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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海横流     万界武侠大冒险txt下载     万界武侠大冒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抚琴

    杨行舟将扑来的几个黄杉男子打飞之后,再看手中被当做兵器的男子,早就昏迷不醒,杨行舟哈哈一笑,将其也扔出大厅,转头看向刘正风:“刘兄,洗啊!你今天的目的是金盆洗手,洗完手就不用理会江湖中这些恩恩怨怨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刘正风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道:“说的也是!”

    之前杨行舟对他说嵩山派要对他不利,他还将信将疑,可是现在看到嵩山弟子无声无息间来了这么多,而自己竟然毫不知情,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刚才更是拿五岳令旗准备阻止自己金盆洗手,可见确实有问题。

    现在杨行舟替自己将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只要自己能在诸位同道面前的见证之下成功洗手,日后即便是嵩山派再想找自己的麻烦,也得顾虑一下江湖规矩。

    当此之时,容不得犹豫,双手探向金盆,撩起清水洗了洗双手,旁边有弟子不失时机的将毛巾递过,刘正风接过,轻轻擦了擦,对众人拱手道:“诸位仁兄同道,兄弟自此之后,再不参与江湖之事,江湖中的生死搏杀,恩恩怨怨,都不再与老朽有关,我只盼做一个太平小官,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日后诸位来拜访兄弟的话,我倒履相迎,金银盘缠自然奉送,但是江湖厮杀,不要再提。”

    这句话本是正常的金盆洗手后的语句,但在杨行舟将嵩山派的弟子全都打飞之后再说,便透露出一股说不出诡异气息。

    众人的心思此时都集中在杨行舟身上,虽然听到了刘正风说话,但应者寥寥,只有闻天物和天门道长几人随口恭喜,口中说恭喜,眼睛却还是看向杨行舟。

    杨行舟见刘正风洗手完毕,哈哈笑道:“好,观礼已毕,刘兄,恭喜你金盆洗手,脱离江湖恩怨,效忠朝廷。”

    刘正风道:“多谢观礼。”

    便在此时,屋顶破空声响,黄影闪动,两道人影同时出现在大厅之中,一人喝道;“刘正风,你勾结魔教妖人,想要金盆洗手?做梦!”

    另一人道:“杨行舟,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我五岳剑派的事情。”

    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那袭击杨行舟之人跃下时一模一样。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大厅众人看清楚这两人之后,心中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念头:“他们两人都是嵩山十三太保中人,而刚才那个人姓费,看来便是大嵩阳手费斌了,费斌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现场众人无一能是此人的对手,可是那么厉害的大嵩阳手,却被杨行舟一脚踢飞,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杨行舟最近声名鹊起,现场众人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可到底是出道晚了点,没有过惊天动地的战绩,因此众人一直都不觉得有多了不起,直到今天强势出手,大家才发现了他竟然如此了得。

    不过他对五岳令旗不敬,就是对五岳剑派不敬,眼见他打飞了嵩山派的弟子,现场众人全都生出怒意,起了同仇敌忾之心,齐齐向前踏出一步,一些人的兵器都已经亮了出来。

    杨行舟扫视众人,最后看向刘正风;“刘正风,你的笑傲江湖曲谱呢?你把曲谱给我,老子转身便走了,懒得掺和你们这些破事。”

    刘正风谈收入怀,将一个册子掏出,扔向杨行舟:“拿去吧!”

    旁边托塔手丁勉身子一晃,腾空而起,向空中的册子抓去,喝道:“这是什么见不得人东西?”

    杨行舟见他拦截,一步迈出,瞬间到了丁勉头顶,左手伸出,将书册抓住,右手将丁勉脖颈抓住,喝道:“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东西都敢截!”

    就在他手抓丁勉身在半空之时,仙鹤手陆柏手掌探出,抓向杨行舟脚掌:“放开我师兄!”

    杨行舟身在半空,抓着丁勉在毫无借力之处,陡然凭空一个转折,躲过了陆柏这闪电般一抓,轻飘飘落在了大厅门口,笑道:“我要是不放呢?”

    寻常武学高手即便是轻功再高,也无法在空中转向,可是杨行舟此时手中抓着丁勉不但能凌空转折,甚至看着还犹有余力,轻松至极。

    现场众人有不少都是一代武学宗匠,生平见识过无数轻功好手,可是那些轻功好手加起来也比不过杨行舟在空中拎着人这么一个转折。

    杨行舟用的这轻功正是武当派的梯云纵,这套梯云纵还是他与张三丰一起研创出来的,被他施展出来时,能在空中最多七个转折,今天手拎丁勉只是转折了一下,对他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但在别人看来,却已经是惊世骇俗之举。

    他将丁勉随手扔出,将左手书册翻开,发现果然是一部曲谱,笑道:“这便笑傲江湖之曲么?”

    拿着书册迈步向前,向刘正风道:“可有瑶琴?”

    刘正风道:“有,稍等。”

    大厅内众人见杨行舟迈步前行,急忙后退让开,待到站定之后,心中都生出羞怒之情,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惧怕此人,仙鹤手陆柏身子闪动,已经到了丁勉身旁,发现丁勉气息一动不动,似乎是被点住了穴道,可是接连将真气输入,丁勉却是毫无反应,他抬头看向杨行舟,喝道:“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杨行舟不答,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将曲谱翻开放在面前的桌面之上,双手在空中虚虚按动,笑道:“好!开头典雅中正,确实有点意思!”

    陆柏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又惊又怒,喝道:“这杨行舟屡次坏我五岳剑派大事,这次又与刘正风勾结,必定是魔教之人,大家伙一起上,给他拼了!”

    口中说话,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长剑,剑光一闪,刺向杨行舟胸口。

    杨行舟眼望曲谱,双手依旧虚虚按动,忽然右手一挥,将陆柏刺来的长剑弹飞,眼睛依旧盯住曲谱,叹道:“琴曲当真不错,就不知道箫曲又是怎样?”

    众人见他随手便将陆柏的长剑弹飞,无不心中悚然,只觉生平所遇高手,以面前此人为最,眼见陆柏被震的狼狈后退,天门道长大步向前,喝道:“杨行舟,这是衡山刘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杨行舟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天门道人一眼,道:“这是我跟嵩山派的恩怨,你们泰山派最好不要插手其中,否则的话,惹得老子怒发,洗了你泰山玉皇顶!”

    天门道人心中一突,他知道杨行舟心狠手辣,现在又这般手段,说不定真的会找自己泰山派的麻烦,自己有危险倒还好说,若是他专杀泰山派的弟子,那可就大事不妙。

    不过当此现场,自然不能示弱,梗着脖子叫道:“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想血洗我泰山派,难道别的剑派就答应么?”

    定逸师太道:“不错!他要血洗泰山,咱们五岳剑派都不答应!”

    杨行舟叹道:“五岳剑派,嘿嘿,真的就这么同气连枝么?一群蠢货,连左冷禅想要五岳合并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再过几年,恐怕真的要同气连枝了!”

    众人听了都是心中一动,嵩山派这段时间行事极为霸气,左冷禅当上五岳盟主之后,嵩山派众人对其余各派弟子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架势,言语之间还真透露出一股子五月合并嵩山为王的味道,现在听杨行舟这么一说,几个老成持重之辈,都隐隐觉得杨行舟说的可能未必便是假的。

    华山派首徒令狐冲喝道:“胡说八道,左盟主什么时候说要五岳合并了?”

    杨行舟看向令狐冲,好奇道:“小子,这里面对我开口的人中,数你武功最差劲,你叫什么名字?”

    令狐冲道:“在下华山君子剑首徒令狐冲,杨行舟,这里是刘师叔金盆洗手的地方,不是你们魔门中人捣乱的场所!”

    杨行舟深深看了令狐冲一眼,哑然失笑:“小子,我过段时间便去华山找风清扬论剑,你回到华山之后,替我通报一下。”

    令狐冲道:“什么风清扬?我不认识,莫名其妙!”

    杨行舟哈哈大笑:“小子,估计你以后就会知道,算了,还是我亲自找他算了!”

    风清扬是老一辈华山高手,令狐冲此时还不知道华山派剑气之争,也不知道华山派还有过一个叫做风清扬的老前辈,但是现场众人不乏武学宗师,年纪都自不小,好几个人都听说过风清扬的名头,知道此人是华山不世出的剑客,独孤九剑天下无敌,自从二十年前华山发生变故之后,便即消失无踪。

    大家都以为风清扬已经故去,现在听杨行舟话里话外,好像此人仍然健在,都感诧异,不过这种诧异之情一闪即逝,旋即全都将精神集中到了杨行舟身上。

    便在此时,刘正风拿出一具瑶琴走了过来,道:“杨兄弟,这是我用的瑶琴,你拿了它,离开此地吧。”

    陆柏在旁边叫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打伤了我们五岳剑派这么多人,就这么一走了之,大家伙脸面何在?”

    杨行舟伸手接过瑶琴,横放在面前酒桌之上,道:“五岳剑派?我打的是嵩山派的人,跟其余门派有什么关系?不要有好处都是嵩山派的,受苦受累都是其余四家,你这小算盘打的挺精明啊。”

    他说话间,刘正风已经转身退后。

    杨行舟双手放在琴弦之上,笑道:“有琴有谱,此时不弹,更待何时?”

    双手在琴弦上轻轻一划,陡然一串琴音响起,犹如一股清泉从众人头顶降落,霎时间怒火尽消,便是正要提气对杨行舟出手的陆柏,也是微微一愣,呆在了原地。

    杨行舟双手在瑶琴上轻轻弹动,眼睛微微眯起,轻叹道:“妙哉!妙哉!只这一首曲子,便不枉我来此界一趟!”

    在他眯眼叹息之时,陆柏捡起长剑,身子闪动,刺向杨行舟左肋,他已经知道了杨行舟的厉害,这一剑刺出之后,便即变招,剑尖上挑,点向杨行舟脖颈。

    杨行舟正在弹琴的左手手指翘起,一股剑气从指尖飞出,正中陆柏肩头,血光迸现中,陆柏一声大叫,长剑再次落地,手捂肩膀急速后退。

    杨行舟眼皮都不曾抬起,双手依旧抚琴,赞叹无尽:“好曲子,可惜无人与我合奏!”

    忽然挥手接连弹了几道重音,大厅众人如遭雷击,杨行舟接连弹了五下,众人便一连退了五步,浑身气血沸腾,一颗心砰砰直跳。

    其余年轻弟子被琴音所震,俱都昏倒在地,只有华山令狐冲身子摇摇欲坠,倒是不曾真的倒地。

    杨行舟哈哈大笑:“笑傲江湖,嘿嘿,笑傲江湖!没有本事,只精通音律,笑傲个狗屁江湖!曲子不错,曲名却是狂妄的紧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吹奏

    杨行舟五轮重音之后,双手从瑶琴上拿下,手掌一翻,腰间玉箫出现在手中。

    这曲谱公分为琴谱和箫谱,刚才杨行舟琴谱尚未弹完,陆柏便对他出手,虽然一指弹出,把陆柏弹飞,但毕竟曲意已断,有了瑕疵,只能以重音结束琴曲,准备翻看一下箫谱。

    定逸师太见他以重音震昏现场的门人弟子,更是将众人视若无睹,忍不住怒气勃发,手中长剑一抖,叫道:“杨行舟,看剑!”

    剑光一闪,已经到了杨行舟面前,于此同时,泰山天门道人长剑对准了杨行舟,当头下劈,何三七、闻天物等人也都一起出手,向杨行舟攻去。

    杨行舟怀抱瑶琴,身子如同一朵烟气一般冉冉升起,箫谱便如同被一股无形巨力凝在他面前,随着他的身子后退而后退,看似风吹落叶缓慢的紧,可是眨眼之间便飞出大厅。

    大厅众人出手之时已经全无保留,劲风激荡之下,整个大厅都晃了三晃,可是刚刚出手,眼前一花,杨行舟便飘然而出。

    众人急忙向外追去,只见杨行舟身如飘絮,盘膝坐在石榴树的树梢之上,瑶琴横放膝头,石榴树梢随风摇摆,杨行舟的身子也随着树梢轻轻起伏,轻功之高,匪夷所思。

    衡山定逸师太喝道:“装神弄鬼!杨行舟,你到底是什么人?是特意来这里捣乱的么?”

    身子冲天而起,长剑刺向杨行舟小腹,她知道杨行舟的厉害,这一剑刺出,正是恒山派的绝招,叫做“烟笼寒沙”,剑尖在还未触及杨行舟小腹时,陡然一震,化为漫天剑光,轻纱薄雾般将杨行舟全身笼罩,旁观之人见她剑法如此精妙,齐声叫好。

    眼看定逸师太剑光罩体,忽然一缕箫音从剑光中响起,这箫音极低极低,似乎稍一分心便即难以听到,令人一听之下忍不住屏气凝神,全部精神都集中到这一缕箫音之上。定逸师太剑光陡然收起,身子轻轻落地,面露讶色。

    她这一剑本是杀气腾腾的一剑,但听到箫音之后,杀气瞬间消散,真气凝滞之下,当即收剑回撤,身子重又返回原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杨行舟盘坐石榴树上,玉箫声动,一缕缕箫音正从手中玉箫中倾泻而出,刚才在他面前的琴谱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箫音悠悠扬扬清亮柔和,又夹杂几分缠绵入骨之意,箫声连绵不断,众人心头一荡,脸上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热血沸腾,就只想手舞足蹈地乱动一番,方才舒服。

    定逸师太伸手踢足,立时惊觉,竭力镇摄心神,喝道:“这人有妖法,箫音有古怪!大家伙快堵住耳朵……”

    话音未落,身子忽然一震,双手忍不住轻轻挥动,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来,目光微微涣散。

    她是恒山派神尼,经年钻研佛学定力深厚,连她都受箫音感应,难以自持,旁边一群俗世高手则更为不堪,一个个在院内乱转狂舞,舞到后来各人自撕衣服,抓搔头脸,条条血痕的脸上却露出呆笑,个个如痴如狂,似乎浑不知疼痛。

    旁边天门道长连声怒喝,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惶之情,手中长剑挥舞,剑光霍霍,却是无法靠近石榴树前三尺,似乎那树下有一层无形屏障,将他挡在了外面。

    杨行舟箫音越来越低,却越发的娇媚,如同含羞佳人在烛光之下扭头侧顾,欲迎还拒,昏黄灯烛火,白玉佳人面,令人血脉喷张,色授魂与,浑然不知身子何处。

    定逸师太双手合十,轻轻盘坐于地,口中不断念诵经文,以佛门唱经之法来抵抗杨行舟这诡异如魔头诱惑的箫音。

    杨行舟箫音飘飘渺渺,充斥了整个刘府,片刻之后,刘正风从后院奔出,叫道:“杨大侠,你绕过我们大家吧,再吹下去,大家伙可都经受不住了!”

    他边叫边走,道:“杨大侠,你这是什么曲目?”

    此人喜欢音律入了魔,在这等紧要关口,还不忘问杨行舟洞箫的曲目名字。

    杨行舟收起玉箫,飘然落地,笑道:“这是我学自东海桃花岛主的曲子,叫做“月夜春潮”,很是有点意思。怎么?你们这点箫音都经受不住么?就这便是五岳剑派高手实力么?嘿嘿,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嵩山派的几个家伙高明,四个小猫与一个大虫互相结拜为兄弟,啧啧,前景大大的不妙啊!”

