛇在这方面还不算明显，但倘若是类似于蛇怪这样动辄数十米的庞然大物，那么它在锐角转向方面的能力，甚至有可能还不如麻瓜飞行员在空中的某些飞行特技操作。
“破坏场地，让这里变成巫师的主场么……果然不愧是斯卡曼德先生。”
在纽特的简单讲解下，斯克林杰等人迅速明白了过来，纷纷抽出魔杖开始施展环境魔法。
原本平整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变得狰狞起来，无数奇形怪状的凸起、褶皱翻了起来，周围的石柱上也出现不规则的凹凸，地面布满了简易变形后的碎石与粗陋鼓面，随时可以发出震动。
不得不说，作为当今魔法界最顶级的神奇动物大师，纽特算是又一次给年轻人们上了节实践课。
而在金斯莱的补充提议下，他们甚至在纽特·斯卡曼德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在那些翻滚的岩层褶皱中构建出了一些隐藏的掩体，以及精心伪装起来的巨大石刺，就好像是层层环绕在大厅中的荆棘陷阱，倘若蛇怪胆敢莽撞地在大厅中游动冲击，那么它绝对会体会到什么叫做人类卑鄙的狩猎智慧。
同时，在等待魔法部巫师们完善“荆棘陷阱”的间隙，纽特还取出了一些看起来有些糟糕的水坛。
那些坛子中流淌着赤红的不详液体，哪怕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辛辣刺鼻的气味。
随着纽特一点点地指挥着魔杖把它们涂抹在大厅的各个角落，那种赤红色的液体仿佛干涸的血液一样逐渐吸附在了破碎的大理石表面，散发出让人闻起来浑身燥热而又忍不住想要逃避的火辣气息。
“别担心，这些全是经过特殊处理，对人体无害的驱蛇、祛寒魔药——”
纽特·斯卡曼德平静地说道，没等斯克林杰开口询问，主动把其中一罐递了过去。
“我刚才不是说过么？蛇怪的感知，还有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嗅觉，平时你们看到它们伸吐舌头，就是在捕捉空气中弥漫的各种气味——这也是最难限制的环节，因此，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请求下，霍格沃茨魔药教授们调制了一批刺激性极强的魔药，光闻闻那还算它比较幸运，倘若不慎舔到的话……”
“……会，怎么样？”
斯克林杰看了眼怀中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赤红色魔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经过了这次围猎之后，他算是大致明白自身与那些顶尖巫师的差别。
环境、魔药、信息……哪怕没有魔力和魔法技巧，光是凭借着智慧与各种知识的理解，纽特·斯卡曼德和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两位巫师就能轻易把那头危险无比的野兽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清楚，不过——可能会烧起来吧？当然，仅仅是比喻。”
纽特·斯卡曼德回忆了下某位小恶魔在描述时的说法，耸了耸肩补充说道。
“当然，这些主要是限制方式，并不是最主要的攻击手段——具体怎么应对蛇怪，这些还是得看邓布利多教授的想法了，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我一直不算是特别优秀的学生。”
非常奇妙的一点在于，虽然邓布利多在成为校长前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授变形术一课。
但是，在纽特上学的那段时间，邓布利多恰好上过一段时间的黑魔法防御术。
虽然随着格林德沃后来在欧洲、乃至全世界范围中掀起巫师战争，邓布利多被调离了这门课程，但在纽特·斯卡曼德的心目中，邓布利多一直是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而非变形术课的教授。
“唔，邓布利多教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
斯克林杰等人站在原地，下意识看向不远处之前正在检查魔法陷阱的邓布利多。
不过，邓布利多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们，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羊皮纸。
老人魔杖在羊皮纸上敲了敲，目光透过半月形的眼镜在羊皮纸上仔细地看了十来秒之后，这才重新把羊皮纸收了起来，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些差不多布置完“狩猎场所”的肄业和毕业生们。
“很简单，我等会儿会召唤出蛇怪，然后大家依次朝着不同位置发动魔咒就好。”
邓布利多神情温和地说道，他的声音中仿佛蕴藏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不过，稍微有些要额外说明的地方在于，除了我以外，你们全得闭上眼睛去施展第一轮的魔咒。至于释放魔咒的信号，则是我念咒的尾音——等到我发出指令之后，你们就一起朝前方念咒。”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如果闭上眼睛，我们怎么……”
斯克林杰在宽敞、广阔的密室大厅之中扫了眼，似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校准射击，以及攻击角度固定——”
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仿佛提前预知到了斯克林杰的问题，不紧不慢地微笑着说道。
老人一边说着，举起魔杖朝着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雕像轻轻点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金红色的光点出现在了斯莱特林石雕像的面部。
“在召唤蛇怪之前，我们可以先利用直线光亮咒，标记我们的魔咒方向——然后通过石化咒暂时固定住手臂的角度，等到魔咒激发后，诸位的魔力应该可以自动解除手臂上的那些粗浅魔法。”
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魔杖在密室之中来回移动，在各个地方留下一个个光点残影。
“这里是第一组，施咒时间与我的尾音保持一致。”
“这里是第二组，听到重物落地就释放。”
“这里是第三组……”
在抵达斯莱特林密室之前，艾琳娜和格林德沃为他推演了极为详尽的作战计划。
或许在别的事情上，邓布利多并不是很相信这两名魔王，但是在这种多人围猎的魔法作战上，妖精女皇和初代黑魔王的联手确实是最值得信赖的方案——邓布利多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看走眼。
而“先知”艾琳娜在这之中表现出来的重视程度，也让邓布利多在心中默默加码了不少分量。
魔法陷阱、魔药削弱、分段射击、魔法火力网……
这么多套组合拳下，他作为最后那个施展攻击的主攻手，自然不会有留手的想法。
更不用说……
邓布利多大致安排完各组人员之后，从怀中摸索出一个小包裹，朝着远处的半空高高抛起。
灰白色的、粘稠、密实得仿佛厚重白色菌毯一样的巨型蛛网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石雕面部张开。
远远看上去，好像是给它戴上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蛛网面罩，或许蛇怪在突破之后，可以凭借着咬合力和蛮力挣脱落在脑袋上的“蛛网头套”，但是它绝对无法在第一时间睁开双眼发出致死目光。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蛇怪在四周撞开蛛网，至少也要2-3秒钟。
而按照艾琳娜和格林德沃的估算。
三秒钟。
在场的巫师，差不多至少可以释放两轮魔咒齐射。
更不用说这其中还要加上邓布利多，纽特这两人的全力施法，倘若这样还无法让那条蛇怪丧失大部分的战斗力，直接陷入重伤，乃至于直接被打死，那么他们就可以开始考虑逃命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它还有余力逃回去。
或者从别的地方跑掉的话，那就是另外的衍生作战计划了。
最后确认了一次之后，邓布利多利用学院分的“实时通讯”能力，朝着上方传递了进入战斗的信号。
“现在全体人员，闭上眼睛，发出两道咒语后，才能转身睁眼——”
紧接着，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步在畸形、诡异的石柱间穿梭前行。
他在高耸的石雕像前停下，抬头望着高高隐没在蛛网头套背后的斯莱特林石雕像的脸，张开嘴巴，发出咝咝的声音——虽然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段话的“人语”意义。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在人们看不到的蛛网背后，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
它的嘴张开了，并且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什么东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动。
什么东西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
最后，就在所有人的神经绷紧在快要断掉的边缘时，人们听到了一个重物撞击在蛛网上发出的奇怪闷响声，以及邓布利多那让人有些意外的，中气十足同时充满力量的声音。
“昏昏倒地！！第一组！”
伴随着邓布利多的念咒声，十多束赤红色的光线在昏暗的密室中亮起。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头地面上，人们感觉密室甚至都被震得剧烈颤抖了一下。
仿佛一滴滴进沸油中的水珠。
下一刻，整个密室更加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几乎所有石砾都在碰撞、震颤，大理石地板疯狂地扭曲摆动，就好像是发了疯的岩石触手，在狭窄的空间中疯狂抽动、撞击。
在嘈杂混乱的战栗震动中，人们依稀可以听见那条巨蛇发出的痛苦、可怕的嘶嘶声。
以及。
邓布利多教授平静的，宛若在耳边响起的沉稳声音。
“第二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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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大章哦！
第1031章 斩杀与玩弄
霍格沃茨，斯莱特林的密室。
破碎的大理石碎片在空间中四散，在巫师们的魔法盔甲上荡出一个个波纹。
蛇怪在畸形、崎岖的“荆棘石林”陷阱中痛苦扭动，人们可以听见它沉重的身体撞击在布满倒刺和不规则石幔地面的声音，它迟缓的滑动过程就仿佛是破旧卡壳的磁带，时不时就会停顿几下。
斯克林杰一边紧闭着双眼，一边开始按照邓布利多的指示进行第二轮魔咒射击。
四周全是急促而有力的念咒声，但他依然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什么东西炸开了。
前方发出宛若龙吼般低咆声，期间夹杂着痛苦的嘶嘶声。
鲁弗斯·斯克林杰并不知道蛇怪的叫声应该是怎样，不过他能听得出来那头怪兽很痛苦，空气中除了魔药的辛辣味道、石粉味道之外，突然出现了一丝腥臭的血腥味，并且变得越来越浓。
等等！与其说是血腥味变得越来越浓，不如说是……
蛇怪正在靠近他！
他近乎能在脑海中想象出蛇怪正在竭力朝着他们一点点逼近的狰狞画面。
突然，他听到正前方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
卟。
听起来仿佛是什么重物从高空中坠落到草垫子、或者是厚床垫上一样。
下一刻，空气中的血腥味一瞬间变得浓郁了数十倍。
而蛇怪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也突然化作了猛烈的挣扎、撞击声，以及愈发疯狂的嘶嘶声。
与此同时，他们耳边终于响起了邓布利多那温和平静的声音。
“全体转身，当然，不用转身也可以，总之你们现在可以睁眼了……”
听到邓布利多的声音，鲁弗斯·斯克林杰再也忍不住了，作为傲罗办公室主任，这差不多算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奇怪的一次魔法战斗，他从头到尾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
他把眼睛睁开细细的一条缝，想看看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距离斯克林杰等人大致五米远左右的地方，在畸形、崎岖的“岩石荆棘”之间，盘踞穿绕着一条无比巨大的蛇怪，通体绿莹莹的，泛着毒蛇特有的艳丽光芒，身躯至少有几十年栎树的树干那么粗，它浑身上下布满细碎、可怕的伤口，腥臭的黑色不停地渗出来滴在地板上，但是……
斯克林杰的目光停滞在蛇怪上半身尽头，那个原本应该是某个扁平巨大蛇头的位置。
至少三四米高、一堵宛若石墙般的巨大石块压在本应是蛇头的地方，而在那堵石墙的后方，一把仿佛放大了十来倍的沉重、黝黑金属斧刃正在缓缓地升起，墨汁般的黑血顺着刀锋落下。
不远处，邓布利多手中的魔杖轻轻扬起着，就好像是准备演奏的指挥家。
“邓布利多教授，您这是在……”
还没等斯克林杰的话说完，邓布利多手腕漫不经心地向下一压。
卟。
巨型金属斧刃无声无息地向下斩落，撞击在蛇怪“后颈”的那个位置，发出一声斯克林杰刚才听到过的那个奇怪闷响。
顿时，又一股黑血泼溅到地面上，仿佛下起了小雨。
蛇怪的尾巴在斧刃后方疯狂左右摆动。
哪怕那边全是朝着各个方向凸起的石刺，它也没有任何迟缓停滞的架势。
石刺在那些绿莹莹的鳞片上刻下一道道可怖的划痕，但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出去，在巫师们的魔法下，撞坏的石刺如同有生命般迅速复原，顺着开裂的划痕，更深地刺了进去，撕开更大的伤口。
而在正上方，那把金属斧刃依然循环着升起、落下，没有一丝停顿。
蛇怪痛苦的呼噜声变得越来越虚弱。
“不要！”斯克林杰听到纽特的声音嘶哑得有些刺耳，“它彻底丧失战斗力了！它没有威胁了！邓布利多教授！您不一定要当刽子手，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些更好的办法！或者说更多的价值！”
邓布利多手中的魔杖起伏停了下来，那柄没有开刃的巨斧停在半空中，朝下方滴着粘稠的血液。
“所以，你的意思是捕获，并且尝试驯服？或者研究？”
老人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正前方的纽特，语调中夹杂着几分古怪。
纽特看了眼前方奄奄一息的蛇怪，语速有些急切地飞快说道。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它毕竟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在霍格沃茨之中留下的遗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或许能在限制它危险、谨慎观察的情况下，尝试着去研究和理解这种……”
“这样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
就在纽特还在绞尽脑汁组织语言的时候，他后边的话突然停下，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
在斯克林杰等人看不到的角度，“邓布利多”忽然咧开嘴，湛蓝色的眼中闪过邪恶而愉快的光芒。
“亲爱的，斯卡曼德先生——这些请求，并不在我们之前的计划范围内……”
下一刻，“邓布利多”手中魔杖划过半个弧线。
那柄沉重、巨大的金属斧刃不停地朝着密室上方飘去，最后停在天花板上。
“所以，非常遗憾……”
阿不是·邓布利多小声地说，漫不经心地指挥着魔杖划出休止符。
“我、拒绝！”
巨型金属斧刃呼啸而下，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轰！
随着一声可怕的、震耳欲聋的声音，金属斧刃深深地没入了大理石板地面，一股黑血如同喷泉一样汹涌地喷射出来，失去头颅的蛇怪身躯高高弹起，朝着挣扎喷洒黑血，宛若地狱降临一般。
与此同时，无形的魔法护盾在黑暗的空气中一闪而过。
那些汹涌喷洒过来的蛇怪血液，仿佛遇到了透明的雨伞般，在众人眼前突兀地暂停了下来。
然后，缓缓开始向下流淌。
“诸位辛苦了，我们可以开始清理战场了——”
邓布利多转过身，看向身后同样有些呆滞的魔法部众人，浮现出他独有的和煦笑容。
“多亏了大家一同限制蛇怪，并且齐心协力地创造出地理优势，我们才得以安全、高效地为霍格沃茨铲除多年来的隐患。这是个值得铭记一生、记入霍格沃茨校史的重要时刻……但我们的任务还没结束，蛇怪巢穴，以及这条大蛇的尸体还要想办法探查、处理，所以，麻烦诸位还要最后辛苦一会儿。”
在纽特有些迷茫、崩坏的眼神中，“邓布利多”如同之前那样，有条不紊地说着。
“对了，还得告诉上边。我们这边一切顺利，那他们也可以放心了。”
“格兰芬多，扣45分；赫奇帕奇，加……”
…………
几个小时之后。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艾琳娜、纽特、尼可，还有三小只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两名刚完成了一次“大变活人”表演的百岁老巫师，格林德沃还在挥动着魔杖，耐心地清理着长袍下边沾着的泥土。
而邓布利多则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双手十指交叉相对，表情坦然而平静。
就仿佛几分钟之前，那个还顶着“奥托·阿波卡利斯”面孔的巫师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一时间，四下里一片静默。
突然，一个愤愤不平、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理由呢？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纽特·斯卡曼德平静地说道，在“阿不是·邓布利多”摊牌之后，他依然完美地执行了他原本应该担任的那份职责，协助魔法部众人分解、清理蛇怪尸体，并且大致探索了一下蛇怪巢穴。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原谅了这两个老骗子的这番互换身份。
唯一让纽特有些安慰的是，这一次，终于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
哪怕是古怪精灵的艾琳娜，阅历丰富的尼可·勒梅，同样也被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骗过去了。
事实上，在了解到“老土豆”和“老萝卜”又一次互换身份后，艾琳娜心中的怒火并不比某个刚被玩弄了一次的纽特·斯卡曼德小多少，这波可以说成功地让她又回忆起了某个小插曲。
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这一次她决定要好好地来算算账了。
艾琳娜的目光越过站在前方的纽特，朝着校长办公室里的那两名老家伙看去。
————
————
好耶！
第1032章 魔女的小心思
“非常抱歉，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和高塔先生临时交换了一下身份。”
“这里没有人会对于您的歉意感兴趣，邓布利多教授——”
艾琳娜扬起眉毛，小皮鞋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的地毯上不耐烦地拍打着，温柔地说道。
“我们大家想知道的是，这其中的必要缘由，以及两位在互换身份的过程中，享受到了哪些天伦之乐以及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吧？两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么？”
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纽特尽可能的会避开艾琳娜，尽量减少与幼女魅魔打交道的时间。
不过，今天的情况显然比较特殊。
正如同只有神奇动物才能真正战胜神奇动物，同样的，只有魔王才能对付魔王。
从斯莱特林密室归来之后，出离愤怒的纽特·斯卡曼德毫不犹豫地登上休伯利安号，主动寻求第三代黑魔王的联盟，并且还拉上了同样被蒙在鼓里的尼可·勒梅和洛哈特，气势汹汹地前往校长办公室，准备讨个说法——至于那三名预备役大阿卡纳，则是艾琳娜顺便捎带上，跟着进行些岗前肃反教育。
“噢，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阿不思。”
尼可·勒梅平静地说道，目光看向那两名刚步入百岁不久的“年轻人”。
在他的印象中，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两人曾经非常会玩，但那都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事情了。
要知道，刚才在霍格沃茨礼堂之中的时候，他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阿不·哦卡利·思”教授，生怕下方密室传来噩耗的同时，失去桎梏和挚友的初代黑魔王会突然发狂，拉着大家一起陪葬。
对于一名今年刚满666岁生日的老巫师而言，这种一惊一乍的情绪实在太糟糕了。
“呃，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哈特迷茫地看着房间中剑拔弩张的大阿卡纳们。
邓布利多抬起头，看了眼揣着双手，杵在书架旁边格林德沃，迟疑了片刻。
随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地开始主动解释道。
“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我是说，可能在早餐之前，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指挥多人协同施法和对付神奇动物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可能会出现犹豫。”
