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油门当刹车
“有什么救？”苏冰愕然地看着妈妈。
“傻丫头，这么简单的财路，你还想不到吗？你是不是我亲生的？”
苏冰妈妈小声对苏冰道：“你告诉我，现在你们店里的情况，是不是你们老板天天不在，你负责所有事务？”
“是啊。”苏冰道。
“你之前告诉我，你老板给你很多珠宝，让你帮他出手，他也没规定那些珠宝的价格是吗？”
“他对珠宝其实挺外行的，应该并不知道他那些珠宝的价值。”
“你们店现在主营业务的一部分，是不是出租珠宝，并且收入不菲？”
苏冰点点头：“那些贵重珠宝，一个月卖不出几单，我们基本靠外租给音乐学院学生赚钱，积少成多，租借业务营业额占了全店营业额一半以上。”
“所以，这不就是发财的路子吗？”苏冰妈妈拍了苏冰一把，喜道：“傻女儿，你想想看，现在整个店都是你说了算，那怎么做账还不是你决定？
既然你老板都不知道珠宝的价格，那你就只把珠宝卖价的一半交给他，然后告诉他就卖了这么多钱，他能怎样？他根本发现不了。
至于珠宝租借更好说了，租借出去，总会还回来，谁知道租没租出去，租了几次？你扣下一半的业务，不就是一大笔钱了吗？
按照你们店里每个月上千万的流水，我们一个月至少能拿几百万，一个月几百万，我们不用一年，就能把帐还清了。
而且我们还可以……”
“妈妈。”
苏冰大声打断妈妈的话，一双秀眸盯着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妈说的话。
“妈妈，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老板他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才让我当他的店长的。
现在把店完全交给我，从不过问账目，是对我的信任，我怎么能反过来骗他？那我们成什么人了？”
“什么叫帮你？”苏冰妈妈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冷着脸道：“他聘请你去做店长，难道是做慈善吗？还不是看中了你的能力？
看看你现在把店经营得多好？要不是你，他能赚那么多钱？我说抽走一半，已经够客气了，要不是你，他能赚到另一半的钱吗？”
“妈妈。”
苏冰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中年女人，让她看来很陌生，不可置信地盯着妈妈的脸好一会，喃喃道：“妈妈，你以前不是这样教我的，你告诉我，我们不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那是为人不耻的事，我们绝不能自贱身份，让自己的人格蒙受耻辱。
妈妈，这都是你亲口给我说的，难道你忘了吗？”
“那是以前，以前我们家几十亿的身家，当然可以不做这些事，做这些事，有辱你爸和我的身份，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这个城市的贵族，怎么能和那些底层贱民一样，让他们看轻了？
可是现在，我们家被红眼病的人举报，沦落到这个地步，当然要想办法恢复当初的荣光。
如果像你这样赚钱，每个月就算几十万，还完欠款利息还剩下什么？要到哪年哪月才能把钱还完？”
苏冰妈妈环视一眼整个一室一厅的房间，对苏冰道：“冰冰，我告诉你，我可不要一辈子住在这个破房子里，我受够了。
我嫁给你爸，可不是来受这种罪的。
你知道你妈妈沦落到这个地步，多少以前的朋友同学嘲笑你妈吗？你妈现在连电话都不敢接，街都不敢去逛，你知道吗？”
“所以。”苏冰眼睛紧盯着妈妈道：“妈妈以前告诉我那些道理，实际上就是说，我们是因为要自持身份，所以才不去骗，不去偷。因为我们是贵族，高人一等，不屑，是吗？
而现在，我们没落了，我们就可以去偷，去骗，都是理所当然了，是吗？
所有那些道理，其实都与人格无关，只与身份有关，是吗？”
“冰冰，你别想太多了。”
苏冰妈妈语气变得柔和，对苏冰道：“其实你老板那种人，说白了就是缺心眼，咱们不骗他，自然有人骗他，他根本就没有发财的命。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傻子太多，骗子根本不够用。
我们骗你老板，至少也是你辛苦创造的财富，还给他剩了那么多钱，我们对得起他。要是他的钱被别人骗了，那才是冤枉，不是吗？”
“妈，这是恩将仇报。”苏冰压抑着痛苦道。
“那你爸呢？你爸还在监狱里呢。”
苏冰妈妈突然声色俱厉：“我和你爸辛苦把你养大，现在你就让你妈住这种破房子？让你爸在监狱里不能减刑？你这才是恩将仇报，知道吗？
我们生你养你，你就这样回报？要是你早点拿钱把你爸亏空填了，他就能减刑至少五年，我们一家就能早点团圆。
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连你爸妈都不管了，你不但恩将仇报，还忤逆不孝。”
“妈，不是的。”苏冰摇着头，泪水滑下脸颊：“我不想让你住在这里，我也想让你住得好一点，让你过上以前的生活。
我更想爸爸早点出狱，我们一家人早点团聚。
可是，做人总得有是非吧？老板在我最困难时帮助我，还给我最大信任。
妈你知道吗？他在漓江酒店还救了我。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杀我，那天要不是老板，我可能已经死了。
这是救命之恩。
你让我怎么反过来去骗他钱？那我还怎么做人？”
苏冰站了起来：“妈，你相信我，我会努力赚钱，争取早日把债还完，把爸爸从监狱里接出来。
但是让我去骗老板，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去买菜了。”
苏冰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快步离开了房间。
“死丫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
苏冰妈妈气得不轻。
突然眼珠一转，脸上浮出笑容。
“傻女儿，我会让你聪明起来的。”
……
“你行不行啊？本公子一世英名，别死在油门当刹车上，那就太冤了。”
一辆奥迪车上，陆岩双手握着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小心地驾驶着。桑梓依一身男装打扮，坐在副驾驶上对陆岩的车技喋喋不休。
后排坐着同样一身男装的梨香，以及徐志良。
第242章 婴儿
两人都十分紧张地注视着周围车况，主要是陆岩的车技太让人不放心了。陆岩拿到驾驶证已经两年多了，却根本没开过车。现在开得比大龄女司机还要不如。
两人都怕一个不注意，陆岩就把他们带沟里去了。
“放心，没事的，油门当刹车这种事，我早就有解决办法了。”陆岩自信地道。
“什么办法？”桑梓依问道。
“拉手刹。”陆岩镇定地道。
桑梓依惊呆了。
“你还真是天才。你就不怕你的车学会后空翻吗？”
“不怕，我没系安全带，等车翻在空中，我就跳出去。”
“……”
车上三人同时被陆岩的机智折服了。
“停车，我要下车。”徐志良赶紧道，他可不会飞。等车飞到空中，他就飞到鬼门关了。
“别急，马上就到了。”陆岩淡定得不得了。
“苏冰买的什么车，怎么感觉这么漂呢？”陆岩抱怨道。
“不是车漂，是你漂。”桑梓依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地道：“突然买这么豪华一辆车，急急忙忙开去医院，是要对谁炫耀来着吧？”
“我能对谁炫耀？”陆岩道。
“明知故问。”
“你说穆雪婷吗？”陆岩直接说了出来，不屑地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无聊，过去的就过去了，我现在对她完全就像是对一个曾经认识的人，对谁炫耀，也不可能对她炫耀。”
“那我待会就把你昨晚和杨昭熙过夜的事告诉她。”桑梓依道。
“你敢。”陆岩立即道。
徐志良和梨香同时看向陆岩。桑梓依看着前方，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打自招。”
“陆岩，你昨晚真和杨昭熙过了一夜？你口味换得挺快嘛。”徐志良道。
不是徐志良吹，虽然杨昭熙未必看得上他，他一辈子也不会待见杨昭熙这种女人。
“我单身，和谁过一夜是我的自由。”
几人说话的当口，陆岩以四十码的速度，终于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外。
他来这里，是有要事的，不过目前他有一个更大的难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侧方位停车。
陆岩将车开到医院停车坪，试了好几次，也没停进去，桑梓依和徐志良梨香三人已经下车了，都在旁边看陆岩笑话，就是不帮忙。
就在陆岩焦头烂额时，突然，“嘭”地一声巨响传来。
“撞车了？不会吧？”
陆岩心一凉。可是声音来源方向不对啊。
陆岩抬头看向前方，只见一具尸体，出现在陆岩眼前，距离陆岩仅仅十米。
是一个中年妇女，倒在血泊中，四肢被摔得离体，血肉骨骼四分五裂。死状极为恐怖。
周围行人被吓得尖叫，纷纷退避。
桑梓依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陆岩也不停车了，让车横在路中间，下车后立即到了中年妇女旁边，查看了一下中年妇女的情况。
其实不用查看，陆岩已经知道，这个中年妇女在接触地面那一刻，已经死了。
几个医生和护士，还有一名穿夹克的中年男子，一个短头发的老大妈，从医院住院部正门匆匆忙忙跑出来，看到眼前的中年妇女，都发愣了。
“快打120。”徐志良赶紧道。
“你是傻子吗？这不就是医院吗？”梨香白了徐志良一眼。
“哦，不对，打110。”徐志良急忙改口。
梨香都懒得理他了。
“警察。”
陆岩用手机向联络台发了出警命令，向几个医生出示证件：“怎么回事？”
几个医生看到陆岩的警察证件，脸色更难看了。
“警官，是这样的。”
几个年轻医生推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医生出来，这个老医生倒还镇定，略带颤抖，但口齿很清晰。
“今天早上，我们生殖保健科护理的一名婴儿，突发急症……死了。然后孩子家属到了医院，大闹医院。”
“什么叫闹？你家孩子死了你不闹？”
这时旁边那名夹克男子一下子就怒了，大声道：“我把孩子留在你们医院，什么钱都是给得妥妥当当的，你们竟然把孩子护理死了，我不找你们找谁？
现在我老婆也死了，你们就说怎么办吧。”
“赔钱，我孙子和儿媳妇都死在你们医院，警察同志也在这里，你们医院今天要是不赔钱，我就不走了。”
短头发老太太愤怒地嚷道。
“先生，老太太，话不能这样说。”医生道：“虽然现在医学发达，但孩子也有一定夭折率。如果是我们医院责任，我们一定按法律法规，承担责任。
可是这位女士跳楼，不是你们逼的吗？她孩子没了，她也伤心，可你们就怪她没看护好，刚才在楼上一直数落她，她压力太大才跳的楼。
她的死，是你们造成的，与我们医院有什么关系？”
