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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彪悍小跟班全文阅读

作者:艾小浩     重生之彪悍小跟班txt下载     重生之彪悍小跟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久爱成疾(来谈恋爱吧)

    “这么快就想赶我走啊,好歹我们也是兄妹,你就这么对我这个哥哥?”宁翔天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又落座在沙发上,随手撸一撸头发,时刻保持着发型的完整性。

    “哥哥?你也配!滚!”宁冰儿伸出纤长的食指,指着门外吼道,浑身激动得颤抖起来。

    整张小脸逼得通红,嘴唇干裂发白,而那双湛黑的眼眸透着森冷的恨意,浑身颤簌起来。

    “我还没说正事呢,这么着急赶我走?”宁翔天死皮赖脸地坐着,就是不愿抬脚离开。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给我滚!”宁冰儿气的直接上手去拉男人,那双纤细白皙的小手由于用力过度,变得涨红醒目。

    宁翔天看着女人如此愤恨自己,丝毫没有任何转机,心寒失落地站起身,冷冷审视一番,抿着嘴,眼神温柔的看一眼,立马转为痛恨地说道:“宁冰儿,别高兴得太早!”

    “滚!”宁冰儿提高音量吼道,把浑身的能量都激发出来,只为输人不输阵。

    高挺的身姿站在眼前,像一道伟岸的墙垒,很压抑,宁翔天站起身,默然走出房间,满脸无奈和痛苦,他不知何时兄妹之情弄得这么僵。

    从小只要宁冰儿手里的东西,他一定要去抢过来,他只想引起这个女孩的注意。

    这个同龄的女人太孤僻,太冷淡,不管自己如何欺负她,他只是冷冷地回避着,或者回敬一个恶毒的眼神,再无还手的打算。

    后来慢慢长大,清醒脱俗、雅致淡然,长得落落大方,越发标致迷人,只是眉眼间那颗眼泪痣太抢眼,总让人觉得是寡薄之命。

    每次看到她倔强地眼神瞪着自己,他就变本加厉地欺负她,甚至同妈妈一起欺负她。

    他心想,女孩受欺负了,受委屈了,哭一哭,撒撒娇,他可能会心软。

    可宁冰儿根本不是女人,她满脸仇恨的目光毒杀着他们母子,整天一副冷若冰霜地面容对着他们母子。

    他更气恼,更鬼火!

    难道她不会哭吗?

    难道眼泪痣的含义不是泪多?

    他变本加厉地欺负她,不管在家还是学校,只要能看到她的地方,他都想尽一切办法惹她生气。

    可惜她总是坚强得像只蟑螂,踩不死,打不怕,越打眼神越狠。

    每次打宁冰儿时,他总是抢在母亲面前出手教育,只想高抬手,轻放下,挡住母亲的蛮横无理的重拳。

    而这个女人似乎从没发现他的良苦用心,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一直针锋相对、锋芒毕露。

    宁翔天无奈地叹息着下楼离开。

    久爱成疾这个词,已经成为宁翔天对宁冰儿的情感描述。

    门被宁冰儿重重关上,她气恼的环视一圈房间,深呼吸,调整好心情,立马收拾房间。

    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往事如烟地存活在这对可耻的母子身边。

    上一世,她是全国有名的金牌收纳师,收拾屁大点公寓,,分分钟搞定。

    黑色皮筋快速扎起头发,高高的马尾看着真像个孩子,带上手套,开始收拾。

    面对满屋破碎不堪的东西,她找来一个收纳盒,全部收起丢到楼下,整个房间立马变得空空荡荡,除了沙发、衣柜、床,再无一件多余的家具。

    半个多小时以后,房间变得干净、整齐,所有物件分门别类,摆放合理,看着很舒适、很安逸。

    她的手就像魔法师的魔法棒,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创造出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她累得疲软,瘫睡在沙发上,渐渐进入梦乡。

    睡梦中,看到袁雪菲那张永不换色的吃人血的大红唇,面目可憎地伸长手,想要掐死自己,嘴里念叨着:“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那双眼睛瞪得老大,马上就要从眼眶中掉下来,狰狞着向自己扑来,而边上的宁翔天阴险的笑着,洋洋得意的看着母亲欺负自己。

    这对母子还真是绝配啊!

    “不要,不要!”宁冰儿在睡梦中使劲摇着头,害怕地频频后退。

    宁翔天忽然拽住她的手,冷冷说道:“你不离开宁家,我怎么能独享家产?去死吧!”

    忽然看到宁翔天举起菜刀,也要向自己劈来,她害怕地缩成一团,害怕地闭着眼睛,等着死亡到来。

    “啊!”宁冰儿吓出一声冷汗,惊恐地坐起来,害怕地扫描一圈房间,并没有多余的人。

    原来这是梦啊!

    吓死我了!

    宁冰儿立直身,缓缓神,从刚刚的惊恐中逃离出来。

    然后慢慢起身,站在衣柜前,看着黑白分明的衣服,随意拿出一件,洗澡换装。

    她的衣柜里,永远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及白。

    像她的世界一般,黑白分明、善恶区别。

    脱下衣服,露出满身伤痕,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那种酸楚、辣疼,让她紧紧咬紧牙根。

    重生的三天,每一天都像在渡劫,每一天都过得异常艰辛,她想那个男人快点出来保护自己了。

    后背那些新伤和旧疤,承载着十多年的屈辱和委屈。

    她快速洗好澡,换身衣服,不安分地想要见见康奕。

    或许宁翔天的恐吓让她感到委屈。

    也或是爱人就在身边,总想相守,不愿分离。

    更或者是她想早点拥有这个男人,真正守护在他的身边。

    一件黑色卫衣,一条黑色运动裤,简单地穿搭好,像个学生一样冲出公寓。

    她站在他家楼下,抬头仰望黑夜笼罩下的小区,朦胧中星星点点,她鼓起勇气,忐忑不安地慢慢上楼,站在门口,才发现贴着封条。

    宁冰儿异常失落地坐在楼梯上,杵着腮,认真的想着。

    康奕今晚会住哪?

    冯杰那?

    他情绪好点没?

    他有没有受到领导的责罚?

    ......

    宁冰儿担心的跑下楼,不经意间鄙见那辆熟悉的黑色桑塔纳,她慢慢松了一口气。

    车在,人一定在!

    她慢慢走过去,抬手挡着光线,睁大眼睛看车里是否有人,那双呆萌的大眼睛,眨巴着,细看着。

    “咚咚咚!”

    伸出纤长的小手轻轻敲击几下窗玻璃,一脸惊喜地看着男人甜甜地傻笑。

第六十二章 两世隔阂

    “嗖”地站起身,康奕被惊醒,放下窗子,揉揉眉心,冷冷说道:“你来干嘛?”

    宁冰儿被康奕这么冷慢的话语伤到自尊,低着头,嘟着嘴,使劲揉捏自己的衣角,委屈无比。

    康奕感觉话说重了,看着小孩一脸委屈地低着头,有些不忍地问道:“你来干嘛?吃饭没”

    “咕噜咕噜!”

    宁冰儿的肚子很应景地叫嚣起来,她羞涩地低着头,小脸红成一片,都可以滴出血来。

    “上车,吃饭去。”康奕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变得温和。

    对于这种小孩,他还真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半哄半骂的带着她。

    爱情的世界里,总说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差距,而这些对于恋爱经验缺乏的康奕来说,还真是头疼的大事。

    他真的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不知道心中对林依依是种什么样的态度?

    骂她不合适,宠她没理由,冷落她又心疼,忽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最后他什么也不想,顺其自然就好。

    宁冰儿欢快地跑上车,一脸鬼精灵的模样,笑容灿烂地坐到副驾驶室。

    上下大量一番眼前的男人,水灵灵的大眼睛立刻变为担忧和疼惜,眉眼间那颗眼泪痣,羞答答的露出来。

    “你想这样去吃饭?不换换衣服?”宁冰儿看着衣服还是早上那些,血渍、灰尘都沾在上面,破损很多。

    康奕才发现自己狼狈不堪,有些难为情地假装镇定的说道:“没事,先去买套衣服换了就好了!”

    被宁冰儿这么一说,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特想洗个热水澡,洗去一身晦气。

    清咳两声,假装镇定,继续平静如水地开车前行,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康奕眉毛似有似无地紧蹙几秒,然后低头不停偷瞄自己,所有的小动作都暴露出对自己的不满意。

    宁冰儿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他的一个微表情就能看出内心的几分真实想法,逼着笑的低着头,涨红了脸,很快调整好心情,偏着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一闪而过。

    “停车!”宁冰儿忽然喊住康奕,满脸兴奋地说道。

    “干嘛?”康奕任何时候都看不懂这个女人的想法,想一出是一出,随性得没有规律。

    “停车嘛!”宁冰儿撒娇地看着男人,开心的请求道。

    康奕把车停到边上,刚要转头看人,问问她又想干嘛,可惜她已经打开车门跑出好远。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急躁地步伐没有一丝习武之人的稳重,扎起的马尾蹦蹦跳跳的跟着主人晃荡,康奕心情舒爽地靠着座椅,耐心地等着她。

    真是一个小孩!

    还是一个有趣的小孩!

    没多大一会,就在人群中看到那抹黑瘦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跑着过来,一脸兴奋,就像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孩,开心的来向父母邀功。

    “康奕,你看,喜欢吗?”宁冰儿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件黑色针织衫、一条休闲西裤,一件驼色皮夹克,还有一双高帮鞋,笑容甜美地提着衣服展示给他看。

    康奕惊讶的接过衣服,一脸懵逼的低头细看这些衣服。

    她怎么知道我喜欢的穿衣风格?

    就连我穿多大的衣服她也知道?

    鞋子尺码也对?

    这些搭配习惯,是毕业以来从没暴露过的,她怎么知道?

    她到底是谁?

    康奕紧张地一把拽住冰儿的手腕,用力的拉过来,凑近自己,认真地审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太神秘,周身带着一种诡异,他害怕了。

    难道她也是母亲派来的人?

    可她是冰城的土著民,不应该与都城有关系啊?

    那,她到底是谁?

    康奕浓眉大眼里透着浓浓的敌意,揣测着这个女人的来路,手上的力也越来越大,骨节分明的大手由于用力过猛而涨得通红。

    小手被拽得红儿发紫,宁冰儿白皙的手腕像针扎着一般,疼痛难忍,看着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害怕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康奕,你弄疼我了!”宁冰儿带着哽咽的哭腔,小声呼唤着男人。

    男人从警觉中惊醒,一脸淡漠地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低头鄙见那只刚刚放开的手腕,白皙的手臂上出现几道明显的手指印,他不自觉地又一次皱眉,冷冷说道:“对不起!”

    他转头不愿看着女人,他心中有太多疑虑,可惜就是解不开。

    宁冰儿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快要暴露身份了,害怕地低着头,小心收拾好衣物,紧紧抱着购物袋。

    一声轰鸣声,车子启动了,康奕烦闷地继续往前走,心中没有方向,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乱跑。

    爱过的人,相处中,眼神总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心底的爱意。

    那种爱是一股暖流,流经每一根血管,冲击每一根神经,或舒缓,或湍急,来不及思考,猝不及防坠入深渊,无法自拔。

    “康奕,你这样去饭店吃饭会吓到别人的,你停车,等会!”宁冰儿说得尽量平静,不显得太过浮躁,语气平缓,像没事人一样。

    车平稳停靠在路边,康奕深呼吸一口,淡淡地看着她跑进饭店,很快拎着几个盒饭出来,只是脸上再无笑意,阴沉着、塌拉着。

    男人看着女人郁郁寡欢的愁容,心痛难忍,还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心乱如麻。

    难道刚刚吓到她了?

