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你到底什么来头？
餐盘上的牛排滋滋作响，陈克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他用手机搜索莱斯科特灵产的信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科里根已死，下一个是哈洛茵。
莱斯科特灵产是一家年轻的公司，从创立到发展不过20年。
但因为推出了非常受女性欢迎的面部护理产品而快速成长，占领了灵能美容产品的龙头位置。
根据google上的说法，莱斯科特灵产的总裁兼创始人是安德森莱斯科特。
其夫人哈洛茵在公司里并没有明确的职位，但她依然非常重要。
因为哈洛茵在这20年来，一直是莱斯科特美容产品的首席模特。
年逾40但美艳绝伦，在各种广告媒介上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哈洛茵就是莱斯科特美容产品的成果展现。
他可以搜索了一下图片，google检索出上万张哈洛茵的广告写真。
这女人一头白色长发，皮肤就像是婴儿一样细腻，其美艳无法用文字和语言去形容。
她那双橙黄色的眼睛即使只是一张图片都能勾人心魄。
但陈克认为这女人肯定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让基金会写进黑名单里。
哈洛茵在未来会对李墨阳做什么？勾引他吗？陈克不得而知，他只是要保证这个女人在活不过12月份。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基金会要对戴安娜和王艾琳动手。
7月份迫在眉睫，刺杀王艾琳的杀手说不定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10月份之前，戴安娜也会被他们处理掉。
陈克不打算让这两件事情发生。
他给王艾琳发了一条短信，确认了一下对方现在的情况。
至少目前为止，王艾琳还活蹦乱跳，而且作为研究院的重要资产，她被转移到了管理局的医院进行治疗。
如果林娅茵没有派遣太变态的杀手去处理王艾琳的话，她现在还是蛮安全的。
但事事难预料，在这个时代找个灵能杀手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大点的财团自己都能养。
就算是管理局医院被保护得特别好，杀手没办法动手，但王艾琳总会出院的。
陈克还是放不下心。
戴安娜那边的情况更加复杂一些，陈克不知道戴安娜现在还在不在管理局的监控之中，所以一直不敢和她联络。
毕竟戴安娜告诫过陈克，近段时间不要主动打她的手机号码，因为管理局会窃听。
徐静向陈克承诺过，只要自己肯帮忙，她就能让管理局对自己不闻不问，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你在想什么？”
卢西娜切割着盘子里的牛肉，看到陈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跟着他一起担忧起来。
“没什么，我在想那颗绿色的钻石……我希望我们能快点脱手。”陈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让皮霍姆和爸爸去考虑这档子破事儿吧，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单独坐在一起。”卢西娜道。
“嗯……我很担心亚斯拉的畸形，或者公司的人再找上门来，这圣钻就是个烫手山芋，它不该在我们手里。”陈克道。
“他们来了，我就喂他们吃铅弹。”卢西娜道。
“上一次的结果可不是这样……”陈克摇了摇头。
“上一次我们是被偷袭了，下一次我一定会准备好……”卢西娜将一块牛肉塞进口里，面色有些不悦，鼻息都重了一些。
她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亚斯拉的畸形们显然把她揍的不轻，对于卢西娜这种暴脾气，被对方吊着揍而不能还手，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种事情我可不希望有下一次。”陈克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另一手拿起刀子，在牛排上杵着玩。
“陈克……和肌肉骨头的疼痛比起来，那种被当做玩具玩弄的羞辱感，就像噩梦一样。”卢西娜道。
“我知道……所以离他们远点……”陈克道。
“不，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宰了它们。换个话题吧陈克，别谈这个。”卢西娜端起一旁的果汁，一饮而尽。
陈克切下一块牛肉，用叉子杵着送进嘴里，细细嚼了起来，感受汤汁和鲜嫩的牛肉在唇齿之间的口感。
挺好吃的。
“这家的牛排味道一直不错……”卢西娜笑道，却被陈克的手机铃声打断。
陈克拿起手机，居然是戴安娜打来的电话。
“戴安娜是谁？小克。”即便是隔着一张桌子的宽度，卢西娜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名字，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一个……朋友，这电话很重要，我去洗手间接一下。”陈克解释道。
“有多重要？不能在我面前说？”卢西娜有些不高兴。
“等会我再给你解释……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陈克说着站起身，朝餐厅的卫生间走去。
卢西娜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太过于强硬，只能看着陈克离开。
陈克走进卫生间，把三扇厕所门都推开看了看，确认里头暂时没人，这才接通了电话。
“陈克？搞什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对面传来戴安娜的声音。
“管理局没有监听吗？”陈克问。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陈克，这很重要。我一定要告诉你，你最近最好小心一些，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找你麻烦。”戴安娜道。
陈克一脸懵逼，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陈克，管理局里来了一个女人，她似乎知道许多关于你的事情。而且对2006年那档子破事儿也不那么惊讶。”戴安娜道。
“2006年……你告诉了她什么？”陈克问道。
“我只告诉了我能告诉的，并把关于你的事情隐瞒了，但她似乎早就知道你在那里……而且陈克，渎神匕首没有你那种用法！你当时是怎么……”戴安娜思绪有些混乱。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回来了……你有告诉他们关于我的事情？”陈克道。
“我没有！那女人正在找你。陈克，你最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戴安娜有些急躁。
陈克不知道戴安娜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听她的语气，陈克感觉她发生了变化……
第374章 风雨欲来
“我就是陈克而已，戴安娜，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件事情，我以为……”陈克道。
“不要让我后悔，陈克，不要让我在未来感觉自己是个傻逼。”戴安娜道。
“听起来你现在状态不错，嗯？身上的伤好些了吗？”陈克问道。
“我的伤口跟着我的腹肌一起，对我说再见了。我正努力重新拥有它们！”戴安娜道。
“你是指伤口还是……”陈克摸摸脸颊。
“腹肌！腹肌！我恨死现在的我了！软绵绵的！”戴安娜怒道。
“放松……戴安娜……放松……你现在还在管理局吗？”陈克道。
“当然，我升职了，我也是9级特工了，而且还被调去了大虚空观测部门，但是我觉得管理局里一切都变了……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戴安娜道。
“先恭喜你升职了，戴安娜，你说的那个女人，谢谢你提醒我，但我也有想要提醒你的事情。”陈克道。
戴安娜说的那个女人，可能就是徐静了。
“哦？那是什么？”戴安娜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简单来说，就是有人要杀你。你如果不小心一点，可能活不过10月份……”陈克道。
王艾琳那边他再找机会，先别让戴安娜知道，陈克如此盘算。
“哈哈哈……你在讲冷笑话？”戴安娜有些不相信。
“我没有骗你，我从不开这种玩笑，戴安娜，可能是专业的杀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陈克道。
“谢谢你，陈克，我会注意的，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戴安娜笑道。
“我没开玩笑。”陈克道。
“是的是的，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有空的话，我们可以约一下，去黄金亚瑟来几局。”戴安娜道。
“这段时间你最好别轻易出门……”陈克提醒道。
“对不起陈克，办公室有人敲门，我的挂一会儿了，再联系……”戴安娜突然小声道，接着挂了电话。
陈克深吸了一口气，想必戴安娜给自己打电话也是要避人耳目，只不过，她好像并不怎么相信陈克的告诫。
陈克揣上手机，走出卫生间，往餐厅大厅自己的位置走去。
这时，他看到有两个服务生站在他们的餐桌旁，正给卢西娜递纸巾。
“嘿？怎么回事？”陈克赶忙跑了过去。
“先生，她刚才流鼻血了。”一位服务生道。
“啊？”陈克一愣，将卢西娜的左臂高高抬起，并让她仰起头。
卢西娜捂着染血的纸巾抬头看向陈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深深的惆怅之中带着一丝不舍和恐惧，令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流鼻血而已，女士，您这么壮实……不会有事的。”一旁的服务生安慰道。
“昨晚你吃什么了？”陈克问。
卢西娜没有回答，突然抱住陈克，侧耳贴在陈克的心口，静静听了起来。
“那么……先生，卫生间在那一边，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带她过去。”服务生看到卢西娜正在向陈克撒娇，不想当电灯泡，于是将纸巾盒放下后就离开了。
“卢西娜？”陈克轻声道。
“唔……”卢西娜突然弯下腰，用纸巾捂住嘴。
这是要吐了。
陈克本想搀扶，但卢西娜一把推开了他，自己跑向了卫生间。
桌上的牛排还剩一半，上面还粘有血，陈克坐在位子上等卢西娜出来。
“你先走，我要一个人静静。”卢西娜突然发来短信。
陈克看着手机，思考了一下，回了过去：“你在生气？”
“不……比那更糟，我需要时间想想，你先走。”卢西娜很快就回了过来。
“那我先走了……”陈克回道。
卢西娜没有回，陈克结了账，一个人离开了。
与此同时，机遇城灵能管理局。
一位职员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门上的牌子上写着“大虚空观测与探索办公室”。
“请进。”戴安娜挂了电话。
职员轻轻打开门，道：“戴安娜女士，有个fpi部门的特工在楼下等你。”
“是个黑人对吧？”戴安娜问。
“是的，好像叫巴德尔。”职员道。
“我知道了。”戴安娜揉了揉眼角道。
三分钟后。
戴安娜从cpa部门大楼27楼下来时，巴德尔正靠在门口的花坛边，手里拿着两杯巧克力奶昔。
“新发型不错，不当神奇女侠，改做惊奇队长了？”巴德尔把奶昔递给戴安娜，管子都插好了。
“什么？”戴安娜接过奶昔，对巴德尔说出的新名号感到疑惑。
“也是一个漫画英雄。”巴德尔解释道。
“难道你每天下班以后都沉迷在那些漫画里面吗？”戴安娜皱眉道。
“也不全是，你好一阵没出现了，自从饼干厂的案子之后，你都在干嘛？”巴德尔一边问，一边把头一歪，示意戴安娜和自己走上一段。
cpa大楼对面就是fpi的大楼，中间有一个小公园，两人就在树荫之下漫步。
“管理局给我放了一个长假……然后我就升职了。”戴安娜吸允奶昔，编了一个借口。
管理局并没有公开戴安娜被囚禁的事情，知道她涉及地铁事件的人并不多，她也不想跟巴德尔谈及这件事情。
“你呢巴德尔？我听说你也放了一个长假。”戴安娜看向巴德尔，他依然穿着气派的西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讲究。
“对，饼干厂之后，我还在医院里，上面就批了一个超长假期，但好像只有你升职了。”巴德尔笑道。
