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生命倒数
“您的寿命还剩1小时32分19秒……”
就算闭着眼睛，陈克也能看到视野右上角这行小字。
梦里什么都有。
陈克不放在心上，翻个身继续睡。
“哎哟！嘶嘶嘶！！”
突然，一股猛烈的疼痛让他骇然惊醒，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柄匕首狠狠剐了一下，疼得叫人无法忍受。
不会是突发心脏病吧！
与此同时，在陈克的视野左下角，突兀的从下往上钻出一行行淡金色小字：
“超凡技能：丢失”
“凡人技能：检查中……”
“c.a.r.s：精通”（中轴重锁射击术）
“krav maga：精通”（以色列马伽格斗术）
“kali：精通”（菲律宾卡利搏击术）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躺在床上，而是侧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周遭随着视线的延伸变得清晰，一排一排摆着电脑的的办公桌映入眼帘，不远处被推开一条缝的玻璃门上挂着英文牌子，上面写着一串英文“staff only”（办公区域）
一股凋零感从心头升起，仿佛什么东西被从体内抽走，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陈克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身体仿佛被掏空般虚弱，好一会儿都无法挪动自己的四肢。
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他发现自己穿着深蓝色呢子风衣，垂在地面的左臂冰凉凉的，从指尖传来黏答答的触感，他将视线扫下去，发现自己侧躺在一滩殷红的血池中央。
这感觉不妙……不会是自己的血吧……
陈克低头一看，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自己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只留了一个柄在外头，白色的衬衣被染成乌红色。
陈克的五官因为恐惧而扭曲在了一起。
冷静！冷静！
陈克死死盯着自己胸膛上的匕首，僵硬的身体莫名颤抖。
自己的心脏十成是被刺穿了……流了这么多血，应该死了吧？
但自己还活着，甚至连疼痛感都没有，这明显违背常识啊！
他猛地又注意到自己视野右上角的那行小字。
“您的寿命还剩1小时29分12秒……”
时间变少了。
秒数还在不停跳动，11、10、9、8……
“您的寿命还剩1小时28分59秒……”
这是来真的！
陈克骇然，低头看着插入自己心口的匕首，脑海里念头翻涌。
根据医学常识来讲，刺入人体的利器，实际上有着压住伤口防止大失血情况发生的作用，即便是送进医院，医生们在进行妥善处理前也不会贸然拔刀，不然就等着看人体喷泉吧。
但是陈克现在的情况和境遇，找医生也不太现实，更别提只剩下1个多小时的时间，够不够抢救都是个问题……
拔不拔？
拔出来会失血而死吧？
我还活着，我还能思考，我还能动，这伤问题不大……
我可以的……
他一边不断自我暗示，一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倒计时又跳了一分钟。
陈克一咬牙，拔！
“消耗30分钟寿命治疗致命伤。”
视野右上角的生命倒计时突然滚动一行小字，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插在胸膛的匕首突然微微颤抖起来，接着呲溜一下滑出伤口，掉到地上出悦耳的“叮咛”声。
匕首在光滑的地板上蹦了几下，接着发出橙色的光芒，那橙光一闪，匕首就缩成了一小枚暗淡的橘色透明钻石，只有拇指盖那么大。
陈克一愣，他下意识看了看生命倒计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您的寿命还剩57分42秒……”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低头一看，染血的衬衫上除了被匕首刺破的窟窿，身上一个疤都没有，而且，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这倒计时还真是童叟无欺，说治好就治好，但自己现在没了心脏，还只能活50多分钟，陈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又过了几秒，陈克感觉自己能控制身体了，他一鼓作气，嗨呀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能是起来的太急了，眼睛黑了一秒，他一个趔趄，歪倒在一旁的办公椅上。
他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这是一间几十平见方的办公室，三间经理办公室，二十八个工位，十六台电脑，一个复印机。
没有开灯，是下班时间。
室内没有窗子，办公室应该处于建筑中心部分，排气靠中央空调管道，楼层高度差不多有四米左右。嗯……复合型写字楼，这应该是大楼管理方的内部办公室。
陈克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些吃惊，只是粗略瞟了一眼，就获得了这么多信息。
他弯腰捡起匕首变化而成的橙色小钻石放在掌心里端详，这颗小钻石十分漂亮，很难想像它是由一把匕首变化而成，它怎么变回去呢？
“消耗30分钟寿命召唤圣物，寿命剩余26分58秒。”
一行小字滚过，陈克手里的橙色小钻石唰得一下重新变成匕首。
陈克倒吸一口凉气，搞没搞错？这简直是要命啊！他看着这把匕首，眼前居然浮现一个透明的框，展示出匕首的信息：
【渎神匕首】
【--被抽取】
【--被抽取】
【--已使用】
看不懂，陈克眨了眨眼睛，透明框消失了。
这匕首又重新变成了一颗橙色小钻石，陈克发誓再也不对这把匕首动什么念头，以免浪费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寿命。
“哈啾！”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陈克突然觉得自己好冷，一股睡意在不停上涌，眼皮都变重了。
他不停搓着双手取暖，但毫无用处，陈克知道这是因为生命体征下降而导致的失温。
穿越过来也就半小时，门都没跨出去，就要在这里狗带？
陈克不服，虽然他毫无头绪，但也不想就这么静静坐着等死。
“miles，that you?”（迈尔斯，是你吗？）
一个带着嘻哈腔的声音从门外过道传来，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
陈克全身肌肉绷紧，立马站了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仿佛等一下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墨绿色夹克的光头黑人举着枪走了进来，陈克目测他身高估计有180公分，比自己壮实。
那黑人第一眼就看到了陈克，瞬间便把枪指向陈克，他瞪大了双眼，握着枪的左手有些颤抖，恐惧和好奇交织起来的奇怪情绪爬上他的脸孔。
而陈克不止知道他又恐惧又好奇，还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涌向自己的，杀气！
“吸收杀气转化为寿命”
“+30分钟”
“+30分钟”
“+30分钟”
“+30分钟”
……
寿命倒计时从20多分钟一下子暴涨到2小时30分，而且还在以每秒半小时的速度增长！
这都行？！
看着倒计时不停的增加时间，陈克先是一愣，紧接着心中一阵窃喜。
“你？你干了什么好事？林？这他妈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哎！你最好把手举起来，然后慢慢跪下，跟我讲清楚，迈尔斯他妈的在哪里？”那黑人仿佛认识陈克，以一种黑人特有的嘻哈强调连珠炮似的说着。
不知是什么原理，黑人说的英文，陈克现在能瞬间听懂。
“你是谁？”陈克慢慢举起双手，右拳里握着橙色小钻石。
“想跟我玩游戏吗，林？你们黄皮不要觉得自己很聪明，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几个都在按着计划行动，而你他妈的没有按照计划去死，这让我很困惑，哎哟！man！迈尔斯在哪里？快告诉我，不然我保证把铅弹塞满你的ass！”那黑人说起话来摇头晃脑。
“什么计划？”陈克一边问，一边盯着视野右上角的倒计时。
他尽可能的拖延着时间，寿命还在飞速上涨，很快便突破了4个小时。
“你别给我耍花招，你右手拿着什么？”黑人注意到了陈克握拳的右手。
“想要吗？”陈克继续挑逗黑人。
“你手上拿着什么？别耍花招！黄皮鬼！”黑人打开枪的保险，威胁道。
陈克适时的退让一步，向黑人展示手中的橙色钻石。
“你在哪里搞到的？你干嘛不把它给我呢？反正你也用不上。”黑人眼睛盯着那颗钻石道。
“你过来拿。”陈克摊开手掌，将钻石伸向黑人。
黑人慢慢靠近陈克，伸出右手去拿陈克掌心上的钻石。
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消耗30分钟寿命召唤圣物。”
在那一瞬间，钻石变成了匕首。
也就1秒不到，陈克抓着匕首从黑人脖子处从下往上刺入，一直怼到脑仁子，还捏着刀柄搅了搅。
黑人双眼翻白，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栽倒在地，脸埋进陈克躺过的小血坑里，留在他喉咙里的匕首唰的一下重新变成橙色小钻石。
生命计时：3小时59分52秒。
陈克不想在血肉里去翻找那枚小钻石，转而捡起黑人的格洛克17。
他卸下弹匣，拨动套筒，一颗铜黄色9毫米子弹从抛壳孔弹出，双排供弹的弹匣里塞了17发子弹。
这把枪是民用型，只有单发射击模式，军警专用的格洛克可是有全自动模式的。
明明是第一次摸真枪，陈克却感觉莫名的熟悉和自如，仿佛自己是经过长期专业训练的枪手。而之前秒杀黑人的动作之快速，出刀之准确，也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我这身体的前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穿越过来的时候，陈克曾感觉到一股凋零感，那应该是原主人灵魂消亡时带给他的感觉，现在的陈克就是他自己，只不过是换了副身体。
他突然回想起刚刚穿越过来之前那三样凡人技能。
c.a.r.s又称中轴重锁系统，是一种近距离快速反应射击技术，融合了射击姿势、握抢手法、装弹技术和瞄准等多种战术技巧，是一套完整的高级射击系统。
krav maga和kali则是两种格斗技巧，一个是大名鼎鼎的马伽术，另一个则是混合徒手与持械格斗的卡利术。这两种格斗术没有固定套路，出手既是杀招。
陈克不是军迷，但阅览好莱坞大片无数，这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这三种技能都是杀人的技术，而陈克，或者说这副身体的前主人，居然把这三种技术都练满了。
而最令陈克在意的，是被标识为“已丢失”的超凡技能。
灵魂消亡，原主人的超凡历练消失殆尽，技能也随之丢失。
但经过长期锻炼和使用的凡人技能，保存在肌肉记忆和大脑神经之中，所以陈克理所当然的继承了这些能力。
既然有“超凡”的存在，陈克相信，自己身上的“生命倒计时”也一定有办法破除。
第002章 狗窝
本想通过刚才的黑人来找到点线索，但陈克有些失望，除了一个塞着三张面值100的纸币的皮夹子外，黑人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连一个备用弹夹都没有！这让陈克十分不解，再怎么说，也该揣上一个备用弹夹的吧？
陈克朝着黑暗的走道尽头摸索前行，有意贴着左侧墙壁行进，脚步轻盈无声，格洛克17的夜光瞄具在发出绿色的荧光。
不知怎的，陈克总感觉有阴凉的风徐徐吹过，仿佛有无形之物与自己擦身而过。
莫名的恐慌感慢慢攀上心头，那混乱而疯狂的情绪试图将他的理智吞没，陈克振作精神，把注意力放到准星照门上。
手里有枪，怕什么？
他给自己壮胆，继续往走道尽头走去。
走道并不长，除了自己出来的那扇门外，其他的办公室都大门紧闭，拐过一个拐角后，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
陈克一看，是电梯的楼层指示灯，在旁边有一扇双开的门，上面亮着绿色的指示灯，标识着“exit”，是楼梯间。
电梯应该还能用，正想着是走楼梯下去还是乘电梯下去，这时一个奇怪的影子慢悠悠进入陈克的视野。
那影子看上去像是一只狗，它从侧面安全楼梯间的门出来，身形大小跟一只成年哈士奇差不多大，步调就像一位老妇人般优雅。
陈克深吸一口气，贴着墙慢慢蹲下，准星死死瞄着狗头。
这只狗，给他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而这只狗接下来的行为印证了陈克的猜测，也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发现陈克，只是慢悠悠的朝电梯走去。
它抬起狗头转向陈克所在的阴影嗅了嗅，然后蹲坐在电梯门前，接着，它伸出爪子按动了下行的按钮。
这是一只会叫电梯的狗。
电梯的楼层指示灯亮了起来，8楼。
电梯井运作的声音在安静的走道里回荡，陈克就蹲在那里看着这只狗等电梯，有好几次他都想扣动扳机，但潜意识告诉他，这只狗不是凡人能对付的东西。
当电梯门打开时，电梯内的白色灯光将黑漆漆的走道照亮，突如其来的亮光让陈克眯起眼睛。
那只狗走进电梯，面朝电梯门外蹲坐。
这时陈克才看到那狗头上长着一张白人老妇人的脸。
它朝陈克微笑，按动了楼层按钮，没有眼珠子的眼眶里黑漆漆的一片。
那只狗的笑容仿佛来自深渊，只是看上一眼，就让陈克有一种灵魂被抽走的感觉。
他因无法压制住的恐惧感而大口大口的喘气，握着枪的手不停的抖动，手指僵硬得无法扣动扳机，闭上眼睛的念头也被莫名的力量生生打断。
此时，视野内跳出一行橙色小字：
“正在使用寿命代替损失的理智。”
“-10分钟”
“-10分钟”
“-10分钟”
……
当电梯门缓缓关上后，一切归于平静，走道里又暗了下来。
短短几秒钟，陈克就损失了40多分钟寿命，好不容易积攒的4小时寿命还剩下3小时10分钟。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扶着墙站了起来，手心和额头冒出细汗，背后也湿了一片。
陈克真切的感受到刚才的恐惧感从自己身上带走了一些东西，如果不是以寿命为代价，自己现在可能已经疯了。
电梯是不可能去坐的，他不想一出电梯门又撞见那只狗，而且鬼知道这栋楼里还有什么其他玩意。
他决定走安全通道碰碰运气，刚这么想着，从通道门里头突然钻出来一个白人。
那白人男性一头棕色短发，身高大约在180公分左右，穿着蓝色的上衣，棕色长裤，手握一把铁灰色手枪。