    打架这么狠的人这么胆小?

    女人真的好难懂!

    “去哪?”看着女人悄悄坐回副驾驶室,他不急不躁地问道,尽量保持冷静。

    额头的刘海也被风吹散,宁冰儿轻轻抬手抚顺那缕吹散,温柔地地把秀发别在耳根,毫无情感地说道:“去我那吧!”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不知道矜持一点,大晚上邀请陌生男人去你家,你有没有脑子?”康奕莫名火帽三丈,大声的训斥着她。

    他想逼着她说出心底的实情。

    人,只有在愤恨、生气的时候说出的气话一半是真心话。

    他只能这样逼她!

    宁冰儿抬起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红着眼眶,咬着嘴唇,粉红的薄唇在贝齿的撕咬下变得苍白,隐藏已久的眼泪痣随着泪珠的侵蚀而变得明显、张扬。

第六十三章 既然不爱,何必强求

    男人实在不忍心继续责骂下去,可是女人不开口,他就不知道实情,他又一次加重语气,冷笑一声,更大声地骂道:“你一直都是这么随便吗?女人这么随便会吃亏的!”

    宁冰儿撅起那张倔强的小脸,眼底带着恨意地看着男人,嘴唇颤抖着,竟然无言以对。

    这一世,他变了,变得尖酸刻薄,不是那个把自己宠上天的男人!

    处处争对她,嫌弃她,语气里还透着厌烦!

    看来她重生早了!

    上一世的相爱,纯属命中注定,而这一世,他们之间的纽带不存在了,林苗苗这个共同的孩子还没着落,他们注定无果?

    以现在时间推算,他们相爱还有五年的陌生期、磨合期、暧昧期,最后才到相知相爱。

    五年的陌生、思念是何等的苦恼,而他们必须顺应天意吗?

    宁冰儿什么也没说,无怨无悔的把东西放在车上,从包里拿出那张信用卡,轻轻说道:“我花的钱我过久会打在卡上,我先走了。”

    车门被拉开,女人泪如雨下,慢慢走在吵杂的街道上。

    不反抗、不挣扎、不解释,这是从小学会的冷处理办法。

    “哐哐!”几下重击方向盘,男人确实不懂她,也看不透她,甚至连皮毛都没参透一点。

    脚步越来越慢,冰儿盼望着男人反悔来追自己,而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男人根本不理他,也没想过自己的感受。

    一脚油门,汽车冲出好远!

    黑色桑塔纳如鲤鱼过江,翻腾扑腾,灵活穿梭于热闹的街市上。

    宁冰儿看着飞驰而走的车,傻傻站在原地,心情复杂悲痛。

    原来相爱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既然不爱,何必强求?

    她选择放弃,这一世的康奕不是那个爱自己的男人。

    她真的放手了,心绞痛得痛不欲生,眼泪像决堤的大江大河,冲开闸门一泻而出。

    慢慢弯下腰,靠着树干,抱着头伤心的哭泣。

    男人满眼愤怒,心中郁火烧心,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解决心中的淤积,只能用飙车的速度来暴力发泄。

    原本冷静、睿智的男人,此刻变得狂躁不安,心烦意乱,他实在不知是因为童佳的死让他惋惜,还是林依依的出现,打乱他的人生节奏。

    黑色桑塔纳停在一栋小区门口,雄壮的两头大铁牛头对着头,怒目相对,周围的花坛总是精修得别致大方,这栋私人高档公寓,处于冰城城郊。

    郊外的空气确实清新舒适,晚风徐徐吹着男人的思绪。

    抬头仰望星星点点的灯火,万家灯火辉煌璀璨,在繁星照耀下奕奕闪烁。

    “冯杰,你倒是好,住这么好的房子!”康奕自言自语着,提着衣服,饭菜上楼。

    一扇玫红的木门立在康奕面前,男人深邃的眼底透着嫉妒和嫌弃。

    “咚咚咚!”

    “谁啊?”冯杰不耐烦地拉开门,满眼烦躁。

    “影响你好事了?”康奕一掌推开穿着睡袍的男人。

    一脸寡淡的冲进他家,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走一边拖鞋,身后凌乱的鞋子与他平时干练的气质完全不符。

    “你说你不是欺负人吗?”冯杰看着翻滚几圈后倒盖在地上的鞋,满脸嫌弃的抱怨道。

    “我咋了?你说你住着这么好的公寓,开着跑车,一个十足的公子哥,本少爷堂堂都城第一少,竟然开着二手桑塔纳,你说,说出去有多丢人?”康奕把脱下的警服抛给一脸错愕的男人。

    “那是你活该,自找的!”冯杰接过那身又脏又臭的衣服,嫌弃地丢在地上,一脚踢开,懒得搭理。

    “你说你拿着我家的工资还敢数落本少爷,信不信我开了你?”康奕从浴室里透出个头,一脸鄙夷地看着外面俊美的男人。

    “这个我还真不信!”冯杰看到康奕露出坚实的臂膀,满身伤痕,醒目的露在外面,心疼的叹息一声,低下头,不再和他顶嘴。

    浴室的门被关上,只能听到哗哗哗的流水声。

    冯杰捡起男人的衣服,看着破烂不堪的警服,心揪着的痛,他想不通,一个堂堂都城第一少,好好的公子哥不当,非要卖命、拼命,真是脑子有问题?

    浴室的门很快打开,男人穿着合身的休闲服出来,英姿飒爽地站在门口,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凌乱的头发。

    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那种野性的男人气息像股强大的气流冲击着房间。

    一个字,帅!

    两个字,太帅!

    帅的不想让人活了。

    拎着衣服的手悬空静止,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帅气的男人,花痴般的砸吧着嘴,流着口水,一脸调戏的模样。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康奕警惕的抱紧胸,害怕地看着冯杰那双直勾勾的眼睛。

    “滚,老子性取向正常,只是觉得你今天仿佛回到了从前。”男人围着他仔细端详,惊讶地吧唧着嘴。

    “本大少爷只是脱下警服,你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吗?”康奕难为情地继续擦拭头发,不知是水温熏红了脸,还是羞涩。

    心里却很快闪过刚刚别扭的一幕,想到那张倔强的脸,满心内疚,有点失落。

    “这样穿挺好,像我认识的那个康少,只是这衣服品质也太差了,比起你穿的那些牌子,真差远了。”冯杰嫌弃又好笑的看着男人傻楞。

    “白痴,这是三线城市,哪能和都城比!”康奕不耐烦地瞅一眼这个花痴男人,重重把那条湿毛巾扔给兄弟。

    “老康,童佳的后事想怎么办?”冯杰一脸忧郁的说道。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流淌过,他爱慕她的美貌,喜欢她的恬静,可惜造化弄人,他从没表露过任何真情。

    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将来,没有将来了!

    “等尸检报告出来,我想带她回老家,让她回归故土。”康奕说得很平静,脸上的愁容掩饰得很好。

    “给她名分吗?”冯杰瞪大双眼,逼迫性地看着他,冷冷问道。

    “人都死了,还要这个干嘛?”康奕边走边说,打开盒饭,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垂涎三尺。

    “老康,你还是不是男人?人家跟了你这么多年,不明不白死了,你竟然连个名分都不给人家,还想送回老家?”

第六十四章 兄弟搏杀

    冯杰激动地把毛巾摔到地上,狠狠的瞪着男人,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像焚尸炉那般可以立马变成骨灰。

    他更气恼的是男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淡定得像不是死人,只是死了一只猫,一只狗。

    人心凉薄,世态炎凉,而世家子弟的心更凉,更薄情寡义!

    “老冯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别再说了,你以后会懂的!”康奕懒得和他继续纠缠这些无畏的话题。

    患有严重精神洁癖的男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发现童佳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此,他的心像电击过一般,麻木不仁,两人的感情再无进展,停滞不前。

    而现在,林依依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一个人不明不白的女人,横空出世,他也不会接受。

    童佳、林依依、刀疤脸,他们这些人似乎有某种联系。

    是什么联系呢?

    他目前还没想清楚,也没查清楚。

    但是,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两个女人与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只是目前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冯杰被死亡蒙住双眼,更让嫉妒蒙蔽心灵。

    他不知道康奕紧张的是什么?

    也不明白兄弟冷落童佳的真正内幕!

    更不愿相信童佳的背景不干净。

    爱情麻痹神经,摧毁理智,最后残存的一丝智商也被温柔乡扼杀在摇篮里。

    “老康,你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这种人。”冯杰像疯了一样,用力推嚷稳如泰山的男人。

    “你是不是疯了?”康奕一掌推开面前发疯的男人。

    “我就是疯了,我从没发现你薄情寡义到这种地步。”冯杰睁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痛苦的吼道。

    “你喜欢她怎么不去争取,我又没拦着,她死了你想怎么办?”康奕很混蛋地说出这么一句,浑身颤抖着,心痛不已。

    “你混蛋!”冯杰挥拳打在男人的脸上,俊俏的脸蛋一下子暗红发紫。

    “呸!”

    一口压根血混着吐沫吐出口,康奕从凳子上摔下去,红着眼睛愤怒的看着男人。

    “你是不是疯了?”康奕站起身,不想过多解释,满脸委屈和惊讶地看着兄弟。

    “我就是疯了,你说,童佳躺在那,你竟然消失,你说你去干嘛了?比童佳还重要?”冯杰又是一勾拳打在康奕的左脸上。

    左右两边出现对称的紫红色,又是一口牙根血混着吐沫吐出。

    原来他计较的是这个?

    他不可能知道我去追歹徒。

    更不懂我这一身伤从何而来?

    罢了,罢了。

    “你倒是说啊,你抛下童佳都干了些什么?”冯杰发疯式的拎起康奕的衣领,面目可憎地看着男人。

    “我干嘛有必要像你汇报吗?”康奕狠狠甩开他的手,一掌推开,懒得搭理这头疯牛。

    “那你怎么不去和童佳解释解释?那个不知道的年轻女人是谁?”冯杰已经处于疯癫状态,就像被狗咬过,狂犬病发作一般癫狂。

    “老冯,你生气,你打我,骂我我服气,别侮辱我!”康奕寒冰似的目光仇视着男人,愤怒的眼眸里都是痛苦。

    “那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值得你为了她冷落童佳?”冯杰西斯地理地哀嚎着,眼里的泪情不自禁的慢慢流下。

    男人痛了,哭了,说明爱了!

    桌子被重重移动一段距离,康奕无力地缩到地上坐着,两眼放空地瞪着屋顶的水晶吊灯,心里纠结不清。

    林依依,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说话啊!”冯杰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这个女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中,打乱所有人的计划,更像催化剂一样,加速了事态发展。

    心里的淤积如同一滩深渊,使用什么方法也走不车心里的结界。

    “你怎么哑巴了?说话啊!”冯杰声音变得沙哑,瘫软无力的靠着桌脚,坐到地上。

    兄弟俩人并肩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流着不知名的泪。

    “老康,你变了,变成你痛恨的人。”冯杰讽刺的说道。

    “我没变!”康奕小声地反抗道。

    现在解释,只会让兄弟觉得是狡辩,他不屑的冷哼一声。

    “开始我觉得,你来冰城是想逃避现实,不愿被束缚着生活。你对童佳不冷不热,我想只要你对她好就行。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你变了,变得让我讨厌。”

    一声叹息,结束满心牢骚,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地上,心里想着各自烦恼的事情。

    “你以前真的不认识她?”冯杰不可置信地又一次打破沉默,惊奇的看着兄弟。

    “我也想知道林依依是谁?从哪来?要干嘛?这个谜我一定要揭晓。”康奕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股冷冽的寒光。

    这些问题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敞亮的人生活着舒坦,而这种被牵着鼻子走,被引导着方向的大道,不是他康奕想要的。

    走出都城,就是抛开束缚。

    冰城,一个女人,想要困住我?