    他说到这里,眼睛看向远处的屋顶:“可是华山派的岳不群?你倒是有点定力,看来华山派的内功果然有点门道。”

    远处屋顶上一声长笑传出,个青衫书生身子闪动从屋顶上飘然而下,缓缓踱步前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

    他对着杨行舟抱拳行礼,道:“华山岳不群,见过杨大侠,这几日兄弟行走江湖,对杨大侠的名字当真是如雷贯耳,短短两月时间,你便诛杀了两百多名黑道群豪江洋大盗,这等本领,岳某自愧不如。今日聆听箫音,才发现杨大侠在音律一道上竟然也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果然天纵奇才,少年英雄。”

    杨行舟目光闪动,看着面前的岳不群,只见他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年纪不过四十上下,颇为讶异道:“江湖传言,岳不群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岁,却不料岳兄相貌如此年轻,啧啧,这份养颜功夫非同小可,可是华山派气功的效果?”

    岳不群笑道:“皮囊而已,算得了什么?怎比得过杨大侠的绝世神曲,无上功法。”

    杨行舟道:“你这人太过虚伪,老子懒得理会,不过伪君子也比真小人强,好歹伪君子知道顾及颜面不敢真正作恶,而像左冷禅之辈,却是公然行凶,毫无顾忌,这才是真正的该杀之辈。岳不群,等我杀了左冷禅,将这五岳盟主的位置让给你做怎么样?”

    岳不群心中一大跳,神色变了变,道:“杨大侠说笑了。”

    杨行舟哈哈大笑,怀抱瑶琴大步出门,边走边道:“刘正风,这具瑶琴还不错,送给我啦!”

    刘正风拱手道:“区区瑶琴算得的了什么,杨兄拿走便是。”

    杨行舟道:“好,多谢了!”

    扭头看向大门一侧,笑道:“林兄,别躲了,你难道也想对我出手么?”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从大门一侧闪现,直奔杨行舟胸口,这一道剑光奇快无比,岳不群等人眼中光芒亮起,剑尖已经到了杨行舟胸口,当真是如同闪电一般。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杨行舟忽然抬手,左手拇指食指一捏,这闪电般的剑光陡然凝滞在半空,随后出剑之人的身形显现出来,却是一名青衣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相貌颇有几分英俊,一剑无功之后,尖声尖气道:“杨行舟,你抢我剑谱,我刺你一剑不过分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紫霞神功

    这向杨行舟出剑的中年男子,非是别人,正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震南。

    两个月前,此人还是五缕长髯,嗓音低沉,两个月后,却是胡须尽数消失,便是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雄性象征消失了不少,可见果然还是没有忍住诱惑,自宫修炼起辟邪剑谱来。

    本来林震南已经四十来岁,嗓音性情都已经稳定下来,即便是去势,按道理来说,嗓音也不会有变化,胡须可能脱落,但是嗓音应该不变。

    可是现在说话尖声尖气,听着说不出来的别扭,前后能有如此变化,想来应该是辟邪剑谱心法所致,不然只是去势,变化不会有这么明显。

    杨行舟虽然将辟邪剑法研究过一段时间,不过毕竟没有亲自修行,对于功法中的一些弊端和可能对人体产生的影响还是估计不足,现在见林震南变成了这个样子,微微吃了一惊,拇指食指松开捏着林震南的长剑,笑道:“林兄,我抢你剑谱不假,但是我也救了你们一家性命,总的来说,还是恩大于仇的。”

    林震南点头道:“不错,若不是你取出辟邪剑谱,我们林家镖局几十口人恐怕都要遭受余沧海的毒手,也就是因为辟邪剑法,我才得以和余沧海打个两败俱伤。杨兄弟,在这一点上,我很承你的情,因此今天这一剑刺出,不管中还是不中,咱们恩怨两清。”

    杨行舟点头道:“好,你说两清就两清。林兄,刘正风金盆洗手,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林震南森然道:“我是来找余沧海报仇!可惜他刚才跑的快,帮手也多,我一直没机会出手,不过没关系,我早晚会报我福威镖局镖师被杀之仇!”

    原来杨行舟当日从福威镖局离开之后,第二天的时候,福威镖局便被余沧海找上门来,镖局里的镖师每过一天,就有几个人被杀,死的无声无息,莫名其妙,一时间镖局内人心惶惶。

    之后更是有人在镖局门口三丈外画出了一道血线,踏出血线者杀无赦。有镖师不信邪,故意往血线外面走,到了晚上,果然死于非命。

    林震南心中惊惧,还道是杨行舟故意前来捣乱,后来一想,以杨行舟那股猖狂的劲儿,真要是想对福威镖局不利的话,估计直接就上门血洗镖局了,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等他剖开一名镖师的尸体,弄清楚镖师是被青城派的摧心掌打死后,便知道背后出手之人当是余沧海无疑。

    福威镖局别看遍布七八个省份,镖头上百人,但是跟青城派相比,却是差的太多,不然的话,林震南也不会年年向松风观送礼了。

    现在知道是余沧海出手,林震南无可奈何之下,思来想去发现能破局的东西便只有一个辟邪剑法,他与富人伉俪情深,当下将辟邪剑谱拿给夫人观看,说了自己想要修行辟邪剑法的打算。

    自宫练剑乃是自轻自贱之举,林夫人自然不允,说男人修行须得自宫,那要是女人修行呢?结果打开袈裟剑谱看去,发现女人根本无法修习,这么功法要的是绝阳生阴的内息流转,女而人无阳可断,剑法便无从练起。

    可即便如此,林夫人还是不同意丈夫修炼这等邪功,觉得大不了死在余沧海手中,也好过丈夫自宫收此难言之辱,直到有一日林平之也差点被杀后,林夫人心疼爱子,与丈夫商议了一番,对于林震南自宫练剑一事便不再阻拦。

    因此林震南自宫之后,伤口都是林夫人亲手包扎,就在林震南养伤的这几天,福威镖局又有多名镖头被杀,直到七八天后,眼看镖局里的人都死的快差不多了,林震南方才下榻穿衣,在屋内悄悄演练剑法。

    待到余沧海率领众弟子进入福威镖局时,林震南以辟邪剑法全力出击,一则是他突如其来的出手,二则是辟邪剑法确实了得,三则余沧海太过自大,竟然被林震南一剑所伤,之后青城派弟子也被林震南以快剑斩杀大半,剩余弟子扶着余沧海逃出了福州城,返回青城山。

    余沧海走后,林震南在家中苦修剑法,传令各地镖局镖师齐聚福州城,商议攻打青城山派为死去镖师报仇之事,只是众镖师畏惧青城派厉害,大都兴致缺缺。

    林震南无奈,变卖家产赔付一些镖师镖头的安葬费后,身怀怒气仗剑前来衡山城,便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余沧海,也好与他大战一场,杀了他死去的镖师报仇,也顺便为福威镖局立威。

    只是没想到余沧海来到衡山城,刚进刘府便即快速离开,他自忖没有把握一个人对付青城派那么多人,只能暗自忍耐,不过看到杨行舟后,却是忍耐不住,想到自己自宫成了阉人,虽与余沧海逼迫有关,但也和杨行舟拿出剑谱脱不了干系,心中激荡之下,便对杨行舟出手攻击。

    杨行舟不知道自己走后,这福威镖局竟然还有这等变故,对林震南笑道:“林兄,你既然修行了辟邪剑法,最好还是修炼一下正宗内功中和一下其中戾气,不然的话,性情少不得受到功法影响,变得古怪诡异,你家老宅内的佛堂倒是一个修行好所在,你最好在哪里闭关修行一段时日。嗯,我传你一门少林正宗心法,虽然无甚威力,但是中正平和,应当对你有所补益。”

    林震南道:“多谢好意,心领了!”

    将手中长剑收起,身子接连几个闪动,片刻间消失在夜幕之中,只有声音遥遥传来:“杨行舟,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十年之后,我来找你,咱们再比试一番,看看谁高谁低!”

    杨行舟笑道:“好啊,随时奉陪!”

    眼看着林震南消失在夜幕之中,岳不群走上前来,叹道:“刚才林总镖头用的便是辟邪剑法么?果然了不起!”

    杨行舟奇道:“他剑法再高明,那也只是剑法而已,你是华山气宗传人,养气练气才是根本,剑法对你来说只是邪道,你羡慕他做什么?”

    岳不群大感愕然,华山剑宗气宗的事情,天下所知者甚少,没想到杨行舟年纪轻轻却好像对此事知之甚详,当下干笑道:“杨大侠说笑了,我华山派也不是没有剑法,否则如何被称作华山剑派?只是修行总有侧重之分,所谓纲举目张,只有确定主次,才能走上正途。华山弟子都是主修练气,内功精湛了,再修剑法。这辟邪剑法虽然高明,但遇到功力高深之辈,未免缩手缩脚,难以发挥出威力来。”

    杨行舟道:“内功为法,剑法为术,法虽然为根基,但术也不能丢掉,你们剑气二宗简直都是蠢货,两者齐头并进便可,有什么好争的?真要是想要分出输赢,直接以斩杀魔门弟子数目定输赢便可,何必非要自相残杀?简直比猪都蠢!自残实力,蠢逼也不会为之!”

    岳不群闻言,一张面皮陡然弥漫一层淡淡紫气,怒道:“这是我华山家事,容不得杨大侠置喙!”

    杨行舟道:“咦?你已经练成了紫霞神功?岳不群,我久闻紫霞真气大名,你把华山的紫霞秘籍传给我如何?我用辟邪剑谱跟你交换。”

第二百五十九章 群玉院

    杨行舟对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一直都抱有很多大的好奇之心,天下间能有资格叫做“神功”二字的功法,一般还都能对得起神功“神功”这两个字,而这紫霞神功在岳不群手中却显得有点中看不中用,与顶尖高手相比,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可是原著中令狐冲身受重伤,体内数股真气交战,当时岳不群就说,只要令狐冲能修习紫霞神功的话,就能将体内真气理顺,而宁中则也在现场并点头附和,可见这紫霞神功还真有梳理体内真气的效果。

    其实仔细想想,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未曾修炼辟邪剑法的岳不群,也足以进入天下高手前十,这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只是因为岳不群的对手太强,又经过被人围殴失败,才显得他本领不济,实则此人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武学高手。

    华山派是自从岳肃和蔡子峰偷看葵花宝典之后,才开始有了剑气二宗的争论,而岳不群正是剑气二宗火并之后的气宗传人,杨行舟有理由相信,岳不群此时修炼的紫霞神功与葵花宝典中的练气之法也有过交融,否则很难解释气宗和剑宗打了半天,留下的练气心法竟然还是原本的心法,那还有什么可打的?

    在杨行舟看来,这华山派紫霞神功的威力肯定不小,只不过岳不群无能,资质又差,没有将紫霞神功练好,才会显得他本领不济。

    纵观五岳剑派,门人弟子最多的门派就是嵩山派,而弟子最少的就是华山派,由此可见岳不群多么废物,遍数华山门徒,就那么大猫小猫两三只,基数这么小,出现天才弟子的概率自然也就少,就那么一点人,都不够嵩山派塞牙缝的,有什么能力振兴华山?

    岳不群此人可能一开始品性不坏,但心胸气度眼光见识相比左冷禅和任我行之辈,可就差的太多,一手好牌被打的稀烂。一个掌门是管理者,武功可以不高,但魄力得有,交朋友的手段也得有,岳不群却是什么都没做到,危难之时连一个帮手都没有,人家左冷禅瞎了之后还有一群人跟随,只有他成了孤家寡人。

    做人失败到这个程度,在杨行舟看来,岳不群确实是一个无能废物。

    现在见他面露紫气,杨行舟登时生出要以辟邪剑法换取紫霞神功的念头,却见对面岳不群摇头道:“杨大侠,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这紫霞神功乃是我华山不传之秘,辟邪剑法再了不起,那也是人家的东西,岳某不敢拿本门神功交换,还请见谅。”

    杨行舟凝目看了岳不群几眼,笑道:“好啊,岳掌门品行高洁,不屑与我交换贼赃,那也由得你。”

    转身正要离开时,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羞不羞,抢了林家的剑谱后,连华山派的心法都想染指,太贪心了!”

    杨行舟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绿衫女童从街角转了出来,笑道:“杨大侠,有人让我问你,你这么高的武功,刚才那么多人对你围攻,你为何只打嵩山派弟子,别的门派弟子却手下留情?”

    门口灯笼映照之下,只见这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不过两只眼睛却是骨碌碌转动,一看就是心眼儿特多之人,笑嘻嘻的走到杨行舟面前,道:“杨大侠,你真想要华山派绝学,为何不下手去抢?反正林家的剑谱你都抢了,也不差华山这一家。”

    旁边岳不群面皮一紧,心中惴惴,他听到杨行舟的询问之后,心中便生出了几分不安之情,还真担心杨行舟要抢夺他华山派的功法,毕竟林家的剑谱杨行舟都毫无顾忌的抢了,也未必就会放过华山派,这绿衣女童说的话,正是他担心之事。

    杨行舟看了对面这女童一眼,嘿嘿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横死短命的丫头,你爷爷呢?让他来见我!”

    这绿衣女童惊奇道:“你认得我?”

    杨行舟道:“小姑娘,今天我若是不现身,刘正风别说金盆洗手,便是一门上下一个人都活不成,你跟你爷爷也会被嵩山派好手打死,嘿嘿,现在竟然还敢露面,还真是不怕死啊!”

    绿衣女童道:“吹牛皮!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死?我还说你寿命不长呢!”

    杨行舟在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这个女孩机智多变,颇有小黄蓉的感觉,只是出场没多久就被领了盒饭,被大嵩阳手费斌一剑捅死,死于非命。

    当初杨行舟看原著小说的时候,曾被作者弄出了好几个错觉,第一个错觉就是一开始认为林平之是主角,然后认为岳灵珊是女主,再到后来,看到曲非烟出场如此惊艳,就感觉此女应该是重要的女配角,结果每次都猜错,尤其是曲非烟,在连载版中,这这个角色直接就被金庸给写忘了,之后再修改的时候,大笔一挥,把这小姑娘给写死了!