“比起在办公室处理文职工作，我更喜欢出外勤。”戴安娜感叹道。
“你会习惯的，更高的职位，更高的薪水，还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老实说，我都有些羡慕你了。”巴德尔道。
“你不需要羡慕，你肯定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戴安娜冷冷道。
“哦……我相信你的朋友也会为你高兴，对吧？那个亚裔。”巴德尔道。
“她还躺在医院里，我听说研究院出现收容泄漏事故，不过她很走运，被p.w.a.t救了出来，我准备过几天就飞去诺顿市看看她。”戴安娜叹了口气道。
“不不……我说的另一个。”巴德尔笑道。
“另一个？”戴安娜一愣，疑惑的看向巴德尔。
他见过陈克吗？
“不是你的闺蜜，是那个男的。”巴德尔道。
“男的？”戴安娜警惕问道，她不确定巴德尔说的是不是陈克，这件事情很复杂，戴安娜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对，男的，那天我看到你和他上了地铁，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巴德尔问道。
“不不……”戴安娜刚开口就后悔了，这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曾跟一个亚裔男子上了地铁，而这直指地铁事件……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巴德尔笑了笑。
戴安娜站住，看向巴德尔，眼神里充满了猜忌。
地铁事件已经被列为管理局机密，9级特工、最高级研究人员和部分领导层才有权限查看这件事情，巴德尔的权限很高，但在戴安娜之下，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问什么？”戴安娜问道。
“你的表情有些吓人，戴安娜。”巴德尔摇摇头。
“开门见山的说吧，哥们，你想问什么？”戴安娜盯着巴德尔的眼睛。
巴德尔看着戴安娜，瞬间收敛了笑容，问道：“陈克在哪儿？”
第375章 画
戴安娜看着巴德尔，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背部爬上后脑勺，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杯子，将奶昔溅到地上。
“你在说谁？”戴安娜装蒜道。
“得了，戴安娜，你不擅长撒谎。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就是那个和你从2006年一起回来的人。”巴德尔道。
“巴德尔……你怎么知道2006年的事情？”戴安娜惊讶道。
“fpi对那件事情很感兴趣，我们一直有人跟进那个案子。我正好是其中之一。”巴德尔解释道。
“我从没听过有人提起fpi在查这件事情……你休想拿一些捕风捉影的话骗我。”戴安娜道。
“我没必要骗你，而且我要提醒你，戴安娜，陈克是个危险人物，你跟他在一起迟早会遇到危险。”巴德尔沉声道。
戴安娜看了眼巴德尔，然后将实现挪开，看着他手腕上的手表陷入沉思。
巴德尔看了看周围，小声道：“他是亚斯拉的人，接近你只是为了窃取管理局的情报，地铁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是为了接近你而已。”
“什么……？”戴安娜一惊，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想起陈克在2006年将传送门打开的方式，她陷入了疑虑之中。
“这……这不可能……”戴安娜还是不想相信巴德尔的话，但内心已经有些动摇。
“仔细想想吧戴安娜，他在哪儿，哪儿就出事，你觉得这会是偶然吗？”巴德尔幽幽道。
戴安娜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的额头，她感觉大脑一阵撕裂般的疼痛，2级审讯程序曾不间断播放的噪音在脑海里回响起来，令她心烦意乱。
陈克能够在2006年开启传送门这件事本身就说不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进去和出来都是能被他控制的……
灵能研究院从来没有出过如此重大的收容失效事故，但恰恰是陈克刚刚去了一阵，就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
再联想到管理局近期资料和情报的大规模泄露……
“所以，戴安娜，他最近有跟你联系过吗？有跟你说过些什么吗？”巴德尔问道。
“我现在心情很糟……巴德尔，我需要时间思考一下。”戴安娜避开巴德尔的视线，她现在还不想妄下判断。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儿，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我可不想看到老朋友一步一步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巴德尔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戴安娜叹了口气，一天的心情全毁了。
巴德尔拍了拍戴安娜的肩膀，没说什么，转身离去，嘴角微微上扬。
戴安娜掏出手机，翻到了陈克的号码，想了想又把手机揣了回去。
“每个超级英雄，都有自己的宿命反派。”
她想起了陈克对自己说的话，现在看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在2006年，他本可以把自己放在那儿等死，却一路背着自己逃出生天。
救命之恩原来是别有目的。
“陈克……你这狗日的……”戴安娜暗道。
她又掏出手机，连忙翻到王艾琳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王艾琳……你在干嘛呢……”戴安娜不由担心起来。她内心焦躁不安，紧紧捏住手机，转头往cpa大楼走去。
夜晚9点。
拉菲路商业圈。
陈克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站在街头，理了理胸前蓝色的领带，抬头看向莱斯科特灵产的办公大楼。
白天时，陈克就已经对这栋大楼进行了一番仔细观察，并在往上下载到了楼层平面图。
莱斯科特灵产作为机遇城的本土企业，算得上是gdp的支柱，但说来讽刺，哪个城市灵产越多，那么哪个城市就会显得越萧条。
不似制造业需要大量工人，灵产和互联网行业性质相似，一个领头羊级别的大企业，正式雇员可能也只有5000左右。
而且灵产更多依赖于调查员、仓库存储、安保等辅助业务，并不是非常普世的工作选择。
再加上对地产的购入不开发行为，人为制造荒地和废墟，造成城市里其他产业没有足够的地皮发展，间接让居民失去了潜在的工作机会。
陈克并不是在为自己杀人找借口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契约就是契约，杀手也是一个职业。
灵产让民生下滑，但它符合联邦法律，自己也不想去当什么道德卫士。
国家的问题，国家自己会解决，他只负责解决人。
9点钟，大楼里黑漆漆的，但还是有部分楼层灯火通明，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加班狗都是客观存在的生物。
他跳起来抚摸了一下监视器，把时间固定住，然后用安赫蕾之灰将玻璃门的电子锁头融掉，顺着廊下的阴影，滑到墙壁一侧。
就算没有潜行西装，陈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之处，待他走到安全楼梯口时，双倍的时间消耗结束，摄像头又开始正常运作起来。
陈克一路前行，躲在暗处和犄角旮旯静静等待巡逻的警卫离开，或是直接趁对方不注意摸一下时间暂停，然后堂而皇之的从对方面前走掉，就这么来到了顶层的老板办公室门前。
走廊里回荡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这感觉似曾相识，陈克掏出67式手枪，开启灵视，望向眼前的大门。
眼前所显示的情形，另陈克有些吃惊。
一般而言，灵视下的视野，全都是蓝色的，同时会将人形以线条的形式构造出来，但在这堵门后，呈现出来的是一个不可视的正方形空间。
这空间呈黑色，就像是被从世界挖走了一块。
是某种灵能屏蔽装置在起作用吗？就像是李墨阳的庄园一样？陈克思索着，贴到门边，观察起门缝。
走廊里黑漆漆的，倒是从下门缝透出来一些光亮。
他右手持枪，左手轻轻转了转门把手，居然没锁。犹豫了片刻，虽然里头不可视，但至少没感觉到任何杀气，小心提防应该没什么危险。
陈克轻轻推开门，顺势将手抬起，斜着持枪，侧身闪入屋子内。
他以bat high（cars高调战斗）姿态先瞄准了老板椅和办公桌，发现没人后，切入extended（延展瞄准）姿态，快速扫了一下身体两侧的空间。
这屋子里没人。
哈洛茵的座驾是一辆限量款粉色林保坚尼，而安德森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商务车，它们正停在地下车库里，根本没有开走。
如果她和他不在这里，那就是在别处。
陈克将枪收回枪套，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惨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打进室内，白色的窗帘被夜风晃动。
办公室里挂白色窗帘的公司陈克从未见过，因为那并不吉利，更何况这白色窗帘犹如薄纱，看起来更加诡异。
屋子里凝结了一层雾气，仿佛白霜，又像是薄薄的一层光晕，陈克突然感觉到一阵令人不舒服的寒意。
这寒意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某种古怪的失落感。
“你在找我？”
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的飘入陈克的耳朵，他立刻掏出67式，并开启灵视扫描整个房间。
没有半个人影，而且在这间房里开灵视，陈克两眼全是漆黑一片，犹如瞎了一样。
“你不是普通人。”陈克道。
他注意到了右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莱斯科特灵能美容产品的广告插图。
一位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子坐在树桩上，白色长发垂到草地上，她皮肤苍白却美得令人窒息，一双橙黄色的瞳孔正盯着陈克打量。
“你也不是。何不进来玩玩？”哈洛茵的声音从画里飘来。
只见画中的哈洛茵居然站了起来，朝着草坪远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朝着陈克招手。
第376章 【灵能支线：梦想，死亡，广告女郎】
陈克走到那副广告插画前打量起来。
这是一副大尺寸的横幅广告宣传画，背景是一片绿色的草坪，远处的天空白云朵朵，地平线上还有一座三层小木屋。
画面的右边有一棵树，树上的叶子居然还在随风微微摆动，仿佛陈克和这棵树只隔着一扇窗子似的。
画面的左边，是一行字：“莱斯科特至臻系列护肤品”
一个莹白色带有时尚设计风格的玻璃瓶图案占据了左边的主要空间，而在右边的那棵树下，本来是哈洛茵坐着的位置。
哈洛茵穿着白色婚纱，正缓缓朝远处的木屋走去。
虽然脚步很慢，但陈克发现，这女人每走一步所跨越的距离和她的步距不成比例，很快就变成了木屋旁的小白点。
很奇怪的是，这幅画居然不是异化物，陈克的视野里什么信息都没有，和李墨阳的庄园一样，是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这种尺寸的广告画一般是用在商场专柜后的大背景板上，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东西贴在办公室里。
他回头看了看办公室其他角落，现在貌似只有一条路了，于是他伸出手来，去触摸墙上那幅广告画。
指尖与画面接触的一瞬，陈克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进去。
唰！
陈克一个趔趄，往前迈了两步才稳住身形，一股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鼻子里灌满了泥土的发放，耳边还有知了的鸣叫。
脚踩在草地上，暖风徐徐吹过，他往左边看，空旷的草地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更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座土黄色的山峰。
他又往右看，几片树叶被风吹的飒飒响，落到他的肩头，他身后那棵树便是在画对外面看到的那颗。