白人看到陈克后，先是流露出一丝恐慌的情绪，确认对方是个人后，立马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
双方几乎同时用手里的枪瞄准了对方的脑袋，陈克能清晰得感受到来自于对方的浓烈杀气。
“+15分钟”
“+15分钟”
“+15分钟”
“+15分钟”
……
“受过训练？嗯？大晚上在这里鬼晃个什么？你什么来头？”白人问道。
那白人从陈克端枪的姿势和反应看出来陈克不是一般人，表情更加认真了些。
“你是迈尔斯？”陈克突然问了一句。
“不不，我叫帕克……”白人摇头道，话刚说完，他突然一愣，像是意会到什么似的，怒道：“嘿你！耍什么花招！”
“听着老兄，我现在也对这里的情况没主意，我们何不把枪放下，一起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克说道。
他猜测这个叫做帕克的白人和之前的黑人不是一条船的，而且陈克现在急迫得想要和另一个活人交流，以便获取他能够用得上的信息。
再说了，才穿越过来半小时不到，他也不愿意逮着谁就杀。
“我看你可不像没主意的样子，你们这些黄皮总喜欢耍花招，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干什么……完全无法信任！你到底是谁？！”帕克不是很上道。
“妈的，我最后说一次，我们一起把枪放下，然后弄清楚这里到底他妈发生了什么。如果你再用黄皮称呼我，我发誓我会把弹匣里所有的子弹都射进你的ass里！”陈克怒目圆瞪怒道。
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几秒后，帕克慢慢把枪口压低了点，双臂慢慢垂下。
陈克的寿命长短在几分钟内就像股市一样上下起伏，生命计时从3小时09分23秒，变化为4小时05分钟。
帕克和之前那黑人相比，单位时间内提供的寿命少了一半。陈克推断之前自己是空手被黑人拿枪指头，所以增加的寿命比较多，而这一次双方都有枪，受到的威胁没之前那么大，所以增加的寿命变少了。
看来想杀自己的人越狠，续的命就越多。
“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陈克问。
“什么？你……你真不知道？这栋楼发生了灵能爆发效应，已经变成灵爆空间了。”帕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仿佛这种情况在这个世界非常常见，犹如某种常识。
灵能爆发效应？灵爆空间？
陈克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一场游戏对不对？！就像…惊悚乐园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不怎么像这栋楼里上班的职员，搞不好这把枪也不是你的……抛壳口被改到了左边，你却用右手拿着它……”帕克指了指陈克手里的枪，摇摇头。
陈克瞟了一眼手里的枪，不得不赞叹帕克观察力之敏锐，那黑人是左撇子，把枪上的抛壳口改到了左侧，这样能避免弹壳打脸或挡视线。
说话间，电梯再次运转起来，两人望着电梯，一阵无语。
“你从安全通道上来的时候，有碰见过一条长着人脸的狗吗？”陈克问。
“没有，你说的是人面狗吗？你碰到那玩意了？这栋楼里有那玩意？”帕克惊讶道。
“是啊，我撞见它的时候，它正好就从你出来的那扇门里走出来，坐电梯下去了……没准这会儿它忘了什么东西，正坐着电梯上来呢……”陈克一边说一边望向帕克，发现对方的脸变得铁青。
大概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和那怪物离得如此之近而不自知，感到阵阵后怕吧？
仿佛有着某种默契，两人一起慢慢往安全通道口挪动，钻进门里，往楼下摸索。
“那是人面狗，伙计，若是堂堂正正的对决，我可没在怕的，但如果被偷袭，就很棘手了，它们会撕了你脸，将自己的脸变成受害者的模样，而且这种怪物有着强大的精神力，能够对活人的理智和感知进行直接攻击，没有特殊的防护设备，很难对付。”
帕克的枪挂着战术手电，能够在黑暗的楼梯间照明，所以他打头，陈克跟在后面。一边往下走，帕克一边向陈克科普人面狗。
“事情比想象中要糟，人面狗不算多厉害的怪物，但它属于能够影响正常人心智的c级怪物，这意味着这栋大楼的灵能爆发效应比我预计的要强。”
两人望着一楼安全出口的对开门，从门缝里漏出的一缕橙色光线。帕克转过头，也不管陈克能不能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表情，说：“这意味着我们碰到大麻烦了，此地不宜久留，一楼大厅有能够离开这里的灵能隧道，我们动作要快了。”
陈克和帕克一起推开门，一楼大厅明亮的橙色灯光让两人睁不开眼，模糊中，陈克看到大厅地板上有着大群白色的条状物在蠕动，时不时还传来“汪汪汪”的低吠。
一股令人窒息的精神压迫感袭来，陈克定睛一看，只见十多条白色的人面狗正悠闲的在大厅地板上踱步，有的还横卧在服务台上舔自己的毛。
第003章 子弹就是生命
安全门不知为何动了一下，吱呀作响，那群狗子一齐看向两人。
踱步的突然站定，横卧的突然站起，这些狗有着不同的脸，老妇人、儿童、年轻人、中年大叔……它们一齐朝两人发出渗人的笑声。
“哼哼哼哼~~~~”
“哼哼~~~~”
“哼哼哼~~~~”
“哼哼哼哼~~~~”
“嘿嘿~~~~”
“呵呵呵呵~~~~~”
安静的大厅里传来诡异的笑声，听得陈克头皮发麻，这感觉和电梯口那次一模一样。
“正在使用寿命代替损失的理智。”
“-10分钟”
“-10分钟”
“-10分钟”
……
陈克捂着脑袋慢慢蹲在地上，即使是消耗着寿命，他也还是觉得头疼欲裂。
短短几秒内，陈克损失了至少3个小时的寿命，自己还剩下不到1小时可活了。
而眼前的帕克，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耳机套在头上，耳机的音乐很大声，听得出来是林肯公园的《in the end》，看来他是在用音乐掩盖狗子们的笑声，达到防御效果。
“砰砰！”
陈克红着眼，抬起枪对着狗群就是一顿猛射，帕克也用他那大口径手枪不停射击。
继续让这些狗子笑下去，自己可就真交代了，墓志铭还得被刻上“死于二哈的嘲讽”，多丢人哪。
9毫米子弹打进地板和墙壁的瓷砖里，当然也有几颗结结实实的钻进了人面狗的肉中，打的它们一阵哀嚎。
笑声停止了，那些人面狗摆出了咬人的姿态，一脸愤怒的表情，朝着两人不停嚎叫。
虽然从人嘴里听到汪汪声感觉很搞笑，但陈克现在可笑不出来。他能够感受到狗群的庞然杀气，而从寿命吸收的时长来看，这些狗非常强！
“+40分钟”
“+40分钟”
“+40分钟”
……
狗群的杀意被陈克吸收转化为寿命，原先1小时的寿命再次急剧增加，然而短短几秒后，当倒计时数值达到5小时的时候，增长突然停止了，一行小字浮现在陈克的视野右上角：
“寿命已达上限。”
陈克顿感头皮一阵发麻，搞错没？我只能活5小时？！
与此同时，在陈克背后传来一股令他心悸的恶意，安全通道的对开门发出不详的响动。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只顶着人头的大白狗正朝自己不怀好意的奸笑，他认出那人脸，是自己亲手杀死的那个黑人。
那狗张着嘴，满口密密麻麻都是尖刺般的牙，上面还挂着肉屑，朝着陈克的脸一跃而起。
陈克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他猛地推了一把旁边的帕克，同时往左一个滑步闪开了狗子的扑咬，这一下差点把他的腰给闪了。
帕克戴着耳机并没有听到狗子扑来的声音，那狗子没扑着陈克，反而落地后直接扑到帕克的身上，张嘴就朝帕克的脖子咬。
帕克一个激灵，疯狂的原地打转，伸手想把狗子从背上捞下来。但不得不说，这狗子还是有些分量，他很快便被扑倒在地。
“射它！射它！”
帕克大叫着，一个前滚翻把自己和狗子的距离拉开，但刚想拘枪射击，那狗子就再一次扑了上去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别乱动，你一动狗子跟着动，我怎么打！”
陈克一边说着，一边瞄着狗子开了两枪。
“砰砰！”
格洛克干脆的枪声在大厅里响起，两颗橙色弹壳从抛壳口弹向半空，1秒后掉落到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颗子弹擦着狗毛射进地板里，另一颗狠狠钻进狗子的侧腹，打出一个血洞。
“哎哟！！man！！”
狗子发出哀鸣，它转头看向陈克，眼里尽是怨毒。
陈克的寿命现在无法继续增加，多余的杀气让倒计时永远在4小时59分59秒间跳动。
那狗子飞速朝陈克窜来，纵身一跃，满口尖牙几乎要贴在陈克的脸上。
“嘭！”
帕克朝那狗子开了一枪，狗子的身体在半空一震，硬生生偏离了跳跃的方向，砸在大厅立柱上发出败犬似的哀嚎，落到地上摔出一滩血来，死了。
大厅远端的十几条狗向两人狂奔，帕克枪法太差，好几枪都打在地板上，溅起一阵阵灰尘，而陈克即使是打中了，也无法射杀它们。
从一开始陈克就发现了，自己的格洛克17根本打不死这些狗，至多只能让狗子们疼得汪汪叫，而帕克的那把m1911a1，则真的是一枪一个。
陈克并不认为这是口径威力的原因，因为他注意到帕克那把枪，开枪后的膛火闪烁的不是一般的枪焰，而是白色的光芒。
那把枪不一般。
两人一边开火一边后退，当枪膛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时，陈克才发现自己的子弹打光了。
“我没子弹了！你有9毫米备弹吗？！”陈克吼道。
“我的枪是.45口径，怎么可能带9毫米的备弹！”
狗子们仿佛听得懂人话一样，它们转而朝着陈克扑去。陈克暗骂一声，扭头就往安全通道跑。
突然，他眼角扫过墙壁，发现在对开门的旁边挂着一把消防斧橱窗。
陈克眼神一凛，快步上前，用肘子敲碎了玻璃，一把抓起红色的斧头，转身就朝最近的那只狗子的脸剁了下去，他用上了自己的十成力气，自信这么一下必能把那狗头直接剁下来。
然而狗肉结实程度远超陈克预料，斧刃嵌入狗脸后，砸出一滩血来，却没能更深一步，而且还让那狗子迅速挣脱开来，飞速逃离出自己的攻击范围。
这让陈克大吃一惊，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但那一下确实也让狗子吃痛，余下的几条狗也都立即止步，围绕着陈克。
帕克此时也不好过，虽然陈克吸引了一些狗子的注意力，但他也被几条狗子缠住无法脱身，更要命的是，他的那把枪只能塞7颗子弹，打光一个弹匣后，他干脆跳到服务台上。
“掩护我！我要换弹！”帕克大叫。
陈克挥舞着手里的斧头驱赶狗群，从狗子的包围圈跳了出去，朝帕克的方向移动。
帕克打开腰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色弹匣塞进枪柄里。刚想拉动套筒上膛，一只人面狗从他背后一跃而起，咬住他的后颈，直接将他从服务台上拖了下来。
“啊啊啊！！！”陈克听到帕克的惨叫，十几步开外，帕克趴在地上，左臂、后背和双腿都被人面狗死死咬住。
在他背上的狗子已经下口了，帕克后颈淌着血，右手死死抓着枪，左手和左臂被两只狗咬着，没办法给枪上膛，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凄惨。
“把你的枪丢给我！”陈克吼道。
“没用的，你没办法用我的枪！唔哦！！！”帕克边说边痛苦的挣扎，他努力想给枪上膛，但他已经浑身是狗。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还是把枪随手抛了出去。
“帮我！上膛！快……！”帕克的声音越来越痛苦。
陈克飞身一跃，在地板上趴着呲溜了几步远，右手一伸，抓起帕克的手枪火速上膛，朝着他身上的狗群扣动扳机。
“咔咔咔……”
毫无反应。
什么鬼？！
陈克再次上膛，一颗白色的子弹从抛壳口弹了出来，他再次扣动扳机，依然无法击发。
“把枪给我……啊啊！！！……唔唔……”帕克声音越来越小，他被至少五只狗围着啃食，身下已经汇聚成一滩血池。
陈克回头，刚才合围自己的狗子们也正慢慢接近自己，数了一下，四只。有一只脸上还带着深深的切痕。
“妈的，怎么回事？！给我射啊！”陈克怒火攻心，对着帕克身上的狗子不停扣动扳机。
“消耗寿命使用灵能枪械。”
“嘭！”
“-5分钟”
“嘭！”
“-5分钟”
“嘭！”
“-5分钟”
开一枪就折寿5分钟！
不过现在的陈克寿命达到上限无法增加，留着不用白不用！他继续扣动扳机，枪口绽放出白色的圣洁光芒。
恐怖的枪声响起，子弹就像银色的流星，在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下，将帕克身上的狗子们撕得四分五裂，狗头、狗爪子和狗肚子里的红白被子弹动能惯性甩得满地都是。
“卧槽杀好大！”陈克一边惊叹，一边开火。陈克的枪法比帕克要准的多，五颗子弹，五只狗瞬间被消灭，他立马起身，左手捡起帕克腰包里掉落出来的两个白色弹匣，回身朝另外四只狗射击。
两颗子弹射完，陈克轻抖枪身甩出空弹匣，左手捏着一只弹匣正要往枪里塞，那只被他剁了脸的狗一个鱼跃，朝他的脸扑来。
“哈！”
陈克大吼一声，原地一个回旋踢，踢得那狗子口吐白沫，飞到一边的地板上发出汪汪汪的哀嚎。
他利索的换弹上膛，将最后几只狗击毙。
第004章 圣物
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满地都是人面狗的尸体和弹孔。
陈克看了看眼角的生命倒计时，拿着那把折寿的枪一顿射，自己的寿命倒计时停留在4小时45分59秒。
他看向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帕克，感觉对方凶多吉少。
“喂喂……老兄。”陈克推了推帕克，对方没有回应。
他将对方翻了个身，发现帕克的气管被咬出了一个大血口，早已没了气息。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对方身上有些什么吧。
陈克开始检查帕克的东西，和黑人类似，帕克身上也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他的腰包里放着一只与iphone3g长得一模一样的手机，一个皮夹子，弹匣已经用完，仅剩下陈克手上的一只和枪柄里打了四发的，算起来也就11发子弹。
他点亮手机屏幕，上面的时间显示为2009年3月22日，10:32pm。
陈克非常想用这支手机上网冲浪来获得一些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但无奈于08年产的iphone3g还没有采用指纹解锁技术，没法拿着帕克的手解锁。他也不可能猜出数字锁屏密码，所以只能把手机丢到一边，转而去看帕克的皮夹子。
他翻开帕克的皮夹子，里面有三口之家的照片，几张各种商店的会员卡，2张100面值的钞票，陈克还不知道这属于哪国的纸币，算美元吗？
引起他注意的是塞在皮夹子内层的证件套，他取出来仔细观摩。
皮套下半部分是一个圆形的内嵌硬币徽章，硬币上雕刻着一只抓着圆球的展翅老鹰，上面是一张印有帕克登记照的磁卡，上面写着：
“帕克”
“psychic investigator”（灵能调查员）
“阶级：d”
“隶属：韦伯灵产”
“资质颁发：合众联邦灵能管理总局”