    笑话!

    天大的笑话!

    我康奕的人生信条没有管束,没有羁绊,只有自有和随性。

    “那她怎么总是适时的出现?”冯杰软绵绵的说着痛心的话。

    “老冯,童佳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我会找到答案的!”康奕重重的拍拍兄弟的肩膀,一脸肯定地看着男人。

    一个坚定的眼神瞬间打破兄弟间的隔阂,冯杰沉思半秒,也拍拍康奕的肩,重重点点头。

    “我相信你!”这种神一样的眼神交流,瞬间化解兄弟间的矛盾。

    “好兄弟,能吃饭了吗?”康奕嬉皮笑脸的看着俊美的男人问道,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男人的脖颈下面。

    漂亮的锁骨比女人的还性感,这两根锁骨就是冯杰最闪耀的光环!

    冯杰被看得不好意思,羞涩的说道:“还能吃吗?都凉了!”

    “没事,出勤的时候比这个难吃的都得咽下去。”康奕拿起筷子,就想动筷,饿狼般开始囫囵吞枣,大口大口吃着。

    “真不知道当警察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冯杰无奈的摇着头,帮他收拾房间,让兄弟好好休息一晚。

    冯杰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只是认死理,经常一根筋。

    但是,在康奕面前,他永远都只有挫败感,他降服不了这尊佛。

第六十五章 来生还能相识吗

    冰城医科大学附近的名苑公寓里,有一盏明亮的灯,灯下有位苦思冥想的少女,她认真地分析着那些财务报表。

    每一串数字后面隐藏的经济链,带来的是危机还是机遇,宁冰儿目前不敢断定,但从陈宏全给的资料上没看出异样。

    宁冰儿在手上花样百出的转动着笔,幽暗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惊疑和猜测,这些华丽至完美的数据,一定有问题。

    开发与研究费用独战支出鳌头,原料采购费用退居第二,每年销售盈利可观,纯利益所剩不多,更可怕的是应收账款一直高居不下,这是什么样的逻辑?

    “老爸,你脑子进水了吧?”宁冰儿咬着笔头,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精打细算的父亲,他不可能看不出这些数据有问题。

    越是完美的东西,越要小心。

    这是上一世的康奕教给她的常识。

    哪个环节出问题?

    宁翔天私吞公款?

    原料以次充好?

    研发是父亲最器重的产业,应该不会有问题。

    ......

    “哐啷”一声,手里的笔脱落到地上,打破沉思中的女人。

    夜深了,窗外一片漆黑,热闹的外市与她毫无相干,她慢慢走到窗台处向外远眺,路人如尘粒、如蝼蚁,苟活于世,奔波劳命。

    人在宇宙万物中,显得异常渺小和卑微,无能为力,总被牵绊,总被束缚。

    “爸爸,你今天还好吗?”宁冰儿惆怅的想着病床上可怜、孱弱的老人。

    这个倔强的老头,辛苦大半辈子,创下的家业竟然风雨飘摇,她实在担心老头醒来,看到朝不保夕的公司,又一次倒下。

    她必须站起来!

    替父亲守住公司,圆了父亲的医药强身的梦。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打乱宁冰儿凌乱的思绪,她不耐烦地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眉头紧蹙。

    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有病!

    “啪!”电话被挂断,重重丢在沙发上,懒得搭理。

    “叮铃铃!”不依不饶的电话铃声又想起,不接电话不罢休的一直响。

    “你有病啊!”宁冰儿火冒三丈的冲着电话骂道。

    “滚回别墅,给你半小时的时间。”电话那头传出一声更冷冽的声音,丝毫不给她喘息或者思考的时间。

    电话挂断!

    真他妈的有病!

    宁翔天你以为你是谁?

    宁家一把手?

    你做梦吧!

    这个美梦很快就要破碎了,你醒醒吧。

    真得加紧时间去做亲子鉴定,让他们母子死了这条心!

    宁冰儿湛黑的眼底闪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而眼角的眼泪痣忽明忽暗,嘲讽着这对可笑的母子。

    “叮铃铃!”电话又一次想起,宁冰儿非常不情愿的拿起来一看,门头冒出几滴汗珠,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喂,奶奶!”语气始终保持轻缓,没有任何牢骚,更没丁点的不愿。

    良好的家教和家风让宁冰儿始终忘不了血浓于水的亲情,而这隔代情,虽没给过自己一丁点的好处,可这个女人是父亲的命根子,父亲又是自己的命根子。

    在食物链里,宁冰儿始终处于最弱小、最底端,被蚕食的物种。

    “今晚必须回别墅,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天天在外面成何体统?”虽然宁老夫人80高龄,但是底气十足,语气里的权威不减当年的威风。

    电话马上挂断电话,只剩一段盲音嘟嘟嘟的响着。

    这种不痛不痒的命令,似乎藏着关心,又带着抱怨,更多的是威严,每一个字都像鞭子在抽打着女人的心。

    她太想反抗,太想抵触,可是她是长辈,她怎么忍心与她作对?

    不是奶奶身体健朗,可能早已面见阎王。

    亲情再亲,也只有一世的牵连,来生,你与我,还能相识吗?

    重生,这种带着戏剧性的人生导演,就像一场梦,何时破碎,何时清醒,只是一瞬间的幻变。

    与奶奶的隔代情,虽没给过自己一丁点的好处,可她太善良,做不出任何忤逆道德的事情!

    上一世,孱弱的老人奄奄一息,快要断气时,念叨的竟是自己的名字,满心悔恨说着对不起自己的事!

    老人一世糊涂,最终却清醒而痛苦的走出人生最后一程!

    宁冰儿没有来得及尽孝,没有完成老人最终的遗愿。

    这一世,她的无理,她的责罚,只为没有看清事实。

    它选择原谅,选择包容,选择宽恕!

    善良的女人做不了恶人,她终究狠不下心!

    藏好资料,背上包,沉重的叹息一声,无奈的走出公寓!

    冲突只会激化矛盾,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受伤,也不愿让老人为难,这就是纯良的宁冰儿。

    就在她出门的两个小时前,一辆妖冶的黄色跑车开进海湾别墅,这张拉风的敞篷法拉利招蜂引蝶地吸引过多少美人的回眸,还有那头别具一格的拉风飞机头,让那张帅气的脸庞更显魅惑。

    男人锁好车门,情不自禁用手摸摸那头顺滑的发丝,傲娇地走进别墅。

    宁翔天抬眸扫视一圈冷清的家,有些失落的低头换鞋。

    “少爷回来了!”管家吴妈热情地招呼着。

    “嗯!”平静得没有任何情感地回应着。

    对于这个乡下女人,自从他进入别墅就开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真心实意的对待这个外来孩子。

    他对她并没多少感激,还是平淡如水。

    宁家的种不会忘恩负义,而宁翔天压根不是宁家的种,谈何善待?谈何感激?

    “小刘来了。”吴妈热情地继续说着,似乎他的冷漠并没打断她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嗯!”还是不紧不慢地回应着,心中掠过一丝着急。

    “宁总!”一位穿着衬衣,黑色西裤、一顶永不更换的黑色鸭舌帽的瘦高男人,笔挺地立在客厅一脚。

    小刘,大名刘长山,模样清瘦,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外表柔弱,可心机颇深,从宁翔天的小跟班变为他边上最红的一条走狗。

    陪吃陪喝陪玩,想出各种鬼点子,让这个宁家阔绰的大少尽情地享受人间欢畅。

    宁翔天对他的信任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宁少在房间酣畅淋漓,门外把守听戏的永远是这个瘦小的男人。

第六十六章 汇报情况

    他们这种神级的相处模式,不冷不热、不骄不躁,总是温和得不像正常朋友关系,或许说金钱利益的交易更为贴切。

    宁翔天扫一眼这个瘦的可怜的男人,冷冷说道:“随我来。”

    只听到旋转的楼道上响起一阵节奏感很强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道口,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楼道口的书房里。

    “嘭!”门关了!

    “今天她去干嘛了?”宁翔天放下公文包,疲惫地坐到沙发上,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揉揉太阳穴。

    原本只是一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忽然接手公司,责任心爆棚的他累得精疲力。

    几天下来,他不仅觉得吃力,而且觉得无从下手,他每天累的像条狗,还是觉得没用,总觉得打在棉花上,松软无力。

    “宁总,早上大小姐去了趟郊区,和一位警察回城。大小姐情绪不稳定,好像吵架了,哭了,最后独自一个人走回公寓去。”小刘眼珠子转个不停,斟酌着词汇,小心的汇报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清瘦的男人看得清,金主对女主的态度是什么!

    他又一次扯扯头上的鸭舌帽,不怕事大的不痛不痒说着一些关键词汇。

    这些字眼就像钉子,插进去,拔出来,总会带点血,而刘长山喜欢看着金主受伤后狂虐女人的戏码上演。

    相爱相杀,互虐互伤,这种两败俱伤的结局早已料定,只是血腥的过程让他畸形的内心变得兴奋而已。

    那对粗犷的大浓眉紧蹙在一起,眼神浮现出一丝痛苦的挣扎,心头疼痛地长呼一口气,陷入沉思。

    哭了?

    怎么又哭了?

    为什么要哭?

    宁翔天觉得心又被吊打一遍,疼痛难忍。

    “那警察是谁?查到没?”宁翔天闭上眼,懒散地靠着沙发,假装轻松地问道。

    “就是冰城一个刑警队小队长,叫康奕,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刘随手拉过一颗凳子,语气变得轻快的答道。

    “啪!”那双幽暗的眸子忽然睁开,看着放肆的小跟班,眼神狠厉的毒杀着这个男人。

    小刘本能地站起立直身板,惊恐地看着这个变幻无常的公子哥。

    看人脸色吃饭,任何一个微表情所包含的含义,都要了然于胸。

    示弱,是博取金主同情心的最好方式!

    “康奕?小队长?怎么勾搭上的?”宁翔天双手搭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安逸的模样。

    “那晚出现在酒窖的警察就是他,应该就是那晚认识的。”小刘把黑色鸭舌帽转了转,认真思考后肯定地说道。

    “这么巧?让你办点事你就是这么办的?”宁翔天气恼地骂道,随手把边上的抱枕砸过去。

    男人不能躲避,只能接受处罚。

    躲闪只适合哥们兄弟间的情感调节,而他们,纯粹的利益关系,不需要这些客套。

    只要你打着爽,不伤及性命,那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以前确实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交集,一定是那晚以后才认识的。”小刘眼睛咕噜旋转一周,有些隐忍地藏好情绪。

    宁冰儿以身犯险,屡次与警察并肩作战的情景,这些不是这次收费范围内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如实招来。

    “多关注那个警察的动向,去吧!”宁翔天疲惫的说道,闭着双眼,懒得再看他一眼。

    门又被关上,宁翔天心口像堵着一颗汤圆,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堵得慌!

    男人嘴角忽然扯出一丝别样的弧度,看着甚是魅惑、迷人,如此俊美的脸蛋生的如此精致,也是世间少有。

    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搭男人?

    难道你喜欢成熟老稳重的老男人?

    大你这么多,你不会心里硌得慌?