“不，你在说谎。”
艾琳娜说，她眯起眼睛，突然看向站在边上的某位老巫师。
一种奇怪的、非常强烈的怒火在她心中窜起，她刹那间意识到了自己愤怒的源泉是什么。
“这些是您的说辞吧？尊敬的、聪明的、勇敢的阿波卡利斯教授？”
邓布利多并不是那种习惯逃避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可能出现生命危险的地方。
在艾琳娜原本的计划中，直面蛇怪的本应是邓布利多，而格林德沃则是在上方协同休伯利安号进行开阔场地的歼灭战，类似于如今这种身份互换的结果，大概率只有狡猾的初代黑魔王才能撺掇出来。
“看到没有，阿不思？”
格林德沃咧开嘴，得意地挑起眉毛，“永远不要试图去骗这孩子第二次。你看，她生气了，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和你我一样，讨厌事情超出控制和预期，我就说过你没办法帮我去背这个——”
“好了，阿波卡利斯教授。”邓布利多说。
他的身子往后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格林德沃的分析，瞪了他一眼。
“我明白了，那你来解释吧，算无遗策的阿波卡利斯教授。”
邓布利多没好气地说道。
从一开始，邓布利多就觉得这个主意糟透了。
倘若不是这家伙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利用各种方式威胁、暗示，邓布利多才不会同意互换身份。
毕竟两人都知道，密室下方的主攻手是最危险的一环。
更重要的是，如果格林德沃没有在最后时刻去挑衅、玩弄可怜的纽特，他们这次互换身份本应可以成功瞒天过海，而不是在这里被迫解释——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被学生戳穿谎言。
“我们之前的那个方案并不是最优解，对吧，愚者小姐？”
格林德沃耸了耸肩，摇晃着手指说道，“显而易见……你在人员安排上使了点幼稚的小心思，你当然知道我更适合去指挥密室下方的围猎，以及更适合作为牺牲的那个人，但你假装忘记了这点。”
“至于原因，我想想看——”
格林德沃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两三秒，锤了锤手掌，惊讶地看向艾琳娜。
“噢，天哪，难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卡斯兰娜小姐该不会真把我当成你的爷爷了吧？”
艾琳娜面无表情地盯着格林德沃，看着老人那拙劣的演技，她感觉某种愤怒正在内心中涌动燃烧，就因为某个黑魔王的不知好歹，以及他那轻描淡写、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表演和解释。
“担心你的安全？你在开什么玩笑。”
艾琳娜说，她的声音比起平时略微高了几分，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咪。
“邓布利多教授是霍格沃茨校长，算上念书的时间，他在这座城堡中生活了快一百年，他显然更适合在狭窄、隐秘的城堡下方密室率队探索和围猎。如果你死在下边，那么外边那么多老家伙怎么办？从萨尔茨堡到休伯利安，从莫斯科到魅魔之都，你们这些家伙在互相牺牲前，能不能想得远一些？”
“好吧，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格林德沃平静地说道。
“如果死在下边的是阿不思，而不是我，你想好了霍格沃茨未来的规划么？”
“当然，作为副校长的麦格教授会接任邓布利多教授现在的位置。”
艾琳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湖蓝色的眼睛直视着老魔王。
“嗯，那‘教皇’这个无比重要的位置呢？”
格林德沃咧开嘴，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甲缝隙的渣子，心平气和地继续问道。
“暂且不论如何吸收、劝说米勒娃·麦格加入大阿卡纳之中，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的声音、魔法部那边的影响力、霍格沃茨之后的教育改革，鱼人、狼人、马人这一方面的关系维护，谁接手？”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失去精神领袖的圣徒，可比这些麻烦多了……”
艾琳娜表情微微一滞，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强硬地说道。
“好吧，”格林德沃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么我先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好了——那些愚蠢、固执的老家伙们要么各回各家，重新去非魔法世界之中开店、隐居，要么继续在天命集团领工资——作为古灵阁的妖精女皇，天命集团的大小姐，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小姐可以处理好这一切，对吧？”
“况且从结果上来看，由我来饰演邓布利多，显然也更适合转场和应付魔法部的官员们……”
格林德沃心平气和地说道，朝着地板下方的位置点了点，平静地阐述着这样的事实。
随着蛇怪成功猎杀的消息传到魔法部，康奈利·福吉和一众魔法部官员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就处理完了手中那堆“极为棘手复杂的工作”，与闻风而来的记者一同来到了霍格沃茨城堡前。
当康奈利抵达的时候，斯莱特林密室中的排查工作才刚刚结束几分钟。
残破、混乱的碎石大厅之中，四处洒着蛇怪腥臭的黑血，失去头颅的蛇怪躯体软绵绵地躺在横七竖八的大理石荆棘陷阱中，绿莹莹的鳞甲上布满了伤痕，无一不在向人诉说着此前战斗的激烈程度。
霍格沃茨自然享有对于蛇怪尸体的处理权，毕竟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产。
不过，作为魔法部长，稍微摆拍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甚至于“邓布利多”还愿意指导、补充些许角度，让每位魔法部官员的定妆动图足够逼真。
而对于康奈利·福吉等人而言，这也是他们最希望得到的礼物——在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向全魔法界宣布这个好消息，在他们的努力下，魔法部彻底解决了霍格沃茨之中那个威胁学生生命的怪物。
显而易见，倘若没有格林德沃饰演的邓布利多，那之前的场面绝不会那样和谐。
“总而言之，愚者小姐，你在战略眼光上非常值得信赖，但是——在某些方面显然还不够客观，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并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我们，对吧？解释完毕，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么？”
格林德沃语调平稳地轻声说道，目光落在那名生气但又没办法发作的小丫头身上。
“今天可是圣诞节，作为霍格沃茨主厨，您难道不打算去厨房盯着么？”
“圣诞……晚宴？”
艾琳娜扬起眉毛，慢吞吞地说道。
“多谢提醒，您和邓布利多教授，想必——”
“嗯，不用担心。今晚不分什么教授、学生、外来人士，魔法部的傲罗们，以及魔法部官员、记者们，以及陆续返校的教授们，大家这次会坐在长桌边上，一起享受霍格沃茨丰盛的圣诞晚宴。”
格林德沃咧开嘴笑着说道，手指竖起在半空中旋转着小小的弧度。
“很遗憾的是，亲爱的愚者小姐、以及三位预备役大阿卡纳小姐，可能还得最后再忍耐一下，回到休伯利安号或者安静待在厨房，亦或者是你们的宿舍中，不要在城堡中随意走动——毕竟围猎还没结束，你们至少得等到魔法部官员们离开之后，才可以在城堡中享受你们的圣诞假期。”
“咳，说到这里，差不多快到时间了吧？”
格林德沃清了清嗓子，从怀中取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
紧接着，他抽出魔杖在校长办公室的壁炉边一点，卷动着些许飞路粉落了进去。
炉火瞬间暴涨，化作浅绿色魔焰。
“对了，额外叮嘱一句……”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忽然轻咳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卡斯兰娜小姐，由于今晚礼堂这边的圣诞宴会的参与人员全都是成年巫师，因此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常规的酒水——但未成年人是不能饮用酒精饮品的，请不要为难小精灵们。我为你们准备糖果……”
“走了，赫敏、汉娜、卢娜。霍格沃茨厨房——”
没等邓布利多把话说完，艾琳娜鼓起脸颊，恨恨地扫了一眼那两名老巫师。
她转过身，径直拉着身后正在憋笑的小翅膀们朝壁炉走去。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当初在人员安排方面确实是存在一丁点心思，如今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既然老土豆自愿为了老萝卜牺牲，甚至不惜把这点说破，用来断绝艾琳娜后续的质问，那她也没有理由继续杵在这里等着越聊越炸，——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去给那两位百岁老巫师养老送终。
至于剩下的时间，就留给纽特和勒梅两人去讨公道讲道理好了，全都与她无关。
“不、不是，邓布利多教授，您这样的行为实在太……”
眼看着“魔王救星”被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联手气走，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透明的纽特有些局促地张了张嘴，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尼可·勒梅，飞快地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说点什么啊！
尼可·勒梅视线扫过不远处的那一对黑白魔王组合，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又不是年轻气盛、活波可爱的混血媚娃，作为当今魔法界最长寿的巫师，他保持长生的秘诀之一就是不要总是生气，学会如何与世界和解，这种时候当然不会突然想着搞事情。
尼可·勒梅沉吟了两秒，在纽特充满期盼的眼神中，颤巍巍地说道。
“咳，咳。下次别这样了。至少提前说一声。”
“……”
一秒，两秒，三秒。
校长办公室之中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纽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好了，纽特，你得原谅我——总得有人看住‘高塔’。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们在地底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上方负责接应你的巫师阵容如果有我在，是不是会安稳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纽特的肩膀，温和而认真地说道。
“至于之前瞒着你，那不也是担心你会胡思乱想。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哼嗯——”
不远处，格林德沃发出一声轻轻的鼻音。
听起来似乎像是在附和，又好像是有些不屑的嗤笑声。
“这是最后一次——邓布利多，我认真的，绝对不开玩笑！”
纽特·斯卡曼德没好气地认真说道，一边不由自主地被邓布利多朝着门外推着走去。
“邓布利多教授！如果还有第二次，我立马收拾行李离开！您得发誓！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愣头青了，邓布利多，你这次别想——”.
“好啦，好啦，我们该去应付魔法部的那些官僚们了……”
“别拿圣诞宴会搪塞我——”
“对了，我还通知了蒂娜，她现在应该快到了。难得过一次圣诞节，好好放松下吧。”
“蒂、蒂娜？等等，您不会告诉了她，我去密室的事情了吧？”
“唔，那倒没有，但是保不齐魔法部和记者们会——”
“邓布利多！哦，不——你不能这样！”
————
————
好耶！
第1033章 成年人的交换礼物
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上，所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甚至包括那些即将迎来“无期老年餐”的人。
在格林德沃、康奈利·福吉等人的操持下，礼堂装饰得格外宏伟气派。
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上边挂着会唱歌的金色星星碎片，天花板上十字交叉的、由槲寄生和冬青组成的粗粗的饰带上，施展了精妙的魔法，不断地从天花板往下飘落温暖而干燥的雪花。
古灵阁巫师银行旗下的签约塞壬合唱团也来到了城堡，唱了好几首欢快好听的圣诞颂歌。
海格、麦格教授等人也回到了霍格沃茨，在蛋奶酒和红酒的攻势下，麦格教授总算松开了紧抿的嘴唇。
纽特没有精力去继续应付魔法部和邓布利多，因为他的妻子蒂娜·斯卡曼德到了，哪怕年过九十，这位曾经的美国精英傲罗依然威风不减，还在那里认真逼问着纽特围剿蛇怪的细节，以及为什么在执行这种危险任务前，没有提前向家里报备——倘若不是有康奈利·福吉，纽特的下场可能还要凄凉些。
坐在长桌左侧中央位置的康奈利·福利，正在洋洋得意地向记者和校董们介绍着密室战斗的细节。
作为提前抵达现场，并且经过“阿不是·邓布利多”指点的官员，康奈利·福吉在言语中表现出了宛若身临其境的自如，倘若提前不知道真实情况，任谁听了后都会产生他才是行动主力的错觉。
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纽特·斯卡曼德，更像是在旁边查漏补缺的长者。
邓布利多对此倒是毫不介意，甚至时不时还会微笑着点头，似乎是在应和赞同福吉的某些说法。
事实上，这也是魔法部、校董会与霍格沃茨诸位教授们此前商量好的宣传口径。
如果《预言家日报》、《巫师周刊》等杂志的记者工作效率够高，那么明天早上的时候，不少巫师家庭的早餐桌上就会出现关于剿灭蛇怪的相关报道，顺带还有部长先生与无头蛇怪的合影。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之中。
由于学生们全都回去了，因此整个公共休息室全是她们的自由活动范围。
赫敏和卢娜刚刚吃完第三份蔓越莓圣诞布丁，而汉娜则还在与那只烤得金黄流油的烤鹅战斗，艾琳娜端着一个水晶高脚杯，摇晃着其中的红石榴汁努力营造出一种正在品酒的氛围。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大明白，艾琳娜。”
赫敏端起手边的冰镇葡萄汁喝了一小口，好奇地看向坐在壁炉边烤香肠的白毛团子。
“为什么邓布利多，唔，我是说你们大阿卡纳们最终会决定，把这份功劳让给魔法部官员们？如果报纸上这样刊登，并且配上相应的图片之后，大家都会认为密室其实是魔法部帮忙——”
“维护魔法世界的稳定，这本来就是魔法部应尽的职责，不是么？”
艾琳娜魔杖轻轻点了下架在壁炉上滋滋作响的烤肠，指挥着它们翻了个面，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成年人的世界中，各司其职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别说这次的密室围猎中，魔法部傲罗办公室、魔法灾害司、神奇动物管控司全都派出了雇员，哪怕他们一个人没来，清理斯莱特林密室、处决蛇怪的人员名单中也得加上他们的名字，坦白来说，现在其实就是最完美的那个结果。”
“不管怎么说，那终归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在城堡中留下的‘财产’，是吧？”
“况且考虑到密室相关案件的问题，由魔法部牵头处理，显然比霍格沃茨自己悄悄解决要好。作为当今魔法世界的秩序维护者，魔法部主动清剿蛇怪，这其中的代表意义才是最重要的那点。”
艾琳娜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卢娜，不紧不慢地为三只小翅膀解释道。
“在霍格沃茨中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斯莱特林的后人终有一天会回到城堡，释放出密室中的怪物去清理那些没有资格学习魔法的人——嗯，也就是纯血巫师以外的所有人——譬如说我，譬如说赫敏。”
“事实上，这种思想在不少纯血巫师家族中并不算罕见……”
艾琳娜稍微停顿了几秒，意味深长地在赫敏脸庞上停留了几秒后，继续说道。
“倘若仅仅是邓布利多击杀了蛇怪，充其量就是在他的光辉履历上多增加一笔记录，并不会在魔法界产生什么后续影响，但如果作为魔法世界秩序维持者的魔法部主动清剿蛇怪，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信号那就不一样了，结合部分不胫而走的言论，可以在打破隔阂与歧视上，发挥出好几个邓布利多的效果。”
“……教授。”
就在这时，赫敏认真地说道。
“你不能养成习惯，艾琳娜，那是邓布利多教授。”
“好吧——至少顶好几个邓布利多教授可以产生的影响力。”
艾琳娜无奈地耸了耸肩，并没有选择在这种地方争辩，一边翻着她的烤香肠，一边继续说道。
“总而言之，我们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蛋糕，天命集团的雇员也混在记者行列中，除了那些大人物们最后的那几张定妆摆拍外，从他们踏入霍格沃茨城堡开始，摆拍过程之前的动态照片恰好也有那么几张。”
“毕竟，记者们嘛，难免会出现几个为了热度铤而走险的，这可是致命的后手。”
艾琳娜没有理会赫敏、卢娜、汉娜错愕的表情，叉起滋滋作响的烤肠放在手边的餐盘中。
“另一方面，击杀蛇怪还会促使另外一个复仇理由诞生——作为斯莱特林后人、上一次打开了密室的天才巫师，如今暂时在逃状态的汤姆·里德尔显然会因此盯上魔法部。倘若他稍微恢复了一些实力，那从明天开始的魔法部大概率会被标记为第一目标，食死徒、黑魔王会针对魔法部高官展开复仇……”
“这非常合理，不是么？这其中的好处可太多了，你们之后慢慢就会明白。”
艾琳娜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彩，看起来与古灵阁巫师银行那边的妖精有几分神似。
“所以，你们打算借此要挟魔法部长，以及校董们？”
赫敏仔细思索了几秒，看了一眼随意点着头的白毛团子，不敢相信地说道。
“艾琳娜，你们是不是把魔法部官员们想得太笨了，我不认为他们会看不到这一点可能——”
“你永远无法以聪明、愚蠢来衡量官僚，这是爸爸曾经说过的。”
卢娜站起身，握着餐刀走到艾琳娜身边坐下，一边帮着她切分烤香肠，一边用宛若唱歌般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的区别不过是贪婪，以及更加贪婪……相比起名声、权力和地位，这些不算什么。”
“更何况，大阿卡纳们从始至终就没想象胁迫，而魔法部、校董会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担忧。”
卢娜瞥了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赫敏，耸了耸肩膀，语气飘忽地轻声说道。
“在魔法部、校董事会眼中，邓布利多教授倘若真想针对他们，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猜，那些照片什么的，多半会送到另外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手中，让他们与魔法部发生摩擦吧？”
“嗯，没错，所以——”
艾琳娜开心地说，从胸口掏出一份羊皮纸名单，递给旁边正在闷头吃烤鹅的憨娜。
“大致在几个月之前，古灵阁巫师银行的线人提供了一个消息，一部分古老的魔法家族、官员正在悄悄地转移财产，接收方是美国魔法界以及美洲联邦魔法储蓄。而在邓布利多教授某些朋友的帮助下，我们拿到了一份更加详尽的名单，贪婪的家伙，最适合去对付另外一些贪婪家伙了……”
在常规情况下，康奈利·福吉自然没有必要去针对那些古老魔法世家的势力。
不过，倘若有人利用这些把柄去要挟这位魔法部长，或许在最开始可以得到些许政治妥协。
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大阿卡纳们不断地去吹捧、打造魔法部官员们的名望，魔法部与那些古老的魔法家族之间，迟早会出现撕破脸反噬的那一天——驱狼逐虎，这可是相当高明的狩猎方法。
“卢娜，你现在是预备役‘女祭司’了，古灵阁这边的一些简单事务也得开始学着处理了。”
艾琳娜推了推那份羊皮纸名单，用一种仿佛送礼物的欢快语气说道。
“你在这上边选几个名字，然后让汉娜配合你下达命令，这几天之内让天命集团的巫师们巧妙地把那些可以要挟到魔法部官员的证据送出去吧，优先没有在魔法部任职的霍格沃茨校董事会成员。”
“对了，顺便说一句，你们几个的日常‘审批’作业做完后，才能吃到烧烤。”
“不然就只能先在边上闻着味，看这我们先吃着……”
说完，艾琳娜又回到休息室壁炉边上，开始烤着剩下的豆干、韭菜、小青鱼之类的东西了。
虽说霍格沃茨厨房那边非常乐意为她们服务，但是烧烤的乐趣更多还是在于过程而非最后的结果，当然，还有偶尔去迫害小翅膀加班的某种额外的快乐。
而另一边，卢娜面部表情地飞快在羊皮纸上圈了几个名字，递到了一脸懵逼的憨娜手中。
“我的‘审批’流程早做完了，剩下的交给你了，战车小姐——”
“诶？”
汉娜愣愣眨了眨眼睛，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休息室的公共书桌。
在那条长桌上，属于她的那堆“待审核文件”才回复了不到三分之一。
紧接着，汉娜转过头又看了看壁炉边上滋滋作响的烧烤，咽了咽口水，试探地说。
“要不我先去给你拿圣诞礼物，然后艾琳娜你等会儿帮我一起把今天的‘审批’过完吧？你如果帮我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两个，哦不，三个圣诞愿望！嗯，绝不反悔，说到做到！”
“别找艾琳娜，我帮你就好了，两个愿望，怎么样？”