合众联邦应该就是这个国家的名字了，灵能管理总局和韦伯灵产引起陈克的注意。
看来，这个世界存在怪物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秘密，甚至已经成了日常。而且这些怪物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就以自己刚才的经历来说，斧头、格洛克17，都无法对人面狗造成致命伤。而帕克这把特殊改装的m1911a1，却能秒杀它们。
为了对付这些怪物，合众联邦成立了灵能管理总局，训练类似帕克这样的“灵能调查员”，前往各种发生所谓“灵能爆发效应”的地方。
而且颇有资本主义味道的是，这些调查员并不是国家机构的雇员，而是类似韦伯灵产这类公司的雇员，听起来很像保镖公司。
陈克卸下弹匣拆出一颗子弹细细研究，通体白色的.45acp弹没有底火，甚至肉眼都无法分辨弹头和弹壳的分界线。
结合击发后爆发出的白色闪光，以及不消耗寿命自己就无法使用这两点，陈克推测这子弹经过特殊工艺制作，恐怕弹壳里装填的根本不是火药。普通人无法使用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其体内没有“灵能”，只有帕克这样的“灵能调查员”才能以体内的灵能驱动枪械自如使用。
他胡乱分析了一波，脸上浮现出一副“嗯我懂了”的表情，并点了点头。
陈克只拿了帕克的现钞、枪、子弹，其余的都没动，他记起帕克说过，离开这里需要通过一个叫做“灵能隧道”的地方，望向帕克的尸体，他不禁有些后悔，早该问问这通道在哪儿的！
他还开始盘算未来4个多小时的计划，现在的陈克只能活在对方的杀意里，在遍布怪物的大楼中还好说。
但如果他出去了呢？
在一个文明的社会，在一个法制健全的世界。他要去哪里寻找这么多杀意？
他要因此走上歧途，成为社会毒瘤吗？变成一个为了活命四处烧杀抢虐的疯子？
这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也不想死。
陈克也有更乐观的想法，比如，这生命倒计时也许仅仅只是灵能爆发效应的副产物？只要他能安然出去，就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陈克苦闷的思索着，仿佛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而正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满地板狗子的尸体上，微微闪烁着白色的光团。
这白色的光球非常细微，好像是一小团发光的雾，大概只有拳头大小。且并不是每一只狗的尸体都泛着白光，陈克稍微数了一下，十几条狗的尸体，也就五条狗结成了白色光团。
陈克蹲在光团边仔细打量，那白色亮光并不刺眼，而且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表面流动，越看越柔和，他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手穿过了光团，抓到了一个柄状物。
他拽住那柄状物一把扯出光团，“唰”的一声，光团凭空消失了，陈克的手里突兀的出现了一把剑的模糊残影。就仿佛拿着一根不断散发水汽的棍子，不停在空间中扭动，看不清具体的形貌。
而在陈克的视野中，一个透明的界面浮现出来：
【未知的短剑】
【？？】
【？？】
【？？】
陈克立刻想起之前插入自己心口的那把匕首，当他以疑惑的目光投向这把模糊的剑时，眼角浮现一行小字：
“使用20分钟寿命鉴定圣物。”
陈克额头流下一滴汗珠，寿命由原先的4小时44分，变成了4小时24分……
也就在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剑突然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光晕和水汽逐渐消散，剑的形貌变得具象化起来。
只见一把长约60厘米的宽刃剑赫然浮现于手上，剑刃两边都开了锋，中间有一道血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木柄上紧紧地裹着带有血渍的布条，看起来不像是装饰用的剑，陈克相信这把剑确实杀过人……
再次看这把剑的信息，变成了：
【刽子手的放血短剑】
【耐久：较差】
【撕裂伤口：造成的伤口永不愈合】
【引血槽：穿刺造成大失血】
这把剑在陈克手中微微颤抖，白光一闪，变成了一枚小小的闪烁白色光晕的明亮钻石。
陈克不知道为什么狗子的尸体会掉出一把剑，但他慢慢摸到了门道。
他把其他四只狗子的光团都收集了一下，扯出来一件大衣，一个头盔，一双靴子和一面盾牌……
当看向这些光团时，他疯狂的暗示自己“我不想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果然，自己的寿命计时器再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折寿鉴定。
再次看向这些战利品时，透明界面浮现出“是否花费20分钟寿命鉴定圣物？”
好，现在他可以自由控制寿命的使用了……
陈克一共收获了五件圣物，没准用这些东西对付怪物，要更加简单方便？
可惜的是，没有经过鉴定的圣物没法使用，鉴定圣物要花费的寿命实在是有些多了。
而且把圣物从钻石形态召唤成实体，也要至少30分钟寿命消耗。凝聚成实体的圣物好像也无法长时间使用，很短一段时间过后就会再次变成钻石形态。
就算这些东西用处很大，过多的寿命消耗也注定了对于现在的陈克来说，只能被当作杀手锏和大招来使用。
这时，大厅内的灯光突然发生变化，原本发出橙色暖光的吊灯，突然慢慢折射出偏冷的绿色光线，整个大厅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陈克将那些未鉴定的圣物所变成的晦暗白色钻石地上捡起，揣进呢子大衣的口袋。举起m1911a1不知所措。
这时，在大厅的各处突然开出几道大型白色光缝，透过缝隙，一群类似swat的黑衣队员正从外面朝大厅奔跑。
陈克猜测是外面的特种部队强行打开了入口，他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官方人士打交道。
他望向其他几道光缝，选了一个呈现出一条小巷子的光缝纵身跳了进去。
第005章 溜号的枪
陈克越过光缝，四周的景色陡然转变，耳边传来类似电流和狂风交杂的声音。大厅绿色的灯光被抛到身后，双脚落地之时，他已身处一条午夜月光下的小巷。
巷子口对面的大楼上，只亮了一半背景灯的广告招牌十分打眼，采用美式油画风格描绘的一位十分有料的啤酒妹，拖着一盘啤酒，朝着灰色的街道微笑，旁边硕大的红色pop广告字写着：在机遇城，我们都喝布希啤酒。
冬天刚刚过去，春天悄悄来临，夜晚的空气中还有丝丝凉意。
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陈克并没有太过兴奋。虽然总算是从危险的大楼里逃了出来，但眼角的生命倒计时依然没有消失。
就如同他之前担忧的，自己现在只能活在别人的杀意之中，在满是怪物的大楼里尚可维持，来到外面的文明世界后，他又要如何生存？
终日混迹于帮派地盘成为法外之徒？亦或是想尽办法加入类似韦伯灵产那样的公司，成为专门猎杀怪物的灵能管理员？
陈克摇了摇头，不，这两条路都不是陈克想要的。
他不是无端作恶之徒，也从来不觉得故意伤害别人有什么乐趣。
他虽然不排斥像电子游戏中的“猎魔人”那样靠杀怪物度日，但也不想被各种财团规章制度所困，成为朝九晚五的“怪物猎人”
更重要的是，陈克自觉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不是一般人物，精通各种杀人技巧，而且曾具备“超凡技能”，如此厉害的身手，依然被人用一把圣物匕首穿心杀死。
这是令陈克最为在意的事情，谁杀了自己？为什么？自己到底是什么人？陈克没有继承这具身体的记忆，一切答案只能依靠自己去寻找。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身陷一个阴谋之中，没准找到杀害自己的凶手，就能解开生命倒计时的秘密，就能让自己变回正常人。
时间倒计时依然在无情的倒数，他的寿命还剩4小时19分。
他走出巷子来到大街边上，几辆警车飞驰而过，警笛呼啸，红蓝色的警灯格外刺眼。
陈克看到一公里外，一栋黑色的写字楼被一群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两辆黑色的防爆车停在街对面，一队队swat正严阵以待，一台巨大的黑色机器嗡嗡作响，在大楼的楼体各处打开了白色的光缝，已经有swat先头部队涌了进去。
他将两把枪揣进呢子风衣的口袋，竖起了领子，快步朝反方向走去，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也先离这里远点再说吧。
与此同时，在机遇城某个温暖舒适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紫色睡袍的50岁出头肥胖男人，神情严肃的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手旁放着的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他叫潘基亚，斯氏财团理事长。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电子地图，标注的地点是机遇城下城区一栋写字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这栋楼应该已经被郡警和管理局的人团团围住了。
潘基亚喝了一口咖啡，说不好，管理局的人也应该出现在那里了……
他瞟了一眼电子地图一旁陈列的八张照片，六男二女，一个黑人，五个白人，一个黄种人，陈克的照片赫然在列。
他们都是这次行动派遣出去的八个“圣物猎手”，准确的说是七个。那个黄种人只是一把“钥匙”而已……
潘基亚放下咖啡杯，他认识其中几个，那个黄种人，他记得叫作林默，是从绯凰共和国偷渡来的，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潘基亚将他训练成合格的刺客，致命的枪，用来为斯氏财团处理一切需要被处理的“东西”
但林默并非不可替代，毕竟，不惜一切代价偷渡到合众联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可以把那些偷渡客的孩子训练成一个又一个林默，来为自己干脏活。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打开“机遇城晚报”的官方页面，下城区写字楼发生的灵能爆发效应已经有了报道。
“狩猎应该结束了，是时候拿上战利品回家了，孩子们。”他默念着，双手交叉，望着桌上的黑莓手机等待着电话。
“滴滴滴……滴滴滴……”
电话响了，潘基亚眉头一挑，愣了半晌。
因为这铃声并不是来自于他的黑莓手机，而是电脑旁那台老旧的白色有线电话。
这台电话只能接不能打，而且只能接通一个号码的来电。它专门用来传递“坏消息”
“你们应该打我的手机。”潘基亚抓起话筒，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说道。
“理事长先生，有一个猎人出来了。”对面的接线员说道。
“一个？其他六个都损失了吗？以后人员损失不列为坏消息，打我手机就好了。”潘基亚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人员损失而已。
“不是……出来的是钥匙。”接线人回答。
潘基亚愣了一秒，额头流下一滴汗水。
不可能！
那栋大楼已经发生了灵能爆发效应，也就是说，“开门动作”已经完成，渎神匕首已经品尝到了献祭者的血才对。
而且作为钥匙的人至少也得是1级灵能者，并事先用渎神匕首进行“灵能捆绑”仪式，这样才能实现人造灵能爆发效应。
换句话说，作为钥匙的人在完成仪式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确定信号了吗？”潘基亚赶忙问。
“他还带着我们给的手机，目前他正在移动，试图离开狩猎场。”接线员回答。
在灵能爆发效应内，绝大部分民用设备信号都会被屏蔽，但只要离开那里，信号便会恢复正常。
潘基亚看了眼屏幕上林默的照片，试图推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叛变？奇迹？异化？
都不大可能，财团的洗脑从没出过纰漏……潘基亚百思不得其解。
“需要我把这个消息转给祖父吗？”接线人突然问。
“不，我会亲自告诉他。”潘基亚立马回绝。
祖父现在的状况不太稳定，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的职位恐怕不保。
“继续跟踪其余猎人的信号，发现异常就立刻打给我。后续的狩猎行动继续依计划进行……”潘基亚吩咐道。
对面应允了一番，挂了电话。
放下话筒，潘基亚抱着胸在桌前来回踱步，脑海里无数念头翻涌。
“林默……”
他拿起手机，翻找着电话本，找到了起名为“b124”的号码，他思考了两秒，按下拨通按键。
从身上传来轻微的振动感。陈克猛地停下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身上居然就有一部电话！想来也是，刚刚在大楼里太过于紧张，只想着翻找别人的东西，没有事先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
他在身上一顿摸索，从大衣右侧的内口袋摸到一个小巧的手机。
居然是诺基亚1208，一个灰色塑料小手机，屏幕还是绿色的。
陈克顿感失望，妈的，刚还美滋滋的想着用手机上网冲浪查查信息呢。
手机在手里不停振动，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蓝莓先生”
“这是谁……”
陈克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他不清楚这人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一下，还是按了接通键。
“林默，你在哪里？”对方问。
“……”陈克没有说话，他记下了“林默”这个名字，看来他以前叫这个。
“林默，说话啊，你有遇到什么困难么？”对方态度十分和善。
“……”陈克揣测着，一开始就问自己在哪里，证明对方很想找到自己。紧接着又问自己有没有碰到麻烦，那么对方肯定和自己的麻烦有关系！
“你知道，我总会帮你的，你永远都能依靠我的。”对方十分诚恳。
“迈尔斯死了，计划出了差池……”陈克试探道。
他记起刚穿越而来和黑人对峙时听到的名字，以及所谓的“计划”。于是将计就计，看能不能炸出一点信息。
“迈尔斯是个好人……嗯……你需要休息林默，回去吧，回去睡一觉，我会解决一切问题的。还记得吗，怀特街49号13室。”对方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会去的。”陈克说完，挂了电话。