    宁翔天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机,翻盖、合上,翻盖、合上,几个来回以后,决定喊她回家。

    电话打过去,没响几声,竟然被挂断!

    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挂我电话了?

    又一次拨通,宁翔天心跳加速地盼着女人赶紧接电话,电话接通,自己却假装恶人地威严命令道:“滚回别墅,给你半小时的时间。”

    挂断电话,整个人处于绷紧状态,所有神经收缩在一起,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气,不知不觉中,宁冰儿已经走进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一个“滚”字,似乎想要拉开距离,可惜心早已破碎,疼痛不已。

    他对冰儿的情,缘起日久生情,一直压抑,一直控制着。

    自从那晚,被冰儿点破身份,他不再伪装,不再压抑情感。可是,他才明白,早前那些过激的做法早已失去了最爱的人!

    “铛铛!”匆忙跑出书房,虽然语气强硬,但心中依然焦虑,怕她不会回来。

    “少爷,吃饭了!”吴妈疑惑地看着宁翔天冲出门外,赶忙喊道。

    没有一句回话是自然现象。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吴妈端好饭菜,站在餐桌旁等着他上座。

    没多大一会,他意气风发的回来了,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而那个帅气的头型,似乎更加抢眼,就是那张俊俏的脸庞由于刚刚剧烈运动而变得红晕通透。

    “少爷,饭菜弄好了,请用膳。”吴妈很客气地招呼着。

    “吴妈,几点了?”宁翔天拉过凳子,自顾自地坐下准备吃饭。

    “七点差十分。”吴妈抬起那双浑浊的老眼,眯着眼看看客厅墙面上的钟,准确回道。

    “夫人去哪了?”宁翔天语气里带着抱怨和不满地问道。

    “听她说去打牌了,让我们不用等她用膳,她很晚才会回来。”吴妈小心地说着,眼神躲闪,飘忽不定。

    “知道了,奶奶以后饭菜再清淡点,老鸭汤不要因为她爱喝就天天弄,合理搭配饮食,知道吗?”男人想到刚刚奶奶饭桌上的菜,有些不满的说道。

    “知道了!少爷!”吴妈说得很轻,每个字眼都很小心。

    “晚上小姐回来,把这些钱拿给她,老规矩!”宁翔天从裤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平静的递给她!

    一双粗糙而肥胖的大手慢慢伸出,小心接过钱,悄悄抬起头,疑惑的说道:“少爷,你想给小姐钱,怎么不自己给?每次都让我做好人,她却记恨着你!”

第六十七章 儿时记忆

    “废话太多,下去吧!”宁翔天懒散的蹩一眼边上碍事的佣人,眼神变得不悦!

    吴妈慌忙收起钱,小心的退出餐厅。

    宁翔天举着筷子,看着丰盛的晚餐,偌大的餐厅又是他一人,满眼不愉地放下筷子,毫无食欲!

    想到母亲袁雪菲,他头疼得不行,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将来定会毁在她的手里。

    总是这么不靠谱,三天两头出去鬼混,不是父亲被他迷惑,有她好果子吃的!

    一声叹息,不足以化解心中的郁结,真是半斤八两,互相嫌弃!

    他有些悔恨没有学到父亲一丝半点的知识,现在才感到这般吃力。

    看着丰盛的晚餐,最终轻轻挑起一块鱼肉,细细品尝,味同嚼蜡,丝毫没有任何食欲。

    想到第一次走进这间装修精美的大别墅,他胆小害怕地低着头,缩在父亲身后,也不敢东张西望,就在这张饭桌的中心位置,坐着一个同龄小女孩。

    清瘦单薄的身板,一双扑所迷离的大眼,而眼神却孤冷高傲得没有任何好感,与生俱来的距离感让人心凉。

    “冰儿,过来和阿姨打个招呼,这是你的哥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宁国伟亲切的介绍着他们母子。

    宁冰儿咬着筷子,小手托着腮帮子,忽闪的大眼睛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眼睫慢慢放松,嫌弃地瞅一眼,放下碗筷,自己一个人气冲冲的走上楼,谁也不搭理。

    “站住,谁教你这么无理的?”宁国伟气的颤抖的骂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上空。

    “老宁,别吓着孩子。”袁雪菲一脸慈爱地拉着男人的手,语气温和的说着。

    这是第一次见面,目无尊长的傲视所有亲人。

    这是宁翔天对她的第一印象。

    筷子被重重放下,他实在无心吃饭,走到客厅,顺手拿起一本杂志,认真地端详起来。

    看杂志只为掩饰等待女人出现的幌子,而内心早已天人交战。

    在家日子长了,慢慢磨合中,才发现,宁冰儿性子冷得出奇,在孩子看来,玩具是最开心,最能提起兴趣的事情,可是,她似乎并不感冒。

    除了一个脏兮兮、旧巴巴的毛绒玩偶,她再无玩具。

    男孩子,总是调皮捣蛋,喜欢惹恼女孩子,而宁翔天也不列外。

    在学校里,看着安静乖巧的冰儿坐在凳子上,总想着法子的激怒女孩,而冰儿森冷的表情和嫌恶的眼神并不能杀死这个无耻的男孩。

    抢书包,放虫子在书包,或者矿泉水里放盐巴等等所有幼稚的做法,他都尝试过一遍,宁冰儿每一次都被弄得苦不堪言,可从没半句争辩和反抗。

    逆来受顺似乎就是她的命格,不反抗,不抵触,看着你玩弄自己而冷眼旁观,总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宁翔天折腾。

    或许她的特别,从儿时就吸引了宁翔天。

    只是年少无知的男孩不懂,这种懵懂的情感是什么,一次次激怒和惹恼女孩,只为获得更多关注罢了。

    宁翔天清晰记得宁冰儿第一次挨打,那是中秋前的一个晚上,父亲酒气熏天地回到家,半醉半醒的男人满脸愁容,母亲担心地上前搀扶。

    父亲不经意间看到在客厅一角玩弄玩偶的冰儿,气更不顺地大声嚷嚷道:“冰儿,看到爸爸进家不知道喊人吗?”

    宁冰儿倔强的脾气又一次上脑,冷眼斜譬一下发酒疯的男人,继续低头玩弄那个小玩偶,似乎刚刚喊的人不是自己。

    “冰儿,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宁国伟挣脱袁雪菲的搀扶,满眼怒火的朝着女人走去。

    自行车倒地发出一声闷重,宁翔天害怕退到边上,看着父亲像头怒发冲冠的公狮子,想要攻击猎物般凶残。

    袁雪菲一把搂过儿子,小心地护在怀里,紧紧捂着孩子的眼睛,那张妖冶红透的嘴唇,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

    宁冰儿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睁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淡定地看着男人靠近,强大的男人气息最终掩盖她小孩的心气。

    “今天不好好管教,将来还怎么得了。”宁国伟用力拎起冰儿的手臂,另一只手使劲击打她的屁股。

    “谁让你不喊人?谁教你没礼貌?谁教你没家教?”宁国伟血染的怒目里都是星火,一下一下抽打着女儿娇小的身板。

    那时小小年纪的冰儿异常坚强,不管父亲如何责罚自己,只会像木鱼一样瞪着眼睛,仇视的看着袁雪菲这对母子,干涩的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宁翔天挣扎着偷看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看着父亲第一次打人,心有余悸的惶恐不安。

    慢慢的,冰儿成为家里多余的出气筒,父亲偶尔教训她,母亲变本加厉的打她,而自己作为始作俑者,也常常出黑手。

    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宁翔天心痛难忍,因果轮回,一切都有起因。

    门开了,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风尘仆仆的赶来。

    “大小姐回来了?吃饭没?”吴妈很热情地招呼着,脸上的笑容总是很和蔼和舒心。

    “吴妈不用忙了,我吃过了。”宁冰儿莞尔一笑,浅淡得没有丝毫的情感。

    换完鞋,没有一丝留念地走上楼,完全漠视这里的一切。

    “站住!这么没大没小,不知道打招呼吗?”宁翔天放下杂志,森冷地看着孤寂的背影慢慢上楼,心里揪紧的疼痛着。

    脚步声依然没有停止,继续上楼,只有大理石与拖鞋之间发出的滴答声回应着这个苦闷的男人。

    “我让你站住,你聋了还是哑巴了?”宁翔天气恼地站起身,她的到来不仅打乱内心世界的慌张,而且在现实里添堵。

    “啪!”

    一声闷重的关门声,宁冰儿把自己关进房间,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根本不在乎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空气一般存在十多年,她习惯一个人封闭自己,不被任何人打扰,随心所欲。

    宁翔天气恼地丢下杂志,气冲冲地大步跨上楼梯,今晚她敢不回话,我誓不罢休的模样,只是眼神里残存着一丝温存和心痛,而这些微妙的情绪,被他的怒气很好的掩盖起来。

第六十八章 房间躁动

    “咚咚咚!给我开门!”宁翔天使劲敲击着房门。

    没有任何回音,这是常有的事,只是宁翔天接手公司,自尊心膨胀得有些撑破肚皮,必须得到回应才肯罢休。

    1分钟,2分钟,3分钟。

    门依然没开。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彷徨,很快隔壁的门开了,宁翔天从自己房间里拿来钥匙,自顾自地打开冰儿的房间。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水汽、雾气氤氲的玻璃上朦胧的勾勒出女人妖娆的线条,甚是妩媚迷人。

    男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假装镇定的坐在沙发上,掏出火机,灵活地变幻着法子分散注意力,等着女人。

    环顾一圈女人的房间,灰色的窗帘挡住外界一切光线,似乎她的心永远是锁着,任何人都走不进。

    白色的书桌后面是一架放满各类书籍的书架,琳琅满目的各类医学、管理、各国简史等等各个领域的书籍,不禁让男人唏嘘,自叹不如。

    一张大床,各种床上用品的颜色都是灰色,粉嫩的少女情结与十多岁的她丝毫没有关系。

    宁翔天感慨万千地仔细观看整个房间,小时候不屑进来这个黑屋子,后来不想,再后来就没机会。

    为了更好的了解女人,他故意让吴妈给了他一把女人房间的钥匙,这样他想她的时候可以悄悄进来坐坐。

    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宁翔天好奇的慢慢走过去,轻轻拿起,端在手中细看上面的人物。

    这是一张温馨的全家福,父亲抱着冰儿,妻子温柔地挽着男人的手臂,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相片中,冰儿笑容灿烂,像朵清甜的丁香花,纯淡无华、天真无邪,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拥有全世界一般满足,只是眉眼处那颗眼泪痣,总给人寡淡的感觉。

    干练、精明的父亲一脸温和,慈爱的眼里都是冰儿可爱的模样。

    冰儿的母亲,确实少有的美人面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就感受到倾心的电流,高挺的鼻梁带着异域风情般的韵味,那张像纸一般薄薄的唇瓣,轻轻露出齿贝一段,性感无比。

    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阿姨,你死得早,冰儿似乎也跟着你封闭了自己。

    宁翔天紧紧捏着这张照片,浴室门开了也没听到。

    “你怎么在我房间?”宁冰儿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变态的男人站在书桌前。

    宁冰儿给人的第一印象,除了冷,还是冷,就像一张千年寒冰孕育出来的孩子,心骨都是透心凉。

    那是他们不了解她!