赫敏忽然主动开口说道，提前制止了憨娜的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赫敏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洛夫古德小姐，挑了挑眉毛。
“等等，格兰杰，你这就过分了啊——那我也两……”
然而，还没等某只白毛团子把话说完。
在她们三人的讨价还价中，又多出来了一个新的声音。
“一个愿望。”
卢娜幽幽地轻声说道。
嗯？
嗯嗯？
嗯嗯嗯？！
艾琳娜一脸错愕的转过头，这也能卷？！
————
————
好耶！！
第1034章 圣诞回忆
显而易见，早在晋升预备役大阿卡纳之前，艾琳娜的翅膀们就开始“打结”了。
诚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哪怕赫敏、汉娜、卢娜三人合力，经常也无法抵抗艾琳娜的淫威。
但随着时间推移，赫敏、汉娜、卢娜三人无论是魔力、技巧，亦或者是智力、体能，从这学期开始她们三人合力差不多勉强可以压制住艾琳娜了——当然，前提条件是艾琳娜得选择当人才行。
不过，这种松散的“反白毛团子”联盟往往是脆弱、缺乏默契的。
在意识到赫敏、卢娜两人主动开团后，艾琳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直接动手。
趁着汉娜没有反应过来，凭借着压倒性的怪力，赫敏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艾琳娜抓住，翻转过来摁在软趴趴的沙发上，狠狠地啪啪啪了好几下，作为她主动发起“内卷”进攻方式的惩罚。
“不错的尝试，但下次记得先解释清楚，或者说提前沟通好盟友——”
艾琳娜松开赫敏，任由小海狸红着脸飞快缩到沙发另一头，捂着屁股怒视着她。
而直到这时，还在吃烤鹅的汉娜才在卢娜的小声解释之中明白了过来，后知后觉地保护住身后没有遭到报复袭击的洛夫古德小姐，一脸警惕地盯着艾琳娜，以防艾琳娜仗着怪力冲过来欺负卢娜。
“好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那堆审批就放在那儿吧，等会儿通过飞路网传送到校长办公室那边，让‘高塔’和‘教皇’去做就好了……姑且算作他们欺骗我们的补偿吧。”
事实上，哪怕汉娜没有主动开口求助，她等会儿也会帮憨憨解决掉那些工作。
由于“密室围猎”计划的关系，汉娜、卢娜、赫敏三人已经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与家人共度节日了，在这种情况下，艾琳娜还不至于变态到还要挥着鞭子逼迫着她们在圣诞节加班审批文件什么的。
当然，如果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那就无所谓了。
反正那俩无所事事的老巫师每天都过节。
几分钟之后，卢娜、汉娜等人重新回到赫奇帕奇休息室，每个人脸上都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在艾琳娜的撺掇下，她们把此后几天的审批文件、乃至于家庭作业都放在了校长办公室，并且还在办公桌上嚣张地留下了用于“解释”的字条——这可是她们此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随着汉娜从卧室中抱着一堆礼物出现，赫敏和卢娜心中的快乐宛若被戳破的气球飞快溜走。
由于此时的城堡中有不少成年巫师，甚至可能还有他们的一些仆从，因此至少在今天之内，她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赫奇帕奇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霍格沃茨厨房、校长办公室这三个地方之间。
除了这三个设立有双向“局域飞路网”的地方外，她们哪里都不能去。
如今的霍格沃茨之中有太多秘密，而她们三人的出现无疑是最大的疑点和麻烦，为了杜绝那些来自校外的窥探目光，邓布利多等人甚至提前利用特权锁死了各个学院的入口：
格兰芬多学院的胖夫人出去串门了；
拉文克劳那边鹰环题目暂时锁定为求证四色定理；
斯莱特林石墙之上被施展了魔法结界，理由是防止蛇怪逃入宿舍。
至于最靠近厨房的赫奇帕奇，也与斯莱特林那边设立了同样的魔法结界，毕竟这两个学院全都处于霍格沃茨主堡地下层，如果蛇怪有机会向上逃窜的话，两个学院的休息室都有可能成为藏匿场所。
这也就意味着……
赫敏、卢娜两人之前准备的圣诞礼物暂时没法送出来了。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为她们把其他朋友的礼物全部拿了过来，但是其中唯独没有她们各自分别为汉娜、艾琳娜准备的礼物——家养小精灵可不敢随便翻巫师东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今晚应该不会宵禁吧，要不，等那些巫师么走了后，我们赶紧上楼？”
赫敏说，合上汉娜送给她的那本会唱歌的故事书，转过头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艾琳娜。
“一小会儿就好，至少你们可以在圣诞节当天拆开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而不是等到第二天——”
“嗯，我还可以施展幻象魔法。”卢娜银灰色眸子同样盯着艾琳娜。
“出门倒是倒是不难，毕竟我们可以从厨房那边出去，但是拉文克劳、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我们还是进不去啊。”艾琳娜耸了耸肩，无奈地第三次或者第四次解释道，“这些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封锁休息室的力量来自于校长的命令，这必须得让邓布利多教授解开，但是至少今晚之内……”
“哦。”
“好吧。”
最后尝试了一次后，赫敏和卢娜有些失望地坐了下来。
事实上，在这段时间之中，艾琳娜也解释过其他可能涉及的原因了。
譬如参照当初反制“秘密逮捕奇洛”的曝光行动，今天抵达霍格沃茨城堡的记者、魔法部雇员实在是太多了一些，等到宴会结束之后，他们说不定还会在学校里稍微观光闲逛一下。
在没有彻底清理完那些可能残留在城堡中的“窃听”魔法前，她们尽量还是不要随意走动。
“抱歉，我之前没想到……这个圣诞节可能是有些无聊了……”
看了眼失落的赫敏和卢娜，艾琳娜有些不安的说道，颇为烦躁地在攥了攥衣角。
相比起在各种大计划之中的游刃有余，她在节日、玩耍方面花的心思明显要少得多，去年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帮忙填补空缺，她甚至连圣诞礼物都不记得去送给朋友们。
今年虽说稍微有些进步，但也仅仅是记得准备了那份送人的，没有顾及到赫敏、卢娜的想法。
斯莱特林在密室之中残留的蛇怪威胁上限实在太高了。
哪怕在原著中，这仅仅是哈利一人一剑，加上凤凰福克斯单刷的简单副本。
但当现实摆在艾琳娜眼前时，她可不会寄希望于早已被调教成她的形状的世界线发挥作用，但凡原著中的那些间接对视出现一次不恰巧的变化，那就是一条人命，她并不打算给死神任何机会。
显而易见，这可以说是最容易出现蝴蝶效应，最终导致意外死亡发现的地方。
因此，在蛇怪彻底死亡之前，艾琳娜的神经几乎一直紧绷着——休伯利安号的全盛火力覆盖可不是说说而已，倘若那条蛇怪展现出超乎预期的杀伤力，艾琳娜甚至可以为了杀掉它而直接轰平黑湖。
而这样重视的后果就是……
她几乎没有考虑过，如果一切顺利，另外几名小翅膀的圣诞节会多么无聊。
“我是说，我们从昨晚就待在休伯利安号上准备作战计划，白天在水里潜航了大部分时间，等到晚上的时候又不能在别的地方活动，也不能去礼堂或者回家过正常的圣诞节……对不起……”
艾琳娜手指绕了绕垂在肩头的银色发丝，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作为愚者小姐，她所做的也就只有承认错误了，毕竟这关系到太多人的未来了。
“诶？！怎么会无聊，你在说些什么，这可比回家过圣诞有意思了——”
还没等艾琳娜把话说完，汉娜一脸古怪地打断道，随手抓起围巾揉成团丢到艾琳娜的脑袋上。
“你们知道的，破釜酒馆是我们家的产业，圣诞节可以说是最忙的时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巫师、异类，暂时滞留在英国的外国游客，他们全都会在这天来到破釜酒馆。我们一家都要去帮忙，酒水、火鸡、馅饼、蛋糕，这些食材不说，我们还得帮他们收拾休息的地方和看着他们别闹事——”
汉娜抱着枕头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懒懒散散地在上边滚来滚去，回忆着之前的圣诞节。
“这样的忙碌场景，至少也得持续到第二天下午——至于圣诞宴会什么的，我们好像也就在店里陪着客人们一起过了——想想都可怕，你们知道么，上次我回去差点尴尬死了，墙上全是我的照片……”
仿佛是又回忆起了某些糟糕的事，汉娜把头埋在枕头里拱了拱，似乎打算把自己闷死算了。
随着她在《舌尖上的霍格沃茨》、《唱唱反调》上担任专职评论员、模特、撰稿人后，她每次回到破釜酒馆帮忙的时候，无一例外不会有种想要敲碎自家墙壁的念头，尤其是叔叔偶尔性质来了后，还会拿起有她落款的“美食评论稿”摇头晃脑地念一次，甚至还会撺掇着她站在桌子上朗诵。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
自从她在极度愤怒暴躁的时候，一拳砸碎酒桌，径直把打架醉汉丢出酒馆后，破釜酒馆之中的那些老客人倒是不敢逗她太狠，倘若被小汉娜揍倒，那可是要被酒友们嘲笑好几个月的事情。
“这么忙的吗？可是，你们为什么不选择在圣诞节休息呢？”
赫敏看向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汉娜，不解地问道。
“妈妈说过，破釜酒馆是英国少数圣诞节还在营业的地方——”
汉娜从枕头上抬起头，回忆着妈妈之前的说法，看着赫敏认真地解释道。
“只要我们还在的话，那么那些无家可归的巫师、在外旅游的人们总能找到一个落脚地，无论他们过于的一年中多么不走运，至少会在这一年快要结束时能有个暖和开心的结尾。”
“当然，有时候也没有那么暖和和开心啦——”
汉娜小脸一垮，一脸不堪回首的表情，“譬如说门口经常漏风，而且客人们喝多也会哭闹，我记得有一次甚至还在酒馆里打了起来，最后有十几个人被昏迷咒放倒，客房走廊外边都睡满了。”
“你呢？赫敏，非魔法界的圣诞节是怎么样的呢？”
“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赫敏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手半埋怨、半认命地解释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父母他们俩都是牙医——圣诞节虽然可以休息，但第二天早晨就要上班，圣诞节期间看牙齿的病人可以从早排到晚。所以我们通常都是简单吃个饭，然后早早休息了……”
事实上，在来霍格沃茨念书之前，她每个圣诞节假期的白天都是一个人过的。
或许是因为开始长期住校，上个暑期回到家后，格兰杰先生倒是破天荒地提出明年安排一次家庭远足旅游计划，至于旅行地点暂时定在法国，不过那得等到这学年结束，下个假期才行了。
“卢娜你们家呢？你们……”
“我们好几年没有在家里过圣诞节了，爸爸这几年总是在写稿子——”
卢娜抱着自己的金色独角兽玩偶，声音飘忽地轻声说道，盯着熊熊燃烧的壁炉出神。
在她小时候，早在自家老父亲尚未加入大阿卡纳前，别说是圣诞节期间，《唱唱反调》的休刊时间甚至会贯穿整个十二月到一月，按照洛夫古德先生的说法是——反正过节也不会有人催稿，割了就隔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妈妈总会想办法变出丰盛的圣诞大餐，哄着爸爸稍微攒一些存稿。
这差不多是洛夫古德家每一年圣诞节的固定环节。
直到，后来……
卢娜的眼神稍微黯淡了几分。
从前两年开始，每次圣诞节她们都不会庆祝。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也没有再提过请假断更的事，圣诞节仿佛从洛夫古德家消失了一样，取而代之的不过是一个压抑、有些沉默的十二月二十五号，卢娜也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什么。
“呃——”
作为话题开启者的汉娜眨了眨眼睛，看了眼变得更加低落的赫敏、卢娜，一脸求助地看向艾琳娜。
哪怕平时反应慢一点，但是憨娜还是能觉察到朋友们的情绪——她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唔，这么说起来，之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圣诞节也还……”
艾琳娜正准备帮汉娜试着挽回一下气氛，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
————
好耶！
第1035章 圣诞愿望
洛蒙德湖畔，拉斯小镇。
小镇的周围原来是一个采石场，当然，如今早已废弃几十年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绝大部分小镇居民大多是过去采石工人的后裔，他们在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镇上过着世外桃源般的隐世生活，倘若不是小镇上连通了电气，甚至可能连政府都会忘记这个地方。
不过，随着几年前贝尼特斯在小镇建了一座教堂和孤儿院后，小镇上开始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
或许孤儿院的孩子们是有些顽皮，但在不少镇民眼中，她们的出现也为往日安静、单调的小镇生活平添了几分活力，尤其是领头那个叫做艾琳娜·卡斯兰娜的孩子王，更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小恶魔。
譬如说，她曾经偷偷拿走矿场遗落的炸药，跑去湖边炸了一大堆鱼起来。
等到姗姗来迟的环境保护协会与警察局赶到小镇时，几乎每一户的门口都挂着好几条湖鱼，严厉的训斥自然是免不了的，但在镇民们说情下，这事最终也就以关艾琳娜半个月禁闭作为结束。
事实上，人们在看到那个与神父一同艰难支撑孤儿院的孩子时，大多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怜惜。
更不用说，除了偶尔的捣蛋之外，艾琳娜也为小镇带来了很多变化……
小镇的路灯、管道、堆肥处，这些逐渐出现的新事物背后，大多都有艾琳娜和贝尼特斯的身影。
正因为如此，当大家得知艾琳娜被人领养，并且送往了某个贵族寄宿学校念书之后，在祝福之余多少也还有些不舍，孤儿院的孩子们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重新变得寡言内向起来。
当然，人们也知道，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而言，在大萧条时期还能被领养走，显然是非常幸运的事。
那名自称阿波卡利斯的老人出手极为阔绰，除了彻底翻修了教堂、孤儿院之外，他甚至还出资重新修葺了小镇的街道，以及通往外边的公路，顺便还给镇子上的每户人家送去了好几条熏肉香肠——作为来自奥地利的古老贵族世家，阿波卡利斯先生一行人可以说完美诠释了人们心中的贵族形象。
至于艾琳娜？
充其量也就是在偶尔茶余饭后的闲聊时，人们会唏嘘感慨几句那孩子多么幸运。
最多再幻想、议论几句，传说中的贵族学校如何学习礼仪，艾琳娜·卡斯兰娜未来又会成为怎样知书达理的上流社会的淑女，便不会再有更多的讨论了，毕竟上流社会距离他们实在太远了。
这并不奇怪，人类的记忆总是短暂、健忘的，尤其是关于陌生人的记忆。
相比起离开小镇一年多的艾琳娜，小镇居民谈论更多的反而是那些刚乔迁过来的外国人。
在与世隔绝的洛蒙德湖畔，那些因东欧剧变而背井离乡的“新镇民”，就是小镇居民眼中的世界之窗。
随着时间推移，绝大部分小镇居民逐渐开始淡忘关于艾琳娜·卡斯兰娜的事情。
不过，这其中显然不包括那些由艾琳娜一手拉扯大的孤儿院的孩子们。
“贝尼特斯老爹，你这个大骗子！”
“所以说，艾琳娜姐姐今年圣诞也不会回来吗？”
“就是，您之前明明说过，艾琳娜姐姐圣诞节会回来看我们的——”
“咳、咳咳，我当时是说艾琳娜可能会回来，可能。”
在位于小镇尽头的孤儿院正厅之中，贝尼特斯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一脸无奈。
自从艾琳娜成为巫师之后，孤儿院之中的待遇肉眼可见地飞速上升。
首先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那边承诺的免费三餐——每天早中晚，那些神秘的“家养小精灵”就会把丰盛的菜肴送到厨房，然后由贝尼特斯端到餐桌上宣布开饭，对外解释当然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赞助。
光是看看那些孩子们如今红润光泽的脸庞，就能知道这一年多来的变化有多大。
而除了三餐供给，乃至于修缮一新、不亚于正常高校宿舍的房间外，还有许多看不见的改变。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女皇，艾琳娜动用了一点点小手段，轻松地为所有孩子赢得了来自周边各个学校的学费全免的特殊福利，在这个经济大萧条的时期，但凡是有孩子在读的学校，无一例外地都获得了来自“奥地利天命集团”的慷慨资助，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彰显出学校应有的教学素养与品质。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当天命集团进行不定期抽查时，他们能从某些孤儿的身上得到满意答案。
在种种明面、隐性的福利之下，孤儿院孩子们未来的前景，比起之前那可要明朗太多了。
不过，随着他们逐渐成长，另外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这些仿佛童话故事般的美好生活，其实全部来自于艾琳娜。
在不少小朋友的心中，贝尼特斯神父其实差不多算是把艾琳娜“卖”给了阿波卡利斯家族，才换取到了那么多丰厚的补偿，哪怕领养在孤儿院中相当常见，但艾琳娜与其他人终归还是不一样。
因此，每次在回答关于艾琳娜的问题时，贝尼特斯神父都相当的为难。
依照此前的约定，他必须严格遵守魔法界巫师们的保密协议，不透露任何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
这不仅仅是因为信守承诺，更重要的一点是，倘若真的出现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就从天而降几名巫师，挥动着魔杖消除他们的记忆——这不仅是保护他，也是保护那些孩子们。
“好了，好了，圣诞的餐前祷告做了么？准备吃饭！”
贝尼特斯提高音量，严肃地看向那些又开始闹腾的小家伙们。
不同于英国本土的圣公会，也就是新教中最大的那个派系，贝尼特斯隶属于罗马天主教。
虽说他大部分时候更多是把“神父”当做一份工作，但至少在圣诞节的时候，一些基本的祷告和流程仪式还是要坚守的，天主教在圣诞节教义上算是基督教几个派别之中最严苛、冗杂的那个。
艾琳娜还在的时候，那丫头偶尔还会闹腾、任性一会儿，但现在这些小家伙可没有那个胆子。
随着贝尼特斯将脸板起来，周围的那群小家伙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当然，仅仅是在流程和仪式上表现得恭敬。
圣诞节的晚宴上，每个人在进食、饮水前会在心中祷告。
这有些类似于东方过年时的新年祈祷，亦或者是在生日时的愿望一样，人们在这个时候会静静地回顾过往时光，并且祈求新的好运，不过绝大部分时候通常都是默默地在心中许愿，而不是……
“艾琳娜姐姐，快回来吧，布朗好想你——”
“艾琳娜姐姐，我想吃烤鹅和果汁——”
“艾琳娜姐姐，我想吃苹果馅饼——”
“艾琳娜姐姐，我想——”
“……”
贝尼特斯嘴角抽搐了一下，环顾着餐桌边上那些双手合十，碎碎念的小家伙们。
显而易见，哪怕艾琳娜离开孤儿院一年多了，但是她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因此消散。
按照天主教的教义，圣诞节晚宴之上本来就只有清水、葡萄酒、以及面饼——但是自从前几年艾琳娜在这个时候端出一大盘烤鱼、烤鹅、馅饼、苹果汁这些东西之后，一切就全部都乱套了。
更重要的是，作为神父的他当时由于刚打完几场黑拳，在香味刺激下，肚子还叫得最响亮。
“不要瞎胡闹！这可是圣诞愿望！”
贝尼特斯皱起眉头，有些严肃地沉声说道。
“你们至少许一些长远的，认真思考过的目标，而不是这种……”
“可是，贝尼特斯神父您之前说过，如果我们乖乖听话、认真学习的话，那么我们的愿望就会传递到上帝那边让我们实现，过去一年布朗一直有好好听话，而且这确实也是布朗现在最大的愿望。”
艾琳娜离开之后，十一岁的布朗成了孩子们之中最大的那个。
他转过头看向贝尼特斯，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紧接着，布朗继续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艾琳娜姐姐……”
“这些愿望——”
“贝尼特斯神父，您难道不希望艾琳娜姐姐回来吗？”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
贝尼特斯转过头，正好对上九岁的艾尔那双宛若翡翠宝石般的绿色眼睛。
“或许就是您没有许愿，所以上帝才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您是这座教堂的神父，人们都说您才是那个可以沟通天堂的人，如果您和我们一起，那么艾琳娜姐姐说不定就能回来了。”
“……怎么可能——”
贝尼特斯颇为无力地看了眼周围那帮孩子，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其实我也想艾琳娜回来。但是……唉……”
自从艾琳娜离开后，他才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带孩子的艰辛。
很多时候，并不仅仅是在吃穿住行这方面的照顾，那些幼稚、真诚的想法，才是最难拒绝的。
但是另一方面，贝尼特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艾琳娜在“那个世界”之中所肩负着的责任。
那位奥托·阿波卡利斯先生告诉了他许多事情，而其中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艾琳娜正在学会如何成为巫师世界的魔法女皇，而且更离谱的是，她现在甚至已经被封为什么“妖精女皇”了。
从前苏联到英国伦敦，从澳大利亚到美国纽约……
艾琳娜要考虑的事情遍布世界各地，她的每一项决策都可能影响上千万、乃至上亿人的命运。