短短几句话，对方呈现出三种情绪，从一开始的急迫，到中间的虚与委蛇，最后听到“计划”之后的敷衍。
陈克相信，自己的生命倒计时绝对和他有关系。找到他，就有可能找到解除这倒计时的办法！
对方最后留下的地址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即使是陷阱，他也只能前往了。
时不我待，陈克立刻搭乘计程车前往怀特街49号！
而在另一边，潘基亚也有着自己的心思。
电话那头的声音确实是林默，但绝不是他说话的口吻，林默仿佛变了个人。是失忆吗？还是灵能捆绑仪式产生的副作用？不管怎样，林默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人，不能留。
潘基亚拨通另一个号码。
“嘟嘟……”
“boss？找我什么事？”
“史莱文，有把枪出问题了。”
“编号？”
“b124。”
“需要修理还是……？”
“直接拆掉……”
“位置？”
“机遇城下城区，b124的藏身处。”
“boss，我已经让刽子手上路了。我等会儿会通知b124的监护人。”
“不要让我失望。”
再次挂了电话，潘基亚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午夜的都市灯火阑珊，地平线上的暗云里雷光滚滚。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第006章 机遇城，没有机遇
机遇城的下城区处处都散发着一股萧条贫穷的气息，一路上，陈克透过窗子看到好多关闭的工厂，这些工厂大部分都是造车的。
“老兄，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嘛？”
陈克那件被血染的衬衣实在是太过瞩目，上车时司机就盯着看了半天。
“喝葡萄酒时不小心弄的。”陈克应付道。
“你喝的葡萄酱吧……”司机摇了摇头。
或许把陈克当成了外地人，也或许只是因为他想吸烟了，沉默了一会儿，司机主动牵起话头。
“老兄，如果你二十年前来机遇城，我会由衷的欢迎你，但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机遇城没有机遇。”
司机说着，顺势掏出香烟盒子给自己点了一只，然后抖出一戳烟嘴递给陈克。
陈克摆了摆手。
“机遇城在以前可是给全世界造车的地方，我们造的车马力大，皮实，漂亮。但全世界好像都只喜欢日升国的廉价车，现在这些工人只能被迫去其他城市谋生，那些工厂也都成了灵能野兽的地盘。”司机说道。
“为什么不把这些废弃工厂拆掉？当局难道放任这些怪物在居民区筑巢吗？”陈克问道。
即使不再造车，也能拆了厂房盖写字楼和商场吧？总比放任不管，任由怪物横行要好。
“嘿嘿，那你得去问问那些灵能产业的ceo们。他们买下了城里有着废弃建筑的荒地，等着它们发生灵能爆发效应……”司机吞云吐雾，缓缓的将其中的利益关系向陈克科普了一遍。
这个世界一直都发生着各种神秘事件，从1910年起世界各国就建立了灵能管理局来处理各种无法形容的异常事物和事件，对于普通人来说，它们早就成为了日常的一部分。
在二战之后，随着灵能爆发效应产生的灵爆空间与日俱增，各国的灵能部门进行了首次会晤，创立了世界灵能总局，开始专门培训能够利用灵能力量处理超凡事态的特工来针对性管理全球超凡事件。
在上世纪30年代，最新的科学研究发现灵爆空间内的怪物尸体和它们掉落的钻石圣物有着极大的作用，这也催生出相关的应用研究，无论是军事还是民用，都是目前这个世界所有国家的重要研究课题。
怪物的尸体是最好的原材料，它们能够和其他任何原料混合，制造成药物、食物佐料、农产品、日化产品，甚至是军事装备。
灵能产业在民用领域的大规模发展，比互联网还要火热。
根据数十年的研究和观察表明，灵能爆发空间内的怪物是无法杀完的。杀光一次，搁置一段时间，尸体会自动消失。紧接着又会冒出更多怪物。
当某地发生灵能爆发效应后，灵能管理局的人会第一时间介入其中平息事态，然后根据严重性和规模为这片区域评定等级。
接着，管理局会利用独有的技术，将这片区域用一个黑色的建筑罩起来，再向所有灵能产业公司开放。
就好像一个一个的副本一样，无数灵能产业公司培养属于自己的灵能调查员帕克那种人进入这种副本进行探索。
这片区域被称作“黑盒空间”，不出意外的话，陈克刚逃出来的那栋楼，在不久后也会变成黑盒空间了。
而这些灵能调查员，也按照体内灵能含量，划分为d到s五个等级执照，帕克就是d级菜鸟调查员。这些调查员利用体能的灵气驱动一种专门猎杀灵能怪物的灵能枪械，非常好用。
任何从灵能爆发空间带出来的物品，都会被灵能管理局监管，灵能产业公司能够带走的仅仅只有怪物尸体素材，钻石圣物统一由管理局回收。
任何公司，敢私藏这种圣物钻石，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轻则吊销灵产执照，重则公司管理层全被抓进去牢底坐穿。
黑盒空间是可以找管理局买断的，当一家公司买下了某个黑盒空间，它就等于有了一个稳定的“素材收集猎场”。而很多大型财团，不仅会四处收购黑盒空间，还会买下废弃的地盘，等待灵能爆发效应自然发生。
买废地、养调查员，是这些公司的日常操作。陈克不经感叹，这满街荒废萧条景象的背后，竟然源自于资本力量的意志体现。
陈克时不时低头查看时间，有限的寿命死死的圈住了他的行动范围，这让陈克头一次觉得坐车赶路就是浪费生命。
好在大半夜的，路上畅通无阻，计程车一路疾驰，差不多在20分钟后抵达了怀特街。
一排又一排的六层破旧居民楼映入眼帘，这让他瞬间想起自己初中时代一家人住过的老房子，一股突然的思乡情绪萦绕心头。
车子慢慢停在路边，司机把计程车的计费器“咔哒”一声掰下。
“7联币，老兄。”
陈克将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从口袋里翻出黑人的皮夹子，抽出一张100的纸币递过去，坐等司机找零。
无论在哪里，没钱都寸步难行，而此时的陈克比别人更需要钱！他是不可能坐公交坐地铁的，他耗不起。
陈克接过一大把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稍微清点了一下后揣进呢子大衣内侧口袋，然后拉开车门下了车。
“祝你好运老兄。”司机朝陈克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陈克仰头看了看破旧的居民楼，将口袋里的m1911a1保险打开，这把枪是灵能枪械，每开一枪都要折寿5分钟，而且他也只剩下11颗子弹。
如果不是格洛克17没子弹了，他是不想轻易使用的。
陈克大步跨进黑洞洞的楼道，扫了眼过道的门牌，估摸着19室是在四楼，便轻轻钻进楼梯间。
站在19室的门前，陈克并没有第一时间敲门，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他听到热水翻滚的声音，煤气炉子燃烧的声音，还有一个人踩着拖鞋从房间一头走到另一头的声音。
脚步很轻，听起来像个女生，她在打电话，不停的“嗯，嗯。”
陈克试着转动门把手，没锁。
门“咔”的一声打开，陈克走进房间，只见在厨房灶台前站着一位长卷发女子，看样貌像是亚欧混血。
“啊！”
那女子看了眼陈克，立刻被陈克被血染红成一片的衬衣吓得叫出声来。
“你流了很多血！”女子拿起手边的抹布，快步走向陈克。
陈克摆了摆手，道：“别人的。”
煤气炉子上煮着的肉汤还在沸腾，香气扑鼻。
女子用手指点了点陈克衬衫破漏的地方，紧绷着的表情一下子松了下来，她笑了笑，重新回到灶台前。
陈克关了门，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下，开始悄悄打量整间房子的布局。
半开放式厨房对面的小过道里有两间房间，小厅的右侧是卫生间，一扇窗子外有老旧的外置排水管道……窗子开着，谁都能顺着管道爬进屋子。
“还顺利吗？我煮了罗宋汤，要不要来点？”女子一边炖汤一边问道。
“我刚食了蓝蓝路，就不喝了。”陈克回答。
“蛤？”女子一愣。
“那就来点吧。”陈克抬头看向女子，笑道。
女子转过头，继续搅拌锅子里的汤，眼睛悄悄瞟向陈克。
“+2秒”
“+2秒”
“+2秒”
……
陈克嘴角微微上扬。
女子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罗宋汤，端到陈克面前的茶几上，浓香的汤汁还在翻滚，大块的牛肉丁和红薯块，混杂着各式各样的蔬菜，在琥珀色的汤汁里一上一下。
虽然这碗汤看起来很诱人，但陈克并没有食欲，他不饿不渴也不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台永动机。
“累不累？”女子坐到陈克旁边，试探性的挽住陈克的左臂。
陈克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女子的眼睛，蓝色的，很漂亮，在她瞳孔里陈克看到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去冲个澡，然后让我们玩点刺激的。快去。”女子笑道。
她在陈克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推了一把。
陈克笑了笑，将计就计，起身准备走进卫生间。
“等一下，你穿着外套去洗澡吗？”那女子拉住陈克的手，帮他脱去蓝色呢子大衣。
陈克眉头一皱，枪还在里面。
“快去快去，出来一起喝汤。”女子推搡着陈克，动作亲密。
“那你等我，不要偷吃哟。”陈克笑了笑，走进卫生间。
第007章 杀气雷达
小小的卫生间不过三四平，一个马桶就挤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有点生锈的淋浴喷头还滴溜着水珠，一侧墙壁上挂着一个洗漱台和一面镜子。
陈克望着镜子中的人，穿越过来几个小时后，他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自己。
镜中男人是一个亚裔，黑色中长发，下巴上有着些许放荡不羁的胡渣，和自己穿越前的年纪差不多，不会超过25岁。
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陈克看到了迷茫、困惑和……疯狂。而无论是从面色还是气质来看，都给人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脸不错。”他摸了摸胡渣，一脸戏谑的表情。
他解开衬衣扣子，脱了，丢到一旁的小盆里，再次凝视自己的身材。
不算魁梧，但绝对够结实，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双臂肌肉线条流畅，胸膛厚实，六块腹肌沟壑分明，就像一整板巧克力。
但在双臂、腰腹上，有着许多过去留下的伤痕，腹部甚至还中过弹。他确信，自己的过去并不干净。
“你有在洗吗？”女子在外面问道。
陈克拧开水龙头，“唰”的一下一股热水从淋浴喷头里涌出，热腾腾的蒸汽缓缓上升。
穿越过来的这几个小时，陈克经历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身上既有血也有汗，也是该洗洗。他走进热水之中，让温热的水流顺着肌肉的沟壑流遍全身。
女子左手握着木勺搅动着罗宋汤，浓浓的肉汤香气中已经能嗅到丝丝糊味，但她并没有察觉，而是紧盯着右手的初代iphone。
“包裹在家吗？”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卫生间里水流哗啦啦作响，从门缝里冒出来一丝丝的热气。
她回复短信：“在，从窗户进来。”
女子又看了眼卫生间，眼神里透着焦急的情绪。在她手边放着一柄水果刀，以备不时之需。
“我在楼下了。”手机振动了一下。
“+50分钟”
“+50分钟”
“+50分钟”
“寿命已达上限”
……
“红色窗子。”女子飞速回过去。
她悄然走到门口，用钥匙将门反锁，心扑通扑通的跳动。
一个金发男子的头从窗外慢慢露出一截，蓝色的眼睛机警的扫了一眼房间，见到屋内的女子朝他点头，便轻巧的跃入室内。
他穿着墨蓝色运动服，背着一个红色三角背包。他缓缓从运动服内侧的枪套里掏出一把黑色的fn509手枪，又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消音器装上。
他听到卫生间的流水声，又看了女子一眼，女子伸手指了指卫生间的门，他摆出一个“嘘”的手势，轻声挪到卫生间门的正面，举起手枪，对着门连续扣动扳机。
“嘭…咔嚓…嘭…咔嚓…嘭…咔嚓…嘭…咔嚓…”
消音器能消除弹壳火药爆燃的声音，但枪膛抛壳的机械运动声可没法消除，不过这么晚了，也没人在意这动静。
木头门被9毫米子弹射穿，留下九个弹孔，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只有淋浴还在哗啦啦作响。金发男子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温暖的蒸汽迎面而来，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件血染得通红的衬衣丢在墙角的小盆里。
他回头看向女子，心头略过一丝恐慌。只见那女子躺在血泊中，双眼紧闭，下腹被一柄水果刀扎了个透心凉，刀尖从后背穿到前面。
可能是杀手的直觉作祟，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庞然的杀气，他回头，看到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正准备绞杀自己。
金发男子举枪，欲扣动扳机时，发现对方居然把大拇指伸进了自己的扳机护环里。
果然是专业的，从背后偷袭这么快就被发现，陈克暗暗感叹。
他推了一把金发男子，顺势朝着他的左脚膝盖踢了一下，金发男子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但对方反应也很快，一个后滚翻稳住身势拉开距离，抬手举起枪朝着陈克连续扣动扳机。
然而手里的枪只剩下一个把儿。
陈克吹了声口哨，将握在手里的套筒和弹簧丢到一边。
那金发男子转身就往门外跑，扭动门把手时发现门被反锁了，他额头流下冷汗，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一把跳刀。
“装备还真齐全，等会儿都是我的。”陈克舔了舔舌头。
金发男子挥舞着匕首，陈克看出是cqc的架势。
对方的杀气依然在源源不断的涌向自己，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这名男子在陈克的视野中有一圈浅浅的红色轮廓，就像是被锁定了一样。
陈克推断这表示着敌对提示，看来他现在不仅能感受到一定范围的杀意，还能通过这圈红色轮廓，来判断杀意来源于哪一个具体目标。
这能力非常有用，这意味着他能在茫茫人海中快速找到潜伏的袭击者，而不是只能知道危险将至，却无从得知敌人是谁！
陈克嘴角微微上扬，他决定将这个能力称之为“杀气雷达”，而之前吸收杀器增长寿命的能力，起名为“杀气吸尘器”