不同之处在于，在树干上有一副小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一个宽敞的办公室。看起来这就是出口了，办完事之后，从这里回去。
陈克看向木屋，从这棵树到那边目测有个几百米的距离，他拿着枪朝屋子走去。
从刚才哈洛茵的表现来看，似乎她非常清楚陈克是来杀她的。
也许，想要刺杀哈洛茵的人并不少，至少陈克不是第一个。
陈克不禁好奇起来，哈洛茵究竟何德何能，连基金会都想要取她性命。
至于这幅广告画，也有很多陈克想不透的地方。
很显然，这幅广告画是哈洛茵拍摄的，也就是说，如果这幅画是异化物的话，那么里头的哈洛茵到底是算什么……？
照片里的人是真正的她吗？
还是说真正的她还在外面，画里面的仅仅只是一个异化个体而已？
想到这里，陈克已经走了一半，哈洛茵推门而出，撑在木质扶手上，静静的看着他。
“哈洛茵女士……”陈克沉声道，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你好。陌生人。”哈洛茵道，她看到了陈克手里的枪，但一点也不惊慌。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陈克道。
“我们知道……但你是唯一一个敢进来的。”哈洛茵笑了笑，风情万种。
“我和你无冤无仇，今晚……呃，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陈克淡淡道，在外面是晚上，在画里是白天。
“我们对你将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半点恨意。”哈洛茵道。
陈克稍微后退了一步，他注意到对方的措辞，言下之意，这里不止她一个……
但是，当他开启灵视之后，视野中只有哈洛茵一个，木屋里没人。
“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我这么做的吗？”陈克问。
“那并不重要，但你在做那件事之前，能听我们讲讲话吗？”哈洛茵道。
她太漂亮了，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病态的白色长发在她的身上反而恰到好处，特别是那身白色的婚纱，更加凸显其身材的火爆，同时又有着某种圣洁的感觉。
陈克深吸一口气，道：“请说吧。”
“其实，我们已经死了。”哈洛茵道。
陈克打量了一下哈洛茵，她也不是异化个体。
“为什么你要用我们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陈克问道。
“因为……我们就是我们，这对于你而言很难理解，我们也适应了好一阵子。”哈洛茵道。
“听起来是一个漫长的故事。”陈克道。
“确实如此，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们吗？”哈洛茵问道。
“我叫……”陈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哈洛茵，“陈克。”
“你是一个杀手，对吗？而我们是你的目标。事情再简单不过了，对吧？”哈洛茵道。
“我很抱歉，哈洛茵女士，但契约就是契约。”陈克道。
“我们知道，但我们不得不告诉你……在这里对我们扣下扳机，也无济于事。”哈洛茵摇头道。
“什么意思？”陈克问。
“你可以在这幅画里杀死一个我们，但我们永远都会被复制出来。”哈洛茵道。
“我不是很懂……”陈克道。
“照相机。陈克，找到照相机，让我们解脱。”哈洛茵道。
“什么照相机……？”陈克更加不明白了。
“莱斯科特广告部有一台宝丽莱照相机。”哈洛茵道。
“但是……宝丽莱相机可拍不出这种照片啊。”陈克道。
广告的宣传画都是需要经过处理的，但老式的宝丽莱相机是底片相机，而且是即拍即得，根本不适合现代广告业的美术需求，并且在2008年转向了数码相机业务。
“那台照相机会将拍摄的场景形成一个时间静滞的空间，这里就是一个。他们可以通过照片进来，用那台相机再次进行拍摄，夫指出无数个我来。”哈洛茵道。
陈克看了看四周，这才感受到这个地方的诡异之处，风永远在吹着，树枝永远按照一个固定的频率在摆动，仿佛一张不断重复的gif图片。
“杀死一张照片里的我们，你的雇主也不会满意的吧？”哈洛茵道。
她说的有道理，基金会不会无缘无故让他来杀一个广告女郎，没准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档子事，只是没有把情报告诉自己。
“听起来你……你们，不怎么想活着？”陈克道。
“我们……已经死了……陈克，但只要他们有相机，过去的影子就会不断被复制，我们也永远无法安眠。”哈洛茵道。
“你们的意识和记忆是共享的吗？”陈克好奇问。
“不全是……每一个我们都有独立的人格，但被禁锢的痛苦，被杀死的记忆，在死与活的间隙承受的不解，这种感觉是一致的。”哈洛茵道。
“我要怎么做？”陈克问。
“找到那台相机，毁了里面的胶片，我们就永远不复存在。”哈洛茵道。
说起来倒是很简单，但要找到那台相机可是见了鬼……先不说它在不在这栋大楼里面，即便是在，想要找到也绝非易事。
“哈洛茵女士……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陈克摇摇头。
“我们有一个办法。”哈洛茵说着，转身回到房间里。
陈克站在原地等待，大概过了两分钟，哈洛茵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底片。
“那台宝丽莱拍摄了我们被杀死后的样子，找到那一张照片，就能找到那台相机。”哈洛茵道。
“你如此肯定？”陈克问道。
“因为那张照片一定和那台相机放在一起，因为他喜欢。”哈洛茵道。
“你说的是安德森莱斯科特？”陈克想了想，道。
如果相机在安德森手里，那他直接出去找安德森就行了。
“不……他是广告部的主管，费利佩。莱斯科特灵产董事会掩盖了我们的死亡，安德森先生毫无办法。”哈洛茵道。
“我知道……只因为你们永远年轻，而且还能省下一大笔广告授权费用……”陈克摇摇头。
“我们能指望你吗陈克？”哈洛茵问道。
“我会履行契约，不是为了你。”陈克道。
他一伸手，摸到那张底片，然后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第377章 死了一堆
黑暗的空间中，陈克唯一的感觉就是坠落，头顶上洒下叫不出名的暗沉色的光晕。
两脚突然触到地面，他低头一看，是一块漂浮着的长方形透明塑料浮台。
台面大概3.5米宽，两边排列着规则对齐的片孔，一个又一个的浮台螺旋排开，一直延伸到一个光幕前面。
他在浮台上跳跃，朝着发光的大门前进，这就是35毫米胶片的世界。
人类在1839年发明了照相机，掌握了锁定时光的技术。
光与影的戏法，让稍纵即逝的瞬间在一张薄塑料片上变成了永恒。
哈洛茵手中的底片是通往另一张照片的大门，陈克很好奇，自己会进入一个什么的世界。
他必须穿这往昔时光的碎片，直到找到哈洛茵被杀时那张照片。
然后从照片中跳出，来到照相机所在的地方。
陈克跃入光幕，眼前一黑，脚触到了实地，再次睁眼之时，只见漫天的繁星。
空气中有着一丝汽油的味道，远处，居然是一排排的低矮仓库。
一道铁丝网将这些仓库围了起来，上面挂着一个警告牌，上写：高压电，退后。
陈克四下观望，此时正是午夜，但月光明亮，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红色山脉，这里像极了隐秘的军事基地。
朝那低矮的建筑群走了几步，在陈克的面前的半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行3d艺术字体：《特工狂花》。
与此同时，一阵由小提琴演奏的bgm也应景的响起，配乐风格和片段可以听出浓浓的电影风，而且应该还是那种主旋律的截取部。
“草……这是闹哪样……”陈克被眼前的字幕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盯着那字幕看了许久。
字幕慢慢消退，音乐则仍在继续。
陈克又往前走了几步，出现了四行新的小字。
导演：约翰史密斯
主演：哈洛茵梅瑟塔
摄影：安东尼普莱斯
制片：罗琳史考特
他伸手去触摸那些字幕，刚刚触及便消散成五彩的烟幕，在半空逐渐消失。
小提琴此时bgm也慢慢隐去，四周重新归于寂静。
又往前走了数十步，陈克来到铁丝网跟前，没有手贱去摸，而是像着找个办法弄个洞钻进去。
他沿着铁丝网护栏往左走了一阵，发现在地上有一堆被遗弃的斜跨包。
陈克蹲在挎包旁，目光落在一边铁丝网护栏的破洞上，这包里有绝缘手套和夹钳，有人和自己一样，想要进去。
他刚想顺着那窟窿爬进去时，看到不远处地上，堆着一堆黑漆漆的东西。
“嗯？”陈克好奇的往那边看。
那是一个百米开外的土坑，仿佛是人工刻意挖出来的，里头堆着许多黑色的东西。
按耐不住好奇，他起身朝那土坑走去，来到坑边，发现里面堆着满满一坑的黑色尸袋。
每一个尸袋都塞得鼓鼓的，粗粗数了数，坑里估计有上百之多，他回头看向基地，脑海里不免冒出诸多想法来。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也许剧情已经走到了终点，照片记录的只是一瞬间，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衍生出一个太大的世界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周围的山脉将这片空地死死围在中间，构筑了肉眼可见的围墙，眼前这一排排仓库，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陈克小心的滑下坑，踩在那一堆堆时代上，很显然里面装得都是人类尸体。
如果这里头装得都是军事基地内的守卫，那至少陈克可以看看他要对付的是什么，是普通的人类还是人形的怪物？
他将最近的尸袋拉链拉开了些，死者的面孔引入眼帘，月光照在那人的面孔上，令陈克大吃一惊。
居然是哈洛茵。
白色的短发，身穿黑色风衣，胸口被三颗子弹射穿，苍白的脸颊上还粘有鲜血。
“死了……这张照片里的哈洛茵死了……”陈克喃喃道。
没有哈洛茵，他想要在这个世界找到下一张照片，就难得多了。
陈克叹了口气，既然她死了，就自己动手吧……
他将尸袋的拉链往下拉了一些，把哈洛茵的尸体全都搬了出来，然后在她的衣服口袋里摸索起来。
照片中的哈洛茵全都是往昔的影子，真正的她已经死去，所以这也算不得亵渎尸体吧……
外套的口袋都是空的，陈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哈洛茵风衣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她里头穿着防弹衣和白色黑色高领毛衣，但很显然，哈洛茵胸口的洞是7.76mm口径的步枪子弹的杰作，被打得稀碎的陶瓷破片被动能随着子弹一起打进她的体内。
看哈洛茵的样子，被打死的时间不算长，虽然身体冰冷，但还没有僵硬，陈克顺着摸到她的两边腰侧，将防弹衣的扣子都给解了，一把将防弹衣从她身上扯了下来。
哈洛茵骇人的致命枪伤全部露了出来，血洞早已干涸，毛衣糊在肉上，伤口四周肿的吓人。
那三颗子弹打入体内后，又从后背穿出，造成了一个开放性的创口，让哈洛茵的左肩胛骨区域缺失了一大块血肉。
陈克没把注意力放到伤口上面，专注的搜索她身上的口袋，但是一切都是空的。
空的枪套，空的弹匣袋，空的备用腰包，还有空的口袋……
也许哈洛茵身上的东西全都拿走了。谁拿走的？这tm就很有趣了。
陈克将她的尸体重新装回尸袋，然后拉上拉链。
会搜东西，用枪，证明那一片仓库里头至少是有人的，或者，至少是某种有智慧的生物。
他将尸袋滚到一边，把旁边另一个尸袋拖到身边，想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拉开拉链。
“我勒个草……”
陈克看着尸袋里的人，一脸懵逼。
依然是哈洛茵，白色短发，黑色风衣，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死前应该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他把拉链往下拉开，顿时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股又腥又涩的臭味扑面而来。
只见这个哈洛茵被开膛破肚，腹部就像被剖过的鱼一样，肠脏和粪便裹在一起，陈克立刻后退了几步。
“这……”陈克即恶心又困惑。
他又打开了许多个尸袋，毫无疑问的，里头全都是被不同的手段和方式杀死的哈洛茵的尸体。
有被电刑电死的，有被硫酸溶解头部死掉的，有被乱拳打出脑浆的，有被勒住脖子掐死的，有的还被分了尸……简直就是人类去世百科大全。
第378章 死循环
陈克没再去翻弄其他尸袋，如果不出意外，里头肯定全都是哈洛茵各种死状的尸体。
就这么一瞬间，他仿佛联想到了什么。
《特工狂花》……主演哈洛茵梅瑟塔，这莫不是她生前出演的一部电影？