    这么一个小姑娘被杀,杨行舟当真是感到可惜非常,对书中嵩山派的恶感又加深了一层,刘正风和曲洋两人身死,虽然惨烈,还在忍受范围之内,可是这曲非烟之死,却杨行舟郁闷非常。

    这曲非烟之死和侠客行中侍剑之死,乃是杨行舟最不能忍受的女配角之死,现如今见这绿衣女童对自己笑嘻嘻出言相对,杨行舟哈哈大笑:“江湖中人,寿命长不长,取决于武功高不高,我武功高的很,绝不会比你先死,反倒你这小姑娘做事情张扬,不知收敛,如今性命危如悬卵,最好还是改一改性子为好。”

    他将手中瑶琴抱起,找到自己的马儿,翻身上马,一声呵斥,绝尘而去。

    后面岳不群定定站立片刻,方才转过身去,向刘府走去,刚进刘府,便看到刘正风迎了出来,对岳不群叹道:“岳掌门,你来啦!老夫今天金盆洗手,被杨行舟这么一个狂人闹了一场,来观礼的朋友都受了点小伤,好在他手下留情,并未杀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岳不群道:“是啊,谁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了得,本来以为江湖传言难免夸大,却不料他比传言之中高明十倍不止,今天五岳剑派高手来了这么多人,竟然还是一败涂地,唉,我观此人并无大恶,只盼他日后悬崖勒马,不要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

    刘正风道:“这倒不会。琴为心声,刚才他弹奏了一曲琴音,又吹奏了洞箫,兄弟我稍懂音律,能听出此人襟怀宽广,似乎有包容宇宙之心,囊括四海之意,单论琴中气魄意境,可是强过了太多人。这种气魄襟怀的人,若是做恶事,那将是惊天动地的恶事,若是行善,那就是笑傲江湖的怪侠,一些卑劣小事,相信他不屑为之。”

    岳不群不置可否,笑道:“但愿如此。”

    旁边不戒和尚忽然跃起,翻身向门外追去,叫道:“杨兄弟,杨兄弟,你等等,我老婆在哪里你还没说呢!”

    只是雨夜长街寂寂,并无半个人影,杨行舟却是早就走的远了。

    衡山群玉院,乃是方圆三十里内最大的烟花之地,杨行舟拿着瑶琴跨马来到院门,开口喝道:“田伯光,你可在这里?”

    按照他对原著中的记忆,田伯光似乎就在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里,夜宿群玉院,甚至在妓院里发生过几场打斗,现在刘府事毕,是时候斩杀此人了。

    ps:我去,本章说被封,总感觉有点不习惯,据说七天后就解禁了哈。

第二百六十章 孤山梅庄

    ps:十一啦,祝愿祖国繁荣昌盛,人民幸福安康,书友们大吉大利,作者本人写出更好的故事。

    “是谁在喊大爷我?”

    在杨行舟开口呼喝片刻之后,群玉院内一道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敢打搅老子的好事,老子一刀剁了你!”

    杨行舟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看门的门子,迈步向群玉院走去,道:“我是杨行舟!”

    群玉院内那男子“啊”了一声,声音中流露出惊惶讶异之意,似乎没有想到杨行舟会来到这里来,片刻之后,一群女子的惊叫声响起,杨行舟身子一晃,已然来到了群玉院的屋顶,低头看去,只见一道赤着上身的身影在院内赤脚狂奔,闪了几闪,向后院跑去,速度快捷已极,杨行舟所见的高手之中,若论轻身功法,怕是只有林震南等寥寥几人可以与之比拟。

    看着远处狂奔的身影,杨行舟将背后长弓解下,随后弯弓搭箭,开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道急促的破空声之后,羽箭划破长空,穿过那人影的后心,带出一蓬血雾,去势不停之下,直插地面。

    那奔跑之人一声巨吼,扑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再无丝毫动静。

    杨行舟收起长弓,转身后退,呼吸间已到群玉院门口,从门子手中夺回马缰,翻身上马,在马儿嘶鸣声中,迅速远去。

    从他在门口呼喝田伯光的名字,到他飞身屋顶弯弓射杀田伯光,再到他骑马离开,这期间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迈步走进群玉院,飞身上屋,弯弓射箭,转身出院,策马离开,等等动作已经做了一遍。

    直到他策马走远之后,整个群玉院方才糟乱起来,惊叫声四起:“杀人啦!”“有人死啦!”

    等到官府来人查探之时,杨行舟早就返回自己事先开好的客栈住了进去。

    到了次日,他在刘府闹出的一系列的事情方才在整个衡山城传开,刘正风金盆洗手固然轰动武林,可是相比他打伤嵩山派几十名好手,一曲箫音压的五岳剑派等上百名高手疯魔失态,那可就不算什么了。

    当今武林白道,五岳剑派称尊,而五岳之中嵩山派最为强势,嵩山十三太保威名赫赫,左冷禅更是世间少有的奇才,武功计谋俱都是上上之选,单只是一个嵩山派,就抵得过其余四家山门的实力之和,而且还超出许多。

    昨日史登达手持五岳盟主令旗,当真是骄横异常,对刘正风生杀予夺,宛若朝廷特使,由此可见嵩山派势力强横到了什么地步。

    可即便如此强横的嵩山派,却还是被杨行舟当着数百英雄的面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大嵩阳手费斌被杨行舟一脚踢的丹田碎裂,飞出几十丈远,落地之后已经成了废人,而仙鹤手陆柏,托塔手丁勉全都被打成重伤,其余嵩山弟子也大都难以幸免,各有死伤。

    本来嵩山派在武林白道之中威势极强,仅次于少林武当,堪堪与峨眉、昆仑等门派相提并论,除了魔教中人,极少有门派敢与嵩山派正面对敌,更不要说向杨行舟单枪匹马跟嵩山派作对,当众打嵩山派的脸了。

    之前杨行舟杀了不少人,但也只是引人侧目而已,可在刘府这么一闹,登时天下轰动,本来对他不以为然之人,也生出了钦佩恐惧之心,这才知道杨行舟非但无法无天,更有着无法无天的实力。

    而杨行舟在刘府大闹一场之后,又连夜在群玉院内箭射田伯光,更是令人感到难以置信,一个人打翻数百高手后,还犹有余力射杀采花大盗,可见他行事有条不紊,谋定而后动,当真是可惊可怖。

    在江湖中纷纷攘攘时,杨行舟已经策马直奔杭州,他得了笑傲江湖去谱之后,便想着找人合奏一曲,刘正风与曲洋两人虽然是好的合奏对象,但杨行舟不欲给两人带去麻烦,想了想,还是远离他们为妙,有自己出面为他们分担一下压力,之后嵩山派的目光便会集中到自己身上,刘正风结交曲洋反倒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更何况他已经金盆洗手,嵩山派为了遮盖一下面皮,也不至于拿他立威。

    没有刘正风与曲洋交流音律,能与杨行舟交流的人便只有两个人了,第一个便是身在洛阳的任盈盈,还有一个便是孤山梅庄的黄钟公。

    这二人中,杨行舟很不乐意跟任盈盈交往,这小娘们心机深沉,号令江湖黑道群豪,手段非同小可,若是与她交往,万一把持不住把她给上了,日后麻烦的事情一堆接一堆,实在不是好的交友对象。

    反倒是孤山梅庄中的江南四友,一个个各有所痴,除了黑白子为人阴沉之外,其余三人都算得上真性情之辈,他们虽然是日月神教的教徒,奉命看守地牢,但行事更偏于白道,说他们是侠义中人也未尝不可。

    与这种人做朋友,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心思。

    孤山梅庄中,黄钟公也是喜好音律成癖,在音乐上的造诣绝不逊色曲洋和刘正风,找这么一人来一起钻研笑傲江湖之曲,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因此杨行舟略一思忖,便直奔杭州城,至于洛阳城的任盈盈,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忽忽数日,来到杭州城,那杭州古称临安,南宋时建为都城,向来是个好去处,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

    来到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杨行舟在前世,在神雕世界里,曾不止一次来杭州游玩,对附近地形熟悉的很,只不过年代不同,景物自然也有极大区别,不过大体风貌不变。

    他在纵马围着西湖转了两个圈子,问了几个人,终于到了一个所在。

    那地方和外边湖水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杨行舟下了马,将坐骑系在湖边的柳树之上,向山边的石级上行去。

    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象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阔逾五尺的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只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杨行舟站在门前,定定的看了片刻,发现字体果然不凡,这几个字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与自己当初创建大明帝国的几个臣子的笔迹有几分相似。

    杨行舟想了想,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每敲一下,便有一股真气沿着铜环直达门后的门栓处,敲了三下后,“喀嚓”一声,门闩猛然脱落,大门应手而开。

    杨行舟迈步前行,刚刚踏入门槛,便看到两个老者并肩飞速跑来,一人边跑边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擅自开我梅庄大门!”

    这二人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鼓起,步履稳重,直是两位内功渊深的武学大匠气象,便是放到五岳剑派那也是数得上的好手,此时却在梅庄干这仆从厮养的贱役,仆人如此,可见主人更是非同小可。

    杨行舟见两人逼近,笑道:“在下杨行舟,久闻孤山梅庄大名,此次前来,特意以琴会友,江南四友各有所痴,兄弟我对琴棋书画也略同一二,今日前来却是想跟四位好好切磋一番。”

    他这般吐气开声,整个庄园都被惊动,院内树木微微晃动,树叶簌簌下落,正在跑来的两个仆人大吃一惊,同时放慢了脚步,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第二百六十一章 四庄主

    看着面前过来的两个仆人,杨行舟依稀记得他们一个叫丁坚,一个叫施令威,施令威的本领到底是什么,杨行舟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这丁坚外号“一字电剑”,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两名仆人站在原地不敢想前,呆愣片刻之后,左首那人方才躬身说道:“杨公子,我们孤山梅庄不见外人。”

    杨行舟看了这老者一眼,道:“我来见四位庄主,见与不见,由他们来定,有这奴才什么事?”

    说话的老仆臊的脸色通红,道:“我家主人早就有吩咐,绝不见外客!”

    杨行舟道:“我这有样东西送给你们庄主,就当是见面礼,小子,接着吧。”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珠光宝气的锦旗,向对面的老仆扔去,那老仆伸手接过,脸上微微变色:“嵩山派左盟主的令旗?”

    五岳令旗,令旗所到之处,犹如左盟主亲到,五岳剑派门下,无不凛遵持旗者的号令,便是别的江湖门派,遇到这面令旗时,也得退避三舍,给足了嵩山派的面子才行。

    现在这面旗子被杨行舟拿了出来,这老仆自然吃惊,毕竟左冷禅身为五岳盟主,那是能与日月神教正面对抗之人,无论是武功计谋还是势力,都是天下一等一人物,这两个仆人乍然见到这面令旗,自然心中惊讶。

    但这种惊讶之情也只是保持一瞬间,片刻之后便即恢复如初,右首那家人道:“江南四友和五岳剑派素不往来,便是嵩山左盟主亲到,我家主人也未必……未必……嘿嘿。”下面的话没说下去,意思却甚明显:“便是左盟主亲到,我家主人也未必接见。”

    嵩山派左盟主毕竟位高望重,这人不愿口出轻侮之言,但他显然认为“江南四友”的身分地位,比之左盟主又高得多了。

    杨行舟见他口出狂言,也懒得计较,对两人道:“这面旗子是我从嵩山派抢来的,前段日子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嵩山派便拿这么一个旗子去捣乱,老子看他们不顺眼,就把旗子给夺了过来,今天来此无礼相奉,这面旗子就当是送给四位庄主的见面礼吧。”

    两名老仆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之情,刚才右首老仆口中说的狂妄,似乎对左冷禅不屑一顾,但两人其实心里都知道,梅庄的四位庄主虽然了得,可是跟左冷禅相比,却还是差了太多,否则的话,四位庄主也不至于隐居梅庄不出。

    若真有远胜左冷禅的修为,也不至于困守梅庄,成为江湖上的默默无闻之辈。

    面前这个自称杨行舟的人,说这五岳盟主令旗是他抢来的,倘若此事是真,那么他从衡山一路前来,几千里地竟然能安安稳稳的走过来,足见他的实力。

    他们两人久居梅庄,一两月都未必能出去一次,对最近江湖上的消息并不十分的清楚,现在看着五岳盟主的令旗,对杨行舟的话将信将疑。

    左首一人道:“刘正风身为衡山派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要金盆洗手,嵩山派为何阻拦?”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已经是毫不客气的在向杨行舟询问,完全不像是一个仆人的作为。

    杨行舟脸色一沉:“快去禀报你们庄主,就说我来拜访便是,狗奴才怎么这么多废话!”

    左首老仆大怒,伸手抓向杨行舟肩膀:“公子放尊重点……”

    砰!

    杨行舟一脚将他踢飞,笑骂道:“敢对我出手?江南四友是怎么调教仆人的?”

    伸手将另一个仆人的脖颈抓住,手臂一抖,这名老仆高飞远走,被他从大门口一直扔到十几丈外的大厅处。

    陡然大厅人影一闪,伸手将飞去的老仆抓住,将其轻轻放在地下,转过身子看向杨行舟,道:“杨兄弟,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你这么一个青年高手?”

    此人髯长及腹,左手拿着一只酒怀,脸上醺醺然大有醉意,看着就如同一个文弱书生,可是那老仆被杨行舟隔着十几丈的距离扔出,威势当真不小,却被单臂一抓,就抓在了手中,可见臂力强劲,远甚常人。

    杨行舟见他手中拿的是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杯,又闻到杯中所盛是梨花酒,笑道:“白乐天杭州喜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饮梨花酒当用翡翠杯,四庄主果然是喝酒的大行家。”

    这中年书生双眼睁得大大的,突然走上前来,大叫:“啊哈,好朋友到了。来来来,咱们喝他三百杯去。杨兄弟,老夫好酒、好画、好剑,人称三绝。三绝之中,以酒为首,丹青次之,剑道居末。你刚才传音说你诗词书画都有所涉猎,老夫并不十分相信,但是好酒之人必定好客,喜欢喝酒之人,绝非歹人。”

    说话间拉着杨行舟的衣袖,道:“我酒窖之内藏着不少美酒,杨兄弟,你说要跟我兄弟切磋琴棋书画,岂不闻醉后涂鸦最见性情?来来来,咱们先痛饮几杯,再说后面的事情!”

    他对于杨行舟打飞丁坚和施令威的事情一笔带过,一旦说起酒来,什么也顾不得了。

    杨行舟哈哈大笑:“你便是四庄主丹青生吧?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来此界匆忙,未曾带什么美酒,否则的话,定然给你带几瓶西洋美酒,让你品评一番。”

    丹青生又惊又喜:“西洋美酒?那是什么酒?”

    杨行舟道:“自我中原一路向西,万里之外有西域诸国,这些国家中也不乏酿造高人,葡萄酒、烈酒也是有很多,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与我中原美酒大不相同。”

    丹青生道:“有何不同?”

    杨行舟笑道:“酿造手艺和材料不同,自然味道也相差太多。国外烈酒以纯净无味为上品,而我中原美酒坡一般都加有各种香料,与他们的喜好很不一样,倒也无法说出哪一种最好。”

    丹青生悠然神往:“有时间倒是要去西方走一走,见识一下国外的酒水。”

    他说到这里,对杨行舟道:“还请杨兄弟品评一下老夫酒窖里的藏酒。”

    杨行舟也喜喝酒,闻言口舌生津,笑道:“酒窖?倒也难为你了,自家院子里也有酒窖。”

    丹青生道:“喝酒岂能马虎?买来好酒若是没有好的窖藏之地,未免口味大减,喝着少了那么点意思,窖藏起来后,才能保证酒味不失。”

    杨行舟道:“说的也是!”