“笑死人了，你这个无良医生，颠倒黑白，她是我儿媳妇，我干嘛逼死她？你都说了，她是因为孩子死了伤心，孩子是谁弄死的？是你们医院。
所以，我儿媳妇的死，不是你们造成的，又是谁造成的？
现在我孙子儿媳妇都没了，两条人命，你们说怎么办吧。”
家属和医生两边争吵起来，本来第一人民医院因为“科摩罗冠状病毒案”，就吸引了很多记者蹲点。
现在出现突发状况，记者一下子全围了过来，拼命拍照，摄像机架了七八台。周围的病人和市民，也都围着观看。
陆岩也没阻止他们，见医生和家属吵得不可开交，喝都喝不住，不得不带出内气，大吼一声。
宏亮的声音一下子镇住了在场所有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陆岩这才问那老医生道：“吵来吵去没用，告诉我，孩子是什么原因死的？”
陆岩已经清楚整件事情，就是交到第一人民医院的孩子发病死了，家属来闹，中间这夹克男和短头发老太太对中年妇女一阵数落，中年妇女精神崩溃，跳楼了。
其他都不重要，孩子怎么死的，才是谁承担责任的关键。
“这个……我们不清楚。”老医生道。其他几个医生也低着头，显然他们都不知道婴儿死因。
第243章 奇怪的病毒
那老太太立即就激动了，手舞足蹈地道：“我说吧，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就是庸医，我孙子死了，连个原因都诊断不出来，我看就是你们乱开药，乱用医疗器械弄死的。
警察不就正在调查你们医疗器械感染的事吗？空穴不来风，你们这个黑医院，用那些不合格医疗器械害死我孙子，就该千刀万剐。”
“够了。”
陆岩怒喝一声，他早看不惯这老太太母子俩了，老婆儿媳妇死了，孩子孙子死了，没见他们一点伤心，口口声声都是钱，什么玩意。
“带我去看孩子尸体。”陆岩冷声道。
老医生赶紧带路，将陆岩带上了楼。桑梓依、梨香和徐志良跟了上去。
孩子还没有死多久，没有转移到太平间，依然在病房里面。
当陆岩到时，正看到穆雪婷带着两个护士从病房走出来，两人同时看向对方。
桑梓依看了穆雪婷一眼，又看向陆岩。陆岩一句话没说，直接进了病房，来到婴儿床前。
婴儿几个月大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爱，个头也大，生的时候少说有七八斤。
可是婴儿的脖子，手臂，露出的小腿部位，都有一条条红线，这是婴儿独有的血管形态，只是这些血管都膨胀，将柔嫩的肌肤挤成奇形怪状。
陆岩看着婴儿的样子，心微微一紧。
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两个家属，都完全看不出来谁关心了这孩子，这孩子也不知道，因为他的死，真正爱他的妈妈，也跳了楼。
不过生老病死，本就是造物主赋予人类的惩罚，刚出生就病死，只能怪这孩子命不好。
陆岩拿出一枚银针，插入婴儿的脚心底，这是诸脉汇源之处，看婴儿的死状，要么是过敏引起血液循环异常，要么是病毒反噬血脉。这都可以从涌泉、太冲、太白、昆仑等穴位探查。
可是陆岩却慢慢感觉到婴儿的死亡体征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婴儿的确死于病毒感染，病毒破坏了婴儿的血脉组织，让婴儿的血细胞大量增生，最终导致婴儿死亡。
可是这些病毒却不像是外部感染，而是……内部滋生。
陆岩脸色慢慢变了。
“你们家族有什么遗传病史吗？”
陆岩回头问那短发老太太和中年男子。
除非孩子本身有基因病，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绝不是什么外部病毒感染引起的死亡。
“没有，绝对没有。”短发老太太立即回答。
“我再问你一次，有没有，在你回答之前，想清楚了，做假证，无论这件案子调查结果如何，不但你们拿不到半点赔偿，而且还要追究你们法律责任。
两条人命，这是刑事案件，重大刑案拒不配合调查，做假证，要被判处三到五年刑事处罚。
现在，你再回答一次，我刚才的问题。”
陆岩盯着老太太，脸色黑得吓人。
老太太顿时被陆岩震住了，颤抖着道：“好像，好像孩子的爷爷有遗传性支气管哮喘。”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好像？”陆岩厉声道。
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道：“有，他爷爷有支气管哮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爷爷五十岁不到就死了。”
“还有其他遗传病呢？”陆岩冷声道。
“还有……没有了，真没有了，从我爷爷那一辈算起，都没有遗传病史了。”老太太急道。
陆岩看了老太太一眼，她应该没有撒谎了。而支气管哮喘显然无法引起这样的病毒滋生。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外部病毒感染可以排除，遗传病如果也排除了，那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有人对这个婴儿注射了足以改变其细胞分裂的药物。让其自身细胞代谢发生病变，滋生病毒。
这时陆岩再看向婴儿，却惊讶了，婴儿已经死了，可是那些撑起皮肤的血管还在不断胀大。
那些病毒还在不断滋生，还在感染那些依然有生命体征的血细胞。
陆岩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以前忽略的现象，一想到这里，陆岩自己心里都吓了一跳。
陆岩感觉，婴儿体内滋生病毒的方式，和“科摩罗冠状病毒”一致。
当初在人民医院治疗那些被“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的患者，因为刚学医，只想着怎么消灭病毒，没有想过这些病毒来自哪里。
现在陆岩突然想起来，“科摩罗冠状病毒”，也是从患者内部滋生的，并不像是感染，也不像是因为针头带毒，而被间接注射病毒。
简单来说，好像这些病毒细胞，是被基因序列控制，因为患者本身基因序列的关系，它们好像正常的细胞分裂一样，被分裂出来。
简单来说，基因序列就好像是一段程序，然后人体按照这个程序发育。
正常人，都是发育出经络血管五脏六腑。
而感染科摩罗冠状病毒的患者，程序里却被写入了“科摩罗冠状病毒”，好像它们发育到一定阶段，一定会分裂出科摩罗冠状病毒一般。
现在床上这个婴儿，也是这个情况。他的体内因为基因序列出错，分裂出了病毒细胞。
而他的免疫细胞，无法杀死这些病毒。以至于最终病毒感染死亡。
什么药物能改变人体的基因序列？
“把你们生殖保健科科室主任叫过来。”陆岩道。
“我就是。”
穆雪婷一直站在一旁，这时站了出来。
“你不是胸内科吗？”陆岩皱眉看向穆雪婷。
“生殖保健科原来的科室主任因为滥用药物，被举报，我们没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暂时由我兼任。”穆雪婷道。
“我说吧，你们这医院就是个黑医院，原来的主任乱用药，你这个现主任怎么会好？你们这种人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短发老太太再次激动起来。
“他们这群人做事哪有底线，我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真是瞎了眼。”夹克男子愤怒道。
“警官，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短发老太太抓着陆岩手臂道。
陆岩暗中带出飞絮劲，挣脱了老太太。
“那你拉一份这孩子的用药和所用医疗器械以及保健项目的清单出来，不能有任何遗漏。这是刑事案件，你知道如果故意遗漏，会是什么后果吧？”
第244章 开庭
陆岩冷冷看着穆雪婷道。
“你是觉得我会和之前那个主任一样，给孩子滥用药物，乱做保健赚钱？”穆雪婷拧眉道。
陆岩冷笑一声：“哪能呢？穆医师多有钱啊，别墅都好几套，我听说还有庄园，又有燕京的铁关系，哪会在意这点钱？我看穆医师最近总是在徐阶渊博士家夜不归宿，应该又赚了不少吧？”
陆岩话一出口，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不太懂陆岩的话。
可是徐志良等人却能听懂，徐志良看着陆岩，仿佛看到了呼伦贝尔的美丽风光。
穆雪婷脸庞涨红，粉拳缓缓捏紧。
过了一会，穆雪婷松开了拳头，语气也变得轻松。
“随陆警官怎么想，陆警官现在是怀疑我们医院对孩子滥用药物，亦或者医疗器械带菌，引起了婴儿病毒感染死亡，是吗？”
“是。”
陆岩本来还觉得婴儿死亡很多疑点，可是一听穆雪婷的话，不知怎么的，就是气不过，直接回怼了回去。
“那你得拿出证据，我穆雪婷的人格，我自己心里有数，不怕任何人怀疑，包括你陆岩。”穆雪婷昂首道。
“人格？”陆岩笑了：“穆雪婷，你信不信，一个月后，法院开庭，你后半辈子都不够坐牢？”
穆雪婷顿时脸色一变，难道陆岩知道自己和徐阶渊的事了？
刚才穆雪婷之所以说那些话，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套陆岩的口风。
她知道陆岩不知从哪学来的医术，似乎很厉害，她想知道陆岩到底在婴儿身上得到了什么讯息。
因为这个婴儿，正是她注射b735号试剂的对象。
之前这个婴儿都发育得挺好的，没想到第一次发生排异反应，就没有撑住。
穆雪婷很怕陆岩查出这个婴儿被注射了基因试剂。
现在陆岩说她后半辈子要坐牢，穆雪婷一下子想到是不是暴露了。
可是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不可能。
首先，徐阶渊说过，这种基因试剂，隐蔽性极强，症状上像是病毒感染，而机理上像是遗传病毒。
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基因试剂上。自己一定是可以免责的。
最关键的是，穆雪婷了解陆岩。
陆岩嫉恶如仇，如果他真的发现自己给婴儿注射基因试剂，他绝不是这个反应，哪怕他真的爱自己，此时也已经下令逮捕自己。
而不是说什么法院会宣判。
所以穆雪婷笃定，陆岩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说什么后半辈子坐牢，不过是虚张声势。
“应该是他知道我在徐阶渊家里一夜不归，因为愤怒说出的气话吧？”穆雪婷想到这里，突然心绪平和了许多。
“陆警官说的是一个月后，科摩罗冠状病毒案开庭吗？那我得提前祝陆警官旗开得胜，抓到病毒感染的真正元凶，还我们医院如我这般兢兢业业的医护人员，一个清白。”穆雪婷笑着对陆岩道。
陆岩被穆雪婷笑得心烦气躁，站了起来。
“警官，我孩子到底怎么死的，你还没告诉我们呢。”那名短发老太太赶紧道。
“我是警察，不是法医，我怎么知道你孩子怎么死的？一切等法医结论。”
陆岩说完，就带着徐志良等人离开了。
短发老太太和夹克男子看着陆岩离去，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既然一切等法医结论，那你刚才在那捣鼓半天什么？充什么大尾巴狼呢？