哪怕仅仅是兼任“英超”的幕后第一股东，贝尼特斯都感受到了快要窒息的压力，更不用说艾琳娜了。
艾琳娜·卡斯兰娜，倘若真如阿波卡利斯先生所说，她是被选中的什么魔法界未来的女皇陛下，那么这么忙也是正常的，哪怕是失去实权的英国皇室，在圣诞节大多都不能安心吃饭呢。
不过，忙点也好。
至少艾琳娜终于可以展开翅膀在世界自由翱翔，而不是困居在落后偏远的苏格兰高地，陪着他一同去操心孩子们明天要吃什么，又或者谁被欺负了、谁生病了、谁又遇到不懂的作业了。
“好吧，我希望艾琳娜能回来，至少明年圣诞节可以回来。”
在一众小家伙们的注视下，贝尼特斯无奈地说道，耸了耸肩。
作为成年人，作为一名兄弟会成员，贝尼特斯从来不相信什么祷告。
如果上帝真的有用的话，那么当初就不是兄弟会收留他，并且供他读书考试，成为一名神职人员，他至今仍然记得自己当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如何被西班牙那边的教堂人员们无情驱逐的。
事实上，他非常赞同艾琳娜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救世主，又或者，每个人都可以是救世主。
而现在艾琳娜正在尝试着拯救更大的世界，他不应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成为那孩子的累赘。
贝尼特斯收回逐渐发散的思绪，看向周围的孩子们，声音微微一沉。
“这样就行了吧，现在你们可以吃饭了吧？吃完就赶紧回到各自床上睡觉——”
吱嘎——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大厅木门突然被推开了。
贝尼特斯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门口，他剩下的声音全部被堵在了喉咙中，变成了奇怪的呜呜声。
“呼，我就知道，他们现在绝对还在祷告什么的……”
艾琳娜得意洋洋地说道，在她身后还有三个比她稍微高些的小女生。
她过身，朝着坐在不远处的那名中年男子，以及一众呆若木鸡的小家伙们挥了挥手。
“圣诞节快乐！你们刚才的愿望，我全部都听到了哦——”
————
————
好耶！
第1036章 天使降临
半个小时前，霍格沃茨城堡。
艾琳娜四人骑着飞天扫帚，飘荡在霍格沃茨上空。
在她们身后则是敞开着的校长办公室窗户，这也是邓布利多计划中的漏洞。
“霍格沃茨在建立初期的时候，当时还没有飞天扫帚，所以并没有考虑空中入侵的情况。”
艾琳娜轻描淡写地说，就好像是她在介绍霍格沃茨之中的隐藏走廊一样，“显而易见，哪怕邓布利多教授封锁了走廊、休息室的入口，他依然无法封锁城堡塔楼的各个窗户；格兰芬多塔楼、拉文克劳塔楼的窗户那可太多了，随便找个地方进去就能拿到礼物——别忘了，女生可以随意进出男生宿舍。”
“一切按照之前的计划就好了，这并不复杂，对吧？”
她继续说道，随手朝着周围的两座塔楼指了指，反正她不用负责辨认哪个是哪个。
“我们在这里盯梢，赫敏、卢娜，你们拿了各自的礼物后，就回到这边汇合，然后我领着你们去我家那边过圣诞。就在洛蒙德湖畔，最多十分钟就能飞到，我和卢娜的幻象魔法可比幻身咒厉害多了。”
汉娜和赫敏有些不安地看着对方。
“艾琳娜，我还是觉得——”
“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发现的话——”
可是艾琳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而卢娜也是同样跃跃欲试的神色。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离开过，我们一直在卧室里休息看书。”她表情淡定地说道，“等到城堡午夜解除宵禁之后，我们偷偷飞回霍格沃茨就好了。你们不想圣诞节被关在房间里，对吧？”
“噢，好吧，好吧。”赫敏说，“可是你认识方向吗？你知道应该往哪里飞么？”
“我还有储备粮啊——”
艾琳娜得意地说，从胸口拽出一只小胖鸡，让它在夜幕中展开羽翼。
“还记得我给你们说过信鸽的故事么？储备粮在辨认方向的能力远超于普通巫师，哪怕是霍格沃茨的魔法防护都无法干扰它的能力！它知道应该怎么飞回去——我们等会儿只要跟着它飞就好了。”
“放心，回宿舍拿礼物、去同学家过圣诞节，这很正常。”
“或者说，你们打算就这样在外边飘着，或者直接回宿舍待到明天早上？”
在艾琳娜宛若恶魔般的蛊惑下，卢娜和赫敏飞快地卸下心理负担，分别朝着各自学院的塔楼飞去。
哪怕出现了什么问题，反正还有艾琳娜在最前边顶着。
自从她们开始“胆大妄为”到把家庭作业丢到校长办公室，并且留下字条说明之后，赫敏、汉娜、卢娜心中的枷锁就断裂开来了，甚至于更早的时候，在成为预备役大阿卡纳的时候就出现了裂痕。
而说服赫敏、汉娜、卢娜的最后一点是，艾琳娜的第二套方案也非常明确。
倘若在计划实施过程中出现意外，她们直接终止后续行动，回到宿舍睡觉就好，就当无事发生过。
汉娜看着匆匆朝着各自塔楼飞去的赫敏、卢娜，又看了眼下方灯火辉煌、人声嘈杂的礼堂，有些担忧地转过脸看向艾琳娜，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一脸认真地问道。
“如果赫敏她们在从窗户闯入休息室的时候被抓住，那些放在校长办公室的作业不会……”
“放心吧，完全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艾琳娜竖起大拇指，颇为自信地说道。
在拿捏人心、钻规则空子方面，全霍格沃茨暂时还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人。
…………
正如同艾琳娜说的，第一阶段的行动，进行得无比顺利。
赫敏、卢娜驾驭着飞天扫帚，灵活地从半空中的窗户溜进空无一人的宿舍，从她们各自的床边取走她们为另外三人准备的礼物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与艾琳娜汇合。
在夜幕的遮掩下，艾琳娜四人驾驭着扫帚悄悄离开霍格沃茨城堡，朝着洛蒙德湖畔飞去。
“不可思议，格兰芬多塔楼和拉文克劳塔楼完全不设防的。”
赫敏和卢娜脸上依然残留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
她们在进入各自宿舍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没有警报、没有防护。
这不仅意味着霍格沃茨城堡在安全方面存在重大隐患，更重要的一点在于……
“那这么说起来，去年那些在走廊里过夜的拉文克劳学姐、学长——”
卢娜的表情有些古怪，她转过头看向身后。
霍格沃茨城堡正在迅速变小，而在拉文克劳塔楼的北面，那数十扇窗户依然能依稀看到。
自从艾琳娜开始祸害拉文克劳鹰环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青铜鹰环前的走廊都是拉文克劳学生们的第二宿舍，那条挂满浅蓝色的天鹅绒睡袋的走廊几乎成为了霍格沃茨新的景点。
她们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睡袋中度过，这也是拉文克劳学院不少女生心中最大的耻辱。
倘若不是因为今年有卢娜、丹妮洛娃这两位小天使出现，她们或许还会继续体会着这种残酷生活。
“嗯，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但还少了半句。”
艾琳娜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声，继续笑着说道。
“——非常可惜的是，绝大部分人都一贫如洗。”
她转过头看向飞在自己右侧的卢娜，湖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宛若星光般的璀璨。
“亲爱的预备役女祭司小姐，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未来的执行官，你很快会意识到，财富的本质就是比较与不平等，无论是金加隆亦或者是智慧，‘宝贵’一定是诞生于偶然、或者必然的稀有之中。”
“或许，她们并不是没有想到这点——”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赫敏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霍格沃茨的校规中明文规定，在城堡内部驾驭飞天扫帚属于违纪行为，除了你之外，可能也没有人会想过利用飞天扫帚前往宿舍……这其中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智慧，还有一点特权。”
“嗯嗯，对哦，艾琳娜你的特权确实是好多。”
“汉娜你别在这里当墙头草——”
艾琳娜瞥了眼铁憨憨，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教你的那些记住了吗？我们的目的地可是天主教的教堂和孤儿院！”
“诶？天主教的……”
“嗯，就是在历史上曾经烧死过二十万女巫的那个麻瓜宗教哦。”
艾琳娜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后边面色凝重的赫敏和卢娜，似笑非笑地看着汉娜认真说道。
“当然啦，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只要你不暴露出自己会魔法的事情，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和人设去饰演，尤其是不要在那位何塞·贝尼特斯神父面前乱说话，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
咕噜——
汉娜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霍格沃茨城堡。
她突然有些想偷偷溜回去了。
而与此同时，赫敏和卢娜心中也是一凛，纷纷开始复习默背起艾琳娜刚才的叮嘱。
哪怕在她们的角度看来，艾琳娜恶作剧的可能性至少占了九成。
但是，无论从历史书籍的记载，亦或者赫敏、卢娜等人从小在父母口中听到关于这些宗教的描述，作为女巫的她们跑去蹭圣诞宴会，无疑都是一件非常刺激、危险的事情……以及，非常有趣？！
…………
“就是这里了，洛蒙德湖畔的拉斯小镇。”
片刻后，她们越过森林、旷野、波光粼粼的湖面，落在了一片洼地。
不远处是闪烁着橘黄色灯光的小镇石屋，她们把扫帚藏在艾琳娜的随身空间袋中，稍微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与衣襟，然后，跟着艾琳娜穿过寂静的小镇石板路，朝着位于镇子角落的教堂走去。
或许是圣诞节的缘故，小镇不少房屋的栅栏上都挂着圣诞装饰。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镇，在汉娜看来，可能比对角巷都要稍微小那么一点。
不过，不同于她此前在伯利茅斯、亦或者伦敦见过的嘈杂麻瓜城市，这里的空气中飘荡着让人心神宁静的微凉冷意与清爽，就好像偶尔在艾琳娜身上闻到的味道，清冽而让人安心。
在小镇尽头，矗立着一座肃穆、高大的教堂。
而在教堂后边，则是一幢看起来刚修成不久样子的三层楼房。
不过，小楼的二三层暂时都是黑着的，仅仅只有一楼窗户有亮着灯光。
艾琳娜领着她们走近小楼，还没等她们敲门，就听到里边传来孩子们的祷告许愿。
“艾琳娜姐姐，我想吃烤鹅和果汁——”
“艾琳娜姐姐，我想吃苹果馅饼——”
“艾琳娜姐姐，我想吃烤鱼——”
“……”
赫敏等人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那名愣在门口的白毛团子。
而与此同时，那里边的对话、争执也传了出来。
最后，她们听到其中那个沉稳厚实的男人轻叹了口气。
在孩子们的要求下，他无奈地加入到了那些稚嫩的祷告声之中，发出了同样的圣诞祈祷。
“好吧，好吧，其实我也想艾琳娜回来。但是，唉……”
贝尼特斯老爹、布朗、还有大家……
艾琳娜还在盯着门板发呆，而赫敏则轻轻推了推她。
“艾琳娜？”
“哦，对——”
艾琳娜回过神来，在门板前调整了几下表情，最后定格在得意开心的样子。
作为孤儿院的大姐头，她可不能哭哭啼啼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她一定要特别自豪、特别高兴地，如同圣诞老人一样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更不用说，这次她还是领着她最重要的朋友们一起回家。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推开门。
“圣诞节快乐！我们刚才的愿望，我全部都听到了哦——”
她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快步走进房间，顺手还揉了揉几个小家伙的脑袋。
最后来到贝尼特斯身前，张开双臂给了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如同小时候那样在他怀中蹭了蹭，偷偷擦掉眼角沾上的露水，还没等男人开口，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兴高采烈地说道。
“惊喜——想不到吧？！老爹，我回来了，而且还有我的朋友哦！”
说话间她扫了一眼寒酸、朴素的教会圣诞餐，愉快地眯起眼睛，在孩子们的期待中轻声说道。
“现在我宣布，今晚的圣诞晚宴由我来准备和负责，烤鹅、烤鱼、烤肉、小香肠、馅饼……你们想到或者没想到的好吃的全都有，等会儿晚宴结束后，我还给你们准备礼物爆竹哦！”
“所以，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先帮我把餐桌腾出来，我去厨房施展一下美食魔法——”
“呃——这是——教会的——”贝尼特斯有些无奈地说道。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在艾琳娜的示意下，小家伙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撤掉餐桌上的圣餐。
要知道，在孤儿院中，艾琳娜说话可比贝尼特斯管用多了。
作为沟通上帝的人，或许贝尼特斯神父非常厉害。但是在单纯的小朋友心中，相比起掌控着平日三餐大权、作业检查权、讲故事权的艾琳娜大姐头，贝尼特斯神父那可差太多了。
她可不是凡人，在不少孩子眼中，艾琳娜姐姐几乎等同于天使与魔鬼在人间的化身。
看了眼身边无奈的贝尼特斯，以及大厅中那些忙碌欢呼的孩子。
“总之……欢迎来到我家！”
艾琳娜转过身，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张开双臂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孩们。
“你们刚才也听到孩子们的愿望了吧？”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让她们的愿望变成现实吧！”
“亲爱的，天使们。”
————
————
好耶！
第1037章 白狼
赫敏她们有生以来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圣诞宴会。
无论是作为操持者去准备宴席，亦或者是以“天使姐姐”的身份陪着小朋友们过圣诞。
这其中有许多经历对于她们都是第一次，毕竟她们三人全都是标准的独生子女，在她们过去的圣诞节之中很少能体会到这种热闹，以及被人簇拥、需要的满足感，当然，还有那丰盛到不可思议的菜肴。
十来只胖墩墩的烤鹅、烤鱼、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炸薯角……
一大盘一大盘的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以及越橘酱……
艾琳娜仿佛把半个霍格沃茨厨房都装进了胸口的次元袋。
不到一刻钟时间，她就变出了一大桌丰盛晚宴。
除此以外，顺着餐桌每走几步，就有大堆大堆精心准备的魔法彩蛋爆竹等待着她们。
这些奇妙的彩蛋爆竹可不是非魔法界超市中那种寒酸的小玩具。
经过细心筛选之后，这批魔法界生产的彩蛋爆竹剔除了那些魔法道具，但保留了它应有的惊喜。
卢娜陪着一个叫艾尔的孩子一起拉开了一个彩蛋爆竹，它不是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而是发出了宛若开枪般的砰砰声，把她们吞没在一股蓝色的烟雾中，同时从里边炸出了一顶海军少将的帽子。
而另一边，汉娜则在一众孩子的簇拥下，一口气拆开了四五个彩蛋爆竹。
在小家伙们的惊叫声中，她们收获了一大堆从彩蛋爆竹中炸出来的礼物：包括两套国际象棋、三副听诊器、一袋恶作剧水气球、两顶女巫帽、甚至于还有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和小仓鼠……
而在餐桌尽头，贝尼特斯正拉着赫敏小声聊着什么，气氛格外的融洽和谐。
不知道赫敏给他说了什么，两人抬起头看了眼被赶在一边的艾琳娜，浮现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自从贝尼特斯主动开口提到霍格沃茨，赫敏就知道自己之前大概率是被艾琳娜骗了，倘若这位贝尼特斯神父真的是什么狂热宗教疯子，那么艾琳娜早就被先一步绑上火刑架烧成灰了。
显而易见，艾琳娜出发之前的恐吓差不多全部失去作用了。
难得有这么一个见家长告状的机会，格兰杰小姐自然不会轻易错过，她屁屁现在都还有点疼呢。
颇为警惕地盯着相谈甚欢的赫敏和贝尼特斯老爹，艾琳娜一边应付着周围的小家伙，一边继续来往于厨房和客厅之间，如同可怜的家养小精灵一样为在场的所有人提供美好的晚宴体验。
烤鹅与火鸡之后是火红的圣诞布丁。
紧接着，则是艾琳娜好不容易从厨房走私出来的酒浸果酱布丁，以及酒心巧克力蛋糕。
不过她唯一失算的地方在于，相比起她去年，孤儿院的小家伙们的食量又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古灵阁、霍格沃茨的双重赞助之下，孤儿院的孩子们迅速开始了补偿发育，短短半年时间变化最明显的除了他们的个子之外，还有一个显然就是他们平均暴涨一倍的饭量。
最开始的时候，艾琳娜还想着让小家伙们多吃点，到了最后就连她也不得不加入抢甜品大战。
如果继续谦让下去，她今晚可能连一口酒心巧克力蛋糕都吃不到了！
要知道，不同于此前的“大姐头”绝对统治力。
随着赫敏、汉娜、卢娜这三名“天使姐姐”加入战局，孤儿院的孩子们迅速找到了主心骨。
她们分别率领着几名小家伙对抗艾琳娜，甜品争夺直接从零散争抢，变成了一场有组织的boss战。
艾琳娜不止一次抓到幻象，又或者是在角力的时候因为陷入僵局而被旁边伺机而动的孩子偷袭——哪怕是技能暂时封禁的赫敏，也找到了制裁艾琳娜的办法：贝尼特斯神父的话比邓布利多教授有用多了。
半小时之后，餐桌上的火鸡三明治、酒浸果酱布丁和圣诞蛋糕组成的圣诞茶点被消灭一空。
大家也终于感觉到肚子太饱，纷纷开始有些发困了。
在圣诞节这一天，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有另外一个平时不常有的特权：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个睡前故事的作为礼物，倘若说是换做平日，必须要受到表扬、过生日、考试成绩优秀才能有奖励。
在此之前，大多是艾琳娜坐在床边，耐心地挨个哄着他们入睡。
而当艾琳娜不在的时候，则是由何塞·贝尼特斯代劳，当然他讲故事通常会更加催眠一些。
不过，今天与以往稍微有些不同。
赫敏、卢娜、汉娜三人主动走上楼，分别来到各个小家伙们的卧室，为小家伙们讲着她们在家里、学校听过的那些童话故事，而艾琳娜则有时间留在下方客厅，单独与贝尼特斯神父聊聊天。
“这么说，你们是偷跑出来的？唔……飞过来的？”
“嗯，等小家伙们睡着后，最多待到午夜我们就得离开这里。”
艾琳娜抬起头看了眼上方的阁楼，她不能在这边停留太久，甚至不能表现出太多的眷恋。
作为古灵阁女皇、天命集团的大小姐……艾琳娜肩负的责任太多了，她必须在绝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变成无法接近的皓月——对于贝尼特斯和孤儿院的孩子而言，她越表现得重视他们，他们反而就越危险。
哪怕这在邓布利多那里算是一个加分项，但艾琳娜也不愿意把这份情感作为筹码。
“圣诞节礼物，我之后会让天命的人帮忙送过来，你还是以你的名义送给他们好了——”
艾琳娜站起身在大厅中溜达晃悠着，打量着崭新的墙壁与周边装饰、家具，最后落在墙角的足球上。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现在的情况倒没有之前那么微妙，倘若真的发生战争，洛蒙德湖畔这片区域显然也会在第一时间纳入我们这边的势力范围。不过，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换一换工作重心么？”
“更换工作重心？算了吧，我不是那块料——光是照顾他们，就够我焦头烂额的了。”
贝尼特斯顺着艾琳娜的目光看了过去，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古怪。
“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你才去魔法世界念了一年书，居然就能成为英超联赛的第一股东——那些董事会成员虽然总算是相信我没有干涉的念头，但时不时还会寄送文件过来，你就不能让我轻松些么？或者说找一些更适合的、有才能的人……毕竟‘那个世界’有那么多——”
“不能——”
艾琳娜转过头看向贝尼特斯，语气平静得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除了您，以及上面那三个女孩之外，我暂时没有找到更多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但凡是有才能的人，必然存在他们自己的立场。他们可以成为合作对象，但绝对不能成为托付后背的那个支持者，不过，如果您真觉得有些忙不过来的话……”
稍微停顿了几秒，艾琳娜的目光在贝尼特斯身上徘徊了几下，浮现出一抹促狭的狡黠笑意。
“老爹，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吧？前苏联的崩解之后，我们在那边攫取到了不少资源，除了那些冰冷的筹码与各种资源外，还有各种各样的专业人才，过几天给您这边安排几个秘书吧？”
“放心吧，绝对全部是一等一的美女，您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单身——咕——”
还没等艾琳娜把话说完，贝尼特斯没好气地捏住女孩的鼻子，瞬间把她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这就不用了——亲爱的阿波卡利斯小姐！”
要知道，上个暑期，这小丫头回家的时候就给他带了一个“便宜爸爸”回来。