    跟着丹青生向内进走去,穿过一道回廊,来到西首一间房中。门帷掀开,便是一阵扑鼻酒香。

    杨行舟当皇帝都当了六十多年,喝过的美酒不胜其数,对于酒水赏鉴甚精,一闻到这酒香,便道:“好啊,酒香袭人,光是闻了几口便有熏熏然之感,咦?你这竟然有猴儿酒?难得,难得!嗯,还有七十多年的汾酒,吐鲁番葡萄酒也很不错,四庄主,你收藏的美酒倒是挺多。”

    他当年的皇家酒窖里藏了全世界各地的美酒,无论是规模还是成色,那可比丹青生这酒窖高的太多,能让他出言赞赏两句,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

    丹青生见杨行舟神情淡淡,对自己的酒窖规模不置可否,心中有点不服气,道:“杨兄弟,我这藏酒你看如何?”

    杨行舟笑道:“对你这么一个江湖人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不错了。”

    “只是不错?”

    “是啊,难道你这酒窖还要跟皇家酒窖相比么?”

    “皇家酒窖有什么稀奇?我曾多次去皇家盗酒,但后来就懒得再去,御酒贡品,滋味也就那样。”

    杨行舟哈哈大笑:“不错,此时的皇家酒窖也不过如此,未必就及得上四庄主的这些酒水。”

    两人在酒窖里说了几句,丹青生从酒窖中拿出一个人酒葫芦,笑道:“杨兄弟贵客驾临,怎能不以好酒相待?这是我花大心思收集的猴儿酒,今天得遇知己,便喝了它罢。”

    两人走出酒窖,刚踏入客厅门口,就看到客厅里站了三个人,见两人前来,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杨行舟。

第二百六十二章 功夫来路

    大厅里的三人年纪都已然不小,中间的一名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杨行舟略一感应,便知对方内功极为深厚,比自己是差了很多,但是比丹青生可要高明不少。

    在这老者左边一人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令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黑白分明,恰如围棋黑白子一般。

    而在老者右边一人,长得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似乎是来到大厅之前时,正在挥毫泼墨,听到院内的动静后,来不及更换衣衫便来到了大厅。

    杨行舟拿眼睛在大厅里这么一扫,便知道了大厅里三人的身份,为首的老者自然便是大庄主黄钟公,旁边的僵尸模样的则是二庄主黑白子,而矮矮胖胖的老者不用说,定然是三庄主秃笔翁。

    孤山梅庄,江南四友,老大黄钟公、老二黑白子、老三秃笔翁、老四丹青生,这四人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名,这乃是以各自所好起的外号而已,至于他们的真实姓名,那就有待考证了。

    在看到三人的一瞬间,杨行舟便知道丹青生之为何要带领自己去酒窖看酒,应该是自己刚才声震梅庄,四位庄主都被惊动,先让丹青生拖住自己,他们三人却在大厅汇合,彼此商议如何应对。

    不然的话,丹青生也是江湖老手,岂能对人如此的不设防?哪有一见面连人都不熟悉就如此热情的行为?这自然是故意而为之,拖延时间,方便其余三位庄主碰头商议。

    这四名庄主都是经历过世事的人,虽然沉浸琴棋书画之中自娱,但绝非没有脑子之辈,杨行舟之前开口喝问,展示出来的功力之高,当世少有匹敌之辈,他们是看守任我行的狱卒,感应到杨行舟如此厉害,不紧张才怪。

    “连五岳盟主令旗都敢抢,杨少侠,你胆子也真大!”

    此时大厅之中,为首的老者将杨行舟之前扔给的仆人的五岳令旗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眼睛看向走来杨行舟,叹道:“你连左冷禅左盟主都不放在眼里,也难怪敢来挑战我孤山梅庄。”

    杨行舟拱手笑道:“可是黄钟公、黑白子和秃笔翁三位庄主当面?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大厅,笑道:“诸位不要多心,我来梅庄并非是故意生事,只是想跟几位庄主切磋一下琴棋书画,至于动刀动枪的还是算了。”

    黄钟公道:“哦?那杨少侠送我们一个五岳令旗是何用意?”

    杨行舟道:“我若是不拿一点有分量的东西来抬高一下我的身份,诸位谁又能看得起我?琴棋书画乃是雅事,我总不能因为要跟诸位切磋学习,而先把你们给打一顿吧?这五岳令旗一出,诸位自然要高看我一眼,便是想要对我动手,那也得有几分顾虑,嘿嘿,有顾虑行事便不会莽撞,不莽撞就会好好说话,能好好说话,就不至于打起来。”

    他说到这里,人已经走到黄钟公面前,伸手将黄钟公手中的令旗一把抓过,随手塞进怀中:“这令旗可不能给你们,以后我还有大用。”

    黄钟公在杨行舟伸手来抓令旗时,心中便已经生出避让的念头,念动而气生,真气瞬间鼓荡起来,手掌一抖,想要躲开杨行舟这平平淡淡的一抓,可不知咋么的,竟然没能躲开,眼睁睁的看着杨行舟将令旗抓走,可就是反应不过来。

    在他看来,杨行舟这随手一抓,毫无巧妙可言,就如同正常人抓取东西一样,自然而然,如水之泄,如风之流转,毫无半点烟火气,也没有半点武学招式的味道,伸手抓旗的动作在黄钟公眼中显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看的再清楚,他也没能躲开。

    “这……”

    令旗离手之后,黄钟公身子后退两步,惊疑不定的看了杨行舟一眼,有点不相信杨行舟竟然这么轻松就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抢走。

    黄钟公脸色的愕然之色一闪而过,但旁边的黑白子、秃笔翁和后面的丹青生,却都看的清清楚楚,一时间俱都心中讶然,知道大哥已经在杨行舟面前输了一着。

    杨行舟将令旗塞进怀里之后,顺势拿出笑傲江湖的曲谱递给黄钟公:“大庄主,我这有一本十分了不起的乐谱,你来品鉴一下如何?”

    黄钟公功聚全身,左手缓缓向杨行舟手中的书册抓去,右手放在左手后面,预备了十三招后手,随时抵挡杨行舟的反击,待到手掌触及书册之后,须发无风自动,功力已然贯穿全身,随时都能爆发开来。

    结果直到书册拿到手之后,也没有感到杨行舟对自己出手,这一下当真是尴尬之极,浑身功力缓缓收拢,呵呵笑道:“了不起的乐谱?能让杨少侠说一声了不起,看来这乐谱肯定有可观之处。”

    他说到这里,伸手虚引,道:“快请坐!老丁,令威,上茶!”

    众人一起落座,丹青生将手中酒葫芦打开塞子,道:“正好几位哥哥在此,咱们一起尝尝我这猴儿酒。”

    丁坚端来几个酒杯,丹青生翻转酒葫芦,倒满了五个酒杯,酒水都是齐沿而平,缕缕酒香从中冒出,弥漫整个大厅。

    杨行舟生平喝了不少酒,但是猴儿酒却也没有喝过几次,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此次见到丹青生这猴儿酒,便是杨行舟也感新奇,端起酒杯尝了了一口,只觉得与自己以前喝的猴儿酒滋味略有不同。

    其实每一次喝猴儿酒,滋味都不一样,盖因猴群也分南北,南北猴儿酿酒的果子也不尽相同,原料不同滋味自然不同,便是酒水的味道也有优劣,取猴儿酒的时间段也不一样,味道自然差别极大。

    喝猴儿酒主要是喝一个稀罕,真要是说这猴儿酒有多好喝,却也不能一概而论。

    好在丹青生这一葫芦猴儿酒品质上佳,自有一股山间野气,这是人工酿酒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只是时当盛夏,这猴儿酒又是果酒,喝着未免多了几分暑气,杨行舟喝了一小口之后,眉头微微皱起,将酒杯在手中轻轻晃了晃,丝丝缕缕的淡白色雾气从酒杯中升腾而起,顷刻间备壁外侧都多出来几粒水珠。

    旁边黄钟公等人感到一股寒气从杨行舟身上升起,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杨行舟手中的酒杯,都知道杨行舟这是运转了阴寒真气将杯中酒水冰冻所致。

    天下间修行阴寒真气者极多,能真气外放能凝水成冰之人也有不少,就像黑白子修行的就是玄天指力,真气阴寒,功力运转之间,也能凝水成冰,可即便是是能做到这种程度,怎么也得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

    像杨行舟这样只是轻轻晃动一下,便将酒水瞬间变凉,而又不至于结冰,这种对真气的控制力道当真是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旁边的黑白子看了两眼,佩服的五体投地:“凝水成冰也还罢了,像这般瞬间发功,还恰到好处的本领,他是怎么做到的?”

    杨行舟之前向两个家仆出手时,招式直接刚猛,似乎修行的乃是阳刚武学法门,可是此时又瞬间冷冻酒水,却又显露出了一手不凡的阴寒真气,大厅众人在初始的惊骇之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姓杨的到底修行的是什么武功?”

    ps:今天有点不在状态,两更吧,脑子有点乱,可能是看阅兵看的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浪得虚名

    “杨兄弟,原来你练就了阴寒真气。”

    丹青生看到杨行舟手中握着的酒杯异状,好奇道:“为何要以阴寒真气镇酒?”

    杨行舟笑道:“这猴儿酒是果酒,此时正当盛夏,酒水之中未免多了几分暑气,只有冰镇之后,才能去除内中火气,口感方才最佳。”

    丹青生道:“还有这等说法?兄弟我喝这猴儿酒时,确实觉得里面有几分燥气,我还以为猴儿酒就是这般滋味呢。”

    杨行舟道:“自古猴儿酒都是炎热之所生成,而热带水果本身就带有一点火气,酒水也属火气的一种,如此火上加火,这其中的暑气更重,尤其是现在又是盛夏,这份燥气更是难当,若不以寒冰镇之,如何能入口?”

    丹青生一拍大腿,道:“着啊!我说怎么喝着不对味,却原来问题出现在这方面!”

    他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向杨行舟;“杨兄弟,一事不烦二主,你阴寒真气如此高明,还请你把我这杯酒也冰镇一下。”

    杨行舟笑道:“这有何难?”

    他不接丹青生递来的酒杯,左手无根手指依次弹动,四道真气发出,射向丹青生和其余三人的酒杯,他这般轮动手指,快捷之极,真气离地极快,四人还未反应过来,真气已经打入他们的酒杯之中,眨眼之间,四人手中酒杯上便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啊!”

    四人几乎同时惊叫出声,丹青生的声音尤其响亮。

    等到杨行舟指风打中四人酒杯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想到:“他这只是以离体真气对准了酒杯,若是想要取我等性命话,怕是一招之间,就能以真气打杀我们!”

    四人注视自己手中的酒杯,只觉得触手冰凉,酒杯内丝丝缕缕的雾气升腾而起,酒气之中忽然就多了几分冷冽之感,杨行舟非但劲气射出的毫无预兆,便是其中分寸也把握的绝妙,既将杯中酒冰镇,又不至于伤及持杯之人。

    杨行舟真气发出之后,将杯中猴儿酒啜饮了一小口,笑道:“这才算是有滋味,四位庄主,请!”

    丹青生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果觉既厚且醇,更无半分异味,再加一股清凉之意,沁人心脾,不由得大声赞道:“妙极!杨兄弟,你这阴寒真气当真是喝酒的绝佳助力,我当初若是知道修炼阴寒真气还有这等好处,那是说什么也不会修炼现在的功法的。杨兄弟,你年纪轻轻,却又这等惊人内功,当真了不起!敢问你师承何处?”

    他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屋内众人全都将将目光集中到杨行舟身上,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杨行舟将众人的目光都看在眼中,嘿嘿笑道:“我的师承那可多了,说了诸位也不会知道,我今天来贵庄拜访,主要是更诸位互相交流一下琴棋书画,顺便讨点酒喝,至于武学之道,还是算了。”

    他这一句话说出,众人将信将疑,黄钟公道:“我等对于弹琴下棋,写字作画,其实也只是自娱自乐而已,算不得有多高的造诣,单论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天下间比我们高明的人多得是,你放着那么多的名家不去请教,何必来找我们这些二三流的江湖人?”

    杨行舟道:“其实诸位在棋道、书画之道上,也只是一般,远不如当世名家。”

    他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手指大厅正中悬挂的一副大中堂,笑道:“就这幅画而言,虽然有点气势,但笔法毕竟太过凌乱,起笔快意,收笔却太过拖沓,可见能发不能收,不是名家气象。”

    这中堂画作之中,所绘的是一个仙人的背面,墨意淋漓,笔力雄健,画上题款是:“丹青生大醉后泼墨”八字,笔法森严,一笔笔便如长剑的刺划,多了几分凌厉气势。

    这幅画是丹青生生平力作,醉后所画,意境深远,醒来后再也画不出如此作品,更妙的是,将自己的一套剑法也融入了笔划之中,堪称是机缘巧合妙手偶成的神作,因此特意将这么一幅画挂在大厅,以示众人。

    这是他最为自傲之作,现在却被杨行舟贬低,很是不服道:“杨兄弟,我这大泼墨技法,环顾当世武林,天下又有谁能及得?你的武功我是很佩服的,但是鉴赏能力却差了一点。”

    杨行舟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将自己的画作与天下书画名家相比?”

    丹青生闻言一滞,道:“这个……咱们是武林中人,何必要跟朝廷中人相比?我这书画只是自娱自乐,消遣之作,又不是以此为生,拿来卖钱。”

    杨行舟道:“诸多书画名家可也不是以作画谋生,大多数都是在朝廷中有一官半职,事务繁忙,不比老兄清闲。”

    当今之世,不乏书画名家,而自古书画名家基本上都是儒家弟子,入仕为官者多,这些人大多数不会武功,精力主要放在治理地方上,书画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爱好,消遣自娱而已。

    但同样是消遣作乐,这些人可是比丹青生高明多了,丹青生自命不凡,觉得自己的书画水准极高,但这只是与二三流的书画家相比,真要是跟当世名家相比,却是差了太多。

    他也颇有自知之明,平日里说自己的书画时,一直都是“武林界中,画功第一。”,却不敢拿来跟当世真正的书画名家比较。

    现在听到杨行舟说起世俗书画名家,丹青生呆愣在现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后方才颓然道:“你说的没错,我这画功确实比不过当世名家,最多也就在江湖中自娱。”

    杨行舟笑道:“四庄主能自承己短,这份风度却是不输名家了!”

    他说到这里,对秃笔翁道:“三庄主的书法其实也就那样,你喜好归喜好,写字归写字,但毕竟难入方家之眼,若是写的真好,如何不见士子们传扬高名?”

    秃笔翁瞪大了眼睛,道:“你说的不错,单只是江南一地,便有许多书法名家,我是远不及他们的!”

