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做菜哲学
“陈秘书,老宁现在成这样了,你可得多担待着点。我一个妇人,根本不懂这些,天儿还小,还需要你多多提点啊!”
袁雪菲知道陈宏全在公司的位置,更知道宁国伟对他的器重,说话做事都很客气。
“夫人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陈宏全还是一样的客观,从不表露自己的想法。
“老宁这么多年也没有亏待过你,我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才会这样掏心窝的和你说话!”
袁雪菲就像一只掉进水里的丧家犬,不敢拿出一把手的架势来要挟,只敢卑躬屈膝的无头绪求助。
“夫人严重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陈宏全看着袁雪菲那双妩媚动人,魅惑众僧的漂亮眸子,还是一本正经的说着客观的话。
陈宏全不是能装,而是打心眼瞧不起这只花瓶,除了长相还可以,智商实在不敢恭维。
她还敢包养小白脸?
况且那男人对她居心叵测也看不出,实在怀疑她的智商有没有上过线。
“妈的,真他妈能装!”袁雪菲心里怒骂着,嘴上去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天儿刚刚接管,还有好多地方不懂,还得你多多指教。”
“应该的!”陈宏全有些招架不住,立马低头观看监测仪器上的数据。
这个女人眼中藏着火,一把熊熊烈火,足以燃烧整个宇宙那般炽烈。
“陈秘书,这两天真的谢谢你,待会护工就到了,你也回去休息会。”
袁雪菲话才说完,一位憨厚本实的中年女人走进。
中年女人体型微胖,一张带着岁月磨砺过的方形脸,皮肤偏黄,眼睛很有神韵,一看就很精明,不像呆笨的农村女人。
衣服很干净、很整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声音不是清甜,有些沙哑和浑厚,衣服上印有豪洋护理几个大字。
大大方方的走进,点头微笑示意,语气不卑不亢的招呼道:“夫人好!”
“王妈,宁总才刚刚做完手术,用点心,不会亏待你的。!”袁雪菲高傲地命令道,很快眼神温和地撞进陈宏全的眼里。
陈宏全简单交代几句医生的嘱咐,很快拿着档案袋,准备走人。
“陈秘书,走吧,我必须去做个spa了,最近总熬夜,脸色好差。”袁雪菲提到spa,眼神都是放光的。
陈宏全还是收起眼神中的不屑,严肃、认真、平静地与她告辞。
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走出病房,陈宏全无奈地摇摇头,再看一眼躺着的男人,唉声叹气的走出病房。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句话说的就是袁雪菲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自己男人躺在床上不死不活,而她却想着外面的男人。
陈宏全打车来到公寓,敲开那扇暗红色木门,他想看看这个后辈如何翻盘,如何夺回权利?
宁冰儿一件黑色卫衣,一条牛仔裤,很休闲的披散着头发,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朵不惹凡尘、洁白无瑕的梨花,眼里的落寂和惆怅让人不由得心疼起来。
陈宏全忽然有种保护这个小辈的心思,只是一瞬间的念想,让他立马恢复平静,几乎看不出任何波动。
“陈叔,请进!”宁冰儿很客气地把人请进屋,脸上没有表露过多的情感,她必须找到这个男人闪光的地方。
陈宏全余光瞟一眼四周,干净、整齐、简单、舒适的小房子似乎和主人一般很朴素,根本没有小女孩的少女心和粉色情结,家里的搭配非黑及灰,冷到发寒。
陈宏全一直站着,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饭菜,知道冰儿马上准备吃饭,左脚稍微向前迈开,有种准备离开的意图。
“陈叔,谢谢你专门跑一趟,来坐下一起吃饭吧。”宁冰儿淡淡地说道,眼睛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的侧脸。
这是一张普通到毫无新意的脸庞,硬朗的轮廓,额头平整、高广、没有乱纹和恶痣,一副厚重的眼镜总把他带向知识文人的行列。
但是他的额头,他的气度,他的隐忍,已经明目张胆地暴露出狼子野心,这是一张极具魄力而有野心的面相,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宁冰儿。
“大小姐,这是你要的资料。”陈宏全淡定的交给宁冰儿,还是中立得没有任何破绽。
“陈叔,坐下陪我吃个饭吧,我一直等着你开动。”宁冰儿说完比出一个请的姿势,迅速帮他拉开凳子,盛饭拿筷。
陈宏全先是一愣,很快收拾起那丝惊喜,也不避让,直接坐在宁冰儿的对面,一脸平静,看不出心里的变化。
城府高深、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并不能掩饰心中的情愫,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才能真正藏好心事。
“谢谢!”陈宏全享受着宁冰儿热情的服务,也只是淡淡的道谢,沉默寡言的低头吃饭。
“陈叔,跟我爸多少年了?”宁冰儿淡淡的笑着问道。
陈宏全抬眼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时间真快,差不多十年了。”
“确实很快,我都长大了!”宁冰儿附和着说道。
陈宏全过滤一遍这句话的潜台词: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别做小动作,我能看出来。
陈宏全夹起一块东坡肉肉,自然地放到嘴里咀嚼,赞赏地说道:
“这种东坡肉需慢着火、少着水,柴火罨焰烟不起,待它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时它自美,可惜商家还是太心急,火候不到啊。”
陈宏全说完,又夹起一块鸡蛋,囔囔说道:“西红柿炒鸡蛋本来就是吃一个鲜字,在翻炒的时候就有形成鲜味的物质析出,根本不需要再放提鲜的味精或者鸡精。可惜商家不相信自然规律,悄悄放进味精,总有种画蛇添足的多余。”
陈宏全又夹起一团粉条,仔细端详后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尝到其中美味后不满地说道:
“蚂蚁上树那是窦娥发明的一种猪肉吃法,肉末贴在粉丝上就像蚂蚁爬在树枝上,爽滑美味。可惜商家尽想着偷懒,低估外卖食客的味蕾,吃不出锅铲与筷子翻搅产生的味觉差别。”
第十七章 受伤的情哥哥(今天的第二更了,票票呢)
陈宏全轻轻放下筷子,看着若有所思的宁冰儿,他很满意冰儿给他的感觉,这是一位极具潜能的孩子,慧根深厚,稍加点拨,定能体会其中深意。
“陈叔,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宁冰儿诚恳地端起水杯,认真地看着面前深藏不露的男人。
宁冰儿越发觉得这个男人高深得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他平稳的呼吸,谦卑的动作,浅淡的笑容,无处不在透着卑微。
“我只是不太喜欢这个厨子,做菜得讲究火候,这种急功近利的做菜方法,达不到效果。再说我又没说什么,谢就见外了,我还得谢谢你请我吃饭!”陈宏全很淡然地端起杯,一饮而尽。
这是宁冰儿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与他说话,也是他话最多的一次。
实质上,这顿饭吃得很尴尬,陈宏全饭前把想说的话说透,然后就只顾着扒拉饭菜,偶尔眼神交流,也只局限于客气。
看着桌子上的残根剩饭,陈宏全淡淡说道:“让大小姐见笑了,吃得这么快。”
“陈叔,以后喊我冰儿吧,大小姐也太见外了,再说我也不像大小姐。”宁冰儿语气里满是自谦和委屈。
“虽然刚刚说了那么多,但我还是没有原则的吃下这么多。”陈宏全不好意思地笑一笑,丝毫不感觉尴尬。
陈宏全熟练地掏出一支烟,准备点燃,看到宁冰儿眼里的惊疑,不好意思地准备收起。
宁冰儿清甜地说道:“没事,抽吧,陈叔。”
宁冰儿找只一次性纸杯,装上少许水,轻轻摆在他面前。
陈宏全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熟练地点燃一支烟,陶醉地吸一口后,自顾自说道:“挑食只因为不饿,但饿了也得有原则,饭量还得有个度,今晚还是吃得有点饱。”
宁冰儿总觉得今晚他想透露一些信息给自己,说得模棱两可,眉心紧锁,眼神放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深吸三口后,神清气爽地站起身,恭敬地说道:“谢谢大小姐的款待,您早点休息。”
宁冰儿看着对面空落落的凳子,回想刚刚他说的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不卷残云,却暗藏玄机,心里不免震惊。
再看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宁冰儿莫名地鼓掌称奇道:“果真没看错,这个男人不简单。”
零零落落的掌声消停后,宁冰儿自言自语道:“爸爸,你是如何驾驭这个男人的?”
宁冰儿短促的声频在空旷的房间回荡完,又恢复空寂,毫无生机。
她根本没有时间猜想和琢磨更多,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她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端详这张稚嫩又精致的脸,明明长得如此清新脱俗,为何总有阴霾藏于心中,总是不能舒展呢?
宁冰儿自言自语道:“宁冰儿,此生你还有做林依依的潜质吗?你变了!不再是康奕的林依依了,他喜欢林依依,不会喜欢宁冰儿的!”
立马化好妆,收拾打扮好,穿得妖艳妩媚地出门。
冰城夜都刚刚开始,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烟雾氤氲、月色旖旎,好一番纸醉迷金。
宁冰儿上楼,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刚好可以观看楼下所有动向,点了杯果汁,悠闲地喝起来。
动感地dj声响起,欢腾的年轻人随着一起摇摆,妖媚性感地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年轻女孩那柔软的身体像条灵活的水蛇,不断扭动着。
宁冰儿举起那杯柳橙汁,慢慢喝下一口,看看时间,夜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小姐,来这种地方怎么只喝饮料啊?来,哥请你喝酒!服务员……”
一位穿着休闲,长相平平地男人坐到冰儿边上,冲着冰儿吹气的模样,带着一股玩味地挑逗着她。
宁冰儿很认真地审视一眼凑近的男人,不算帅气,但很干净,很硬朗,声音有些清爽,总体感觉像个男人。
不温不火问道:“哪有哥一见面就请妹妹喝酒的道理?说出来也不觉得搞笑?”
“那做你的情哥哥可好?”男人眼角微闭,嘴角微微上扬,面部肌肉有些难堪地看着眼前水灵的女孩。
“情哥哥对情妹妹是想用心还是想用肾啊?”宁冰儿故意凑近,轻轻吐出一口气,温热地吹在他的刘海上。
“妹妹想让哥如何疼你啊?”男人以为得手,有些轻浮地凑上前,前倾着身子向宁冰儿的玉体靠近。
宁翔天忽然挽着一位火辣的妹子进来,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身体不停磨趁挽着的女人。
那种暧昧的眼神,轻浮的动作,浮夸的表情,不当影帝还真是浪费。
宁冰儿把视线集中在宁翔天身上,看着他讨好的表情,噗嗤一下,把刚刚喝下的一口果汁喷在男人脸上。
中年男人先是一愣,看到宁冰儿羞愧的表情,立马收起气恼,用手抹一把脸,竟然伸出舌头舔手上沾着的果汁。
宁冰儿完全愣住!
这么明显的撩我?
这是什么操作?
这男人够稳重!
这男人有故事!
宁冰儿一边忍着笑,一边道歉,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帮他擦拭脸上的残汁。
男人忽然一把握住宁冰儿的手,一脸深情地看着她,浓情蜜意地说道:“别擦,这是第一次亲密接触!”
宁冰儿差点吐出来!
强忍着恶心,把脸贴向男人,身体也微微靠过去,满脸暧昧地凑近说道:“想不想更深层次的交流啊?”