警察很快到来，控制了现场，婴儿尸体送去死亡鉴定中心，预计三五天后就有结论。
“我感觉有些不对。”
陆岩和桑梓依等人一起下楼时，嘴里喃喃自语。
“是不对，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多话。查个病，都能扯到穆雪婷有几套别墅上面。”桑梓依翻了个白眼道。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陆岩紧皱眉头。
一个月后，法院就要开庭审理“科摩罗冠状病毒案”了，原本以为一切准备妥当。可是陆岩现在心里却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似乎自己将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略了。
可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哪里出了问题。
科摩罗冠状病毒案，和这个婴儿的病毒感染，到底有没有关系？
两种病毒看上去是毫无关系的，但是其滋生原因却一致。
不像器械感染，也不像药物注射，如果不是遗传病，难道真是基因发生变异了？
那也不至于突然一下这么多变异的啊。
“如果真是荣和实业的医疗器械的问题，那荣和实业那些医疗器械，到底带了多么诡异的病菌？”
陆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一个月后的审判，才是最重要的，我胡思乱想些什么？”
一个月后“科摩罗冠状病毒案”开庭，如果输了，陆岩肯定自己要身败名裂，甚至身陷囹圄。三大财团会疯狂反噬。
自己现在应该将所有精力放在这上面才对。
至于其他的，等结案后再说吧。
五天后，婴儿的死亡报告出来了，和陆岩预想的一致。
婴儿的确死于病毒感染。
但是病毒的来源，鉴定报告却写得很含糊，用了很多不确定词。归纳起来就是，不排除任何可能。
可能是药物感染，可能是医疗器械感染，可能是遗传病毒，可能是突变基因病。
反正就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第一人民医院发生了病毒感染，并且荣和实业有重大嫌疑。
这个报告出来，公众心里立刻下了定论，一定是荣和实业的器械出了问题，又害了一个婴儿。
“老爷子，现在‘孩子病毒感染死亡，母亲跳楼’的新闻，越传越广，再这样下去，舆论怕是控制不住了。”
还有十天就开庭了，黄秋英再次来到医院，不放心地向李长生汇报外面发生的事。
“控制它干嘛？闹得越厉害越好。”李长生道。
“可是……”黄秋英为难道：“这个案子越传越邪，民众都认为那个婴儿的死，与我们的医疗器械有关。
可是我们的医疗器械，在一个月前就全部更换了，第一人民医院使用的医疗器械，都是正品。
我们不放心，还为那些器械做了二次消毒。那个婴儿突发病毒感染死亡，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医疗器械有问题。
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头上扣，我们多冤啊。”
第245章 真是瞎了眼
“若不如此，怎么能保全我们的名声？”
李长生看向黄秋英道：“以我们的地位，在那些民众眼中，我们天生就是坏人，他们嫉妒又无奈，只能想象我们的人格有多恶劣，以寻求他们内心可怜的平衡。
因为如此，陆岩把这件案子闹这么大，就是为了获得舆论支持，而他也成功了，现在所有关注病毒案的民众，还没等开庭，就已经断定我们是罪人。
我们想要洗脱罪名，不难。
难的是，我们在洗脱罪名的同时，还要让民众心服口服。”
“有这个必要吗？”黄秋英道，她不觉得那些民众怎么看，对她和她的家族有什么影响。
“当然有。”李长生道：“现在上面就想维持两个状态，一个是和谐，大家都不要闹出事。第二个就是不能有民怨。
你看看这几年，几个案子，因为社会影响恶劣，就算是豪门公子，也受到了处罚，哪怕是象征性的处罚，也对这些家族名声不利。
就是为了平息民怨。
陆岩不就是因为如此，才把‘科摩罗冠状病毒’案闹这么大吗？
所以，就算我们在法庭上翻了案，如果不能让民众心服，让那些人到处含沙射影，好像我们舞弊了司法，对我们也是很不利的。
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正好。”
“李老的意思是？”
李长生微微一笑：“孩子病毒感染死亡，母亲跳楼。这种事情，是最容易牵动民众神经的。
现在就让民众认为是我们做的好了。他们此时骂我们越厉害，到时候等他们发现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引起的反弹就会越大。
你想想看，有人杀了婴儿，害死母亲，却赖在我们身上，让我们受了不白之冤，等到民众发现真相，他们会怎么想？
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再去管其他事了，就凭这个案子，舆论就能翻转。
你说，这不是天在帮我们吗？”
黄秋英听着李长生的话，微微点头。
的确是这个道理，民众基本没什么全局眼光，往往都是以点带面，以偏概全。
就好像现在民众毫不动脑，认为婴儿的死亡与荣和实业有关一般，到时候这个案子真相大白，他们发现荣和实业被冤枉，立刻就会认为荣和实业的其他案子，也是被冤枉。
加上法庭上的翻案，舆论立刻就会调转。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李老，还有一件事，陆岩那边在申请直播庭审，法院发函，问我们是否同意。”黄秋英道。
“直播庭审？四年前快播案用过的方式？”李长生问道。
黄秋英点头。
“这个陆岩，思维还挺周密的，这是怕我们暗箱操作，控制法院啊。
可是他也不想想，如果我们想要控制法院，给我们判一个有利结果，我们根本就不用等到上法庭。
不公布庭审细节，直接公布一个审判结果，以如今蔓延的舆论，怕是要引起公愤。
到时候如果上面介入，我们损失会更大。”
“所以，李老是同意直播庭审了？”黄秋英道。
“你们安排得怎样了?”李长生问道。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开庭。”黄秋英道。
“那就行了，告诉法院，我们同意直播庭审。”
“可是……”
“回去吧。”
李长生向黄秋英挥挥手，闭上了眼睛。
黄秋英想说些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放心，直播庭审，那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
她和李长生不同，她不觉得民声有多么重要，那些底层民众说什么，她更不在乎，她想要的，更多是万无一失。
如果审判不直播，就算出了意外也可以弥补。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李长生既然坚持，她也没办法，想想应该没什么纰漏，只能离开了看守所。
……
“科摩罗冠状病毒案”即将开庭，现在所有媒体头条，几乎都与‘科摩罗冠状病毒’有关。
陆岩这边，一心想要扩大这件案子的影响力，让更多的民众关注。
而李长生这边，也推波助澜，以至于整个案子成为了全民焦点。
等庭审将直播的消息被爆出，全国数亿人翘首以盼等待法院开庭。
五月三十日，是科摩罗冠状病毒案开庭的日子。
数百名来自各大电视媒体的记者，堵在了西蜀人民法院大门外，大批警察到场维持秩序，一辆辆警车开到。
从里面走出李长生，高慕华，何处龙，颜天成，付明东，第一人民医院工作人员，以及十几名参与鉴审的专家，全都被警察押着，陆岩带着徐志良，李权，张百川等人紧随其后。
大量摄像镜头对准了陆岩李长生等人，闪光灯不断闪烁，一批批记者围向陆岩，被旁边维持秩序的警察挡开。
电视媒体，网络媒体，上亿人关注了这场庭审直播，此时正在手机和电脑前，看着陆岩等人进入法院。
十点十分，庭审正式开始，审判长点清所有到场当事人，宣布了合议庭的组成人员，告知当事人各项权利后，开始宣读案情案由。
“公诉方起诉被诉讼方一共三项罪名，燕京荣和医疗发展集团（简称荣和实业），旗下所生产产品，包含三十二种医疗器械和设备，存在生产工艺、生产原料、保养维护多方面违规。
同时荣和实业采用了国家明令禁止的医疗器械回收改装生产，并且没有进行完善消毒，存在带菌和病毒感染风险。
对第一人民医院‘科摩罗冠状病毒’的爆发，以及全国十二起医疗事故爆发，负有重大嫌疑。
以此，调查机关（蓉城科摩罗冠状病毒案专案调查组），提请检查机关，对蓉城颜氏医疗器械代理公司，蓉城付氏医疗服务支撑公司，燕京荣和实业，以及荣和实业资金出资方，三大股东：李长生，高慕华，何处龙，提起公诉。
现在请公诉方出示证据。”
审判长宣读完毕，早已准备好的十多名警察，抬着一个个贴着封条的箱子走进法庭，在公诉方、被诉方，记者，到庭社会人士，以及庭审成员，数百人的面前，拆开封条。
第246章 目标一致
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诊疗仪、外伤处置车、手术床、麻醉机、呼吸机、血液细胞分析仪、分化分析仪、酶标仪、洗板机、牵引器、制氧机、煎药器、急救药箱、血压计、血糖仪等等。
上面全部都有冠荣字商标。
杨昭熙抱着一大叠文件，交给审判长。
“审判长，这是这些医疗器械的专家鉴定书。”杨昭熙面向审判长道。
审判长点头，将材料交给几名审判员鉴定，又对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道：“被诉方律师，请问公诉方所呈现实物证据，是否是荣和实业产品？”
这名中年人是李长生等人雇佣的律师，名叫陈庆，国家级金牌律师，也是豪门御用律师，有豪门能量，加上自身素质过硬，从未输过官司。
此时陈庆也是信心十足。走上前去查看了一遍那些医疗器械上的冠荣字。转身对审判长道：
“没错，这些医疗器械是荣和实业出品，我们集团的冠荣字，无法仿冒。”陈庆对审判长说道。
审判长点头，询问其他几名审判员意见，几名审判员交头接耳一番，将手中文件递给审判长。
“被诉方律师，根据我们审判组鉴定，这些医疗器械鉴定文件，的确出自西蜀医疗器械质量司法鉴定机构，具有法律效力，请问被诉方是否有异议？”
陈庆又到审判长面前，查看了审判长手上的文件，退后数步。
“我们没有异议，这些文件的签章，的确是西蜀医疗器械质量司法鉴定机构，西蜀医疗器械质量司法鉴定机构的权威性，我们非常认同。”陈庆微笑着道。
审判长道：“现在我宣布，公诉方与被诉方，对公诉方提起的实物证据来源，都表示没有异议。
根据鉴定文件的审核，西蜀医疗器械质量司法鉴定机构认为，这批出自荣和实业的冠荣字医疗器械，具有严重金属元素不合规，其中镉金属等微量元素超标，更是严重危害患者健康。
同时西蜀医疗器械质量司法鉴定机构，认为这批医疗器械有大量回收再造嫌疑，其中多种医疗器械属于国家明令禁止回收，禁止再投入医疗领域范围。
并且病毒检测机构，认定这批医疗器械没有得到严格消毒处理，对患者健康有重大威胁。
第一人民医院科摩罗冠状病毒爆发，以及全国多起医疗事故，有重大可能与荣和实业医疗器械的违规投入有关。
对此，被诉方律师有何申辩？”