    杨行舟笑道:“你这么说,可见也明白自己的真实水准。”

    旁边的黑白子叹道:“杨少侠,我们兄弟们玩这些东西,只是消遣而已,自然是不敢跟当世大家相比的,只是各有所好,难免沉迷其中,倒不是非要达到名家水准,杨少侠以当世国手名家来要求我们,我们自然是比不过的。”

    此人说话又冷又硬,配合他僵尸一般的神色,给人一种诡异的阴寒气息,若是在晚上的话,势必能吓坏小孩子。

    杨行舟看了黑白子一眼,单凭感应,便知此人体内阴寒真气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气与意合,发之形体,才会有如此模样,若是能变成常人模样,不再是阴冷的样子,那才算是修至大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算是不错而已,远远达不到返璞归真。

    “你这人心思杂乱,江南四友之中,你喜欢下围棋,因此最喜算计,功夫虽高,却达不到绝顶,心思虽密,却少了气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下场恐怕不太妙。”

    杨行舟是看过原著的人,知道这黑白子一直觊觎任我行的吸星**,最喜欢算计,估计想学会吸星**好称霸江湖,只不过野心与能力极度不匹配,也是一个妄想症患者,因此言语之间,对黑白子极不客气。

    “你……”

    黑白子双目间怒气一闪而过,但是脸上神情不变,笑道:“原来杨少侠还会算命啊。”

    杨行舟道:“略懂一二。”

    黑白子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黄钟公见自己的三个兄弟都被杨行舟损了一遍,心中大为不虞,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道:“杨少侠,既然我江南四友浪得虚名,你又何必来找我等切磋?你这是是故意消遣我们来了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 自言打遍天下无敌手

    杨行舟见黄钟公不快,笑道:“岂敢消遣诸位,江南四友中,黄钟公这个老大还是实至名归的,内功招式俱都不错,琴艺更是高明,嘿嘿,我这次前来,主要就是想跟老兄切磋一下琴艺而已。至于书画下棋之道,嘿嘿,还是算了吧。”

    秃笔翁叫道:“什么叫算了吧?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我们么?”

    杨行舟道:“不敢,不敢,几位的水准其实还是很高的,绝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秃笔翁见杨行舟嘴里说“不敢”,脸上却毫无否定的神情,心中有气,叫道:“大话谁都会说,但想要说话让人信服,自己得有真本事!你说我们不行,你自己又会什么?”

    杨行舟哈哈笑道:“鄙人真本事是没有,但是三分风雅还是有的。”

    秃笔翁道:“我不信!”

    将手中毛笔递给杨行舟:“您若是写字比我写得好,我便服你说的话!”

    他在进入大厅之前,正在挥毫泼墨写字,被杨行舟的惊动之后,来不及弃笔,便走到了大厅,此时这杆毛笔还在他的左手中。

    杨行舟接过秃笔翁递来的毛笔,道:“写字而已,又有何难?”

    他在自己的大明世界中,当了几十年皇帝,接触过不少书画名家,向他们请教过多次,因此在书画的造诣上,已经到了极高的水准,说他是当世名家也不为过。

    当时就是因为他喜欢书画,大臣们担心他重演靖康之祸,纷纷上表,相让杨行舟不可太过痴迷其中,免得像徽宗道君皇帝一样,耽误国家大事,后来发现杨行舟并未耽误朝纲后,这种奏折方才慢慢减少。

    杨行舟身为一国帝王,有资格教他书画一道的人,无不是当世一等一的名家,所谓名师出高徒,杨行舟本人也极具天赋,百年以来,非但武功高明到了极点,便是在书画一道也达到了极高深的造诣。

    此时见秃笔翁让自己写字,他丝毫不怵,接过毛笔,铺好宣纸,扫视了大厅内四人一眼,嘿嘿笑了笑,大笔在宣纸上写了四个字,秃笔翁勾头望去,只见写的是“魑魅魍魉”四个字,怒道:“姓杨的,你写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杨行舟打了个哈哈,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铺开另一张纸,挥笔写道:

    孤山一片云,

    下有梅花开。

    湖边有蹊径,

    幽人独往来。

    琴音响松涛,

    执子论黑白。

    下笔如游龙,

    丹青绘胸怀。

    江湖风波起,

    令出封禅台。

    黑木崖上壮士血,

    五岳山下死尸埋。

    我今来此界,利剑破长空。

    铁枪挑日月,马踏群山顶。

    一朝起雅兴,留此英雄名。

    杨行舟写完这些之后,接着写道:打遍天下无敌手,大英雄杨行舟梅庄留字。

    秃笔翁等人在杨行舟写出“魑魅魍魉”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杨行舟的字体遒劲,架构不凡,无论是结构气韵,都远胜众人,完全不逊色于当世书法名家,甚至犹有过之。

    秃笔翁心中已经认输,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到杨行舟书写不停,写了一首长诗。

    “狂妄!无知!”

    “自大成狂!”

    看清楚杨行舟写的这首诗之后,无论是秃笔翁还是丹青生,全都叫了起来。

    丹青生道:“杨兄弟,你这也太狂妄了!天下英雄无数,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领,也敢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写出这等狗屁不通的诗句,也不怕丢人现眼,让江湖同道耻笑!”

    杨行舟哈哈大笑:“狂妄不狂妄,打过才知道!不过今天咱们只谈风月,不论武功。秃笔翁,你来说,单论字体,咱们谁优谁劣?”

    秃笔翁道:“你这一手好字,确实比我强多了!但是你言语狂妄,说什么铁枪条日月,马踏群山顶,我书法比不过你,但心中却不不服!”

    杨行舟道;“我管你服不服,反正写的比你好这是一定的了!”

    秃笔翁等人默然无语。

    他们能力不行,眼光却在,知道单就书法而言,非但整个梅庄无人能及杨行舟,便是放眼天下,怕是也没有几个人有这等书法造诣。

    不过一想到杨行舟竟然是当世书法大宗师,忽然觉得这才是狂生本色,若是没有这等鲜明的性格,如何能写出如此个性鲜明的好字?

    昔日张旭写字,更是饮酒数杯,嚎叫不休,边嚎边写,若是论个性,比杨行舟还要奇特,但却成为一代草圣,名流千古。

    将杨行舟与张旭等人一比,江南四友心中不满之意瞬间消失无踪,黄钟公叹道:“杨少侠,你能写出这等好字,想来也是儒家门徒,你不去赶考做官,何必要进入江湖,这般浑水?”

    杨行舟道:“我在朝廷中待的烦了,便想来江湖放松放松。”

    江南四友:“……”

    黄钟公道:“来江湖放松?嘿嘿,江湖中厮杀不断,血流成河,你竟然说来江湖放松?杨少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行舟嘿嘿笑道:“这江湖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什么不惯,直接出手杀了便是,痛快,直接,比在朝堂可是要轻省多了!”

    黄钟公嘿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武林这个大泥潭,进入其中,想要轻松脱身,那可就难了。哪能说抽身就抽身?杨少侠想的太简单了!”

    他说到这里,道:“书法一道,我们是不如你,你既然说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剩下的绘画和下棋,还请杨少侠指点一二,你若是能在琴棋书画上都胜过我们兄弟,老朽自然心服口服,日后这梅庄你想来便来,只要前来,老朽便倒履相迎。”

    黄钟公此时也好奇起来,见杨行舟如此狂妄,看来胸中必然有真材实料,他们久居梅庄,已然多年未曾与外人联系,此时见到杨行舟这么一个狂生,虽然有点厌恶其狂妄之态,但也佩服他刚才展露的书法才情,都想到:“此人说要与我们切磋琴棋书画,书法确实了不起,说不定别的本领也真的不凡!”

    自古知音难寻,丹青生喜好喝酒,刚才与杨行舟喝了几杯酒,深感此人果然是酒中知己,而秃笔翁虽感杨行舟言语狂妄,可字体写的也真好,嘴里说不服气,心中着实佩服。

    现在听大哥说要与杨行舟一一比试,俱都跃跃欲试。

    杨行舟笑道:“指教不敢当,不过与诸位饮酒论道,确实是一番美事。四庄主,你不是喜好绘画么?来来来,杨某也作画一副,让你瞧瞧如何?你喜欢泼墨是不是?好,我也来一副泼墨画!”

    丹青生道:“好,请去我画室,倒要看看杨兄弟的技法。”

    众人移步来到丹青生的画室,只见画室之中一张大大的书案,上有文房四宝,一个青铜镇纸,丹青生倒出墨汁,铺好画纸,笑道:“杨兄弟,请!”

    杨行舟之前见他大厅中画的乃是一个仙人背面,泼墨人物,心道:“你画人物,老子也会,不画一样的图画,如何能比较高低?”

    他在少林寺里住过一段时间,最熟悉的便是一尊尊佛像,想了想,挥毫泼墨,在纸上画了一个胖大和尚。

    杨行舟在作画之时,黄钟公、黑白子等人就站在旁边观看,眼看着杨行舟运笔如飞,山石人物飞快的勾勒出来,片刻之后,便即成型。

    泼墨技法绘画向来很快,但是像杨行舟这般快法,却是前所未见,四人相顾骇然。

    一起看向画作,只见画面上这和尚倚在一块大青石上,左手探到后背,似乎在挠痒痒,张口大笑,右手拿在一个布袋,布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憨态可掬。

    挺着的大肚子上站着一个小松鼠,脑袋前伸,好像正飞快的向和尚胸口爬行。

    这和尚的形状,众人都认得,知道这是布袋和尚,又被称为弥勒佛,很多水墨画中的人物形象,都有这么一位。

    不过杨行舟画的这个布袋和尚似乎比别人画的更为传神,看到这和尚开口笑,感染的观画之人也忍不住心生喜悦之情,嘴角露出笑意。

    看到这和尚伸出左臂探到后背抓痒,使得观画之人的后背似乎也痒了起来,看到这和尚肚子上有松鼠爬行,众人肚皮上似乎也有一个小松鼠沿着丹田向上爬行。

    四人之中,丹青生的画功最深,观画之后,受到的感应也最强,“咦”了一声,忍不住也伸手探向后背,学着画中和尚张开嘴巴笑了笑。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再看到画中和尚肚子上的松鼠,忽然便感到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腾而起,一路直达胸口膻中,随后从膻中穴顺着左臂前行,到达左手掌心,从掌心劳宫穴发的气息与后背夹脊穴相连,瞬间形成一道真气循环小周天,一霎时,只觉得说不出的舒爽。

    “这……这幅画中藏了一套武学心法?”

    丹青生失声惊呼:“杨兄弟,你画功惊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在这么一幅画中蕴含了一套高明的心法,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ps:这一章感觉有点不太好写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琴和箫

    绘画这种手艺,杨行舟在接触到无名功法的时候,便已经生出想要学习的念头,后来到了连城诀世界,看到血刀经上绘制的人形练功图谱,这种想要学习绘画的念头则更为强烈。

    在阐述一些问题或者说明一些东西时,画面本身比言语和文字更具有直观性,有时候在描绘某种东西时,即便是口才再好,也难以完全形容上来,毕竟语言和文字都有其局限性,说的天花乱坠,也未必能将一件事物说清楚。

    而图画则不一样,是什么就画出来,一眼可见,清清楚楚,绝不至于出现谬误,不过要想画的形象,画出精气神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有关武学心法的传承画像,更容不得半点谬误。

    杨行舟为了学习绘画技巧,找了不少人学习,东西方的绘画都有涉猎,他当时一手缔造了大明王朝,是统治整个大地的王者,能有资格当他绘画老师的人,自然非同小可,任何一个人拿出去都是大师级的人物,因此杨行舟非但书法水准过硬,便是绘画水平也是少有人及。

    他当初师从黄药师,在黄药师身边学习琴棋书画诸多技艺,后来又汲取各个流派的书画风格,几十年后,早就将诸多技法融为一炉,无论是西方画还是东方画作,都到了大师级别,并不逊色同时代的画师。

    此时在梅庄小试牛刀,自然不同凡响,将这布袋和尚画出之后,心念动间,将一门武学心法也融入其中,这门心法是他临时所创,借鉴了少林派一些内功的基础,在绘制这幅画的时候,灵感迸发,忽然就绘制了出来,为求形象,更是将一只小松鼠画在布袋和尚肚子上,这是将松鼠当成了心法的指示箭头,只要能与这幅画产生感应,观画之人的气息自然能随之而动,运转开来。

    他这泼墨绘画,所用时间极短,画作却是极精,江南四友胸中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人,自然看出杨行舟画功精深,技法惊人,绝非丹青生所能相比,知道这一局又是自家人输了。

    四人中只有丹青生感应到这幅画作中蕴藏的武学心法,待到他惊声出口之后,黄钟公等人才发现异状,一个个看向杨行舟的目光中,都透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四人中黄钟公功力最深厚,眼力也最高明,看到杨行舟这幅画作之后,摇了摇头,对丹青生道:“四弟,认输吧,在画功上面,你比杨少侠可是要差远了。”

    丹青生道:“是,杨兄弟画功惊人,泼墨大写意,当真犹如行云流水,一幅画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衣服的褶皱一笔而成,这种气势太过惊人,我是说什么也比不了的。”

    他对杨行舟弯腰行礼,道:“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杨兄弟书画双绝,可是比我们要强多啦。你刚才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非但武功不行,便是书画一道也差劲的很。”

    杨行舟哈哈大笑:“四庄主也不比如此妄自菲薄,你的书画功底还是有的,只不过距离一流画师还差了几分。便如同下棋一样,力斗搏杀,那是第九流的棋品,一二品的高棋却是入神坐照,胸中自有乾坤,面上却是不显。”

    他说到这里,看向旁边的黑白子,道:“二庄主,你说是不是?”

    黑白子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

    他顿了顿,道:“请到我棋室手谈一局。”

    他是弈棋之人,心中自有计较,未虑胜先虑败,见杨行舟在书画方面造诣深厚,怕是在琴棋之道上的造诣也未必就差,若是与他对弈,实无胜出把握,为求不至于输的太难看,因此提出只对弈一局。不说什么三局两胜,五局三胜的比法了,万一三局三负,那将更是丢人现眼。

    杨行舟见他相请,当即笑道:“好,就与二庄主对上几局。”

    黑白子道:“一局便可,咱们随便下下。”

    当下黑白子带头,众人在后,向他的棋室走去。

    进入屋内,只见好大一间房中,除了一张石几、两只软椅之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石几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对放着一盒黑子、一盒白子。

    这棋室中除了几椅棋子之外不设一物,当是免得对局者分心。

    黑白子走到棋盘一边坐下,道:“谁来猜子?”

    围棋之道,有为求先手,有的棋手会手抓一把棋子,让对方猜测单双,猜对了便下先手,所以黑白子才有此问。

    杨行舟晒然一笑:“何必如此麻烦,你下先手便是。”

    黑白子也不客气,知道杨行舟有此言语,那是抱有赢定自己的把握,才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下棋犹如战争,讲究寸土不让,谁先手,谁后手,影响极大。

    杨行舟既然让黑白子先走,黑白子自然不会谦让,当下手拿黑子,放在了边角处。

    杨行舟笑了笑,随手应了一子,黑白子想了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的放了一子,眼睛看了看杨行舟,想从杨行舟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却发现杨行舟笑嘻嘻的,一脸轻松之意。

    黑白子登时忧虑上头,大感不妙。

    他自幼便喜下棋,对围棋尤其沉迷,只是下棋时太过投入,关心则乱,放不下得失之心,每与高手对弈,心中便波涛汹涌,难以自持。

    今日与杨行舟对局,才下了几子,额头便冒出汗来,随着棋子越下越多,黑白子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密集,脸色也越来越青,只觉得棋盘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他手捻一枚棋子,举在半空之中,举了半天,心中百般计较,却还是难以决断放在哪里。

    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软软倒地。

    杨行舟手掌挥动,将黑白子吐出的鲜血定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血球,随后劲气发出,将这血球送出门外,打在了一株老树的树根处,摇头道:“下一盘棋而已,二庄主竟然下的呕血,这也是天下少见了。据说以前有个围棋国手刘仲甫,曾在骊山与和骊山仙姥对弈。一败涂地,呕血数升,二庄主这是不想让前人专美于前么?”