就在昨天晚上，“奥托·阿波卡利斯”还给他寄了圣诞礼物，在字里行间中俨然一副长辈身份。
如果这次不坚决地打消她的念头，说不定下周小镇就要出现一个大型“现代领主”选秀现场了，关于艾琳娜的执行力和胡闹能力，贝尼特斯实在是太了解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声誉清白毁于一旦。
更重要的一点是，哪有女儿主动给爸爸去安排女秘书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艾琳娜撇了撇嘴，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贝尼特斯，兄弟会那边的教育缺失严重啊。
算了，虽然麻烦一点，但是之后还是先让那些“实习秘书”们多加一项神学领域的岗前培训，然后通过天主教那边的调令，派遣几个人过来帮忙吧，老是让贝尼特斯照顾孩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至于理由那实在太好找了，随着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注资，这边的教堂和孤儿院也算是小型规模了。
依照天主教廷的规章，这里也该多几名正式修女了——在这方面，金币可比魔法有用。
“那边的世界，到底什么情况？你到底在干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贝尼特斯终于还是没忍住，盯着艾琳娜的眼睛，沉声问道。
“你不是说，这个圣诞在帮忙驱除藏在学校下水道的毒蛇么？为什么会提到什么……战争？”
“嗯，毒蛇今天被找出来杀掉了——好大一条呢，足足三十七英尺长。”
艾琳娜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好像她们不过是在城堡中扫掉了一窝烦人小蜘蛛的巢穴。
“至于战争，那不过是一种不恰当的比喻罢了。”
“战争必须发生在两个对等个体之间，但是我们这边的情况稍微有些不一样。”
“我们没有固定的敌人——我们对抗的是历史，是思维，是……那个不存在科技的魔法世界，以及不存在魔法的科技世界。而经过了一年多的筹备，我们有资格去宣战了，或者说一击毙命了。”
“我们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哪怕现在开战，也有九成八的胜算。”
她一口气说下去，不理睬贝尼特斯老爹脸上惊呆了表情。
艾琳娜趴在椅子背上，如同坐木马一样地来回摇晃，有些迷茫而又轻松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们正在推动魔法界的教育改革，正在融合两个世界的智慧，这是巫师那边的；而在非魔法界，我们可以影响几十亿人，有能力随时去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们快找到让普通人得意触摸魔法的开关了。您知道吗，我似乎快要得到所有了，但是却又……”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艾琳娜知道，她这些迷茫、无助也就只能在贝尼特斯老爹面前表达出来。
贝尼特斯沉吟了两秒，伸出厚实的大手轻轻按在艾琳娜头顶。
“所以，丫头，你是还在想怎么回去吗？”
“嗯？当然不会，应该吧——”
艾琳娜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否认，而是有些迷茫地轻声嘟囔着。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可以猜出她其实是来自其他的世界，那么大概率只有何塞·贝尼特斯一人。
毕竟，当年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破绽与古怪之处实在太多了——没有加载穿越语言包，父母失踪无房无钱甚至没有身份，倘若不是贝尼特斯收留她，她可能早就开启悲惨世界剧本了。
“这个问题我没法帮你回答，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贝尼特斯从怀中摸出那本厚厚的祷本，放在艾琳娜手边，清了清嗓子。
“马太福音，第16章第26节：即使你赚取到世界，但因此迷失自己的魂灵，又有什么益处呢？”
“为了……更伟大利益？或者说，完成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
艾琳娜扬起眉毛，看了眼上方的楼梯，若有所思地轻声道。
片刻后，卢娜、汉娜、赫敏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而在寂静的夜风之中，她依稀能听到上方传来的那些平稳呼吸，显然那些闹腾了一天，又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终于睡着了，而这也意味着，告别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她们得回去了。
“放心吧，老爹，我可是艾琳娜·卡斯兰娜！我可不会吃亏！”
艾琳娜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得意洋洋地竖起大拇指，臭屁地比划了一下。
紧接着，在中年男人欲言又止的神情中，艾琳娜大咧咧地拉开衣领，从胸口抽出四把飞天扫帚。
“我们该回去了——姑娘们，如果邓布利多教授明天发现我们全部离奇失踪的话，那他可能没办法撑到这个圣诞结束。对了，神父老爹你的那瓶葡萄酒，我没收了哦。那么，暑假的时候再见……”
还没等贝尼特斯反应过来，艾琳娜抽出魔杖，灵巧地一点。
餐桌边上那瓶还未开封的红酒如同如燕归巢般落到了艾琳娜的手中。
“嗯？！等等！艾琳娜，唯独这件事不行！你赶紧给我下来！”
“略略略，我不——”
艾琳娜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朝周围使了个眼色。
“还愣着什么，赶紧跑呀，你们难道不想回宿舍继续庆祝第二轮？！”
说完，艾琳娜头也不回地翻身坐上自己的扫帚，朝着门外遥远的夜空之中飞去。
而另外几名小女巫也懵懵地跟着飞起来，下意识跟着飞了出去。
“再、再见。贝尼特斯先生。”
“贝尼特斯先生，再见。”
“神父先生，拜——”
不同于某个没良心的小团子，在赫敏的领头下，三名小女巫还是飞快地道了个别。
当然，她们也不敢停留在原地，试图去询问清楚什么的。
艾琳娜闯祸的次数太多了，她们也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傻乎乎的留在原地，那么说不定就变成“替罪羊”了——在霍格沃茨这段时间，三名小翅膀差不多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
贝尼特斯往前追了几步，然后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艾琳娜她们的身影迅速变得透明起来，很快就彻底融入了无垠的夜幕。
那孩子——
贝尼特斯脑海中回忆起当初在伦敦街头捡到那只有着蓝色眼睛的“小白狼”的场景。
他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
但是……
还是那样的幼稚、敏感、爱逞强啊。
还好，现在，“小白狼”至少终于有自己的伙伴了。
————
————
好耶！
第1038章 夜游
在夜色的遮掩下，女孩子们悄悄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
当她们陆续落在天文塔的露天阳台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恰好敲响。
正如同她们离开时的那样，没有人注意到从天空中降落的身影。
霍格沃茨礼堂中的嘈杂与灯光早已消无踪影，来自魔法部的官员与各家记者们早已离去，城堡的走廊上仅剩下月光投影出的斑驳黑影，以及周围湖面传来的细微水声，霍格沃茨陷入了沉睡。
显然，这一次她们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闯入校长办公室，那不就自投罗网了么？
从天文塔的阳台离开，她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前往下方的厨房，利用霍格沃茨厨房的壁炉，顺利传送到赫奇帕奇宿舍中，仿佛她们从未离开过一样。
这是赫敏、卢娜、汉娜有生以来最刺激、最奇妙的一个圣诞节。
她们有史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当姐姐的感觉，驾驭着飞天扫帚在校外的天空翱翔，这是完全属于她们自己的节日，而且她们还在魅魔的蛊惑下，围在卧室的床边偷喝了几杯葡萄酒。
这让她们有一种仿佛成为了大人的错觉，这种潜行成功、偷喝禁忌饮品的快乐实在是太美妙了。
乃至于当她们躺在床上入睡的时候，每个女孩脸庞上都挂着一丝浅浅的、兴奋的红晕。
然而，自从洛蒙德湖畔归来，一直有一件事情萦绕在艾琳娜的脑海里。
直到回到霍格沃茨，哄着其他小翅膀们睡着后，艾琳娜才有了空闲去仔细思考它：她到底在追求什么，以及当终点抵达时，她的牺牲与获得，是否真的可以让她自己做到没有任何遗憾。
在洛蒙德湖畔的房间中，贝尼特斯给出的建议是马太福音中的箴言。
不过，艾琳娜心中非常清楚，她的问题并非什么迷失自我。
作为一名穿越者，她最开始想的不过是利用先知先觉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好一些。
然而，随着世界线的变化，聚集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而她所可以改变和调动的力量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超乎想象——在她身上如今肩负着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两个人的命运，而是两个世界的未来。
魔法界与非魔法界相安无事、互相分开的时间太久，但两者终将迎来坦诚相见的那一刻。
当艾琳娜踏入霍格沃茨城堡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注定无法回避这个未来。
相比起什么伏地魔、格林德沃……
这才是真正的、可能会颠覆所有人生活，稍有不慎就爆发大规模冲突的灾难倒计时。
或许在原本的世界之中没有人可以主导这一切的变革，但是在先知先觉的帮助下，艾琳娜多少还是从中找到了一线希望——在互联网时代尚未抵达前，在人类文明之中开启魔法时代。
正如同她此前告诉贝尼特斯的那样，她正在尝试着让传说中的童话世界，降临到现实之中。
只不过……童话降临的未来，哪怕是她自己也从未看到过。
更重要的是，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她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东西。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童话降临现实”、“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守护世界和平”……
这些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它们更多是那些聚集在她身边的人们所渴求的，从始至终，她所希冀的绝对不是这些伟大的理想，艾琳娜非常清楚的知道，她从来不是一个什么心怀苍生的圣人。
正确的方向，比起任何努力都更加重要。
她必须尽快找到这个答案。
艾琳娜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胳膊从汉娜的怀中抽出来，悄悄地从床上滑下来。
汉娜、赫敏、卢娜睡得很沉，哪怕是艾琳娜在下床时不小心发出声响，也没有惊醒她们，艾琳娜走到卧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凝视着那双湖蓝色的、璨若星河的漂亮眼眸。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个人仿佛是她，又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事实上，她差不多快要忘记自己曾经的模样是什么了。
镜子里的人……等等？！
突然，艾琳娜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寻找那个答案了。
她魔杖轻轻挥动，悬挂在衣架上的长袍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
或许洞察内心在非魔法界非常缥缈。
但在魔法界，更准确的说，在此时的霍格沃茨城堡中，倘若只是去找寻内心渴望的话，恰好有一个魔法物品可以告诉她答案——那面可以映照出人们内心一切渴望的镜子：厄里斯魔镜。
在霍格沃茨夜游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尤其是对一个路痴而言。
哪怕有小卤味、储备粮导航，迷路的可能性也不小。
汉娜在睡梦中嘟哝了几声。
艾琳娜想，要不要偷偷叫醒一个小翅膀呢？
不过，出于某种原因，艾琳娜最后并没有这样做。
这是她的内心——至少在未知的答案之前——她希望能自己去面对。
艾琳娜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穿过公共休息室，爬出了赫奇帕奇学院的木桶门。
正前方的走廊空无一人。
霍格沃茨厨房入口的那幅水果壁画就在眼前，但是艾琳娜并不打算去里边找一个向导。
“小卤味，储备粮，看你们的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晃了晃睡眼惺忪的小三头犬和小胖鸡。
经过了漫长的协同训练后，小卤味和储备粮的生物钟已经彻底调整过来，它们现在的作息时间乖巧得如同一名正常的小巫师，每天晚上熄灯后不闹不动准时睡觉、早上六七点准时醒来等待召唤。
当然，在某些特殊情况下，陪着世界第一可爱温柔的小主人熬夜，那也是必须的。
由于小凤凰暂时还没有进入成熟体，艾琳娜并没有携带福克斯，而是选择了最传统的魔杖照明。
“那么，目的地……霍格沃茨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的对面。”
艾琳娜轻声说道，看了一眼没有行动的鹰犬们，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知道那是哪副画也没关系，城堡八楼知道怎么走吧？到了那边后找一个挂毯就好。”
“咕！”
“汪！汪！汪！”
这一下，原本杵在原地当雕塑的小卤味和储备粮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作出肯定的回应。
“嘘——如果你们害得我被发现了，你们——”
艾琳娜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
“卤味你走前边，记得慢一点走，储备粮你负责在周围保持警戒与校对方向。”
果然正如她刚才所猜测的，哪怕小卤味和储备粮智力超过普通神奇动物，但是它们在鉴别艺术品方面还是缺乏一定素养，如果要经常在学校中独自夜游，或许得适当培养一下它们对于人类艺术的辨别。
不过现在倒不影响，毕竟她今晚的目的很明确——有求必应屋里的厄里斯魔镜。
厄里斯魔镜(the mirrorerised)是一面施了魔法的镜子。
按照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话来说，它展现的是“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魔镜的名字“erised”是英文单词“desire”的反向拼写，意为“渴望”，就像镜子里的镜像一样。
厄里斯魔镜非常的古老，没有人知道创造者是谁，它是怎么来到霍格沃茨学校的，一代又一代的霍格沃茨老师们时常从旅行中带回有趣的玩意儿，所以它有可能是通过这种方式无意间来到城堡的。
事实上，镜子多年以来带来的害处远大于益处。
许多睿智的巫师都会在镜子前面虚度时光，变得脱离现实。
他们痴迷于自己看到的虚幻场景，不能或不愿接受它仅仅是个幻想。
甚至有人因为自己看到的镜像而被逼得发疯，因为那些场景仅仅存在于镜框之中，自己却无法实现。
因此，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要求下，大致从1891年前后起，魔镜就一直被保存在有求必应屋当中。
在原本的世界线之中，为了营造出一个有趣、安全的“魔法石副本”，邓布利多本来会把厄里斯魔镜从有求必应屋之中取出来稍微改造一下，使魔法石能够藏在里面，作为魔法石守护关卡的最后一关。
不过在两位魔王的折磨下，伏地魔甚至没能熬过万圣节，就跟着奇洛躺进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原本的“魔法石守护关卡”也在废物利用之下，变成了“黑魔防实践考核测试”。
而厄里斯魔镜自然也就没有派上用场，继续放回了有求必应屋里面。
…………
“汪！呜！呜——”
几分钟之后，小卤味停在了一处白墙前。
它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后，旋即飞快反应了过来，后续的叫声变成了呜呜的讨好声。
在这堵白墙对面，正好挂着那张巨幅挂毯，傻巴拿巴正在试图教导巨怪跳芭蕾舞结果反被痛殴。
“转过头，不然我烧了你们——”
艾琳娜扫了眼正扭头看向她的巨怪，微笑着低声威胁道。
下一刻，巨怪立刻回过头，继续全神贯注地痛殴着它可怜的芭蕾舞老师。
有求必应屋可以说是霍格沃茨城堡的一大神秘场所，它会根据巫师们的需求变化场景和出现。
当使用者集中精力去想需要的地方，并且三次走过入口前的墙壁后，墙上就会出现一扇魔法门，通过那道门就能进入到变化之后的有求必应屋之中，这本应是霍格沃茨的最神秘的传说之一。
不过，对于开了“天眼”的艾琳娜而言，显然没有任何神秘可言。
她回忆着原著中的描述，集中注意力在那堵白墙前折回走动。
“我想找一个放东西的地方，想找一个放镜子的地方，想找一个教授们存放东西的地方……”
当艾琳娜第三次折返转身的时候，墙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面非常光滑的门。
小卤味死死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那一扇门，六只眼睛中充满了警惕。
“别害怕，我们到目的地了——”
艾琳娜抱起小卤味，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半空中，还在滑翔警戒的储备粮无声无息地飞了下来，轻轻落在了小主人的肩膀上。
艾琳娜握住铜把手，拉开了门，神情自若地走进了那间未知的房间。
这是一间不亚于伦敦那些大教堂一样的巨大空间。
从极高处投下的光柱映照出的是宛若一座高墙林立的城市，“城市”的墙壁全都是由历代霍格沃茨人藏进来的物品堆砌而成。那一条条街巷边，堆积着各种各样摇摇坠坠的破家具，绝大部分是为了掩盖误施法而塞进来的证据，又或者是某些为了维护城堡体面的家养小精灵藏起来的。
仿佛有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简单梳理过各种物品，在破家具后边则是成千上万本的书籍。
无一例外全都是**、被乱涂过的书、偷来的书或者是某些打算销毁的文稿信件。
去年的时候，艾琳娜就是在那里面找齐了霍格沃茨历届题库，并且在期末的考试中成功大杀四方，最终凭借着这份背题的能力，哄骗着赫敏输给她了那个“一百次”的惩罚游戏。
而在更后边的地方，则是一些零散、杂乱的、堆积如山的东西。
譬如说有带翼弹弓和狼牙飞碟，这些是相对比较新的东西，其中有几个仍然有气无力地在堆积如山的禁物上盘旋；一些破瓶子里盛着已经凝固的魔药；还有帽子，珠宝，斗篷，像是火龙蛋壳的东西；几个塞住口的瓶子里还在闪着邪恶的光；还有几柄生锈的剑和一把血迹斑斑的大斧……
“我想找一面巨大的镜子，它可能被遮掩起来了，储备粮，你去看看在哪里——”
艾琳娜抬起手臂，镇定自若地轻声说道，放飞了她心爱的小宠物。
片刻之后，储备粮得意地飞了回来。
在自家小宠物的导航下，艾琳娜不紧不慢地走进这宝藏堆的其中一条小巷，向右一拐，经过一个巨怪标本，往前走了几步，向左一拐，又左拐右拐地饶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一面蒙着黑色天鹅绒的大物件。
“呼，那么，让我看看——”
艾琳娜轻呼了一口气，手中的魔杖轻点，指挥着天鹅绒稍微往下掉了一小截。
霍格沃茨之中危险的违禁品不少，她可不想因为某些意外，而触发什么糟糕的诅咒。
随着布料下滑，金色的镜框上沿首先显现了出来，上边铭刻着一行字：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wohsi”
或许对于欧洲人而言，这看起来是非常奇妙、隐藏得很好的谜语。
不过，作为前世灵魂来自东方的艾琳娜，中国人在阅读文字的时候，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方向。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艾琳娜仰起头，从右往左念着那段金属铭文，若有所思地轻声自言自语着。
“没错，就是这个了，厄里斯魔镜——那么你能否告诉我答案呢？传说中的魔镜……”
她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深吸一口气走向那个大物件，伸出手径直把那块黑色天鹅绒扯了下来。
传说中的厄里斯魔镜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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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第1039章 有求必应屋（求月票呀！）
这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近乎可以抵达大部分教室的天花板。
华丽的金色镜框丝毫看不出它经历过几百年的岁月，地下有两只爪子形状的脚支撑着。那段它名字来源和魔法能力说明的铭文刻在最顶端，镜面之中空空荡荡，仿佛有一团迷雾正在旋转。
显然，厄里斯魔镜的作用范围并非取决于目光，她还得更靠近一些才行。
“那么，让我看看我在渴望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是力量……”
艾琳娜往前迈了几步，站到了镜子正前方，故作淡定地朝镜子里望去。
下一刻，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之中。