一个挑逗地眼神,一张清纯中带着魅惑的小脸,让男人差点没有把持住。
男人意味深长地回了个眼神,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透着猥琐和恶心,向着门口偏几次头,示意换个地方继续聊。
宁冰儿抬起脚,细长的高跟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男人疼得瞬间变脸,原本不帅气的脸抽搐起来,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
伸过来的手也被用力扳弯,背在后面,整个人被按在桌子上,像条煎鱼等着挨宰。
而冰儿的脸依然清纯靓丽得没有一丝异样!
“这个距离怎么样?还需不需要再深入一点?”
第十八章 拔玫瑰刺
宁冰儿直接把脸贴上去,嘴里吐出的口气温热地魅惑着他。
男人疼得频频摇头,额头的汗珠不停渗出,满眼红血丝,惊恐地看着这个变态的女人。
“对不起啊,情哥哥,小妹第一出来玩,动作有些生疏,是不是弄疼哥哥了?”
说着松开脚,委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而余光看向楼下那个男人,一脸嫌恶地再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小声嘀咕一句“神经病”,逃一般灰溜溜跑向楼下。
宁冰儿冷哼一声,鼻息中冒出的热气一阵痛快。
抬手再次看看时间,等的人也该出场了!
再次整理衣服,饶有兴趣地继续看着楼下的男人挑逗女人。
楼下走进几个神秘男人,前面的男人体型魁梧,鸭舌帽拉得很低,完全看不清人脸,可是他脚下生风,身轻如燕,与体型完全不符。
身后的瘦小男人就比较猥琐,一进酒吧,那贼眉鼠眼的小眼睛总盯着舞池中欢愉的美女观看,频频撞到路人也阻挡不了那双心急的眼。
后面两个男人比较小心,看一眼前面两个男人,再悄悄看一眼舞池,顺便扫一眼酒吧中穿着暴露的卖酒小妹,强烈压抑着心中欲火,机械地向前走。
宁冰儿唇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幽暗眼底透着鄙夷的不屑。
刀疤脸,你来了。
那玫瑰?你是不是也该出场了?
女人漫不经心地端起果汁,轻轻吸进一口,那种冰爽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沉入丹田。
冤家,我来了!
你们准备好没?
上一世的她陶醉在两只鸭子的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让玫瑰轻而易举把自己送到刀疤脸身边。
这些戏剧性、无脑的事情一遍遍在脑海中放映。
宁冰儿悠闲地再吸一口果汁,像品味人生百态,意犹未尽的看着楼下的男人,等着她的冤家找上门。
只见宁翔天一只手搭在女人肩上,头靠近女人,帅气的脸庞挂着淡淡的微笑,另一只手娴熟的拿着烟,自信满满地挥洒自如。
宁冰儿一直想不通,宁翔天为何这么豁达?为何这么从容?
宁家的血液里除了拼搏就是吃苦!
而这个男人,自认为含着金钥匙进家,不断挥霍家里的钱财,毫无商业头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现在**的模样,每一个细胞都透着无耻和轻薄。
“小妹妹,我能坐这吗?”
一口软糯的南方口音,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一件超低胸的v领玫红包臀连衣裙,两条裹在丝袜里的铅笔腿,美得让人窒息,甚至可以称为尤物。
宁冰儿故作镇静地咽一口口水,毫无心机的微微一笑。
要是男人,遇见主动送上门的美人,说不定豁出去,霸王硬上弓把她降服于胯下。
宁冰儿点头示意坐下。
玫瑰,人如其名般魅惑众生。
“我看小妹妹年纪还小,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玫瑰自然地点燃一支烟,轻吸一口,悠闲地吐出一个眼圈,透过薄雾眯着眼睛再次细看冰儿。
“开开眼界。”宁冰儿淡然地说出一句话,心慌地抬起果汁猛灌一口。
“玫瑰姐,喝点什么?”一位帅气的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玫瑰偏过头,眼睛往上一瞅,面露愉悦地轻声说道:“一杯……两杯伏特加”
玫瑰夹烟的手微微抬起,前后摆动,示意走人。
“小妹妹,姐看着你就心生欢喜,就想疼你,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没经过你的同意,送你一杯酒,希望别介意。”
玫瑰诚恳地说完,再一次吸一口烟,那张近妖的魅惑脸庞情意绵绵,像只准备冬眠的蝎子,意犹未尽地看着面前清甜可爱的女人。
“姐姐疼人的方式好特别,请小妹喝酒而不是其他。”宁冰儿说完局促不安地双手捧起饮料,一口大半杯饮料下肚。
表情稚嫩,眼神乖巧,动作谨小慎微,浑身都在透着害怕和担心。
宁冰儿这是故作卑微和稚嫩。
眼神慌乱地再瞟一眼玫瑰,微醺的小脸低下去,紧紧抱着果汁杯。
玫瑰哈哈大笑起来,灿烂的笑容,清甜的嗓音,把周围那些饿狼的眼睛都吸引过来,一副饥渴地看着两位美人。
连续几声调戏的口哨冲着他们吹响。
玫瑰收回刚刚的失礼,震惊地看着冰儿。
冰儿的定力更加深厚,没有丝毫动摇,一本正经的看着玫瑰,表情很寡淡。
玫瑰一本正经地看着宁冰儿,柔声说道:“不会喝?那就不喝,啊!”
眉眼中传递出的温柔与善良,知心大姐姐的羊皮穿得很得体。
翘起的二郎腿不时摆动几下,那种撩拨的功力超过十杯伏特加的威力,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勾引,宁冰儿自叹惭愧。
这样的女人总透着一股风尘味,但却拥有高雅脱俗的魅力,让女人嫉妒,男人躁动,这样的尤物活着就是祸害男人团结。
“玫瑰姐,您的酒!”帅气服务员刚刚端过两杯伏特加,轻轻放下。
“换一杯果汁过来。”玫瑰看一眼宁冰儿,柔声问道:“换种口味还是照样?”
看一眼宁冰儿,再看一眼抱得紧紧的那个杯子。
宁冰儿小声说道:“只要没有酒精,都行!”
“那来杯牛奶咖啡吧。”玫瑰自作主张帮冰儿换了一杯。
“小妹确实适合牛奶咖啡!香醇迷人的味道露在外面,酸涩苦寒的味道藏在心里,对吧冰儿。”玫瑰捻灭烟蒂,眼神高冷地看着冰儿。
“玫瑰姐真会说笑,冰儿哪有这么好?”宁冰儿敞亮地冷笑回访。
“现在说话舒服多了。”玫瑰嘴角轻抿一口伏特加,烈焰般的刺激让那张迷人的小脸异常魅惑,脸颊的那抹红晕看着让人陶醉。
“确实比刚刚舒服点!”宁冰儿抬起手指甲,认真地看看有些脱落的指甲油,心疼地动动嘴唇,一丝冷寒透出眉心。
“老熟人到了也不打声招呼吗?”玫瑰勾魂地眼神死死盯着宁冰儿,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是吗?算熟人?”宁冰儿冷冷回道,眼神通彻得像块璞玉那般干净。
“也是,昨晚被调包了,不算熟人。”玫瑰开门见山,敞亮地讽刺道。
“调包?”宁冰儿假装疑惑地瞪大双眼,吃惊的表情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有些傻傻地看着大人。
“果然聪明。”玫瑰变幻交叉的腿,自然点燃一支烟,再次认真地打量这个女孩。
清纯可爱的模样,思想成熟,思维缜密,说话谦虚委婉,丝毫不逊色于江湖老手,让玫瑰有些好奇。
第十九章 无谓的纠缠
不到一页纸的资料介绍,把宁冰儿描述得像碗清水,干净,通透,不染凡尘,不应世事,单纯得有些傻笨,自闭,不善言辞。
可是今晚几轮对话下来,完全猜不透她的底细。
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亦真来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总是透着玄乎。
冰儿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淡定的神色与二十岁的面容实属不符。
“要不下去认识一下老朋友?”玫瑰魅惑地问道。
“来这种地方总一个人坐着喝酒,怪闷的,走吧。”宁冰儿抬起牛奶,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认真地看着玫瑰。
“不怕?他们可都是狼哦。”玫瑰善意地提醒这个胆大的女孩,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弄。
“狼?怕只是披着羊皮的狼!”宁冰儿咧嘴一笑,淡漠释然的眼神透出一丝嘲讽。
地狱都能闯的人,人,更加不惧!
只是,今晚见面的是刀疤脸还是那只鸭子?她说不准!
玫瑰站起身,一条紧身裙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纤细的水蛇腰,加上微微扭动的翘臀,曼妙的身姿,风韵十足的背影,足以让平静的心开始骚动。
宁冰儿淡定地跟在后面,忽然想到康奕。
如果康奕看到如此魅惑的玫瑰,会不会心动?
哪怕只是0.01秒的冲动,那也算心动!
可惜康奕不在场,根本验证不出宁冰儿的好奇指数。
玫瑰故意带着宁冰儿从宁翔天身边经过,一直目视前方,可不经意轻轻触碰到男人的后背。
宁翔天忽然发现撞到什么,猛然回头,看到宁冰儿一霎那。
有些生气的脸瞬间惊讶,担在女人肩上的手不自然地放下,只是很细微的情感变化,很快收敛起来。
宁冰儿捕捉到男人微妙的变化,依然很淡定的看着他。
“吆,这不是我家乖巧的小妹吗?怎么也来这啊?”宁翔天耸耸肩,眼神有些嘲讽地扫一眼宁冰儿。
宁冰儿看一眼玫瑰,眼神带着温柔,收敛眼中锋芒,尽量表现得文雅清纯一些,淡淡地冲着男人笑一笑。
“看到没,我小妹多有气质,多温柔!”宁翔天提高音量,冲着边上的女人说道。
口气里满是讥笑和不屑!
宁冰儿还是不说话,冷冷看一眼这个无脑的花痴男人,冲着玫瑰无奈地摇摇头、耸耸肩。
“宁少?你还有个妹妹啊?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女人娇滴滴地声线像地缝里钻出来的,一副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的表情。
宁冰儿听着、看着女人上赶着证明地位,紧紧抱住宁翔天的手。
这种征服和占有欲,忽然很反胃,内心一阵翻腾,波涛汹涌。
宁冰儿心里冷哼道:“谁稀罕他。这辈子,除了康奕,任何男人都可以被抢走。”
眼角鄙向角落,一双炽热的眸子很认真地凝视着她。
光线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那道光却像闪电一般,异常耀眼。
对视上,对方竟然不回避,依然静静看着她。
宁冰儿头皮发毛,寒毛直立,她感觉是他,他怎么会在那?
