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被骂惨的徐志良
“我和她之间会有很多冲突。
冲突时，我和她可能吵架，可能水火不容，甚至有一天，我们可能敌对。
但是在一定时刻，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就好像面对丧失人性的罪犯时，我和她不会有分歧。”
“好复杂，听不懂，你能讲人话吗？”徐志良不耐烦道。
“我是该跟你讲人话了，再不说正事，杨昭熙都要去我家等我了。”
陆岩拿出手机，连续发了几个文件给徐志良。
“这是什么？”
徐志良打开文件，里面是一些好像新闻报道的文章，还配有图片，图片看上去很惨。
“我让你在各大门户网站，发自媒体文章，发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这一行太难了，新人发文章，根本没几个人看，尤其是你让我发的还是吹捧人家公司产品的文章，更没人看了。”徐志良苦着脸道。
“看来自媒体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啊。”陆岩摇摇头，这年头，要获得点粉丝，实在太难了。
“vip账号呢？注册成功了吗？”陆岩又问道。
“这个倒是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个门户网站看我往日发表的文章，都是胡乱吹捧文章，不涉及敏感内容，我交了广告费后，现在都已经调高我的权限。
其中有三家用户基数比较大的网站，黄易，火凤，搜猫，给了我文章机审、次优先等级推荐。”
“什么叫机审？次优先？”陆岩疑惑道。
“机审就是不用人工审核，机器审核没有敏感字，就可以被用户获取。
次优先等级推荐，仅次于网站引导推荐，后者一般是很正经的新闻，次优先等级已经是自媒体文章的最高等级。”
“这不错啊。”陆岩惊喜道。
徐志良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不错了，你也不看看我给了多少钱，二十四万啊，哪个自媒体疯了给这么多钱？怕是写一辈子文章都赚不回来。”
“你别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花的钱，全是老子掂的，我都没说啥，你比比啥？”
陆岩给了徐志良一百万的运作资金。
他想得清楚，公家的事，绝不该私人掏腰包。但是查这件案子，陆岩是有私心的，动三大财团，陆岩也是有私心的。
全都是为了追查父亲的死因。给母亲一个交代。
所以，作为一个“千万富翁”，为了自己的私心，掏一两百万，陆岩认为没什么。
“我当然委屈了，那么多钱，你给我多好，交给那些门户网站和主播，水花都没溅起来一个。
不瞒你说，我写了这么久的自媒体文章，总共赚了二十七块八。”徐志良一脸不甘地道。
“那二十七块八，你就留着自己零花吧。”陆岩道。
“你特么还真大方。”徐志良恨不得揍陆岩一顿。
“自媒体这边可以了，主播那边呢？”陆岩又问道。
“我按照你给的名单，挨个找那些当红主播，她们本来就接了荣和实业的宣传广告，我再给她们一笔钱，还给她们写文案，她们高兴都来不及。
你不知道，我跟这些女主播聊熟了，才发现她们好多都是文盲，别说写文案，写日记都费劲。
我又给钱又给文案，她们高兴都来不及。
我打赏了几次后，这些女主播就都按我的文案来宣传了。”
荣和实业虽然是空壳公司，但代理的产品非常多，冠“荣”字的医疗器械，就是一个招牌。这个招牌自然需要打广告。
如今的互联网时代，大型公司广告投入，都是分好几个板块，其中互联网软媒宣传，是必不可少的。
陆岩让李权和张百川调查了荣和实业各地分公司的广告合作对象，能插进去的，全部插了进去。
就比如徐志良撩女主播，这些女主播都是接了荣和实业那些分公司的宣传广告的。
陆岩让徐志良给这些女主播打赏，然后让女主播帮他宣传荣和实业的医疗器械。
这些女主播一看，本来就是宣传荣和实业，还有钱赚，怎么会不答应徐志良？加上徐志良出手大方，女主播都把徐志良捧上了天，照着徐志良的文案就念。
陆岩让徐志良交出的文案，写的的确是荣和实业的赞美之词。但是这些赞美之词，稍显恶心。
比如说：“荣字号”是国字号，不买“荣字号”医疗器械，就是不爱国。
“荣字号”老总今天又做了xx事，其大智慧显露无疑。
“荣字号”采用的工艺标准，已经超过扶桑，赶超欧美指日可待。
“荣字号”产品在卢森堡受到追捧。老外惊呼：xxxx
最受世界医疗行业追捧的品牌，它竟然排第一？
……
等等等等。
陆岩让徐志良在自媒体文章上，写的也是这些。
这些文章，会引起观众一定不适，但是女主播才不会管这些。给她们钱，又不违规，她们就会干。
而“荣和实业”这种企业的管理者，更不会在意这些，其实在他们看来，这样“无底线舔”的吹捧方式，才是正常的。
让他们自己写宣传文案，不定比这更恶心。
“宣传效果如何？”陆岩问道。
“还能如何？我被骂惨了好吗？”
徐志良一脸的幽怨：“那些女主播按我的宣传文案做广告，她们那些粉丝都是脑残粉，当然不会骂女主播了，知道是我让女主播念的，又嫉妒我这个大金主，天天骂我。
我现在在那些女主播的粉丝群里，话都不敢说一句，只要一开口，就要被骂得狗血喷头。”
“骂得好。”陆岩大声道。
“你说啥？”徐志良眼神不善地看着陆岩。
“哎呀，胖子别生气。”
陆岩道：“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要的就是这效果。看来女主播号召力，比那些门户网站大多了。只要那些粉丝骂你，我们就离胜利不远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花这么多钱，让我到处发舔狗文章，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没有大用处，我可白被骂了。”徐志良好奇地道。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个战场，我们专案组的对外账号，你经营得怎么样了？”陆岩最后问道。
第227章 杨昭熙来访
专案组在陆岩授意下，还没开始查案，就已经在各个平台建立了公共账号，认证为“蓉城科摩罗冠状病毒案专案调查组”。
群，微博，公众号。全都有。
“你还说呢，你让我在对外账号发的是些什么玩意？让我发我下班后，和女主播聊天的内容，让我发我周末去游泳、爬山的照片。
还让我发一些引发众怒的言论，什么农民工应该得到尊重，但也应该注意提高自身素质……老太太摔倒你不扶就是不道德，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现在咱们几个对外账号，都被粉丝的骂声淹没了。之前我还辩解，说我撩妹爬山都是下班后，没人规定警察不能撩妹爬山。等等。
可是我一说话，就是几千条谩骂评论，现在好了，我们的对外账号有数万人关注了，天天等着骂我，为此事，市局都给我打了电话，我看你怎么收场。”
“数万人？”
陆岩听到这个数字，顿时脸色一喜。
目前看来，徐志良的三大战场，都收获颇丰。
自媒体号在门户网站获得了足够的权限。
主播那边，引起了热烈反响（臭名昭著也是反响）。
专案组对外账号，拥有了数万活跃粉丝。
差不多够用了。
“哥们，听着。”陆岩收起了笑容，双手抓着徐志良肩膀，十分严肃地道：“你这里是整个科摩罗冠状病毒案最重要的一环，我刚才发给你这些文章，全部是关于荣和实业的负面报道。
等我的指令一到，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文章发遍各大门户网站，各大主播的粉丝群，以及在专案组对外账号上第一时间更新。
不能犹豫半刻，否则，我们整个专案调查，就将宣告失败。”
“有这么严重？”徐志良凝然道。
“或许比我说的更严重。”陆岩道。
要动三大财团老板，光是靠抓捕，没有任何用处。陆岩敢肯定，一旦自己对三大财团老板动手，包括市局在内，都会勒令自己放人。
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陆岩必须破釜沉舟，让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无路可退，全都逼到悬崖边上。
那样，才能真正将案件拉入审讯程序。
否则，江希影就说对了，有些阶层的人，是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人，别说判他们罪，以他们掌握的资源，他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站上法庭的被告席。
陆岩要将这群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人，暴露在公众视线下，逼着他们站上他们一辈子都不应该站上去的被告席。
至于法院如何宣判，陆岩已有定计，也许不一定成功，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有的结果，陆岩都有心理准备。
只是，光靠徐志良这里的资源，似乎还是不够。能否逼着三大财团老板站上被告席，全都在此一举，陆岩不能将赌注全押在徐志良这里。
还有一个人，陆岩需要去求她办一件事。只是这个人，比起江希影，陆岩觉得有些亏欠她。
……
当杨昭熙来到陆岩家时，陆岩正在做饭。
“喔，组长，你家好多健身器材，比健身房的种类还全呢。”
杨昭熙将包挂上假树，在陆岩家随便看看。陆岩家有两个客厅，一个小客厅是吃饭和看电视的，一个大客厅摆放的全是健身器材。
“我妈给我买的，我从三岁起，就开始和这些东西接触，我妈会在我每个年龄段，买不同的健身器材，我小时候一半的记忆，都在这些玩意里面。”
陆岩做好了饭，将饭菜端出来摆上餐桌，将每一样菜都挑出来一些，用空盘子装好，然后放入餐桌挂靠的保温箱里面。
“难怪组长身材这么好。”
杨昭熙打量了陆岩一眼道。
陆岩心中冷笑一下，你特么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吧？以前我没当组长时，你咋没发现我身材好？
“你身材也不错啊。”陆岩随口道。
“真的？”
杨昭熙突然看向陆岩，脸上带着喜色。
陆岩愕然，努力思考一下道：“是啊，前凸后翘，挺不错的。”
杨昭熙顿时脸一红，轻淬一口：“讨厌。”
陆岩浑身打了个寒颤。
“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坐下一起吃吧。”陆岩道。
杨昭熙今天下午开完会，就在赶制陆岩要的审讯计划书，的确没吃饭，嘴唇一动，正要答应，又犹豫了。
“方便吗？”
陆岩拿了一幅碗筷放到对面，笑道：“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吃饭，有人陪我吃饭，对我来说可是很奢侈的。”
杨昭熙看了陆岩一眼，她感觉陆岩的笑容中有些苦涩，突然没来由的，杨昭熙感觉自己的心紧了一下。
“你妈妈呢？”
“她每天都加班，在化妆店看店，从来没有在十点之前回来过，其实晚上化妆店根本没什么生意，也不知道她在守什么。”
陆岩给自己打了饭，将饭盆推到杨昭熙一边，也没招呼杨昭熙，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杨昭熙看了一眼挂靠在饭桌旁的保温箱，这个保温箱用螺丝锁着，应该是长期挂着的。
也就是说，陆岩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饭，然后将做好的饭菜保温，留给加班回来的妈妈吃。
“其实你妈妈也是为了多挣钱，不能怪她，如果组长想要有人陪着吃饭……我以后都来这里蹭饭，这样子不用自己做饭，挺好的。”杨昭熙一边给自己盛饭一边笑道。
陆岩抬起头愕然地看着杨昭熙。
幸好陆岩还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已经是千万富翁，但是杨昭熙不知道。这个拜金女的眼光可比一般拜金女眼光高，怎么可能看上自己。
是不是自己给的好处太多了？王怀志和杨昭熙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给他俩分配的任务，会有多大的好处，现在杨昭熙舔自己都没底线了么？