所有闪光灯汇聚向李长生等人，摄像头对准李长生等人脸庞，捕捉他们此时的表情画面。
李长生脸上却只是微微一笑，连眼睛都没睁开。
陈庆不紧不慢，笑着对审判长道：“我想问一下，诉讼方起诉的案件里面，是否认为五月十八日，第一人民医院发生的婴儿病毒感染死亡一案，也与荣和实业医疗器械违规一案有关。”
审判长和审判员检查起诉方提供的资料，点头道：“有。”
陆岩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此时皱了皱眉，陈庆为什么此时突然提起这个案子？这在陆岩意料之外。
其实他也不赞成把这件案子添加进去，因为没有十足证据证明婴儿死亡，与荣和实业医疗器械有关。
但是婴儿死亡影响力太大，如果不把这件案子并案起诉，无法向舆论交代，李权，张百川等人都是赞同并案的。
陆岩想了一下，婴儿死亡与之前的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似乎有很多相似之处。
如果婴儿死亡与荣和实业无关，那科摩罗冠状病毒，难道也与荣和实业无关？那自己起诉的源头都没了。
并案处理，也算合理。
陆岩便没有反对。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起诉方认为，因为我们荣和实业的医疗器械违规，从而引发了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婴儿病毒感染死亡，以及十几起医疗事故发生，是吗？”陈庆继续道。
“是。”审判长确认道。
“很好。”
陈庆笑着道：“如果这批冠荣字医疗器械，真的如西蜀医疗器械质量司法检测机构鉴定那样，金属元素违规，二次利用，带菌，那么我们荣和实业的确要对起诉方起诉的十二起医疗事故负责。”
“被诉方律师的意思是，不认同西蜀医疗器械质量司法检测机构的认定意见吗？”审判长道。
“不，我们非常认同西蜀司检的鉴定结果，我们不认同的是这批鉴定文件，与这批冠荣字医疗器械相对应。”陈庆大声道。
陈庆话一出口，全场大哗，整个审议厅的旁听席，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网络视频媒体的弹幕上，出现大量的“握草”“这厮还要不要脸？”。
审判长也皱了皱眉：“被诉方律师，请你详细阐述你的观点。”
“好的。”陈庆看了一眼那些医疗器械，又看了一眼审判长手上的鉴定文件，面向旁听席的方向道：“我们认同这批医疗器械属于荣和实业，也认同这批鉴定文件的司法权威性。
但是我们不认同，这批鉴定文件，对应的是我们荣和实业这批医疗器械。
我们认为，西蜀科摩罗冠状病毒专案调查组，以组长陆岩为首的调查人员，有伪造证据的嫌疑，我们怀疑陆岩等人，是将一批不知从哪找来的违规医疗器械，李代桃僵，交给了西蜀司检。
借此，想落我们荣和实业罪名，成全他陆岩的功劳。”
陈庆的话，好像丢出了一颗炸弹一般，议论声更大了，电视媒体的收视率直线上升。
李长生，黄秋英等人脸上露出笑容。
陆岩，徐志良等人一言不发。
“审判长。”
陈庆面向审判长道：“我们要求对这批医疗器械重新鉴定，我们已经请来了西蜀司检的五名权威专家，并且带来了专业的鉴定仪器。
为了公开透明，让所有关心本案的人看得清楚，更为了荣和实业的清誉，为了荣和实业这种民族企业今后的健康发展，我们要求当庭对我们荣和实业的产品进行鉴定。
如果鉴定结果，与专案调查组提请鉴定的结果一致，我们承认所有指控，否则，就请调查组给我们，给广大民众一个交代，还荣和实业清誉。”
第247章 绝境
刚才所有观看庭审直播的观众，都在骂陈庆不要脸，如此明白的事实，还在狡辩，为荣和实业这种丧尽天良的企业辩白，畜生不如。
但是此时却都不再说话，当庭鉴定，是最公平透明的，陈庆敢这么说，难道荣和实业的器械真的没问题？
那之前所有的有罪推论，不就全部不成立了吗？
所有人屏声静气，等待鉴定。
审判组经过一番商议，同意了陈庆的申请。
五名西蜀司检的专家进场，递交了身份文件和资质文件，经过确认后，五名专家开始用专业的仪器，对陆岩等人呈上的荣和实业医疗器械进行鉴定。
半个小时之后，五名专家汇总鉴定数据和结果，交到审判席。
“根据本庭监督，五名专家对医疗器械鉴定程序合规，汇总结果合理，过程透明，具有法律效益，现在请审判长宣读五名西蜀司检专家对荣和实业医疗器械的鉴定结果。”
审判长拿起五名专家汇总的文件，举高在镜头前展示，然后开始宣读。
“根据五名西蜀司检专家的鉴定结果，公诉方递呈的所有冠荣字医疗器械……合法合规。”
所有人都同时安静了。
屏幕前的观众全都目瞪口呆。
李权，张百川，郑世超，李岚等人全都脸色大变。
“所有医疗器械，各项元素指标均在国家规定范围之内，没有二次加工痕迹，没有病菌病毒，检测结果：该批荣和实业医疗器械不足以引发病毒感染，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与这批医疗器械，无关。”
“不可能。”
审判长话音未落，郑世超腾地站起来。
陆岩立即向张百川使了个眼色，张百川赶紧拉住郑世超。可是张百川自己，心也七上八下。
这批医疗器械是他亲自递交西蜀司检鉴定的，怎么会出现截然不同的鉴定结果？
如果当初的鉴定结果不成立，那所有对荣和实业的指控都不成立。
那就是蓄意诬告了，整个专案组，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李长生、黄秋英、颜天成、付明东等人脸上的笑容更盛。这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不过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公诉方成员，请注意庭审秩序。”审判长警告郑世超。
“审判长。”陈庆又站出来道：“我们不但对调查组方提交的鉴定文件有异议，对他们提交的各环节审批文件，同样有异议。
公诉方在起诉书上说，关于科摩罗冠状病毒案，我们荣和实业的医疗器械流入第一人民医院，是我们荣和实业驻蓉城经理李雪，代理公司法人颜天成，服务公司法人付明东，以及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和外科科室主任联手经办。
但是我们怀疑，这里面也被人动了手脚，有人将我们荣和实业生产的正规医疗器械，替换成了劣质伪劣商品。
是否是这批伪劣产品导致了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爆发，我们不清楚，但一定有重大嫌疑。”
整个案件的发展进程，脱离了所有人的预料，现在的情势，矛头全部转向以陆岩为首的调查组。
如果陈庆所言属实，那么陆岩等所有专案组成员，难逃诬告罪名，而荣和实业，就是彻彻底底的清白之身。
“被诉方律师，你是否有证据支撑你提出的质疑？”审判长道。
“起诉方不是带来了各环节审批文件吗？我们当场验证真伪即可。”陈庆说道。
文件就摆放在审判席一旁的桌子上，张百川郑世超李岚等人都看向陆岩。他们此时心里有点慌，不是害怕，而是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却与预想截然相反。
他们都年轻气盛，想要做出一番大事，这次好不容易有轰轰烈烈的机会，最后却以完败收场，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陆岩没有理会张百川等人的目光，而是看向旁边的杨昭熙。杨昭熙脖子上挂着琥珀项链，在警服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昭熙，你有话要对我说吗？”陆岩对杨昭熙道。
杨昭熙冷冷一笑：“组长，当我想听你对我说一些话的时候，你选择了骗我，那我此时又能对你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陆岩道。
杨昭熙脸上浮出不屑的笑容，从脖子上摘下琥珀项链，重重地压在了陆岩面前。
“你的谎言，可以结束了，现在，你需要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这边审判组已经查看了公诉方递交的审批文件，最后审判长宣读道：“根据本审判组审定，公诉方递交的审批文件，为燕京质检机构的鉴定文件，荣和实业驻蓉城公司接收文件，蓉城质检机构审核文件，第一人民医院接收文件，医疗器械投入使用审批文件。
其中有两处漏洞。
第一，第一人民医院接收文件显示，医院接收医疗器械数量，高于蓉城质检机构审核文件记录的数量。
第二，医疗器械投入使用审批文件，只有一名科室主任签字，不符合程序规定。
以此，本庭认为，第一人民医院投入医疗器械违规，违规投入了一部分没有经过质检机构鉴定的医疗器械，同时第一人民医院科室领导，有徇私舞弊嫌疑。
根据文件签章，第一人民医院医疗器械接收文件，以及医疗器械投入使用的审批文件，签字为同一人。第一人民医院胸内科科室主任穆雪婷。
对此，请穆雪婷医师，对此进行抗辩说明。”
审判长宣读完毕，李岚等人脸色都白了。
“怎么会这样？”李权对张百川道。
“一定有人捣鬼，什么文件只有穆医师签字，我明明查看过，那些文件除了穆医师，副院长和外科科室主任都有签字。
而且审批文件上的医疗器械数量，与质检机构的检测数量，明明是一致的，审判长怎么说两者数据有出入？”
专案组成员议论纷纷，都有点慌了神。
现在这个结果，对他们完全不利，这要是坐实了，恐怕不止诬告那么简单。
“果然是你出卖了我。”陆岩平视前方，声音只有旁边的杨昭熙能听清。
第248章 入狱
“是又怎样？是你先骗我的。”杨昭熙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骗你，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哈哈。”杨昭熙发出轻微的笑声：“那我真要谢谢陆大组长了，不过我能不能改过自新，不用组长操心，不出意外，你倒是要进监狱里改过自新了。”
穆雪婷本来就因为文件上有签字，是当事方，所以也到了庭审现场。
但是她却没想到她会变成主角。
她知道她有签字，但是审判长说只有她的签字是怎么回事？副院长和外科科室主任的签字呢？
穆雪婷带着疑问，来到审判席前，查看了那些文件，上面的签字的确是她的。
可是看到这些签字，穆雪婷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因为她认出来了，这些签字，是她这个月才签的。
穆雪婷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月她太忙了，可是医院的签字却好像特别多。而且都是一些程式文件。
她哪来得及细看。看了个大概便签了。
现在看来，这是一场阴谋，有人在那些文件中，混入了伪造的医疗器械接收文件，让自己签了字。
“穆医师，请问你对这些文件真实性，可有异议？”审判长问道。
穆雪婷没说话，因为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