慌乱中收拾心情,再看一眼宁翔天,不屑的准备走。
“这么没有礼貌,宁家家规也忘了?”宁翔天吃了几次闭门羹,莫名鬼火起来。
“放手,我不认识你!”宁冰儿冷厉的警告道,那双犀利的眼神透着寒意地死死盯着男人那双手。
宁翔天故意不放手,抓得更紧地看着,深色杏眸里带着恨意、带着烦躁,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宁冰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爷还真得教育教育你,省的你出门丢了宁家的脸。”
宁翔天没完没了的纠缠上冰儿,一副夫子教育学生的嘴脸。
“宁翔天,放手!”冷冽的声音带着悲愤地说着。
眼神对上玫瑰那张不冷不热、无所谓,看好戏的嘴脸,尴尬无比的开始挣扎。
忽然看到刀疤脸一行人从包房里走出来,神色匆匆,步伐矫健,像发生什么紧急事件,逃一般撤离酒吧。
刀疤脸把鸭舌帽拉得更低,隐藏起那张诡异的面孔。
身后的男人小心地跟在身后,不再东张西望,面色凝重地紧随其后。
宁冰儿心急的想甩开宁翔天的纠缠,跟上他们,可是于事无补,他拽得太紧。
东南西北,各个角落忽然站起几个人,朝着门口匆匆走去。
那双黑暗中的眸子,不经意间望向冰儿,好似一股强流,席卷灵与肉。
宁冰儿心底荡起一圈漪涟,从中心慢慢扩散,最后小脸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宁少,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冰儿一般见识,再说她还是小孩呢。”玫瑰赶紧上前帮忙劝解,毕竟今晚还有一场宴会等着冰儿出场。
“玫瑰姐,这小丫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皮实得很!”宁翔天尴尬地看着玫瑰。
“宁少,算了,我们喝酒。”女人也来劝解道。
宁冰儿眼神一直追随着出去的人,心不在焉,懒得与他无谓的纠缠。
“我有事先走,玫瑰姐,改天单独约。”宁冰儿丢下一句话,很快消失在酒吧里。
三个人面面相觑地互看一眼,宁翔天幽暗的眼底满是失落,像丢了魂一般无助和泄气。
玫瑰一脸深意地看着宁少,在看一眼边上倒贴的女人,嫌恶地冷哼一声走人了。
玫瑰从宁翔天眼里读到一种隐晦的情感,她收获满满地走向包房。
宁冰儿追出来,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欢愉的男女互诉衷肠,醉汉街边撒泼打滚,骂街骂娘,小情侣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卿卿我我。
冰城后半夜的生活就是这么丰富多彩。
在冰儿眼里,却带着抹不去的无奈和惆怅。
宁冰儿着急地四处张望,就是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心跳加速,紧张得不行。
上一世行动失败,才导致自己的不幸!
今晚她想帮他们,抓住刀疤脸。
面对没有道义可言的匪徒,或者滞后的援救手段,结果敌不过宿命。
柔弱的女人在绑匪面前,真的渺如蝼蚁,一切只能听天命!
康奕你在哪?
你不会有事吧?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宁冰儿急得在原地跺脚,眼眶里含着泪珠,她想像上一世那般守护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小跟班,一刻也不离开。
“那边有人打架,快跑!”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惊呼声。
第二十章 我想帮你
宁冰儿寻声跑去,一群男人在搏斗!
康奕,是康奕!
宁冰儿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最担心他出外勤。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是。
康奕满身正气,与坏人的每一次搏杀总是全力以赴,挂彩总是难免。
她担心得要命!
心疼得要命!
康奕正与刀疤脸近身搏斗,他们凶狠地对打着,眼神里的怒气和恨意,加重的力道,隔着空气也能听到骨头被敲碎的声音。
不管是格斗还是康奕自学的形意拳,招招式式都刚烈得如同猛虎撕咬猎物,而猎物也不是弱小的鸡鸭鱼类。
每一招每一式的撞击后,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缩几步,鞋与地面的摩擦后发出的刺耳声音,随后出现的痕迹,总让心揪着的疼痛。
他们得到什么消息?
这么快就查到黑暗势力?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宁冰儿转身去开车,直奔老巢才是硬道理!
人多势众,很快刀疤脸四人表现出无力挣扎和反抗。
刀疤脸周旋中,还是那辆面包车,平稳停靠在边上,跳上车,趁机溜走。
康奕看着急速冲出的面包车,立马冲向警车。
“快,上我的车。”宁冰儿大声喊道,车子已经平稳停靠在康奕边上。
康奕傻愣半秒,生气地骂道:“你来干嘛?快走,这里不需要你。”
“快上车!”宁冰儿弯下身,灵活地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根本不管康奕是生气还是愤怒。
打开车门,抬起头,一张稚嫩而俊俏的小脸蛋冲着康奕笑笑,这个笑容纯净得如同天上的雪花,旋转飘零,但唯美洒脱。
康奕又一次陷在这样纯粹的笑容里,恍惚几秒。
她凝视着这张具有明朗线条,精雕细琢的轮廓,精致帅气的面庞,越发不能自拔地想陪着他。
“胡闹!”一声性感而带着烦躁的嗓音划破尴尬的氛围。
康奕转身跑向警车,根本不愿搭理女人。
那个不算宽厚的背影,却给她一种伟岸和癫狂,转身时那种潇洒和稳重,让她更加痴迷。
康奕刚刚发动车,就发现副驾驶上安稳地做着一个小女人,吃惊地问道:“你跟着我干嘛?快下车。”
“我很能打的,我可以帮你!”宁冰儿一脸认真地看着康奕说道。
瞪大的墨色眼眸眨巴着,忽闪的长睫毛像对蝴蝶,带着小女人的委屈和怜悯地看着他。
“我这是出警,不是儿戏,快下车。”语气越发严厉,更像一个愤怒的咆哮君。
宁冰儿越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无比委屈的说道:“我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我想帮你。”
“下车!”更加狠劣地命令声,伴随着就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双温暖而带着薄茧的大手抓着她的手腕,愤怒的俊俏脸蛋依然迷死人不偿命地看着她。
“相信我,我真的知道他们的老窝,快跟我走。”宁冰儿很认真的看着他,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死死抓着把手,就是不放。
康奕从没遇见这么不要命的百姓,还这么热情,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一定把她抱丢下车来。
几秒钟的坚持,康奕最终败下阵,服软地说道:“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在车辆,敢下车,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我很听话的,真的!”宁冰儿愉悦地回道,立马系好安全带。
康奕小跑着过来开车,从后视镜中鄙一眼大获全胜的队友,追求完美的他依然有些不满。
回神看一眼兴奋得像只小鹿的女人,无奈地加足马力冲出很远。
“说,位置!”康奕冷冷问道,口气里的威严似乎忘记边上坐的只是个小女孩。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偏僻的村子,周围有一个大型垃圾回收厂,还有一条污水河,还有一个废旧的加工厂。”宁冰儿使劲想象,上一世模糊的记忆让她有些心虚地看着康奕。
康奕一脚刹车,措不及防地停在路边。
那双深邃而透着寒气的幽暗眸子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妹妹,麻烦你说实话,到底知不知道?”
“我真的只记得这些地方,具体叫什么村庄我真的不知道。”
宁冰儿贝齿轻咬下唇,下唇缺血而变得煞白,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眨巴着,异常委屈地看着康奕,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哦,我知道了!坐稳!”康奕忽然眼神发亮,一脚油门轰出好远。
康奕兴奋的冲着宁冰儿一笑,然后打开手机拨出号码,说道:“小五,我现在在……”康奕左右张望,巡视一圈后,认真地继续说道:
“在通往大水村的二级路面上,还有二十分钟到达村口,回局组织人员,立刻赶往支援。”
宁冰儿很奇怪地看着康奕,这个善变的男人,怎么这么兴奋?
他相信我了?
接下来又是一分一秒的沉默和尴尬。
宁冰儿缩着脖子,双脚夹紧地贴在座位上,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的。
她受不了这张捉摸不透的脸,上一世也总阴晴不定,而这一世,还是老样子。
车驶出好远也不见他说一句话,整张脸森冷、默然。
宁冰儿偶尔用余光偷看一眼这个帅气的男人,清晰的轮廓线,坚挺的鼻翼,侧脸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好看。
宁冰儿欣喜的想到苗苗,上一世他们的儿子。
她想着苗苗长大会不会像康奕一般帅气迷人?
“看够没?把头转过去,别影晌我开车,顺便擦擦嘴边的口水。”康奕冷冷说道。
从上车就被这小孩盯着看,早就浑身不舒服。
宁冰儿羞涩地低下头,娇媚的小脸变得通红,可惜头低下了,还是忍不住上扬一丝弧度,悄悄多看几眼。
爱情这种东西,就像体内的多巴胺,不是对的人,如何刺激也分泌不出。
遇见对的人,不用刺激,立刻分泌,冲击理智的大脑。
离村口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康奕忽然一脚踩停警车,眼神复杂地看着宁冰儿,半半响后才说:“宁小姐,哦不对林依依,爬山怎么样?”
宁冰儿听到那声林依依,心花怒放地狂点头。
她根本就忘了今晚的穿着打扮,高跟鞋、公主裙。
这种打扮只适合宴会,而非运动。
第二十一章 他背她(有票投票了)
“那好,我把车停靠到僻静的树林里,我们从后山进村子,没问题吧?”康奕有些担心的问道。
瘦弱的身板,娇小体型,怎么看也不像体力很好。
康奕上下打量一番后,担心地再次问道:“真的没问题?”
宁冰儿不屑地伸出手臂,鼓起肱二头肌,整肌呈梭形的小山包,鼓鼓立在那。
眼神带着不屑和挑衅地看着康奕。
“那就好,跟紧我,别丢了。”康奕把车停靠在茂密的树林里,扯下一些树叶严严实实遮挡好。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精益求精到苛刻的地步。
这是宁冰儿对康奕的诠释。
才走几分钟,宁冰儿就发现自己的逞强只是一个玩笑,她这身打扮根本不能上山。
雪白蓬松的公主群就像着了魔一般,看到树干就想亲,看到茅草就想钻,反正什么都想尝试尝试,总被牵扯着动弹不了。
而脚下的高跟鞋,更像脱缰的野马,直接控制不了。
踮起脚尖也无法避免深陷土壤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心翼翼担心这双鞋,会不会拔不出来,会不会崴到脚,身子总是摇摇晃晃,像个醉汉一般。
强忍着疼痛紧跟着康奕,她不敢示弱,她怕他生气。
宁冰儿很懊恼地慢慢向前走。
康奕发现异样,回头看到宁冰儿烦躁地拉扯着裙子,一脸着急。
月光透过繁密的树叶,斑斑点点打在地上,斑驳陆离中光与影的巧妙结合,让昏暗朦胧中那一身白裙异常仙气迷离,好似翩翩仙子,落入凡尘。
康奕无奈的返回去,帮她把裙摆扯下,只有内衬的布料单薄地遮着身子,简单处理后感觉走路方便多了。
宁冰儿有些羞涩地看着面前认真倒腾自己的男人,精致的小脸泛起一层红晕,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康奕看都不看她一眼,立马蹲下身,温暖的大手轻轻抬起她的脚,把脚上那双高跟鞋脱下。
这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的脚丫子,光滑细腻的皮肤,后跟处已经磨破皮,鲜血不时流出,整只鞋子都沾有血渍。
康奕抬起头,深邃的眸子更加阴暗的瞅一眼这个女人,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男人轻轻放下她的脚,转身看看周围的杂草,很快拿起一小撮,放在嘴里咀嚼几次后,扯下裙带,绑在受伤的地方。
一连串的动作丝毫看不出这是豪门子弟,太真实,太接地气。
上一世的康奕有严重的洁癖,甚至可以说是怪癖。
今天他二话不说就用嘴咀嚼那些不知名的野草,这样的举动让宁冰儿震撼不已。
这还是上一世的康奕吗?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慌神中,忽然发现一道温柔的眸光看向自己。
宁冰儿羞涩地低着头,对视上那双满眼心疼的眸子。
康奕责骂地问道:“鞋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说?你看看一双脚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很痛?”