陆岩不想再跟这个拜金女废话，直接开口道：“昭熙，我让你做的审讯计划书，做好了吗？”
“嗯。”杨昭熙立即点头，起身从包里拿出计划书递给陆岩。
陆岩一边吃饭，一边单手翻开计划书看了起来。
微微皱眉，陆岩没想到杨昭熙这计划还写得很详细。
第228章 吻
杨昭熙和王怀志两人所知道的，现在陆岩要抓颜天成，付明东，李雪，各鉴定专家，
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科室主任，设备物资处主任，副院长，以及荣和实业老总。
杨昭熙竟然针对每个人，都设计了一套审讯方案，看上去还很有可执行性，按照杨昭熙这样审，说不定真能审出点东西。
“写得不错。”陆岩合上审讯计划书道。
“毕竟是大案，关系专案组工作成败，我不敢大意，只是我也没有太多审讯经验，很多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组长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今晚加班把它改出来，明天给组长你看。”杨昭熙道。
“不用了。”陆岩摆摆手：“这套计划就挺好的，按这个方案审讯就行，我只说一点，必须分开审讯，以免这些重犯串谋。
你知道，无论是蓉城的颜家还是付家，还是燕京的荣和实业，能量都很大，如果让他们互通声气，我们会很难办。”
“组长思虑周祥，我回去就跟王副局说。”杨昭熙道。
“嗯。”
陆岩点头后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低头吃饭。
杨昭熙拿着筷子小口扒拉着饭粒，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过了许久，直到陆岩舀第三碗饭，杨昭熙咬咬牙才开了口。
“组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陆岩大口吃着饭，头也没抬地道。
“你为什么让我和舅舅负责审讯？”杨昭熙紧盯着陆岩道。
“嗯？”
陆岩怎么也没想到杨昭熙会问这个问题。按正常逻辑，占了大便宜，不是该闷声发财吗？这样问出来，万一自己改主意了咋办？
“我和你本来就有矛盾，当初就是我害得你被开除。你应该恨我才对。
至于我舅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就算有审讯经验，你也不应该让他来负责审讯才对。
可是你却偏偏选了我和舅舅，负责这件案子最关键的环节，你就不怕因为我们，功亏一篑吗？”
“……”
杨昭熙所有要问的问题，陆岩都有所预料。陆岩就没想到杨昭熙会问这个。
这可是杨昭熙鲤跃龙门的机会，她真不怕问出来反而提醒了自己，让她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步入富贵圈子的千载良机吗？
可是现在她问出来了，自己肯定要回答。
可是怎么回答？
自己凭什么让她们这两个缺德冒烟的人，负责审讯环节？这逻辑不通啊。
陆岩突然有些紧张了。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很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至少会让杨昭熙怀疑，那对自己后续计划，一定是一个致命的隐患。
“昭熙。”
陆岩突然放下了筷子，双眼迎上杨昭熙双眸，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终于开口。
“昭熙，本来我不敢说的，我怕说出来，你的回应，会让我难堪，但是你问出来了，我就说了，希望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
陆岩快速思考着措辞。
“嗯？”杨昭熙疑惑地看向陆岩，她隐隐感觉到陆岩后面要说什么，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
“昭熙，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陆岩道。
“啊？”杨昭熙瞪大眼睛，哪怕她已经有所预料，还是感觉脑子“轰”地一声，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一般，难以思考了。
“我……我没看出来啊，你总是跟我做对，我以为……你很讨厌我……”杨昭熙吞吞吐吐地道。
“昭熙，你这么聪明，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当一个内向的男孩喜欢上一个女孩时，他们往往不敢直接对女孩说，而是先引起女孩的注意。
我为什么总跟你做对，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让你关注我，想让你多跟我说话，想和你多一些交集。
我为什么一定要处罚你弟弟？你难道不记得，你在那之前都不理我吗？我一定要处罚你弟弟，就是想让你注意到我的存在啊。”
“……”
杨昭熙愣住了。
细一想，好像是啊，陆岩那时候刚大学毕业，考入西锦分局，又穷职位又低，自己怎么可能注意到他？
原来他执意处罚自己的弟弟，就是为了博得自己关注。
“昭熙，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警局打人吗？你看我像很笨的人吗？我可能不知道在警局打人的后果吗？
我就是想在你面前表现自己而已，我看书上说，女孩都喜欢有男子气概，有正义感的男生，所以我才在你面前，打那个讹人老太太的儿子，和那个猥亵同学男孩的父亲。
我想让你看见，我是一个有男子气概的人，我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我以为这样，你就会喜欢我。”
陆岩好像已经投入了，说着眼圈都红了。
杨昭熙看着陆岩，眼角也感觉酸酸的。
“可是我错了，我忽略了女孩除了对男子气概和正义的需求，还有智商的需求，我这些举动，不但没能获得你的好感，反而因为太幼稚，让你生厌。
是啊，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哪有优秀的女孩会喜欢呢？
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的垂爱，你是不可能看上我的，我这辈子都已经和你无缘了。
所以当后来你向江希影揭发，让我被开除时，反而让我解脱了，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一身轻松。
因为，我终于不用再在警局，承受着与你咫尺之遥，却相隔天涯的相思之苦。”
杨昭熙终于忍不住，一滴泪水滑了下来。
“可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真正爱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离开西锦分局后，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最后我终于决定，哪怕是再痛苦，我也要回来，哪怕不能得到你的爱，能每天待在你身边，我也知足了。
所以，我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手段，终于功夫不有心人，我回来了。”
陆岩长叹一口气，眼眶泛红地对杨昭熙道：“昭熙，你说，我的专案组，怎么可能不招你进来？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逼着你为我按摩，为我剪指甲吧？
其实我就是在利用职权，想更亲近你一些。你为我做这些事时，我都在幻想你就是我女朋友。
虽然这样很无耻，但我就是忍不住，昭熙，对不起。”
第229章 儿媳妇
陆岩痛苦地向杨昭熙道歉。
“没事的，陆岩，真的……”杨昭熙连连摇头，声音哽咽。
“但是无论我内心多龌龊，可是这个世上，我第二信任的人，永远都是你，昭熙，所以我让你来负责审讯。
至于让你舅舅进来，是因为我想给你找个帮手，王副局审讯经验丰富，又是你舅舅，他就算人品不算好，但一定会帮你，不至于让你孤立无援。
我想着，只要专案组的案子破了，我或许能升职，你也会立功，这样我们都可以被提拔，那样我也就可以离你更近了些。”
“昭熙，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你了，但是我总还是奢望着，能离你近一些。至于其他的，其实都不重要。”
陆岩站起来，背对着杨昭熙，擦了一把眼角。望着窗外的城市万家夜景，深情吟道：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陆岩念到最后几个字，声音沙哑，几不成声。
“莫……相……识。”
杨昭熙心像堵了一块铅一般难受。
“呼~~”
陆岩长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一把眼角，回到卧室，从卧室拿出一根项链走出来。
“昭熙，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也看不上我，你生日就要到了，本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但既然我们没有缘分，它是不是生日礼物，也没有那么重要。
放在我这，不过让我更难受罢了。现在就给你吧，如果你不喜欢，出门把它扔了就行了。”
陆岩将手中项链递给杨昭熙。
杨昭熙拭干眼中泪花，接过项链看了看，这是一根琥珀项链。
杨昭熙作为爱美爱打扮的女人，对琥珀还是很熟悉的，但陆岩这跟项链具体是什么琥珀，杨昭熙竟然不太认识。
不过琥珀打磨工艺显得有些粗糙，应该不会是太名贵之物，加上绳子只是普通的金线，甚至毛刺都没有处理干净，价值应该不会超过五千块。
这也与陆岩的身价相符合。
杨昭熙看了看手中的琥珀项链，怔了一会，将琥珀项链收进了包中。
“昭熙，我有些困了，要不你先回去，这两天你和你舅舅都会非常辛苦。”陆岩对杨昭熙说道。
“组长，你不是说没人给你按摩，你睡不着吗？”
陆岩苦笑一下：“那是我骗你的，世上哪有人不按摩就睡不着的。难不成没人给他按摩，他还能睁着眼睛过一辈子吗？”
“扑哧……”杨昭熙一下子笑了出来。
“没事，组长更辛苦，我给你按摩最后一次吧。”
杨昭熙心道：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次审讯，自己和舅舅与颜家付家联合，陆岩不但不会得到任何东西，而且还会被反噬。
陆岩太傻了，惹上颜家付家这种大族，还敢挑衅荣和实业，和找死是没有任何分别的。
想到这里，杨昭熙心忽然有些疼。
“杨昭熙，你在想啥呢？”杨昭熙突然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很懊恼：“就算你和舅舅和他同一阵线，就能对付得了颜家付家吗？不过是跟他一起陪葬罢了，所以你没什么好内疚的。
杨昭熙，这可是你鲤跃龙门的最好机会。”
杨昭熙胡思乱想时，陆岩已经回了卧室，杨昭熙跟着进去。这也不是杨昭熙第一次进陆岩卧室，之前就被陆岩逼着给他按摩，杨昭熙都习惯了。
轻车熟路，杨昭熙给陆岩做了一个全身按摩，陆岩可能是的确太累了，按摩还没做完，就已经睡着了。
杨昭熙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陆岩，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真是个大傻瓜，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床边，你竟然睡着了，世上哪有你这么傻的男人？”