    儿时的冰儿活泼可爱,笑容甜美。

    上一世,以林依依的名义被康奕宠着的她,娇羞迷人、柔情似水的温暖着康奕。

    魅惑、妩媚的模样,含情脉脉说着那些肉麻的词眼,谁也想不到那是冷如寒冰的冰儿干出的事。

    看到男人出现在房间,宁冰儿警惕地拉紧衣服,包裹好自己。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到哪就到哪,你管的着?”宁翔天不以为然的说着违心的话。

    没有一句伤心的话刺痛过女人的心,反而让自己越来越挫败,越来越难受。

    “你的房子?宁翔天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宁冰儿冷哼一声,嘴角斜扯上挑,微眯的眸子里透着讽刺和嘲笑,整张脸都明摆着告诉男人你不要脸。

    “不是吗?你敢说不是?”宁翔天提高音量,慢慢走近女人,闻到女人身上清香淡雅的气味。

    “流氓。”宁冰儿懒得搭理这种无聊的举止,大步走到门口,使劲拉开房门,大声说道:“滚出去!”

    “着什么急呢?兄妹俩还没好好唠过嗑,快过来坐下。”宁翔天翘起的脚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小流氓。

    迷离、闪烁不定的眼神,似笑非笑的邪魅笑容,整张脸看着特像一只狐狸,而那双白皙而修长的大手像弹钢琴一般,灵活弹奏着,或许这么好的皮囊,出去卖,肯定也能月入百万吧。

    “无耻,快滚出我的房。”宁冰儿暴躁的吼道。

    楼下刚回家,哼着小曲,开心换鞋的袁雪菲吓了一跳,惊疑得弯着身子,偏头看发生什么情况。

    “这么凶,以后怎么嫁人?宁家可不做这种亏本的买卖,一辈子养个赔钱货。”宁翔天死皮赖脸的坐着不起,调侃着这头发怒的母狮子。

    狠狠瞅一眼男人,安静下来的女人周身换发着咄咄逼人的寒气,森冷地瞅着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慢慢划拉着男人的皮肉。

    “瞪我也没用,爸爸现在生病,现在整个宁家我说了算,对我客气点。”宁翔天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打火机,左右翻转玩弄着。

    “真不要脸。”宁冰儿冷冷骂道。

    袁雪菲蹑手蹑脚的上楼,看到这两人的冷嘲热讽,双手麻利的上手抓住女人的长发,嘴里狠狠骂道:“小贱人,还敢回来?”

    突如其来的横祸降临头上,突兀得不知所措。

    冰儿很快反应过来,凑近女人,减少头皮被撕扯得疼痛,弯着腰,一胳膊肘撞在女人的小肚上,用力一脚踏在女人脚尖上。

    “啊!”女人疼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抱肚子还是抱大腿,一蹦一跳地蹦着,活像一个跳梁小丑。

    房间里快速移动着一个身影,宁翔天慌忙跑过去,一掌推开宁冰儿,担心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看到母亲手里抓着的黑色秀发,心疼地喘一口气,悄悄斜眼看看掉头发的女人,还是那张冰山脸,冷漠地看着他们母子。

    “宁冰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长辈?”宁翔天理直气壮地站起来,气恼地骂道。

    心却莫名疼得喘不过气,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妈,一个是深爱的女人,要他怎么办?

第六十九章 母子相争

    如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长辈?我没有这样的长辈,滚出我的房间。”宁冰儿用力推嚷这对母子,眼里满是憎恶。

    那双纤长白皙的绵软玉手不小心放在男人胸前,用力推着他往门外走,眼神一贯的厌恶和讨厌,从没过一点柔情。

    宁翔天不愿再惹女人伤心难过,一步一步后退着。

    “诶呀!”一声娇媚的疼痛声,只看道袁雪菲又一次倒地,摔得前仰后翻。

    原来单脚支撑的女人,被宁冰儿推宁翔天时,不小心碰到她,只能自认倒霉地又一次摔倒。

    “妈,你还好吧?”宁翔天马上弯腰去拉母亲。

    站直后恶狠狠地转过头,冷冷问道:“宁冰儿,太过分了!”

    一道强大的男性气息压倒性的袭来,强烈冲击着女人敏感的神经,宁冰儿紧张地向后倒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我过分?笑话!”宁冰儿不想吵架,不愿纠缠,更不愿浪费口舌。

    “你这小贱人,看我不好好管教管教你。”说着袁雪菲穿过儿子就要去打冰儿、

    “妈,别闹了!”宁翔天第一次大声的阻挡母亲无理举动,丧气的看着母亲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我闹?你说我闹?”袁雪菲迟钝半秒,伤心失落地自言自语道。

    “无聊。”宁冰儿冷冷说道,不愿继续看着这对母子演戏。

    “啪!”一声闷重的关门声,隔绝了这对发疯的母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男人失落地看一眼挫败的母亲,无奈地搀扶着她往房间走。

    门又开了,冰儿探出头,一脸冷漠地说道:“把我的房门钥匙交出来。”

    这种带着命令口吻的说辞,加上冰冷的语气,让人听着就是不舒服,浑身难受。

    “你房间?你都是我的,还你房间!”宁翔天转过头,冷傲地眼神看着她,他已经被女人气得浑身颤抖,越发傲慢地回敬道。

    这句“你都是我的”既是心声,也是事实。

    目前百康药业有限公司,宁翔天说了算,而家里的一切事务也是他做主。

    更可怕的是冰儿的生活费、学费还是他说了算。

    难道还不能说这一切都是他的吗?

    可能他太忙,还不知道宁国伟苏醒的事实,或者已经知晓,而父亲目前也无力接管公司。

    拥有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精装的卧室里散发着浓烈的郁金香的花香味,满屋的进口家具,全是欧式风格,白色的烤漆搭配着高贵的土豪金线条,让整个房间更加凸显高贵典雅。

    宁翔天孝顺地把母亲扶进房间,有些懊恼地看着母亲,委屈的说道:“妈,现在关键时期,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袁雪菲一脸鄙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自己带大的孩子一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心底波澜起伏,似乎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提前上演了。

    “你别以为我猜不透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没门。”袁雪菲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双被绿色眼影渲染过的杏眸,显得暗沉晦涩。

    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悉心栽培的儿子,肯定知道他的小心思。

    作为一个母亲,连这些蛛丝马迹都不能察觉,那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还好,袁雪菲目的很纯粹,独占家产,铲除冰儿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决不能让她成为祸害。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神级一般存在,她似乎感到儿子心思的异动,必须立马掐灭,不能助长这股气焰。

    “你想什么呢?别捣乱就行,公司现在不稳定,你可别给我再弄出什么幺蛾子,那真是不好收场了。”宁翔天拉过凳子坐下,想好好说教母亲,眼神坚定,丝毫不给她辩解或者喘息的机会。

    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他心里有数,更鬼火,更气愤,可是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烂事。

    以前他只知道寻欢作乐,公司交到他手中,忽然之间成熟懂事很多,他不再那般执迷不悟,悔恨当初浪费太多光阴。

    “我捣乱,我怎么捣乱了?”袁雪菲撕扯着那张大红唇,一脸茫然地看着儿子,越看越不像自己的天儿。

    “妈,你别激动,你冷静点。”宁翔天惶恐地站起身,慌忙把母亲按到床上坐好。

    “天儿,你真的这么喜欢她吗?”袁雪菲害怕地问道。

    宁翔天干愣半秒,傻傻不知如何回答,嘴巴长得大大的,硬是一个字眼都没说出口。

    我的态度不是很坚决的折磨她吗?

    怎么他们看来是喜欢呢?

    这么明显?

    “你可给我记好了,你和她这辈子想都别想,再说你这是......”袁雪菲忍了忍,还是没说出那两个伤风败德的字眼,无奈地摇摇头,认真地等着儿子回答。

    “妈,你想什么呢?没有的事,你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就是了。”宁翔天慌忙起身,不愿直接回答这些问题。

    他走到母亲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英俊帅气的面庞有些憔悴,眼神也没以前那般魅惑、迷人,生活的压力让他变得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深沉。

    成功不仅证明男人实力,也是挑选心仪对象最直接的筹码。

    他目前需要这个筹码,需要被肯定。

    儿女私情他没想过,实在逼得慌,外面等着爬床的女人多得是,他随便挑一个解决问题就是。

    奇怪的是,被宁冰儿戳破身份后,那些女人再妖艳、再妩媚,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他,他竟然无动于衷,最终安分地回家独享寂寞。

    “最好像你说的,没有的事,不然我不会放过她的。”袁雪菲眼神中透过一抹冷冽的寒光,心中那些邪恶的念头又一次燃起。

    “妈你想干嘛?上次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吗?爸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次你又想干嘛?”宁翔天转身,责备的语气都是抱怨和不满。

    房间的空气立马变得稀薄,上空盘旋着硝烟的味道,周身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母子二人各有盘算地盯着对方。

    “我想干嘛取决你的态度和做法。”袁雪菲冷冷说道,撕下那张伪善的面孔,那张红艳艳的薄唇高傲的看着儿子。

第七十章 缘生性空

    袁雪菲心狠手辣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上位、偷龙转凤做过的带血的事情,也不只那晚的那件,更多还在阴暗的角落里发霉发臭,等着阳光照射。

    “妈,不说了,你也早点休息。”宁翔天觉得今晚的母亲像变了个人,柔弱绵软的性子全部收起,暴露出的血性让他有些害怕。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不懂的多问问陈秘书。”袁雪菲最终还是温和地提醒着。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最牵挂的依然还是宁翔天。

    袁雪菲对于陈宏全这个人,从没看懂看明白过,这么多年跟随老宁,但是他为人处世太过低调,而且不善言辞,总是唯命是从的听命于人,根本猜不透这个人真实的想法。

    越是智慧的男人越是沉得住气,农田中的稻谷就是这样,低头的都是饱满的,只有那些肚子空空的瘪壳,才高昂着那个脑袋。

    “嗯。”声音才落,就听到门砰一声关上,房间死寂一般,没有多余的气息出现。

    “天儿,妈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想给你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你可别不领情,白费妈一片苦心。”袁雪菲木楞地坐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世间总有一种爱,打着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幌子而大摇大摆的左右别人的人生,有时轻贱他人生命,而理由总是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爱人好。

    走廊里细细碎碎发出一阵脚步声,宁翔天走到冰儿房门前,犹豫着是否进去看看,抬起的手一直不敢去敲门。

    情不自禁摸摸被她碰触到的胸口,这种隔着衣服布料,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慌乱不安,想着女人投入怀中的幸福。

    这种不切实际的空想,让他回到现实,失落的放下手,不敢奢望会有这么一天。

    他一直傻愣着,站在她的房门口,心却咚咚地跳个不停,想着门里的她。

    母亲怎么这么狠,头发都抓掉这么多?

    疼吗?

    你是不是又在里面抹眼泪了?

    你白天那身伤怎么弄的?

    上药没?

    处理过没?

    最终他狠心放下抬起准备敲门的手,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回房间,闷闷不乐倒头大睡。

    关上房门那一刻,心门又一次关闭,宁冰儿拉上窗帘,关上灯,一个人享受无尽的黑夜。

    房间漆黑一片,她抱膝蜷缩在角落,像只鸵鸟一般退缩不愿争取,无助地沉思着生活的不易。

    在这对母子眼中,她就像横在他们心口的一道坎,迈不过,堵得慌,时刻妨碍他们奸计得逞。

    她抬起头,迎上窗帘缝隙中透出的一掠光线,微眯着双眼,渴望地想要自由,想要解脱,想要肩膀。

    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自由,谈何容易,谁能真正的获得自由?

    因缘所生法,所说即是空,缘生性空,极为解脱。

    空?谈何容易!