    黑白子闻言,身子一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嘶声道:“好棋,好棋,杨少侠好大的杀气!”

    杨行舟站起身来,笑道:“下棋是寸土必争,若无杀气,怎么能赢?无有杀气,如何一决胜负?”

    他说到这里,向屋外走去,边走边道:“江南四友之中,据说只有老大还有点真本事,黄钟公,你是精通音律的,我刚才给你的这本笑傲江湖曲谱,你好像还没机会观看。我也没有仔细研究,咱们便以此谱切磋一下如何?大家都来弹奏此曲,谁弹的好,自然便是谁胜。”

    黄钟公将刚才的曲谱拿出,问道:“胜又如何,败又如何?既然是切磋交流,却为何又有胜负之分?”

    杨行舟笑道:“若是没有胜负,切磋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黄钟公沉吟道:“杨少侠信心满满,足见琴艺高深,依我看,这一局咱们还是不要比了,就算是你赢了。”

    杨行舟笑道:“你这般没有比较便即自动认输,那就更没有什么意思了。实不相瞒,这笑傲江湖之曲,乃是琴箫合奏的乐谱,这曲子固然绝妙,但是一人独奏,总少了点味道,可是走遍天下,想要找既精通音律,内功亦复高深之人,却不好找。想来想去,才想起孤山梅庄这么一个地方。”

    他对黄钟公道:“兄弟我来此只为找一个知音而已,与你们比试,也只是比试琴棋书画,若真的比试拳脚的话,嘿嘿,你们能接的住我一拳一脚,都算你们了不起!”

    黄钟公哼了一声,道:“是吗?老夫倒要领教一下杨少侠的高招。大家都是江湖子弟,论武之后,再论音律不迟。”

    眼看杨行舟独自一人来到梅庄,将自己的三个兄弟都压了一头,黑白子更是呕血不止,黄钟公心中有气,心道:“你便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练到这个年纪,又能有多高深的功力?刚才吐气开声,确然实力不弱。不过真气外放,虽然了不起,却也未必就比我高明多少!”

    当下返回后院,取出一个瑶琴来,抱在怀中,对杨行舟道:“比武论剑,毕竟有伤风雅,我这有琴曲一首,还请杨少侠指教。”

    杨行舟见他怀抱瑶琴,笑道:“指教不敢当,不过应和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手掌一翻,一根玉箫出现在掌心,道;“来来来,咱们两个合奏一曲。”

    黄钟公深深看了杨行舟一眼,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右手在琴弦上拨了几下,琴音响处,院内树上的几只鸟雀忽然惊叫飞起,便是秃笔翁和丹青生都脸上变色,齐齐后退。

    黄钟公在琴上连弹数声,乐音转急。秃笔翁和丹青生不敢在前院多待,慌慌张张一起后退,将附近的黑白子抬起,大步向后院奔去。

    他们三人知道黄钟公在琴上拨弦发声,乃是在琴音之中灌注上乘内力,用以扰乱敌人心神,对方内力和琴音一生共鸣,便不知不觉的为琴音所制,内功修为不到之辈,浑身气息便会不知不觉随着琴音的弹奏而走动,便是想要停止,也难以办到。

    到时候生杀予夺,全凭黄钟公一念之间。

    众人深知黄钟公这门功夫非同小可,生怕自己内力受损,因此全都后退,众人走出老远,仍隐隐听到琴声时缓时急,忽尔悄然无声,忽尔铮然大响,过了一会,琴声越弹越急。

    三人只听得心神不定,呼吸不舒,急忙再次向后奔跑,等跑到后院之后,隔着几排房屋,声音已几不可闻,但偶而琴音高亢,透了几声出来,仍令众人心跳加速。

    丹青生低声道:“大哥的内功又有精进了,这杨行舟即便武功虽然高明,若是硬捱大哥的琴音,怕是也难以抵挡。”

    言犹未毕,忽然一缕箫音从前院响起,黄钟公的琴声高亢,这箫音却是呜呜咽咽,如同一溪清水,便是琴声中的杀伐之音,似乎也被箫音给洗了去,听起来说不出的好听。

    秃笔翁等人一开始还担心听到琴声,生恐受伤,此时却又功聚双耳,生恐听不清这缕缕箫音,双目茫然,脚步慢慢挪动,竟然一步步向前院走去,脑海里只有箫音,对于琴声却是充耳不闻了。

    便是刚刚吐血的黑白子,此时也侧耳倾听,步履蹒跚的向前院走去,就好像前院有极亲近之人呼喊他一般。

第二百六十六章 难成知音

    琴声高亢,箫音婉转,两种声音充斥了整个梅庄大院,丹青生和秃笔翁、黑白子凝神箫音,缓步前行,快要进入前院之时,琴音忽然铮铮大响。

    琴音响一声,三个人便退出一步,琴音连响五下,三个人不由自主的退了五步。秃笔翁脸色雪白,双目明亮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才道:“大哥这‘六丁开山’无形剑法当真厉害。这六音连续狠打猛击,杨行舟未必能经手的住。”

    话音未落,只听得又是一声大响,跟着拍拍数响,似是断了好几根琴弦。

    黑白子等吃了一惊,转过小门入前院,只见黄钟公在院内呆立不语,手中瑶琴七弦皆断,在琴边垂了下来。

    杨行舟却是盘坐在院内一株小树之上,箫音袅袅,并不断绝,他这箫音毫无霸道之气,令人听了,只感到音律之美,却没有丝毫不适之意。

    过了片刻,箫音渐渐低沉,终不可闻。

    杨行舟收起玉箫,身子飘然而下,对黄钟公赞道:“大庄主本领不赖,将高深内功附着在琴声之中,这是实打实的本领,想要跟你对敌,半点取巧都不能。”

    这黄钟公内功极为深厚,杨行舟在这个世界所见的高手之中,也就少林寺内的一群“方”字辈老和尚能与他抗衡,其余之人,便是岳不群那些五岳剑派的掌门,与之相比也大有不如。

    想黄钟公这等内功修为,如果要胜他,那是必须内功高过他才行,原著中令狐冲与黄钟公比剑,之所以能胜,并不是他剑法惊人,实则是身怀多道高手的内力,那些内力虽然在体内不为他所用,但是受到外力激发之下,却又自动护体,这么多道内力加起来,那可不是黄钟公一人的修为所能比拟,因此令狐冲才有机会向黄钟公出手,并战而胜之。

    其实若令狐冲单只是剑法高明,内功还是华山派的内功,怕是在听到黄钟公三声琴音之后,便难以承受,必定落败。

    华山剑宗气宗的争端那是蠢货的内讧,可有一样气宗说的不错,武学之人,内功心法才是武学之本,只有内功高深了,诸般本领才能运用自如,否则的话,招式再精妙,无有内功附着,自然无法发挥其中精义,辟邪剑法便是其中一例,内功不对劲,那是说什么也无法成为绝世高手的。

    就像黄钟公这般将内功附着在琴声之中,内功修为不足者,不用黄钟公近身,便即难以承受,至于打斗更是无从谈起。

    黄钟公见杨行舟硬接了自己几下“六丁开山”的全力击打,竟然还能若无其事,便是箫音都不曾有丝毫散乱,一霎时心中悲凉,又是惭愧又是吃惊,,点了点,道:“杨少侠内功之高,老朽是拍马不及的。这孤山梅庄,无人是你对手,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杨行舟奇道:“我为什么要打要杀?大庄主,我来你这里,可是一直没有想过与诸位动手的,是你们先向我挑衅,继而我才反击,现在胜负已分,不用再比试了,总该帮我瞧瞧曲谱了吧?”

    黄钟公愕然道:“你真的只是为了与我讨论曲谱而来?”

    杨行舟道:“不然我还来干什么?难道是跟你们切磋武功么?说句不中听的,真要是论武功,你们几位还真不够瞧,我要与人论武,那必定是左冷禅、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等人,你们四位还差的太多。”

    听到杨行舟口中说出“任我行”三个字时,江南四友同时“啊”了一声,黄钟公道:“不错,以杨少侠的修为,当世却是只有寥寥几人能做你的对手,我们梅庄的人,确实入不了你的眼。”

    黑白子等人听杨行舟言语如此狂妄,心中都感有气,可是见识到杨行舟刚才的本领,却又知道杨行舟此言不虚,武功之高,众人确实难望其项背。

    丹青生为人最是豁达,叫道:“既然杨兄弟无有恶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请入座,刚才我那一葫芦酒猴儿酒还没有喝完呢!”

    杨行舟笑道:“是啊,还是四庄主说的对,喝酒才最重要,打打杀杀的,最是无趣。”

    当下众人一起进屋,再次饮酒相谈,这一次与刚才情形已经大不相同,众人见他如此神功,若是想对他们不利,那是谁都难以幸免,根本就用不着什么阴谋诡计,看来是真的前来交朋友的,如此一来,疑虑之心消散,对杨行舟便亲近了不少。

    自此之后,杨行舟便在这孤山梅庄住了下来,每日里与四位庄主谈论琴棋书画,闲来无事便在西湖游荡,当真是悠哉乐哉,日子逍遥之极。

    只是与黄钟公探讨这笑傲江湖之曲时,这老头虽然也能将这曲子弹奏,总是少了点意思,想来应该是他隐居已久,少了昔日热血,因此琴曲之中便难以尽显慷慨豪迈令人热血沸腾的意蕴,两人虽然能琴箫合奏,可以称之为朋友,却无法称之为知音。

    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表,但黄钟公与杨行舟两人心中都明白。

    又在梅庄住了几日,喝酒喝了不少,杨行舟忽生离去之心,这一日喊来四人,道:“叨扰多日,足感盛情,兄弟明日便要再去江湖走动一番,见识见识各样好手,否则的话,在这杭州城内住的时间久了,消磨了英雄气,反而不美。”

    众人听他自吹自擂,说自己身上有“英雄气”,若是在往日,定然大不以为然,只是与杨行舟相处时间长了,知道他只是习惯性夸大自身,都已经习惯,也不觉得有什么。

    丹青生颇为不舍,道:“杨兄弟,你是相国之材,何苦非要一头扎进江湖这摊烂泥之中?依我看,你不如在我这里好好温习一下儒门经义,到时候考一个功名在身,出将为相,也不负生平所学。何必跟我们这些江湖人混在一起?到时候功成名就,来我梅庄归隐,这才算是不枉此生。至于江湖风波,还是远离为妙。”

    这些时日,众人与杨行舟越久,就越佩服他的天赋才情,只觉得此人眼光之高,格局之大,远非常人所及,似乎便是连圣教主东方不败与之相比,东方教主也差了不少。

    见他欲要离去,众人也知强留不得,但都觉得杨行舟身在江湖太过可惜,如此眼光胸怀之人,去朝廷才能发挥大用,实不该江湖这片浑水。

    此刻听丹青生劝杨行舟的言语,其余三人俱都附和,黄钟公道:“杨兄弟,你我虽成好友,却难成知音,不是老朽琴艺不到,实是我襟怀格局,远不如你,因此在琴音意向中无法追的上你,所以才难以明白你心思。你若是想要寻觅知音,最好还是去朝廷中为好。其实江湖高手虽多,朝廷中的好手也为数不少。嘿嘿,自古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我等修为虽然不错,可又怎及得上朝廷大内高手?只有官府中,才是高手如云啊。”

    杨行舟笑道:“那是自然。江湖本领,如何能比得了朝廷手段。”

    黄钟公等人这段时间也已经得知江湖中轰传的消息,知道杨行舟胯下马,掌中枪,弓马娴熟,与人争斗,大都是马上战将的手段,与寻常江湖人士相比,大有不同。

    此时听他语气,似乎也是对朝廷极为推崇,都是心中一动,黄钟公道:“莫非杨兄弟以前便身在官府?”

    杨行舟道:“是啊,在朝廷中做了好多年的事情。”

    黑白子道:“那想来是在朝廷中不如意,才投身江湖了。”

    杨行舟摇头道:“也不是不如意,而是待的厌烦了,这才传位与人,来江湖溜达溜达。”

    丹青生道:“哦,原来是有人顶替了杨兄弟以前的位置。”

    杨行舟笑了笑,道:“顶替了我的位置?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这么一说,江南四友都觉得他应该是官场失意之人,如此一来,便不再规劝,当日大摆筵席,为杨行舟饯行。

    酒酣耳热之后,杨行舟想起一事,对众人道:“据我推断,你们日月神教的向问天不日便要出逃,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解救下面的任我行,嘿嘿,四位庄主怕是要有大麻烦。”

    黄钟公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任教主关押在这里?”

    杨行舟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来梅庄,本打算有时间与任我行比试一场,看看他的吸星**有什么了不起,后来一想,他这吸星**有太多隐患,知道了也没大用,反倒不如去找当初的原版神功,因此懒得行动。”

    “啊!~”

    江南四友同时从酒桌跃起,看向杨行舟,一脸震惊之色,黄钟公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行舟笑道:“自然是好人。来来来,喝酒喝酒,我若是对你们有恶意,只需出手杀人,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众人一想也是,互相对视了几眼,黄钟公道:“都坐下吧,杨兄弟说的在理,他真要是想要杀我们,我们岂能活到现在?”

    他说到这里,对杨行舟道:“杨兄弟,你说向问天不日就要从我圣教出逃,这是从何说起?”

第二百六十七章 威名

    杨行舟听黄钟公询问有关向问天的事情,一时间有点不好回答,他当初观看这本书的时候,向问天出场的时候,就已经逃了出来,至于是怎么逃脱的,别说杨行舟不清楚,便是原著的作者本人也不会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向问天此人之所以从日月神教的监牢里逃出,主要目的就是解救任我行,同时辅佐任我行推翻东方不败的统治,夺回教主的位置。

    这种事情无法详细解说,眼见江南四友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杨行舟喝了一杯酒之后,嘿嘿笑道:“呐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便是了,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江南四友:“……”

    杨行舟连梅庄下面关押了任我行这等机密事情都知道,可见此人肯定知道很多大秘密,他说向问天不日便来解救任我行,定然是有一定的根据,现在将众人的胃口吊起来之后,却说刚才只是说笑,使得大厅众人心中都觉不爽。

    黄钟公脸色凝重,看着杨行舟,缓缓道:“杨兄弟,你既然知道任我行,也知道向问天,那你定然知道此人若是重出江湖的话,整个武林怕是又要多出不知道多少腥风血雨。我们四人在这孤山梅庄,说好听的是在隐居,说不好听的,我们也只是四个狱卒而已。”

    他说到这里,叹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好作一番事业。但是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东方教主接任之后,宠信奸佞,锄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是心灰意懒,讨此差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十二年来,清福也已享得够了。人生于世,忧多乐少,本就如此,嘿嘿,若是有人来搭救任教主,我们拼了这把老骨头便是,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

    杨行舟大拇指一挑,赞道:“还是老哥看的开,要我说,你们干脆退出日月神教,出去逍遥自在便可,当日月神教的教徒其实也没有甚意思,不如辞掉这差使,远离是非江湖。”

    黄钟公摇头道:“一入神教,终生难退。日月神教的教徒,一旦退教,那将要面对整个神教的追杀,我们四个老朽之人,如何能抵挡住神教的高手,倒不如在这里多活几日,之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倒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杨行舟道:“这无妨,等我有时间去黑木崖见到东方不败的时候,向他讨个人情,把你们放了便是。”

    黄钟公几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黄钟公道:“杨兄弟,你本领虽强,但是比之东方教主似乎还略有不如,东方教主武功计谋无双无对,说他是天下第一,那是实至名归。你万不可因为我们四人,与他老人家为敌。”

    杨行舟哈哈笑道:“我只是说有时间去黑木崖,可没说什么时候去,即便是去,那也跟四位庄主没多大关系,至于说讨个人情,那也只是顺手而为,绝不会特意为了你们走一趟黑木崖。”

    他还待要说什么,忽然耳朵动了动,道:“有人来了。”

    黄钟公等人知道杨行舟内功深厚,听力亦复高明,他既然说外面来人,那自然不会是院内外出采买生活用度的仆人,彼此看了看,一起站起身来。

    片刻后,施令威和丁坚一起走了过来,躬身道:“老爷,神教使者来了。”

    黄钟公身子一震,道:“好,我们这便去迎接。”

    转身对杨行舟道:“杨兄弟,我们神教使者来人,委屈你一下,你可否先去后院坐一下?丁坚,带着杨兄弟去后院歇息。”

    杨行舟笑了笑,道:“好,我避开就是。”

    当下与丁坚一起走到后院,丁坚特意为杨行舟泡了一壶茶,道:“杨少侠勿怪,神教使者若是知道我们老爷结交外人,怕是会生出不少事端。”

    杨行舟道;“无妨,我躲着他们便是。”

    话音未落,便听到前院有人高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宴请什么人?”