宁冰儿忽闪忽闪着那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洁净的眸子里像一池天山雪水,干净、透彻,而脑袋却拼命摇晃着,强烈表达出“不疼”的含义。
“先用土办法帮你止痛,还能坚持住吗?”康奕抬起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关心地光芒,担心地问道。
“我一定不扯你后腿,不疼,真的。”宁冰儿咬咬牙,坚定地说道。
康奕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痛,这么懂事、倔强的孩子,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坚强?
“还嘴硬,上来吧!”康奕转过身,宽厚的背又一次对着她。
这次的背影看上去很温暖,很贴心,在没桀骜不驯的不服和冷傲。
他想背我?
他又要背我了?
宁冰儿激动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1秒,10秒,30秒过去了,宁冰儿还是愣在原地没敢趴上去。
“快点,上来!”康奕转过头,看到一脸傻笑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听到那声命令,宁冰儿立马趴上去,心跳加速,小脸发烫地靠在久违的背上。
康奕毫不费力地站起身,双手避开敏感部位,扶好她的双腿,一直向前走。
宁冰儿靠在他的背上,闻着他特有的味道,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偏着头,一直认真端详这张帅气的脸。
经常风吹日晒,白皙的皮肤变成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还是那么细腻光滑,高挺的鼻子,又粗又浓的眉毛下是一双会说话的迷人眸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这么安静地走了大半个山头,康奕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气息变得粗大,步伐有些吃力。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宁冰儿有些懊恼地自责道。
“你说呢?”康奕喘着粗气的说道。
康奕用力的向上颠一颠背上的女人,找一个轻巧的动作继续向前走。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宁冰儿跟着他出勤,他竟然会头脑发热地允许,而且现在还背着她?
难道这个小女人成功吸引自己了?
还是这个小女人那句我认识路而让自己相信了?
不管怎么说,今晚康奕觉得没做错,他愿意被她牵扯着。
“那......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宁冰儿小声地道歉,语气里都是委屈和自责。
“你这小屁孩胆子还真大,遇见这种场合不是逃跑,竟然上赶着往前冲?你说你吃了多少豹子胆,才有这么肥的胆?”康奕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随便找点话题和她聊着。
康奕听着宁冰儿时断时续的呼吸声,强忍着呼吸的委屈自己,心忽然扭得疼,像胃绞痛般撕扯着心脏的疼。
他必须打消宁冰儿的顾虑!
“我没吃过豹子胆,我也不是小屁孩,我......我快二十了。”宁冰儿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敢说自己人小心不小,已经30岁的心智了。
可是宁冰儿不想说,她怕吓到他。
“二十岁都没有,穿什么高跟鞋,化什么妆,年纪这么小,过多的使用化妆品对皮肤不好。”康奕又颠了颠,顺便舒缓一下双手,一直往前走。
“康奕,你把我放下吧,我能走,真的,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宁冰儿有些难为情地挣扎道。
第二十二章 敌人老巢
“你这孩子还真是不消停,快到了。”康奕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看面前紧凑的村子,松了一口气的站在那。
宁冰儿也顺着面前的方向看过去,兴奋的跳下来,指着南北方向的一个亮点说道:“对,就是那,我记得。”
康奕疑惑地看着身后莫名兴奋的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宁冰儿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难不成说我上一世就是关在那?
或者直接说我是重生过来的?
又或者直接告诉他,那是她毁灭前最后一次挣扎。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这些哄鬼的话。
又是半分钟过去了,宁冰儿还是傻傻地想着如何回答。
康奕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傻孩子,走吧!”
康奕一肚子的疑问和猜测,可就是不知道怎么问出。
最后康奕选择不再问,弯腰再次背起宁冰儿,快步向前走去。
“康奕,你能不能以后别喊我小屁孩,喊我林依依行吗?”宁冰儿带着微薄的嗓音,充满委屈地祈求道。
“小屁孩,你为什么要叫林依依啊?”康奕最终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宁冰儿想了想,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说道:“情依依,别依依,千言万语化无语,再加上我喜欢的姓,这是多么特别的名字啊?”
宁冰儿偏着头,畅想着,总想敷衍过去。
她不敢说这是前世失忆后的名字,更不敢说这个你专用名字。
这些暧昧的信息她只能闷在心里。
“小鬼头,知道了,林依依。那你喊我警察叔叔吧,我听着觉得舒服,总比你喊我名字舒服。”康奕打趣的说道。
“你休想占我便宜,没大我几岁的人,想当我叔叔。”宁冰儿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语气变得轻快而放松。
康奕第一次在酒窖里看到她倔强地与命运斗争,犀利眼神里的顽强,还有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打心眼里疼惜这个女人。
可是每次看到她,总觉得她的隐忍,她的伪装,还有她的小心翼翼,让他无名心疼,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让她害怕了?
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一处低矮的土坯房后,蹑手蹑脚地悄悄靠近。
才走几步,康奕转过身,双手扶着她瘦削的肩甲,认真地说道:“跟紧我,别丢了,待会我进去的探情况的时候,帮我好好看着那个方向。”
康奕说着指了指西北方向的小高房,然后认真地问道:“知道没,若是五分钟后我没出来,立即跑到废旧的工厂里躲起来,警察会来救你的!”
宁冰儿强忍着哭泣地说道:“不,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话,里面这些是坏人,你不能进去。”康奕瞪大眼睛地命令道,语气里就像大人和小孩说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康奕看着面前小巧可爱的女人,眼神里充盈着湿润的液体,抿着嘴唇,无比委屈的看着他。
“你再不听话,就……就……就别跟着我!”康奕实在不知道如何劝解这个执拗的孩子。
心乱如麻!
烦躁不安!
“不跟着你跟着谁?你再吓我也没用。我就是不让你进去!”宁冰儿紧紧拽着康奕的手,力度越来越大,根本没有松手地迹象。
“听话,我已经汇报过情况了。”康奕抬起手看看手表,着急地说道:“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必须摸清楚他们有多少人。”
“别去,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宁冰儿闪着明亮的眸子看着康奕。
想到上一世,她思前想后做足了准备,大脑里预演多遍,胸有成竹地伺机逃跑。
每次吃饭、上厕所都认真观察周边环境和人员变化,一直思量着,算准他们的作息时间,掐准时机,胸有定见地准备开溜。
最后,还是被凶狠的恶人抓回来。
宁冰儿现在还心有余悸地想着刀疤脸当时的表情。
那条遮住大半张脸的刀疤,有种向世人警告的意思。
愤怒的眼神里满是杀气,像把锋利的尖刀刺痛弱小的心脏,魁梧的身姿压倒性向自己走来,一只厚重老茧的大手像拎小鸡一般,提着自己的衣领。
那种悬空而失重的感觉,像极了被绑住翅膀待宰的小鸡,无能为力、束手无策,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在空中摇摆片刻,臂力微张,用力一甩,自己就像个不值钱的破烂玩意,被丢回那间潮湿而阴暗的小黑屋。
大脑撞到地上嗡嗡作响,昏昏沉沉还没清醒过来,就过来四五个男人,伸出他们那双又臭又脏的猪脚,使劲踢打自己。
一起关押的女人淡漠的眼神,凉薄的缩在一角,无助地看着自己被踢打,被鞭策。
那时才发现,自己脑子里的这点小聪明,在老谋深算的罪犯眼中,直接就是小儿科。
那时的自己被抽打得趴在地上不停翻滚、躲让,可嘴里依然没有一句求饶的话语。
那时冰儿就想一死了之。
省的受他们折磨!
听到康奕问里面的情况,她肯定知道。
房子的布局,人员的分配,他们手里的武器,冰儿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康奕看着失神的女人,不信地继续问道。
康奕深邃的眸子慢慢渗出愤怒,他的耐心快要耗尽,而女人还有空开小差,他着急得不行。
宁冰儿回过神,用力拽着他走,走到一处黑暗地角落,低声地说道:“他们想卖我的时候,我听到的,反正你信我就是了。”
宁冰儿眨巴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康奕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淡定的女人,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眼神里依然干净得容不下一粒凡尘。
四目相对下,彼此真诚的凝视着对方,黑色的瞳孔里映着彼此的影像,没有任何杂质,纯粹得能看到彼此的心。
“好我信你,说,他们有多少人。”康奕最后妥协的说道。
宁冰儿依然紧紧拽着男人的手腕,小声地说道:“那个房子有三个房间,最里面那间已经关押着五个女人。”
宁冰儿边思考边说着,不经意间抬起头,发现康奕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自己,一脸认真的倾听着她的陈述,心忽然砰砰乱跳,小脸潮红地看着他。
“继续,我有这么好看吗?看一路也没看够吗?”康奕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的话。
“哦,不是五个,是四个女人。”宁冰儿停顿会,眼珠子快速转了转,想了想。
继续说道:“刀疤脸住在最边上,他这个人生性多疑,睡觉都是抱着匕首。惊醒,不定时半夜出来巡逻视察。”
第二十三章 恶战开始(求收藏求票票了)
宁冰儿想了想,接着说道:“最后那个房间住着七个男人,手里的工具五花八门。哦,对了,刀疤脸身上有枪。”
她边回忆,边仔细斟酌自己给出的信息的准确性。
她知道,康奕是一个追求完美,注重细节,有时苛刻到极致的男人,给出的每一个字都必须仔细斟酌,确保真实和准确性。
“还有吗?”康奕确实是一位专业的倾听者,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宁冰儿。
每一个字眼从她的嘴里蹦出,他都必须过滤一遍,与大脑中记忆的信息比对几遍,这种严苛到变态的侦查能力,是他脱颖而出,步步高升的成功秘诀。
宁冰儿用手轻轻敲击脑袋,认真地再想一遍后,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康奕低下头,看一眼那只拉紧自己的手,冷冷说道:“那是不是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宁冰儿羞涩地笑一笑,淡淡说道:“过河拆桥啊?”
康奕没理会他的碎碎细语,慌忙转身打电话问道:“喂,小五,到没?”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很快挂了电话,康奕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把你送进废工厂里躲着,你在那好好待着,别出来,我们抓完坏人来接你。”
康奕说话的样子,特像一个父亲在告诫自己的孩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不等宁冰儿反应过来,他抓起宁冰儿的手就想走。
宁冰儿稳扎马步,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稳固坚定,不管康奕如何扯拉依然纹丝不动。
倔强的小脸微仰着,嘴巴嘟起好高,咬牙切齿的模样像个装腔作势的老者。
康奕只是一瞬间的冷凝注视,宁冰儿立马变脸。
眼神转为无助而可怜,猩红的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神里透着生离死别的难舍难分。
“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很危险?你不能跟着我。听到没?”康奕嘴上说辞虽然严厉,但是语气缓和得没有一丝威严。
话音刚落,一小队人马已经悄悄靠近他们。
“康队。”小五上前,喘着粗气的打着招呼。
“人齐了没?”康奕扫一眼身后的同事,冷冷的低头示意。
“齐了。”小五肯定地说道。
看着康奕气定神闲地部署工作,眉宇间传递出的睿智和敏感让她彻底诚服。
周密的部署,见缝插针的分配方案,不漏过任何细节的谨慎,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商人骨子里的斤斤计较。
看着他挥洒自如,指点江山,慷慨激昂地陈词,让参战的队友热血沸腾,满血复活,完全忽视里面那群匪徒的残暴。
康奕骨子里的正义感,惩处坏人时的威怒,置生死于不顾的高风亮节,这是他短暂入职以来,步步高升又一个重要原因。
安排部署完,所有人立马散开,有序的盯紧自己的地盘。
看着分散的人群,宁冰儿傻愣在原地,只见康奕转身快步走开。
她立马上前拉住男人的手臂,小心的问道:“我呢?我干嘛?”