    解脱,可能只有死亡,也不一定能够解脱。

    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即使遁入空门也难逃世间因缘巧合,命理无情。

    眼角悄悄滑落出两行热泪,滚烫的泪珠燃烧着冰冷的面庞,洗刷着心中烦闷,冰儿轻合上眼睫,任由苦楚的泪水尽情释放。

    她每一世活得都好累,每一世的坎坷总让人心碎,而这些都不怕,这点苦她能吃。

    她受不了的是康奕的薄情和冷漠,她最爱的男人竟然喜怒无常的排斥她的到来。

    上一世康奕掌握整个都城经济命脉,依然低调得只爱自己,眼里只有自己,把自己宠成小孩般疼爱自己。

    所以从重生那一刻起,她第一时间想找到这个男人,重新再爱他一次。

    上天怜悯她,第一晚就相逢,可惜事与愿违,他不爱她,也不想爱她。

    白天竟然扔下自己,不管不顾。

    更可悲的是,刚刚抢回来的父爱,还没亲热几句,父亲竟然躺在病床不能动弹。

    死寂的房间慢慢被困意弥漫覆盖,成天奔波,实在太累,倒在松软的床榻上,慢慢进入梦乡。

    漆黑潮湿的暗房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抱在一起,眼神满是惊恐地颤抖着,一位浑身横肉的男人狰狞的看着他们,两只狠毒的眼睛发出肆意折煞女人的目光。

    脸上是堆满的肉坨,嘲讽着这些可怜的女人,一群即将待宰的羔羊,有含苞待放的花朵,有黄花枯竭的妇人,有清水欲滴的美人,各式各样的女人都有。

    “不要,不要!”那些女人惊恐地缩成一团,抱在一起,害怕地依偎着。

    “走吧,今天就你了!”男人喜笑颜开,拎着自己的手臂,像提只野兔一般就要带走。

    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谁都知道。

    “这位大哥,带我去吧,我比她老练,能办好事。”小美姐自告奋站起身,拦住男人的去路。

    男人笑笑,放下冰儿,搂着小美姐走出暗室。

    “小美姐,不要。”又一次噩梦中惊醒,她擦拭眼角的泪痕,擦干额头上的汗珠。

    小美姐,一个苦命出生的女人,却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救过她无数次。

    从关押到转运出国,到她逃亡自由,这个女人一直勇敢地护着自己,小心承当着他们两人悲惨的命运。

    冰儿身上发生的每一次危机,她都自己扛下,甚至用自己的身子帮冰儿挡下所有蹂躏次数。

    是所有!

    保住冰儿的清白之躯。

    第一次见小美姐,她被抽打得浑身是血,眼神依然倔强地瞪着他们。

    冰儿趁休息时间,用自己的在学校学到的知识,简单清理伤口,免得伤口感染。

    小美姐虚弱地躺在地上,忽然用力握住自己的双手,激动地喊着“妹妹,妹妹,真的是你吗?”

    那是小美姐对冰儿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如此奇怪和搞笑。

    妹妹?冰儿哪来的姐姐?

    冰儿只是浅浅一笑,温柔的看着地上被抽打得体无完肤的女人,担心和心疼的由她拽着自己。

    “妹妹,你怎么也被抓来这了?”小美姐疑惑地问道。

    冰儿一言难尽的看着女人,脸上少有的痛苦表露无疑。

第七十一章 微薄的关爱

    原来小美姐有个妹妹,早年过世,眉眼间那颗眼泪痣和冰儿的很像,还有冰儿的神情也很像她妹妹,冷漠。

    迷糊中把她当成自己妹妹,而冰儿不像别人一样狠心拒绝,反而温柔的接受,细心照顾。

    她的善良换来黑暗日子里的一抹残阳,照亮她心底最脆弱的神经。

    不管在这个黑暗组织如何煎熬,她总能护她周全,她从没**,皮肉伤虽然免不了,但大的悲痛至少小美姐全部帮她挡下。

    想着想着,眼泪又一次滑落下来,小美姐,我一定尽最大能力把你救下,不让你落入他们的圈套。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验证宁翔天与父亲的dna,稳定自己的地位,用百康医药公司接班人的身份去救小美姐。

    康奕,你不帮我,我一样能行。

    冰儿眼角露出一个狠厉的眼神,心中早有预谋地掀开被子,慢慢下床,摸索着去找水喝。

    冰冷的地面刺激着滚烫的身体,她好像发热了,头痛难忍、头昏眼花,看着面前的事物模糊不清。

    挣扎着慢慢坐到沙发上,口干舌燥就想喝水,休息片刻,冰儿还是强忍着打开房门,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下楼梯。

    苦难早把她磨砺得坚韧和坚强,无泪无悔是她人生信条。

    楼梯间发出闷重、踏实的脚步声,每一步走得很艰辛,发出的每一声都掷地有声,饱含女人的艰难。

    眼睛一花,眼前一片漆黑,女人只觉得好冷,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模糊间感觉有人把自己抱起,着急的送到房间,后来她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了,小姐现在还没醒,等她醒了我会转告她。”吴妈亲切地对着电话说着话。

    中午的太阳刺激着困顿的眼睫,她浑身酸痛,慢慢张开眼,伸个懒腰,就听到吴妈在打电话。

    “吴妈,我怎么会在这?”冰儿看看简陋的房间,朴素的装饰,棉麻花英格兰格子床单,大红色的毛绒被子,整间屋子都在充斥着农村气息。

    “小姐,你昨晚发热晕倒了,医生来过,给你打过点滴了,现在好点没?”吴妈抬着水,亲切的问道,那张慈爱的脸庞像亲人一样关心着自己。

    “好多了,谢谢吴妈。”冰儿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柔和的回答着。

    从小爹不疼没妈爱的冰儿,吴妈像亲人一般袒护着她,给她微薄的温暖。

    那对母子不给她吃饭,吴妈给她留饭,悄悄端进房间给她开小灶。

    他们打完她,吴妈细心给她上药,关心她。

    冰儿没钱没生活费,吴妈把刚发的工资给她先急用。

    吴妈就像冰儿最亲近的人,渗透进每一个细节,关心着她,照顾着她。

    “哦,小姐,老爷想见见你。”吴妈省略重要人物和关键词汇,捡着几个不轻不重的话说道。

    宁翔天不想让冰儿知道太多,那就不能搅合进来,默默做好交给的工作就行。

    “好的,知道了。吴妈,现在几点了?”冰儿挣扎着起身,慢慢下床,低头去找拖鞋。

    那一抹瀑布般柔顺的秀发,自然低垂下,像极一块柔滑的丝绸,不忍触摸,怕打破这种华美的篇章。

    若隐若现的侧脸,勾勒出来的柔软线条,高挺的鼻梁提高整张脸的立体感,好一副面容,天仙般清新脱俗。

    吴妈惊叹冰儿如此出众的外表,即使病态白皙的面庞依然毫不逊色。

    美人不管何时都是美人。

    吴妈一直喜欢这个孩子,心疼她的遭遇,可惜她只是一个佣人,只能用简单的方式保护这个孩子。

    “快十二点了。”吴妈抬头看看天,**的太阳刺激着眼睛,想了想说道。

    “吴妈,给我准备点吃的,清淡一点的粥,我给我爸带去。”宁冰儿起身准备回房整理。

    “小姐,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坐下我帮你上药吧。”吴妈拉住女人,心疼地看着她,温暖的问候着。

    冰儿先是一愣,然后傻傻笑笑,憨厚中带点羞涩,这些微表情都是对于亲近的人放松的时候才表露出来。

    “咯吱”一声,房间一角的柜子被打开,吴妈粗糙的大手拎着一个小药箱过来,眼神里都是温存的看着冰儿。

    羞涩地微微一笑,嘴角处露出一个开心的弧度,自然趴在床上,等着吴妈给她上药擦伤。

    “小姐,在外面的时候,别逞强,好好保护自己,你看看这么多伤,看着怪心疼的。”吴妈轻柔地帮宁冰儿上着药,浑浊的老眼里都是伤痛和心疼。

    吴妈弯下腰,呼出清凉的口气帮她缓解疼痛,动作足够轻柔,每一寸肌肤都认真地清洁上药。

    那张布满伤痕的后背,无数新伤旧疤重合在一起,横七竖八比中国地脉还要曲折,还要壮观。

    每一道伤疤吴妈都给她擦拭过,看着这些疤痕愈合后留下的难看的印记,吴妈总打听什么祛疤效果好?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冰儿无奈地回答道。

    有些祸不是自己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祸从天降,因果不明,而她总成为那个倒霉蛋。

    上一世倒霉,这一世,不可能了!

    “好了,这次我托人从国外带来几条祛疤很好的药,给你用用看,听说对新疤效果很好,就是不知道那些旧的疤痕能不能消除。”吴妈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收起小药箱。

    托人从外国带来?

    一个佣人老太太,哪里会有这么广的人员?

    不是宁翔天暗中打听,托人从国外带来,哪来这么好的祛疤药?

    吴妈说出这话心都是虚的,而冰儿懂事的不愿揭穿,只是不知道谁这么好心,想得这么细致。

    “谢谢吴妈,没事,留着也不怕。”冰儿整理好衣服,还是浅淡地一笑,慢步走出房间。

    “小姐,等等。”吴妈想到少爷昨晚的吩咐,慌忙喊住女人。

    “吴妈,还有事?”冰儿柔声问道。

    面对这个老人,她从没一句怨言,真诚对待这个老人。

    吴妈慢慢掀起外套的衣角,然后又掀开那件的确良的碎花小衬衣,从最里面的汗衫里拿出一块方巾,英格兰的花样图案,老旧的布料,层层叠叠包裹着。

第七十二章 恰到好处

    珍贵、贵重的东西才值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放在最贴身的衣服上,小心保管。

    拿出那块方巾时,冰儿立马懂了。

    慌忙上前,按住吴妈打开方巾的手,羞涩的说道:“吴妈,别给我钱,你留着用吧。”

    羞红的小脸可以滴出血来,这么羞人的举止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更搞笑的是一个佣人给小姐零花钱?

    天大的笑话!

    “大小姐,没事,快拿着,老夫人和少爷对我都不错,你先拿着。”吴妈强硬地拉过宁冰儿的手,直接塞给她。

    一双粗糙而肉圆的大手,紧紧握着一双纤细白皙而冰冷的小手,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有种暖心的电流慢慢回流于心。

    冰儿抬起头,眨巴着眼睛,晶莹的液体湿润了眼眶,紧紧抿着嘴,涨红的小脸委屈无比,甚是惹人怜的小模样盯着眼前这个老人看。

    门头的抬头纹不知何时变得更深了,而发丝渐渐变得花白,脸上的皮肉松弛很多,暗沉皮肤都是熬夜和操劳留下的痕迹。

    冰儿看着这个老人,竟然不知如何开口,但她对她的好,她永远记在心中。

    “谢谢吴妈,有朝一日我会双倍奉还的。”冰儿语气坚定地说道。

    对于身无分文的她,空气只是假装拒绝,她比任何人都想要钱,不然她办不了任何一件事。

    dna检测需要钱。

    寻找小美姐需要钱。

    收拾袁雪菲的想好需要钱。

    查出财务报表上的漏洞需要出差,也需要钱。

    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没钱能活下去?

    不能,而且还是寸步难行!