金发男子不知道陈克笑个什么，以为是在嘲讽自己，面色闪过一丝不悦，他反手持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朝陈克的喉咙猛地一削。
陈克一个后仰躲过对方的利刃，顺势横着跨步转换了位置，对方不给陈克留半点余地，反握匕首紧追不舍，在陈克的左前臂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金发男子笑了笑，退了一步，用舌头舔了舔刀刃上的血迹。
陈克看着左前臂上的伤口，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眼角浮现一行小字：
“消耗30分钟寿命治疗伤口”
随即，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连一道印子都不留。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如控制什么时候，怎么利用自己的寿命了。
唯一令他不满的是，致命伤和其他伤口，都得消耗30分钟来治疗，看来一有点小恙就用这种能力治疗，是一件不太划算的事情。
自己的寿命很珍贵，要省着用。
“what the **……？”
金发男子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趁着金发男子怀疑人生的空档，陈克顺手抄起在灶台上还煮着热汤的锅子朝金发男子泼了过去。
粘稠的热汤在空中甩过一道橙色的弧线，肉块和素菜翻滚着，连着汤汁一起砸到杀手的脸上和身上。
“啊啊！！！mother **！”
金发男子被烫的爆粗，痛苦的捂住被烫伤的脸颊，但即使是如此，右手的跳刀还是直直对着陈克，这是一个合格杀手的素养。
陈克立马冲了上去，闪过金发男子挥舞着的跳刀，反手擒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只听一声脆骨断裂的声响，金发男子的手腕被陈克扭断了。
陈克紧紧握住金发男子的拳头，让他把跳刀亲自送进自己的喉咙，只听“嘶啦”一声，刀刃毫无障碍的捅进喉骨，陈克顺势一拉，跳刀从脖子另一侧滑出，男子的整个脖子被割出三分之一的血肉，就像人体喷泉一样，一边喷着血，一边跪在地上。
第008章 胡乱分析
陈克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有些郁闷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板。
混血女子的尸体和金发男子的尸体就躺在离自己不过几步远的地方，双方的血泊连在一起，形成一片心形图案，看起来居然还有些浪漫……
才穿越过来一两个小时，就已经有四个人直接或间接的死于自己之手，这节奏也太快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缓缓，但是生命倒计时就像是一个诅咒，让他停不下来。
不只是生命倒计时，他确信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就像好莱坞电影里那些失忆的特工一样，在毫无头绪的境地下，一面对抗着神秘的敌人，一面寻找自己的过去。
看着地上那金发男子的尸体，陈克不禁陷入沉思，自己的前身，也和这男人一样吗？
我杀过多少人？
陈克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因为那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管自己这副身体的前身做过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并不需要为别人的行为负责。
陈克的一切行为的动机，仅仅只有一个：把生命倒计时从脑袋里剥离出去，成为一个正常人。
他花了一些时间好好思考了一下，结合自己已掌握的信息，试图弄清楚生命倒计时、灵能、超凡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首先，陈克知道自己和这金发男子肯定是隶属于一个势力的，他自己也是那些人的专业杀手之一，结合第一次碰到的那个黑人所说的，陈克猜测他跟其他杀手在今晚正执行者某项任务。
接着，自己死了……被一把圣物匕首捅死。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是被谁弄死的，但陈克确信，自己的死亡应该是计划之中的。因为那个黑人说“…我们几个都在按着计划行动，而你他妈的没有按照计划去死…”
嗯……
陈克十指交叉，两只大拇指交叉转动，脑海里念头翻涌。
自己的死是计划的一环，那就代表着自己死后会触发一些什么情况发生，这样才能让任务进行下去。会触发什么情况呢？陈克停在这一步不再继续思考，因为他没有其他线索去推断后面的情况。
但至少他确信，自己的穿越导致了某些悖论的发生。即触发了原计划中预想的情况，又让自己起死回生。
现在的问题指向生命倒计时，在陈克伊始，这个倒计时就已经存在。也就是说，陈克并不认为这倒计时是穿越过来后才有的。
他看了眼金发男子的尸体，不禁畅想起来，这个人也有生命倒计时吗？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仿佛开窍了一样。
这就说得通了呀！
没准，这些杀手们和自己一样，也都被生命倒计时束缚着，被迫听命于组织的安排。依靠任务的达成率来拉长自己的寿命上限？
不管这组织是依靠什么手段给人灌注寿命枷锁，在这充斥着超凡怪物、灵能……各种乱七八糟事物的世界里，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也只有这种东西，可以让一群拥有着惊人杀人技巧的人唯命是从吧。
但绕到最后，陈克又对这个推断有些怀疑，如果杀手执行任务的动力，或者说组织掌控杀手的手段来自于寿命倒计时，那自己为何明知死亡也是计划的一环，却也义无反顾的去执行呢？
说不通。
再联想到的士司机跟自己科普的基础世界观，灵能产业是这个世界最炙手可热的产业，产品覆盖到了民用和军用，而这些产品的来源很单一，完全来自于“灵能爆发空间”
自己也就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
国家力量第一时间解决突发灵爆事件，制作成黑盒为灵产提供猎场，灵产自己培养和指派调查员去探索，多么简单直接的关系。
但这其中涉及到“圣物”和“怪物尸体”的分配权。
从已知情况来看，“圣物”是国家力量垄断的，灵产能从黑盒里带走的只有“怪物尸体”。结合钻石的真实形态：带有各种特殊效果的冷兵器。陈克推测这些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灵能枪械”还要厉害的“军火”
虽然陈克不认为冷兵器会比枪械更厉害，但国家力量大规模回收和限制，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任何产业都是有灰色链条的，这是世间常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的碰撞，而为了利益，人可以做任何事情。
制定规则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平和，利益互换和争夺向来是黑暗、直接且肮脏的。
陈克相信肯定有大部分寡头灵产，手里也有这样的圣物。虽然不清楚他们囤积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想必这些财团也有自己的打算。
陈克自己使用圣物依靠的是寿命，那么灵能调查员能够使用这种圣物吗？
或许，这种圣物的使用确实是需要消耗寿命才能使用，所以国家力量才禁止市面流通？
自己穿越而来时，丢失了所有超凡技能，也就是说他的前身包底也应该是个d级调查员的水平。
所谓的超凡技能又会是什么呢？指尖放电？空手搓火球吗？然而那个帕克除了有一把灵能枪械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超能力呀？
脸几条狗都对付不过来，反而自己这个没有任何超凡之力的凡人活着逃了出去。这么一说，专业的训练仿佛要比所谓的灵能更加有用呢。
没准，这些大财团偷偷的培养像陈克这样的杀手，灌注寿命倒计时，让他们使用圣物？
但这到底图个什么？
没有利益就没有动机，通过消耗寿命去使用圣物，来获得更多圣物？那这圣物有什么用？既然灵产的应用已经覆盖到军事，那为什么还要收集圣物？
国家收集圣物还好说，大财团为什么也要收集？
陈克摇了摇头，思绪之潮在数种可能性河道中奔腾，最终撞上了名为“逻辑”的大坝，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根本说不通。
水比陈克想象得还要深得多，看来，只能亲自拜访那位“蓝莓先生”才能得到答案。
第009章 猎杀B124
陈克站起身，来到金发男子尸体旁。
动脉被切断后，金发男子的血流了一地板，从厅室中央一直流到厕所门口，此刻他浑身苍白，摸起来凉冰冰的。
本来还想换上男子的衣服，但这套蓝色运动服已经被血侵染成深黑色，陈克也没有时间去洗，所以只好作罢。
不过他随身背着的三角包因为原本就是红色，所以沾了一些血后也看不太出来，所以还能用。
这个包包能让陈克携带更多东西，同时还能腾出双手做其他事情，总比把所有玩意儿都揣在大衣口袋里要方便。
男子尸体上还有一个东西让陈克眼前一亮，那是一个挂在腰间的枪套。左侧的护套能够塞进一把全尺寸手枪，右侧还附有三个备用弹匣护套。
这对于陈克来说是非常有用的东西，他能够将常用的9毫米手枪装进枪套，并用呢子大衣盖住它们，每次出枪时也要快上许多，至少不需要从兜里掏枪了。
陈克开始翻找三角包里的东西，他发现了至少三个9毫米备用弹匣，每一个弹匣都压着12发子弹，正好给自己的格洛克使用，但这个供弹仓的型号没办法插进格洛克的枪柄里，而金发男子的fn509已经被陈克拆了。
望着血泊里的枪械零件，陈克摇了摇头，他懒得再把枪装回去，于是干脆把三个弹匣的子弹全都弄了出来，直接揣进包里。
搞笑的是，包里居然还有一个卷起来的收尸袋，看来组织的计划很周密。陈克不清楚是组织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实力，还是金发男自己轻敌了，总之刺杀行动失败，现在那边可能还在等待回信吧？
包里还有一只手机，和陈克手里的型号一模一样，都不能上网。他开机翻了翻通讯记录和电话簿，又打开自己的手机进行对比。
他发现金发男并没有和“蓝莓先生”联系过，倒是和另外一个号码有着不少单向联系。
“… 6:22:b330，拆掉。”
“ 9:13:c193，拆掉。”
“ 8:45:c426，拆掉。”
“ 6:22:b503，拆掉。”
“ 10:52:b124，拆掉。”
看着一连串复读机式的短信，陈克陷入沉思。从短信的收发时间来看，这个金发男应该是组织里的老牌杀手了。
要命的是，最新的一条短信居然就发自于陈克刚刚逃出大楼后20分钟，根据短信内容推断，这个“b124”应该就是自己在组织里的杀手代号了。
他还发现这些被组织决定进行刺杀的杀手代号，有着b和c两种前缀。陈克猜测，这前缀应该是代表着杀手实力阶级，当然也有可能是根据任务类型的不同进行的简单分类。
继续翻看男子的手机，陈克发现在不久前，这个男子还跟另一个号码进行过简短的的短信联系：
“包裹在家吗？”
“在，从窗子进来。”
“我在楼下了。”
“红色窗子。”
陈克冷笑，他来到女子尸体旁，看到一只掉落在地上的iphone，自然是没办法解锁，但他也不会动这部手机的主意了。说不好，组织就是通过每个人随身的手机进行位置追踪和监视的。
他突发奇想，拿起金发男子的手机，又掏出自己身上的手机，对照着号码，打给了“蓝莓先生”。
“嘟…嘟…”
……
潘基亚正在电脑前来回踱步，双眼没有离开过桌上那部老旧的有线电话。“刽子手”已经派出，如果行动顺利，现在史莱文就应该给自己打电话了。
史莱文是潘基亚的心腹，也是“刽子手计划”的执行者，专门处理不听话的“枪”，史莱文从未让潘基亚失望过，这一次，也应该不例外。
一阵悦耳的和弦铃声响起，黑莓手机在桌面上振动。
潘基亚愣了2秒，赶忙抓起手机，但当他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时，一股疑虑涌上心头。
不可能会有陌生人打到这个号码上来！
除了自己管辖的圣物猎手，财团内部分接线员，还有史莱文和祖父……其他人是不知道这个号码的，这个号段还加入了运营商的红名单，更不可能有推销电话打的进来。
难道是祖父？
说不准，老爷子最近越来越暴躁易怒，也越来越没有耐心……潘基亚额头滑下一滴冷汗。他按动绿色的接听键。
“我是潘基亚……你是？”
“原来蓝莓先生叫作潘基亚。”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潘基亚眉头挑动，眼睛瞪得老大。
“林默……你……”
“b124还活着，你应该很遗憾才对。”
潘基亚一只手按在桌上，脑门青筋暴起。
“林默……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鬼把戏，但如果你以为你能耍我！”他暴躁如雷，对着话筒吼道。
“喔喔……老兄，你听起来很暴躁啊，但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
“你想要干什么？嗯？想要钱？还是别的什么？”
“倒计时。怎么关掉倒计时。我只想知道这个。”
潘基亚愣了一下，倒计时？他绞尽脑汁回忆，想从成吨的黑色行动和交易里找出有关“倒计时”这个词儿的有关信息。
但无论他如何回忆，都没办法找出哪怕一丁点儿相关的东西出来。
“林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蓝莓先生居然不知道倒计时？不是你亲自把这玩意塞进我们的脑袋里的吗？”
“不管你说什么林默，你死定了，愚弄我没什么好处！斯氏财团会用所有资源猎捕你！”
潘基亚威胁道，他感觉对方在拿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戏弄自己。
“威胁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潘基亚，我会来找你的，记得下次派专业点的人来。”
“林……”
“嘟……”
对方挂了电话。
“**！**！**！曰！草！”
潘基亚在房间了怒吼着，将黑莓手机摔到地上，电池盖子“嘣”得一下弹飞开来，手机也滚到了床下。
他居然被自己手下一个亚裔杀手嘲弄了，潘基亚此刻怒不可歇，恨不得亲自飞到机遇城将林默碎尸万段。
和弦铃声从床下传来。
潘基亚叹了叹气，俯下身，钻到床底捞出自己的黑莓手机，是史莱文打来的。
“boss，猎人已经撤离，没有损失。收获颇丰。”史莱文回报。
潘基亚长舒一口气，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至少老爷子那边可以交代了。
“史莱文，b124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这意味着刽子手失败了。”潘基亚道。
“这不可能……c095是个老道的刽子手，况且这次还是偷袭……”