“如果没有异议，那请穆医师说明，你们医院接收的医疗器械，多于司捡机构检验的数量，那多余的医疗器械来源是什么？又是什么机构参与质检？质检文件何在？为何医疗器械投入使用，只有你一名医师签字？”
审判长问出一连窜问题。
这一连窜问题，不用穆雪婷回答，所有人都“猜到”了答案。
很明显，穆雪婷吃了回扣，投入了没有质检的医疗器械。
“原来她是病毒感染的元凶。”
“那个婴儿死得太可怜了。”
“枪毙十次都不过分。”
“长得这么好看，心思却这么歹毒。”
“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人面兽心了。”
观看庭审直播的网友，纷纷发出弹幕。妩媚靓丽的穆雪婷，此时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苏妲己。
穆雪婷一语不发，她没办法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
这时陈庆又站出来道：“审判长，现在已经可以证明，穆雪婷违规接收了一批未经质检的医疗器械。
科摩罗冠状病毒爆发，婴儿病毒感染死亡，很可能与此有关。
不过我们没有证据，不做相关方面陈述。
我们有证据的是，穆雪婷大量财产来源不明，据我们调查，她在蓉城有四套别墅，三辆豪车，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名牌鞋子，不计其数。
穆雪婷才大学毕业一年，就算平时有论文发表的奖金，总收入不超过一百万，如何负担得起如此庞大的开支？
更奇怪的是，穆雪婷固定财产极多，银行账户上却只有十几万存款。
我们无权干涉穆医师个人理财习惯，我们仅仅觉得这有些不合逻辑，请审判长酌情审议。”
旁听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工作人员不得不大声喊着“肃静”。
观看庭审直播的网友更是吵翻了天，各个平台，已经有大量帖子，辱骂穆雪婷，尤其是这个月新建的“科摩罗冠状病毒吧”，更是吵翻了天。
在婴儿病毒感染死亡的帖子下面，大量诅咒穆雪婷早死的跟帖出现，短短时间就是几千条评论。
“请穆医师做出说明。”审判长对穆雪婷道。
穆雪婷还是没说话。
陈庆笑了一下，继续道：“审判长，另外一个情况，虽然与本案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我认为还是要陈述出来，更为妥当。
据我们调查，穆雪婷医师，不但是科摩罗冠状病毒专案调查组组长陆岩的高中同学，而且还曾是陆岩女朋友。
据我们所知，陆岩曾经为穆雪婷买过一栋别墅，位于蓉城升仙湖附近。
那一栋别墅不贵，但也绝非刚刚工作不到一年，工资只有几千块，家庭状况也困难的陆岩所能负担得起。
对此，我们有人证，专案调查组成员杨昭熙女士，因为看不惯陆岩所作所为，不愿在帮他做残害民生之事，弃暗投明，愿意为此事作证。”
杨昭熙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理会张百川等人的目光，开口道：
“审判长先生，我可以作证，当初陆岩为穆雪婷买房，我就在旁边。
另外，陆岩还以组长身份，要挟我为他做不齿之事，多次强留我在他家中，对此，他家小区的监控摄像头可以作证。
我为了揭露他的真面目，查清他更多违法乱纪之事，不得不忍辱负重。
他因为垂涎我的美色，向我透露过他的计划，他不但勾结穆雪婷，违规投放医疗器械，赚取回扣。
还因为荣和实业方面，不肯给他们回扣，而让陆岩生恨，暗中撺掇穆雪婷，想要将荣和实业扳倒，以腾出蓉城的市场，纳入愿意与他们合作的医疗公司。
因为此事，陆岩本月多次去找过穆雪婷，第一人民医院的监控，以及穆雪婷名下两栋别墅的监控可以作证。”
杨昭熙说完，坐了下来，再也没看陆岩一眼。
所有人都呆住了。在今天开庭之前，所有人都没料到是这个结果。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颠倒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荣和实业在三大财团支持下，违规生产，勾结鉴定专家，投放劣质医疗器械，引起病毒感染。
现在却是，荣和实业是良心企业，医疗器械鉴定完全合乎规范，而穆雪婷和陆岩，一个黑心吃回扣，一个仗势欺压女下属，相互勾结，陷害荣和实业，想要霸占蓉城医疗市场。
高慕华，何处龙，颜天成，付明东等人终于完全放松。
旁听席里的姚常芸，高英杰，何大国，杨丽蓉，黄秋英等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只有付羽帆，看向一身警服的陆岩。他不相信陆岩就这点本事。
“昭熙，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陆岩对旁边的杨昭熙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杨昭熙冷笑道。
第249章 真相
“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杨昭熙一愣，只见陆岩站了起来，走向审判席正前方，对审判长等人道：
“审判长，我要求新增起诉书中的起诉内容。除了之前的三项罪名：违规生产，二次回收，产品灭菌环节不符合国家标准，对‘科摩罗冠状病毒案’等十二起医疗事故爆发，负有重大嫌疑外。
我还要提请检察机关，起诉相关责任人，伪造证据，栽赃嫁祸，企图欺骗国家司法机构和人民，草菅人命。”
庭审画面，随着直播视频，播放在全国观众眼前。大批认为自己被欺骗的民众，纷纷发出评论辱骂陆岩。
“他哪里来的脸？”
“监守自盗，现在还脸不红气不喘，真是佩服。”
“老子信了你的邪。”
“滚吧你，现在老子看到你这幅嘴脸就恶心。”
李长生站在被告席前，闭着眼睛，嘴角带出一抹冷笑。狗急总要跳墙，他倒要看看陆岩死到临头，还能蹦什么。
“陆组长，诬告罪可不轻，尤其是你作为调查机关责任人，肆意诬蔑我当事人，毁我当事人名誉，就不怕承担法律责任吗？”律师陈庆说道。
“作为律师，为你的当事人负责，理所应当，哪怕你的当事人禽兽不如，你也要为他辩驳，这是你的责任，我原谅你。”陆岩微笑道。
“你……审判长，陆岩言语侮辱我当事人。”陈庆立刻对审判长道。
“请调查机关负责任注意自己的言辞。”审判长严肃地道：“请调查机关详呈己方提请。”
陆岩直接离开座位，走出来，看了一眼那些冠荣字医疗器械道：“这批医疗器械，的确与那些鉴定文件，不想对应，因为这批医疗器械是这个月才出现在我们西锦分局库房的，那批科摩罗冠状病毒爆发时的医疗器械，已经被调换。”
“你胡说。”
陆岩的话吓了几个被告一跳，姚常芸忍不住喊了出来。
“闭嘴。”李长生冷冷看了自己老婆一眼。
他才不信陆岩能拿到什么证据，之所以他能说出这番话，是因为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只要陆岩不笨，就该意识到自己被出卖，肯定是王怀志调换了封存的医疗器械。
陆岩说出来，不过是想吓自己。
这时候一定不能自乱阵脚，李长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陆岩一个毛头小子，想吓唬自己？还嫩了点。
李长生向陈庆使了个眼色。
陈庆立刻心领神会，对陆岩道：“陆组长，这是法庭，不是你空口白话的地方，你这样说，要是没有证据，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陆岩冷笑一声：“冠荣字医疗器械，都有防伪编码，而防伪编码外人伪造不了，只有你们荣和实业能伪造。
这一点，刚才陈律师刚才已经说过了，对吗？”
“我没说，我说的是冠荣字无法伪造，没说我们自己会伪造。”陈庆立刻道。
“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防伪码是一串编号，和你们荣和实业网站上的编码一一对应，所以能够防伪。
但是假如你们荣和实业要伪造一批器械，让器械上的冠荣字与网站编码对应，只需要修改原始编码就行。
陈律师，你敢说这在荣和实业技术上办不到吗？”
“办不办得到，我们荣和实业是国企，信誉保证……”
“能不能保证，待会再说，现在先别急着给国字号抹黑。”
陆岩直接打断了陈庆的话。
“但是要伪造一批器械，就得先销毁原来的器械，不然就会出现两套器械，与同一套网站编码对应。
所以，我们西锦分局的那批作为证据的医疗器械，已经被你们毁了。现在这批医疗器械，是你们用来代替原来器械的。”
“调查机关负责人，你有证据支撑你的陈述吗？”审判长道。
“有。”
陆岩一个字出口，姚常芸，黄秋英，高英杰，何大国，颜天成等人全都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胜券在握，他们却有一点心慌了。
“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早已将西锦分局那批封存的医疗器械掉包了，他们销毁的，实际上是我从外地调来的医疗器械。
这批人脑子都不带，做贼心虚，害怕夜长梦多，也不拿回去做一一校对，就直接销毁。”
陆岩说到这里，向审判长道：“审判长，我申请，呈上这批科摩罗冠状病毒爆发时，第一人民医院真正使用的医疗器械。”
“批准。”审判长道。
陆岩拍了一下手，江希影带着数名警察出现在法庭门口，将一批批箱子运了进来。一一打开。
姚常芸等人紧张地看着，只见一台台医疗器械呈现在众人眼前。
审判长立刻安排了专家组对其鉴定，很快得出结论。
“报告审判长，这批医疗器械有冠荣字防伪标示，的确出自荣和实业。经过检测，这些医疗器械有明显二次改动痕迹，属于违规回收品。不少器械没有严格消毒留下的分子痕迹，同时多项金属元素不符合国家标准。”
专家组代表向审判长报告。
姚常芸、颜天成等人面色顿时苍白。
李长生豁然睁开眼睛，狠狠瞪了黄秋英一眼，显然是在责怪黄秋英办事不干净，这么点小事竟然没办好，留下这么大尾巴。
可是黄秋英自己心里也苦啊，她做得很隐秘的，为了防止消息扩散，根本没动外人，全是颜家心腹在操作，而且为了绝对安全，这批心腹都已经被命令这段时间不准外出了。
陆岩到底是怎么知道消息，还保留了原来的医疗器械的？
“审判长，我要求与我的律师说几句话。”李长生对审判长道。
审判长点头：“批准。”
陈庆赶紧小跑向李长生。
陆岩也没说什么，耐心地等着。
只见李长生在陈庆耳旁耳语几句，陈庆紧张的神色慢慢消退，自信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陆组长，就算这批医疗器械冠荣字又怎么样？科技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们说冠荣字防伪，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知道有没有人仿冒？
第250章 绳之以法
而且我们荣和实业规范化生产，也会有不合格产品，对于这些不合格产品，我们都是封存，然后想办法报废处理。
谁知道陆组长是不是通过什么渠道，把我们封存的不合格产品拿出来，冒充第一人民医院使用过的医疗器械？
你凭什么就说这批医疗器械，是与这批鉴定文件一一对应的?”