    “傻孩子,吴妈不要你还,照顾你这么多年,再说我又没有孩子,要这么多钱干嘛?真是傻孩子。”

    吴妈抬起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冰儿的秀发,一脸宠溺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而心却想着那个丢失的女儿。

    冰儿渴望一个爱的拥抱,但是对于吴妈,她从没奢求过,也不想和她抱。

    或许是吴妈身上太重的油烟味,也或是消毒水的味道太浓,宁冰儿心里感激她,却不会想着拥抱她。

    这就是冰儿对于血缘、亲人的狂热渴望。

    假如是自己的亲人,不管多脏多普通,她定会毫不犹豫上去抱住她,投入她的怀抱。

    这是一种心里障碍,自我防备,自我保护的心里疾病。

    缺爱、缺少温情长大后的后遗症。

    冰儿仅限于握手,其他更进一步的动作她会自动规避。

    “吴妈,你走丢的女儿有什么标记没?”冰儿歪着头,思考良久,认真的问道。

    吴妈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什么也不想说,转身放药箱,不再回话。

    看着蹒跚徐步的老人,留给自己的后背变得弯躬了,有些微微的驼背,莫名的传出一股黯然神伤的失魂感。

    冰儿无奈的摇摇头,不愿打扰老人内心世界里的宁静,悄悄离开房间。

    关于吴妈年轻时候的人生经历,或许只有奶奶清楚一点,而他们这些小辈,谁会愿意关心一个佣人身上的故事。

    五千年的阶级统治,高低贵贱、三六九等无形中早已区分开了,这些不争的事实无形中影响一个人看待事物,对待人情世故时,莫名带上有色眼镜。

    冰儿还没出生,吴妈就在宁家服侍,二十多年,任劳任怨,默默付出,一个快六十的老人,心中藏着多少委屈和辛酸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白天家里一贯冷清,偌大的别墅空落落的,静得出奇。

    袁雪菲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成天在外面厮混。

    奶奶深居简出,很少出来活动,再加上爸爸住院,更没心情出门。

    宁翔天,不知道是在公司守着,还是在哪个宾馆**着。

    本来在这个家就像空气一般存在的冰儿,忽然环顾一下干净整洁的家,宽敞明亮,心情也舒坦起来。

    走起路来轻快愉悦,蹦蹦跳跳的上楼,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的心里年龄是30岁,还像个孩子一般轻盈蹦跳。

    站在空荡荡的衣柜前,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套黑色运动服穿上,脑子都不转一下,从没为穿什么好看而伤神过。

    “小姐,吃饭了。”吴妈轻轻敲敲门,和蔼地说道。

    “好的。”冰儿关上衣柜,不愿多看一眼里面那些死气沉沉的衣服。

    慢慢下楼吃饭。

    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冰儿感激地看一眼吴妈,开心地提筷开吃。

    忽然发现吴妈站那小心打量自己,她情不自禁的看一眼自己,觉得一身黑确实有点丧气。

    看病人穿成这样,有点像参加丧礼的搭配。

    原本在网上买了几套艳丽的衣服,打算穿着去见康奕,看样子现在是多余了。

    人家没有想发展的意思,人家心里就没有过你。

    更何况康奕才刚死女朋友,立马上位也不符合常理。

    那就互相干凉着他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冰儿忍不住的想康奕,想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还伤心难过吗?

    住哪啊?

    童佳的后事怎么办?

    需要帮忙吗?

    想着想着,手里的筷子悬在空中,认真地想着事情。

    “小姐,小姐?”吴妈看着冰儿发愣好大一会,怕昨晚发热把脑子烧坏了,赶紧过来提醒摇晃。

    “吴妈,什么事?”冰儿惊讶地看向老人,眨巴着眼睛问道。

    “没事,看你半天不下筷,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吴妈小心的问道,眉毛紧蹙,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心里猜测着,都是按着大小姐喜好而做,不会不喜欢吃啊?

    她哪知道冰儿想着的是一个男人。

    “吴妈,挺喜欢的,你也不用站在这了,先去吃饭吧,然后给我准备我爸的粥就行。”冰儿温和的说道。

    “好的。”吴妈总是很懂事的退下去,不会给主人添乱,也不会打扰主人,每一个细节把握得恰到好处。

    多一分嫌烦,少一分嫌虚,拿捏得准准的,不会没有分寸的得寸进尺,也不会油嘴滑舌与你套关系。

    真实、淳朴的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不矫揉造作,不偷奸耍滑,不见风使舵,一切按着本性发挥自己的长处,可能这就是能留在宁家长期发展的优点吧。

第七十三章 探望父亲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脸色凝重地低头前行着。

    冰儿提着保温壶,快步走进医院。

    不经意间看到门口停着的黑色桑塔纳,这种低调的伪装强烈的刺激着宁冰儿刚刚平复的心。

    康奕又来医院看童佳了?

    他还好吗?

    深爱过,装不出漠视与淡定。

    不想念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念又没有理由见面,怎么办?

    “诶呀。”冰儿莫名撞进一身肉圆子里,软软的、绵绵的,很有质感的肉团。

    一边揉搓头皮,一边抬头看撞到谁?

    “三叔?”冰儿惊讶地瞪大双眼,不信的喊道。

    “冰儿来了?那就好,三叔还有事,先走了。”宁国强慌忙走出医院大厅,那个佝偻着的后背似乎从没直立过。

    这个胆小怕事的男人总在父亲身边捡点遗漏的好处,这样也能吃得肥胖肉圆,还真是肠胃好,好吸收。

    冰儿快步走到病房门口,一股水果的清香,花的芬芳毫无防备的飘进鼻息,过于混杂的香气让人闻着不是太舒服。

    冰儿徐步进去,看到病房里放着各种花篮、水果、补品,加起来都快堆成山了。

    “陈叔,这么多人来看我爸?”宁冰儿平静地放下饭盒,鄙一眼那抹消瘦的后背。

    “哦,小姐来了。”陈宏全转过身立马打招呼,眼神里的慌张很快被稳重盖住。

    冰儿从男人眼中似乎读懂一些难为情和棘手,假装淡定的微微一笑。

    “陈叔,吃饭了没?”冰儿温和的问道。

    抬起头,纤细的手指轻轻弹弹刘海,动作轻柔,一眼柔情的看着父亲。

    “爸,饿了吧?”冰儿浅浅一笑,马上弯腰开饭盒。

    “啊啊啊......”身后一阵盲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冰儿转身看到父亲那双带泪的眸子,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眼神里的不甘、惋惜、失落全部透露出来。

    嘴巴歪斜着,口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流,一张一合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这个可怜的老人,刚刚才被一群白眼狼撕咬过,看到女儿进来,脆弱、敏感的神经没有控制住,激动地引起孩子的注意。

    “爸,你想说什么?”冰儿半蹲在父亲床前,伸手拉住父亲的大手,另一只轻轻帮她擦拭干净眼泪。

    “陈叔,你先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呢。”冰儿想和父亲单独待一会,赶紧支开这个聪明的男人。

    冰儿眼睛一直追随父亲,连头都没抬,只是语气亲和和客气,尽显她的善良。

    陈宏全完全冰儿的意思,出去顺带把护工一起带走,关上门,让这对父女好好说话。

    病房里静得只有仪器滴答的声响,四目相对,老泪纵横,使出浑身力气也要抓住辜负大半辈子的女儿的手。

    “爸,饿了吧,我给你带了饭,我们先吃饭,乖啊!”冰儿受不了如此深情的歉意,还有父亲那双满是愧疚的眼眸,立马转移话题。

    转身那一刻,泪水哗哗哗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多少年来,这么近距离的与父亲攀谈,就像做梦一般。

    太难得了!

    在有生之年还能与父亲心平气和的交谈,她觉得这就是一项奇迹。

    仰起头,想把眼泪咽回去,不让父亲担心、难过,冰儿使劲眨巴眼睛,最后深深把眼泪逼回去,带上笑容,端着小碗看着父亲。

    宁国伟看着女人强颜欢笑的模样特别心疼,这是多么懂事的孩子才能装出的深沉?

    他希望她痛了就哭,开心就笑,累了有肩膀靠,这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要求和愿望。

    可惜这些简单的愿望,都被自己毁了。

    他深深的陷入自责中。

    而刚刚公司那些老狐狸又来逼迫自己,没把持住,又让敏感的女儿担心了。

    端着的小碗冒着一股白白的热气,稳稳当当地端着,小心打起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一吹,又轻放嘴皮,感受温度是否合适,才给父亲喂过去。

    这一连贯的动作,娴熟、认真,不敷衍,全程微笑完成。

    似乎这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他们这对父女感情都很好,一直很好!

    从没有过矛盾。

    “爸爸,你安心养病,公司有陈叔和哥看着!”最后一勺吃下去,冰儿假装淡定的说着。

    这声“哥”是多少年没有听到的称谓,宁国伟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被生活挤压得不成人样的女儿,还一直担心自己身体,安慰着自己。

    男人心里清楚,那晚的事情迟早会发生,纸包住把火,袁雪菲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

    只能说自己太爱这个女人,竟然让她一次次得逞,一次次逃脱责任。

    对于宁翔天的身世,他当初有过怀疑,但是由于对女人的信任和喜爱,硬是没往坏的地方想。

    听到冰儿轻描淡写的喊出“哥”,心如刀绞的咬着嘴唇,转过头,不愿看女儿。

    “爸,你别难过,我会听话,不给哥惹麻烦的。”冰儿强忍着委屈的说着违心的话。

    赶来看父亲的宁翔天,站在病房的客厅,屏住呼吸,听着父女俩的对话。

    每一次喊“哥”,心里就像被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切割一块肉,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的挣扎着,

    宁翔天想冲过去,大声告诉她,他不是她哥,也不愿做她哥,想做她的男人。

    可是宁翔天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敢说出口。

    听说公司元老来医院给父亲找麻烦,宁翔天害怕、担心,跑来看看,没想到看到冰儿与父亲亲切的一面。

    他心里五味杂陈,既焦虑又欣喜。

    焦虑的是那些老不死有没有伤害到父亲?

    欣慰的是,看到冰儿释怀地照顾父亲。

    “爸……”冰儿发现父亲转过头,不愿听自己的说着这些,又一次轻唤几声。

    每一次肺腑的呼喊,总想弥补这么多年对父爱的缺失。

    从不厌烦,从不造作,一遍遍都暖化老人的心扉。

    宁国伟转过头,两行热泪像条河流一样洗刷着面庞,由于抽泣红透的鼻翼,更加沧桑。

    “爸,这么大的人还哭!”冰儿伸出手,轻柔帮他擦拭干净。

    眼中只有对父亲的爱戴和敬仰,几乎没有表露出一丝的埋怨,这么多年加起来也就几次笑容,今天全程清甜的笑对老人。

第七十四章 不要你管(我为祖国点赞)

    她的笑容像春天的花,沁人心田,像冬天的暖阳,照亮人心。

    宁国伟以前没发现女儿的笑容竟然有治愈功能,可以修复伤口。

    父女俩幸福的相视一笑,他们每一次单独相处,笑得多,说得少。

    他们之间浅淡一笑,互看一眼,就能懂对方的心里。

    宁翔天僵硬的身体忽然晃动一下,宁国伟斜眼看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板着脸,眼神嫌弃的看着他,召唤他过来。

    冰儿从父亲眼里解读出有外人进入的信息,微微转身一看,宁翔天强挤出一个欠揍的笑容,对着冰儿冷冷一笑。

    “爸……”宁翔天慢慢走过去,站到父亲另一侧,温柔的看着男人。

    这个从小宠自己上天的男人,老了,病了,弱了,不能再承担家庭和公司的责任了。

    两鬓花白的头发、松垮的皮肉,父亲真的老了。

    冰儿眼神复杂的看一眼这个男人,还是那头象征性的飞机头,俊俏的脸庞多了几分憔悴和疲惫,眉眼间那一抹凝重的沉重,让人看着心疼。

    前几天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今天忽然西装笔挺,一本正经地操持整个公司和家庭。

    变故不仅让一个少年成熟,而且还是加入催化剂的病态成长。

    良好的底子可以顺利接管,可是浅薄的根基只能等着让人看笑话。

    宁翔天就是让冰儿等着看笑话的料。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出声,互相看一眼,尴尬至极。

    冰儿叹息一声,低下头,帮父亲整理被子。

    病房里的木凳子被拉响的声音打破房间的尴尬,宁翔天拉过一颗凳子,坦然自如的坐下,柔和的看着父亲,偶尔用余光看着面前的女人。

    娇小可爱的瓜子脸,白皙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很强的立体感,十足的美女一枚,一颦一笑都是含蓄、温婉,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还有小家碧玉的秀气。

    宁翔天不时偷看几眼,不知不觉红了脸,连心跳速度也没掌控好,慌乱地跳动起来。

    女人他见得多,玩得也多,可是那些主动爬上床的女人没有一点征服欲,从没记心上。

    男人对于征服这个词有种致命的追求,越容易得手的爱情越不懂得珍惜!