然而陈克好巧不巧，看过这部片子，只是当时一时半会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在他的世界里，这是一部1997年上映的外语电影，讲述一位女教师车祸后恢复记忆，重操特工本行对军火商展开反击的故事。
主演当然也不可能是哈洛茵，而是另一个大洋彼岸的金发老姐。
只是在这胶片之中，陈克不清楚电影的场景和故事是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年代久远，他也只记得大概的情节。
他从坑里爬出来，拍了拍裤脚的灰尘，从已经剪好的窟窿里钻了进去。
按道理来说，一张胶片所能承载的信息是极度有限的，它只能定格某个瞬间。
但在这里，一切都流动着，而且从坑中那么多哈洛茵的尸体来看，陈克推测这里正不停的循环。
哈洛茵扮演的女特工侵入仓库，不管她要找寻什么，都难逃一死。只是每一次的死法各不相同罢了。
“砰砰砰！”
从某间仓库里传来清脆的枪声，听起来像是小口径的手枪，类似马卡洛夫。
紧接着是更多自动步枪反击的声音，光是从声音上就直观感受到两方火力之悬殊。
他开了灵视，对着眼前一排排的仓库扫视，什么都没看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灵视失效了，陈克也慢慢明白了这个技能的局限性。
不单单限定人形，还必须是确实存在的东西，灵视才能探测到，而诸如灵体之类，或是空想幻化出来的东西，灵视是无法看到的。
简单来讲，那必须是客观存在的东西灵视才能看到。
胶片世界是过去时光的定格，客观存在的是照片，而非里头的人事物，所以灵视在胶片的世界毫无作用，康拉德船上那堆空想之物亦是如此。
枪声很快便消停下来，某间仓库的大门缓缓移开一条缝，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他们架着一具被打成了筛子的尸体。
陈克左右看了看，立刻弯腰跑到一旁的泥坡后面趴下，勉强能把身子遮住一半。
他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两个人，穿着黑色的防风衣和工装裤，白人，背后挎着没有护木的ak47，身上应该是没穿防弹衣的，至少在这个距离，陈克看不出来。
他们的腿上绑着枪套，里头插着看不清型号的手枪，看起来不像是军方人员，和专业的pmc安保公司也有差距，顶多就算个武装走私分子。
那个被打死的尸体是哈洛茵，耸拉着头，白发十分显眼，正面被达成了筛子，全都是血洞。
那两个人其中之一还带着尸袋，他们将哈洛茵拖到铁丝网护栏边，然后把她往尸袋里装。
铁丝网护栏有电，而且门也不在这边，陈克原以为他们会绕上一大圈，将哈洛茵丢到尸坑里去，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两个男人唰的一下凭空消失，就像是从未出现在那里一样。
接着，尸袋也凭空不见踪影，陈克诧异，顿时发现尸袋居然在尸坑上空刷了出来，然后咚的一下掉在里面。
“什……卧槽……”陈克摸了摸后脑勺，顿时觉得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刚才两个男人停留的地方，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爬进来的那个小窟窿也不翼而飞。
“世界……刷新了？”陈克猛然想到。
就像是电子游戏一样……主角死后，载入存档点，重新开始……之前的一切都被系统刷掉，只有哈洛茵的尸体留了下来。
从尸坑里的数量来看，这世界重启的次数也不算多，这张照片应该刚拍没多久。
这时，他又听到了熟悉的小提琴旋律，一抬头，只见上空漂浮出电影的3d字体特效。
《特工狂花》
导演：约翰史密斯
主演：哈洛茵梅瑟塔
摄影：安东尼普莱斯
制片：罗琳史考特
跟陈克刚进来时一模一样，这个世界果然重启了……敌人永远杀不完，哈洛茵死掉后尸体保留，但世界痕迹抹除，整的跟大虚空就有点像了……
“你是我的搭档吗？”
突然冒出一个女声，陈克吓了一跳，他猛地回头，看到哈洛茵站在铁丝网外面，背着一个工具包。
“哈……哈洛茵女士……”陈克诧异道。
一身黑色风衣，白色短发随风飘动，脸上化了烟熏妆，配合她标志性的笑容，在夜晚格外美丽动人。
“不介意的话，帮我进去。”哈洛茵说着，将肩上的工具包从护栏上空抛了进来，陈克下意识接住。
“这是……要干什么？”陈克问道。
“第137号任务，菜鸟。那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就藏在里面。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拿到它。”哈洛茵叉着腰，站在铁丝网外面道。
这个哈洛茵，比起之前在木屋里见到的，气质和声音都有很大不同，她更加的强势，声音更低沉，但又没有丢掉那种与生俱来的风情万种。
“你是要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我看一晚上？”哈洛茵笑问，还摆了个pose。
“哦哦……”陈克赶紧放下工具包，拉开拉链，里头装着绝缘手套，夹钳和各种工具。
陈克从没用过这些东西，但在哈洛茵的指导下，还是顺利的把电网弄出了一个大窟窿。
哈洛茵爬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取出一只望远镜，朝一排排的库房看去。
陈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已经死了很多次的事情。但出乎预料的是，哈洛茵居然直接将这件事情讲了出来。
“听着菜鸟，我们要找的是一个黑色的保险箱，它每一次都会随机出现在这些仓库里，等会儿我们要做的就是挑一个仓库进去，如果没看到保险箱，就重头再来。”哈洛茵道。
“每一次……你试过很多次吗哈洛茵女士？”陈克问道。
“我试过好几百次，那边有一个坑，堆满了我的尸体，我觉得你应该看到过。”哈洛茵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第379章 三次机会
“你好像已经习惯了……”陈克道。
“老实讲，第一次的时候我都快吓傻了，但只要你发现这个地方不对头的时候，那种事情你也会慢慢接受。”哈洛茵笑道。
“为什么我们不偷偷潜入进去……发现没有保险箱就撤出来，然后换下一个？”陈克道。
“你别把我当傻子，菜鸟，我试过，但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你进去，触发警报，被射成筛子，重头再来。”哈洛茵耸耸肩。
陈克没话说，看来这就和那种一本道单机游戏一样，进入关卡直接触发战斗，没有道理可谈。
“你成功过吗？”陈克问道。
“我无限接近于成功过两次，但相信我，没那么容易。总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第一次我好不容易干掉了所有人，走到保险箱旁，但因为伤势过重，还是死了。第二次，我打开了保险箱，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死了。”哈洛茵道。
“听起来有人不想让你成功。”陈克无奈道。
“结局不会一成不变，你看，我这么多次的尝试中从来都没有过搭档，这一次我觉得会有所不同。”哈洛茵道。
“保险箱里装着什么？哈洛茵女士？”陈克小心问道。
“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菜鸟，拿到它就对了。”哈洛茵笑道。
“拼图？那是什么？”陈克不解。
“别问了，菜鸟，任务就是任务。”哈洛茵皱眉道，从大腿上的枪套里抽出一把黑色的小口径手枪。
并不是马卡洛夫，而是知名度比较低的gsh-18手枪。
这把手枪是毛子那边在2003年列装部队的军用手枪，用来替换马卡洛夫。打的是9毫米枪弹，枪身大量采用工程塑胶，非常轻便。
“我们的火力仿佛不太够……”陈克也从怀里掏出67式，他身上只有两个备用弹匣。
哈洛茵死后重启，但陈克可没办法重启，子弹打完就完了。
但他有未来视。
自从诺顿市回来之后，陈克一直没再用那个能力，三个白色的小点贴在杀气槽的下方，已经回满了。
未来视一段时间内只能用三次，可以预知一点点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眼前这一排排仓库，细细一数，也就八个，陈克至少能帮他们筛掉三个。
“你重试了那么多次机会，有什么能提高中奖几率的心得吗？”陈克问道。
“那是当然，保险箱的位置虽然是随机的，但我发现这是一个伪随机机制，它有固定的规律。”哈洛茵道。
“固定的规律？也就是说，它每次都固定出现在一个仓库里？”陈克问道。
陈克对伪随机概念并不陌生，很多刷子游戏和氪金抽卡手游也是伪随机的机制，说到底，游戏公司一定希望能够掌控玩家能获得什么，以及什么时候获得。
真实的随机带来了不确定性，会让很多事情因此失控，但采用伪随机来处理这些问题，就能人为制造想要的效果。
比如十连抽，比如把一个怪物刷100次，并不是你运气好，而是有人希望消耗你这么多钱和时间，才把东西给你。
这么一想……这世界的重启怕不是有人在控制……？
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它的规律很简单，我用300多次死亡得出了一个结论，伪随机规律有三套，六次一个循环，每一套循环过一次就换下一套，这八间仓库，一排四个，第一套循环中，保险箱会在1、3、8三个仓库随机出现。第二套循环是2、6、8，第三套则是1、6、7。”哈洛茵道。
“1、6和8都出现了两次。2、3和7出现了一次，也就是说，4号和5号仓库是没必要去看的。”陈克道。
“而且我一直数着循环的次数，有时候为了猜测自己是否正确，还会故意死掉一次看看。”哈洛茵道。
“你死了以后还能保留记忆也是挺的，看来这个世界的设定里，有人希望你记得这些东西。”陈克道。
“但要命的地方在于，三套循环并不是顺着轮替，前一次死亡，我出在第一套循环里，现在这一次，要么是第二套，要么是第三套。”哈洛茵道。
“第二套循环是2、6和8，第三套是1、6和7……6号仓库我们一定要去看看，它的机会最大，2号、8号、1号和7号也有很大几率……”陈克道。
“很巧的是，每一次循环的开头不会从第一个数字开始随机，所以2号和1号是我们没必要去看的。”哈洛茵道。
“也就是说，这一次值得去看的仓库只剩下三间，6号、7号和8号残酷。”陈克道。
“是的，就这三间，保险箱只会出现在这三间仓库。但我们很难有三次机会……”哈洛茵叹了口气。
“哈洛茵女士……我就是你那三次机会。”陈克打开枪上的保险，看了看哈洛茵。
哈洛茵看向陈克，眼神里有些疑惑，同时还带着一点点惊喜的神色。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参加这次行动？”哈洛茵问道。
“我叫陈克。我进来只是为了找一张照片。”陈克道。
“照片？”哈洛茵皱眉，仿佛想到了什么。
“对，你身上有照片吗……？”陈克问。
“没有……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却想不起来……”哈洛茵神色有些苦恼。
“哈洛茵女士……”陈克扶了扶她的肩膀。
“为什么这样叫我？菜鸟？”哈洛茵问。
“也许你并不是一个特工……这只是一个……幻觉？”陈克道。
“好了菜鸟，别说些题外话，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哈洛茵道。
“你难道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陈克有些诧异。
这个哈洛茵似乎接受了这个空间内的所有设定，包括她不停死亡和复活这一点。
“想太多也不可能完成任务，菜鸟，我们只能接受它。”哈洛茵道。
话已至此，陈克没有再跟哈洛茵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他将武器准备好之后，跟着哈洛茵一起就这么朝仓库走去。
毕竟剧本已经写死，开门，战斗，被杀，如此往复，所以没必要躲躲藏藏。
但这一次，陈克将为这个剧本带来不同的结局。
第380章 干涉
陈克和哈洛茵把决定把6号仓库留在最后，因为它离他们的距离有些远，眼前就是8号仓库，他们要从这一间开始。
这种仓库很像是码头才有的大型船坞建筑，也很像工厂里用来囤积大量货物的大型仓库，站在铁门前，陈克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这种仓库结构并不复杂，大铁门是滑动式的，用电控机控制，里头90%的空间全是空地，侧面有楼梯可以上到仓库办公室。
哈洛茵在几百次的死亡中早已对这仓库的结构了如指掌，唯一阻碍她的只有仓库里压倒性的火力。
“他们的装备怎么样？有多少人？”
陈克和哈洛茵站在8号仓库的大铁门前面，再进去之前，陈克想要先知道待会儿他们会遇到哪些阻力。
“ak47，手榴弹，泵式霰弹枪……偶尔还会有m16和麻醉枪。”哈洛茵道。
“麻醉枪？”陈克眉头一挑。
