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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武侠大冒险全文阅读

作者:江海横流     万界武侠大冒险txt下载     万界武侠大冒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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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杨行舟

    杨行舟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大离王朝的世界。

    而他所在的地方则是大离王朝北方边疆的一处山寨之内,黑风寨。

    黑风寨。

    穷乡僻壤之地的一撮小小的绿林势力,山寨中的百姓平日里以种田为生,兼职是打劫。

    不过前两年打劫的时候,惹到了硬茬子,被人冲上山顶,把山寨的寨主给一剑斩掉了脑袋,顺手杀了山寨内的几个头目,这才飘然离去。

    杨行舟附身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便是山寨中的一名小头目,被那位白衣剑士一掌打中了后心,打的吐血而亡。

    没想到杨行舟附体之后,竟然又慢苏醒了过来,被山寨中残留的几个男女给救了过来,如今距离他醒来已经三年有余。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杨海川,被苏醒过来的杨行舟强行改回了自己的名字,对外则是说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不再做打劫的营生,要好好经营山寨。

    他这具身体其实年龄不大,之所以成为山寨的小头目,主要原因是身体素质好,为人也聪明,在修炼武道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年纪轻轻已经成了山寨内有数的高手,这才破例被提拔成黑风寨的一个小头目。

    结果倒了血霉,遭了池鱼之殃,被人一掌打死了。

    现在杨行舟接管了这具身体之后,用了三个月才将身体调理了过来,然后整个山寨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之下,一群人商议了大半天,便决定让杨行舟当山寨的寨主。

    不是他们自己不想当寨主,实在是山寨中没有一个能打的,一个比一个菜鸡,而杨行舟勉强算是羊中之驴,战斗力比这些家伙强的多,因此为了生存着想,众人不得不选他当寨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大的依仗便是一身武道修为,只有功夫好,修为高,才能更好的在江湖立足。

    被当初的白衣剑士在山寨内冲杀了一次之后,众人更意识到了武力的重要性,因此更是坚定了拥护杨行舟为寨主的心思,除了杨行舟,实在是没有能打的了。

    不过杨行舟也确实不负众望,在醒来之后,勤修武道,一身修为快速提升。

    这还罢了,毕竟穷乡僻壤,没有好的武学传承,便是修为再高,也有极限,功夫好只能保护山寨,却换不来钱财。

    真正令众人佩服的还是杨行舟的奇思妙想,为整个山寨带来了无尽好处,别的不说,就说造纸术,就为山寨中挣到了大量的财富,山寨的人在杨行舟的教导之下,生产出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批纸张,而这些纸张第一个功能,就是被杨行舟用来擦屁股。

    杨行舟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就是这个世界竟然没有造纸术,这让习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他感到极其难受。

    纸张这种东西,在现代社会,人类一天都离不开它们,早就成了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因此杨行舟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最为迫切的就是要将纸张给造出来,否则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他在前世曾经参观过十二道工序的古法造纸术,因此在他的指点之下,山寨众人竟然真的将纸张造了出来,由此成为了山寨赖以生存的一项产业,使得黑风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需要打劫,也能挣出足够生活的钱财来。

    只是最近销售纸张火力颇丰,已经引起了周边几个小山头的注意,整个山寨众人,都多了几分危机感。

    不过杨行舟倒不怎么焦虑,在他眼里,附近几个山头的土匪强盗,根本就是不成气候的家伙,不足为虑,以他此时的修为,这些人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了,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当初那名“打死”过他的那名白衣剑士。

    因为那名剑士在杀他的时候,被他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从身上偷了一样东西!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真正厉害的不是武道修为,而是他高明的偷窃手段,这种偷窃手段堪称是他的天赋,偷东西生平从未失过手。