“好一个科技的力量，科技都被你拉来背锅了，陈律师的脸皮我看比得上任何科技。”陆岩笑道。
“调查机关负责人，请注意你的言辞，不得进行人身攻击，本审判长对你提出警告一次。”审判长严肃地道。
陆岩向审判长行了一个礼，表示抱歉，这才开口道：“我为我说过的每句话负责，对于被告方唆使他人，调换警局封存证据，销毁证据，我有铁证。”
陆岩看向江希影，江希影点点头，走到审判席前，将一个移动硬盘交到审判长手上。
“审判长，这里面有一个视频，请当庭打开。”江希影道。
李长生眉头紧皱，突然，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批准。”审判长道。
很快，法庭正中的电子屏幕，开始播放硬盘中的视频画面，视频画面随着电视和媒体直播，传播向全华夏。
因为过程实在曲折，跌宕起伏，收视率越来越高，各平台累积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两亿。
只见视频里，先是出现一名警察，在库房周围巡视。王怀志一看到画面里这个人，整个人就瘫了。
因为这个警察正是他本人。
只见王怀志对几个警察说了几句什么，因为拍视频的人距离比较远，听不太清，但马上，几个站岗的警察就走了，然后王怀志带来的几个警察，站了原来的岗位。
“我来给大家翻译一下。”陆岩让江希影定住画面，对众人道：“王副局对那几名民警说的是：我带人来换班，因为这件案子牵连太大，调查组直属市局，所以带来的是市局的同志，现在市局的同志要接管这里。
加上王怀志是我们调查组的人，我让他负责了库房的看守，所以这几个民警没有犹豫，便听令行事了。
另外我强调一下，王副局带来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市局同志，而是颜家的雇佣工人，或许用另一个词更准确，家奴。”
陆岩说着看向黄秋英：“颜夫人，你敢用家奴冒充警察，你想过要坐多少年牢吗？”
黄秋英脸上的血色瞬间小腿，要不是旁边的付羽帆扶着，她怕是要直接晕过去。
“对于王怀志说的话，唇语专家可以解读，如果不相信唇语专家，也可以请专业技术，扩张视频声音，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几个假警察是不是颜家的人，我相信颜家的人最清楚，而且，特勤局的同志，已经逮捕了这几个人。
颜夫人，要不要当庭对质？”
陆岩笑着对黄秋英道。
“太黑了吧？”
“敢冒充警察，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这个什么颜夫人，真该千刀万剐。”
“刚才那些骂陆组长的人呢？脸疼不疼？老子一直就说，这群财团的狗东西，能有什么好人？你们还不信，真是天真。”
网友的舆论再次发生逆转。
“妈，这是怎么回事啊？”颜天成意识到局势好像对自己很不利，带着哭腔对黄秋英道。
可是黄秋英还有什么办法？她怎么算也没算到，自己那么隐秘的安排，竟然被偷拍了，而且也没料到，特勤局直接闯入颜家抓人。
姚常芸不是说特勤局已经停了江希影职务吗？江希影哪来的逮捕权？又从哪调的特勤局特工？
江希影继续播放视频。
只见这批假警察接管库房后，立刻打开库房，运出了里面的医疗器械，然后将带来的箱子，搬进了库房。
直接用车拉着库房里的器械，到了郊区一个炼钢厂，炼钢厂已经没有工人，但锅炉还开着，这些人将库房里的器械，全部投入了炼钢炉。
大量医疗器械很快变成铁水。
画面实在惊心动魄，法庭上所有人，包括视频前的网友都惊呆了。
“快，快通知电台和总局，关掉直播。”三大财团老板之一的高慕华，急忙道。
“现在关有什么用？现在关，不是告诉别人，我们坐实了罪名吗？而且现在谁敢给你关？”李长生冷声道。
这个情势，就算是三大财团的能量，也不能左右直播时局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陆岩为什么要申请直播庭审了，他根本不是为了架住三大财团，而是为了现在这个结局。让三大财团无法用自己的能量，阻止情势的发展。
陆岩在设圈套。他让自己误认为自己稳赢，为了彻底洗清家族，一定会选择同意直播。
李长生这才知道，自己阴沟翻船，上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天大的当。
“现在大家应该知道，刚才那批检验合格的医疗器械，从哪来的了吧？现在有请专家组核对相关鉴定文件，看是否是与这批医疗器械一一对应。
另外，我还要说，那些穆雪婷签署的文件，也全部是假的，是他们利用穆雪婷工作繁忙，将这些文件混入常规文件，让穆雪婷签署。
江副局，播放第二段视频。”
江希影打开第二段视频画面，这画面是付家的人，通过副院长的关系，进入穆雪婷办公室，用穆雪婷的签章，给文件盖章的画面。
付明东的父母看到这个画面，整个人都呆住了。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穆雪婷的签章，已经被我替换了，很抱歉，我承认我找人做了个假章，回头我会到警局自首的。”
“哈哈哈哈。”
许多看着直播画面的网友，听到陆岩说的话，都笑了出来。此时他们心情也极为舒爽，可谓大快人心。
“审判长，穆雪婷真正的签章，我已经带来了，现在审判长可以比对穆雪婷签章，和那些陈庆律师递交的文件签章，孰真孰假。”陆岩道。
很快，鉴定结果出来，刚才递交那些穆雪婷签署的文件，都是假的签章。陆岩带来的，才是穆雪婷真正的签章。
第251章 弃卒保帅
穆雪婷抬头看向陆岩，眼眶沁着泪花。
她没想到陆岩会帮她，这一个月，陆岩见过她几次，都是因为案子的事找她，每次都是冷冰冰的，说话也不带任何感情。
刚才自己被陈庆诬陷，知道凭徐阶渊的能量，一个区区的“吃回扣”，根本奈何不了自己，但是穆雪婷也不希望自己摊上官司。
一来，这件案子关注度太大，就算徐阶渊把自己从监狱里保出来，以后自己也不能正大光明发展了。
二来，穆雪婷并不想和徐阶渊绑定太深。她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可是她自己根本无法辩白，本来都已经认命了。
却没想到陆岩这时候会站出来，为她洗清不白之冤。穆雪婷才知道，陆岩一直对她冷冰冰的，不过只是生气罢了。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关键时刻，陆岩一定会帮自己的。
“还有半年，陆岩，等着我，半年就好。”穆雪婷心里说道。
“你当警察才不到一年，怎么有钱买别墅？据我所知，你还盘下了一个珠宝店，你哪来的钱？”
陈庆眼看情势越来越不利，急了，说话时已经没有一个金牌律师的风度。
“我怎么会有钱买别墅？那你得去查查，我怎么赚到的第一笔钱，要不是我，科摩罗冠状病毒现在已经弥漫蓉城了。
我治好了一个姓江的病人，开珠宝店的钱是他给的，这个赠与关系，在公证处有备案，陈律师大可以去调查。
还有那个姓江的病人，第一人民医院的人都知道，陈律师也可以去调查。我在这里可跟你解释不着。”陆岩道。
旁听席的人，看网络直播的网友，现在才知道陆岩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当初陆岩在第一人民医院医治的病人，他们是“科摩罗冠状病毒”的亲历者，当然也关心“科摩罗冠状病毒”案。
这些病人，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认识他们的，都知道他们体内的病毒是怎么消除的，此时很多弹幕和评论，开始讨论陆岩在第一人民医院医治病人，化解科摩罗冠状病毒的事。
所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警官竟然还会医术。
不但会医术，医术还比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更高。
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穆雪婷呢？她为什么有那么多钱？”陈庆继续道。他想要抓住每一棵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陆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穆雪婷抬头看向陈庆，再看一眼陆岩的神情，脸色铁青。
穆雪婷生气了，比刚才陈庆冤枉她时，还要生气。
她现在不想任何人提这一茬，她知道这会伤到陆岩，然后陆岩会做什么事，穆雪婷都不知道。
穆雪婷还需要半年时间，要是陆岩一气之下，在这期间真的找了其他女朋友，那自己怎么办？
对了，陈庆提到了陆岩的珠宝店，现在店长还是那个叫苏冰的女人，颜天成说，那个苏冰是陆岩女朋友。
穆雪婷不相信这是真的，可要是陆岩被陈庆的话刺激了，很可能破罐破摔，弄假成真。
看陆岩此时的表情，这不是不可能。
“她怎么有的钱，关老子屁事，我他妈又不是调查谁生活作风问题的，老子是调查病毒感染案的，你要是想知道，你去问她啊，曹尼玛。”
陆岩突然出口成脏，破口大骂，法庭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看直播的那些网友，怎么也没想到陈庆一句普通的问话，会让陆岩恼羞成怒。
“调查机关负责人，我对你提出第二次警告，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审判长再次警告陆岩。
“你要是再敢提这事一句，信不信，我能在三天之内，把你那些破事全部查出来？”陆岩冷冷看向陈庆。
陈庆脖子一缩，陆岩完全没来由的一句话，不知为什么，让他全身发寒。
他当金牌律师，掩藏了多少罪恶，收了多少黑心钱，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是陆岩调查出来，他就死定了。
陆岩连牵涉三大财团的案子，都能调查到这个地步，陈庆哪里敢怀疑陆岩调查他一个律师的能力。
“陆岩，本审判长对你提出第三次警告，你要是再在法庭上出言不逊，甚至威胁被诉方律师，我就将你驱逐出法庭。”审判长大声道。
旁听席，男装打扮的桑梓依看着陆岩，脸上浮现出一抹好似自嘲的笑容。只有她知道陆岩此时为什么会失态。
桑梓依突然有点明白了，初恋，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记忆，无论经历多少风吹雨打，哪怕世态沧桑，面目全非。初恋都会占据男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至死不会磨灭。
法庭气氛有些尴尬。
可是高慕华等人却清醒的很，因为他们知道，按照现在情势发展下去，陆岩提供的人证物证，足够送他们进监狱。
“李兄，这陆岩心机深沉得可怕，又心思缜密，穷凶极恶，这是一步步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我们怎么办？”高慕华顾不得旁边站了警察，急忙问李长生。
“弃卒保帅。”李长生吐出四个字。
李长生知道自己上了陆岩天大的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洗清家族名声，答应陆岩庭审直播。
现在几乎没有转圜余地。
事到如今，不舍弃点什么，恐怕是不可能了。
李长生再次叫过陈庆，耳语一番，陈庆脸色阴晴变幻，连连点头。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说，他深表忏悔，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要不是陆组长明察秋毫，他几乎都不知道荣和实业联合地方经销商，干了这么多祸国殃民的事。
荣和实业生产不合格医疗器械，严重危害病人健康，罪不可恕。蓉城颜家，付家，作为代理商和服务商，也难逃罪责。
相关鉴定专家，昧着良心，对不合格医疗器械，出具合格的鉴定书，同样是帮凶。
这些人都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李氏财团，作为荣和实业的出资方，疏于监管，没有督查荣和实业生产状况，是李氏财团相关责任人失职。