杨昭熙看着陆岩脸庞，以前杨昭熙看帅哥，只看有钱的，哪里会注意到陆岩。这时杨昭熙才发现，陆岩长得是真帅，而且是那种很阳刚的帅，脸上英气逼人，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你是组长，我只是一个小警员，要是换了旁人，早就用强或者用其他软硬兼施的手段了吧？就只有你，傻乎乎的，让心上人给他按个摩，就满足了，你手中的权力，都是摆设吗？”
杨昭熙就这样看着陆岩的脸，突然，杨昭熙俯下身，轻轻在陆岩额头吻了一下。
“本来以你如今的地位，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旁人到了你的位置，无论钱还是权，甚至女人，哪个不是予取予求？
如果你拥有了这些，我怎么会不接受你？就算颜家付家的人比你更有权势，我也愿意为你放弃。
可你却要当那傻瓜，当真要查什么病毒感染案，得罪那么多人。
你这让我怎么接受你？难道要我跟你一起陪葬吗？
对不起，我不能把人生押在你身上，我才21岁，我还有很美好的未来，知道劝不了你，那我只能把你当成踏入豪门的阶梯，陆岩，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杨昭熙从胸口拿出琥珀吊坠，看了看，又塞了回去，给陆岩盖好被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小心地关上陆岩卧室的门，杨昭熙刚转身，突然一张脸出现在杨昭熙眼前，吓得杨昭熙差点失声大叫。
想到陆岩还在睡觉，杨昭熙赶紧捂住嘴，这才看见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人。约莫二十四五岁，皮肤质量有些不好，但五官和脸庞轮廓无可挑剔，综合在一起，算得是非常漂亮。
“你是……陆岩的姐姐？不对啊。”
杨昭熙皱了皱眉，陆岩的档案上是独生子，哪来的姐姐？
“你是……难道你是陆岩女朋友？”
这么晚，一个女孩来找陆岩，而且不声不响的明显有钥匙，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杨昭熙心中一下子暴怒，陆岩竟然有女朋友了？那刚才给自己说那些话干什么？耍自己玩吗？自己竟然差点动摇了，实在可恶。
“难道你不是陆岩女朋友？”
美貌女人开了口，上下打量杨昭熙，微微一笑：“小子眼光还不错，不算丑，就是面相有些克夫。”
第230章 夜总会
“你说什么？”杨昭熙愣了一下。
“我是陆岩的妈妈。”
千婷依说了一句，便坐回餐桌，熟练地拿出保温箱里的餐食，自己吃起来。
知道陆岩现在不缺钱，所以千婷依也没必要像以前那样拼命挣钱，现在要比以前回来得早一些了。
“啊？”
杨昭熙呆住了。瞪大眼睛从上到下打量千婷依。
这还有天理吗？陆岩的妈妈，少说也快四十岁了吧？怎么能看上去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
杨昭熙感觉就算自己现在和千婷依合影，那些臭男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千婷依。
陆岩的妈妈四十岁还能有这样的容貌，那她十八岁二十岁时，容颜该是何等逆天？
只看千婷依如上帝杰作的五官，就知道她年轻时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难怪陆岩的爸爸早死，世上哪个男人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女人一辈子？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得以寿命为代价吧？
“很晚了，如果你不是陆岩女朋友，就先回去吧，不然影响不好。”千婷依说道。
杨昭熙感觉千婷依不是很喜欢自己，对自己有些冷淡。她不知道原因，以自己的条件，任何父母得知儿子找到自己这样一个儿媳妇，不都应该很高兴吗？
真是奇怪。
杨昭熙又看了千婷依一眼，这才离开了陆家。
“别装睡里，起来吧。”
确认杨昭熙已经下了电梯，千婷依向陆岩卧室方向喊了一声，接着就听到脚步声，陆岩拉开门走了出去。
“妈，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陆岩疑惑地道。
千婷依头也没回地道：“我是你妈，你睡觉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吗？你从小到大，哪次睡觉像刚才那么规矩了？不是摆成大字，也是摆成十字。”
杨昭熙关门时，千婷依看到了床上的陆岩。
“哪有那么夸张。”
陆岩撇撇嘴，拿出手机，坐到千婷依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千婷依问道。
“我新交的女朋友。”陆岩道。
“电话号码多少？”
“你干嘛？”陆岩疑惑地看向千婷依。
“刚才我对她态度不太好，既然是儿媳妇，我得把她叫回来，好好招待一下。”
千婷依拿出手机，已经准备拨号。
“行行行，我认输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同事。”
陆岩有些沮丧，从小到大撒谎，基本上都骗不过千婷依。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看上她。”千婷依放下手机。
“她怎么了？我觉得挺漂亮啊。”陆岩道。
“模样还行，但生得一副刁钻相，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交了这种女人，不方便你查案。对了，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陆岩没来由的有一些生气，冷淡地道：“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决胜一役，不过胜败难料，若胜，真相大白，若败，粉身碎骨。”
“那就布置周全点，如果需要我帮忙，就给我说，如果有什么拿不准的地方，也给我说。总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妈。”陆岩突然抬头看向千婷依：“我是你亲生的吗？”
“当然是啊。”千婷依一边吃着饭一边随口道。
“那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案子，完全没有我？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什么吗？如果计划失败，我会粉身碎骨。我没有任何把握成功，我可能会死的。”陆岩激动地道。
“所以我让你思虑周全一点。”千婷依道。
“这是周全不周全的事吗？我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警察，面对的却是蓉城两大豪门，以及燕京的三大巨无霸。
你觉得我就算思虑再周全，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你一直说我爸是特勤局最优秀的特工，几乎无所不能，智商堪比爱因斯坦，可最后还不是死了？
你就这么放心让你亲生儿子去赴汤蹈火？”
从千婷依自杀那个夜晚开始，陆岩就发现了，千婷依心中好像只有案子，从来没有过自己这个儿子。仿佛案子比儿子还重要。
再一回忆，千婷依从**着陆岩练武学习刑侦，一心一意把陆岩往警察路上带。
以前陆岩一直以为千婷依这是希望自己出人头地，这才辛苦培养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千婷依那么辛苦的挣钱，那么细致地关心陆岩的营养和发育，根本不是为了陆岩，而是为了查清父亲的死因。
好像自己只是她培养的一个报仇机器一般。
陆岩悲哀地发现，从小到大，自己不但没有得到父爱，连母爱都一直只是错觉。
“你爸身死，不是因为能力，是因为女人。如果不是一个女人出卖了他，没人能杀得了他。”
千婷依的神情越发冷漠，完全没看到陆岩脸上的失望。
“所以，你不能重蹈你父亲的覆辙，最好等到为你爸报了仇，再去想男女朋友的事。”
“这是你一个当妈的该说的话吗？”
陆岩简直无语了，别的父母，都是在催婚，天天盼着接儿媳妇抱孙子。
自己的妈倒好，为了报仇，自己的终生大事，她的孙子，竟然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
要是自己一辈子不能给父亲报仇，这还一辈子不能结婚了？
“父仇都没报，你有什么资格成家立室？”
千婷依厉声对陆岩道，旋即轻叹一口气。
“不过我知道，感情的事，有时候非理性能克制，如果你哪天非得娶一个女人进来，也不是不行，但绝不能让女人成为你报仇的阻碍。
如刚才出去那个女同事，一看就是格局极小的女人，你要是娶了她，家长里短都够你整天忙了，哪还有时间去查案。
所以，等你哪天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先告诉我，让我来给你把关。否则，你很可能再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陆岩缓缓捏紧拳头，心头无名火起。
他是个暴脾气，要不是知道千婷依是他妈，陆岩此刻就要发飙了。
真的爱上一个女人……陆岩脑海里又闪现那个身影，有点恼恨自己，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老是想到这个女人。
不过这个人，是永远也不可能过母亲这一关的。因为她比杨昭熙还低劣百倍。
第231章 易容术
“妈，我想问你一句，我是你亲生的吗？”
陆岩气愤地说了一句，不想再跟千婷依说一句话，摔门出了房间。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陆岩没有回答，千婷依已经听到电梯的隆隆声响。
千婷依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再也吃不下饭，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帅气的男人，和陆岩有七八分相似，眉宇间英气逼人。
“展云，我做错了吗？陆岩他怪我了，可是他是你的儿子，为你报仇不是应该的吗？”
一滴泪水从千婷依眼角滑落，滴落在照片上。
“展云，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吗？我一个人带着陆岩，有多辛苦，你知道吗？为了赚钱，二十年来，我从没有哪天睡觉超过五个小时。
还要天天担心陆岩的身体，担心陆岩的智力发育，担心陆岩不愿意为你报仇，担心陆岩的警察路途不顺，不能进入特勤局。
每天患得患失，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可是陆岩他不理解我，他是你儿子，却不愿为你报仇，现在还不听我的话了。如果他不听话了，我该怎么办？”
千婷依泪水越发止不住，伴随着啜泣声。
“展云，你放心，你当年死得冤枉，不论有多艰难，我一定会找到害死你的真凶，替你报仇。
一个人活得好累，等我为你报了仇，就来陪你。”
……
陆岩半夜出了门，这么晚也没有公交车了，用手机打了个车，来到一家会所，彩灯上“皇朝”两个字格外醒目。
“先生，欢迎光临，需要什么服务吗？”
陆岩来到前台，漂亮的前台妹子声音非常温柔，俏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服务？”
陆岩上下打量前台妹子一眼，眼中露出污秽的光芒。
“妹妹，那得看有什么特殊服务了哦。”陆岩一脸贱笑。
没想到前台妹子笑得更迷人了：“哎呀，先生，咱们这里可是正规会所呢，一楼茶餐厅，二楼舞厅，三楼洗脚，四楼棋牌，后面是温泉池和桑拿房。先生需要什么服务，我给先生号牌。”
“那我就到四楼棋牌室吧，叫你们两个服务员来跟我斗地主。”陆岩道。
“先生有认识的服务人员？”
“恩，叶桑，李湘。”
“这……”
前台小妹听到陆岩报出的这两个名字，顿时脸现为难之色。
“那个，先生，可不可以换其他人，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很好的男服务员。”前台小妹道。