“相信我菜鸟，你不会希望被他们活捉的。”哈洛茵笑道。
“看起来你被活捉过很多次。”陈克检查了一下67式的状况。
“好多次，菜鸟，好多次。他们折磨人的手法和拷问用的设备可不少。”哈洛茵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他们在你身上肯定找了不少乐子……”陈克叹了口气。
“如果这一次能完成任务，我不介意让你也找点乐子。”哈洛茵道。
“不必了，哈洛茵女士……我是个专一的男人。”陈克摇了摇头。
“嗯……真难得。何不说说你的计划？”哈洛茵道。
陈克的计划很简单，自己跟着哈洛茵冲进去。
当然，肯定没这么傻逼。在哈洛茵冲进去之前，陈克立刻发动未来视，来预知哈洛茵冲进去之后的情形，这样就能知道里头有没有保险箱了。
如果没有保险箱，陈克就会立马拉住哈洛茵，换个仓库，重新来过。
未来视这个能力并不是简单的预知未来，实际上它预知的不是未来，而是物体接下来的运动轨迹。
简单举一个例子，一只杯子放在桌子上，陈克发动未来视盯着杯子看，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因为杯子的状态并没有外力改变，而杯子也没有主动改变自己的能力。
只有当一个人或事物主动或被动的行动，产生了变化，陈克才能看到它在未来的轨迹。
就好比那只杯子，陈克拿起它丢出窗外，他便能通过未来视看到这只杯子未来的运动轨迹，是掉下楼摔碎，还是砸到某个人的头上。
所以，这个计划也不能完全告诉给哈洛茵，陈克需要哈洛茵真心的冲进仓库。
如果她知道了陈克的计划和能力，那她的行动就不纯粹了，或许会跑到一半停下来之类的。
而这是没法达到目的的。
也就是说，未来视这项能力，并不是未来观测的能力，而是干涉的能力。
预知事物未来轨迹发展，并回到起点干涉修正，改变未来的走向。
“很简单，你大头，我在你后面掩护。这一间仓库没有，就下一间。”陈克忽悠道。
其实也不算忽悠，前半部分确实就是这样。
“我得提醒你……他们的火力很猛，而且只要冲进去，就没有回旋余地，你别指望着进去看一眼还能跑出来。”哈洛茵道。
“怎么说？”陈克问道。
“我可不想在屁股后面跟着上百号人的情况下，去招惹另外上百号人。”哈洛茵摇头道。
“说说保险箱在哪儿吧，站在门口能看到吗？”陈克问。
他比较关心这个，如果看不到，这个计划的实施就有些麻烦了。
“它就放在仓库中央的桌子上，就像是一个诱饵，但想要走过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哈洛茵回答。
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陈克越来越觉得这种布置充满了人为的恶意。
一个仓库塞进去上百号武装分子，关键道具摆在中间，女主角死亡后能无限复活，并保留记忆，就像是有人想看着她不断受苦一样。
“我知道了，这计划可行。”陈克道。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菜鸟。”哈洛茵说完，走到仓库大门的旁边。
陈克寻思着哈洛茵不会要用双手直接把门扒开吧？这门和停机库的大门有的一比，光靠人的力量不可能扒得动。
还好修建仓库的人还是长脑子的，在大门上面，开了一扇小门，是方便人进入的。
哈洛茵握住小门的把手，另一手拿着枪，看了看陈克。陈克凑到她背后，左手搭在她左肩上，右手握着67式。
他拍了一下哈洛茵的肩膀，同时开启了未来视，周围的时空扭曲起来，陈克看到哈洛茵扭开小门的把手，用肩膀猛地撞进门去。
他看到自己跟着哈洛茵冲进仓库，那是一片灰蒙蒙的水泥空间。
仓库里面没有光源，却充斥着橘黄色的暖光，在仓库中央有一张小桌子，上面空空如也。
哈洛茵刹住脚步，回头朝陈克说话，就在这时，凭空刷出来数十个武装分子，7.76毫米子弹组成的弹幕朝入侵者倾泻。
陈克深吸一口气，回到了现实。
哈洛茵的手握在了门把手上，陈克一把将其拉住。
“怎么？菜鸟？”哈洛茵回头问道。
“我们换一间。”陈克道。
哈洛茵有些不解，她松开了门把手，看向陈克，道：“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们可以再等等。”
“不不……我只是突然有一种预感，觉得那里头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陈克道。
“随你怎么说，菜鸟，这三间仓库也不会跑掉，那你挑一个吧。”哈洛茵道。
陈克往左看，6号和7号仓库就在旁边，但由于仓库本身比较大，走过去也要个几分钟。
“我们先去6号看看。可能性最大。”陈克道。
哈洛茵没办法，叹了口气，由着陈克的意思往6号仓库走。
两人在路上没说话，陈克关注着自己杀气槽下的小白点，一共有三颗，现在只剩下两颗，有一颗变成了空心的。
未来视的作用太强了，用一次之后想要恢复得等非常久，但好歹有三次机会，可以当做一种高级常规手段使用。
想到这里，陈克觉得自己有必要审视一下自己的战斗能力。
第390章 钢铁掩体
“到哪里能搞到高级的秘典技能呢……”陈克边走边想。
他渐渐察觉到自己拥有的能力是多么的不同，时间暂停和未来视，配合杀气系列能力
足够把强敌盘到死。
陈克的寿命等同于他的灵能和生命力，吸收杀气补充生命的特性也能让他在战斗中永远处于满值的状态。
但是他所要面对的敌人，仿佛往往都是超出他当前能力范畴的强敌。
能力和陈克相当的敌人，根本不是陈克的对手，换血硬拼都能把对方活活怼死。
但面对类似契约魔和科里根这样的东西时，陈克不能每次都掏出心中的枪去应付它们，那玩意就像是一个时间黑洞。
他需要足够强力的灵能战斗能力，依靠战时源源不断的杀气补充，拼大招把对方在短时间内干掉。
这就好比格斗游戏，一般的灵能者是读招，拆招，一套普通连技巧加超必杀带走敌人这样来战斗。
但陈克不是。
他上来就放超必杀，放完一个又一个。不管你在干什么，我就放超必杀，把你怼死为止。只要敢跟他对刚，就要承受陈克永远满值的必杀槽。
现在的陈克，手里只有灵能迸发和结晶枪这两个招数。
灵能迸发不是战斗技能，本身的效用也没多强，而结晶枪好像也算不得什么厉害招式，它的破坏力其实有限。
这两个技能完全靠陈克的生命引擎加持才能有目前的水平，不然的话，其战斗水平估计也就和管理局9级特工差不多。
而他们不仅有圣物和技能，还有灵能枪械，那才是主要战斗武器。
其次是安赫蕾之灰，骨灰里蕴藏着安赫蕾的魔法火焰，想要发挥最大的实力，必须搭配火焰免疫的安赫蕾挽歌骑士甲。
因为那玩意温度过于高，除了释放的手之外，身体其他部分还是会被反噬。毕竟陈克只是在借助遗物的力量施展魔法火焰，他本人并不是火焰魔女。
陈克觉得除非自己孤身一人，并且身处在完全充斥着敌人的地方，不然的话他不大会去主动完全释放安赫蕾魔法火焰的威力。
空气中突然出现3000度高温的热源，有可能会引发真空爆炸，这种程度的高温足够溶解掉钢铁，并且逼近另一种高强度金属元素锇（e，两声）的熔点。
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陈克可不希望自己一挥手，方圆几百米的平民百姓要么化成飞灰，要么三级烧伤……
他需要真正意义上的强力超凡技能，那些管理局的超人们都视之为“必杀技”的东西，强力的点对点打击手段，最好还有一套能够辅助这个技能的圣物套装。
“菜鸟，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哈洛茵突然拍了一下陈克，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陈克一晃神，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7号仓库的大门旁。
“刚才你在想什么？”哈洛茵问道。
“这很重要吗？”陈克反问。
“在任务中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不定你会害死我们两个，菜鸟。”哈洛茵叉着腰，点了点陈克的胸膛。接着，又道：“嗯……很结实……等下可别让我失望。”
“那就去看看吧……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保险箱。”陈克道。
两人来到门前，还是同样的姿势，哈洛茵在前，陈克在后。
他拍了一下哈洛茵的肩膀，对方的手握在了门把手上。
未来视！
“这一次你最好别临阵退缩，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进去……”哈洛茵扭头看向陈克，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
“菜鸟……你的眼睛怎么……？”
哈洛茵突然挣远离陈克，拘枪对准了他。
未来视结束！
陈克一眨眼，看到哈洛茵回头看向自己。
“这一次你最好别临阵退缩，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进去？或者我们再换一间仓库看看？”哈洛茵看着陈克，问道。
这女人浪费了自己一次未来视的机会！
刚才要是陈克没有停止施展能力，未来的走向就会和未来视看到的一模一样了。
换句话说，用未来视的时候，陈克的眼睛会有异样，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哈洛茵……我们恐怕没有三次机会了……”陈克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
“哦，菜鸟，看起来你不怎么开心？”哈洛茵笑了笑。
“快快……进去吧……”陈克催促道。
浪费一次也无所谓，如果7号仓库也没有，那铁定就是在6号了。
哈洛茵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扭，立刻冲了进去。
“唉！等一下卧槽！”陈克都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就直直冲了进去，他立刻开启未来视！
他看到自己跟着哈洛茵冲了进去，在仓库的中央，小桌子上并没有保险箱。
十四个武装分子刷新在20步不到的距离，ak47的火力朝着哈洛茵倾泻，瞬间就把她打成了筛子。
未来视结束！
“草草草！”陈克大骂，如果哈洛茵死掉，这个空间就会再次重启。
到时候，即使哈洛茵清楚下一轮保险箱的随机位置，陈克也没可能再用未来视的能力了。
他猛的窜进仓库，那十四个武装分子正好刷了出来。
哈洛茵拘枪瞄准其中一个，还没扣动扳机，就觉得背后有一只铁手将自己往后拽。
陈克召唤出安赫蕾的挽歌，全身装备上黑色的骑士铠甲，头盔上被烧弯的天使飞翼就像是恶魔的角。
“躲在门外不要进来。”陈克大吼，右手一发结晶枪朝最近的武装分子丢了出去。
7.62毫米子弹如雨一样朝着陈克和哈洛茵倾泻，陈克挡在哈洛茵前面，就像是一道掩体。
子弹打在黑色的盔甲上，发出清脆且恐怖的金属撞击声，但好在这些都是普通子弹，这身盔甲完全顶得住。
只是子弹的惯性太猛，陈克被打得连连后退。
“菜鸟！”哈洛茵惊讶道。
“躲在外面不要进来。”陈克道，说完，他一把将哈洛茵推出门去，然后将门关上。100多把枪朝他射击，打得陈克浑身火花四溅。
这些都是没有感情没有智慧的工具人，不懂得退缩，也没有配合，他们也不躲闪，也不吼叫，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停射击、换弹、射击……
“连杀气都没有，他们也是不存在的东西……”陈克冷冷道，他右手的铠甲慢慢变红，安赫蕾之灰开始飘落。
第382章 面对现实
安赫蕾的魔法火焰在陈克的手中燃起，以他为圆心，半径20米范围内的温度陡然上升到了70度，并且还在不断的提高。
他的黑骑士盔甲隔绝了所有火焰的威力，同时，在盔甲表面附着了一层犹如血管一样的火焰纹路，整只右臂则变得黑里透红。
成吨的步枪子弹打在盔甲上乒乓作响，但陈克还是稳住了身势。
他回头看了看仓库门，正牢牢的关着，有着一道大铁门阻隔，魔焰的高温应该不会对外面影响太大。
“不要进来，哈洛茵女士，我马上就解决掉他们。”陈克朝门外吼道，接着，让右手的火焰温度继续升高。
遗物的使用是不需要消耗他的寿命的，因为这是来自于伟大灵魂的馈赠，相当于一种道具，并不在灵能体系之中。
如果遗物不属于灵能，那它算什么呢？
仓库虽然很大，但也架不住安赫蕾的高温，陈克一边投掷灵魂结晶枪，一边顶着弹雨朝仓库中间走。
很快，温度便上升到了500度。
这个温度已经超过了火灾现场的温度了，在没有任何防护装备的情况下，没有被衣服遮盖的皮肤会大面积烧伤。
“啊啊啊！！！”有些武装分子耐不住高温，开始叫了起来。
但诡异的是，他们并没有停止后上的动作，只是脸上挂着惨叫的表情。
原本十分密集的枪弹变得稀疏，耐操如ak47也无法在500度的高温下正常工作，步枪连续发射后的枪管本身就烫的不行，这一下不少枪支都报废了，有些甚至发生了炸膛。
那些离陈克比较远的武装分子还能继续射击，但离得近的就倒霉了。
他们外露的皮肤上先是积一层麻麻赖赖的水泡，然后泡液沸腾，烂成一片红色的疮口，接着渗出血来。
渗血的疮口又炸出水泡，水泡变大后再次破裂，里头的血水就像被挤破的痘痘，“啵儿”的一声飚出血滴。