康奕抬手拧拧眉心,漂亮浓密的眉毛拧成一条线,特像生气时的蜡笔小新,带着几分呆萌和无辜。
巡视一圈,所有同事跑步到位,他指着快要走远的同事嚷道:“你和小刘去开车,然后过来接应人质。”
康奕说完拍拍她的肩膀,立马躬着身子,小心的探进敌人内部。
宁冰儿光着脚,大步跑去找小刘警官。
男人上下打量一眼,最终把眼睛落在那双白嫩的小脚上,眼神闪过几分心疼,温柔问道:“小妹妹,能走吗?”
宁冰儿左右脚互相轻踏,减轻身体负担,摇摇晃晃,可眼神依然是坚强,肯定地重重点点头。
“要不我背你吧?”小刘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事,我能行。”宁冰儿肯定的说道,羞红的脸颊更加迷人。
走几步,她不舍地回头寻找那抹身影,依然没换回康奕的一次回眸,心有不甘地跟在小警官后面,一路低垂着脑袋,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康奕带着大队人马,兵分三路,派人先干掉放哨的敌人,然后悄悄跳进低矮的庭院,找到人质关押的房间,悄无声息地帮他们带出庭院。
当最后一个人质快要成功离开土培房时,不知从哪来的男人,眯着眼,打着哈欠,提着裤子走过来,看到房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吓得大叫起来。
一场硬仗终究是避免不了。
“快,把妇女护送出去,务必一个都不能少。”康奕大声的命令道。
刀疤脸从房间冲出,几个踉跄撞到门口的小警官,其他房间也冲出五六个手持大刀的男人。
他们面目可憎,凶神恶煞,就像一群穷凶极恶的狼,等着撕咬这些披着狼皮的羊。
混战已经开始,几个回合下来,刀疤脸一众人也被拿下,刀疤脸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趁其不备又一次成功脱险。
康奕发现刀疤脸又一次逃脱,紧追不舍。
夜深人静的小村庄忽然鸡犬不宁,狗吠不断,原本寂静的村落变得热闹非凡。
宁冰儿看到康奕跑远的背影,冲着那群女人问道:“谁穿35码的鞋子?”
一个瘦小的女人反应极快地说道:“我”
“好,快点脱下来。”边说边着急的帮她脱鞋,慌忙穿起那双有点脏的运动鞋冲了出去。
“诶......”小刘刚想问,“你要去哪?”就看到宁冰儿一溜烟消失在眼前。
回头看看车上这些目光呆滞的女人,心疼地说道:“坐好了。”
小刘看着那群歹徒也被成功逮捕,开心的哼着小调,像队友按一下喇叭,传递一切准备就绪的信号。
对方的几张警车相互一看,忽然小五跑过来,担心地问道:“那小孩呢?”
小刘无奈地耸耸肩,伸出手指指前面的方向,一副不用担心的说道:“找康队去了。”
“你怎么能让她单独跑出去?”小五说完刚要走,就被小刘一把拽住,八卦的嘴脸看着小五,试探地问道:“这个小妹妹是谁啊?对我们康队挺上心的。”
“无聊!”小五丢下一句话,愤怒地冲进夜幕中。
宁冰儿找到康奕时,他正与刀疤脸厮杀。
第二十四章 为他挨一棍
康奕与刀疤脸近身格斗,康奕虽然健壮,但是在200斤重量级的刀疤脸旁边,依然显得弱小而单薄。
康奕只能通过试操力更快的上身,去发挥技击效应。
他多年训练钻研拳法,已经做到收放合一,收是放也,放就是收。用力小产生最大的杠杆力、人体骨胳力、动物之力学、支点之力学发挥的淋漓至尽。
身子灵活变动,裹缠横拧,擦拉辗转,拔地欲飞,如坐力炮,欲飞而坠,欲坐而飞。
一个风驰电掣的招式打过,如牛般的刀疤脸一个踉跄后退几步。
嗖。
鞋子划破地面,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记,醒目而扎眼。
康奕乘胜追击,灵活变动姿势,腿如弹簧意如箭,头似灵猿眼似电,腰似磨盘脚如钻,身如游龙蹲如熊,狼心熊胆善变迁,怒发冲冠,惊涛拍岸。
最终刀疤脸不及康奕的能力,几次重击头部后,绝望倒地。
哐!
犹如惊雷般倒地而卧,像头刚刚被放干血液的水牛,一动不动,等着被人剥皮吃肉。
宁冰儿看到前世最恨的男人倒地那刻,心脏扑通一下落到丹田,眼里的恨意慢慢扩散,变得柔情而开阔。
“康奕!”宁冰儿含着泪水,担心地冲过去。
刚刚用力过猛,双手不停颤抖,看到宁冰儿兴奋地像自己冲来,眉梢紧锁,无奈地眯着眸子看着这个傻女人。
宁冰儿凑近那刻,特想拥抱这个深爱的男人,看到他满脸惊疑,她犹豫了,委屈地站在他的面前,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兴奋得说不出话。
“你来干嘛?”康奕没好气地问道。
“我担心你,我想来帮忙。”宁冰儿回答得毫无底气。
她想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担心你受伤!”可是发现康奕眼里并没多少兴奋,她只好闭着嘴,什么也不敢说。
“你一个小屁孩能帮什么忙?瞎闹!”说着康奕想要转身扣起地上躺着的男人。
不知何时地上的男人站在他的后面,狰狞着那张恐怖的脸,愣着眼睛,手里举着一根粗大的木棍,准确无误地对准男人的头。
“小心。”宁冰儿大声喊道。
女人上前一步,扎稳马步,用力一抱,把恍惚中的男人抱起转换位置,看着康奕成功脱险的状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小心!”小五已经跑到,一枪打中刀疤脸的右手,减轻下辊的力度。
“诶呀......”一闷棍下去,宁冰儿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
可是女人眼里依然带着笑意,为他挨这一棍,她心甘情愿。
男人看到女人受到重击后依然保持微笑,丝毫没有一丝悲悯和委屈,心口揪紧地抽搐难受,这样窒息的感觉让他一瞬间脑充血。
难受不安!
刀疤脸还想举起木棍再来一下,脸上憎恶的表情比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还要阴森恐怖,眼里的怒意扩散开来,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扎像对方心尖。
康奕腋下抱起女人,弹跳、伸腿,重重一脚踢在男人的下巴处,而小五冲上一胳膊肘用力敲在太阳穴处。
哐!
又是闷重的一声,刀疤脸喷出一口血,直接倒地,两眼珠木瞪瞪得看着天空,一副绝望而不甘的凝视星辰。
小五麻利地跪在地上扣起男人,抬眼看到女人血肉模糊的后背,咬紧牙齿,冷冷地吸一口气。
宁冰儿受到这么重的敲击,新伤旧伤一起发作,疼得咧着嘴,强忍着痛地冲着康奕笑笑。
淡淡的笑容,清冷的面容,透着月光,勾勒出一副凄清的美人图,只是美人太过苍白,有些孤冷,有些凄美。
宁冰儿实在太痛,猝不及防地倒在康奕的怀里,这个久违的怀抱竟然是用苦肉计换来的。
“林依依?”康奕害怕地大声呼唤怀里的女人。
他瞪大瞳孔,无法理解这个小孩怎么这么执拗,为什么一心要保护自己?
看到宁冰儿眼睫微闭微张,有些吃力的看着自己,而脸上坚强地挤出一个笑脸。
康奕莫名想扇自己两个耳光,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让一个小孩来保护。
看着怀里虚弱的女人,康奕公主抱起宁冰儿,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刚要迈脚离开,瞥见地上装死的男人,恨得拽紧拳头。
“回队!”康奕冷冷命令道。
抱着女人走向村口!
小五看着康奕离去的背影,不再是那个桀骜不驯、高不可攀的背影,今晚的他有些萧索和凄清,感觉一层阴霾笼罩着他。
小五从进队里后,一直跟着他。
他的高冷,他的蔑视,他的清高,随时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敢靠近,不敢攀谈。
关于他,一切身世、背景像谜一样,不敢揭晓,也无处揭晓,除了那个未过门的妻子时常出现在队里,对他的消息更是无处知晓。
刚开始,队里有些姿色的女人被他过人的才华,不俗的外貌吸引,想方设法地与他搭讪,他竟然无视同事关系,以最老套的方式狠心地拒绝任何人的好感。
昨晚出勤为宁冰儿挡的那两棍,只是出于一个警察的本能,他并没觉得应该索要什么。
可是今天看到这个小孩出现在这,而他表现出少有的耐心和爱心,总是牵扯着小五内心的好奇和担忧。
他知道康奕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更懂康奕面对这种稚嫩的追求是如何担心。
康奕的桃花从没开败过,可是像今天这样舍身救他的女人还真不多,童佳算一个,宁冰儿肯定算第二个。
小五把刀疤脸押到车旁,狠劣的骂道:“上车。”
锁紧车门,小五驾车离开这个偏僻的农村,很快农村又一次恢复宁静。
知了不停地鸣唱着不眠之夜,田间地头的鸟儿欢快的唱着不知名的歌,村庄又沉浸在夜幕下。
康奕来到村口,冲着驶出的警车点头示意。
低头,冷傲地眸子带着疼惜地看着宁冰儿,温柔说道:“能站稳吗?”
宁冰儿似乎又活了一次,精神很好地看着男人,肯定地点点头。
男人放下女人,轻声说道:“等我把车弄出来。”
康奕快速掀开遮蔽的树叶,又一次弯腰把宁冰儿抱进后座。
第二十五章 他只是关心她(求投票求收藏)
不小心碰到后背那道伤痕,宁冰儿咬着牙,咧着嘴,喘着粗气。
“是不是很疼?”康奕说着伸头看看她的后背。
血肉模糊的后背惨不忍睹,看得康奕心惊肉跳,愤怒的站在女人面前,冷冽骂道:“你疼成这样不知道哭吗?”
“我没事。”宁冰儿强挤出一个微笑,脸上表情很寡淡,逞强地回答道。
“还嘴硬是不是?”康奕用力扭转女人的身体,心痛地瞅着这个倔强的孩子。
宁冰儿实在太痛,本能地喊出一声“诶呀”。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康奕眉毛拧成一条线,眉心紧锁,久久没有打开。
康奕又一次低头看女人的后背,白色的衣服已经变成红色,而眼线早被汗水洗刷,像只熊猫一般可爱又呆笨。
宁冰儿面对男人的咆哮,依然不动声色的眨巴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他。
康奕担心地问道:“可能昨天的伤痕又撕裂开了?你这小孩有没有去医院处理过?”
宁冰儿还是一个字也不说,只是傻傻地笑着,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关心她!