    黄钟公的声音传来:“鲍长老,明鉴,这只是一名普通朋友罢了。知道使者要来,老朽已经让他去后院暂避。”

    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普通朋友?哼,我看未必普通。普通人如何能入的了你们的眼。别是你们结交五岳剑派,意欲对我教不利吧?”

    “桑三娘子不要多心,确确实实是一个普通朋友,绝不是五岳剑派的人。”

    先前的鲍长老道:“废什么话,把人带来让我们看看!”

    黄钟公道:“这……”

    单从言语之间,也能想象出他犹豫不绝的神情。

    桑三娘道:“你敢不听使者的话?”

    黄钟公道:“好,我这便让她出来与两位相见,只是我们这朋友脾气不太好,还望两位长老对他不要太过……怠慢。”

    他说到这里,忽然提高声音喊道:“杨兄弟,还请前厅一叙。”

    杨行舟站起身来,大步向前院走去,刚进大厅,就看到一名身穿黄杉腰系黑带的削瘦老者背对大厅负手而立,一名女子站在这老者身边,眼睛看向门外,江南四友此时却都站在那老者旁边,微微低头,对那老者颇为恭谨。

    看到杨行舟前来,那女子道:“鲍长老,这人年轻的很呐,竟然能跟黄钟公他们做朋友,我瞧着有点古怪。”

    背对大厅的老者负手而立,似乎正在观赏大厅正中悬挂的大中堂画作,闻言淡淡道:“年轻?什么年轻?”

    那女子道:“走来的这人看着确实很年轻。”

    老者道:“走来?谁走来了……”

    他说到这里身子一震,忽然明白过来,急速转身,看向走来的杨行舟,脸上露出极度震惊之色,浑身衣衫如被风吹,上身微微拱起,右腿向前微微前移,双掌提到胸前。做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势。

    桑三娘大吃一惊,忽然反应过来,外面这青年走到这大厅门前时,鲍长老刚才竟然完全没有任何感应,知道自己说出话后,鲍长老方才明白过来!

    她知道鲍长老是日月神教中有名的好手,等闲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这等高手的感应,可是现在门外这个青年走过来时,毫无半点提气轻身的样子,看似常人无异,但鲍长老偏偏就没能察觉。

    现在见鲍长老功聚全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桑三娘自己的一颗心也砰砰乱跳,眼看着杨行舟从外面迈过门槛缓缓走来,只感觉头皮发麻,身子微微颤栗。

    “杨兄弟,你来啦!”

    黄钟公等人看到杨行舟进入大厅,急忙迎上前去,黄钟公对杨行舟介绍道:“杨兄弟,这两位是我神教使者,鲍大楚,鲍长老,这位是女中豪杰,不让须眉的桑三娘。”

    杨行舟看向鲍大楚和桑三娘,点了点头,道:“倒是听说过这两位的名姓,只是没有见过真人。”

    鲍大楚看着杨行舟,双目圆睁,低喝道:“阁下怎么称呼?”

    杨行舟笑道:“我是杨行舟。”

    鲍大楚愣了楞,道:“杨行舟?强抢林家辟邪剑谱,只身闯少林,力压五岳剑派的杨行舟?”

    他说到这里,身子微微后退,道:“你来这里作甚?”

    杨行舟现身江湖时间虽短,但做出的事情却是不少,每一件都是轰动武林的大事情,之情他抢夺辟邪剑谱也就罢了,林震南本领不济,显不出杨行舟的厉害,可是之后在衡山一曲箫音压五岳高手,最近又传出他只身闯少林,硬讨易筋经的事情,使得江湖震动,一跃成为天下顶尖高手。

    他能打败五岳高手虽然了得,却远不及他孤身闯少林,逼的少林寺方证大师不得不将易筋经传授给他,这等武功和豪情,便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不可能做到。

    因此这件事传到江湖之后,许多人都是将信将疑,觉得太过荒谬,可是少林寺却一直无人出面澄清,登这一下更令人琢磨不透,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这种种传言在江湖上沸沸扬扬,鲍大楚身为日月神教的长老,自然听说过这种传闻,他知道无风不起浪,这杨行舟即便是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也绝不容小觑,特意派遣教内人员去查探杨行舟的来历,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现在见面前这个青年就是杨行舟,鲍大楚大为忌惮,刚才以他的修为都没有感应到杨行舟的到来,足可见杨行舟在轻功一道上非同小可,而江湖传言中,却从未提及过杨行舟的轻功,由此可见杨行舟的轻功并不出名,可能还是短板。

    连最不出名的轻功都如此惊人,那就更不用说他最擅长的枪法和武功了。

    鲍大楚越想越惊,身子再次后退。

    黄钟公等人见他刚到大厅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此时却犹如遇到强敌,头发都炸了起来,又是好笑又是骇然,到此时才知道杨行舟竟然有如此大的名头,连神教长老都给吓成这样。

第二百六十八章 百无禁忌

    杨行舟这段时间没出江湖,也不太明了自己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名气,此时看到只是自报姓名,这鲍大楚就紧张成这样,不由得暗暗好笑:“鲍长老怎么这么紧张?”

    鲍大楚目光闪动,身子又后撤了一步,道:“杨行舟,你来孤山梅庄做什么?”

    杨行舟道:“交朋友啊,这梅庄四友琴棋书画俱都精通,偏巧我也都会一点,因此慕名前来,想要跟四位庄主切磋交流一番。”

    鲍大楚道:“只是切磋?没有干别的?”

    杨行舟脸色冷了下来:“小子,你这是在审问我么?”

    桑三娘叫道:“杨行舟,鲍长老向你问话,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行舟淡淡道:“是吗?”

    忽然身子一闪,一巴掌抽在了桑三娘的脸上,抽的她整个脑袋带着身子在原地急速旋转起来,双脚离地,如同旋转的陀螺一般,一嘴牙齿在旋转中飞向四面八方,打在墙壁上噗噗有声。

    鲍大楚一声大喝,右手单刀陡然下劈,刀刃披风,直奔杨行舟肩膀。

    杨行舟伸出食中二指,将劈来单刀夹住,顺势一脚将鲍大楚踢的凌空飞起,甩向屋外。

    他这一脚能将鲍大楚踢飞倒罢了,奇就奇在鲍大楚站在东方位,杨行舟站在西面,正面一脚踢飞的话,按理说鲍大楚会向东面墙壁飞去抽才对,可是这鲍大楚被踢飞之后,正在疾速后飞的身子忽然在空中一个转折,向门外飞去,落地之后一动不动。

    “就这点本领,也敢对老子不敬!hetui!”

    杨行舟一脸不屑,对着鲍大楚吐了口痰,又是一脚将还在空中旋转的桑三娘踢飞,桑三娘发出一溜尖叫,砸在了院内鲍大楚的身上,滚了几滚,也没了声息。

    将这两人打飞之后,杨行舟看向江南四友:“本来想给你们几分面子,不跟他们计较,没想到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真当我是吃素的?我这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字号难道是开玩笑的?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不要给这两个废物打搅了酒兴。”

    黄钟公喃喃道:“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废物。”

    眼见杨行舟在眨眼之间便将鲍大楚和桑三娘打的生死不知,屋内众人一颗心都是砰砰直跳,便是连呼吸都吓的差点忘了。

    日月神教之中,能当上长老和使者的人,其武功修为和在教中的威望必然不低,桑三娘也就罢了,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后起之秀,武功本领如何,黄钟公等人还不太清楚,可是鲍大楚作为日月神教的长老,曾在教内立下过赫赫功勋,能够成为教中长老,那可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一身修为之高,与黄钟公也相差无几,两人之间曾交过手,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服谁。

    不过鲍大楚的蓝砂掌非同小可,在整个日月神教都大大的有名,这一点众所周知,便是五岳派掌门也未必能及得上鲍大楚的修为。

    可如此了得的鲍大楚,却连杨行舟一招都挡不住,被打的生死难料。

    大厅里安静了好大一会儿,丹青生方才轻声道:“杨兄弟,你这样的修为的人,在朝廷中还有多少?看来我们一直都……小觑官府中的高手了!”

    自从杨行舟表明自己曾在朝廷中任职之后,江南四友便不敢再小觑朝廷中的武学,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以前太过小觑官府中国的武道高手,可是之前杨行舟没有与他们正儿八经的动手,众人虽然觉得杨行舟武学修为高明,但到底高明到什么地步,却没有一个衡量标准。

    直到今天杨行舟瞬间将鲍大楚和桑三娘打的半死,无人能挡的住他一招半式,江南四友才知道杨行舟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官府中有多少高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日月神教中的《葵花宝典》就是从皇宫里流传出来的。嘿嘿,一件皇宫里流出来东西,就让整个江湖中人打的翻天覆地,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可见这皇宫内院非同小可,你们这些江湖高手,在朝廷看来,或许只是土鸡瓦狗。”

    杨行舟见丹青生似乎脑补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东西,索性再给他加点想象力:“朝廷不理会江湖人士,有可能是坐山观虎斗,故意让江湖起纷争,消耗江湖中的各种势力,嘿嘿,只要正邪两道野心家不灭,这争斗便会永不停息,对朝廷来说,死的都是江湖人,他们乐的如此。”

    “我要是皇帝的话,我会故意扔出一本所谓的武学秘籍,让你们互相争斗,大家打来打去,杀来杀去,杀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只是为朝廷做嫁衣,嘿嘿,到时候朝廷兵马出动,什么五岳剑派,什么日月神教,管教你们一个个装入囚车,秋后问斩!”

    杨行舟说了几句,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心道:“《葵花宝典》该不会真的是朝廷故意扔到江湖中来的吧?卧槽,扔出去一个太监才能修炼的武学秘籍,到时候无论是谁练成秘籍上的武功,那都是太监预备队员之一啊。到时候要稍加笼络,便会投靠朝廷,嘿嘿,如此一来,不但消耗了江湖上的不安定分子,还选拔出了几个有能力的太监。咦?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啊,以后值得尝试一下!”

    他越想越觉的是这么一回事,很是惊悚了一番,对这个世界的官府中人登时高看了几眼:“原来这朝廷中也有能人啊。”

    江南四友自然都听说过葵花宝典,这葵花宝典乃是日月神教的镇教神功,当今日月神教的教主,被称为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修炼的便是葵花宝典。

    但是葵花宝典竟然是从宫中流传出来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得知。

    现在杨行舟又说这葵花宝典是朝廷的阴谋,四人都有点不太相信,但杨行舟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四人面面相觑,都将信将疑。

    杨行舟不再多说,喝了几杯酒后,对四人道:“就此告辞,日后这狗屁使者想要找我报仇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不过再让我遇到他们的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对众人拱了拱手,策马而去。

    在他走后,黄钟公四人耗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将鲍大楚和桑三娘救醒。

    两人醒来之后,鲍大楚呕血不止,桑三娘更是满嘴牙齿都差点掉完,两人呆愣了好一阵子,俱都后怕不已,到了第二天,伤势略微好转之后,方才打起精神,向总舵求援。

    十天之后,日月神教圣教主东方不败发出黑木令,要求天下高手截杀杨行舟,将其抓到黑木崖,剥皮拆骨,以报神教使者被打伤之仇。

    ps:妈蛋,没有读者互动,写书都提不起精神来,今天好好琢磨一下,明天继续三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前行

    杨行舟出了孤山梅庄,想了想,策马向华山方向走去。

    他本想在孤山梅庄与黄钟公等人结识一番,一圆自己读书之时的愿望,只是针对与这些认识了,发现也不过如此。

    当初杨行舟在初次观阅笑傲这本书的时候,对岳不群厌恶至极,觉得通篇该杀之人,第一个就得算是岳不群,之后随着年龄渐长,这种观念却是逐渐改变,慢慢觉得令狐冲才是最该杀的人,岳不群反倒是苦心孤诣,只是时运不济,本领有限,成了一个悲剧主角,觉得而全书之中,除了岳灵珊等寥寥几人外,几乎就没有一个好人。

    整个笑傲江湖的世界,论黑暗程度,并不比连城诀的世界好多少。

    待到时过境迁,再来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感受与之前又是不同,发现自己以前的看法太过偏激。

    综合整个故事来看,正邪之分果然有其道理,日月神教之所以被称为魔教,还真没叫错,教内的人士,都带有几分魔性,杀人不眨眼,每人身上都有无辜之人的性命。

    在整个故事中,而岳不群也就是在被桃谷六仙逼得离开华山逃难时,那种心态才慢慢发生了变化,之前还真没有什么恶迹,一直到他身死,他害死的无辜之人最多也就五六个而已,可光令狐冲与向问天两人所杀的正派人士,都至少有几百人,两相比较之下,令狐冲为恶之多,远超岳不群。

    很多时候很多人已经无法单纯的用好与坏来形容,江湖中人也都知道这一点,因此令狐冲即便是杀了不少正道中人也还被称为令狐大侠或者令狐少侠。

    可对于曾经做过皇帝的杨行舟来说,是非黑白必须要分的清清楚楚才行,如果一个帝王都没有是非黑白之分,那么他的帝国将会被混乱与无序包围,从而乱成一团。

    因此令狐冲在他看来,侠客肯定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头脑冲动的愣头青罢了,实实在在的草包一个,只是运气天赋属性加满了,才会有了一个好的结局,要是换成一般人,早就被人玩死了。

    杨行舟一开始是山贼属性,行事邪门,不按套路出牌,可是当上皇帝之后,却处处束手束脚,虽然不能成为道德表率,但行事也不好太过无耻,毕竟都当上皇帝了,脸面还是得要的。

    时间一长,昔日飞扬跋扈的性格毕竟还是收敛了不少,一些小事上可能不怎么在意,但在大方向上却把控的极严,说他是一代神圣天子,那还真算得上实至名归。

    现在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中,方才可以畅意云游,放开怀抱,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性格。

    这个世界的江湖虽乱,杨行舟却懒得理会,在梅庄待了一段时日,与自己想象中颇为不同。本以为江南四友武功不济,在琴棋书画中当有不凡本领,在梅庄住了一段时间才知道,除了老大黄钟公有点真材实料外,其余三人不过如此。

    他也谈不上失望,可也无甚欣喜,这次打了日月神教使者之后,心中大感舒爽,心道:“这个世界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梅庄算是来过了,任我行还是让他继续关着吧,嗯,华山派思过崖上的诸多剑法倒是可以好好钻研一番,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找到风清扬,跟这老头打上一场才过瘾!”