这些疮口接着又会干枯下来，肌肉变得干燥，并冒出一阵烤肉串的香味。
这些武装分子是凭空刷出来的东西，他们根本没有人类该有的行为模式。
一般而言，忍受着如此痛苦的高温，他们现在应该满地打滚才对。
然而，除了痛得乱叫，他们依然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哪怕手里的武器已经炸膛，枪管和枪击已经因为高温停止工作，他们还是保持着射击的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哈洛茵很难完成任务的原因。
这群东西就只是人肉炮台而已，100多把枪无情的瞄准射击，不躲不闪，不会因为中弹而恐惧，所以也不可能制造任何空档。
哈洛茵只能依靠一只小手枪，对抗这100多把ak47，这个空间的缔造者无论是谁，都是别有用心。
陈克还发现了一个躲在角落的，拿着步枪的武装分子，枪头上化了一坨塑料，陈克猜测是麻醉飞镖。
100多号人还有一半硬撑着，陈克冷哼一声，再次提高温度。
这一次，室内温度已经达到了恐怖的700度，仓库的的水泥石壁已经被高温烫得有些焦糊，不少地方都已经发黑。
他缓慢的移动，犹如死神一般巡视着仓库里的武装分子，他们两眼通红，充着血，外露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这一次温度上升，没有人还能站着，全都倒在了地上，有的已经死亡，有的虽然活着，但和死了也差不太多。
陈克收了安赫蕾之灰，但仓库里的温度依然很高，少说也有600多度，他走到仓库门边，听到哈洛茵在外面喊叫。
“菜鸟？！菜鸟？！”哈洛茵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但由于铁门太烫了，整个仓库也变得像个火炉，所以她不敢靠近。
陈克对着外面喊道：“你退后一些，里头很热，开门恐怕会发生爆燃。”
“你还活着？！”哈洛茵高兴的回道。
“是啊……你退后一些，至少100米左右，然后，别站在门前面……”陈克道。
陈克听到哈洛茵往后跑的声音。
“我已经跑的够远了，菜鸟！”哈洛茵喊道。
陈克估摸着也够远了，伸手去开门，手握在铁门的握把上，一用力，居然整个将握把转了下来。
这门被高温烫得有些变形，铜做的门锁都化成了汁水，黏在了门框上。
他没办法，对着门打了个响指，灵能迸发的力量应声而动，将铁门猛地撞飞。
外面平均温度才20多度，空气突然对流，产生了剧烈的爆燃，但由于室内没有明火，只是发生了一场空气爆炸，剧烈的响动夹杂着滚烫的热气，从小小的门口喷涌，把陈克冲飞出去。
“淦恁酿！”陈克大叫，嗖的一下被爆炸的气浪掀出去二十多米远，摔在地上闷哼一声。
哈洛茵远远的看着陈克从仓库里飞了出来，一脸惊奇，但滚烫的热风让她不敢靠近陈克，只能在百米外朝这边观望。
陈克爬起来，回头看了看仓库，巨大的铁门都被这空爆炸出一个凹陷。
说起灵能迸发，陈克之前试过像技能秘典里提到的那样，只伸出手指去发动技能，但没有半点反应，他也试过用拳头和手掌发力，依然是没有任何作用。
打响指能形成一个小的空爆，可能正是因为如此，灵能迸发才能被触发出来。
就像那间仓库一样，陈克被它一个响指打飞了20多米。
不过好在有盔甲的保护，高温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但爆炸产生的振波和跌落却令他受了内伤和撞伤。
陈克站起身，恢复了身体，并朝着哈洛茵的方向走去，感觉到周围温度的下降后，才召回盔甲。
“你是个灵能者？”哈洛茵惊喜道。
“对，我是灵能管理局的特工……进到这个空间调查一件广告女星被杀的案子……”陈克道。
“菜鸟……专注在任务上……”听到陈克这么说，哈洛茵的面色有些微小的变化。
“哈洛茵女士……我一直都很专注。”陈克道。
哈洛茵看着陈克，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表情，夹杂着不舍、希望和喜悦。
“我们没法逃避现实，但至少我能保证，帮你报仇雪恨。”陈克道。
哈洛茵已经死去了，照片里的她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陈克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蓝色轮廓。
“去6号仓库看看吧，菜鸟。”沉默了一阵，哈洛茵笑道，扭头就朝6号仓库走去，把陈克一个人落在原地。
第383章 你的意义
陈克清楚这个空间里的哈洛茵不愿意谈那件事情。
她自己非常明白，自己是不存在的，只是照片中的幽灵而已，一个异化物衍生出来幻影。
这个空间本身也是如此，这些规则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世界。
但任何有知觉的事物，都会留恋“活着”的感觉，对现实的感知和回馈，给予了它们舍不得离开的理由。
但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现实，哈洛茵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两人再次站在仓库门前，这回，是6号仓库。
8号没有，7号也没有，陈克现在没有发动未来视的机会了，这能力要恢复得等上许久……
上一次在坚忍号上使用之后，陈克一直到再次碰见李墨阳才恢复过来。
也就是说，这能力每一次的使用机会都需要29个小时才能恢复……
陈克不想在这个照片里等上29小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照片里浪费的时间会不会和外面同步。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菜鸟。”哈洛茵靠在门边，说道。
“我希望你对保险箱随机分布的研究是对的……”陈克道。
“相信我，不会错，这是300次死亡换来的结论，一般人可没这个机会。”哈洛茵道。
“那好吧，你离仓库远点……我一个人进去……”陈克道。
“不不……这是我的任务，菜鸟，你休想撇下我。”哈洛茵摇摇头。
“恕我直言，哈洛茵女士。您进去除了被射成筛子，没有第二个结局。”陈克认真道。
那些武装分子都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它们在500度高温的炙烤下都能端着已经融化的枪继续扣扳机。
而且仓库里连一个可以当掩体的地方都没有，摆明了是一个困局。
哈洛茵仅靠一支小手枪能在300次死亡里2次无限接近于胜利，那只能用运气来形容。
陈克不相信运气，只相信足够强的力量、足够丰富的经验、足够清楚的情报、足够完善的计划和足够专业的执行。
“我忘了告诉你，菜鸟，那保险箱，只有我能开。”哈洛茵笑道。
“沃特？”陈克一愣。
“保险箱没有锁，只有我亲自转动，才能打开，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菜鸟。”哈洛茵道。
“你可别骗我。”陈克以怀疑的眼神看向哈洛茵。
“我没必要骗你，还有，你最好别再用你那个能力了，你也不想让保险箱里的东西融掉吧？”哈洛茵道。
陈克听到她这么一说，猛地回过神来。
对哦……
虽然不知道保险箱里是什么，但安赫蕾的火焰温度实在是太高，超过了很多东西的熔点。
到时候，高温让环境发生剧烈变化，不说里头的东西还在不在，保险箱能不能被成功打开都是问题。
“我懂了，但你要明白一点，如果你这次死了，我们就又要重新尝试了。”陈克道。
哈洛茵死掉后世界会重启，而陈克的未来视能力仍为冷却，就没有三次机会试错了。
“我懂，菜鸟。所以这次你先进去。”哈洛茵点头道。
“我们能不能在触发警报后，退出仓库，然后用铁门做掩体射他们？”陈克问。
“并不能……仓库里和仓库外是两个空间……进入一次算一次，如果我和你分开进去，第二个进入的人会让仓库重启……你懂吗？我中途退出来等你清空仓库，再进来时，仓库又会塞满他们……我们必须一起进去，面对这一场硬仗。”哈洛茵摇摇头。
“垃圾游戏！垃圾游戏！”陈克咬牙怒吼。
“你在……说什么？”哈洛茵有些疑惑。
陈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扶着仓库的墙，摇了摇头。
对于他而言，这里确实很像一个游戏，那种没自动存盘点，死了就得重头打的游戏。
“你是个灵能者，我们的胜率已经提高了不少，在这之前，我都没想过自己会赢的。”哈洛茵拍了拍陈克的肩膀。
“那我问你，明知道胜率渺茫，你为何又要坚持？”陈克问道。
哈洛茵看了看陈克，歪着头想了想。
“没准，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陈克。”哈洛茵笑道，笑容里有些意味深长。
“一遍一遍的死亡，一遍一遍的重头来过？这就是你的意义？”陈克问道。
“不，不是……我的意义在于，等待一个敢于进入照片的人，让他知道哈洛茵身上曾发生了什么，和正在发生什么。”哈洛茵道。
“哈洛茵女士……”陈克道。
“菜鸟，保险箱里就是你要的底片。我几百次的死亡，就是为了这一刻。”哈洛茵道。
“那里头有100把ak47，我没办法100%保你周全。”陈克道。
他比哈洛茵高一点，但即使是杵在原地当掩体，也没办法挡住所有子弹。
更何况他们两个加起来也就两支小手枪，火力就完全不够。
陈克身上只有两个弹匣，哈洛茵看样子也没多少，枪枪爆头都不能保证杀光所有人。
而陈克一旦使用灵能和圣物战斗，他就没法再当哈洛茵的掩体。
如此空旷的仓库，哈洛茵会被瞬间射成肉渣，这个空间也会进入下一次循环，功亏一篑。
制定这种规则的，是那个相机吗？
“既然规则如此……那这一次就让我们玩好一点。”陈克道。
没有办法，这是死局，必须硬上了。
“我尽量，全都靠你了，菜鸟。”哈洛茵道。
两人靠在铁门边，这一次，是陈克站在前面。他回头看了看哈洛茵，对方点头示意。
陈克猛地一拧门把手，左手召唤出月光大剑，一剑披在门框上，将两个固定门的栓子砍断。
他右手一拉，将整扇门都拽了下来。
“菜鸟……”哈洛茵惊讶得说不出话。
“谁都别想阻挡我作弊！”陈克唤回月光大剑，全身刷的一下装备上了黑色的骑士甲。
他把铁门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挡在哈洛茵面前，自己站在另一侧，形成了一个梯形的空间。
此时，仓库里那上百个工具人也正好刷了出来。
铁门的厚度是挡不住7.62毫米步枪子弹的，但倾斜的角度可以将一些流弹弹开，铁门提供了更大的保护角度，这让陈克可以空出一只手来投掷灵魂枪。
“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响起，哈洛茵躲在陈克的背后，见缝插针的朝工具人大军射击。
第384章 快点，菜鸟！
在仓库中央的小桌子上，有一个小保险箱，就是那种最为普通的保险箱，但里头装着陈克需要的一张底片。
陈克左手汇聚灵能力量，蓝色的灵魂结成枪形晶体，他猛地朝人堆里丢去。
只见那灵魂枪就像是筷子穿豆腐一样，所到之处全都是残肢断臂。
这群工具人并不能为陈克提供杀气，所以每一发灵魂枪都需要算计好角度，追求最大效率的杀伤。
而且每一发灵魂枪都只使用最低限度的消耗，威力并不似之前那么巨大。
然而，即使是如此，用来对付人也是绰绰有余，每一发灵魂枪的威力远超步枪子弹，起码比得上一枚小型导弹了，只是它不会爆炸。
每一次投掷，都能够穿死至少10多号人，纵然他们无惧伤亡，但弹幕压力的降低也是确确实实的。
哈洛茵在铁门的保护下暂时无碍，她准头不错，每次探头开火都能打死几个。
另一边的陈克被弹幕集火，子弹打在盔甲上砰砰作响，但他用后脚跟死死抵住，配合盔甲本身的重量，倒也勉强站得住。
很快，仓库里的工具人被削减到了一定的数量级，弹幕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嗖的一下，陈克右手感觉一沉，他往一个方向看去，有人在用大口径的栓动步枪朝门射击。
门上被穿了一个洞，哈洛茵跌倒在地上，但和快便爬了起来。
“还好吗？”陈克叫道，试图盖过枪声。
“没死。”哈洛茵摸了摸一侧的脸颊，那子弹打穿铁门后发生了折射，险些把哈洛茵爆头，但她的侧脸还是被擦出一条血痕。
陈克一发灵魂枪丢了过去，将那个用狙的插了个透心凉。
“他们变少了，我们这次准行，慢慢推进。”陈克道。
人数少了以后，弹幕就不再如雨点一般密集了，因为换弹匣时候，能够错位射击的人变少了。
现代自动步枪连续射击三到四个弹匣后，基本上枪管就烫的必须得换了。
这里说的连续射击是指扣住扳机不放，当然，如果是点射的话，一根枪管寿命要更长些。
陈克又掷出一发灵魂枪，现在，这些工具人只剩下十几个，站位也很分散，他干脆唤回自己的左臂甲，空出一只手来，掏出67式进行射击。
无论用多少次圣物和秘典技能，枪还是更加方便和亲切。
陈克和哈洛茵射杀了最后的工具人后，他这才唤回所有盔甲，将满是弹痕的门丢在一边。
“所以……我们成了？”哈洛茵望着满地的尸体，不敢相信自己这一次离成功是如此接近。
“你脸上的伤没大碍吧？”陈克问道。
“比起前面几百次而言，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哈洛茵道，抹了抹脸上的血。