还真有这两个人？
陆岩这才知道，桑梓依和梨香两个女人，做戏是做全套，难怪不怕江希影查。
“不，我就要他们两个。”陆岩坚决地道。
“先生有预约吗？”
“没有，但我就要他们两个。”
“先生，不好意思。”前台小妹抱歉地道：“叶先生和李先生，是我们这里的金牌服务员，没有预约，是不能见他们的。”
“你先把他们叫出来，告诉他们我叫陆岩，他们肯定愿意服务我。”陆岩道。
“这……”前台小妹看了陆岩一眼，小声对旁边一名妹子道：“这个人气质不凡，可能是军警出身，你打电话给两位姑娘，看她们如何应对。”
妹子点点头，转身进了里间，拨打了电话。
里间与前台就隔一面墙，但是陆岩却听不到妹子的声音。很明显这面墙是隔音的。
“陆岩先生。”
妹子从里间出来，对陆岩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转弯，脸上也不是那种温柔似水的笑容了，变得很严肃。
“两位服务员在四楼415房间等您，您可以现在上楼去找他们。”
……
“要见到你们还真不容易，做个鸭也这么大排场，会有生意吗？”
陆岩来到415房间时，桑梓依和梨香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两人都是男装打扮，梨香的男装打扮略显秀气稚嫩，像个奶油小生。
桑梓依便英气了很多，比那些油头粉面的新时代明星，看上去更加男人。
“陆大组长，来找我们，是要抓嫖吗？”
桑梓依没说话，梨香先开了口。
“要抓你们，用得着抓嫖？梁坤灭门案数十条人命，秦忠书现在还替你们背着黑锅呢。”
陆岩跟着坐下来。
“所以秦组长今天是来翻旧账的？你有证据吗？”梨香哼道。
“行了。”
桑梓依见陆岩一进来，梨香就跟他拌嘴，看这架势，自己不开口，两人怕是要吵起来。
“陆岩，深夜找我们什么事？”
桑梓依的语气很冷漠，完全不像当初她住在陆岩别墅里时，对陆岩有说有笑的。
陆岩突然有点怀念那段日子了。
“想让你帮我个忙。”陆岩道。
“你还好意思叫我们帮你？”
梨香气愤地道：“你当初一直瞒着我们，告诉我们说，你和花与剑计划无关，可是结果呢？你却是一直在利用我们，让我们给你做挡箭牌，然后你拿到了伊瓦洛公主的地宫图，抓住了花田溪，抓住了秦忠书一党。
不出意外，二十年前的事，你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吧？下一步你要干什么？进地宫拿到黑龙骨，完成你的花与剑试验？
陆岩，你利用我们，把什么好处都占尽了，我们辛苦了那么久，什么也没得到，现在你还来找我们帮忙？凭什么？”
“梨香，说这些干什么？”桑梓依轻斥梨香一句。
“姐姐，我们和陆岩早该摊牌了，现在我们双方是什么人，都一清二楚了，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得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梨香看向陆岩，神色清冷地道：“姓陆的，实话告诉你，我们和秦忠书差不多，是打着黑道的幌子，执行花与剑计划的人。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打着白道的幌子，执行花与剑计划的人吧？
其实你和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目的一样。
当初你利用我们，达成自己的目的，亏得我姐姐那么信任你，那天早上还担心你的安全，姐姐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去看你有没有被那丹麦公主杀了。
但既然姐姐不愿怪你，我也不说什么，就当我们蠢好了。
你也救过我们姐妹，以前的事，我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
今天你来找我们帮忙，很简单，拿东西来交换就成。”
第232章 审讯
“梨香，你要什么东西？”陆岩微微一笑道。
“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什么人，与二十年前的花与剑大案，有什么关系？现在你们的花与剑计划，执行到了哪一步。
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就考虑帮你。”
“信不信由你，我不是执行花与剑计划的人。”
“我信你有鬼。”梨香生气道：“既然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我们不会帮你的。”
“我还没说要你们帮什么呢。”
“不管什么，我们都不会帮你。”
梨香态度坚决，陆岩知道她这是没什么戏了，看向桑梓依。
“陆岩，执行花与剑计划的，有很多组织，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关系，既然我们不是同一个组织，那我们就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我们的确没有帮你的理由。”
桑梓依一边喝茶一边说完这番话，没有看陆岩一眼。
既然桑梓依都这样说了，陆岩也没什么好说的，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
“姐姐，你真不帮他？”
陆岩走后，梨香问桑梓依。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桑梓依道。
“是我想要的，可是我总觉得你拒绝得这么干脆，有些蹊跷。”梨香皱着眉头道。
“想太多。”
桑梓依道：“你有这功夫，还是想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吧。秦忠书已经过了羁押期，肯定不能在西锦分局逮着了，一定会转移到监狱。
加上蓉城马上要大乱，各警局无暇分身，所以在秦忠书一行人转移的时候，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机会只有一次，我们必须劫下秦忠书这批人。”
“依姐，你怎么知道蓉城要大乱？”梨香疑惑道。
“陆岩接手了科摩罗冠状病毒案，这个案子牵连极大，一旦开始抓捕行动，不但要出动大批警察，后续也需要大批警察维持秩序。
到时候押送秦忠书的警力，能临时调动的警力，都会减少。就是我们出手的时机。”
“蓉城警方敢起底这个案子？不都是做做样子么？”
“别人是做样子，陆岩不会。陆岩是专案组组长，这几天都没行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今晚陆岩来找我们帮忙，就是为了这个案子而来，这也说明，他要行动了。
等着看吧，蓉城要变天。”
“那好，我现在就去通知组长，准备人手。”梨香道。
桑梓依点头。
梨香起身出门，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姐姐，你确定不帮陆岩了？”
“你怎么变这么废话了？我凭什么帮他？”桑梓依不耐烦道。
“哦，这我就放心了。”
梨香松了口气，这才离开。
……
深夜打车很不容易，陆岩下了单，半天也没人接单，看来真得买个车，不然太不方便了。
陆岩决定让苏冰帮自己买一辆，毕竟陆岩对车完全不懂。
终于有人接单了，大约过了一分钟，一辆红色宝马开到了陆岩面前。
“我靠，用这么豪的车搞运输，能回本么？”
陆岩看到车愣了一下，不过现在回去睡觉才是正经。
“师傅，升仙湖，能走吧？”
陆岩不想回家，想到妈妈，陆岩就心烦意乱。还是回别墅一个人清净点好，做事也方便一些。
毕竟路程太远。虽然下单已经填过了，但陆岩还是确认了一遍。
“能走，路很熟。”
车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陆岩愕然地抬头看去，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是你？”
驾驶室里坐着的，竟然是桑梓依。
“你怎么接到我的单的？”
陆岩坐上副驾驶，满心不解地道。
“你在棋牌室时，打车软件还没关呢，这么晚了，你不打车回去，还能怎么回去？我让一个朋友搜索附近的单子，顺手把你的单子接了。”桑梓依笑道。
陆岩怔住，他实在是佩服桑梓依这种人的脑子。对细节的观察简直仔细得可怕。
自己完全没有注意，行踪竟然被桑梓依摸了个一清二楚。要是桑梓依真想对付自己，陆岩觉得自己根本防不住。
陆岩现在有点怀疑，当初自己怎么骗过她，让她相信自己和花与剑计划无关的？
“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桑梓依开着车，向升仙湖方向驶去。
“你不是不帮我吗？”陆岩道。
桑梓依双眼看着车灯的方向，道：“一来，你曾经救过我，不管你和花与剑计划有没有关系，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死了。
二来，你和花与剑计划有关，找我帮忙，或许我能知道一点花与剑计划的线索。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姑且说来听听。至于帮与不帮，就在于我了。”
“我想让你帮我易容。”陆岩道。
“易容？你要畏罪潜逃？”
“那也得把你带上啊。”
“啊？”桑梓依微微一怔，看向陆岩：“你说什么？”
“我随口一说，看车，别翻沟里了。”
夜间开车，桑梓依竟然走神，差点开出横栏，把陆岩吓得不轻。
陆岩将自己追查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的计划，告诉了桑梓依。
“光靠徐志良的力量，我怕那群人根本不在乎，所以，我必须弄出个大动静。”
“按你的计划，恐怕动静也大不了，不如我帮帮你吧。咱们来个更大动静的。”桑梓依笑道。
“你愿意帮我?”陆岩喜道。
桑梓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沉静地开着车，口中道：“我刚才说了，你救过我们，只要不是与我们的任务相冲突，我都愿意帮你。”
“梓依，我不是逼问你，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吗？”陆岩问道。
“和梨香告诉你的，差不多。”桑梓依道。
“差不多是差多少？”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
桑梓依沉默了一会，对陆岩道：“陆岩，我还是想问当初那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为了敌人，你是警察，我是罪犯，你会抓我吗？”
“看情况。”
“这能看情况吗？警察抓罪犯不是天职吗？”
“那是江希影的天职。”
“你的天职是什么？”
第233章 巨变
“犯罪不等于为恶，为恶也不一定会被定义为犯罪。我的天职是，不管犯罪与否，只要为恶，我就让他付出相应代价。
法律如果管不了那些为恶的人，我就来管。”
“所以，你这次是铁了心，要办了三大财团的老板？”桑梓依道。
陆岩点头：“因为他们为恶了，医疗器械造假，丧尽天良，天不收他们，我来收。”
“可是如果你面对的恶人，很强大呢？是你根本对付不了的人或组织呢？”
“我又不是傻瓜，当然量力而行，有个胖子祸害着半个半岛，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但只要有一线可能，我就会尽力而为。
就如三大财团老板，如果我一丝希望也没有，我也不会傻到鸡蛋碰石头，但我觉得我的计划，成功希望至少有五成，这就属于我能动的范围。
这种情况下，我就会出手。”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也是恶人，然后有一定把握拿下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对我出手，对吗？”
“对。”