    思虑已定,策马前行,一路跑向西北,直奔华山。

    他此时所骑的马儿跑的太慢,一天也就跑一百多里,令杨行舟颇感郁闷,他是骑惯了好马的人,骑着驽马很不适应,沿途遇到了一个将军府,从将军府里终于找到了一匹好马,当下连夜盗走,留言道;日月神教来开门,嵩山弟子把马牵。欲知宝马经行处,英雄一路去华山。

    据说这名将军勃然大怒,上报朝廷,要清理地方匪患,彻查邪教弟子和几个江湖门派,其中日月神教和嵩山派首当其冲。

    这种嫁祸江东的事情,杨行舟做的极为顺手,他倒是有马骑了,整个江湖却被他弄的乱成一团,这个世界的朝廷对江湖上的管制力度很差,特别是在河北黑木崖附近的州县,日月神教的教徒大白天都敢抓人杀人,丝毫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当地官员苦不堪言。

    现在出现杨行舟盗马一事后,附近官员集体上奏,声泪俱下,痛斥绿林匪徒的种种恶行,朝廷震怒,调集官兵,准备清剿各大武林门派,这一下引的江湖轰动,杨行舟这个始作俑者基本上是人人痛骂,就连少林武当这些名门大派都颇有微词,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的热更是对杨行舟这么一个搅屎棍子深恶痛绝。

    不过杨行舟却是做的兴高采烈,反正这帮黑社会没几个好鸟,多死几个人也不是坏事。

    只是这么一来,当真是惹了众怒,一路上人人喊打,从杭州走了还没五百里,路上就开始有大批武林人士对他拦截,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想将其杀之而后快。

    当初就因为任盈盈对令狐冲倾心,中原武林黑道人物几千人都来去讨好令狐冲,那些黑道人物看的可不是任盈盈的面子,而是东方不败的面子,现在东方不败“亲自”下令抓捕杨行舟,这可比任盈盈的面子大得多,黑木崖上黑木令颁发之后,杨行舟的敌人陡然增加了不知道多少,一路上铁枪下面多了几百亡魂。

    这一日,眼看就要到了洛阳,忽然迎面走来了两个高大和尚,这两个和尚的个头比不戒和尚还要高出一截,高鼻深目,看相貌不像是中原人士,两人一般的高矮,皮肤却是一黑一白,站在大路中央,大喇喇的看着杨行舟,掐腰站立。

    杨行舟策马不停,对前面两人视若无睹。

    “哒哒哒”

    马蹄声中,眼看着双方由相距三十丈而到十丈,十丈而到五丈,眼看着相距不过三丈时,两名大和尚同时暴喝,忽然从背后掏出两个流星锤,砸向杨行舟胯下马儿,于此同时,一声鼓响,“嗖嗖嗖”万箭齐发,不知道有多少箭手在两侧树林中开弓射箭,射向杨行舟一人一马。

    杨行舟一声长啸,双腿用力,一人一马陡然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筋斗,待到落地之后,已经到了两名大和尚的身后三丈多远,无论是两个和尚扔出的流星锤还是两侧射来的羽箭,在这一瞬间全都落空。

    就在杨行舟一人一马空中翻滚之时,两枚飞针已经从杨行舟手中发出,这飞向两名大和尚的头顶,瞬间灌顶而入,待到马儿落地之后,杨行舟背后的长弓已经解了下来,弯弓搭箭,射向道路两侧的射手。

    嗤嗤嗤!

    杨行舟这箭法乃是跟随郭靖学的,极其了得,一箭射出,尤其羽箭可以拐弯,如同草绳串鱼一般,瞬间便贯穿相距不远的几名射手。

    他箭囊中总共有十二根羽箭,被他在呼吸间全都射出,十二根羽箭射出之后,惨叫声方才从两侧人树林中响起,身后两名高大和尚同时嚎叫开口,仰天便倒。

    杨行舟并不回头,轻轻策动马缰,继续向前行去,片刻之后,便即走远。

    过了一会儿,两名道人从远处走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一黑一白两个大和尚后,都是一惊,一名年长的道人俯身看向两具尸体,惊道:“漠北双熊?这两个喜欢吃人肉的家伙什么时候跨过长城来到中原地界了?”

    年轻道人小时候曾听说过漠北双熊的事情,知道这是塞外的两名巨盗,一名黑熊,一名白熊,专门打劫塞外商贩巨贾,若是有人反抗的话,他们往往会把人煮了吃了,当真是凶威赫赫,在塞外能止小儿啼哭。

    这双熊一向不曾进入关内,今天却惨死在这里,青年道人吃惊道:“据说他们武功十分了得,是什么杀了他?”

    年长道人沉吟不语,忽然鼻子动了动,道:“两边树林里有血腥味,过去看看!”

    两人走道路一侧,便看到十多手持弓箭的武者全都被洞穿了身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了树林之中,有几名武者更是直接被利箭钉在了大树的树干之上,情形诡异可怖。

    “是他!”

    两名道人查探道路两侧之后,年长道人一脸恐惧神情:“他竟然已经到了洛阳!”

    青年道人声音有些发颤:“是谁?”

    他嘴里发问,实则心中早有定论。

    果不其然,便听到年长道人说道:“大魔头杨行舟!”

第二百七十章 洛阳

    如今杨行舟名动天下,在江湖中人人喊打,非但日月神教的人要捉拿他,五岳剑派的人要抓他,就连官府也对他进行通缉,可以说十面埋伏,寸步难行,一个人能将天下黑白两道这么多势力全都得罪了个遍,这也算是一个本事。可谓是前无古人,至于后面有没有来者,估计也够呛。

    他此时满天下行走,简直是横垅地拉车,一步一个坎,处处有敌人,便是吃饭睡觉都是一个大问题,在日月神教黑木令下达之后,江湖中有好事之徒便开了盘口,赌杨行舟还能在江湖上蹦多少天,有人押一个月,有人押十天,也有人押半年,只有寥寥几人才押了冷门,押杨行舟能够在武林中活一年以上。

    由此可见,虽然杨行舟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风头无两,可是江湖中人还是觉得杨行舟抵挡不住黑白两道的围殴,只有少林寺的几个俗家弟子下山押宝,押了杨行舟能活到一年之后。

    对于杨行舟的所做作为,江湖中几个大派掌门却极为冷静,少林寺方正大师就不消说了,这个世界里与杨行舟交流最多的人便是他,因此他对杨行舟的脾气有几分了解,知道杨行舟绝不是作恶多端之辈,行事可能猖狂一点,却远比日月神教中的魔头强的多。

    方证因此还特意写信给武当、丐帮、昆仑、峨眉、崆峒等门派,告诉他们杨行舟的实力惊人之处,免得这些帮派稀里糊涂的与杨行舟成了仇家,真要是把杨行舟激怒的话,后果当着是不堪设想。

    这几个帮派的掌门收到方证的书信之后,武当山冲虚道长与方证是多年交情,对方证的话深信不疑,而其余像是峨眉派,甚少参与武林争斗,峨眉掌门金光上人收到书信之后,便勒令峨眉弟子不要与杨行舟为敌,而丐帮帮主解风却有点不以为然,不过多加了几分小心,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也是将信将疑,特意派遣弟子暗中查访有关杨行舟的种种事迹,看看这杨行舟到底是什么人。

    洛阳不远处官道上的这两名道人便是昆仑派的弟子,这两人收到门中来信之后,便沿途打探有关杨行舟做过的一些事情,发现很多有关杨行舟是大魔头的事情都是传言,杨行舟到底杀了多少人,杀的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杀他们,具体到细节方面就变得极为含糊起来。

    可见杨行舟杀人是真,可到底因为什么杀人,死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还待商榷。

    但是杨行舟在江湖现身之后,手下就有了几千亡魂,说他是大魔头,也不为过。

    放眼天下,像杨行舟这般亲手杀了这么多人的江湖人士,古往今来估计就他一个人。

    “你看这死了几十名弓手,现场却只有十来支羽箭,能一箭射穿几个人的箭手,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杨行舟能做到。”

    两名道人在路边仔细查探之后,看着眼前死去的几十具尸体,越看越是心惊,年长道人喃喃道:“江湖传言,杨行舟弓马娴熟,与人争斗,不像是江湖手段,反倒像是战场上冲杀的大将,十分的了不起。现在看来,此言不虚,这些人确然是他杀的。”

    青年道人身子微微发抖,道:“现场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这些人好像在一刹那间便被杀死了,若真是杨行舟杀的人,他出手得有多快?”

    年长道人轻声道:“像他这种高手,到底有什么手段,实是难以预料。”

    两人不敢在原地久留,确定现场情形之后,便即大步离开,打定了主意,赶紧将杨行舟到达洛阳的消息告知门中弟子。

    且说杨行舟,一人一马跑了几十里地,终于进入洛阳城。

    这洛阳城曾为帝都,城墙高大,乃是水陆要地,极为繁华。

    杨行舟入城之后,找了一个酒楼,要了几个拿手菜,自斟自饮之时,心中暗暗思量:“这洛阳附近高手好像没有,但是牛鬼蛇神倒是不少,老头子,祖千秋,平一指等人都在附近,他们若是敢来拦截我,说不得我把他们也得杀了才行。嗯,任盈盈好像也在这个城中,林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好像也在这里,嘿嘿,这王元霸无能废物,若是当面见了,怎么也得羞辱一番才行。”

    原著当中,这王元霸犹如蠢猪,做事情毫无半点转圜余地,把令狐冲得罪的彻彻底底,估计日后王家已然难以在江湖立足。

    蠢也还罢了,偏又胆小如鼠,明知自己的女儿是被余沧海和木高峰害死的,结果连一点为女儿报仇的念头都没有,最后害的林平之不得不自宫练剑,亲自为父母报仇。

    就这么一个无能蠢货,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他身为一地豪强的嘴脸,想来是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惯了,与飞狐世界中的风南天有的一拼。

    正思忖间,便听到酒楼旁楼梯声响,上来三名青年来,中年一人白衣如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有十七八岁年纪,相貌十分的英俊,旁边两名青年有二十五六岁,骨架粗壮,一身锦衣,一脸彪悍之气。

    杨行舟一瞥之间,已经看清楚了三人的模样,发现这白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而他身边的两个青年却是不认识,想来应该是林平之的亲友。

    三人在杨行舟附近的一个酒桌前坐下,一名锦衣青年道:“表弟,你们林家真的有辟邪剑谱?那杨行舟竟然强抢你们林家的剑谱,却为何姑丈不让我们抓他为你们出这一口气?”

    林平之道:“家驹哥,我家剑法是有的,不过威力寻常的很。”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缓缓道:“要是没有杨行舟对我们家提前提了个醒,恐怕我家的镖局都要维持不下去了,余沧海杀了我镖局好多人,好在父亲他老人家提前做了准备,没有被逼到绝境。”

    他说到这里,看向另一个青年:“家俊哥,外公什么时候联合武林同道去找青城派要个说法?我们福威镖局的人被余沧海杀了那么多,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替我们说话,这江湖中连一个侠义之人都没有了么?”

    被称作家俊的男子讪讪道:“快了,快了,爷爷都说了,他正在联合河南地方上的一些朋友,等都联系好了,再一起去青城山松风观,跟余沧海打一场。不过最近大魔头杨行舟在江湖上闹腾的太厉害,爷爷的这些朋友们忙着追杀杨行舟,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因此还得再等等。”

    林平之一脸不愉之色:“我来这里都两个月啦,外公的那些朋友还没能抓到杨行舟,他们到底是真的去抓杨行舟了,还是故意推辞?我们镖局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见我舅舅他们出面帮我们找回场子!”

    两名青年脸上微微变色,一人道:“平之,洛阳到福州,万里迢迢,当初姑姑和姑丈的婚事我爷爷就不同意,你们镖局出了事情,我们知道的时候,早已经晚了,况且青城派余沧海一派宗师,想要为你们报仇,谈何容易?总不成为了给你们报仇,搭上我们老王家的性命吧?”

    林平之冷冷道:“那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林家的仇,我们自己报。大不了我们一家都死在松风观里,也用不着洛阳金刀门给我们收尸!”

    他在洛阳住了两个来月,虽然是在外公家居住,却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外公王元霸对于联合镖局上下,一起找余沧海报仇的事情一直犹豫不决,两个多月了,都没有一个准话。

    好在林震南将老婆儿子送到这里后,主要是让他们在这里暂时居住,等自己辟邪剑法有成之后,自然将他们母子接走,可是林夫人带着儿子在婆家居住,也感觉颇为不适应,时间一长,母子两人都有了离去之心。

    今日林平之与两个表哥一同来酒楼用饭,心中其实十分的不乐意,这两个表哥,一个叫做王家俊,一个叫做王家驹,两人这段时间一直向林平之打听有关辟邪剑法的事情,眼中的垂涎之色,便是小孩子也能感受得到。

    林平之对此厌烦之极,可又难以摆脱,他经历过一场大变之后,性子已经不像以往那般冲动了,但毕竟年幼,此时听两个表哥说话讨厌,索性趁机翻脸,准备走人。

    他刚刚起身,就看到了自斟自饮的杨行舟。

    林平之自从上一次在福州被杨行舟封住穴道一路拎进福州城后,杨行舟的样子就一直在他脑海里出现,他是富家公子哥,生平从未受过羞辱,直到遇到杨行舟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高手,等到遇到余沧海之后,才发现江湖中竟然有如此血淋淋的一面,而余沧海有如此的无耻和霸道。

    杨行舟虽然在余沧海之前便强行抄录了辟邪剑法,但是杨行舟却从未杀害过镖局的任何一个人,反倒是以正派自居的青城派的掌门,为了一部剑谱,杀了福威镖局几十人,这等手段比魔教弟子都要残忍。

    可即便如此,却也没有几个门派插手其中,没有那个宗门的人去为福威镖局抱不平。

    可是没有杀人的杨行舟被人称为大魔头,而余沧海却被称为正派高手,在林平之看来,整个世界都像是一个大笑话。

    这一次竟然在洛阳酒楼看到了杨行舟,林平之一瞬间心跳加速,气血上脸,胸口不住起伏:“杨行舟!”

    p:好废,这一章才三千来字,写不动了,本来想写五千字一章的,结果废了。哎,明天看看能不能三更吧,不知为何,乏得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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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四好:读书、行文、饮酒、杀人!愿提掌中剑,斩却心头恨。这是一个穿梭各个经典武侠小说中的故事……万界武侠大冒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万界武侠大冒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万界武侠大冒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