潘基亚从床下钻了出来，坐回桌前。新闻网站上，还在实时播报机遇城写字楼突发事件的各种进展。
“boss，我们刚刚失去了b124的信号，还有c095的……他可能毁了手机。”史莱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我不知道b124想要什么，但他既然想跟我们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潘基亚冷冷道。
“我会调动机遇城所有刽子手去猎捕b124……”史莱文心领神会。
“别再失手了……”潘基亚说着，挂了电话。
第010章 灵能谋杀
戴安娜普林斯弯腰钻过黄色警戒带，她看到通体黑色的写字楼正冒着诡异的绿色光晕。她不到30岁，身形矫健步履坚定，目光锐利得像把刀子。
机遇城的郡警包围了这栋楼，几辆pwat灵能武器特殊战术部队的黑色厢型车停在路旁，白色的“psionic weapons and tactics”字母印在车厢一侧。
他们搭建了一个临时指挥所，看样子已经派人进去了。
“我是摩根中尉。”一位身着pwat标志性黑色作战服的军人上前自我介绍，他两鬓发白，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和表情，一把经过特殊改装的mp5挂在他的腰间。
“cpa，戴安娜。”戴安娜回道，亮了亮自己的证件，皮套上嵌着一个十分醒目的暗黄色圆形盾牌徽章，徽章下有一排字母“central psionic authority”中央灵能情报局。
戴安娜看了看手表，晚上10点50分。
“alpha队和bravo队已经肃清了建筑，只花了6分钟。我们目前正在尝试调和频率。灵爆效应大概发生在半小时前，我们来的很及时。”摩根向戴安娜介绍具体情况。
“我看到救护车了，有平民伤亡？”戴安娜看着远处的白色救护车问道。
“我建议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摩根回道。
“光缝还稳定吗？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关上几个小时。”戴安娜看着灵爆装置开出的几个光缝问道。
“fpi的人已经先进去了，还有法医，这一次的灵爆空间很稳定。”摩根撅了撅嘴，示意戴安娜看向另一台黑色的suv。
那辆suv的车门印着白色的粗体字母“fpi”，戴安娜长叹一口气，她当然知道那是“federal psionic investigation”联邦灵能调查局的车辆。
因为cpa和fpi同属灵能管理总局管辖，部门职能有着部分重叠，所以导致两边时有摩擦。
“那帮家伙总是阴魂不散。”戴安娜嘀咕着，一边朝光缝走去，一边将栗色微卷长发扎成马尾。
她拉开棕色皮夹克的拉链，从枪套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左轮手枪，转开弹筒查看子弹。那是一把经过改装的chiappa rhino60ds左轮枪，发射.357mag马格南子弹。
“那里面现在很安全。”摩根看着戴安娜的背影提醒道。
“职业习惯。”戴安娜头也不回，纵身跃入光缝。
唰的一下，戴安娜从光缝跃入泛着绿色光芒的大厅里，一眼望去，地板上到处都是人面狗的尸体，十几个pwat队员正散布在大厅持枪警戒。
一具人类尸体倒在大厅服务台附近，尸体的周围用白色粉笔画出轮廓，地面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法医小组正在拍照和收集信息。
戴安娜数了数地上人面狗尸体的数量，然后又看了看周围地板和柱子上的弹孔，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家伙真倒霉，杀了这么多人面狗，还是没命逃出去。”一个带着眼镜的法医停下手里的活儿，跟戴安娜搭话。
“这家伙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身份吗？”戴安娜走到尸体旁细细打量。
“有一个皮夹子，韦伯灵产的d级调查员，叫做帕克。”法医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帕克的皮夹子。
“他的枪呢？”戴安娜问道。
“没找到。”法医回道。
戴安娜眉头一皱。
灵能枪械每次开火，都会向管理局的“枪械管理部门”传送坐标信号，这种信号并不是电信号，而是一种灵能波段，来自于调查员牵引枪械时灌注的灵能力量，在灵爆区域也不会被屏蔽。
事实上，管理局能这么快派出pwat前来控制事态，正是因为帕克开了第一枪。
肯定是有人拿走了那把枪。
“当时这里肯定有两个人，因为我们收集到了两种弹壳，一种是白色惩戒属性弹壳，还有一种是9毫米普通子弹的弹壳。”法医解释道，掏出另一个证物袋，里面全是弹壳。
也就是说，帕克当时是在保护另一个平民，等帕克战死后，那个平民拿走了帕克的枪？戴安娜暗暗猜测，没有灵能的人是用不了灵能枪械的，那名平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那个平民逃走了吗？”她问道。
“很有可能逃走了，因为在另一具尸体身上，我们也没找到帕克的枪。”法医回答。
戴安娜眉毛一挑，另一具尸体？她感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圣物呢，这里死了这么多人面狗，总会掉落圣物的吧？”比起帕克和枪械，戴安娜其实更在意圣物，毕竟cpa的最主要职能就是收集所有圣物，并进行建档和保存。
“我不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圣物钻石，你应该问问fpi的巴德尔，他在八楼和另一队法医进行调查，没准他会告诉你一些有用的。”法医摊了摊手。
“哦，巴德尔，还有谁比他跑的更快呢……”戴安娜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他是fpi的干员，每次发生灵爆事件，都会第一时间赶往现场，抢先cpa一步弄走圣物钻石。
实际上fpi也有权利回收圣物，但他们是以“扣押”和“看管”的名义。
在灵爆空间搭乘电梯是非常不明智的，所以戴安娜顺着安全通道爬楼梯到8楼，走道里有四个pwat队员正在警戒，她来到一间稍微宽敞点的办公室，看到几名法医正在调查趴在地上的黑人尸体。在距离尸体几步远的地方，一位穿着黑西装的高个黑人靠在办公桌边，把玩着一枚钻石。
那就是巴德尔。
戴安娜进来时敲了敲门，引得办公室内的所有人回头。
“戴安娜，我就知道你也会过来。但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晚。”巴德尔笑着说。
“我不在的时候你肯定找了不少乐子巴德尔，说说看，你今晚收获了多少圣物？”戴安娜没好气的回道，她知道楼下那些狗子爆出来的钻石肯定都被他“扣押”了。
“哦，这回你可冤枉我了。恐怕这一次的情况有些小复杂。你看看这个。”
巴德尔说着，手腕一抖，掌心的小钻石突然变成一把匕首。
“圣物……这是在哪儿发现的？”戴安娜问。
“在他的喉咙里。”巴德尔用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那黑人死后，脸被人面狗啃了下来，死状很难看。
“一起谋杀？凶手是个超凡灵能者？”戴安娜心里一紧。
第011章 失踪的祭品
超凡灵能者和灵能调查员是截然不同的群体，他们隶属于国家力量，拥有比调查员更强大的灵能力量，知道更多有关超凡领域的信息，并且，只有超凡灵能者才有使用圣物的能力，调查员只能用灵能枪械。
“法医检查过了，地上这具尸体不是超凡灵能者，等回去检查完指纹和dna，就能知道他是谁了。”巴德尔说道
“这说不通，即使是……”戴安娜插着腰，难以理解得看着地上的尸体。
“即使是非法的超凡灵能者，也不会屑于去杀一个普通人，而且还使用圣物。”巴德尔补充道。
巴德尔说的没错，一个普通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为调查员或超凡灵能者的，一个人必须通过重重考试和审查，才有机会获得“灵能注入”资格，经过评级之后，还必须在管理局注册登记并接受严格的管制。
所有超凡灵能者都会被编制进pwat、灵能管理局cpa或fpi部门，有些还会以高级职别加入部分州警系统里，等于是联邦警察系统或军队的一部分。
而调查员则全部都在各种灵能企业供职，要么成为黑盒猎人，要么就是私人灵能警卫。无论从职业生涯、个人前途还是监管力度来看，超凡灵能者和灵能调查员的违法机会和动机都被压到了最低。
“这黑人是逃跑的平民吗？我刚才在楼下看到现场有很多9毫米普通手枪的子弹壳。”戴安娜疑惑道。
“无法确认，至少这边没找到9毫米手枪。”巴德尔回答。
“对了，看看这个。”
说着，巴德尔将手中的匕首丢给戴安娜。
匕首在空中打着转划过一个弧线，唰的一下变成橙色的小钻石，戴安娜左手一伸将其接住，体内灵能关注其中，又将其变成匕首。
她打量着这柄精致的匕首，心中暗暗惊叹，居然是橙色级别圣物！
戴安娜赶紧掏出一个卡片照相机式的设备，对着匕首按动按钮：
【渎神匕首】
【--被抽取】
【--被抽取】
【--已使用】
这是渎神匕首？！她一惊，这里的灵爆效应是人为造成的！这把匕首是极其危险的圣物，一般不会被当做武器使用，因为它有一个一次性的效果，既是，进行捆绑仪式后，将祭品的心脏刺穿，便会导致一定范围内产生灵爆效应，同时，在灵爆空间短时间打开一扇通往“大虚空”的门扉……
“但……为什么词条都没了？”戴安娜望着显示屏，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你们cpa管理大量的圣物，也没见过这种事情吗？”巴德尔耸耸肩。
“从没有过，圣物的产生和效果发挥的原理一直是个谜，无法仿造也不能修理，更别说抽取词条了。”戴安娜难以置信的说道。
“法医确认过这黑人的心脏还在，他不是祭品。但灵爆效应确实发生了，匕首的特效也起了作用。问题在于，我们没有找到祭品……而且，韦伯灵产的调查员为什么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嗯，如果这个黑人是逃跑的平民，那调查员的枪在哪里……”
戴安娜想了想，说：“这根本对不上，我们没有看到祭品的尸体，也不能确定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逃跑的平民？”
“我在想，当时这里一共有多少人……”巴德尔揣测道。
“没准那个平民，或者别的什么人逃跑前拿走了人面狗尸体留下的圣物。”戴安娜补充道。
“比起圣物，我更在意那两把丢失的手枪。”巴德尔疑惑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法医将尸体装进尸袋，由于黑人喉咙处的创口有些大，装袋时头不小心掉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突发灵爆事件了，牵扯到三条命案，一人失踪，还丢了把灵能枪械，我觉得这件案子应该归fpi管。”巴德尔说道，毕竟他是fpi干员，各种牵扯到灵能超凡现象的命案和每一把灵能枪械的下落都由他们负责调查。
“有一堆灵能圣物失踪了，巴德尔，而且很显然，这是人造的灵爆空间，他们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是要进入大虚空寻找更多圣物，没准还涉及到奇物……这违反了超凡接触条例和圣物监管法规，我们cpa也有权接管这个案子。”戴安娜毫不退让，任何涉及圣物和大虚空接触的案子也确实都归cpa管理。
事实上，涉及到灵爆空间的事件，死人和圣物遗失都不会孤立发生，所以cpa和fpi互相之间打架也是在所难免。
戴安娜和巴德尔都清楚，这件案子的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失踪的祭品，找到他，或他的尸体，就能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准备怎么入手调查呢？拿着你那把大口径左轮去吓唬韦伯灵产的ceo吗？”巴德尔嘲笑道。
“绕弯子不是我的风格，巴德尔，我喜欢直拳。”戴安娜不置可否。
“那就比谁快吧，神奇戴安娜，我用脑子，你用肌肉，公平竞争。”巴德尔倒是很干脆。
戴安娜哼了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望着戴安娜的背影，巴德尔眯起眼睛，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别的心思。
……
机遇城下城区某个荒废工厂。
早晨6点42分。
一把锋利的宽刃剑猛地插进一只暴躁野狗的天灵盖，红色的浓血和白色的脑汁喷洒在地上，陈克踩住狗头将剑抽了出来，在狗毛上蹭了蹭。
“唰”的一声，宽刃剑白光一闪，在陈克的手上凭空消失，化为一枚白色的小钻石。
离开藏身处之后，为了度过这漫长的夜晚，陈克奔波于机遇城四处可见的废弃工厂中。
他在藏身处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些换洗衣服，此刻身上穿着棕色夹克和深蓝色牛仔裤，里面穿着白色的短袖，脚上穿着墨绿色的登山鞋，背上还背着杀手的红色三角包。
正如那位计程车司机所言，这些荒废的工厂确实成了很多怪物的筑巢之地。说起来是怪物，其实也只是些受到灵能影响进而魔化的野狗野猫。
在外观上它们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通体黑色，牙齿外翻，爪子也变得无比锋利。
但与在大楼里碰到的人面狗不同，在辗转数个废厂，猎杀上百只魔化猫狗后，陈克发现这些它们死后并不会留下圣物钻石。
而且这些怪物也没有攻击人类理智的手段，致命之处仅仅来自于牙齿和爪子。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会非常致命，但对于陈克来说影响并不大。
陈克没有使用帕克的灵能手枪，而是使用寿命召唤出刽子手的放血短剑，主要考虑到子弹已经不多，他想把子弹留在关键时刻使用。而且午夜时分，使用枪械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陈克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在战斗的过程中，他越来越体会到圣物在与这种怪物的战斗里优势是多么巨大。
比如这把刽子手的放血短剑，在攻击到野狗的时候，居然直接制造了一个不停流血的伤口，很多野狗都不是陈克砍死的，而是被刺中一剑后，活活失血死亡。
陈克无法形容这把剑的锋利程度，至少当他刺入野狗的肌肉和骨骼时，并没有花上多少力气。
圣物的唯一缺点，可能仅仅就是必须近距离战斗了。
除了对圣物的理解更加深刻，他还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睡觉和吃饭，仿佛一台永动机永不停歇。
奋战一夜，陈克勉强保证了寿命的收支平衡，深蓝色的天空慢慢变浅，沉睡的城市正在苏醒，陈克离开了荒废工厂，留下一地野狗尸体。
第012章 杀气扳机
下城区，六发左轮枪店。