康奕心疼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深邃的眸子里暗意更浓,用手轻轻提起衣服,就看到宁冰儿疼得颤抖地吸冷气。
男人才发现,这条裙子早已贴在背上,硬扯肯定又让愈结的疤痕再一次出血。
“还能坚持住吗?”康奕担心的问道。
宁冰儿伪装出坚强,肯定地点点头。
“林依依,你能不能别逞强,一个小孩子家家,活的这么累干嘛?你是女孩子,疼就大声的哭,为什么要强忍着?”康奕大声的呵斥道。
看到林依依那一背的鲜血,心口都是缺氧难受,整颗心像被悬挂起来,不断用银针扎,那些细小的针眼慢慢积聚血液,一滴一滴往下滴,想把体内的血液全部流完。
宁冰儿扁着嘴,害怕又惶恐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在眼中打转,就是不敢掉下来。
上一世的康奕,不会像今天这么大声地对着自己咆哮。
从来都是他宠着她,护着她,除非他真的生气,也只会苦口婆心的教育她。
今天康奕发威的模样特吓人,看着就像一头饥饿的狮子对着吃不到的猎物咆哮着。
男人忽然一把搂紧宁冰儿,把她从车里抱起来,嘴里担心的念叨:“你这小孩能不能让人省省心?别这么懂事行吗?”
康奕心痛地不断颤抖,眼角莫名流出一些晶体,很快仰起头,想把这些羞愧的液体咽回去。
宁冰儿躲在他的怀里,异常幸福和心安,帮他挡棍那一刻,她什么也没想,潜意识里她必须帮他挡那一棍。
上一世,她爱他!
这一世,同样地,她爱他!
他不能有事,必须健健康康的活着。
“康奕,我快喘不过气了。”宁冰儿小声地提醒道。
“这么怕死刚刚还逞强干嘛?”康奕放开她,满眼心疼的盯着她。
宁冰儿羞涩地低着头,看着脚上那双别扭的鞋子。
忽然康奕弯腰又一次把她抱起。
公主抱!
宁冰儿羞涩地低着头,小脸一片红润。
男人轻轻把她放进后座,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女人的脚上。
女人低着头,一脸幸福地看着男人巡视车辆。
男人蹲在后面轮胎前,又一次拧紧眉心,起身转向后备箱,拿出备用轮胎,准备换胎。
宁冰儿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爆胎了。”
康奕头都没抬,迅速完成换胎工作。
男人抬眸对视,深夜的微风徐徐吹着,排排柳树发出哗哗的声响,柔和的月光打在宁冰儿那张俊俏的小脸上,越发明艳动人。
她羞涩地抬手掠顺吹乱的发丝,温婉乖巧的小模样,搔首弄耳的小动作带着一丝撩拨心房的悸动。
“出来干嘛?回车上坐着去。”康奕站起身,关切地说道。
女人只是微微一笑,淡淡的笑容异常清甜甘醇。
打量一眼女人,发现她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轻声问道:“冷吗?”
康奕慢慢靠近女人,彼此的呼吸撞在一起,女人害羞地低着头,呼吸都忘了,此时心脏漏跳好几拍,紧张地缩着身子。
他要吻她吗?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康奕忽然拿起座位上的外套,披在女人肩上,靠着车门,熟练地点燃一支烟,悠闲地抽起来。
表情俊冷,神色凝重,康奕不知道今晚干了些什么,莫名被这个女人牵着心跳的方向走。
平静下来的男人烦躁不安,狠狠吸了几口烟,烟杆还剩三分之一时,男人狠狠丢在地上,踩灭猩红地烟火。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特别是最后捻灭烟火的表情,特像下定决心想要解决一件重要事情。
“上车,走了!”康奕冷冷说道。
男人明白,他的心里装着的是另一个同样可以为了他送命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会有更好的男人来爱她。
“我不想回家。”宁冰儿忽然开口抗议道。
男人幽暗地眸子晦涩难懂地看着她,疑惑地看着眼前娇弱的女人。
女人仰视着天上的月亮,凝思着世间万物捉摸不透的情感。
康奕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宁冰儿那双暗沉的眼眸里,里面参杂着失落,参杂着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福。
“那陪你看会月亮。”康奕强挤出一个笑容,淡淡地看一眼,不敢继续对视。
宁冰儿似乎明白,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年龄的差距,而是先来后到,童佳的地位。
他对她的每一次对视,没有宠溺,没有爱意,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还有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仅此而已!
今晚自己的冲动,把康奕陷入一种深深的自责中,他的关心,只是无心之举,每一次真心流露都让他背上一层心里负担,她无意成为他爱情的第三者。
宁冰儿冷冷地说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康奕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小女孩,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最终冷冷说道:“小孩子抽烟不好,特别是女孩子。”
“康奕,对不起。你就让我吸一口,一口就行。”宁冰儿执着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 陪你一起看星星
最后康奕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递给她,警告道:“只能抽一口!”
说话的同时眼神狠厉,带着命令,也带着警告!
“嗯。”宁冰儿轻轻点点头,答应他的提议。
宁冰儿接过烟,猛抽一口,呛得直咳嗽,弯下腰,藏好眼里的泪。
作为上一世的老婆,今生的插足者,宁冰儿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年轻、稚嫩。
她懂他!
他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复杂的情绪,只要撞进她的眼眸,她可以猜出他此时的心情。
今晚她的任性和依恋,给他造成了负担,让他为难了。
她在挑衅他对纯洁爱情的信仰,亵渎他对爱情的敬畏。
康奕看着女人弯下的腰,久久没有直起,那一背的暗红血色,看得揪心地痛,轻轻说道:“想哭就哭吧!”
男人再没说话,绅士地靠着车门,抬头凝视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10秒,20秒,30秒。
宁冰儿强挤出一个笑容,像一张巨弓被用力拉扯,勾出一条不太自然的弧度。
仰起头,看着漫天星辰,迷失在浩瀚无边的宇宙里。
男人一直静静陪着她看星星,这样享受地夜晚从没发生过。
他想起谈恋爱那会,童佳吵着嚷着要去看星星,男人终于答应带着她去。
看到男人点头那瞬间,童佳像得到表扬的孩子,蹦蹦跳跳冲进房间立马收拾东西。
可惜那晚云层太多并且太低,遮住了星星,并没如愿。
看着童佳失落的低着头,唉声叹气,
康奕搂着她的肩甲,温柔说道:“没事,其实我看到星星了。”
童佳惊疑地立直身板,认真的再看一遍天空,还是漆黑一片,星星的影子都没有。
“哪呢?”童佳疑惑地问道。
康奕温妮的看着女人,满眼宠溺地说道:“你啊,你就是我心中最亮的那颗星。”
他们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对着广阔无垠的浩瀚黑幕,许下最美的承诺。
男人想得入神,听到边上细细碎碎,吸鼻子的声音,回神看一眼冰儿,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走吧,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康奕关系地说道。
“没事,我是学医的,这点伤不碍事,并没伤到筋骨。”宁冰儿异常冷静的回答道。
这么美好的夜晚,如此难得的机会,女人想抓住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她贪恋这样的时光。
可是她不知道,此时男人心里想着其他的女人。
男人真的不爱她!
男人不再强求,莫名同意,并任由她的性子来。
宁冰儿收拾好心中情绪,平静说道:“康奕,别总把我当成小孩,我很早就懂事了。
我记忆中不知道什么是父爱,只知道凌辱和责骂。
自从那对母子走进我的生活,不是打我,就是污蔑我。
起初我会抗议,父亲就更生气,觉得我讨厌阿姨,觉得我不懂事,处处维护那个宝贝儿子。
哼,儿子,谁的儿子还不知道,就这样糊里糊涂帮别人疼了这么多年”
提到宁翔天,宁冰儿眼里都是讽刺和讥笑。
康奕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倾听她心底的苦闷。
“哼,没想到我长大了,竟然给她造成这么大的困扰,想把我卖了。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宁冰儿冷笑一声,举起手还想再抽一口烟,快到嘴边的烟被康奕拦下,满眼关切的看着她。
“别人可以看轻我们,但是我们必须活得更自信,懂吗?”康奕辩驳道。
宁冰儿才发现,烟已经熄灭,只剩烟蒂夹在两指间,变得冰凉。
女人拿起手中的烟蒂,端详一番后,轻轻丢在地上,接着说道:“谁不想活得有模有样,可是我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哪来的自信。”
满眼的嘲讽和辛酸。
“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敢剥夺别人的生存能力,我们就和谁过不去。”康奕很中立的说着。
男人不知道如何开解这个女孩的心结,她的心中藏满阴霾,总是乌云密布,消散不开。
他又一次心痛的无法呼吸,小心的看一眼这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像朵白莲一般,纯洁无暇,为何他们能下的去手?
“其实我不是不会哭,是我越哭他们打得越狠。我不敢哭,也不知向谁哭。那晚你两次帮我挡下奶奶的棍棒,我真心感谢你,这是生命中第一次有人帮我挡棍棒,谢谢你!不过昨晚我很开心,我发现爸爸眼神里的疼惜。”
宁冰儿想说“我上一世爱你,这一世我也爱着你。”
这种话她不敢说,斜眼看到康奕那张平静而俊朗的脸,她沉默了。
她最终没有变成他爱情里的负担,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康奕不是白痴,当然懂女人的深意和沉默。
他不愿揭穿,也不想打破这种和谐,安静的抬头仰望夜空。
“走吧,必须去医院处理伤口了,不然发炎怎么办?”康奕温和地说道。
男人打开后座车门,把宁冰儿抱进车厢,关上门,启动车子,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一路上,康奕总在担心女人的伤口,频频从后视镜中观察女人的表情,而女人一脸平静的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老冯,我快到医院了,快来帮我处理伤口。”康奕着急的打电话命令着。
“老康,你他妈的又挂彩了?你这当的哪门子警察,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电话那头的男人话没说完,康奕就果断挂了电话。
男人一脸冰冷地继续开车,脸上带着一层不自在的红晕。
车平稳停靠在医院门口,一位高冷、俊俏的男人站在寒风中,一身白大褂出精干的韵味。
救护床旁边站着几位白衣天使,他们看到车来,紧张地推车准备过来。
康奕迅速下车,男人慌忙上前检查康奕哪里受伤?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外伤,把头用大掌按下,睁大眼睛,仔细翻看头发,担心地问道:“你哪受伤啊?”
几个小护士一看并没什么事,放松的站在边上看着两位俊俏的男人打闹
康奕实在无奈,推开这个无聊的的男人,走到后驾驶坐,打开车门。
女人已经睡着,平稳的呼吸慢慢传出,睡着的女人蜷缩在后座位上,抱紧双手,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她?人质?是她受伤啊?”确定不是自己的兄弟受伤,冯杰语气里带着放松,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第二十七章 她还好吗
康奕懒得搭理,一掌推开拦在面前的男人,伸进头,弯腰去抱起女人。
凑近才看清,女人小脸又红又烫,整个人昏昏沉沉瘫软在座位上,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张嘴喘着粗气。
“快,愣着干嘛!”康奕着急的怒骂道。
冯杰才从玩笑中冷静过来,低头看到康奕怀里的女人,惊讶的说道:“怎么是她?”
立马把宁冰儿放到救护床上,小跑着,加速推进急救室。
女人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脑子里快速散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女孩跪地祈求着,一双擦得贼亮的黑皮鞋得意的颠着。
宁冰儿深度意识中害怕的摇晃着头,剧烈的挣扎,救护床也有明显的摆动,边上的两个男人惊恐的互视一眼。
医护人员加快脚步,箭步跑进急救室。
女人大脑里一遍一遍闪过几个彪形大汉、面目狰狞的像她走来,她害怕极了,蹲在角落,紧紧蜷缩着,猩红的眼里布满惊恐,不停挣扎和摇头。
冯杰轻轻翻转过背,整个后背已被暗红的鲜血覆盖,衣服已经粘在后背上。
俊朗的脸上出现少有的凝重,熟练地拿起剪刀开始剪碎衣服,当白嫩的肌肤露在外面时,两个男人惊呆了,边上的小护士吓得捂住嘴,两颗眼珠马上就要掉下来一般。
密密麻麻的伤痕,疤上带疤,横七竖八,像无数条蜈蚣爬满后背,惨不忍睹。
出血的那些伤口就像一张撕裂的红唇,张牙舞爪的面对世人,最大的口子像一条小河,随着衣物布料的清除,慢慢冒出小股血液。
罪孽啊!