仿佛逐渐渲染开来的水墨画，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子中央。
但是，跟现在稍微有一点……唔，可能稍有些不同。
镜子中的那名女子身材高挑，身段浮凸有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俏脸挂着一丝狡黠的魅惑。
由上往下，精致的锁骨，圆润白皙的双肩，素白色衬衫绷到极致胸口，仿佛下一秒扣子就会崩开，齐腰银发闪烁着浅金色光芒，再往下是骤然收束的纤腰，以及笔直修长的白皙长腿……
艾琳娜咽了咽口水，与厄里斯魔镜中那双湖蓝色眸子对视了几秒，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没错，这当然就是未来的她自己！
不过艾琳娜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完全体魅魔版”的未来自己身上停留太久。
因为镜子中显示出的并非她一个人，还有一大堆人站在她身边。
艾琳娜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眼身后那座空无一人的赛博朋克风格的“杂物都市”，房间里如今确实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她也没有穿越到别的地方或者时空，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转身看向镜子。
没错，镜子中的她依然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而同时在她身后至少还有十来个人。
显而易见，这应该就是她内心的渴望。
她继续仔细地打量着镜子。
在镜子里，一个站在她身边的女人正在朝她微笑和招手，那是一名格外干练、自信的美丽女人，棕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耳后，那双炯炯有神的褐色眼睛之中浮现着骄傲与好奇。
而在她的身后，一名暗金色头发的知性女子取下鼻梁上的魔镜，露出镜片后那双浅银色的眸子。
与此同时，一个高挑性感的、身材甚至比起“艾琳娜”还要火爆半分的金发女郎蹿出来，笑嘻嘻地搂住周围的朋友们，小麦色肌肤上洋溢着活力与健康的光泽，似乎正在聊着什么八卦。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看向镜子中簇拥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女子，扬起眉毛。
“赫敏？卢娜？”她轻声念着，“唔，这是……汉娜？”
她们看起来至少比起现在大了十岁以上，不过艾琳娜依然可以一眼分辨出各自是谁。
更奇妙的地方在于，艾琳娜发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是一身极为时尚、得体、现代的服饰打扮，她们的魔杖有些插在衣兜，有些缩小成手链，在赫敏手腕上甚至还有一块智能手表。
似乎注意到了艾琳娜的目光，女孩子们轻笑着从各自的小包中取出手机，凑在一起自拍和分享。
最离谱的地方，莫过于卢娜小挎包里的东西——那是台掌上游戏机！
而在更远一些的位置，还站着不少同样现代打扮的男女老少，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正在笑呵呵地看着前边打闹的大女孩们，谢诺菲留斯与贝尼特斯正争论着什么，贝尼特斯挥手间甚至召唤出了一块光屏，
在更远的地方，纽特、洛哈特、斯内普、麦格……人们或闲聊，或是在使用科技、魔法产品。
随着艾琳娜的心神逐渐沉浸，镜中更远处的灰色迷雾悄悄地消散了开来。
云层之上，休伯利安号的金属甲板在阳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反光。
霍格沃茨城堡周围，数十个飞行器在半空飘荡、滑行。
无形波纹闪过，她似乎依稀看到浅绿色的代码光束从无垠的天穹垂下，落在每个人的手中，同时又携带着数据重新在世界之中穿梭交换，深蓝色魔法火焰展开成门扉，后方是洛蒙德湖畔小镇。
这并不是一个静止不动的镜面世界，更像是窥视着某个未来世界的神秘窗口。
艾琳娜痴迷陶醉地凝视着眼前，真是让人向往的渴望啊。
在她原本的猜想中，她倒有想过自己会看到重回现代社会、亦或者抵达魔法、科技融合的世界，但是她还漏了一点——不同于刚穿越的时候，如今的她，开始期望着让身边的人一同抵达那个世界。
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甚至于差点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
艾琳娜抬起手，眼神迷离地朝着镜子上摸去。
然后，她看到她的手落在了镜子中的“自己”的……屁屁上？
湖蓝色眼眸的性感银发少女好奇地低下头，嘴角浮现出艾琳娜格外熟悉的狡黠与玩味。
大致愣了半秒后，她微笑着伸出手，似乎想抚摸一下某个白毛萝莉的脑袋。
想都不别想！
残酷的现实几乎在一瞬间就让艾琳娜重新恢复了理智。
她飞快地往后退了半步，惆怅而又满怀期待的看着镜中那些活灵活现的形象。
无论镜子里“她”如何高挑、性感，现实中的卡斯兰娜小姐暂时还是一名可怜巴巴的小矮子。
“答案”她已经找到了，没有必要继续沉迷于这些虚妄中了。
现在，她应该回卧室睡觉了。
至于那些未来……
艾琳娜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镜中的世界，低声说道：
“未来，一定会比你们更好。”
可以想象出来的未来，绝对不是那个她真正应该抵达的终点。
不过，她倒是多少找到了方向——至于终点在哪里，从来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
“你居然敢一个人跑出去夜游！”赫敏生气地说道。
“诶，唔……你们看，更准确的来说，还有储备粮和小卤味……”
“在文法课上，‘独自’的定义不包含小动物。”卢娜恰到好处的纠正了一句。
“你如果不小心迷路了怎么办？你知道么，当我们醒来时，发现你的衣服和鞋子全部消失，桌子上也没有留下什么字条，我们甚至差点打算去校长办公室，拜托邓布利多教授帮忙搜寻城堡了。”
“而且你今天还喝了酒！”汉娜说，她凑近艾琳娜的领口，抽动鼻子嗅了嗅。
“我在家里的酒吧中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喝完酒之后半夜惊醒，然后在外边乱逛乱来，闯了不少祸之后又突然睡倒在地上，醒来后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叫我们？而且那么长时间，艾琳娜到底跑哪里去了？你不是最早上床睡觉的么——”
看着周围气势汹汹的小女巫，艾琳娜干笑了一声，眼神飘忽。
“唔，其实我就是饿了，想去找点吃的……”
“你在撒谎，嗝——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十次哦！”
还没等艾琳娜把话说完，赫敏猛地凑到了艾琳娜脸庞边上，认真盯着她的眼睛。
女孩夹杂着酒香的呼吸扑打在艾琳娜身边，她炯炯有神的褐色眼睛中闪过一丝平日罕见的压迫力。
“且不说你胸口中藏有不少吃的，倘若你真的是去厨房找夜宵的话，那么明天早上我们抽空问一问就知道了真假了，你敢不敢打赌呢？这次的话，我要跟你赌一百、唔，两百……不！两千次！”
“嗯，艾琳娜姐姐，说谎是不可以的哦——”卢娜不知何时抽出了魔杖，极为危险地摇晃着。
“呃——”
艾琳娜挠了挠脸颊，有些苦恼地环视着趴在她周围虎视眈眈的小女巫们。
显而易见，无论是汉娜、卢娜、赫敏多少都有些不正常的亢奋。
这倒不能怪她们，毕竟艾琳娜今晚哄着她们喝了不少红酒，哪怕绝大部分全都灌进了憨憨那边，但对于从未喝过酒的另外两名小丫头而言，乘着酒劲持续亢奋、勇敢一小会儿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最关键的是，从目前情况看，她们并没有因此而逻辑混乱。
“好吧，好吧，”艾琳娜无奈地摊开手，“你们听说过，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么？”
反正不少人喝多了之后会断片，解释得快一些，说不定她们醒来就忘了。
…………
人与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
哪怕喝醉了之后，指望小翅膀们出现断片显然还是很天真的想法。
第二天，三名小女巫无一例外地提起了有求必应屋。
圣诞节后的早餐采用的是单独供应制。
家养小精灵会把菜单、早餐分别送到每个人的房间。
因此她们倒也不用早起前往礼堂，在一众教授们的注视下，如同平时那样按时按点地吃早饭。
舒舒服服地在赫奇帕奇休息室中享用完早餐后，她们在艾琳娜的指点下，直接冲向有求必应屋入口所在的城堡八楼走廊，相比起小卤味，这次的寻路效率可比昨晚要高多了。
不到几分钟，她们就抵达了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
“我来负责开门吧，”艾琳娜说，“条件非常关键，多个意念可能会触发意外情况。”
“嗯，”赫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忆着艾琳娜在过来路上的介绍，“其实，有些类似于博格特，对吧？如果同时在门外徘徊的人太多，并且大家想法都不一样，有求必应屋可能也会出现困惑？”
“大致是这样，不过这个我也没试过……”
艾琳娜耸了耸肩，眼神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兴致勃勃地说道。
“反正放假这些天闲着也是闲着，等我们看完镜子后，剩下的时间倒是可以玩玩有求必应屋。”
紧接着，她熟练地在有求必应屋前折返了三次。
那扇光滑的门悄悄出现在了墙上。
“哇！真的出现了诶！”
“好神奇！”
“等会儿出来，我来试试！说好了我先来哦！”
三名小女巫惊讶地看着墙壁，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眼睛。
哪怕她们在艾琳娜的提示之下提前盯着墙壁，也没有发现它是怎么出现的，仿佛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就出现了一扇门，看起来就像是它其实一直在那里，但她们没发现一样。
“来吧，我们先去看看厄里斯魔镜，顺便淘一淘宝贝……”
艾琳娜推开门，转过身看向身后三名神色惊讶的小女巫，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里面可有不少好看的东西，来看看吧，而且这才是第一个房间，后面还有很多变化哦。”
这差不多算是霍格沃茨历史最悠久的魔法房间。
从来没有人知道，有求必应屋之中到底有多少种房间模板。
不过，但凡是存在的事物，必然存在极限。
作为探索真理的先行者，艾琳娜早就眼馋这个地方很久了。
平时没有时间慢慢去研究它，而这个圣诞节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妙机会，毕竟城堡里刚刚才经历了一次清场。
此时的有求必应屋，暂时还不知道它即将会经历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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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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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下次不断章了！
第1040章 记录点：规则（求月票吖！）
有求必应屋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变化。
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有求必应屋-回收站”并未出现变化。
作为伴随着霍格沃茨城堡诞生的奇妙魔法房间，有求必应屋宛若平行世界般，存在难以计数的“平行有求必应屋”，从未有人去统计它们各自的类型，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绝对是客观存在的房间。
在标准宇宙的世界观之中，巫师可以重复进入到“相似愿望”生成的房间。
这种重复行为，甚至可能可以跨越上千年时光。
而在这之中，诞生于“藏东西”愿望的“有求必应屋-回收站”，无疑是最古老的房间之一。
“别管周围那些东西，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做大扫除的。”
艾琳娜推开门，拉住了想要乱跑的汉娜，顺着小胖鸡的导航顺利地来到镜子前。
厄里斯魔镜依旧静静地待在原地。
黑色天鹅绒布堆叠在一旁，不算整齐更像是被人随意丢弃放在那里。
艾琳娜目光不动声色扫过那堆布料，挑了挑眉毛，浮现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霍格沃茨存在一定、稚嫩的“自我意识”。
这是她和不少研究者的一致共识。
事实上，自从她昨晚第一次踏入这间“有求必应屋-回收站”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在这片空间之中一定存在某个未知的力量，在人们离开后悄悄地整理着杂物。
否则，这里早就变成了一个垃圾场，而非有着基本秩序的“城市”。而从黑色天鹅绒布的移动看，这种整理的力量应该是缓慢而简单的，不过如果之后能够辅以一些小小的帮助，那倒是有许多潜力。
而在艾琳娜打量着这片无边无际空间的同时，另外三名小女巫紧张地挤在厄里斯魔镜前朝里面望去。
“赫敏，赫敏，你看到了什么？”汉娜小声地问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
赫敏皱起眉毛，侧着脸看向镜子之中。
或许是站的位置不对，除了卢娜的样子之外，她在镜子之中什么都看不到。
“唔，我也是……我甚至看不到你，只能看到卢娜的倒影……”
“我这边也是只能看到卢娜，如果镜子没有坏的话，那么只能说明——”
赫敏若有所思地轻声说，转过头看向站在她们两人之间的卢娜，正准备开口询问什么。
下一刻，赫敏的声音忽然停在喉咙之中。
卢娜紧紧咬着嘴唇，痴痴地看着正前方的厄里斯魔镜，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们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卢娜。
她看起来就仿佛无助的小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呜咽声。
卢娜的双手颤抖着，似乎想要举起来去触摸镜面，却又迟疑着不敢朝着前方探去。
“妈妈？”她低声呼唤着，“你在那边吗？”
在镜子里，一个仿佛成年版的她此时正站在她身后，温柔地注视着镜子前的卢娜。
比起她卧室里的照片清晰一万倍，仿佛就是真实存在的人一样。
卢娜下意识伸出手，朝着自己身后摸索，如果她真的存在，那么卢娜绝对可以碰到她。
可是卢娜触摸到的只有空气——正如同艾琳娜此前所说的那样，镜子里的一切全都是她们心中的幻象。
“她并不在镜子之中，卢娜，她一直在这里……”
就在这时，卢娜感觉到自己的手落入了一个软软的、微凉的掌心之中。
艾琳娜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卢娜的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卢娜脸上的泪水。
“好了，你得休息一下了，也该让赫敏、汉娜她们看看厄里斯魔镜了……到这边来休息会儿。”
或许赫敏、汉娜两人在镜子中看到的内容艾琳娜无法猜测。
但对于卢娜会从镜子中看到什么，早在卢娜提议想要来有求必应屋之前，艾琳娜就知道了——没有任何悬念，必然是卢娜两年前因为魔咒事故而意外离开人世的母亲，潘多拉·洛夫古德。
事实上，在昨晚夜游回来被抓住后，艾琳娜就曾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卢娜关于厄里斯魔镜的事。
不过，稍微思考几秒，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卢娜。
倘若说原著中的哈利都能抵制住厄里斯魔镜的诱惑，那卢娜没理由会不如哈利。
不同于绝大部分小巫师乃至于成年人，洛夫古德一家在与虚幻共存方面，有着独特的应对之道。
而另外一边，赫敏、汉娜两人面对厄里斯魔镜的反应就要平淡多了。
正如同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解释的那样：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来使用，因为它所映照出的是人们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对于‘幸福’的定义——换而言之，越幸福的人越难以沉浸于镜中虚幻的世界。
相比起卢娜、艾琳娜，赫敏与汉娜两人显然暂时没有什么求之不得的强烈渴望。
尤其是在她们晋升为“预备役大阿卡纳”之后，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明码标价的东西都失去了意义。
“好了，参观流程结束了，我们来玩点别的吧。”
几分钟之后，艾琳娜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地笑着说道。
关于赫敏、汉娜在镜子中看到什么景象，她没有任何想要知道的**。
厄里斯魔镜存在相当多的局限性，它会依照使用者的心态、人生历程发生变化。
在尚未出现遗憾、稚嫩得还未睁眼看清未来的小朋友们眼中，厄里斯魔镜的作用更多是好玩。
不过，如果它出现在某些特定的人、特定场合下，可能发挥出来的作用那就完全不同了。
稍微思索了几秒后，艾琳娜转过头看向身边，轻轻地说道。
“卢娜，最后看一眼它吧，明天开始它应该就要换一个新的地方了。”
“不出意外，它会作为新的scp收容物，暂时存放在魅魔之都的里世界深处。如果你之后还想看一看它的话，那可能要经过不少流程了。渴望这种缥缈的东西，只有在特定的环境才能化作未来信标。”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卢娜目光在那面神秘的魔镜上停留了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
“妈妈只是藏了起来，在我和爸爸的心里、在镜子里、在我们身边——你不是说过吗？厄里斯魔镜映照出的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映像，而正如镜子里看到的那样，她们从未离开过。”
“……没错。”
艾琳娜静静地看了眼卢娜，浅笑着点点头。
旋即，她抽出魔杖转过身朝着那面巨大的镜子，轻轻挥动了一下。
(→?→)つ—☆【速速变小】
原本直抵天花板的厄里斯魔镜迅速变小，不到几秒钟时间，迅速变成了一面巴掌大的小方镜。
作为霍格沃茨的公用储物间，这里的东西可没有归属权——艾琳娜心安理得地捡起袖珍版的厄里斯魔镜放进胸口，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召唤回在正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的储备粮。
“我们出去吧，准备重置这个房间了，我们试试新的房间。”
“重置？”
汉娜好奇地问了一句。
“当然，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么？这里可是……有求必应屋呢。”
艾琳娜点了点头，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环视着周围无垠的空间。
“正好我们这个圣诞节有空，顺便试试它的极限在哪里吧，记录一下它到底有多少个世界。以及，它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等会儿从汉娜你开始，我们每个人依次许愿，去想象任何场景。”
相比起仅仅是幻象的厄里斯魔镜，有求必应屋是真正回应“愿望”的许愿房间。
最关键的是，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还是一个无冷却、无上限的许愿池。
艾莉娜拉着卢娜，领着赫敏、汉娜三人走出了房间。
…………
霍格沃茨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所在的走廊。
随着艾琳娜等人迈出“有求必应屋-回收站”门扉，那扇门直接消失了。
在她们身后是一堵光滑结实的白墙，没有任何隐藏通道的模样——显而易见，这与通向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的通道截然不同，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密道，而非经过魔法遮掩的什么机关。
“那么，这一次先由你开始，汉娜。”
艾琳娜举起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召唤出四个小小的手写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手写板分到每个小女巫手中，认真地解释道。
“我们每个人在上边记录自己脑海中的愿望，以及最后对应出现的房间模样——等到测试结束，我们回宿舍进行归纳汇总。譬如说刚才：‘藏东西的地方’，‘有求必应屋-回收站’，场景描述……”
霍格沃茨，或者说魔法世界，缺乏的并不是高深的魔法，也不是杰出的男女巫。
绝大部分巫师欠缺的是科学的逻辑思维。
科学，从来不是与魔法对立，乃至同一层级的东西。
颇为讽刺的一点是，倘若细究渊源，巫师反而是人类文明最早涉及科学概念的那批人。
无论是中世纪时期的炼金术师，更早一些时间的魔咒大师，乃至于上古时代，人类文明萌芽时期那些被称作先知、萨满、巫师、巫祝……诸多名字的远古巫师，他们一直在探寻和破译这方世界的规律。
而艾琳娜现在正在做的，不过是让人类智慧的火炬重新散发出魔法的光芒。
至于复苏的起点，自然是——某科学的霍格沃茨。
“那我开始了？唔，我想要，嗯……存放有很多酒的地方？”
在艾琳娜鼓励的目光下，汉娜模仿着白毛团子之前那样沿着走廊来回折返了三次。
下一刻，那扇刚消失不久的门无声无息地重新浮现在了她们眼前。
她们互相看了眼，伸出手，转动那个黄铜把手。
“哇，不可思议——”
汉娜踏进房间，震惊地看着里边截然不同的全新房间。
几分钟之前那个堆满杂物的大教堂般空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狭长，一眼望不到头的酒窖，淡淡的酒香在空间中弥漫。
咕噜——
汉娜喉头滚动了几下，有些眼馋地看向那一排排酒桶。
作为破釜酒馆的未来继承人，她直觉正在告诉她这些酒有多么美味。