陆岩回答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桑梓依感觉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特别难受。
……
两天之后的清晨，蓉城的市民像往常一样起床上班，坐地铁赶公交，私家车上的市民，放着收音机，麻木地开车去公司。
而就在这个清晨，李权，张百川，李岚，郑世超，接到陆岩的命令，早已蓄势待发的大批警察，同时出动，蓉城大街上警笛响遍全城。
颜天成正和一个女人睡觉，被警察闯入卧室逮捕。付明东刚来到公司楼下，还没下车，就被警察包围。
荣和实业驻蓉城大区经理李雪，参与第一人民医院医疗器械鉴定的各医疗专家，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设备物资处主任，副院长，全部被逮捕。
与此同时，陈满军在燕京也展开了抓捕行动，荣和实业老总的别墅，被大批便衣包围，老总穿着睡衣被两名便衣警察带了出来。
三大财团老板迎来便衣警察，直接拒捕，贴身保镖将警察拦住，三个老板气愤地声称要打电话给这些警察领导。
可是当便衣警察出示特勤局逮捕令时，三大财团老板同时萎了。一名老板打电话给燕京某警局领导，领导一听说是特勤局抓人，只能说自己现在在外地，无法管这事。
三大财团老板，荣和实业老板，全都被陈满军逮捕，带上了飞回蓉城的飞机。
一时间，蓉城的警界，政界，商界，医学界，甚至是燕京各界，全都震动。
陆岩正在吃早餐，对面坐着男装打扮的桑梓依。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陈富贵给陆岩来了十几个电话，陆岩一个也没接。
还有很多陌生电话，手机都震得发烫了，陆岩只顾吃自己的包子，眼睛看着早餐店墙壁上挂着的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蓉城早间新闻。
“今日辰时，沉寂多日的蓉城科摩罗冠状病毒专案调查组，展开行动。抓捕了付明东、颜天成等一干犯罪嫌疑人。
据悉，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案源头，是因为医疗器械违规生产，多项指标不符合国家标准，同时有带菌风险，医院使用这些医疗器械诊治病人，病人有极大概率引发二次感染……”
“太可恨了，这些人就该枪毙。”
其他早餐顾客看到新闻，立即就有人愤愤不平的怒吼。
“看，今天的新闻头条：全国最大医疗器械经营公司制造蓉城病毒感染案……荣和实业医疗器械不合规，陷入多桩医疗命案，老板已被逮捕……荣和实业背后魅影，三大财团庞大的犯罪帝国……三大财团老板被抓捕，蓉城市局要求专案组放人，被专案组组长陆岩拒绝……”
一名顾客打开手机新闻，发现自己最常看的门户网站，头条出现了“科摩罗冠状病毒案”专题。
一条条新闻，既夺人眼球，又让人愤怒。
如今最容易牵动百姓神经的，就是公权力和医疗，而这个专题新闻，将这两方面都上升到了极致，立刻引起了大批百姓的关注。
除了早餐店，地铁，公交车，私家车的收音机，各大门户网站报道，都在报道这件事，甚至还有警察抓捕各大嫌疑人的画面。
与此同时，几个热门主播的粉丝群，主播还没起床，群里已经吵翻了天，因为一向捧荣和实业臭脚的金主，今日突然发了大量新闻，都是荣和实业医疗器械引起的医疗案件，触目惊心。
这些主播群都有隐藏的记者，为的是抓取这些主播的新闻，这都是些小报的狗仔，他们也不知道“荣和实业”代表什么，看到这个话题不错，立即开始发文。
人们开始在门户网站搜索“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的话题，徐志良写的自媒体文章因为权限，被搜了出来，整个科摩罗冠状病毒始末，呈现在公众视线中。
同时，专案组的对外公开账号，不但发了大量新闻，还开启了抓捕各大嫌疑人，包括三大财团老板的直播。
一个早上，整个蓉城变天了。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谁都敢抓？立即给我放人。”
市局，陈富贵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哭丧着脸。他啥也不知道啊，他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呢，打陆岩电话没人接。倒是无数领导打来电话责问。
不只是他被电话吵醒，蓉城电视台的台长，几个门户网站老板，全都接到了电话。责问他们为什么不经允许备案，就报道这么大的新闻，可是他们和陈富贵一样，都是懵的。
台长和老板打电话给下面的职员，几个负责播报的编导，发文和审核的编辑，都稀里糊涂的，好像没睡醒一般，话都说不清楚。
他们只记得，新闻是他们播报的，但是为什么要播报，他们完全想不起来。
等他们清醒时，已经看到“科摩罗冠状病毒”的案子，在各大媒体滚动播出了。
“我还是想不通。”
早餐店，桑梓依皱着眉头对陆岩道：“你是怎么让那制片人，心甘情愿将材料交给主持人的？还有那个负责新闻审核的主编，是怎么同意发你的新闻的？”
第234章 三大财团的反击
虽然全程参与了陆岩的计划，但现在桑梓依还是一头雾水。
陆岩和桑梓依易容后，去找了电视台的编导和制片人，将已经做好的新闻，交给编导，然后送审。
桑梓依以为她和陆岩要用武力，逼迫编导和制片人做新闻，没想到陆岩不知道干了什么，编导竟然听话地将新闻视频上传，然后制片人很痛快地给审核通过了。
编导和制片人都过了，主持人哪还有什么废话，全部照着稿子念。
门户网站也一样，编辑拿着陆岩递过去的u盘，就将里面的文章，发给主编审核了，主编很快就审核通过，而且还加了最优先的权限。
桑梓依预想的武力威逼画面，完全没有出现，一团和谐。她实在是想不通。
“人间自有正气在，这有什么奇怪的。”陆岩笑道：“就像你我一样，你不是也帮我了么？”
桑梓依瞪了陆岩一眼，她知道陆岩不愿回答，问也没用，只是心里提了个小心，自己似乎还是低看了陆岩，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不过自己目的达到了，陆岩接下来有的忙了，蓉城的警察也有的忙了。自己的计划，应该能够成功。
只是桑梓依突然想到那天晚上陆岩的话，心里总是忐忑，想要完成任务，怎么避免得了伤及无辜？怎么可能不为恶？
“桑梓依，你在害怕什么？他是警察，你本来就和他是敌对，现在你害怕和他敌对做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桑梓依用力摇摇头，甩开脑中纷乱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陆岩看着桑梓依，有些奇怪地道。
“没什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表演完了，接下来该其他人表演了。我只需要看戏就成。”陆岩笑着道。
……
“希影，谁让你乱签署特勤局命令的？你知不知道这次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办公室里，江希影开着免提，手机里传出父亲愤怒的声音。
江希影一语不发。
“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本以为你做事稳重，心思细密，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我才给了你特勤局的特别行动权，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现在收回你的特别行动权，你立即回燕京。”
“是爷爷让我来查案的，在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结束前，我不回去。”江希影终于开口。
陆岩把天捅破了，后续才是真正的狂风暴雨，既然自己说了要与陆岩站在一起，那江希影说什么也不会现在离开蓉城。
“你是要气死我吗？你爷爷为了一个特勤局特工，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追查二十年前的事，有意义吗？你立即回来，你爷爷那边，我来说。”
“那你先跟爷爷说吧，爷爷说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江希影道。
“你……”父亲明显怒了。
“就这样吧，我要上班了，爸爸再见。”
江希影直接挂掉了电话。
想了一下，江希影拨通了一个电话。
“接西锦区武警支队。”
……
抓捕行动结束六小时后，燕京李家庄园。
这是三大财团幕后老板之一，李长生的庄园。此时庄园的正堂大厅里，坐着八个人，分别是李长生的妻子姚常芸，另外两大财团老板：高慕华的儿子高英杰，何处龙家的管家何大国。荣和实业老总妻子杨丽蓉。
以及从蓉城赶来的，颜天成的母亲黄秋英。付明东的弟弟付羽帆，还有两个高级医疗专家的亲属。
“李夫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颜家，就天成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颜家的天可就塌了。”
黄秋英哭着恳求姚常芸，眼眶红红的，很明显哭了很久了。
今天早上，颜天成一被抓走，颜天成父亲颜国丰立即到警局去交涉，却被江希影派人拦住，吃了闭门羹。
看新闻说，陆岩竟然还派人抓了三大财团老板，颜国丰一下子心就踏实了，立即让自己老婆黄秋英到燕京找三大财团的人。
只要和三大财团绑在一起，儿子绝不会有事。
只是颜国丰心思淡定，黄秋英作为母亲，却总是杞人忧天，害怕儿子万一出什么意外，她可就活不了了。
坐在飞机上，黄秋英就哭了，一直哭到现在。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有完没完？”
姚常芸不耐烦地打断黄秋英，对高英杰和何大国道：“两位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高英杰点点头，气愤地道：“我打电话给了蓉城市局，那边说，命令不是他们下的，就是那个专案组组长，好像叫……陆云还是陆什么，擅自做主，展开了抓捕行动，竟然抓到我父亲头上，我非撕了他的皮不可。”
何大国道：“我也调查了发这个案子所有新闻的媒体，事情很是蹊跷，那些台长和媒体老板。似乎都不知情，是手下人自己做的。
这个陆岩筹谋倒是挺大，动用了很大的人力。
那些主编或者制片人，已经被开除了，等这件案子结束，我再收拾他们，肯定让他们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
“可是我听说，这次抓捕行动，有特勤局的命令，这不像是一个小小专案组组长的手笔。”荣和实业老总妻子，杨丽蓉皱眉说道。
姚常芸轻哼一声：“要是没有特勤局的命令，那些蓉城的警察，能近得了我家老头子的身？
不过这件事，我也弄清楚了，刚刚与特勤局局长电话确认过，命令不是他下的，而是他那在蓉城的女儿下的。
特勤局并没有要针对我们三家人的意思。”
“这就好。”高英杰和何大国同时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特勤局要动他们，那麻烦就大了。很可能他们既真完了。
但既然不是特勤局的意思，一个小小专案组组长，哪里会放在他们眼里。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即动用关系，把老爷保出来，然后治那专案组组长的罪，把他手下那些无法无天的人，全都抓起来，老虎嘴上拔须，他还反了天了。”杨丽蓉道。
第235章 颠倒乾坤
“没错，必须得给那个姓陆的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他一辈子都惹不起的，一旦碰到，就是他的噩梦。”高英杰道。
付羽帆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听着，想到那日在漓江酒店，陆岩看上去很莽撞，但付羽帆看得出来，陆岩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他不信陆岩会如此草率地碰三大财团。