“那么……”陈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桌子上的保险箱是如此的普通，在陈克的视野中，没有任何信息弹出，不是异化物。
哈洛茵走到保险箱前，看了看陈克，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要问什么？”陈克反问。
“如果你能找到相机的持有者，你能为我杀了他吗？”哈洛茵问。
“听起来这像是一个刺杀契约，契约都不是免费的，哈洛茵女士。”陈克道。
哈洛茵笑了笑，凑上前吻了陈克。
薄荷味。
她舔了下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他死定了。”陈克道。
哈洛茵满意的笑了笑，转过身去，纤细的手指捻住保险箱上的密码旋钮，轻轻的转动起来。
旋钮发出“咯咯咯”的清脆响声，每一次旋转，都离拿到底片更进一步。
这时，仓库里的色调发生了变化。
原本橙黄色的暖光突然变成了蓝色，墙壁、尸体、地面都给陈克一种异样感，他不安的环视四周，提防可能会到来的危险。
“我觉得我们得快点儿……这里情况变得有些不妙，你碰到过这种场面吗？”陈克不安道。
哈洛茵没有回答他。
陈克看向哈洛茵，她还在专注的盯着保险箱，弯着腰试图打开门，但整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喂……哈洛茵女士……”陈克拍了拍她，感觉她的身体**的。
不对……
陈克凑到哈洛茵的脸前看了看，她一双眼睛盯着保险箱，神态和姿势永远停留在了打开保险箱的过程中。
陈克有一种不好的猜测，他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发现怎么踢都踢不动，仿佛长在了地里，变成了石膏像。
这是……
时间被静止了……
如果时间被静止了，怎么自己还能动？他正疑惑着，背后传来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看向身后的仓库墙壁，只见仓库墙壁燃慢慢裂开，裂开之后，墙后的空间被蓝色的雾气包围。而那些碎裂的水泥碎片则漂浮在空中。
一个巨大的宝丽莱照相机迷雾中探了出来，它的下面长着一个人的身体。
“卧槽……”陈克惊了。
“哈洛茵女士，啊，我漂亮迷人的哈洛茵女士，你永远也别想拿到那张底片……”照相机大头用尖锐滑稽的声音说道。
“你就是那个相机……？”陈克召唤出月光大剑和盔甲，严阵以待。
在视野中，那台相机什么信息都没有，看来不是本体。
“你……？你从哪儿来的？你居然没被时间暂停影响？？”照相机有些惊讶。
陈克左手召唤出灵魂枪，想要对着相机来一发。
“无所谓，你就困死在这里头吧，在底片的世界，我就是神祗！哈哈哈哈哈！”照相机大头一边说着，一边快速退回到雾气之中。
陈克手中的灵魂枪刚脱手，裂开的墙壁就在瞬间收拢，那灵魂枪硬生生撞在了墙上，打出一个大坑，并留下蓝色的光痕。
周围蓝色的空间恢复了正常，这时，居然再次凭空刷出一个工具人，对着哈洛茵一堆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哈洛茵的背后和大腿被7.76子弹贯穿，血就像番茄酱一样喷在保险箱上，她猛地吐出一口血，被子弹的惯性带着往前跌倒，趴在地上。
陈克猛地冲过去一剑将那个工具人砍成两截，然后一把将大剑从残躯里抽了出来。
他唤回全身的圣物，快速跑到哈洛茵身边，对方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唔……唔……”哈洛茵口吐鲜血，冷艳的面容因剧烈的疼痛变得扭曲，她祥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
陈克都能感受到仓库里的空间正在震动，哈洛茵快死了，这个世界将迎来新一次重启。
“菜鸟……保险箱……”哈洛茵朝着桌子上的保险箱伸出手。
陈克明白了她的意思，将桌子上的保险箱搬了下来。
哈洛茵闭着眼睛，费力的扭动密码旋钮，陈克从她背后的弹孔就能知道，她的肝脏、肾脏和小肠应该都被子弹打穿了。
保险旋钮缓慢的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哈洛茵的手颤抖着。
“没关系的，哈洛茵女士……我们可以下次再试试。”陈克道，他不想在这种情况进行催促。
“呃……”哈洛茵突然整个人彻底没了动静，手也垂了下来，摔在血水里。
仓库里的空间震动越来越厉害了，哈洛茵已经死去，这一次，是没戏了。
“咯咯……碰！”
就在这时，保险箱的门，缓缓打开了。里头放着一张底片。
“快点，菜鸟……”哈洛茵侧着脸，睁开一只眼睛，朝他笑道。
陈克拿起底片，在空间重启之前，被吸了进去。
第385章 保镖
陈克突然凭空出现在黑漆漆的空间之中，他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摔在地上。
爬起一看，是上次来过的底片浮桥空间，一张张底片状的漂浮方块拼成了一道浮桥，通往下一个光幕。
他在浮桥上跳跃，一级一级往下，最后跳进了光幕里。
眼前一片洁白，也就持续了几秒钟时间，他嗅到了雨后街道特有的清新空气。
脚下突然有了实地的感觉，一股夜风从右侧微微吹动。
陈克一怔，四周的景物快速出现在眼前，此刻他正站在马路旁，身子还保持着跳进光幕的姿态。
他呼吸，然后转动眼球，眼前是一座繁华的都市，宽阔的柏油马路湿漉漉的，一轮明月当空，城市里的霓虹还在闪烁。
街头的行人熙来攘往，他们并没有在意陈克的突然出现，有的低头玩手机，有的行色匆匆赶路。
如果不是从底片中穿越过来，他真的会以为这里就是一座正常的城市。
他理了理领带，把身体姿态调整了一下，回头看了看。
发现自己背后是一处巴士车站，站台的广告是某款香水的画报。
特工装束的哈洛茵双手握着小手枪，占据了画报整个右边的位置，摆出了一个诱惑的姿势。
她对着陈克微笑，脸颊上还有一丝血痕，背后的场景就是那些要命的仓库和工具人武装分子。
一排夸张的艺术字体在左侧，映衬着几只黑色包装的香水。
“致命的诱惑，危险的味道，莱斯科特夜魅系列香水。”
看来这只是一则广告而已，跟电影没什么关系。
陈克摇了摇头，他看向街头，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情况。
既然如此，不如顺着人群走上一段，看看会不会和上一次一样，触发字幕啥的。
照片的空间是有限的，虽然这是一座大城市，但它肯定不会很真实，走到一定的界限必然会触到边界。
陈克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区域内，触发这个世界的事件，搞清楚怎么找到下一张照片。
说走就走，陈克顺着人潮往前慢慢走去，走了十几步，有些不耐烦，开始加快速度。
他侧着身子挤过人群，发现这些人也是工具人，并不会对他的行为产生反应，于是陈克就更放肆了一些。
他随手推开眼前的人，拼命往街道的另一头走，走得越来越快，最后什么都不管，拼命的在人群里跑了起来。
每一个挡在陈克面前的人都被他撞到一边，这些工具人即使被推倒，手里的购物袋、手机、公文包等被撞掉，也没有任何怨言，只是默默捡起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陈克朝一个方向差不多跑了200多米远，嘭的一声，一头撞在了空气上，他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脑门撞的生疼。
“卧槽……嘶……”
陈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皱着眉战起，对着面前的空气伸出手摸了摸。
指尖触及到了一种实地的质感，那种感觉很像陈克还未完成梵赫德循环前，被空气封闭的教堂大门。
那是一种明明被阻挡，但眼前确实空无一物的异样感，手触到了一种触不到的东西，这感觉无法用文字形容。
“到了，这里是边界。”陈克自言自语，身边的行人依然可以往前走，但他就此到头。
这和一些一本道的电子游戏差不多，空气墙之外还是有些美术素材欺骗你的眼睛，但那并不是可游玩空间。”
他想往回走，试试看另一边有多远，但转念一想，不如过个马路试试？
陈克左手摸着空气墙，从街道上跨出，翻过了护栏，走到了宽阔的大马路上。
街道上有着高速行驶的各色车辆，计程车、高级轿车、普通的私家车，甚至还有大型油罐车和巴士。
人行横道在远处200米远，红绿灯每隔20秒转变一次，红灯一到，就有大量行人涌上人行横道。
而陈克懒得再走200米，所以就直接横穿马路，他不想去试这些车能不能把自己撞死，只为了看看街对面有什么。
他首先想要确认空气墙的范围，万一街对面的道路可以往下继续走呢？
陈克小心避让，这些车子仿佛根本看不到他似的，呼呼的从他身边驶过，陈克都能感受到劲风。
有惊无险到了街对面，他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空气墙是一刀切的。
“这边就到头了……看来只能往那边走走……”陈克寻思着，又朝另一边走去。
在这一侧的街道旁，是一个喷水池广场，不远处是一家大型的购物商场，陈克决定往对面走到底，摸到尽头后，再返回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陈克才走了两步，眼前的天空又漂浮起一行艺术字体：《保镖》
这片子他看过，讲述的一个女歌星和自己的保镖相爱的故事，最后那个保镖挂了。
“嗯……有趣。”陈克捏了捏下巴。
四行新的小字浮现。
导演：约翰史密斯
主演：哈洛茵梅瑟塔
摄影：费利佩安布罗西尼
制片：罗琳史考特
几乎还是那套班底，但陈克注意到摄影换了人，正是哈洛茵所说的费利佩。
“那么……哈洛茵女士……你在哪儿呢？”陈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环视四周，边走边瞧。
找到哈洛茵，就能找到下一张底片，通过上一次的经历，陈克已经有了经验。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一次的哈洛茵又会是怎样的性格。
往前继续走了几分钟，陈克一直伸着手，不想再一头撞在空气墙上，但这个方向的边界似乎更远一些。
估摸着该有四百多米的时候，陈克才终于摸到了空气墙。
街边的小商店开着，而被空气墙拦着无法进入，陈克只能展在外面看着里头购物的人们，就像是某些互动非常少的单机游戏。
他开始往回走，这条街全部长度也就600米的样子，其实也算很长了，而能够互动的东西并不多。
四周高楼林立，街边商店热闹非凡，街头人头攒动，然而越是表现的热闹，陈克越觉得这里慎得慌。
一切都是假的，不知道这些被拍出来的假人，会不会有自己的智力和精神，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世界是假的，又会怎样呢？
只剩下那个大商场和喷水池广场没有探索，如果那边也被空气墙阻隔，那这个世界也就太空旷了。
陈克朝着反方向跑去，想要尽快确认那个地方的情况。就在他路过人行横道时，一声枪响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街上的行人居然有了反应，他们尖叫着，胡乱奔跑起来。
陈克快速掏出67式手枪，贴到旁边的商铺空气墙上，顺着枪声的方向看。
这枪声非常远，但很有力，是步枪。声音从上面传来的，陈克第一时间判断是狙击手，有人在附近的高楼向下开枪。
他不知道这一枪有没有射中目标，更不知道目标到底是不是自己，但很快，他便找到了答案。
在人行横道上，躺着一具尸体，白色的长发散在路面，一袭紫色的连衣裙被浸染成黑色，过往的车辆都刻意避开这具尸体行驶，周围的行人也没有去围观。
陈克走了过去，不出所料，是这个世界的哈洛茵女士，她面色痛苦，腹部被步枪子弹开了一个大口子。
哈洛茵双手捂着伤口，不想让肠子流出来，但陈克很清楚，她这种伤势，已经没救了。
陈克蹲在哈洛茵的旁边，她还一息尚存，脸上写满了恐惧。
陈克轻轻道：“下一次找到我，在喷水池。”
哈洛茵疑惑的看着陈克，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奋力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陈克站起来，用67式手枪对准她的胸口，扣下扳机。
第386章 限时营救
哈洛茵依然躺在陈克眼前，和上一个世界一样，哈洛茵虽然会陷入永恒的死亡循环，但每一次世界重启，她的尸体都会留在原地。
陈克观察者四周，没有人为哈洛茵的死而产生别的反应。
大家仅仅只被刚才的枪声影响了一阵子，就完全恢复了常态。
他站在原地，想要看看这一次哈洛茵的尸体会被怎样处理掉。
也好跟着观察一下过往重启时其他尸体的伤口，这样他就能根据这些信息判断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将一个大活人杀死其实是这个世界最简单的事情。
人类一共有206块骨头，但80%的脏器和动脉全都暴露在骨头的防护之外。
看似坚韧的肌肉在铁制品面前也不堪一击，一把小折刀和一点点对人体结构的认知，就能让你绕过所有肌体防御干掉一个成年人。