第252章 赶尽杀绝
李老板已经承诺，回去严惩这些责任人。
同时李老板也会自查，以后李氏财团对任何企业出资，都会对合作企业严格监管。
另外，李老板认为自己对荣和实业引起的医疗事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愿意出资补偿所有因为荣和实业医疗器械引起医疗事故的病人。并且在电视媒体上，向全国人民公开道歉。”
随着陈庆的话说完，张百川，李权，李岚，郑世超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
案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可以宣布专案调查组大获全胜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三大财团能量太大，可以不招惹尽量不招惹，李长生这样的态度，已经可以对整个案子有所交代了。
审判长也觉得现在可以判案了。
“蓉城科摩罗冠状病毒专案调查组，对第一人民医院科摩罗冠状病毒爆发一案以及相关案件并列调查，调查结果清楚，案情清晰，证据充分，现在本法官宣判……”
“等等。”陆岩突然出声打断了审判长。
“审判长，这件案子可没有结束。”
所有的目光立刻再次汇聚在陆岩身上。
“江副局，放第三段视频。”陆岩对江希影道。
江希影点头，打开了第三段视频。
李长生等人立刻看向视频画面。
只见视频画面里，竟然是那日王怀志、杨昭熙、李长生、颜天成、黄秋英，在审讯室密谋的画面。
李长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日明明排查了所有的监控和窃听器，怎么会有视频画面出现？
李长生豁然看向王怀志和杨昭熙。
杨昭熙满面疑惑之色，看向旁边陆岩桌子上的琥珀项链。自己明明摘了琥珀项链啊。怎么会被录制视频画面？这是从哪里录制的？
画面里出现了杨昭熙摘琥珀项链的画面。杨昭熙旁边响起陆岩的声音。
“你以为这项链里面有窃听或监控是吗？你未免把我陆岩想得太蠢了吧？”
陆岩拿起桌子上的琥珀项链，握在手心，轻轻一握，琥珀被陆岩捏得裂开，然后扔在了杨昭熙面前。
杨昭熙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琥珀。只见琥珀里是一条小黑蛇，应该是刚破壳不久就被凝结了。
之前小黑蛇团成一团，看不清形状，现在看到，杨昭熙略有些吃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蛇类标本的琥珀。
法庭上有不少请来的专业鉴定专家，一名专家距离比较近，看到杨昭熙面前的琥珀，口中顿时惊叹出声。
“晓蛇翳珀？”
杨昭熙看向专家，一头雾水。这什么琥珀类型？她听都没听过。
“能……能给我看看吗？”专家口干舌燥地对杨昭熙道。
杨昭熙看向旁边的陆岩，天知道陆岩此时心里也很吃惊，刚才看到琥珀里面是一条蛇，他就吃惊了。
他捏开琥珀，是向杨昭熙证明，他没在琥珀里放监控器或者窃听器。他的真实目的，是让杨昭熙等人以为，自己在里面放了监控或者摄像。
人都是这样的，抓住一个疑点，一定要找到答案，但是一旦有了一个答案，就会放松警惕。
他知道李长生不好对付，所以给了杨昭熙这个琥珀，只要李长生等人认为窃听器在这里面，他们就会解除对自己的其他怀疑，从而放松警惕。
实际上，陆岩是用了桑梓依监控秦忠书的方法，获取了王怀志和李长生等人谈话的视频画面。
现在看到琥珀里面出来一条蛇，陆岩真是没想到。这个琥珀，是苏冰鉴定过的，说不贵，卖不出价钱的。
可是现在看这专家的表情，好像这琥珀很了不起的样子。
陆岩拿起琥珀扔给专家。
专家赶紧小心接过。
“天啊，现在竟然还有这种琥珀，真是不可思议。”专家瞪大眼睛看着琥珀道。
“很贵吗？”
“这岂能用贵不贵来形容。”专家道：“看看这琥珀的形态，垂直平视为黑，水平斜视为紫，亮出为红，暗处为绿，分明是最珍贵的水彩翳珀。
这是横断山一带，因为远古时期的独特气候，形成的一种特殊琥珀类型。
这种水彩翳珀，在民国时期，因为十分珍贵，被大量贩卖，以至于最终绝迹，几十年没有现世。
三年前一个拍卖会上，出现一个水彩翳珀，卖出了三千万的天价。”
“……”
陆岩和杨昭熙同时惊呆了。
“但是最贵的还不是这翳珀，而是里面的这条晓蛇，晓蛇是生活在数千万年前的一种蛇类，比普通蛇小得多，六千五百万年前就已灭绝。
而琥珀里面有蛇类标本，整个珠宝史上，只有三个。
晓蛇标本，加上水彩翳珀，最低估值……三亿。”
“……”
陆岩愣住了。
“特么的苏冰。”
陆岩无语了，苏冰告诉自己，这玩意最多值五千块啊。不然陆岩怎么会把这琥珀送给杨昭熙。
她不是很懂珠宝吗？这差点败了自己三个亿啊。
其实陆岩真是冤枉苏冰了，苏冰对珠宝熟悉，是对女人打扮方面的珠宝熟悉，水彩翳珀这种，已经属于鉴定级别了，哪里是苏冰能了解的。
更何况水彩翳珀绝迹几十年，苏冰家境再好，也接触不到，她怎么认得出来。
星仔所处民国时代，水彩翳珀并不稀有，反而是大量水彩翳珀从横断山发掘的时间。这晓蛇团成一团，又认不出来是蛇。当然卖不出价钱。
陆岩却没看见，旁边的杨昭熙哭了。
她现在才知道，陆岩送给她的琥珀，价值连城，她却把它当成了监控和窃听器，还因此恨上陆岩，将陆岩彻底出卖。
杨昭熙心痛如绞，又悔又恨，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只是可惜，现在被捏坏了，就算修复完整，价值也大大降低，最多卖出一亿。”专家说道。
“肃静。”这时审判长大声打断了专家的话。
视频画面已经进行了几分钟，画面里，王怀志等人正在与李长生黄秋英密谋。
李长生看着视频画面，脸越来越黑，原本想着，只要能保住他和两位财团老板，那一切都不是事，难道陆岩竟敢赶尽杀绝？
第253章 结案
除了这个视频，后面还有王怀志与高慕华、何处龙、付明东等人商议计划细节的视频。
“他们说了什么话，我们听不清，唇语专家可以解读，另外，我们还有被告人的口述，请大家听清楚。”
陆岩向江希影看了一眼，江希影点点头，继续播放视频。
视频画面里出现了杨昭熙。看杨昭熙所处环境，是一个房间，而她面前还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当那人转过身来，所有人都惊住了。
竟然是陆岩。
陆岩和杨昭熙同处一个房间，他们在干什么？
“组长，我们今天商量了如何翻案的计划，我们的计划是，先让我和舅舅拿出警局封存的荣和实业医疗器械，替换成合格的医疗器械。
然后伪造相关的鉴定文件，审核文件，审批文件，拿出第一人民医院封存的文件原材料……”
看着屏幕里播放的视频，李长生等人气得脸色铁青，目露凶光地看向杨昭熙。
杨昭熙脸色刷白。震惊地看着画面。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我说的，我没说过。”
杨昭熙大喊。
“肃静。”审判长大声道。
“不，我没说过这些话，陆岩，你怎么伪造的视频？你快告诉大家，这不是真的，你想害死我吗？”
杨昭熙厉声大喊。
“嫌犯情绪失控，带入隔离室。”审判长道。
两名法警立刻上前，押着杨昭熙往隔离室走。
“我说过，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经过陆岩身旁时，陆岩在杨昭熙耳边说道。
“这个死丫头，花痴没个限度，我要是早知道如此，一定不让她加入进来，没想到让我们陷入绝境的，竟然是她。”
王怀志气愤不已。好像是在责骂杨昭熙，实际上是说过李长生和黄秋英听的，他深知得罪三大财团的后果。
可是马上，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视频里，杨昭熙交代完，接着轮到了王怀志。
王怀志将如何毁灭证据，如何移花接木，如何替换文件，包括与李长生、高慕华、何处龙等人商议的具体细节，全部告诉了陆岩。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陆岩是如何能掌控全局，将李长生等人所有的计划了如指掌，原来是有两个反间。
看完所有视频，李长生彻底瘫在被告发言台上。
“完了，李家数十年的声名，完了。”
高慕华，何处龙，姚常芸，黄秋英，付明东等人一言不发，眼中没有一丝生气，脸上血色全无。
整个案子可以结案了，三大财团连同荣和实业，加上蓉城颜家和付家，构建的利益集团，被陆岩完全摧毁。
“根据专家组鉴定，视频真实有效，无修改痕迹，具有法律效力，现在宣判……”
案件审理过程曲折，跌宕起伏，但是整个审理流程却还算顺利。
下午五点，整个案件已经审理完毕。整整七个小时，有六个小时庭审直播保持两亿以上的播放量。
听到审判长宣布庭审结果，
压抑许久的网民在网上沸腾。
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外科主任，接受医疗设备采购利益输送，伪造审批文件，审核文件，企图对抗调查机关调查，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分别判处六年和四年有期徒刑。
付明东作为荣和实业医疗设备服务支撑公司法人，做假账，伪造维护保养记录单，不按照国家规定对医疗设备进行检测检验和维护，对科摩罗冠状病毒病毒爆发，以及多起医疗事故发生有直接责任。
参与伪造证据，企图对抗调查机关调查，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判处付明东及付氏公司相关责任人分别八年到一年有期徒刑不等。
颜天成作为荣和实业医疗设备代理公司法人，参与虚假鉴定，行贿医疗设备质量检测机构，在明知医疗器械不合格的情况下，将设备销往第一人民医院及多家医院，对科摩罗冠状病毒病毒爆发，以及多起医疗事故发生有直接责任。
参与伪造证据，企图对抗调查机关调查，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判处颜天成及颜氏公司相关责任人分别十年到一年有期徒刑不等。
荣和实业总裁袁云强，作为荣和实业法人，参与荣和实业不合格医疗器械从生产到检测检验和销售各个环节，为整个“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案”幕后元凶。
荣和实业医疗器械销往全国数百家医疗机构，造成数十起医疗事故，袁云强用行贿、涉黑、收买等多种手段，平息医疗事故。
荣和实业另涉多起贿赂、暴力案件。
参与伪造证据，企图对抗调查机关调查，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判处荣和实业总裁袁云龙无期徒刑。
荣和实业相关责任人分别判处十五年到五年有期徒刑不等。
三大财团，李氏集团责任人李长生，高氏集团责任人高慕华，何氏集团责任人何处龙，对投资企业荣和实业监管不力，甚至在知情的情况下，没有对荣和实业犯罪行为进行制止，甚至参与隐瞒罪行。
并且参与伪造证据，企图对抗调查机关调查，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对李氏集团罚款两百万，判处李氏集团责任人李长生两年有期徒刑。
对高氏集团罚款一百万，判处高氏集团责任人高慕华一年有期徒刑。
对何氏集团罚款一百万，判处何氏集团责任人何处龙一年有期徒刑。
李长生妻子姚常芸，高慕华儿子高英杰，何家管家何大国。荣和实业总裁袁云强妻子杨丽蓉。颜天成的母亲黄秋英等亲属和雇员，参与伪造证据，企图对抗调查机关调查，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判处黄秋英五年有期徒刑，分别判处姚常芸、高英杰、何大国、杨丽蓉等人三年到一年有期徒刑。
付明东的弟弟付羽帆，知情不报，实行民事处罚，罚款五十万，批评教育。
蓉城质检机构领导及相关技术人员，处以开除公职，取消资格，吊销相关证书，罚款等处罚，对主要负责人处以两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254章 遗漏了什么