现在三大财团震怒，他倒真想看看陆岩怎么应对。至于哥哥付明东……付羽帆现在想得更多的倒是苏冰，苏冰在陆岩手下做事，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她吧？
“胡说。”姚常芸呵斥一声，对杨丽蓉和高英杰道：“现在这个案子通过各大新闻媒体，闹得沸沸扬扬，那个陆岩明显就是个愣头青，如果我们强制陆岩放人，这个二愣子说不定又抓住把柄，大肆渲染一番。
这个新闻传播速度太快，现在控制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李家要脸面，不能拿李家的名声开玩笑。
所以现在动用关系，逼迫陆岩放人，不是上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李家，何家，高家，是显赫豪门，家族声誉极其重要。
“那李夫人有何高见？”何大国立即问道。
“现在动陆岩，只会落人口实，所谓杀人诛心。他抓我家老头子，还坏我李家名声，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让他名声扫地，再将他碎尸万段。”姚常芸冷声道。
“夫人的意思是？”黄秋英有些着急了。
“颠倒乾坤。”姚常芸吐出四个字，神色冷厉地道：“既然这个案子已经闹得天下皆知，那我们就再给它加一把火。颜夫人，付羽帆，你们立即赶回蓉城。
待我们这边部署完毕，会通知你们，你们立即让律师进入警局，给我家老头子和其他人通气，准备翻案。”
付羽帆皱了皱眉道：“李夫人，这恐怕很难，我今天早上坐飞机来燕京之前，去过警局，西锦分局调动了大批警力，将抓进去的人分开看守，互不沟通。
想要统一口径，恐怕十分困难。”
“这是个问题。”姚常芸皱眉。
“我倒是有个办法。”黄秋英突然道。
“哦？”姚常芸看向黄秋英。
“其实西锦分局在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爆发时，就派人调查过，当时负责查案的是杨文龙和王怀志。
这两个人都是老油条，当初查案就适可而止，得了一些我们和付家送去的好处，就没有再查下去。
而这次陆岩组建专案组，王怀志和他外甥女也在其中，而且负责审讯环节。”
“哦？”
姚常芸有些惊讶。
“你的意思是，我们买通王怀志，让他帮我们翻案？”姚常芸道。
黄秋英点头。
姚常芸沉吟一会，看向高英杰和何大国：“高家何家什么意见？”
高英杰和何大国对视一眼，点点头。
如果这个案子没有被闹到人尽皆知，他们稍微动动指头，就能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那个陆岩已经把事情闹大，现在动用关系强行平息事态，就是以三大家族的名声做代价，如果因此沸腾了舆论，华夏顶层那些人必定会干预。
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三大家族。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先把案子逆转过来，堵住公众的嘴，这样一来，再对付陆岩就简单多了。
所以黄秋英的办法，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接下来讨论一下，怎么翻转这个案子。”
姚常芸和黄秋英，高英杰，何大国，杨丽蓉等人，开始商谈翻转这个案子的具体方案。
在场最年轻的付羽帆，一句话也没说，心中不屑冷笑：姚常芸这些人，身居高位，智商却也不过如此。
她们算盘打得好，却多半要失望了。
付羽帆仔细分析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观陆岩行事，抓捕行动突然而发，多点同时行动，雷厉风行，而且得到特勤局的逮捕令，可谓有备而来。
加上各大媒体的突然报道，逼得三大财团不敢对他用强。
很明显，这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这样心思缜密的人，竟然会用王怀志这种老油条负责审讯环节？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在漓江酒店，当陆岩说苏冰是他女朋友时，付羽帆仔细观察过陆岩，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付羽帆总觉得，陆岩除了抓人，还做了这么多看上去多余的工作，把整个案子曝光在大众眼前，好像就是在逼三大财团翻案。
三大财团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还真不知道是通向天堂还是地狱。
……
西锦分局，静安看守所。
这里已经被江希影调来的武警重点布防，大批记者堵在看守所外，想要进到里面采访，被武警死死拦住。
黄秋英以家属探望的名义，在一名警察引路下，进入看守所。
审讯室内，王怀志和杨昭熙已经等着黄秋英了。黄秋英一到，王怀志立刻让人叫出了颜天成。
而三大财团之首的李家李老爷子李长生，早已坐在了审讯室办公桌的上首，静静地闭着眼睛。
王怀志支开了所有的警察，审讯室里只剩下五个人，分别是王怀志，杨昭熙，黄秋英，颜天成，以及李长生。
“秋英见过老爷子，老爷子受委屈了。”黄秋英先向李长生鞠了个躬。
李长生闭着眼睛，冷哼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蜀中出人才，让我活这么大一把年纪，第一次知道看守所的滋味，恐怕这要成为老夫这一生最深刻的记忆了。”
黄秋英脸色刷地一白，很明显老爷子这是生气了，如果因为陆岩的事，牵连蜀中其他大家族，那以后颜家想要和燕京李家合作，恐怕会很难。
断了燕京的财路，那是颜家的巨大损失。
想到这里，黄秋英心中对陆岩更加愤恨。
“放心，老爷子，像陆岩这种自不量力的人，最终会为年轻付出代价的。”
黄秋英转向王怀志：“王副局，怎么只有李老爷子和我儿子，其他人呢？”
黄秋英对王怀志就没对李老爷子那么客气了，直接是命令的口吻，脸上带着愠色。
第236章 你也很帅啊
“颜夫人，实在抱歉。”王怀志赶紧站起来赔笑道：“陆组长和江副局下了严令，我们审讯时，每次只能带一个人，防止……防止串供。
现在这里有李老爷子，有颜夫人的儿子，已经是我们最大的权限。颜天成公子是作为颜夫人探望的对象。李老爷子暂时作为……暂时作为我们审讯的对象。
这才可以有两个人出现在这里。
外面走廊过道都有监控，如果让组长和江副局知道我们带多了人，一定会责罚我们，那我们舅甥两就不能为颜夫人和李老爷子服务了。请颜夫人和李老爷子体谅。”
王怀志小心地应付着黄秋英。这些人可比他一个小小的副局大多了，是能决定他生死命运的人。
可也正因为如此，王怀志并没有说实话。
江希影和陆岩的确下过令，要王怀志分开审讯。但是陆岩似乎很信任王怀志和杨昭熙，并没有严格监督。
所以一定要做，王怀志还是能把几个重要嫌犯，都集中在一起的。
可是这样一来，他王怀志的作用岂不是大大弱化了？
现在这样，黄秋英和李长生只能让他王怀志当中间人，把计划告诉其他嫌犯。
要是都集中在一起，如黄秋英李长生这些人，根本瞧不上他王怀志，肯定让他去外面候着，他们在里面商量。
那样一来，王怀志就不能参与到整件事中，那事后，好处又能拿多少？
这年头，陆岩这样的愣头青可不多，王怀志想要再碰到这种鲤跃龙门的机会，根本没有，所以他一定要抓住了。
“别说废话了。”李长生开口道：“颜夫人，你这次来，带来了什么？”
黄秋英微微一笑道：“为李老爷子带来贵夫人的四个字：颠倒乾坤。”
李长生微微皱眉。
黄秋英正要说出计划，李长生突然道：“等等。”
黄秋英愕然地看向李长生。
李长生微闭双眼道：“不怕这里有监控或者窃听器吗？”
这时王怀志释然一笑道：“李老爷子，这你放心，这里的监控我们都撤了。颜夫人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计划。”
李长生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样看来，那陆岩对你们舅甥两还真是放心啊。这个案子都赌上他陆岩的身家性命了，你觉得他会把命交到你王怀志手上吗？你配吗？”
王怀志脸色尴尬，吞吞吐吐地道：“不配，不配。老爷子说得对。”
黄秋英微微一笑道：“李老爷子顾虑周全，这个陆岩我们都不熟，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检测仪来。”
黄秋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属探测仪。
“这是德国最新生产的无线电磁金属探测仪，十分灵敏，任何监控和窃听器，都逃不过它的检测。”
李长生微微点头。
黄秋英将探测仪交到王怀志手上。
王怀志看了看，这里也没其他可以代劳的人，只能自己上了。
王怀志拿着探测仪，开始在审讯室各个地方检测，办公桌下，地板，墙壁，包括天花板，都用探测仪依次抹过。
“你就是王副局的外甥女？”
四个人坐着无聊，又不能说关于案子的事，颜天成看着对面坐着的杨昭熙开了口。
“啊？嗯，是啊。”
杨昭熙被颜天成突然搭话，惊了一个措手不及。
在杨昭熙原来的计划里，这个环境下，自己应该主动跟颜天成打招呼才对，然后趁着这次颜天成落难，自己帮他，从而获得他的好感，踏入豪门。
可是不知怎么的，杨昭熙此时一点跟颜天成打招呼的兴致都没有。现在被颜天成主动搭话，反而让杨昭熙措手不及。
“你真漂亮。”颜天成笑道，笑容没有一点锒铛入狱的落魄，尽显风流倜傥。
一旁的黄秋英瞪了儿子一眼，尴尬地看向李长生。
不过两人都没阻止颜天成的行为，此时和王怀志舅甥两打好关系，对他们有好处。
反正儿子风流成性，看到杨昭熙这种美人都会动心，最后不过是一夜情或者一周情。
自己儿子黄秋英最了解，谁是床上玩物，谁是能娶回家的人，儿子心里清楚得很，完全不用黄秋英操心。
以杨昭熙的姿色，加上警察身份，陪儿子玩几天，也不算辱没了儿子。
“是吗？你也很帅啊。”
这句话一出口，杨昭熙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笨嘴拙舌了？平时就算面对那些比颜天成低几十个等级的公子哥，也能极尽妩媚，把那些公子哥迷得神魂颠倒。
现在面对颜天成，竟然话都不会说了，明明之前都想好了要说啥的，可是事到临头，全忘光了。
难道是因为颜天成的身份太过高贵的原因吗？
“谢谢昭熙小姐夸奖。”
颜天成对于杨昭熙冷漠的反应，稍显意外，不过也没想太多，警察嘛，总是比一般女人更矜持一点。
颜天成毫不担心，以自己的魅力，会拿不下眼前这个女警察。
“现在我被陆岩那狗贼冤枉入狱，还要多亏昭熙小姐帮忙，等这件事了，昭熙小姐到我家做客怎么样？
我在西山有一个庄园，里面的泳池，是引进的山泉水，这个季节去洗浴，那可是长白山温泉都比不了的，昭熙小姐，有兴趣吗？”
杨昭熙一颗心“砰砰”跳起来，这就是自己等待多年的机会，只要自己答应了颜天成，自己就能攀入豪门，从此一步登天，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心中一个声音不断催促杨昭熙：“答应他……答应他”，可是杨昭熙嘴唇动了好几下，就是开不了口。
这时王怀志已经用探测仪检测完了审讯室的每一寸地方，探测仪一直没有发出报警声。
“李老爷子，你看，我说这里没有窃听器和监控吧。”
王怀志很久没有运动，爬上爬下，累了个满头大汗，说话都大喘气。
黄秋英也道：“李老爷子，看来这里的确没有窃听和监控，我们开始吧。”
李长生缓缓摇头。
“还有一个地方你们没检测。”
“哪里？”黄秋英问道。
“你们身上。”李长生道。
第237章 出门不照镜子吗
“嗯？”
王怀志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这姓李的老头什么意思？自己辛辛苦苦帮他，他连自己都不相信？难不成自己还要在自己身上安监控不成？自己傻了吗？
“老爷子，为了防止被监控，我连手机都没带，怕手机被人植入窃听软件，我看这身上，就不用查了吧？”黄秋英也觉得此举有点过分。
“颜夫人，你以为这件事闹着玩吗？你想过如果被人窃听的后果吗？我们李家是大族，家族声誉受不得半点损害。