“咳，不能喝哦——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
艾琳娜看了眼蠢蠢欲动的汉娜，竖起手指，一脸严肃地说道。
“除了圣诞节当天，剩下时间都不行，我可不想浑身酒气地被邓布利多教授逮到——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大家全都完蛋，哪怕不会关禁闭，但是告家长的结果可能会更糟糕，是吧？”
“唔，好吧——”
汉娜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那些看起来勾人的酒桶上挪开。
“那么我们开始检查、记录吧？这个我有经验，我之前偶尔会帮忙清点。”
按照此前的计划，除了召唤出不同房间，她们还要探索一下。
她们一边在在酒窖中来回走动，一边在手写板认真书写记录起来。
“记录：‘存酒的场所’，‘有求必应屋-酒窖’。”
“预估贮藏酒量……”
“占地面积……”
…………
半个小时之后。
有求必应屋入口的走廊。
“唔，我看看……图书室、神奇动物对战台、培育室、魔咒教室、小型游乐场……”
艾琳娜依次念着手写板上的记录，羽毛笔若有所思地在上边轻轻点了点。
正如同她此前的猜测一样，绝大部分常规的场景，有求必应屋都能忠实地实现。
哪怕是听起来有些稍微奇怪的“神奇动物对战台”，经过了好几次愿望详细描述后，在城堡不知名的魔法作用之下，她们也最终如愿以偿地完成了记录：一个几乎有魁地奇球场那么大的大型斗兽场。
而另一方面，艾琳娜也差不多摸清了有求必应屋的规则。
首先，巫师无法限定或要求有求必应屋中的东西，她们只能提出房间的作用需求。
譬如说，如果想要抵达“有求必应屋-酒窖”，她们必须通过“寻找一个特地存放酒的地方”，而不是“我希望去一个有酒的地方”才行。
这也断绝了艾琳娜企图召唤核子反应堆、行星发动机之类的念头。
其次，有求必应屋不能回应某些模糊、主观的特殊愿望。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有求必应屋既不能出现一个散发着高浓度迷情药剂的房间，也无法变出一个“让人害怕”的房间，凡是涉及主观感受的愿望，有求必应屋都无法理解。
当然，它还是会出现门。
不过里边是个相对比较奇怪的房间，比如说魔药熬制房间，或者没有光的黑屋子。
最后，同时也是最核心的一点：有求必应屋“读取”的是最本源的想法。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原始**。
“人类的**可是无极限，哪怕是最朴素的，量变也会出现质变的呢。”
艾琳娜表情玩味地打量着那面白墙，心中的小魔鬼开始不由自主地翅膀，摇晃起尾巴。
或许，她可以开始尝试一些比较复杂、高难度的“愿望”了。
不过还是先从那些合理、但稍有点难度的朴素愿望开始，然后逐渐缩小范围吧……
艾琳娜在手写板上认真地写道：
“我需要一个足以停泊、修整、维护‘休伯利安号战斗群’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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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没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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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1章 任意门与安置
霍格沃茨“意志”无法理解那些从未接触过的新事物。
这并不难理解，譬如说，艾琳娜在“有求必应屋-武器库（冷）”之中只能看到冷兵器、盔甲，哪怕是稍微过时一些的ak-47、rpg-7、m79、c4、m1938……这些近现代单兵武器都看不到。
不过，随着她在有求必应屋中“新建”了一个“有求必应屋-热兵器”房间之后就不一样。
或许有求必应屋没办法提供武器，但是它至少可以提供一个空房间。
随着艾琳娜从胸口取出那些从前苏联顺过来的玩具，依次放在那间刚出现的空房间后，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之中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新的房间选项——存放酒的地方才可以叫做酒窖，存放图书的地方才能叫做图书室……有求必应屋之中没有热兵器并不是它的问题，而是使用者的问题。
当然，另一方面，休伯利安号对于霍格沃茨可不算什么陌生的东西。
毕竟休伯利安号去年就抵达了霍格沃茨范围之内。
无论是水域、空域，乃至于土豆地那边，霍格沃茨范围内的不少地方都曾留下过它的痕迹。
“休伯利安号标准战斗群，至少由一到三艘‘休伯利安级’核魔混合动力空天母舰、一到两艘巡洋舰、两到三艘驱逐舰、一艘护卫舰、两艘补给舰组成……我想要一个，可以让它们停泊、修整的大房间。”
艾琳娜不紧不慢地在有求必应屋前方的白墙来回踱步。
她轻声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这并不算过分，毕竟魅魔之都那边就有类似的庞大空间。
既然人们把这里称为“有求必应屋”，那么就让她来看看，它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倘若连现实存在的另一个庞大房间都无法复现，那么它的“有求必应”显然掺杂了不少水分和条件。
她眯起眼睛、集中思想、小声念念有词地轻哼着。
至于休伯利安号如何开进来这个问题，对于加载了跃迁魔法的空天母舰而言，实在太简单了。
作为霍格沃茨校长的邓布利多有权解除学校的“反空间移动”限制，这也就意味着，从理论上有求必应屋完全有可能成为她们的秘密空港，当然，前提自然是……
它确实有办法变出那么大的一片场地。
“艾琳娜。”
当她第三次转身时，赫敏突然说。
如同此前那十几次尝试一样，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艾琳娜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盯着它看了眼，走上前握住铜把手，拉开了门。
扑面而来是一阵凛冽的寒风。
出现在她眼前并不是房间，也不是什么巨型的维修基地。
她们出现在了一个半开放的露台之上，正前方是广阔无垠的天空，以及波光粼粼的黑湖。远处的禁林依然挂满了积雪，呈现出一片纯白，而在更远的天边，四五只飞鸟悠闲地在天际划过。
“诶？？诶诶诶？！这里——”
“我们刚才是……”
“那个是，天文塔吧？我记得它的模样！”
周围传来小翅膀们惊讶的声音，她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在霍格沃茨上了一年多课，除了艾琳娜之外，剩下的三名小女巫几乎在第一眼就大致辨认出了她们如今所在的位置——霍格沃茨天文塔边上，某处不知名的城堡塔楼，朝向与校长办公室方向一致。
果然如此——
艾琳娜眼神闪动，没有太多惊讶的神情。
那么现在，仅剩下最后一个小小的验证实验而已。
艾琳娜没有选择先解释什么，而是抽出魔杖，指向不远处平整空旷的林场空地。
没有任何咒语，她体内的魔力在一瞬间全部汇聚起来，化作一道威力无比的魔法力量冲向了前方，径直撞在空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劈开了那片禁林前的空旷土地，激起漫天尘埃。
三、二……
艾琳娜在心中默数着，还没等她数到一。
周围突然想起了一连串杂乱、悦耳的窗户推开的声音。
“啧，真遗憾，原来不是完全的镜像世界啊……”
艾琳娜一脸索然无味地耸了耸肩，收起魔杖，仔细侧耳倾听了下周围的人声。
紧接着，艾琳娜毫不犹豫地转身拉开“房间门”，领着小翅膀们飞快逃回了八楼走廊。
还好她刚才没有直接朝着校长办公室念咒——如果她能找到的话——否则霍格沃茨圣诞节之后的第一场全校晚宴说不定就得变成追悼会了，至于现在嘛，回到八楼走廊她就有不在场证明。
毋庸置疑，有求必应屋有着一套独有的“小聪明”逻辑。
在通常情况之下，它会开启部分隐藏空间，并且尽可能让里面的装饰布置符合使用者的想法。
譬如说，在原著的记载中，哈利在寻找d.a聚会地点的时候，这里面就出现了一个有着各种书籍、魔咒练习道具，乃至于前一年火焰杯时期曾出现在黑魔防教授办公室的破损魔法窥镜；而多比在为醉酒的闪闪寻找安放点的时候，这里面也同样出现了刚好小精灵睡的床与解酒药……
而当有求必应屋面对的要求太过困难，或者内部储存空间无法匹配使用者要求的时候。
它则会呈现出另一种形式，或者说也是它真正的核心形式——
“这是一扇任意门。”
艾琳娜合上自己手中的手写板，语气笃定地说道。
“它并不是单纯变出地点，而是尽可能地让我们去到那些我们想去的地方。或许它存在一定魔力，比如说提供空房间，作为一些新场景要求的迎合。但核心的原理，其实是一扇特殊的魔法门。”
“而如果我刚才的推论成立的话，那么有个非常简单的办法来验证……”
她看了一眼有些懵懵的，似乎想朝着跑去窗边张望的小翅膀们，意味深长地竖起手指。
“准备好了么？我们要去自投罗网了哦——”
“诶？这是什么意思……”
汉娜迷惑地看向表情微妙的艾琳娜，努力让自己脑袋转起来。
而另一边，赫敏和卢娜两人显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地看向那只白毛团子。
这个白毛团子该不会是……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们的困惑，艾琳娜重新在走廊前折返走了起来。
“我想要到一个挂满了历届霍格沃茨校长画像的地方……”
她轻声清晰而小声地念着，“最好是一个挂满往届校长画像，同时还能顺便养凤凰的地方……”
三次折返后。
那扇光滑的门准时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中。
“唔，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或许我们开发出了有求必应屋一个了不得的功能。”
艾琳娜盯着门把手，朝着身后的小女巫们露出一抹笑容。
紧接着，她握住铜把手猛地拉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有着奇异声响的方形房间。
而在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十来个正在假寐的男巫女巫的肖像画。
伴随着那抹柔和、熟悉的光亮出现的同时，她突然提高音量，朝着正前方得意洋洋地喊道。
“惊喜！嘿！你们两位是不是正在找我在哪里呀？！”
在她正前方。
校长办公室的窗边。
两名老巫师正慌慌张张地挤在窗口朝着外边张望。
听到身后传来“小天使”的问候，两人这才猛地回过头。
只见原本位于校长办公室入口的那扇栎木门，不知何时突然变成了一扇光滑的桦木门。
艾琳娜，以及另外三名待在霍格沃茨过圣诞的小女巫鱼贯而入，大咧咧地出现在了办公室之中，而透过她们身后的门扉，勉强还能看到一个被虫蛀过的巨怪痛殴一名矮小巫师的魔法挂毯。
“从现在开始，校长办公室，成为一个密室了哦——”
等到卢娜走进房间，艾琳娜关上身后的门，紧接着又重新打开朝外边看了看。
正如同她们此前进出的所有房间，如今出现在门外的，并不是校长办公室外那条旋转楼梯，而是位于八楼的那条无人走廊，换句话来说——从现在开始，校长办公室与有求必应屋，出现了重叠。
至于这种现象会不会导致不可逆的锁定，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了。
随着有求必应屋的初步勘测完毕，接下来的事情，本来就该邓布利多他们参与进来共同推进后续了。
除此以外，艾琳娜直接来到校长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件事。
“对了，邓布利多教授……”
大约一刻钟之后，她终于介绍完了关于“有求必应屋”的记录。
艾琳娜清了清嗓子，接过汉娜递过来的温水，一饮而尽润了润发干的喉咙。
在她刚才的介绍过程之中，两名老巫师出乎意料地认真，两人十分专心地听她们讲解，除了偶尔会有汉娜、卢娜、赫敏等人的补充说明之外，房间里仿佛没有这两个老巫师的存在一样。
事实上，哪怕邓布利多依稀知道一些关于有求必应屋的信息。
但大多仅仅局限于“知道”，类似于艾琳娜她们展现出来的详细记录、勘测，这还是第一次。
倘若这些就是艾琳娜今天突然袭击的全部内容的话，邓布利多觉得倒也还好，反正魔咒最后也是在城堡外边炸开，晚饭前抽空去念个恢复咒，差不多就能让一切回归原状。
不过，艾琳娜可不会忘记她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您想必还记得，我刚才说到，”她的目光投向了邓布利多，昨晚我先独自偷偷去了次有求必应屋，并且顺便还照了照镜子——您应该是知道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厄里斯魔镜，很有趣的那个。”
只见校长先生淡淡的微笑着，火光在他半月形的眼睛上飞快地一闪而过。
“当然，”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所以你是打算暂时‘借’走它，亦或者是已经借走它了吗？”
“不是借哦，我找到了更适合它的位置，至于我提起这件事的理由主要是——”
艾琳娜认真地摇了摇头，竖起手指纠正了一句，甜甜地说道。
“如果您之后想去照照镜子的话，那么可能得稍微提交一下申请……我现在的打算是把它作为新的‘收容物’存放起来，因此我希望……‘教皇’能说服霍格沃茨校长将它捐赠出来。”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意味深长地、若有所思地好奇打量了一眼艾琳娜。
“唔，当然，这并非没有可能。”
老巫师温和地轻声说道，目光缓缓从艾琳娜胸口扫过。
“不过在此之前，我只有一个问题，更合适的位置是指什么？”
“魅魔之都。”
————
————
好耶！
第1042章 自由与平衡
“魅魔……之都？”
邓布利多轻声重复一句。
老人的目光从他长长的鹰钩鼻上射下来，饶有兴致地看向那名混血小媚娃。
“听起来似乎确实比霍格沃茨更适合厄里斯魔镜，”他轻声说，“不过我有一个小困惑，难道岛上那些娱乐设施过时得那么快，以至于你认为需要依靠几百年前的空洞幻象来保持新鲜了吗？”
他走回书桌前，在抽屉中翻了几下，从里边拿出一份文件认真翻看着。
“霍格沃茨·人理存续保障机构，作为不被任何一个魔法部、麻瓜政权干涉，不分魔法、科学，集聚了各领域研究者的独立里世界，机构由古灵阁巫师银行、霍格沃茨、天命集团等势力共同筹建，但是七成以上的资金由‘愚者’的专属势力——古灵阁巫师银行出资，入口也由‘愚者’亲自打造。”
“鉴于机构保密等因素，里世界入口对外命名为：魅魔之都，意为人类梦寐以求的渴望之都。”
“在一阶段建设、规划完毕之后，魅魔之都会逐渐向全世界开放，并且以魔法界、非魔法界两个世界之中最顶级的享乐天堂而存在，在初期规划中的设施、从业人员、娱乐方式暂时包括……”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艾琳娜，摇了摇手中的那份文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卡斯兰娜小姐，你今年才刚满十二岁吧？”
作为一名年过百岁的老人，邓布利多又一次感觉自己老了。
在最开始接到这份项目企划书时，这位老巫师心中甚至有些迷惑：艾琳娜到底是因为媚娃血统纯化进化成了魅魔，还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只千年魅魔，不过是因为幼年期看起来像是媚娃而已？
这其中的某些玩法，那些平淡的、宛若学术研究般正经阐述的刺激东西。
实在是太……
太……
而最关键的是，这丫头偏偏还成功地说服了他们。
上个圣诞节轰然崩塌的麻瓜国度掀起的尘埃，如今才刚刚开始弥漫和扩散开来。
数以百万、千万计的麻瓜失去了工作，或许天命集团可以提供土豆，但是作为隐藏在非魔法界阴影之中的他们所能做并没有太多，而人理存续保障机构的诞生无论是理由还是时机都恰到好处。
黑袍巫师负责消弭与隐藏那些不适合让公众知道的隐秘事情。
而人理存续保障机构则承接了大量流离失所的、经过筛选后的非魔法界居民。
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谨慎地引导着她们进入那片神秘、科学交汇的模糊地带。
不仅是顶尖科研人才，在艾琳娜的提议之下，她们还收纳了大量边缘行业，以及娱乐产业的人员。
当然，邓布利多并不是否认艾琳娜提出的“本源**”共通性的认知。
只是觉得这种计划、观点在一名小女巫口中出现有些太过于荒诞。
倘若换成先由洛哈特提出，那都会让他觉得可以理解。
“嗯，十二岁零三个月，怎么了，教授？”
艾琳娜认真回答道，“我的年龄大小和——魅魔之都、厄里斯魔镜有什么关系？”
“咳咳，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关于厄里斯魔镜的事情——”
邓布利多视线扫过艾琳娜身后的几名女孩，思考了几秒，还是选择之后再找机会聊聊大人的话题。
另外几名小女生的心理健康是个原因。
更重要的一点在于，邓布利多在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如果他在“魅魔”领域发难，单凭他和格林德沃两人的实操与知识储备说不定会被碾压，到了那个时候那可就不仅是颜面扫地了，毕竟艾琳娜这魔女在骑脸输出方面可比格林德沃嚣张多了。
而且不同于格林德沃，艾琳娜的“视域”先知能力太强了，他们从未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邓布利多放下手中那份文件，若有所思地看向艾琳娜，轻轻说道。
“厄里斯魔镜可能并不适合作为娱乐、敛财道具，它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无法告诉我们事情。不乏杰出的巫师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有些人甚至被逼得发疯。它除了让人沉湎于虚幻的梦想，忘记现实生活之外别无用处，因此我希望你最好慎重考虑——”
“教授，唔，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就在这时，艾琳娜突然甜甜地笑着说道。
看着女孩不含任何杂志的纯真笑容，邓布利多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教授非常乐意为学生们排忧解难，”没等邓布利多斟酌出委婉的拒绝，格林德沃咧开嘴笑着帮忙回答道，“不过，这些问题最好与厄里斯魔镜相关，而不是新开一个话题。”
“噢，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心而已……”
艾琳娜轻轻地说，目光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脸上徘徊，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听说，您在照魔镜的时候，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真是让人奇怪，为什么您会认为这面镜子会让人虚度时光呢？以及，您为什么觉得，魔镜中的幻想无法照进现实呢？”
“呃——羊、羊毛袜？”
邓布利多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稍微愣了半秒，老人瞬间反应过了过来，笑容敛去。
难怪历史上先知大部分没有好下场，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实在太糟了。
更重要的是，她们在言语上的迷惑含糊还相当多。
除非她们说得足够清晰直白，否则你永远无法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譬如说，现在的艾琳娜这句话就让他有些难以招架——过去、未来，邓布利多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来自哪里。
不过，大致可以肯定的是，关于厄里斯魔镜的消息多半是“某个自己”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自从几十年前彻底与格林德沃决裂，重新找回自我之后，那面镜子就被他藏进有求必应屋深处了。
“是啊，您好像还说‘袜子永远不够穿’……”
艾琳娜回忆着原著中的场景，狡黠地眨着眼睛，“‘圣诞节来了又去，您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因为大家坚持要送书给您。’当然，在镜子里看到什么，这是涉及到**的问题嘛——”
看着邓布利多陷入沉默，艾琳娜想了想，没有选择赶尽杀绝。
“不过——”
她话锋一转，忽然脸色一肃，无比认真地说道。
“我可以告诉您，我在镜子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美好的未来，想象中的理想世界。它本应是一个模糊、不清晰、仅存在于我脑海中的影子与概念的重叠——但是，厄里斯魔镜却让它们变成了具现化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
“等等！”
邓布利多迅速反应了过来，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这么听起来，你是打算利用这面镜子去投射现实？我可以这样理解吧？利用镜子的魔力凝结虚幻、模糊的想法，反哺现实作为向前探索的指引？这必须要非常强的渴望，人无法骗过自己，除非一个人的这些渴望大于对于自身物质、精神的**，才能出现——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可不多。”
“哦？真的不多么，仅仅是你认为不多而已，阿不思——”
格林德沃咧开嘴，表情戏谑地轻哼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插嘴道，“你从来不相信理想和信念，这世界比羊毛袜重要的东西可太多了，在这点上十个你也比不上艾琳娜，我太了解你了……”
“相比起那些冰冷、孤独的理想，我还是更喜欢温暖的羊毛袜……你还是不明白这点。”
邓布利多温和地回答道，凝视着格林德沃，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让。
“咳、咳，偏题了，偏题了……”
看了眼正在用目光“激情击剑”的两名百岁老人，艾琳娜轻咳了一声。
“正如同我之前所说的那样，相比起让厄里斯魔镜在霍格沃茨的房间中落灰，我觉得它更适合出现在魅魔之都那边的研究所。或许绝大部分人无法在镜子中看清未来，而有能力在镜中得到映照现实力量的人更是万里挑一，但是这样的人每多出一个，那么我们的世界就会朝着璀璨的前方迈进一大步。”