王怀志、杨昭熙作为调查机关公职人员，参与伪造证据，企图对抗调查机关调查，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鉴于二人及时悔改错误，有重大立功表现，对二人处以开除公职，批评教育的行政处罚，由相关责任单位执行。
……
整个“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案”，终于结束。历时一个月，没有人相信能破的案子，
以陆岩为首的科摩罗冠状病毒感染案专案调查组，可以说取得了完胜。
李长生等人被警察带走时，李长生、江希影等人终于明白了陆岩整个布局。
陆岩的阴谋，从组建调查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陆岩故意找一些年轻人，甚至是王怀志、杨昭熙这种品行不端的人，目的有两个。
一个是让所有人认为陆岩没有打算认真调查科摩罗冠状病毒案，或者没有能力破案，给所有人一个年轻气盛却乳臭未干的印象。
加上陆岩之后消失了好几天，连班都没上。将所有人都麻痹了，颜家，付家，荣和实业，都没将陆岩的调查组放在眼里，更别说三大财团，根本没当回事。
以至于陆岩突然全面出动，抓捕所有嫌犯时，没有任何人做了任何准备。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当三大财团想起来要应变时，已经处处受陆岩掣肘。
这十分关键，假如三大财团提前哪怕有一点警惕，以三大财团和陆岩的能量悬殊，陆岩不会有任何机会。
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混入王怀志和杨昭熙，故意给三大财团以漏洞，在三大财团处于被动时，陆岩已经料定三大财团会找王怀志和杨昭熙做内应。
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可是这就完全落入陆岩圈套中了。
要是没有王怀志和杨昭熙，首先陆岩根本抓不住三大财团把柄，其次，甚至三大财团都不用牵涉进来。
王怀志和杨昭熙的出现，直接将三大财团所有人都暴露了。
这是陆岩致胜的关键。
当所有人觉得陆岩招入王怀志和杨昭熙，就像是开玩笑一般时，陆岩心里，早已将这两颗棋子，摆在了致命的位置。等待着三大财团踏入最危险的陷阱。
看到现在这个结果，江希影再想起当初是怎么对陆岩招入王怀志和杨昭熙冷嘲热讽，怎么不满。江希影就觉得十分惭愧。
现在看来，陆岩让陈满军去站岗，都是为了考察陈满军，是不是真的靠得住。
江希影一向自诩心思缜密，但是现在发现比起陆岩，自己竟然只能自愧不如。
除了组建调查组时，陆岩设下了很多陷阱，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引诱三大财团同意庭审直播。
陆岩抓住了最关键一点，三大财团自诩清高，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
于是陆岩做了两步，第一步，直接抓了三大财团老板，第二步，将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
三大财团自诩陆岩绝对扳不倒他们，那么他们最优先做的事，肯定是保全自己名声。
于是陆岩利用王怀志和杨昭熙，给了李长生等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让李长生觉得，只要庭审直播，那么就能用直播将三大家族的名声洗白。
而且陆岩怕李长生怀疑，还给了李长生一个理由，那就是只有直播，陆岩才稍微有胜算。
甚至陆岩还牺牲了色相，去勾引杨昭熙，给王怀志等人一种迷恋美色的印象，这给了王怀志一个信服的理由：陆岩为什么会信任他。
连陆岩给杨昭熙的琥珀项链，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多管齐下，最终让李长生相信了庭审直播，稳操胜券，能够挽回家族名声。
于是骄傲的三大家族，毅然决然地同意了庭审直播。
最终就出现了现在的局面，三大家族没有了任何退路。
江希影回想整个案子，陆岩思维之缜密，计谋之深沉，简直叹为观止。对抗三大财团这种巨无霸，错一步，都是满盘皆输。
陆岩却能从头到尾，将每个细节都预料进去。
就算是她，处于陆岩的地位，想要撼动三大财团，也是她不敢想的事。
江希影纵观自己生平所遇之人，包括特勤局所有特工在内，也没这样的能力。
可能也就只有爷爷口中的，当年特勤局第一特工陆展云，有这样的胆识和头脑，但那毕竟是一个传说，江希影没见过。
而且陆展云要是真的那么厉害，怎么那么年轻就死了？
江希影不觉得当年的陆展云，有陆岩这样堪称恐怖的调查能力。
这样的人不进特勤局，为国家做更大贡献，完全是民族的损失。
只是江希影还是有一点想不通，王怀志和杨昭熙，怎么会反叛三大财团？先不说他们的品行，就说他们有那胆子吗？
看王怀志和杨昭熙在庭审时的表现，也不像一个反间的样子啊。
江希影当然不知道，陆岩有移魂**。李长生这种人，陆岩不觉得移魂**有什么用。
但是王怀志和杨昭熙。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一个拜金女。是移魂**最容易攻破的对象。
这才是陆岩将王怀志和杨昭熙招入调查组最根本的原因。
实际上在组建调查组前，陆岩就对二人用过移魂**了，问出王怀志已经掌握的科摩罗冠状病毒案信息，是次要的。
主要目的，就是测试这二人能不能被移魂**攻破。
其实移魂**能攻破的人，其实很少，稍微有些意志力的，都很难拿到全部的口供。中间都会因为对方的意志抗拒，出现很多问题。
只有达尔巴那种智障，王怀志这种小人，和杨昭熙这种花痴加拜金女，是比较好控制的。
“终于结束了，陆组长，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你了，如果你以后调走，也把我带走吧，我不要什么职位，就算做一个普通警员，我也甘愿。”
出了法庭，陈满军对陆岩说道。
陈满军现在对陆岩佩服到了骨子里，他受够了从燕京到蓉城，各种潜规则，他只想好好查案，只想维护警察最基本的职责。
第255章 奇怪的巧合
而陆岩的胆识魄力和能力，给了陈满军实现抱负的希望。
江希影就在后面，眼看着陈满军从自己的心腹，变成陆岩的誓死追随者，心里也没什么不满。
这世上多一些陆岩和陈满军这种人，社会环境会好许多。两人愿意配合，她高兴还来不及。
陆岩讪笑一下道：“我可未必能调走或者升职，三大财团老板被抓了，他们的家族已经恨我入骨，只要你不笨，就应该知道等在我前方的，是什么样的路。”
“什么样的路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陆组长都不怕，我陈满军怕什么？组长，我陈满军现在向你保证，只要组长是在捍卫法律，守护正义，就算要我陈满军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如果有罪犯胆敢伤害陆组长，陈满军愿以死相拼，如果陆组长会死，那陈满军一定死在组长前面。”
陈满军慷慨激昂，陆岩知道他说的心里话，却只是笑笑，拍了一下陈满军肩膀。
“好样的。”
如果凡是赴汤蹈火就能成功，这社会就简单多了。
“可惜的就是三大财团老板判太轻了，才不到两年有期徒刑，真是不甘心。”徐志良不满道。
他是警察，不是律师，对律法条款并没有平民百姓想的那么熟悉。
陆岩为了把三大财团拉下马，费尽心机，如果一开始不把三大财团纳入，工作量少十倍不止，风险也小得多。
可是花这么大代价取得胜利，却只换来三大财团老板一两年有期徒刑，一两百万罚款，徐志良哪能想得通。
“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我有什么办法?”陆岩笑道。
陆岩笑得很自然，不像徐志良那样义愤填膺。江希影深深看了陆岩一眼，微微皱眉。
经过这个大案，她不认为陆岩这种性格，面对三大财团老板得到的惩罚，会这样轻松自在。
“不管如何，今天大获全胜，我们总得先庆祝一下吧？组长，你说过的，你请客哦。”李岚对陆岩道。
李岚的话，立刻引得郑世超，李权，张百川等调查组成员附和，纷纷要求陆岩请客。
“当然要庆祝，而且之前我给大家承诺的，都会一一兑现，今晚天府香榭会所，大家把银行卡带来，每人一百万。”陆岩大声道。
“哇。”
李岚、郑世超等组员顿时疯狂了，警察如果没有灰色收入，工资是很低的，一百万，对他们来说是个很庞大的数字。
“另外准备好报销账目，不需要凭证，只要理由差不多充分，这一个月的开车，加班，出差，精神损失，我都给报销。”陆岩又道。
“组长，你太棒了。”张百川兴奋地道。
“下次再有什么大案要案，组长记得招我，我一定飞奔到你身边。”郑世超大声道。
“真肉麻，你是不是暗恋组长？不怕岚妹妹吃醋啊你？”李权笑道。
“关我什么事？我才不吃他的醋呢。”李岚嗔道，脸颊一片羞红。
看着兴奋不已的众组员，陆岩突然皱了皱眉，回过头看着从法院走出的男男女女。
“叶桑和李湘呢？”陆岩问徐志良。
“不知道啊。”徐志良摇摇头：“这两个家伙庭审时还在呢，现在跑哪去了？”
徐志良知道，这件案子能破，也有叶桑和李湘的功劳，陆岩让他们也去参加庆功会，合情合理。
但是却找不到了。
陆岩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盲音。
不知怎么的，陆岩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晚上，一群人在天府香榭包了一个大包厢，开始了狂欢，在陆岩给所有人转了一百多万奖金后，气氛达到最**。
可是这时江希影却看到陆岩没有加入众组员的狂欢，他喝了一些酒，此时站到阳台边，好像在用清凉的夜风醒酒。
“陆岩，在想叶桑和李湘吗？”江希影来到陆岩身旁。
她也不是很适应狂欢的气氛，尤其是她知道，此时远不是狂欢的时候。
“是啊，他们服务很好的，可惜这里没有男服务员。”陆岩笑道。
“你觉得在我面前装，有用吗？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做那一行的，虽然我调查过他们身份，他们确实在会所供职。
我知道你和他们之间有秘密，但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想知道……”
江希影看向陆岩：“我想知道陆岩你现在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觉得我们漏掉了什么，好像漏掉了很关键的东西。”陆岩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
出乎意料，当陆岩说出整天都在想的疑问时，江希影几乎没有思考，就说出了和陆岩一样的疑惑。
“整个案子，好像已经真相大白，三大财团投资荣和实业，为了圈钱，二次回购医疗器械，生产工艺偷工减料，维护保养缺失。贿赂专家组和地方官员，最终让不合格医疗器械流入医院。
然后这些医疗器械最终导致无数医疗事故爆发，包括科摩罗冠状病毒。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
但是……”
“但是，谁能证明，科摩罗冠状病毒爆发，是那些医疗器械导致的？”陆岩接过了江希影的话。
“没错，至今，也没有任何技术鉴定表明，科摩罗冠状病毒爆发，是那些不合格医疗器械引起的。”
此刻，江希影和陆岩前所未有的默契。
只能说医疗器械可能引起各种病菌感染。但不能说科摩罗冠状病毒一定是那些不合格医疗器械引起。
这是一个容易不人们忽略的逻辑关系。
二十年前，陆展云等特勤局特工，爆发科摩罗冠状病毒，那时候荣和实业还没成立，三大财团还没涉足医疗领域呢。
“我在想一件事，在十多天前，那个病毒感染死亡的婴儿。我告诉你，那个婴儿的死因，是因为一种类似遗传基因病毒的爆发。
可是查婴儿的家族遗传病史，根本没有类似的基因病。
那种病毒，并不是科摩罗冠状病毒，但是却和科摩罗冠状病毒非常相似，都是人体自身产生，不像是外部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