你们要查就查，不愿查，老夫就走了。”
李老爷子终于睁开眼睛，就要起身离开，王怀志和黄秋英吓了一跳，赶紧拦住李长生。
“老爷子息怒，我们查，我们查就是。”
黄秋英对王怀志使了个眼色，让王怀志来探测自己身体。
王怀志哪里敢得罪李长生，就算心中不满，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向黄秋英。
先给黄秋英查了，又让杨昭熙给自己查了一遍，都没有任何无线电和金属探测反应，最后王怀志给杨昭熙探查。
从脚底到腰部，都没有异常，可是当探测器搭到杨昭熙胸口时，探测仪突然发出低鸣，闪动微弱的红光。
这是探测到微量金属或者微弱电波的信号。
王怀志和黄秋英脸色同时一变。李长生脸上浮出轻蔑的冷笑。
“昭熙，这里面是什么？”王怀志立即问杨昭熙。
杨昭熙一头雾水，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项链吊坠，是一个琥珀吊坠，杨昭熙将她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王怀志立即抢过去，拿在手上端详。
这琥珀吊坠打磨工艺实在一般，挂绳是拉丝金线，上面还有毛刺，一看就是廉价货。
杨昭熙虽然工资不高，但最舍得在穿衣打扮上花钱，她怎么会佩戴这么廉价的首饰？王怀志可是记得杨昭熙有一条价值两万多的钻石项链。
当初杨昭熙跟着一个富二代公子谈恋爱时，好不容易软磨硬泡，让那富二代买的，当时杨昭熙可是高兴了好几天，还在王怀志面前炫耀来着。
什么时候把钻石项链换成这土里吧唧的玩意了？
“如果老夫猜得没错，应该是陆岩送给你的吧？”李长生冷笑一声开口道。
“老爷子，你怎么知道？”杨昭熙惊讶道。
“我怎么知道？”李长生轻哼一声：“老夫活了六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陆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想算计老夫，还少吃了几十年的盐。”
李长生看向王怀志道：“你之前说，陆岩是因为看上你外甥女的美色，才启用的你们，我看你比猪还蠢。
观陆岩行事，此人心思极其缜密，他知道不能和我们三大财团硬抗，便鼓动舆论，并且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应时间，出动特勤局逮捕令将我们抓捕。
此间如果任何环节出差错，或者没有第一时间将我们从燕京带到蓉城，舆论没有造起来，他陆岩都会灰飞烟灭。
所以，他怎么可能百密一疏，将审讯这么重要的工作，交到一个完全不能信任的人手里？
美色？陆岩应该知道，他敢查这件案子，就是拿性命做赌注，美色能比性命重要？
我看你这外甥女姿色也就一般，还没有你们分居的副局长十分之一。
江希影能给陆岩签署特勤局命令，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连江希影都没迷住陆岩，就凭你外甥女？你们出门都从来不照镜子的吗？”
王怀志面色尴尬，而杨昭熙怔住了，拿着手上的琥珀吊坠，脸色阴晴变幻不定。
“李老爷子的意思是？”黄秋英问道。
李长生冷哼一声：“如果我猜得没错，陆岩已经料到你们舅甥两人会出卖他了，所以将计就计，在你外甥女身上内置窃听器，到时候无论我们谋划什么，录音曝光，我们就都完了。
以如今这件案子牵动的舆论，就算是我们三大财团，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个陆岩，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远的谋划，的确不容小觑，难怪之前惊动全国的梁坤灭门案，被他一夕之间侦破。
这样厉害的对手，你们竟然以为他会迷恋美色？你们这群蠢猪在想什么呢？”
黄秋英立即笑道：“陆岩再有些小聪明，不还是逃不过老爷子的法眼么？所以，姜还是老的辣，陆岩这点伎俩，或许能骗过我们这些凡人，但在老爷子眼里，实在贻笑大方。”
李长生不屑地笑了一下，看向王怀志。
王怀志脸色一黑，立即对杨昭熙怒声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玩意拿出去扔了。”
杨昭熙双手颤抖，眼中仇恨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双目泛红。握着琥珀的手“咔擦”作响，粉嫩的手背皮肤，憋得血红。
那一夜，陆岩对自己说那些深情款款的话，竟然全都是骗自己的，就为了让自己戴上他这个装着窃听器的项链。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信了。
李长生说得对，自己是蠢，自己就是一只蠢猪。
自己怎么会蠢到相信陆岩对自己说那些鬼话？
自己怎么会蠢到相信陆岩是真的喜欢自己？
自己怎么会蠢到两万的彩钻项链不戴，要戴这地摊货？
自己怎么会蠢到差点为了他，拒绝一个西蜀顶级豪门公子？
杨昭熙拿着琥珀项链，就要出去，这时李长生道：“倒也不必扔掉，既然陆岩想听，我们也不能让他什么都听不着不是？
你现在先把它拿走收起来。
颜夫人你回头找一个隔音套，给它套上，到时候我们想让陆岩听什么，他就能听到什么，不想让他听什么，他就什么也听不到。”
“老爷子高明。”黄秋英佩服地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照老爷子的话去做，丢人现眼的东西。”
王怀志气愤地对杨昭熙道。他都不知道杨昭熙哪根筋搭错了，陆岩给一个地摊货，她竟然戴上了，差点酿成弥天大祸。
杨昭熙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老爷子，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吧？”黄秋英道。
李长生微微点头：“我夫人怎么计划的，说来听听吧。”
第238章 花不少钱
“是。”
黄秋英应了一声，沉声道：“李夫人定下了颠倒乾坤之计，主要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西锦警局已经封存了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爆发时，第一人民医院使用的医疗器械，这批医疗器械据我们的记录来看，的确不合格，镉金属，铝金属等都不符合国家规定。
陆岩还派人取了这批医疗器械的生产过程监视记录，记录显示，大部分医疗器械的生产流程，并不能严格避菌。
同时原材料采购也有问题，荣和实业那边，为了压缩成本，回收了很多废弃的医疗器械，加以改装拼接，里面是否带有病毒，无法预料。
也许，科摩罗冠状病毒，就是因此感染上的。”
“我以前就没听说过什么科摩罗冠状病毒，谁知道是不是我们医疗器械带上的，这么快下结论不好吧？”
颜天成出声道。
黄秋英说得这样直白，李长生心中肯定不高兴，颜天成必须抓住时机出言，以博得李长生好感，以后会受益无穷。
可是黄秋英还没说话，李长生先开口了。
李长生厌恶地盯了颜天成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不管是否感染上科摩罗冠状病毒，陆岩就抓住我们对医疗器械二次利用，且处理不干净，然后死赖我们医疗器械感染科摩罗冠状病毒怎么办？
科摩罗冠状病毒几乎是不治之症，对这种容易大面积造成死亡的病毒，国家极其重视，陆岩赖上我们这一点，谁也救不了我们，蠢货，你懂吗？”
“是是是，老爷子说得对，是我莽撞了。”
颜天成哪里想到拍马屁会拍到马蹄子上，赶紧闭了嘴。
“颜夫人，你接着说，只管直白的说，别拐弯抹角。”李长生道。
“是。”
黄秋英接着道：“所以，这批医疗器械几乎是铁证，是陆岩手上的王牌，我们必须对它们进行替换。
这一点，就要麻烦王副局了。”
黄秋英看向王怀志。
“没问题。”王怀志立即道：“我这个副局长，就分管着警局资产，昭熙她又是管装备和物资的，只要我们两个一起行动，要将这批医疗器械替换了，非常容易。”
黄秋英点点头，继续道：“医疗器械替换了，陆岩就没有了物证。但是陆岩还有认证，这些认证就是文件签字。
我们的医疗器械，都有冠荣字防伪，以至于从出厂到经销商再到医院，每个环节的每个文件，都难以作假。
所以我们替换了医疗器械，还要替换所有文件。
其他环节都好说，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们再做一批文件，将各个环节的文件全部替换，就能洗白这批医疗器械。
但是第一人民医院有一个人，我们无法控制，胸内科科室主任穆雪婷，她曾是陆岩女朋友，据我们调查，这个女人软硬不吃，而且后台很硬。
要让她重新签字，我们无法预估结果。”
“直接说解决办法。”李长生道。
“我们的解决办法是，索性将所有责任，全部推给穆雪婷。
科摩罗冠状病毒案不是爆发了吗？我们的医疗器械如果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总得给公众一个交代吧？
所以，我们打算伪造穆雪婷的签署文件。
据我们了解，穆雪婷最近非常忙，在跟着燕京的徐阶渊教授做事，医院的工作她已经力不从心，每天都很匆忙。
我们的计划是，让人民医院继续给穆雪婷加工作量，让她更忙，然后给她大量的程式文件，让她签署。
在这种情况下，她基本上不会太细看那些文件内容，只要大致没问题，就会签署。
第一人民医院经常有新的医疗器械购置，这些购置与胸内科有关的，都要穆雪婷签字。
我们打算做当初那批医疗器械的购置文件，只在断页处加日期，混在其他文件中，在徐阶渊催促她回家时，让她签署。
然后再在她回家后，用她的公章盖章。
这样一来，不但所有医疗器械都是经过她的手，而且我们做的文件，会证明是她穆雪婷偷梁换柱，将我们荣和实业正规的医疗器械，换成了她从其他渠道拿来的违规医疗器械。
她这样做，是为了吃回扣。
这也是造成科摩罗冠状病毒的根本原因。”
李长生微微点头：“这两步可行，还有一个部分呢？”
“还有一个部分，也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能再落人口实，所以必须严令荣和实业旗下所有生产商，更换生产线，停止回收二手医疗器械，严格工艺。
否则陆岩追根溯源，我们难以应对。
同时，我们还要给其他各省市合作医院打招呼，替换元素不合格器械，对当前使用的医疗器械进行灭菌消毒。
还要特别注意那些半年之内，爆发过医疗事故的地方，必须对事故各方进行封口，不能牵连到我们医疗器械上来。”
“更换生产线？替换医疗器械？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吗？”李长生道。
荣和实业那么大，合作的生产商极多，全部更换产线，那是个天文数字，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荣和实业每年卖出那么多医疗器械，要全部更换，同样是巨额花费。
这两笔费用，就算是李长生，也舍不得。
“老爷子的意思是？”黄秋英看向李长生道。
“既然事情已经闹这么大，到最后我们一点问题也没有，似乎也很奇怪，那就留给那些好事之徒一点把柄吧。”李长生道。
黄秋英立即明白了李长生的意思，道：“如果不替换生产线和更换医疗器械，那我们金属元素不达标的情况，就无法掩盖。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是行政处罚。
那我们现在只需要停止二手回收，对合作医院的医疗器械进行灭菌消毒，以及对医院和医疗事故各方封口，就可以了。
这样做，至少证明，科摩罗冠状病毒源头，不是我们荣和实业。”
“这也要花不少钱啊。”
荣和实业能那么赚钱，就是因为二手回收大大降低了成本，现在还要对那么多器械二次消毒，许多精密仪器，消毒是极其麻烦的。
第239章 打麻将
再加上封口费。
这里里外外的损失极大。
李长生虽然有钱，但眼看着这么多钱因为蓉城一个毛头小子，打了水漂，李长生心中十分恼怒。
“花钱免灾，不得不为，老爷子放心，等这件案子了结，我们除掉陆岩，损失的钱一定能加倍赚回来。”黄秋英笑着对李长生道。