枪店刚开门就迎来了今天第一位客人，肥胖的老板双手撑在玻璃柜上，用警觉的目光打量着客人。
陈克不清楚枪店老板为啥对自己这么警惕，但他没有感觉到杀意，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陈克一边从货架上拿上两盒子弹，一边思索着心事。
他并未毁坏自己身上的手机，虽然他知道潘基亚可以靠这玩意追踪他的行踪，但再黑的科技也没办法追踪一个不通电的设备。
这手机对于陈克来说更像是一个召唤按钮，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召唤组织的杀手找上门来，留着总会有用处。
陈克虽然可以不眠不休的战斗下去，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战斗只是为了延续生命，目标是找到潘基亚。
斯氏财团是唯一的突破口，然而五小时的寿命上限严重的框死了他的活动范围，在来枪店的路上，他路过一家网吧，花了2联币找了机位搜索了一下自己的需要的信息。
比如灵能管理局、调查员、灵能产业等等，知晓了在调查员之上，还有着超凡灵能者阶级，他们都受管理局管制。
最重要的是，他还得知了一些斯氏财团的事情，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财团，在全联邦各地都有分公司，机遇城的上城区就有他们的大厦。
但是光知道这个可没办法找到潘基亚，陈克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陈克暂时没有什么计划，于是决定先解决当下的问题，他现在手里有三十多发9毫米子弹，而.45acp子弹却不太够，考虑到作战效率和安全性，他还是希望能够用枪解决问题。
他拿了两盒白色盒装.45colt子弹，走到柜台前准备付账。
“让我看看你的枪。”老板笑道。
“有什么必要吗？”陈克警觉道。
“只是想让你在靶场有最佳的射击体验，你知道，即使是相同口径的子弹，也有着不同型号的区别，好枪都是很挑子弹的。”老板友善的解释。
陈克想了想，也是个道理，而且他确实也不知道帕克的m1911a1能不能打普通的子弹，于是就把枪从包里掏出来搁在了玻璃柜上。
“这把，你看看，它最适合用什么子弹。”陈克笑道。
这把枪是陈克计划用来猎杀怪物用的武器，为了避免放在包里时发生走火事故，他没有装弹匣。
“哦……这把枪…可不得了…”老板的笑容僵住了，看着玻璃柜上那把m1911a1，眼神发生了变化。
“如果你这里没有适合它的子弹，我就……”发现老板的状态有些异样，陈克想拿回枪离开。
老板一下子按住了陈克拿枪的手，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这把枪的，但它绝不属于你。”
想黑我枪？
“没人会给灵能枪械买普通子弹，你到底偷了哪个倒霉蛋的枪？”老板眯着眼睛道。
“我不想在你这儿买子弹了。”陈克收敛笑容，认真道，把枪抽了抽，但老板没有放手的意思。
枪店老板从柜台下掏出一把柯尔特左轮，顶着陈克的脑袋：“我要是你，我就乖乖放下枪，然后安安静静的离开，把这把枪忘了。”
感情这老板把自己当毛贼了，想黑吃黑。
陈克并没有感受到杀气，这老板只是在吓唬他，看来灵能枪械不是什么大路货，要不然开枪店的老板也不会这么做。
“你说你妈呢？”陈克笑了起来，从左手袖子里滑出跳刀，正是金发男子使用的那把，当然，他已经擦过血了。
陈克的动作如此之快，当刀刃微微切进肥厚的脖颈肉时，枪店老板才意识到，陈克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恐惧。
“你连扣扳机的胆量都没有。真是个孬种。”陈克嘲笑道，即使是现在，他也没能感受到老板的杀心。
这老板根本不敢开枪。
枪这玩意就是这么神奇，无论多么软弱的人，只要拿着它，就以为自己拥有了力量。
然而，弱者永远都是弱者。
就在这时，老板柜台后面的红色门里冲出来两个大块头的黑人保镖，他们掏出手枪对准陈克。
同样没有杀意。
“小伙子，你什么来头？”老板的语气有了变化，咄咄逼人少了一分，敬畏和胆怯多了几许。
“关你屁事，给我几盒这把枪能用的子弹。”陈克趁火打劫。
虽然拿枪的是老板，但他反而更加紧张，而被三把枪指着的陈克却稳如老狗。
“你真的不知道吗？灵能枪械的子弹是没办法在市面上买到的，只有管理局能制造灵能子弹。”老板解释道。
“灵能子弹……？”陈克思绪一闪，那种白色弹壳没有底火的子弹果然来头不小。
如果枪店老板没有说谎，这就意味着，这把灵能手枪对于自己来说形同废铁，因为陈克根本没有补充弹药的途径。
老板看到陈克陷入沉思，慢慢把自己的脖子往后挪。
“诶，黄皮佬，把你的餐刀收起来，不然我射爆你的狗头。”一个黑人保镖威胁道。
陈克看了他一眼，这时，他感觉到一股杀意从体内涌现，顺从着他的意愿，无形的灌输到那个黑人身上。
“呼呼……”那黑人保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香肠一样的肥唇不自然的哆嗦着，他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脚下一个趔趄居然“咚”的一下坐在地上。
这股杀气莫名的熟悉，陈克突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自己吸收的诸多杀意吗？没想到还能牵引出来灌注到别人的身上。
从刚才的效果来看，似乎能起到很强的威慑作用！
但陈克也意识到，这杀气是有量的，因为在刚才他使用杀气之后，在眼角的生命时间倒计时下方又多出一行计量表。
“杀气：30/50”
这杀气也有上限？和自己的寿命上限正好是1比10的比例。
陈克打定主意，就管这项能力叫作“杀气扳机”吧！
现在的他有了延续寿命的杀气吸尘器，索敌的杀气雷达，还有控场的杀气扳机。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些什么奇怪的能力冒出来。
那黑人保镖突然的行为让枪店老板和另外一个保镖很是诧异，他坐在地上，呼吸依旧很急促，连枪都掉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
从他的眼神里，陈克看到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绝对力量的屈服。
陈克对这威慑效果很满意，虽然还不知道杀气扳机能不能对怪物产生影响，但至少，在对付和自己同等实力的杀手时，这个眼神足够让对方产生必死的空档。而且他也能够以此来摆脱很多争执和不必要的冲突。
美中不足的地方紧紧是这杀气的消耗，对付一个普通人就消耗了20杀气，在不持续摄入杀意的情况下，他一次性也就只能使用2次。如果对方比较厉害呢？会不会消耗得更多？这只能在日后才能得到答案。
“拿上你的枪快滚吧，这里不欢迎你。”枪店老板发现陈克是个狠角色，于是打消了黑枪的念头，把左轮放了下来。
陈克将跳刀收了，滑入衣袖，拿起枪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声音从红色的门里传来。
“年轻人，我想跟你谈谈。”
第013章 【灵能支线：穷人的守护神】
陈克抬头，望向红门深处，黑洞洞的过道里，走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他大概比陈克高一个头，很壮实，穿着蓝色polo衫和灰色西装裤，戴着一副茶色眼镜，小臂多毛，留了一手络腮胡，长得很像皮尔斯布鲁斯南。
那老头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把枪放下，然后走到柜台前，朝陈克友善的伸出右手。
“我叫皮霍姆，枪店的老板，你刚才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让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刚才的冲突并不是在针对你，为表歉意，我送你100发别的子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还想占用几分钟时间跟你聊聊。”皮霍姆笑道。
陈克抬头看了看店子的天花板，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
“我很忙的。”陈克可没时间跟一个开枪店的老爷子促膝长谈，转身往门外走去。
“聊得投机，送你一把枪也行啊。”皮霍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克不理不睬，穿过货架，朝大门走去。
“我想善意的提醒一下你，那把m1911a1不是一般的枪，不管你是从哪里搞到的，我建议你尽快脱手。”皮霍姆接着说。
陈克拉开门。
“那些被灵能感染的野狗只在晚上出没，白天是找不到它们的。”皮霍姆依然不放弃。
陈克站定了脚步，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他回过头，关上门，从怀里掏出格洛克17，打开了保险指向皮霍姆。
两个黑人保镖和柜台旁那个胖老板再次举枪对准陈克。
这一次，他确切的感受到了三人的杀心，除了每秒3分钟的寿命增加，还有每秒1点的杀气吸收提示，杀气总量变成40/50。
场面又变得紧张起来。
“你在监视我？”陈克问道。
陈克的脑海里思绪翻涌，这皮霍姆会是斯氏财团的人吗？他们看到自己使用圣物了吗？自己并不是注册灵能者，鬼知道被管理局的人缠上会是什么后果。
“我的人今早跟我说，下城区昨晚出现一个疯子，他扫荡了每一个能找到的荒废工厂，离开时只留下一地尸体。”皮霍姆回答。
“虽然那些野狗并不难对付，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依然是个不小的困扰。我很佩服你的胆量和……技巧，毕竟你是个连灵能手枪都不能用的普通人。所以，我想跟你聊聊。”皮霍姆看出陈克的疑虑，接着说。
从刚才皮霍姆的说法来看，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可以用圣物，毕竟昨晚陈克在工厂里的战斗都很快速，杀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所以那些暗中窥视之人应该也没有看到自己战斗时的模样。
而这个皮霍姆显然来头也不小，说不定是下城区一霸。
皮霍姆见陈克还是有些疑虑，开口道：“听着小伙子，这是我的地盘，发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但我向你保证我对你没恶意。所以我们最好都他妈把枪放下，用文明人的方式沟通，被这玩意指着头是一件非常让人火大的事情。”
陈克想了想，放下枪，另三人也把枪放下，气氛稍有缓和。
“简短些。”陈克道。
“你喜欢找那些怪物的麻烦，而我可以告诉你去哪里杀更多怪物，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建立一个长远的合作关系呢？我手头刚好有一个差事挺适合你这种人，何不试试？”皮霍姆笑着说。
如果皮霍姆真的知道在哪里能杀更多怪物，与他合作也不算什么坏主意。至少比现在这样像个没头苍蝇到处跑要强得多，更多的怪物等于更稳定的杀意来源。
但这皮霍姆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还不清楚，所以还是谨慎为妙。
“我一般不和陌生人合作，你得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来头。”陈克道。
皮霍姆双手按在玻璃柜台上，眼睛像老鹰一样锐利，他望着陈克，缓缓道：“当你知道我的秘密后你就只剩下两条路了，要么选择加入，要么变成后巷的无名尸体。所以在你还不够信任我，和我还不确定你是否有实力加入我之前，我们何不先用这简单的差事维系合作关系？”
陈克觉得在理，道：“好吧，说说看。”
皮霍姆以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陈克，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种的年轻人，于是将差事的具体内容告知陈克。
原来在下城区有一家叫做“好麦屋”的面馆，在几个月前那里被一群可疑的人缠上，老板毕竟向皮霍姆交了保护费，所以自然来找皮霍姆求助。
皮霍姆以为是不成气候的地痞闹事，便派人过去协调，然而派去的人再也没回来。也就在那天以后，那位老板就再也没有和皮霍姆联系，皮霍姆曾开车经过面馆，他发现面馆的生意非常火爆，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好些。
然而当他和站在门口的老板对视时，面馆老板却刻意躲避他的眼神，60多年人生经验告诉皮霍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整个事情听上去就像是帮派之间的争斗，你的地盘被另外的帮派看上了，那家面馆只是个开始。”陈克叹了口气，他对帮派斗争没什么兴趣。
“不不，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看这张照片。这是我布置在面馆的一个眼线拍到的，那时正好是晚上。”皮霍姆拿出自己的滑盖手机，向陈克展示一张照片。
陈克往前走了几步，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
虽然像素很低，但拍照的人只和面馆隔着两条街，而且他在拍摄时忘了关闪光灯，所以还算清楚。
陈克看到在面馆的门口有几个骨瘦如柴的诡异人影。
“不像是人。”陈克判断道。
因为那些诡异人影的四肢细的实在是说不过去。仿佛没有血肉，只剩骨架。
而且看样子，它们好像是刚从面馆里出来。
如果真是怪物，那就太刺激了。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陈克将手机递还给皮霍姆。
“我也想要，但拍这张照片的手下已经死了。我们捡到他的手机后，发现了这一张照片。”皮霍姆说着，按动按键，调出另一张照片。
“妈的，不管看多少次我都会被吓到。”他小声嘀咕着，把手机又递给陈克。
如果说上一张照片很诡异，那么这一张照片就很惊悚了。
屏幕一片惨淡的灰色，在左上角和右下角有各有一个小小的黑洞。可能是拍的时候手抖了，整张照片有着严重的虚影。
陈克拿着手机仔细打量，以不同角度观察，试图分析出这照片到底拍的是什么，皮霍姆示意把手机拿远点看，陈克照做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背脊一阵发凉。
第014章 灵能子弹
这就是那些骨瘦如柴的东西的脸！两个小洞其实就是眼睛！脸颊因为极度消瘦而凹陷。
事情很清楚了，皮霍姆的这位手下先拍摄了这群东西从面馆出来的照片，然后发送给了皮霍姆，闪光灯引起了那些东西的注意，这位手下显然遭到了袭击，慌乱中他拍下了飞速逼近的怪物的脸。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皮霍姆没有找灵能企业和管理局人插手此事，那个面馆老板也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顾虑，这让陈克对皮霍姆又多了几分提防。