“谁下的手?这些伤痕不是一两天能弄出来的,是日积月累的残暴。太狠了!”冯杰立马弯腰帮她去处理新伤口。
沉重的表情,专注的眼神,娴熟地操作,心却痛得无法呼吸,操作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康奕一直盯着那张画满辛酸血泪的后背,想到她的倔强,她的坚强,她的冷漠,他不知不觉拧紧拳头,咬紧牙齿。
很快处理好伤口,冯杰擦擦汗,再看一眼那张满目疮痍的后背,痛苦地看向康奕,眼神里满是愤怒和责怪。
两人并排走进办公室,康奕冷冷问道:“怎么认识的?”
“她是冰城医科大学的学生,上次去他们学校讲课,是她接待的我。这孩子资质很好,只是太孤僻。”冯杰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客观地评价着。
“没了?”康奕躺在他的沙发上,冷冷问道。
冯杰眼神闪过一丝担心的躲避,很快喝口水,冷静说道:“不然呢?你还想听点什么?”
“风花雪月。”康奕把手枕在头下,闭上眼睛,慢慢过滤脑子发生的事情。
“我也想来点风花雪月,可惜本人生活太寡淡了,没有!”冯杰坐到座椅上,认真填写病例。
半响后,男人抬头看到康奕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面容凝重地想着什么。
“怎么又不回家?”冯杰无奈地问道。
康奕还是一副死人模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你说童佳哪里不好了?你成天这么冷落人家?你良心何安?”冯杰实在看不下去,语气里带着生气和抗议。
“老冯,我想去当兵,不想回家。”康奕平静地说道。
说出这句话时,男人眼中带着憧憬和渴望,整个人像镀上一层金光,神采奕奕。
“你不想回哪个家?都城还是这?”冯杰发现康奕的异常,小心问道。
“我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康奕越说越离谱,总想抛开凡尘世俗的困扰。
“老康,你再这样,兄弟真的看不起你了,你不是男人。”冯杰双手枕在头后,面色冷清地批评道。
深夜的医院静的有些诡异,窗外漆黑一片,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住院楼里亮着几盏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
办公室白炽灯通明,两位男人无眠的彻夜长谈着。
“老冯,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了解我,我不是缩头乌龟。但是,你说哪一件事我能自己做主?”康奕有些兴奋的直起身,激动地身体跟着颤动。
冯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他理解兄弟的苦,能懂兄弟的绝望。
“老康,你家的事可以不说,但是童佳的事你必须说清楚,这么不清不楚拖着也不是办法。”冯杰似乎看出点端倪。
康奕与童佳,在外人面前总是郎才女貌,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可谁懂康奕心中的苦。
童佳为了救他,失去做女人的资本,而他也因为责任一直默默守候在她的身旁。
期初康奕觉得他们之间是爱情,爱情就是平淡无奇。
慢慢康奕才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只是责任和照顾,并没有爱情激发的多巴胺躁动,甚至没有一丝的兴趣。
“我想给她一个未来,可是我连我自己的未来在哪我都不知道,我拿什么给她?”康奕眼神黯淡地说道,似乎人生已经走到尽头,随时可能终结。
“童佳不是一个贪恋物质的女人,你就不想让她知道你的身世?你真的不想带她去看看金姨?”冯杰长长舒出一口气,心疼地瞅着一脸沉闷的兄弟。
康奕听到被提及母亲,心口忽然颤动一下,好几年没有她的消息了,她一个人还好吗?康氏那些元老还有没有为难她?
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拿出身上的烟,心莫名有些悲悯自己,更心疼都城的那个女人。
独自一人撑起整个康氏集团。
想到着,康奕忽然觉得已经不恨母亲了,没有她的独断专行、雷厉风行、心狠手辣,怎么与都城觊觎他家产业的男人斗?
“金姨?她还好吗?”康奕深吸一口,淡淡地看着兄弟问道。
冯杰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一声,淡淡说道:“原来你小子什么都知道啊?”
康奕抬起头,眼里收起那汪没骨气的液体,静静看着兄弟。
“谁会这么善良陪我来这种小地方?她还好吗?”康奕又一次问道。
放到嘴边的烟并没有急着去抽,一直悬着,深邃眸子里透彻凄凉,带着惆怅地盯着兄弟,他急切想知道那个女人的处境。
“她挺好的,前两天有个股东叫嚣着要退股,被她分分钟秒杀,现在乖乖俯首帖耳、马首是瞻的听命于她。”
冯杰讲到这,兴奋地坐直身子,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第二十八章 兄弟争辩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在冰城谈论康奕最恨的女人,而这次,男人眼里不再排斥和鄙夷,表面平静、恬淡。
“你说金姨以前多温柔的女人,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厉害?”冯杰若有所思,一副崇拜的想着什么。
“你这个奸细是如何汇报我这边情况的?”康奕还是平静的看着兄弟,大波大狼在他面前,也能沉稳应对自如的男人,怎么会表现出心中的激动和动容。
“我说你有女朋友了,同居了。”冯杰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回道。
他再看一眼沉思的男人,接着说道:“金姨让你带着童佳回去看看,不行把婚事办了,三年了,你得给童佳一个交代了。”
“谁都想要交代,谁来向我交代?”康奕强烈反驳道。
“那你想怎么办?一直没名没份地养在家里吗?”冯杰也有些激动地嚷道,他幽暗地眼底透着失落和疑惑。
“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逼我我娶她,是吗?不就是一个本子吗?过日子而已,我娶就是了。”康奕无力的靠着沙发,湛黑的眼底满是憔悴和绝望。
“你不娶人家你和人家同居干嘛?你还把人家养起来,你不是脑子有病吗?”冯杰觉得很搞笑,翻译出康奕的话后,相当不屑的冷哼一声。
“对,我有病,我就他妈的变态,不想娶人家还要养人家。”康奕更加恼怒地用手捶打沙发,心中郁闷的火气实在没地方发泄。
沙发莫名承受突如其来的重击,很快塌陷下去,康奕有效的转移出部分怒火。
以前如何讽刺、嘲笑、催促康奕,他都是不咸不淡地冷眼相看。
今天他怎么会这么激动?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还是忘了吃药?
他怎么了?
导火索不会是床上的女人吧?
冯杰立马跳起来,站到康奕面前,指着他的脑门骂道:“你他娘的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么多年给你洗衣做饭,你真不会觉得童佳是你家保姆吧?”
“老冯,我操你大爷,童佳给你什么好处了,你怎么不为兄弟想想。三年了,我是个男人,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康奕激动地跳起来,面对面地逼视着兄弟。
冯杰被骂得目瞪口呆,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女人只是没有子宫,其他机能都是正常的,为什么兄弟会这么激动?
冯杰被吓得倒退几步,一副静若寒蝉的小媳妇模样看着康奕,耸着肩,缩着脖子,身体绷成一条线,身体被强势压过来的躯体一直用力像后倒,避让兄弟那壮实的身体。
冯杰灰溜溜从下面逃离,大口喘着气,心有不甘地说道:“她没有子宫,但是女人,是你精神有洁癖。你变态!”
“我就是变态,喜欢圈养女人的神经病。”康奕又一次逼近兄弟,心中的怒火已经开始蔓延,他觉得这样发泄出来很爽。
“难道你不爱她?”冯杰吃惊地问道。
他用手捂着嘴,总觉得爱这个词寓意太深,随口敷衍也能哄骗自己,他惊讶的是这个问题让发疯的兄弟傻愣半秒。
康奕忽然抬起头,无奈地眼神里写满悲伤,冷冷说道:“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是我面对这么漂亮的女人,从没有过反应,你说我是不是不正常?”
冯杰听他这么一说,吓得上前去摸兄弟的门头,兄弟今天太异常了,这种隐秘的话他都说出来了。
“兄弟,我建议你明天去泌尿科看看,这是一个大问题,男人的终生幸福。”冯杰一脸疲惫地看着男人,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他凝眉注视眼前英俊帅气的兄弟,心生几分怜悯和同情,张开双手想要抱抱这个可怜的兄弟。
“恶心,我只说对童佳没有生理反应,没说对所有女人。滚开,别碰我。”康奕嫌弃的抛出一个眼神,转身坐到沙发上,一脸悠闲自得的看着兄弟脸部肌肉抽筋。
“你这是不爱童佳啊?可怜的女人,竟然找了这么个男人。”冯杰失望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眼里都是悔恨和失望,他彻底醒悟了。
爱这个话题太沉重。
有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情窦初开、郎情妾意,也有感动之爱......
在康奕心中,感动必须是男人先爱了,再去感动女人,男人永远要占据主动权。
而他们,两个陌生的人走到一起,那种无论如何摩擦都不会起火的那种,更何况男人还不愿意摩擦。
“从出生那一天起,我的人生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就连我来冰城,身边依然有最亲近的兄弟在给别人当卧底。我讨厌这种被安排的人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听天由命,一切都是这样。”康奕今晚的激动和不冷静,打破冯杰对他的看法。
隐忍太久终有一天要爆发,今天只是前奏。
“老康,平凡人想成功,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你他娘的出生就含着金钥匙,遇到点不如意的事情就他娘的抱怨不公平,公平不一直都是你们富人说了算吗?”