她站起身，走到鸟架边，从怀中掏出小凤凰放在窝中。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召集‘倒吊人’先生。在高深的记忆魔法之下，我们或许还能进一步挖掘厄里斯魔镜的作用，我听说三进制计算机、魔法能的研究卡在最后一步了，或许这会有些帮助？”
她转过身重新回到办公室门边，把门打开。
“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有求必应屋锁定了校长办公室——”
她说，一边转过头朝着两位老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依照我们之前总结出来的规律，如果门内的房间还有巫师存在的话，就会让出口持续锁定——福克斯不知道算不算人，但是我觉得您二位肯定算。所以你们现在得先跟我们走一趟才行。”
“当然，最好还是……稍微换一换衣服？”
艾琳娜的目光落在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身上的同款巫师袍上。
还好她们突袭办公室的时间恰当，没有撞见某些场景，否则说不定她得考虑去洗洗眼睛了。
“说到这个问题——”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表情严肃地看向艾琳娜。
他抽出魔杖，随意点动了一下，更换了一下身上巫师袍样式。
“本次实验没有造成任何持久性的伤害，无论是人、场地，这些都没有。”
艾琳娜飞快地说道，还没等老巫师开口就熟练地封死了一切责问。
“霍格沃茨城堡属于公共场合，作为霍格沃茨校长，维护安全和**方面是您的职责——我认为，单凭我们几个人总结出来的规律，显然还没有到获得‘特殊贡献奖’的地步，加点分意思下就好了。”
“嗯，下次我会记得敲门的，如果您认为有必要的话。但我不确定有求必应屋能否……”
“……你知道吗？艾琳娜。”
邓布利多表情微妙地瞥了眼女孩，微笑着轻声说道。
“如果有求必应屋能够自由进出校长办公室，那么它同样有可能打开某些特殊的学生卧室。我想提醒你的是这点，或许你也得考虑一下，如何在自由与**之间寻找到平衡……”
“当然，这些暂时不是现在就要解决的问题。研究所的进展要紧——”
————
————
好耶！
第1043章 许愿魔镜
关于有求必应屋的“锁定”猜想很容易验证。
在艾琳娜的要求下，邓布利多先跟着她们顺着有求必应屋的“魔法门”走出——不出意外，他同样出现在了那条位于城堡八楼的走廊中——紧接着，他又依照往常路径，重新前往校长办公室。
那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仿佛被什么人从里边抵住了，稳稳地焊在了石墙之间。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艾琳娜倒是想过试试各种开锁咒的效果。
但是在霍格沃茨校长先生的解释、劝说之下，她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稍有些嚣张的念头。
事实证明，倘若在有求必应屋的“任意门”功能开启时，霍格沃茨城堡会自动把那片区域的对应出入口锁定为有求必应屋的出入口，不过这种空间封锁范围仅仅是对内而非对外。
譬如说如果以校长办公室举例的话，那么有求必应屋“加载中”办公室的大门虽然被替换，但她们依然可以选择从窗户跳出去，只不过无法从外边飞进来——这也是本来的防御措施——不同于拉文克劳、格兰芬多不设防的塔楼，校长办公室的窗户是无法从外边进入的，那上边设置了非常高深的魔法防护。
至于后续的猜想验证过程，倒是没有太多的波折。
唯一值得一提的，或许就是众人一同顺着有求必应屋的“出口”离开之后，校长办公室的锁定并没有如同计划之中那样顺利解开——因为艾琳娜“不小心”把某只小凤凰落在了办公室中。
而当她们重新回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小凤凰还在自己的小窝中趴着，并没有任何变化。
“哦，这是多重测试，它可以说明两个问题……”
在邓布利多困惑的眼神中，艾琳娜一边伸出手把小凤凰揣走，一边解释着。
“除了人类之外，如果凤凰、小精灵这些生物存在，那么有求必应屋也不会自动重置、关闭——同时这种行为对于生物是无害的，否则的话，我们现在看到的应该是好大一堆的灰烬了。”
“唔，邓布利多教授，您应该不会怪我的吧？毕竟凤凰可以涅槃嘛——”
瞥了眼表情复杂的老巫师，艾琳娜亲昵地摸了摸小凤凰的脑袋，逗弄着一无所知的小雏鸟。
正如同格林德沃悄悄告诉她的那样，凤凰，从来不记仇的。
她们的每一世都相当于是一个全新的生命，除了力量、生命与契约的传承之外，不会残留任何上一世的记忆，凤凰的智慧、性格、灵性，绝大部分取决于她每一世的生长环境。
毋庸置疑，作为魔法界数一数二的高智商魔法生物，凤凰宝宝的教育自然不能落下。
在艾琳娜的计划中，等到小凤凰稍微大点，她就会尝试着开始让它跟着储备粮一起识字、写字。
虽然不知道凤凰的智力极限在哪里，不过按照艾琳娜如今的初步估计来看，至少可以达到十四五岁孩子的智商，那么由此判断的话，初期上限设置到霍格沃茨四年级的课程，应该也不算过分才对。
当然，现在还是一个相当粗浅的计划。
毕竟在如何最大限度开发小凤凰的潜力这方面，艾琳娜暂时还没有拿定主意。
无限涅槃，以及长大后的神奇魔法特性两者都非常诱人。
或许之后她还得悄悄问问另外几名大阿卡纳，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
当然，这些必须瞒着纽特和邓布利多。
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可不仅仅在适用于人类教育领域。
…………
等她们离开办公室，前往校外研究所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霍格沃茨-学院都市研究所”位于霍格沃茨学校大门的外边。
花了半刻钟时间，艾琳娜等人穿过城堡廊桥、林场空地，抵达了这个新建成不久的区域。
在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两名顶尖巫师的魔杖点动下，一片狼藉的林场空地在不到十秒内就恢复了原本的平整、干净，丝毫没有延缓艾琳娜等人的步伐，这些事情两人现在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当艾琳娜一行人抵达研究所的时候，研究员们早就沉浸在各自的工作中了。
这并不奇怪，霍格沃茨之中的圣诞假期仅针对于巫师。
对于那些来自前苏联的麻瓜研究员而言，十二月二十五号没有任何值得庆祝的地方——俄罗斯的圣诞节并不在这个时候，这一天仅仅是属于西方世界的节日，他们的圣诞节还要等到半个月之后。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在于……
就在去年冬天同一时间，克林姆林宫上空的镰刀锤子旗帜永远地落下了。
放眼望去，偌大的研究所之中几乎全是纯白工作制服的研究员，前几天才刚驻扎在这边的“养鸡场”雇员反倒是一个都没有看到，看来他们此时应该还在享受各自的圣诞假期……
除了位于研究所中央的那个庞大工作区，那里站着一名穿着勿忘我紫色长袍的巫师。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地扬起眉毛，穿过人群走了过去，好奇地看向那名巫师。
“洛哈特教授？没想到您圣诞节居然还在这边。”
吉德罗·洛哈特看了一眼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立刻回答。
邓布利多这才注意到，在这名年轻巫师正前方不远处的地方，一台复杂的麻瓜仪器正在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冒出火花、变形，然后重新恢复原状的过程，而在另一边则是不停在绘制不规则曲线的机器。
显而易见，他们正在进行某项魔法-科学的交融实验。
霍格沃茨城堡会对周边的麻瓜电子设备进行“无差别攻击”，或者说“定点超强电磁干扰”。
因此，如果直接暴露在“霍格沃茨魔法场”之中，大部分非魔法界的电子设备最多坚持半分钟左右就会彻底地坏掉，但是巫师有一项完全不讲道理的魔法反制手段——恢复咒。
在艾琳娜等人的刻意调试之下，研究所这边特地订制了一批极为脆弱的电子设备。
当它们直接裸露在“霍格沃茨魔法场”之后，大概率会直接出现许多可观测的损坏情况。
而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名巫师不停地对那个被损坏的物体施展恢复咒，那么偶尔会触发一个非常奇特的循环现象——那个设备有可能会一直在崩溃、修复、崩溃、修复的循环中运行下去。
除非巫师主动断开施法，或者在魔法操纵上出现瑕疵，这个循环才会被打破。
譬如说……
“专心点，洛哈特先生……唉，算了——”
几秒钟之后，艾琳娜等人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紧接着，一名头发乱蓬蓬的女研究员站起身，扯下那台报废机器最后吐出的那一截波形图。
“差不多也到您的极限了，七分二十三秒，您先休息一下好了。”
“至于诸位……”
阿尔希波夫娜转过头，看向那些导致洛哈特分心的罪魁祸首，眼神显然有些生气。
不过，作为朗道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她很清楚科研世界的另一条法则：
绝对不要完全沉溺在学术中，从而忘记了现实是什么。
且不说正前方那几名巫师分别代表着“那个世界”最强的存在，单单只是那名小个子的女巫，就足以撑起小半座连通神秘与科学之间的桥梁，更不用说她同时还是整个研究所的金主“妈妈”。
事实上，恢复如初的结合运用就是由艾琳娜率先提出的设想。
虽然在结果方面，并没有完全达到她的预期，但是也让研究所的进展往前推动了一大步。
毋庸置疑，恢复如初确实是一个强大的魔法。
但是它并不是万能的，它的“恢复”依然是一个唯心的、主观的魔法产物。
或许它可以修复那些被“霍格沃茨魔法场”摧毁的电子设备，但是它无法还原数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在面对一些比较复杂繁琐的仪器时，哪怕有恢复咒也得一点点检查毛病才行。
不过，这对于绝大部分研究员而言，差不多也算一个不错进展了。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霍格沃茨区域是根本无法使用任何电子设备的。
哪怕后来采用了“法拉第场-魔法版本”的屏障，但是也仅仅只是解决了基础使用的问题。
而且每一次的使用时间同样非常的有限，因为他们必须趁着“霍格沃茨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去，并且在里面的逗留时间不能太长，否则“霍格沃茨魔法场”可能会直接攻击屏障整体。
更重要的是，倘若想要测量、采集魔法世界的特殊波长数据，他们必须离开屏障。
“我听说你们遇到问题了？唔……在最后的呈现方面？”
还没等对方开口，艾琳娜率先问道。
她可不会如同之前那样，傻乎乎地让这位阿尔希波夫娜女士先开口。
正如同阿尔希波夫娜在研究员们中的绰号，“朗道的女疯子”这个名头可不是说笑的。
倘若不能把话题牢牢掌控在手心，不到几分钟时间，阿尔希波夫娜就能提出一大堆让人纠结头大的科研物资需求，在要资源和建立新项目方面，这些天才们的智商从来不容小觑。
作为一名自尊心极强的小女巫，艾琳娜并不打算在同一个领域被虐两次。
“您应该听过白雪公主、阿拉丁神灯的童话故事吧？我们正好找到了一个有些类似的东西……”
她拉开领口，大大咧咧地在里面摸索了几下，最终拿出一面镜子。
“诺，新鲜出炉的、顶级魔法道具——许愿魔镜。”
“不过它对于使用者的要求很高，只有心思纯净、断绝个人**的理想追求者，才有机会越过魔镜的虚幻影像，看到那些藏在你内心深处的，可以映照在现实中的愿望……”
————
————
好耶！
第1044章 破格吸纳
艾琳娜没办法逐一去推动现代化的进程以及每个科研细节。
哪怕她可以描绘出“未来”的生活，并且有机会运用魔法去越过黑箱提前实现，但她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地拉起每一条科技树——任何工业产品的诞生所涉及到的变革，往往等同于全世界的变革。
她所能做的就是把未来尽可能地拆分细化，分解成一个个的小阶段。
然后，谨慎地、慢慢地选择那些可以承载这些变化的人，交由他们去推进这些阶段。
而对于阿尔希波夫娜、邓布利多、洛哈特等人而言，艾琳娜宛若一个没有极限的不可思议宝藏。
伴随着艾琳娜不经意的话语，展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条条未曾设想的道路，各种天马行空、乍一看荒诞可笑的想法，但是在经过细想推敲之后却又觉得一切都是那样地合理自然。
在阿尔希波夫娜等人眼中，艾琳娜就是魔法世界近千年筛选、等待，培育出的天命之女。
巫师们为了重塑人类文明的神秘、辉煌，布局千年，倾注“那个世界”全部资源，召集了近乎全魔法文明最顶尖的巫师，联手培养出一名改变世界的少女，这非常符合她们对于神秘魔法世界的想象。
事实上，尼可·勒梅、吉德罗·洛哈特等人偶尔也会有类似的猜测。
艾琳娜·卡斯兰娜，她会不会就是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在人生终点前创造出来的原初魔女。
霍格沃茨、古灵阁巫师银行、圣徒、国际巫师联合组织……
这些彼此交错、纠缠、分离的势力，以艾琳娜为契机完美地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足以彻底颠覆魔法世界，或者说人类文明世界好几次的强大力量——哪怕是格林德沃、邓布利多自己，偶尔也会产生类似的困惑：艾琳娜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对方”在暗中培养出来，准备来分遗产的继承者么？
随着时间推移，即使从因果顺序方面来看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两人也开始接受设定。
毕竟从现在的实际情况看，艾琳娜·卡斯兰娜，她确实也成为了他们所有人一同教导的魔女。
更重要的是，艾琳娜的“先知”身份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加分项。
倘若用后世的话来说，“先知”至少算半个位面之子。
在他们看来，不同于另外那些激进的、不确定的理想者们，艾琳娜虽然偶尔有些出格，但是她的每一步全都恰好踩在时代前进的浪巅，这可比那些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投资要稳定多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同于飘忽、激情的传统欧洲巫师。
在艾琳娜的灵魂依然是折中、保守的华夏烙印。
稳健发展就是她与格林德沃、汤姆，乃至于邓布利多等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正如同前几天的蛇怪狩猎一样，她根本不会给予太多意外发生的空间。
或许在最开始积攒实力时候稍有些风险，但自从她把邓布利多等人拉入伙后，那就完全不同了。
大到休伯利安号的军事行动，小到针对于赫敏的赌约骗局，她几乎全都是确定有九成八以上的概率之后才会展开行动，这也是她从来不会输的原因——剩下那两成的意外，她至今还没遇到过。
至于这么谨慎的原因倒也非常简单……她可不想被关起来。
人们习惯于称呼那些领先时代半步的人为先知。
但领先时代一步的人则会被当做疯子，绝大部分会受到世界规则的镇压。
在中世纪左右，疯子的归宿就是火刑架。而在相对文明的近代，无论是魔法界、非魔法界之中的类似天才通常也没有什么好的结局，毕竟疯子终究是被正常社会无法标记不接纳的异端。
除了郁郁寡欢、与世隔绝，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是感叹生不逢时，仅此而已。
不过，如果是疯魔王，那就稍微有些不一样了。
她还有一个选项——车翻全世界。
下一个文明时代，信息时代。
而在那个尚未抵达的新纪元之中，计算机、能源，这两个东西几乎就是全部。
如果她们这边能提前掌握超越时代的信息技术，以及新能源技术，加上一点点在科研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武力，那么当“魔法纪元”与“大数据时代”发生碰撞时，她估算的胜率就是，九成八。
现在距离她掀开自己真面目、推动魔法与非魔法全面融合的时间还早。
一点点地加快世界进程，尽量让她的领先从一步变成半步。
最好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直接步入新纪元，成为文明知识的领航者，才是最简单和平的方法。
…………
众人来到研究所的封闭密室之中。
艾琳娜挥了挥魔杖，召唤来移动黑板、垫脚凳、粉笔，准备开始记录一些东西。
同时，她无比自然地吩咐着跟着进来的阿尔希波夫娜。
“您这边稍微梳理一下人员，列出一个名单，最好可以有五到十人。等到您这边的厄里斯魔镜‘观测实验’结束之后，如果达到预期效果我们就可以迅速重复实验。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针对于您的个人身份、权限进行‘大阿卡纳见证’下的晋升——这是基本的准则，您现在的身份权限暂时还不够……”
“等等……授予身份？大阿卡纳见证？”
吉德罗·洛哈特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的目光在房间中环视，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艾琳娜，加上三名预备役，以及他自己。
作为正式大阿卡纳，洛哈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依照他们之前共同订立下的“规则”，在吸纳低阶成员的时候，可不会涉及到什么大阿卡纳见证。
事实上，除了大阿卡纳内部晋升和转正机制外，“大阿卡纳见证”仅仅只剩下一个情况：
针对于某些可能存在身份问题的人员，破格授予b级，以及b级以上的资质。
而考虑到在场的大阿卡纳的身份……
洛哈特沉吟了几秒，转过头看向艾琳娜，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是照一照镜子，辅助参与一个魔法项目。现场吸纳高阶新成员，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阿尔希波夫娜女士有资格，她的重要性我想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艾琳娜回答的理所当然，她看了眼那名来自朗道研究所的高级主管，笑着解释道。
“不用担心，仅仅是一份额外的聘用协议和职级晋升——我希望您可以成为正式的a级成员，这样一来您就可以自由调动部分资源，同时也可以深入参与一些保密项目，而没有什么权限风险。”
“a级成员……魔法界，唔，你们这边组织的正式成员么？”
阿尔希波夫娜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目光扫过房间中的一众巫师们。
除开那三名看起来仿佛是来这边参观的小女巫，另外几名巫师她都相当熟悉了。
霍格沃茨校长、“古代炼金师”、畅销小说作者、天才学生——不过这仅仅是他们明面的身份。
作为霍格沃茨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之一，阿尔希波夫娜隐约能觉察到他们凌驾于其他巫师的权限，哪怕是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洛哈特，他的真实身份也是拱卫、监管这片区域的魔法行动队领袖。
稍微回想一下她们受邀来到这里的经历，估算一下人员规模，就能知道这是多么庞大的力量。
那位洛哈特先生至少兼任了“魔法克格勃局长”职级，这在前苏联可是足以担任最高领导人的资历。
而刚才艾琳娜透露出来的“大阿卡纳”见证，更是从侧面反应了她此前的猜测——在魔法界看似平静普通的社会之外，还有一个庞大组织，同时也是真正拯救、收纳她们的组织。
在场的这几名巫师中，其中至少有两到三人是这个组织的顶层。
“没错，我、洛哈特、邓布利多教授、阿波卡利斯教授——”
艾琳娜微笑着轻声解释道，手指在房间中点过，“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大阿卡纳，当然，这并不是全体大阿卡纳成员，哪怕您晋级正式a级成员，也不可能知晓全部大阿卡纳名单。由于您的非魔法身份，在破格授予您a级权限之前，必须经由三名以上的大阿卡纳成员见证，现在我来详细介绍一下……”
“这可能有些不妥，”洛哈特沉声说道，“作为麻瓜，阿尔希波夫娜女士的自我保护能力太弱了。”
极为罕见的，吉德罗·洛哈特第二次打断了艾琳娜的话，一脸认真地说道。
“作为‘黑袍巫师负责人’、‘倒吊人’，我认为这项决定风险太高——”
他的视线避开阿尔希波夫娜，直视着那名站在垫脚凳上的魔女，停顿了两秒后继续说道。
“a级成员可以接触、调动到的核心信息、资源实在太多了，我们可以为她申请‘豁免权限’，这样她同样可以参与到一些高度机密的项目。但如果晋升a级，那可就不一样了——从制度来说，她可以指挥巫师、妖精，乃至于其他低阶雇员，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如果……”
“我反倒觉得，以上这些全部都不是问题。”
艾琳娜轻轻摆了摆手，正正经经地轻声回答着洛哈特。
“我们正在进行的事业、正在推动的项目……每一个都是从未有过的。没有先例，那就从现在开始让它成为规则就好。对了，麻瓜、巫师，两者平权是最基本的理念，这一点从来不是说说的口号。”
“况且，阿尔希波夫娜女士负责的领域非常重要，它此后会涉及到大量的事务、迭代。”
“每个人的精力、擅长有限，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审批所有研究细节。”
“至于您担忧的什么议论，或者是什么危险……”
艾琳娜顿了顿，湖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嘴角扬起。
“噢，我亲爱的倒吊人先生，我们可以加大防护力度以及……提前打击力度，威胁a级成员安全的隐患本来就在清除范围内，如果您觉得人手、力量不够，还随时可以申请支援。”
“休伯利安号，或者说未来规划中的‘休伯利安战斗群’，可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哦。”
“不过，话又说回来——”
艾琳娜沉吟了几秒，目光从洛哈特脸颊滑过，最终落在男巫身后，扬起眉毛。
“您今天的话好像有些多啊，洛哈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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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