更别提柔软的脖子和腹部这种显而易见的弱点。
当人类发明出火药和枪械之后，杀人变得更加容易。
9毫米的小弹丸在火药的助推下可以用每秒400米的速度，以及100度左右的高温打进任何一个健美冠军的肌肉里，并在一秒钟内造成体内空腔，灼伤脏器，带来巨大的伤害。
每一种口径的子弹，对人体造成的伤害都是完全不同的，不同距离和枪械打出的子弹，也会对人体造成不同的摧毁效果。
陈克需要掌握至少四个最关键的信息。
哈洛茵在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每一次重启，哈洛茵需要面对多少刺客。
第三，这些刺客有没有固定的刷新数量和位置。
第四，他们使用什么武器。
掌握这四个信息，对于取得这个世界的底片是有极大帮助的。
陈克靠在路边的护栏上，等待着收尸的人，刚刚进入这里时，大街上并没有发现哈洛茵的尸体，可见这个世界和上一个一样，肯定也是有专门清理尸体的队伍。
整这么想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就从街道的远端驶来。
那是一辆极为常见的合众联邦救护车，侧面写着某个医院的名字，看起来就像是一家私立医院。
陈克看着救护车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四个戴着白色口罩的人，他们准备了一个尸袋，两人合力将哈洛茵的尸体装了进去。
“医生……？”陈克自言自语，他明白，其实这些收尸者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套机制而已，关键在于他们要把尸体运去哪里。
如果他们上了车，那就没机会了。
陈克掏出67式，将枪藏在背后，不动声色的凑上前去，前头两个医生上了车，后面两个则是抬着尸袋往后车厢走。
他溜到后面，准备趁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弄死车厢里的两个医生，搭个顺风车。
然而，当他看到医生拉开后车厢门的一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看到车厢门被拉开之后，里头是黑漆漆的一片。
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做的非常粗糙的电子游戏，一些没有交互的地方直接一团黑来敷衍。
那两个医生带着尸袋，就这么跳进后车厢的黑暗之中，接着，车门便自动关上了。
陈克将枪收回枪套，叹了口气，搭便车的计划泡汤，他得另谋机会。
他不禁猜测，这个世界的哈洛茵，尸体是否都是这样粗粒的？如果是的话，那意味着陈克除非第一时间目击哈洛茵被杀，不然是不可能在刺杀之后找到她的尸体的。
离得近还好，离得远了，尸体早就被回收，他也没机会去看了。
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总是他找不到哈洛茵，最后也能通过观察街道上的救护车来寻找她的尸体，并以此推算每一次哈洛茵活动的大概范围。
陈克回到商场前的喷水池，在哈洛茵临死之前，他曾要对方来这里找她。这是一个权宜之计，因为在这条路上，喷水池最为显眼。
然而，当他走到喷水池广场前的时候，并没有在人群里见到她。
想要找到哈洛茵不难，因为她穿着紫色连衣裙，还有标志性的白色长发，街上还没有哪个工具人是这副打扮。
陈克坐在喷水池边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没有看到哈洛茵的身影。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救护车从街道远端驶来，冲向了另一头。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站起来，朝救护车的方向跑去。
果然，救护车停在了远处街角，陈克远远望去，只见医生们把一具尸体装进尸袋，然后开上车扬长而去。
太远了，陈克不可能跑得过车……
他不确定那尸体是不是哈洛茵，因为距离过远无法看清，他摇摇头，转过身往喷水池走。
刚刚走到喷水池旁边，身后，又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陈克皱眉，这一次，救护车就在大街斜对面停下，那边的人群骚动了一阵，两个医生江一具尸体装进尸袋。
陈克大概知道这个世界的尿性了。
他站在喷水池旁盯着自己的寿命倒计时，当钟表来用。
1、2、3……55、56、57……
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三分钟之后，救护车出现，这一次是在街道左边的尽头。
又过了7分钟，救护车在街道右边的尽头出现……
就这样，陈克在喷水池旁驻足了20多分钟，救护车一共出现了六次！
如果救护车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哈洛茵的死亡，那么……可以这么认为，每次重启后，哈洛茵和杀手的位置并不遥远……
而且救护车每次前往处理尸体的位置是随机的，这意味着每一次重启，哈洛茵出现的位置也是随机的……
怪不得陈克等不到哈洛茵……她一出现，活不过几分钟就被杀了……
这条街从头走到底差不多1公里的长度，徒步走得快些也要十多分钟。
喷水池广场恰好在整条街接近中央的位置，里左边的空气墙差不多600米，离右边的空气墙差不多400多米。
3分钟，陈克没办法完全搜索整条街，他要么寄望于哈洛茵有一次运气好，能躲过杀手的刺杀，来到喷水池找到自己，要么只能一次次的撞大运，指望自己能够在街上找到她……
照片里的世界，所有人都是不存在的，灵视无法起作用，陈克没办法依靠灵能技能索敌，他只有依靠杀手直觉。
第387章 杀手循环
陈克在喷水池广场驻足，审视起整条街，试图建立起一个简单的视觉地标。
他在脑海里划了一条线，然后把喷水池作为一个中心点，涂在线条中间。
接着他跟着人群漫步，观察街道两旁的建筑，将最高的建筑记住。
然后，他又快速扫视了一下整条街，将大概的色调记住，把一些灯光特别亮的店铺当作节点，按照颜色将整条街分段。
很快，他便用“教堂”“钟楼”“写字楼”“商场”“喷水池”这五个地标建筑将整条街分成了五大节点。
然后用白色、蓝色、红色、绿色将这五个节点划分到四段区域之中。
接着，他以喷水池为锚点，之后自己无论如何行动，脑海中都会有一个大概的相对位置。
这就是杀手或顶尖特工快速解读陌生场景，并建立起自己潜意识的心理地图的办法。
陈克回到喷水池处，然后坐在边沿，冷眼旁观白色的救护车来回奔驰。
平均3-4分钟一辆，他们处理完尸体后，再过3到4分钟又会出现，陈克需要观察的就是救护车的每一次出现的前往的位置。
陈克需要先确定哈洛茵出现的位置是真随机还是伪随机，如果是伪随机，那么就和仓库里的保险箱一样，是有规律的。
特工哈洛茵通过300次死亡总结出了规律，陈克打算也是用这样的办法。
不管是真随机还是伪随机，他只需要前往救护车前往次数最多的地方守株待兔就好。
哈洛茵出现的位置是其一，最要命的还是杀手的位置。
杀手有几个？他们刺杀的手法是什么？至少陈克已经确定，会有狙击手。
每一次重启，杀手应该也会重启，他们的位置是固定的吗？
可惜的是这条街的建筑陈克一个都进不去，这就是一条被封闭的街道，如果杀手出现在某个建筑的房顶，他可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手中的67式手枪子弹并不多，枪膛里只有6发，弹匣还剩一个。
如果对方在钟楼或教堂顶上使用狙击攻击，那么他除了跑之外别无他法。
陈克又观察了十几分钟，发现救护车从未出现在喷水池附近，在几十次的循环之中，至少有一半的次数是在街道的右边尽头。
既然不需要上百次观察，就知道了碰到哈洛茵几率最大的区域，陈克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等待了。
他朝着街道右边走去，花了差不多六分钟时间走到空气墙旁边，在此期间，救护车又出现了一次，不过并没有开往这一边。
他没有理会，靠在一根路灯下，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
这里处于教堂的范围，沿街开着一排二手电器专卖店，这些店铺灯光通明，而且清一色都是明亮的白色灯光，所以陈克把这里标记为白色区域。
巴洛克式的教堂上，陈克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在门廊两边的柱子上，他居然发现了拿着天枰的蒙面女神浮雕。
“这里怎么会有……”陈克不禁走上前多看了几眼，但在空气墙的阻隔下，陈克迈不上台阶。
这时，教堂的大门里走出来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女子。
她年级看上去30多岁，是典型的合众联邦风格美人，但给人冷若冰霜的疏离感，这女子踩着高跟鞋走下台阶，与陈克擦身而过。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工具人居然还有这种类型，她走进人群之中，几秒之后再也找寻不到。
“嗯……很漂亮。”陈克评价道。
他回到路灯旁，抱着胸等待起来，这么一等，又过了4分多钟。
哈洛茵还没出现，要么是运气不好这一次不在这边，要么就是她死在街道另一头了……
刚这么想着，救护车的警笛声远远传来，离陈克不到40米远的地方，人群爆发出一阵骚乱。
陈克一愣，赶紧朝骚乱的地方跑了过去，拨开混乱的人群，看到一位穿着紫色连衣裙白发女子躺在血泊之中。
这不是哈洛茵吗？没想到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附近！
陈克蹲在哈洛茵旁边，检查起他的伤口，伤口在腰部，有一个二指宽的刀伤，看起来她是被人从后面袭击，捅穿了肝脏。
哈洛茵还没死，疼得说不出话，但在这种伤势下，死亡之时时间问题。她突然猛地抓住陈克的手腕，张着嘴，似乎是要告诉陈克些什么。
“你要说什么？”陈克问道。
这时，救护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上面的工具人医生下了车从这边跑来。
“我……我……”哈洛茵想要说出来，但还是没能成功，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陈克站起身，看着医生们把她的尸体装进尸袋。
周围的人群慢慢散开，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在街上匆忙的行走。
陈克叹了口气，往街边的店铺扫视，哈洛茵刚才毫无疑问是出现在这附近，但怎么出现的呢？凭空刷出来的吗？
突然，视野里出现了一抹白色，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白色西装女子，在她的右袖口，有一丝红色的血迹。
这女人是刺客。
陈克立刻追了上去，掏出67式手枪，毫无征兆的凑到女子的身后，用枪抵住她的腰部。
女子感觉到了腰上的枪口，慢慢停了下来，她想回头看，但是头偏到一半，就停住了。
陈克不确定照片空间中除了哈洛茵之外，其他工具人能不能沟通，但也不介意试一试。
“你们有几个人？”陈克问道。
“你呢……？”女人居然反问道。
“有趣……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哑巴。”陈克道。
“你为何而来？”女子问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打烂你的肾。”陈克沉声道。
“打烂一个，还有一个。”女子道。
“反正你还会再出现，对吧？”陈克笑道。
“你也会吗？”女子也笑了。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陈克道。
“我并不关心你说的。”女子道。
“回答问题，快！”陈克威胁道。
“你，不重要。”女子笑道，转过头来看着陈克。
陈克后退了一步，瞄准了女子的胸口。
只见女子突然抽出自己的匕首，猛地朝自己的脖子插了进去，她的表情变得狰狞，眼睛充血，牙齿咬紧，双手握着刀柄，横向一拉，把自己的脖子切了一半。
她的头颅一下子耷拉到胸前，血就像是喷泉一样喷上天空，她跪倒在地，身子一歪，侧躺在地上，头只靠一半的皮肉连在身上。
“卧槽……”陈克猛退几步，不想让这女人的血喷在自己身上。
那尸体在地上只放了几秒钟，接着，慢慢变得透明，越来越无法空间，地上的血迹也很快消失不见。
陈克收了枪，还没有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教堂门口。
等待了三分多钟后，那白衣女子再次推门而出，踩着台阶往下，从陈克身边擦身而过，就像从未见过。
与此同时，尖锐的救护车警笛声响起，白色救护车从陈克身后匆匆驶过，奔向街道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