冯杰今晚也豁出去了,他不知道兄弟是不是对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动心,亦或者他今晚受到刺激。
总之,两个男人就像刺毛的老鼠,不断抨击内心掩藏的虚伪。
“我想靠自己,我不稀罕那些金钥匙,更不愿意那些头衔。”康奕伸长脖子,强力反驳道。
“老康,别酸我了。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老冯,话说清楚了,谁生在福中不知福,有谁愿意从出生那天起,每走一步都得按照他们的方式去迈脚,就连老子找个女人还是赠送的,我不稀罕这样的福气。”
康奕解开衬衣纽扣,露出满身肌肉,身上深深浅浅的暗红色伤痕明目张胆地露在外面。
“老康,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可是君子,别让兄弟再毁一次三观啊。”冯杰害怕的频频避让,放大的瞳孔透着惊慌失措。
“就你,动嘴都不是对手,何必上手。”康奕暴露身上的伤痕,冲着男人嚎道:“还不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冯杰恍然大悟的立马拿出药箱,帮康奕处理伤痕。
“你说你天天往前冲,你就不知道疼惜你这副身体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康氏集团可真变成富不过二了。”冯杰一副老气老气横秋的教育着。
第二十九章 被遗忘的女人
“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念我点好,老子这是为国献身,身上这身军装,就是我保家卫国的强烈使命,国破人亡,哪来家业继承。”康奕大言不惭的说着满心报复。
“行了,国家不缺你一个警察,金姨缺你这么一个儿子。”说着下手的力度加重,疼得康奕直哆嗦。
“你这是公报私仇?来阴的?”康奕颤抖着唇,气恼地说道。
冯杰懒得搭理,继续帮他上药。
“兄弟,你这思想觉悟太低,热血男儿,报效主国,哪能甘于落寞。再说,谁都像你这么想,那谁来当兵?”康奕穿好衣服,一边扣纽扣,一边认真的劝说。
“行,你有报复,你是大侠,我佩服,那你能不能回趟家,金姨可是下命令了,你再不回去,我就惨了。”冯杰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这叛徒、奸细,还好意思来我面前装可怜,不回。”康奕转身想到小暗房里休息。
冯杰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死不要脸地拉着康奕的裤脚,一只手环住他的裤脚,一只手沾点口水,抹在眼睛处,委屈成小媳妇的模样祈求道。
“快起来,也不嫌丢人。”康奕无奈这个没骨气的兄弟,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那你答应我!”冯杰趁胜追击学得很快,抱得更紧地说道。
“我交给你的血样出结果没?”康奕懒得搭理,换个话题继续虐着兄弟。
“嗯,出来了,里面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丙酸睾酮等激素超标,直接一点就是里面有春药。浓度很高!”冯杰决得无趣,灰溜溜爬起来,反转身子去拿那份报告。
“好的,知道了。”
康奕说完走进小暗房,舒舒服服睡下。
“这男人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冯杰看着康奕萧索的背影,低声嘀咕着。
康奕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总有一双手像他伸着,总要去抓他,想要抱他,可是如何靠近都拉不到他。
走廊里传来一阵哭闹声,混杂着孩子稚嫩的哭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把整个医院弄得乌烟瘴气。
康奕从隔间走出,伸个懒腰,骨子里的高冷让他对这些烦躁的声音很是反感,又一次眉心拧紧,抬手捏捏眉中。
他想越过人群看一眼女人,就去上班,可是门口早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只能悻悻坐到凳子上,等着人散。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翘着脚,悠闲地翻阅起来。
原来这是昨天的报纸,百康医药公司的新闻占据大半个财经板块,他饶有兴致,每一篇每一个字都仔细阅读,想要参透字里行间隐藏的东西。
冯杰刚刚查完房,就看到门被挤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哭天喊地的站在门口,哭丧着脸,像自己欠他们钱一般上门来讨债。
冯杰眉心紧缩,一脸无奈地走上前。
“冯老师。”实习医生胡钰着急的喊道。
“医生,快救救我孩子。”一个中年女人可怜巴巴的仰起头,两条明显的泪痕挂在圆润的脸庞上,而哭肿的眼帘像个吹饱的皮球,毫无美感,但异常亲切。
她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小家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脸上挂着两行没干的泪,清澈明净的眸子眨巴着,不知所措地缩在母亲怀里。
冯杰看一眼大家,冲着助理说道:“让他们先散开,阻碍交通了。”
胡钰温柔地劝解大家先散开,然后请进那位母亲。
进门看到康奕悠闲的看着报,翘着脚,不屑地说道:“去看看吧,烧退了,别影响我工作。”
康奕冷漠的抬起头,淡然地放下报纸,绕过这群家属,快步离开。
当康奕与孩子擦肩而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瞥一眼孩子,那双纯净的眸子深深扎着他的心。
他想到宁冰儿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眸,冰寒三尺非一日之寒。
孩童的世界本就是一张白纸,随着家长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孩子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逐渐形成。
康奕顿住脚步,想看一看这么和睦的一家,在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怎么了?”冯杰担心的弯下腰,和蔼地问道。
“医生你快看看,这孩子刚刚被开水烫伤了。”中年女人小心把孩子放在手上支撑着,轻轻掀起孩子的衣服,整个背部冒出一大块水泡。
“都是我不好,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烧好的开水放在桌子边,让小豪不小心碰到了。”女人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自责声。
“妈,说什么呢?哪是你的错,别自责了。”中年女人善意的宽慰着老人。
“就是我的错,让小豪遭这么大的罪!”老人激动地又开始哭泣起来。
“妈,明霞又没怪你,别自责了,医生会处理好的,你一哭,影响医生判断了。”一位胖矮的男人轻声安慰着老人。
然后又是七嘴八舌安慰老人的话,刚刚恢复的平静又一阵沸腾。
冯杰开着单子的手烦躁地停顿,冷冷看着这群有爱的家长。
“好了,请大家安静,别影响医生诊断。”胡钰小声地提醒着。
胡钰知道冯杰的脾气,他工作的时候喜欢特别安静,一丁点的杂音会影响他的心情,她一直小心伺候着。
康奕似乎听明白这孩子受伤的来龙去脉。
他转身走向病房,尽一点责任,不留遗憾。
看到病床上安然熟睡的女人,康奕眉心再次紧锁,对比刚刚被烫伤的孩子,这里躺着的女人似乎早被世界遗忘。
康奕伸出温暖的大手摸摸她的额头,确实已经退烧,小脸恢复健康的白嫩水润,男人欣慰地转身走人。
宁冰儿听到门被关上那一刻,抬手摸摸被男人刚刚碰过的额头,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哗哗直流。
她清楚她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她能准确定位现在的身份,无需纠缠,也不能纠缠,只能放任他自由。
因为此时的他不属于她!
康奕站在医院门口,过往的车辆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岁月的艰辛,来医院的人除了进产科,不然谁都是一张哭丧的脸。
早晨温暖的阳关打在男人伟岸的身躯上,男人显得更加挺拔和高俊,男人仰起头,冲着阳光长长舒出一口气,把烟头捻灭丢到垃圾桶,跳上车回警局。
第三十章 虚荣下的伪装
清晨的暖阳穿透古老而茂盛的老槐树,从绿叶的夹缝中穿透出点点柔光,温柔的铺洒在大地上,森严的警局门口进进出出。
走进局里,同事紧张有序的忙碌着,看样子昨晚又是一夜无眠,他们连夜审查这群嫌疑犯。
“康队!”小五看到康奕进来,匆忙跑过去与他问好,眼神交流后一起走进办公室。
“怎么样?有进展没?”康奕喝口水,淡淡低问道。
小五沮丧地摇摇头,低垂着脑袋。
“没事,再等等,拐卖妇女罪不是小罪,敢干的人都是不要命的人。”康奕回到座位上,冷眸扫一眼小五,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特难受。
“还有什么事?快说!”康奕不耐烦地问道,那双深邃的眼眸透着无奈地看着眼前木讷的男人。
“嫂子昨晚打电话来过。”小五撇撇嘴,一脸微怒地看着康奕
这是第一次他对康奕示威,他最崇拜的男人竟然会干出脚踏两只船的事,这颠覆他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资本竟然被他亲自销毁。
小五想不通,更不愿想通。
“出去。”康奕冷冷命令道。
看着门被关上,康奕慌忙拿起手机,才发现没电关机了。
他立马用座机回过去,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童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无比委屈的问道:“康奕,你昨晚干嘛去了?”
康奕听到这句不是查岗胜似查岗的问话,一下子呆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半秒。
童佳立马转换话题问道:“你吃早饭没?”
康奕还是沉默着,不知道如何接话。
“康奕,你在听吗?”童佳没底气的问道。
“童佳,昨晚我送一位线人去医院,太晚怕打扰你休息,然后就在冯杰办公室待了一个晚上。对不起,手机没电了,也没及时通知你。”康奕觉得老实交代比藏着掖着更舒坦。
童佳听着男人坦诚交代,语气平缓,没有任何其他情绪,感受不到男人带给自己的幸福感。
女人咬紧嘴唇,娇艳的口红沾染到牙齿上,眼神里带着渴望,紧紧握着话筒。
“康奕,没事,我信你!以后多晚回家都不会打扰我休息的,你不在我反而不踏实。”
童佳婉转表白,握着听筒的手拽得更紧,似乎这样拽紧,幸福也会留住。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在上班呢。”康奕明白童佳的意思,眉心紧锁,不自在地按压太阳穴,想缓解疲劳。
可心里的疲劳如何缓解?
“我等你回家吃饭。”童佳轻柔地挂了电话。
听着那一连串的盲音,男人忽然脑海中浮现出宁冰儿的影子,如果打电话的是她,我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一闪念的功夫,让康奕捏的粉碎。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太玄乎,她身上产生的电流是否能够电击到你?就看对方的磁场是否强烈地吸引着你。
很显然,童佳从没吸引到康奕。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强,她似乎嗅到男人身上不一样的味道,这种强忍的距离感,语气中的敷衍,都在提醒着女人,要发生一些事情。
虽然以前童佳一直觉得男人不爱她,可是她相信滴水穿石、点石成金,她有办法感动男人。
可是今天,男人虽然坦诚对她,但是敏锐的鼻子似乎嗅到一股异样的味道。
童佳挂了电话,一直呆呆坐在沙发上,想着三年来康奕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不会太主动,也不会太冷淡,总是尊敬地与她相处。
女人觉得他们的爱情像个笑话,从最初的相识到确定关系,男人的家庭背景一直是个迷,他甚至没听他和家人通过一个电话。
还好她策谋苦肉计时提前做好功课,这个男人是头大肥羊。
从一开始,他们的相爱就是女人精心策划的偶遇,再加上苦肉计,一招致胜,男人为了责任,真心与她相处。
童佳一直表现得文弱乖巧,与她内心的阴暗形成强烈反差。
女人想到当初那个冷傲的男人抱着自己冲进医院,着急的模样,满意的笑了,勾唇的弧度带出一张阴冷的面孔,与平时娇弱毫无关系。
女人的心机,女人的伪装,一直在等着时机来临。
康奕一直是个谦谦公子,从不越轨,从不冒犯,最近一步的肢体接触可能就是拥吻,很快男人就受不了这种暧昧而无冲动的活动。
他们在外人面前总是很般配,很相爱。
私下,他们眼神里的电流度数太低,根本击破不了挡在眼前的空气。
童佳想到这些,懊恼地低着头,拿起指甲剪,继续修指甲。
反正女人不用上班,像只金丝雀一般被康奕好心饲养起来,三年的同居生活,早已存够平淡生活的钱。
可是女人总觉得这样离开男人太亏,她需要从他身上再捞点有分量的东西才能离开,不然三年浪费的时间太不值。
女人想着内心深处那些肮脏和贪欲,眼角斜挑的眼神勾勒出一张病态的**之脸。
实在太无聊,女人起身穿戴整齐,花枝招展地出门购物,顺便购买今天的饭菜。
康奕挂了电话,整个人陷入沉思,脑海中总浮现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背,还有那份化验报告。
宁冰儿实在太苦,命运太惨,他心疼她,想保护她。
康奕对这个女人越发好奇,为什么喝了这么多药进去,会没事的出来,而且这个女人对匪徒布局了如指掌。
“太神了,这个小孩。”康奕想到这,忽然会心的笑了。
眉梢处挂起一条漂亮的月牙,紧绷的面部肌肉莫名放松,整个人轻松愉悦很多,身体也轻轻飘起,好似躺在云彩里那般松软舒服。
“小五,把昨晚的审讯笔录拿来我看看。”康奕拿起电话,对着那头还在使小性子的徒弟说道。
一分钟的时间,小五就抱着一沓资料走进。
小五看到康奕专心分析案情的模样,又帅又有型,又开始崇拜和敬仰这个男人。
小心放下资料,轻轻说道:“康对,全部在这了。”
康奕头也没抬,还是专心研究案情。
一蹙眉,一叹息,一敲桌,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外人,我在思考,请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