李长生微微颔首，为了家族名誉，现在还不能动陆岩，但只要洗清了李家的罪名，李长生有一百种方法让动李氏财团的人痛悔终生。
……
五人计划完毕，黄秋英离开看守所。
杨昭熙和王怀志正要走，被颜天成叫住。
“杨小姐，刚才我的邀约，你还没回答我呢？”
颜天成笑着对杨昭熙道。
如果之前只是因为杨昭熙勉强过得去的姿色，加上女警身份，让颜天成有那么一点玩玩的兴趣。
现在颜天成倒是真对杨昭熙有点感觉了。
他阅女无数，除了苏冰那种本来就出身显贵的千金小姐，还没见过杨昭熙这种无视豪门、是钱财如粪土的下层女人。
之前颜天成对杨昭熙发出邀请，原本以为杨昭熙会忙不迭答应，完全没想到杨昭熙会沉默以对。
那时颜天成还以为杨昭熙在装，拿架子，以抬高身价。
直到杨昭熙从胸口掏出那个劣质的琥珀吊坠，当时杨昭熙的眼神，告诉颜天成，她是真喜欢这个琥珀吊坠。
再到后面杨昭熙得知，那个陆岩送她礼物，不过是想利用她，杨昭熙的神色都落在颜天成眼里。
这无一不证明杨昭熙是一个有真感情的女孩。
出身豪门，看不起权贵很正常，但底层女人能无视他这个豪门公子的，颜天成还没见过。
颜天成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打算追求一下这个女孩。
“等你能出狱了再说吧。”杨昭熙冷漠地说了一句。
颜天成微微一笑，出狱？他就没想过自己这是在监狱，这就当是来关押人犯的地方旅游一趟，颜天成根本不信在西蜀，还有人能定自己罪。
更何况现在自己的命运和李长生等三大财团老板绑在一起。颜天成根本没想过能不能出狱的问题。
杨昭熙现在刚被陆岩背叛，是女人心里最脆弱的时候，颜天成对女人心思把握得最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放心吧，很快的，到时候我开车来接杨小姐。”颜天成向杨昭熙抛了个媚眼，他也是长得很帅的，勾魂眼一眨，一般女人早就腿软了。
王怀志和杨昭熙离开审讯室，到了办公室，杨昭熙正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在震动，看屏幕，是陆岩打来的。
而且上面还有十八个未接电话。
一旁的王怀志看了杨昭熙的手机屏幕，不屑地笑了一声道：“看来陆岩已经知道你摘了他的窃听器。
十九个电话，看来他是真急了。
也不奇怪，他布局这么多，就指着窃听器这张王牌，好在法庭上一举扳倒三大财团老板。
现在王牌没了，他还能拿什么和三大财团斗？我要是他，我也急。”
王怀志脸上露出得以的笑容，他心里是真心感谢陆岩的，要不是陆岩，他现在哪里能和三大财团搭上关系。
现在要看守所的罪犯串供，全指着他王怀志。他便是三大财团老板的恩人了。
以前王怀志的理想，就是坐上西锦分局局长的位置。
现在，一个区区西锦分局，早已不放在王怀志眼里。
而这一切，可都是陆岩为他造就的。
“他还有脸打电话来。”
杨昭熙脸色铁青，就要挂断电话。一旁的王怀志吓了一跳，连忙伸手阻止她。
“你干什么？”王怀志厉声道。
“这种满嘴谎话的衣冠禽兽，难道还要我接他电话吗？”杨昭熙道。
“你是猪吗？”王怀志道：“你这时候挂掉陆岩电话，不就等于承认我们已经洞悉了他的阴谋，正在谋划翻案吗？
这对我们的计划有多大影响你知道吗？”
“那要我怎么办？”杨昭熙道。
“这还要我教你？当然是接他电话，而且你要想好，为什么他的窃听器失灵，你是把他的项链放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注意你的语气，别这么生硬，要是让陆岩听出破绽，就算我饶你，李老爷子也饶不了你。”
杨昭熙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名字，犹豫了好一会，按下接听键。
“昭熙，你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没接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陆岩焦急的声音。
不知为何，杨昭熙现在听到陆岩喊她“昭熙”两个字，就觉得恶心。
“游泳馆游泳呢，刚才手机连同首饰衣物，都放进了储物柜，所以没接电话，对不起啊组长。”
杨昭熙竭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一旁的王怀志总算松了一口气，杨昭熙的语气没露出破绽，手机和琥珀项链放储物柜，也能说通。
“你快回警局，到我办公室来，我找你有事。”陆岩道。
如果有正事，陆岩才不会找杨昭熙。杨昭熙哪能不知道陆岩叫她去办公室，会有什么事。
可是杨昭熙却不想去。
王怀志却知道，陆岩这么急找杨昭熙，一定是确认琥珀是否还在，一看杨昭熙犹豫，顿时急得不行，赶紧做出口型动作：答…应…他。
“好，一会儿就过去。”
杨昭熙挂掉了电话，拿出封存的琥珀项链，看了好一会。
“陆岩，你不仁，就别怪我无情。”
杨昭熙再次戴上了琥珀项链。
……
蓉城一个老旧的小区花园，一辆奥迪缓缓驶入。
这个小区是一个安置小区，没什么富人，就算是奥迪这种车，门卫大爷也难免多看了两眼，确认车主是新搬来的小区租户，而且是最漂亮那名女子，便放行了。
苏冰自从父亲入狱，母亲破产后，家里的豪宅就变卖了，和母亲一起在这里租了一套一居室。
苏冰将车停在一棵大树下面，从步行楼梯上了楼。
来到五楼，敲了敲门，没人应，苏冰以为母亲出去了，拿出钥匙打开门。
刚开门，苏冰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抬眼一看，却见小客厅里，母亲正在和两个老太太一个老头打麻将。
苏冰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
第240章 突然死亡的婴儿
“冰冰，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就叫个外卖吧。”
妈妈一边打着麻将一边说道。
苏冰眉头皱得更深了，来到阳台，阳台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确没有动火的痕迹。
别说饭，连菜叶子也没看到一片。
只有架子上还有一包吃了一半的咸菜。苏冰记得这还是自己昨晚没吃完的。现在咸菜包摆放的朝向，和昨晚一模一样。
苏冰看了一会，没说什么，洗了一点米，蒸进电饭锅，拿了钥匙准备出门。
“冰冰，去哪？”母亲喊道。
“出去买点菜。”苏冰道。
“现在你一个月挣那么多钱，还需要买菜吗？叫个外卖吧，别委屈了自己。”
苏冰缓缓握紧手中的钥匙。
“没事，炒个青菜，不费事。”苏冰道。
“哎哟，都开奥迪车了，还吃青菜呢？苏太太，你女儿可真节约。”一名老太太笑着对苏冰母亲道。
“她呀，就是死心眼，我都说了，我们苏家是没落了，但不代表我们苏家就永远没落了。
我和苏冰她爸基因这么好，生出的女儿能差？你看这才多久，我女儿一个月就能挣几十万，还买了奥迪。
这可全是她自己的本事，你说其他人，谁在她这个年龄有这本事的？不是拿着几万块工资混吃等死，就是在家啃老，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没错。”
“苏太太，你后半辈子可有福享了。”
两个老太太接连夸赞苏冰。
“对对叫，胡了。”
这时老头将一张往桌子上一拍，将自己的牌推倒在桌面上。
三个老太太一看，可不是暗七对咋的，而且还是个混一色。
“哎哟，这可不得了，三十六番呢，李老头，你今天运气也太好了吧？”
两个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不甘心地将钱往外掏。
“才三十六番，也没多少钱嘛。”
苏冰妈妈不以为然，从包里开始拿钱，可是拿了两张红票，就发现里面只有绿票了。
“那个，冰冰，给我两千块钱。”
苏冰妈妈对苏冰喊道，同时按下洗牌按钮，将麻将推入洗牌池。
苏冰紧紧捏着粉拳，指甲一点点陷进肉里。
“几位阿姨叔叔，你们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明天再来吧。”
苏冰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将刚才李老头赢的钱支付了。
“这……行吧，苏太太，咱们明天继续。”
老头和两个老太太见苏冰下逐客令了，只好离开了。
“哎，怎么赢了就要走吗……哎，明天一定记得要来啊。”
苏冰妈妈看着三人离开，很是舍不得。
“冰冰，你干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找到点事做，你尽坏你妈兴致。”苏冰妈妈不高兴地道。
苏冰送了三人离开，关上门，走了回来。
“妈妈，你怎么打起麻将来了？还打这么大。”苏冰皱着秀眉道。
“我本来就打麻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我们的身份，难道和那些穷鬼一样，打五块钱麻将吗？不丢人吗？”
“那是以前，现在能一样吗？”
“现在怎么就不一样了？你每个月能挣几十万，虽然比不上以前你妈挣的钱多，但也够花了。
就刚才那李老头，他儿子公务员，一年才二十几万呢，都比不上你一个月的三分之一。
输他点钱怎么了？就当做善事，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们苏家到哪里都是人上人。”
“妈。”
苏冰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安耐住情绪，柔声道：“妈，我现在一个月运气好，是能挣几十万，可我们还欠着几千万的外债啊。
就算一个月几十万，除掉利息，都还不了多少。
何况法院也说，如果我们能填补上爸爸挪用的公款，爸爸就能减刑。
所以一个月几十万，哪里够花？
何况我这几十万，是因为老板慷慨，给我提成高，而且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么高收入。
所以我们应该尽可能节省，能节省多少就节省多少。
不然什么时候能还完账？什么时候能让爸爸出狱？妈妈，你不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再次团圆吗？”
苏冰在珠宝店玩尽了手段，包括让江雨当形象代言人，找校花来当托，找个假校花男朋友来赛车，都是为了打开诺言珠宝店的知名度，借此增长业绩，增长自己的收入。
几十万不是那么好挣的。苏冰真没想到自己这才拿了一个月几十万的收入，妈妈就如此挥霍无度。
“冰冰，你太过分了。”
苏冰妈妈突然脸色变得很不好。
“你都给自己买奥迪了，妈妈打个五十块的小麻将，你就这么说妈妈，你还有点做女儿的样子吗？
你忘了妈妈以前怎么对你的？你要什么豪车买什么豪车，要什么首饰买什么首饰，你现在就这么对妈妈？你……你太让妈妈寒心了。”
苏冰妈妈生气地别过脸去。
“妈，你说什么呢。”苏冰道：“那辆奥迪，是我给老板买的。不是我自己的车。”
“你骗鬼呢？”苏冰妈妈不信道：“那辆车是奥迪a82019最新款，而且是豪华配置吧？少说也要一百五十万以上。
这么贵的车，他能让你给他买，他不看着，还让你开回家呢？他缺心眼吗？”
苏冰愣了一下，想到陆岩，自己这老板好像真缺心眼啊。
“信不信由你，这是车的完税发票，你看看是我的名字吗？”
苏冰从包里掏出增值税发票，递给母亲，苏冰妈妈接过来看了一眼，一脸惊讶之色。
“这老板就这么放心你？一百多万的车，就让你全权办了？不怕你和销售经理窜通，弄他钱？”
“他才不会管这些事，别说一辆车，店里上千万的流水，他问都没问，我跟他说想扩大规模，他就在店里账户上留了几百万，也没说怎么花。”
对于这一点，苏冰都不满意陆岩，哪有这样管理店面的？他拿来那些珠宝，仔细琢磨，都是极为贵重的珍品，能卖出很好的价格。
每个月只要卖出十单以上，就是几百万的营收。
加上音乐学院外租珠宝得到的钱，诺言珠宝店现在营业额比许多大型珠宝店都要大。
这么大规模的生意，陆岩这甩手掌柜当得就不心慌么？
“世上还有这样傻的老板？”苏冰妈妈惊讶道，眼眸一转，突然一把抓住苏冰的手。
“冰冰，咱们家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