“报酬是5000联币。当你处理完这件事情，我直接支付现金，同时我看的出来你武器弹药匮乏，作为对你的投资，我愿意提供武器和弹药。”皮霍姆说道。
5000联币？这么少？卧槽，我帮你杀怪物，才给这么点？
陈克犹豫了片刻，看皮霍姆的派头和架势，原以为他会很大方，少说也得给个十万八万的吧？
当然，陈克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消费水平。
以他自己的体验作对比，2018年的5000人民币也就他一个月工资而已。
这笔钱扣掉五险一金公积金和房贷后，手里还只剩下1100块左右，要应付整整一个月的通勤、饮食开销，过得有多拧巴无需多言。
而在这个世界，时间还停留在09年，计程车12公里只收7联币，网吧两小时才2联币，他刚才在货架上看到一把格洛克17，标价不过510联币。
5000联币说不上是多大一笔款子，但也不少了。当然，联币对标的应该是美元才对。
陈克思前想后，觉得酬劳其实也不算低，是自己对“猎魔人”这种工作的报酬有着不切实际的心理预期。
何况皮霍姆还免费提供枪支弹药，也算很大方了。
“你有胆量接下这差事吗？快拿主意！”皮霍姆敲了敲玻璃柜台。
“它们死定了。”陈克接下了差事，在弹尽粮绝、毫无头绪的现状之下，皮霍姆给出的条件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且基于昨晚使用圣物杀狗的经验，陈克认为对付这些怪物，自己的胜算应该很大。
两边达成了共识，陈克和皮霍姆象征性的握了握手，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手掌上的茧，知道都是用枪的行家，皮霍姆看向陈克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皮霍姆陪着陈克在枪店里转悠，让他挑选趁手的家伙。当陈克的目光停留在侧墙上一排排自动步枪上时，皮霍姆摇了摇头。
“我看的出来，你对灵能武器一窍不通，我不会过问你那把枪是怎么搞来的，但我得先告诉你一些常识。”皮霍姆道。
他转身从放满子弹的货柜里拉出一个抽屉，里面摆放着整版的褐色子弹盒，看油印标识，是.357马格南子弹。
皮霍姆拿出一盒，取出一颗子弹给陈克细细讲解。
灵能手枪的子弹使用的是管理局特制的灵能弹药，不管是枪还是子弹，都不会流向民间市场，是灵能管理局和灵能产业公司专用的。
改装过的灵能枪械没有撞针，枪械的运作原理是一种叫做“灵能弹射器”的装置，它能够把调查员注入到枪械里的灵能灌注到子弹中，就像射橡皮筋一样把子弹给弹出去。
灵能弹药之所以对怪物能够产生巨大的杀伤力，是因为这些弹药带有六类十八种属性，最常见的是元素类的三种弹药，即冰冻、火焰和闪电。
也只有这三类子弹民间能够通过各种奇淫巧计仿造出来，皮霍姆手里那颗.357马格南子弹，就是一款带有火焰属性的自制灵能子弹。
而帕克那把枪所使用的白色无底火子弹，是最为昂贵罕见的戒律属性惩戒子弹！若非调查员或管理局特工，是不可能用得上的。
陈克想起那子弹射出之后爆发的白色闪光，以及一颗子弹就能够瓦解掉人面狗身体的威力，不仅暗暗感叹。
“灵能枪械受到严格管制，每开一枪，就等于向管理局和所属公司发送了一次坐标信号，这种防盗机制根本无解。你没有用过那把枪吧？”皮霍姆摸着胡子看向陈克，问道。
“你看我像调查员吗？”陈克反问。
皮霍姆笑了起来，拍了拍陈克的肩膀，带他来到一个摆放着许多左轮枪的展柜。
他从展柜里拿出一把黑色枪身棕色握把的大口径左轮递给陈克，赞叹道：“柯尔特巨蟒。搭配.357火焰马格南，简直就他妈是所有怪胎们的噩梦。我推荐你带上这把枪，它的大口径子弹制动效果很棒，而且附带的灼烧能让没死透的杂种毫无生还可能。”
陈克将枪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但十分顺手。
这是一把崭新的柯尔特巨蟒转轮手枪，枪管和弹筒还抹着枪油，在弹筒上方和枪管下方还留有皮卡丁尼导轨，可以加载各种战术挂件。
看得出皮霍姆是爱枪之人，虽然陈克认为开枪店只是皮霍姆的副业。
陈克接受了皮霍姆的建议，他装了至少六盒火焰马格南，并将柯尔特巨蟒插入自己的枪套，替换掉之前一直带着的格洛克17。
当皮霍姆看到陈克的9毫米子弹就那么散落在包包里时，连连摇头：“你对待这些宝贝儿们的方式也太不温柔了。”
皮霍姆让黑人保镖从手枪柜台拿出五个崭新的格洛克17快拔弹匣给陈克，还额外给了两盒火焰9毫米子弹。
陈克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各类自动步枪和霰弹枪，但很快打消了念头，虽然那些武器更威猛，然而陈克并没办法携带它们。
毕竟这是一个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而不是可以背着大剑穿着盔甲招摇过市的中古奇幻世界。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锯短的霰弹枪，比如超级矮子。但想到日后自己可能主要会以左手枪右手剑的方式战斗，无疑自动手枪和左轮手枪这种武器更符合自己的需求。
一切准备妥当，陈克背着包离开枪店朝“好麦屋”面馆进发。
望着陈克离去的背影，枪店老板疑惑得看了看皮霍姆，问道：“boss，你是不是太信任他了，万一他带着枪直接走了怎么办？”
皮霍姆笑了笑，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份报纸，头条赫然写着“机遇城面临大麻烦：429号大道写字楼黑盒化！”，在标题下面是一行小字：“已确认1位平民和1位调查员死亡，灵能枪械失踪，管理局正在调查！”
“你怀疑是这小子干的？他敢杀调查员？”枪店老板问。
“如果他真的这么有种，我不介意把他拉进我们的小团体，你知道的，我们现在需要新血。”皮霍姆回答。
“万一不是他呢？”旁边一个黑人保镖突然问道。
皮霍姆看了眼那黑人，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事情不会那么凑巧，机遇城不是个小地方，你很难在路上随便就碰到一个怀揣灵能手枪却不知道该买什么子弹的人。你说呢霍尔？”皮霍姆评论着，回头看向红色的门。
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大概30出头，深栗色短发，左脸有着大面积伤痕，眼神令人战栗。
“我不知道，如果那小子不是孬种，解决了面馆的事情后，我会和他谈谈。”霍尔说，“但是现在老皮，让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斯氏财团的人昨晚好像搞到不少好东西……”
“不要急，等他们回来后，我们会搞定一切的……”皮霍姆点了支烟，转身和霍尔一起走进红门里。
第015章 畸变
早晨7点40分。
生命倒计时：4小时12分。
一辆绿色的计程车载着陈克在机遇城第一大道上奔驰，即使是坐计程车，从皮霍姆的枪店到好麦屋面馆也得20分钟车程。
这位司机是个有些胖的白人中年女性，没有昨晚的哥们健谈，一路上只是默默开车。陈克坐在后排，利用这些时间将皮霍姆给的9毫米火焰子弹一发一发押进空弹匣。
这些空弹匣的底部有塑料快拔套，方便射手快速把弹匣从枪套里抽出来，黑暗中也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拿反。
陈克非常期待这些火焰子弹的效果，如果真如皮霍姆所说那么好用，他就可以省下寿命用来在关键时刻使用圣物。
女司机的眼睛不停往后视镜上瞟，神色有些紧张。
车子经过昨晚的写字楼，没想到管理局的人这么效率，整栋大楼一个晚上就被临时筑起来的墙壁围住，四车道的马路都被占了一股道。
写字楼三楼以下的部分已经被黑色外壁包住，那建筑的材质看上去和碳素纤维很像，但陈克打包票那玩意肯定很硬。
等这黑色外壁将楼梯全部覆盖，这里就会变成所谓的“黑盒空间”了吧？
在黑色的外壁上，陈克看到一行白色的粗体字母：rank d。联想到帕克的调查员等级，陈克猜测这代表着这个黑盒空间的强度。
看来那个帕克昨晚也算是违规操作了，在管理局还为将灵爆空间制作成黑盒时，他就第一时间进入……
等等！陈克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不对劲的念头。
帕克为什么能在夜晚10点左右，第一时间进入突发灵爆效应的写字楼？“下班路过刚好碰见”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信的。
很有可能，帕克一开始就在写字楼里等着灵爆效应发生。
事情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简单，陈克不禁怀疑当晚那栋楼里到底有多少人？潘基亚和斯氏财团到底在酝酿什么？帕克的背后又有多少神秘？
陈克将弹匣揣进口袋，把格洛克17插在腰后，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阴谋的漩涡中抽离出来。
这些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他只在意自己脑袋里的生命倒计时。
找到潘基亚，拿掉倒计时，这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车子停在32号大道，街对面就是好麦屋面馆，是一个很有华夏风味的一层建筑，正好开在街角。红色的屋顶，朴实的招牌上画着瓷碗和面条的油画，“好麦屋”三个繁体汉字在面条旁，啊，家乡的感觉。
陈克付钱下车，这一趟花了12联币。驻足街头，左右观察了一下周遭建筑，以公寓楼为主，早上7点多了，周边的商店还没开门，一个脏兮兮的三层楼百货商店是这一块最为醒目的标志性建筑。
一辆警车呼啸而过，陈克不禁想起藏身处的两具尸体，不知道金发男和混血女有没有被邻居发现，这会儿应该有人报警了吧。
走过马路来到面馆，陈克推开玻璃门，一股温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味道很像他初中时代经常泡的网吧。
面馆里座无虚席，有些食客正在大口大口吃面，有些还在等餐，餐台站着三三两两的取餐顾客，大家都默不作声，井然有序。
店员并不多，一个带着方框眼镜的中年亚裔男人靠在墙角，两个穿着围裙的女店员正忙里忙外的端面，厨房里肯定很忙。
陈克四下打量了一番，好奇的观察食客们吃的面条，那是一种特大号瓷碗装着的清汤挂面，看起来特别清淡，汤的颜色无比接近清水，让人没有食欲。
他转而观察起这些食客。
他们穿着朴实，衣服都有些脏，无论男女表情都很萎靡没有精气神，皮肤暗淡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工作收入无法保证的失业者。
不只是如此，陈克还注意到这些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畸形。
靠橱窗座位上的哥们眼睛比一般人大一圈，感觉眼球都要凸出来一样。站在取餐台等候的中年女子双腿呈o字往外撇，罗圈腿很严重。站在陈克斜对面的等候空座位的爷们肚子的圆鼓程度已经突破了“啤酒肚”的范畴，而且脸颊也稍稍鼓起。
随便扫一眼，这些食客都有着这些毛病，只是程度轻重的区别。
点碗面吧。
陈克走到柜台前，看了眼菜单。发现这家店的面品种类其实不少，而且配图也都很有食欲，但为什么这些食客吃的都是清汤挂面？
“这位老兄，也是绯凰共和的？”
正当陈克看菜单时，那个带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搭腔。
“蛤？”陈克一愣。
“嗯？不是绯凰人？升阳的？”方框眼镜男也一愣，随即问道。
陈克会过意，原来绯凰共和与升阳都是国家名。
“绯凰的。”他用汉语回道。
方框眼镜男脸色一喜，笑道：“老乡，老乡。来多久了？这块没见过你呀？”
“也就几个小时吧。你这，生意不错呀。”陈克道。
眼镜男笑着低头扶了扶眼镜，一抬头，凑近陈克，一脸莫可名状的诡异表情，小声问：“闻到臭味没？”
陈克一愣，什么意思？他还真下意识闻了闻，空气里除了室内有些不通风导致的略微浑浊的味道外，并没有其他让人感到恶心的臭味。
不过换句话说，他也没问到面条的香味，毕竟都清水煮面了，哪还有什么味道呢？
“没闻到。”陈克如实回答。
眼镜男叹了口气，脸上居然挂起一副失望的表情，摇摇头问道：“也是来吃面的吧？”
“你这只有清水挂面吗？”陈克反问。
眼镜男白了陈克一眼，不再理会他，走到柜台里面玩起手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镜男的态度有这么大反差，但这里肯定是有问题没错了。
“我要牛肉烩面。”陈克对女服务生说。
“只有清水面，爱吃不吃。”女服务生呛了陈克一句。
“啧……来来一碗吧！”陈克没想到这个店子居然这么差劲。
他掏出几张联币放在柜台上，菜单上没有清水面这个品种，陈克并不知道该付多少钱，不过就牛肉烩面4联币的价格，清水面应该不会太贵。
“你干嘛？”女服务生差异的看着柜台上的纸币问。
“什么干嘛？吃面不要钱啊？”陈克反问。
那服务生惊讶的看着陈克，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氛围，回头一看，店子里的一些食客也都以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回事？
陈克只能收回联币来化解尴尬，他敲了敲柜台催促道：“快点。”
端着面，他找了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对面的哥们刚吃完，抹着嘴正起身要走，突然一个喷嚏打出来，口里还没吞进去的面渣和口水喷了一桌台，看着就很恶心。
陈克皱眉，端起碗挪了个地方，掰开一次性筷子搅了搅面条。
这面条倒是十分筋道，只是看起来过于寡淡了，陈克捻起几条面凑鼻子旁闻了闻，除了面粉的淡香外，没有任何味道。
来这个世界还没吃过东西，试试吧！
陈克往嘴里挑了一筷子，面条“嗖嗖嗖！”的吸入口中，嚼了嚼，一吞。并不好吃，满口只有面粉味儿，还不如统一老坛酸菜方便面。
这时，陈克的眼角突然弹出一行小字：
“-10分钟寿命抵御畸变诅咒”
他眉头一皱，这面里有毒！联想到皮霍姆给自己看的照片里的怪物，怕不是这面馆的受害者！陈克猛地站起，怒气冲冲的走向眼镜男。
“怎么……？”那眼镜男看着走过来的陈克，慢慢放下手机，显得有些惊恐。
“有空出去谈谈吗？”陈克抓住眼镜男的左腕，冷冷道。
“你是管理局的？”眼镜男眼睛一亮，小声问道，他居然有些喜出望外的意思。
“出去就知道了。”陈克抓着眼镜男就要往外走，而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着一股股杀意疯狂的涌向自己。
“+1分钟”
“+1分钟”
“+1分钟”
“杀气：50/50”
……
他一回头，看到面馆里所有的食客都在看着自己，他们的身上都裹着一圈红色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