    或许那些女人长啥样他压根就没看清,完全就是解决个人问题。

    也或许想释放冰儿给他的压力,找点乐子发泄一通罢了。

    而冰儿,是他心底滋生出来的一株曼陀罗花,花和叶永远分开,永不相见。

    “少爷也来了?”陈宏全忽然站在冰儿身后,小声问好道,冲着宁总微微笑。

    “嗯。”宁翔天不冷不热的招呼着。

    陈宏全有些尴尬的看一眼病床边上的三人,觉得多余,准备告辞离开。

    “陈叔,我差不多就要开学了,能不能先给我办个休学。”冰儿忽然站起身,按着心中的盘算一步步跟进。

    “大小姐是要休学?”陈宏全完全不理解这个孩子的想法,惊疑的看着她。

    多余的话显得不稳重,他总是惜字如金的讲出重点,依然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他对此事的任何态度。

    “你为什么要休学?”宁翔天更激动地站起身,吃惊的看着不可置信的女人。

    病床的床榻响个不停,宁国伟用尽全力的敲击床杆而提出抗议。

    这是女儿一辈子的前程,怎么说不读就不读了。

    冰儿觉得这个事情被她说得太儿戏了,没有铺垫说出让人难以接受。

    转过身,温柔的看着父亲,轻声说道:“爸,我想好了,我年纪还小,休学一两年不耽误事,我想先照顾你一段时间。”

    听着冰儿诚恳中带着真挚的说辞,父亲不解的看看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个孩子的想法。

    “你给我出来!”宁翔天快步走过来,抓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外面走。

    “你放开我。”冰儿一路挣扎,可惜丝毫没有作用,手臂被拽得紧紧的,一路拖到医院的花坛处。

    周围都是一些休息的病人、老人在此乘凉,病房实在太热、太闷,实在待不住,只能来此乘凉。

    “你够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放开我!”冰儿终于甩开男人的拉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宁翔天大声呵斥道,上前一把扯过来,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愿放开。

    一双布满血丝的猩红大眼,仇视的瞪着眼前发怒的女人,与刚刚喊哥哥那个温柔的邻家妹妹截然不同。

    这种天生的戏子,不去演戏还真是浪费。

    “你到底要干嘛?”宁冰儿恶狠狠骂道。

    “你为什么要休学?”宁翔天也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

    男人只想让她安安心心度过大学生涯,顺顺利利过上平静的生活,若能成为她的男人,那是三生有幸,若是不能只能说无缘。

    “你管我?”宁冰儿甩开男人的手,嫌弃地鄙一眼,懒得搭理。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宁翔天咆哮起来,连嘴唇都是颤抖的,眼眸里的菊花折射出一股异样的眼神。

    “哥?你也配!”宁冰儿冷嘲热讽道,嘴角向左斜挑起一个弧度,甚是戏谑的看着男人。

    病房里对宁翔天的称呼只为安抚父亲的心,让他安心养病,并非真心话。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当真了?

    再说目前形势严峻,公司风雨飘摇,她心中有分寸。

    内斗只会大伤元气,两败俱伤这种蠢事只有没脑的袁雪菲干得出来。

    这么多的股东虎视眈眈的盼着父亲倒下,她哪能进入他们的圈套,成全这群小人。

    刚进病房时,陈宏全眼神中闪现出的惊疑和慌张,肯定公司有事发生,而有意隐瞒自己,她必须查清楚。

    在这,观众都没有,演什么戏呢?

    “我不配,谁配?”宁翔天冷哼一声,被这个任性而冷傲的女人气的不行。

    假如这是演戏,一定会加上特效,七窍流血的惨状来描述现在男人的生气程度。

    “我的事你最好别管,管好你自己就行。”冰儿冷冷警告道,不屑的瞅一眼,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看着渐渐走远的女人,宁翔天心脏颤动地疼痛着。

    曾几何时,他们没有说过一句客套的话!

第七十五章 哄他入眠(我爱你中国!)

    不远处的凉亭下,一对小情侣幸福甜蜜地笑得很开心。

    不知男人对女人说了什么,女人乐得像花一样,开心的笑着,翘起小嘴,偷袭男人病态而发白的脸蛋。

    斑驳陆离的倒影印在他们身上,特像一对幸福的斑点狗,可爱又甜蜜。

    宁翔天羡慕地看着那对小情侣,愁眉不展地深呼吸,缓解心中郁闷。

    对于他和冰儿的关系,即使不能越界,更进一步发展,至少可以不用争锋相对。

    可,这是一种奢望。

    何时冰儿可以对着他甜甜的笑一个?

    何时冰儿可以认真的看自己一眼,眼里多点柔情,少点漠视?

    那他一定放鞭炮祝贺!

    一阵风吹来,繁茂的柳枝轻抚着他帅气的脸庞,他痴呆地落座长条凳子上,失魂落魄的想着种种不可能发生的事。

    楼道间慌乱的脚步声听得出冰儿心中的烦闷,她必须尽快拿到dna结果。

    她只想尽快接手公司,不想被宁翔天这个傻帽糟蹋完。

    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举起,对着阳光,站在窗台处,宁冰儿嘴角斜挑出一个肆意的弧度,诡异的笑笑。

    两个人,两根头发!

    一段血缘关系!

    好神奇的医学研究,好残忍的医学证明。

    阳光的照射下,两根头发发出一丝微弱的金光,像精灵在飞舞。

    宁翔天、袁雪菲,我将撕下你们那张虚伪的面皮,让世人看清你们的脸。

    真是一对可耻的母子,灾难马上就要降临,你们还能安心的度日吗?

    收起头发,小心放进袋子里,长廊深处又一次传出轻快的脚步声,那是冰儿兴奋的走进检测中心,慎重地交给医生,一脸沉重地填完单子,紧张地收好回执单,快步离开。

    她等这一天等了两世。

    上一世没机会。

    这一世,你们没这么幸运了。

    “宁总,你决定了吗?”陈宏全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地问道。

    刚刚来到病房门口的冰儿听得莫名其妙,眼神转动一圈,想再听下去,只听到陈宏全接着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他们在商量什么?

    父亲有什么指示吗?

    父亲能说话了?

    一脸懵逼的冰儿深呼吸一口,调整好心情,微笑着走进父亲的病房。

    “爸,陈叔!”冰儿还是心情很好的向他们打招呼,脸上清甜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

    “大小姐,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陈宏全慌忙站起身,顺便迎接冰儿。

    陈宏全脸上表情从没变过,一脸平淡,一脸深沉,永远看不出任何心里活动,甚至喜怒哀乐对他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他就像一个神仙,不用七情六欲,更不需要情感寄托,一脸肃穆就能很完美的诠释自己的内心。

    冰儿一直目送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离开房间,不挽留,也不说多余的话,是敌是友很快就能见分晓。

    从宁翔天唉声叹气里能看出公司最近不太平,而且各大报纸网站对父亲和公司的诋毁,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公司业绩一落千丈,名誉受损,波及面太广,让公司元气大伤,急需好的对策来度过难关。

    靠宁翔天这个花花公子?

    那真是太天真、太可笑。

    可能和他聊哪种女人水灵,哪种女人有韵味,他可以给你上几天几夜的课,也讲不完。

    谈管理,谈经营,谈运作?

    杀了他吧!

    冰儿心里有数,她只想看看公司的老鬼都有谁?

    有多少人是吸血虫,有多少人是盟友,有多少人是伪君子,一个危机就能看清楚事实。

    患难见真情,这些都是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不会有假。

    她在等一次机会,能彻底看清人心的灾难。

    翻盘或者转运不是她的强项,但跟着康奕管理康氏集团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点存货,对付这些小人,还是可以轻松应付。

    那时,是敌是友一眼就明。

    “爸,我知道你担心我,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我能处理好我的事情,相信我。”宁冰儿坐下,拉着父亲的手,亲切的交谈着。

    男人歪着的嘴不停的流着口水,而女人不嫌弃的一次次帮她擦拭。

    久病床前没孝子,还是有道理的!

    会被闷死,会被逼死,会被臭死,像父亲这种瘫痪在床的男人,多少女人嫌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照顾?

    袁雪菲除了象征性的来过几次,魂都找不到她去哪厮混?

    “爸,闷不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冰儿实在不知道如何与父亲相处,想起儿时,父亲哄她睡觉一般用讲故事来沉醉一她。

    宁国伟红着眼,激动地想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可惜还是无能为了,最终还是冰儿懂事地把头靠在父亲胸口。

    “爸,你放心,冰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我,啊!”

    声音足够清脆、温和,只是每一个字都是显得特别懂事。

    一个简单的猫和老鼠的故事,成功把父亲哄睡着。

    “小姐辛苦了,喝点水吧。”护工王妈温和的递上一个纸杯,水温刚好,满脸笑容。

    这个中年女人,体型微胖圆润,方形的脸带着岁月磨砺过的痕迹,皮肤蜡黄,一双很有神的眼睛,没有农村女人那种呆笨的感觉,浑身透着一股狡猾,嘴角处长着一颗又黑又大的媒婆痣,一看这人嘴巴不得了。

    衣服依然干净、整齐,脸上的笑容很和蔼,无公害、无污染的面对冰儿。

    “谢谢王妈。”冰儿客气的接过水。

    她心里清楚,父亲在医院里是否住的舒服,这个女人有80%的功劳,她不敢得罪,也不能忽视。

    古话说得好:小鬼难缠。

    越是这种简单的工作,越是与个人的幸福指数挂钩。

    “我看得出,小姐来了,宁总心情也好很多。”王妈这种媒婆长相还真不是虚的。

    “王妈,我爸现在生病,情绪不稳定,有时脾气古怪一点,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多担待点。”冰儿轻轻抿一口水,温和的说道。

    眼角的余光小心的鄙一眼女人,这个表面憨厚,内心精明的女人,那双上扬而浓粗的眉毛暴露她的圆滑处事的样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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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彪悍小跟班介绍:
每个人活在世上,多多少少总有磕碰,不会一帆风顺,总会颠沛流离。成长的路上总会遇见奇葩!当有人给你一巴掌,你忍,再给你一脚,你还是忍,把你拉到墙角,撞得头破血流,你还能忍吗?宁冰儿重生回来了,她血洗前世耻辱,来围观她是如何走向幸福的康庄大道吧!重生之彪悍小跟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彪悍小跟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彪悍小跟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