    便是那修为高深的白衣剑士,也没有觉察出被偷了东西,当然,这也有可能跟那名剑士当初的精神状态有关,好像是他第一次杀人,精神激荡之下,没有觉察出来。

    那是一本薄薄的经书,经书的夹层内有一页金箔,这金箔质地奇特,上面画着一名坐镇虚空的男子,虽然只是一张图画,却带有一种功法传承的精神烙印,杨行舟就是学了这门功法之后,才实力大进,对周边几个山头的小势力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他曾独自游历江湖,在外闯荡过一段时间,在方圆几百里内与人交手多次,见识过不少江湖中的所谓剑侠豪客,也与他们交过手,对自身的修为已经有了几分认知,知道自己应该是一流的心法,三流的功力,不入流的招式。

    在内功修为上,已经不输于一般江湖人士,但苦于没有配套的拳脚剑法等武技,因此不能发挥自身的全部潜力。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已经不是寻常高手能够比拟的,黑风寨周围的那些小山头,根本就不被杨行舟放在眼里,这些人在他看来,随手就能捏死,他们真要是敢招惹自己,到时候灭了便是。

    他一直游行却是那名白衣剑士会不会因为经书的丢失再次来黑风寨,询问当初那本经书的事情,若是此人再来黑风寨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夜。

    杨行舟独坐静室,横剑膝前,整个人放松心神,正准备向往常一样,修习金箔上无名心法之时,忽然身子一震,脑海里大放光明,在他意识深处,陡然出现了一扇古朴的青铜大门,此时这大门正缓缓打开,丝丝缕缕的烟雾从大门内飘散而出,一道飘飘渺渺的声音丛杨行舟心灵深处缓缓响起:

    “万界门户开,引渡众英才。

    功成做仙佛,事败无尸骸。”

    “你,来不来?”

    杨行舟微微凝神,生出无尽的好奇之心与震撼之情,想了片刻之后,道:“来!”

    轰!

    大门陡然开到最大,门内白雾水银泻地一般,急速冲出,瞬间包裹了杨行舟的身子,随后倏然回缩。

    身在静室内的杨行舟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了踪迹。

第二章 僧人

    待到杨行舟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立足在了一个小镇边上,四周有着稻田,不远处有小河,河上有行船,看样子就如同是图画里的江南水乡一般。

    此时东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微微凉风吹来,令人精神一振,竟然是清晨时分。

    他在自家屋内打坐调息的时候,时间其实已经是半夜,可是眨眼之间,不知到了何地,就连时间都与黑风寨中时间不一样了。

    “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杨行舟在片刻惊讶之后,便即回过神来:“我怎么到了这里?”

    杨行舟来到大路之上,迈步前行,准备去前面的镇上找人询问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一个世界。

    刚走到小镇路口,就听到一阵惨嚎声传来:“救命啊!有淫贼杀人啦!”

    杨行舟一愣,身子微微定住,循着声音向前看去,便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宅院里,忽然升起一道黄色的身影,这身影越过高墙,轻飘飘的落在了大路之上,在一片狗叫声中,向镇头跑来。

    跑的近了,就发现这黄色身影竟然还横抱着一个女人,这人又瘦又高,奔跑之下,黄衫飘飞,整个人如同一朵黄云一般,向着镇头快速飘来。

    光是这一手轻功,便令杨行舟眼界大开。

    他在黑风寨内,跟随老寨主学习轻功,将老寨主传给的轻功几乎练到了最高境界,可是与这黄衣人相比,恐怕也高明不了多少。

    更何况这黄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身法竟然还如此轻盈,这似乎比杨行舟的功力还要深厚了几分。

    只看此人的行径,定然是刚才村户人家喊的淫贼无疑了。

    见他向自己跑来,杨行舟轻轻迈步,向此人迎了过去。

    那黄衣人头顶黑布,怀抱女人,身子如风似电,瞬间便跑到了杨行舟身前,见杨行舟挡路,喝道:“滚开!”

    喝骂之时,左手抱着女子,右手急速拍向杨行舟胸口:“死!”

    杨行舟举掌相迎,笑道:“想让我死?却也未必!”

    砰!

    双掌相交,两人的身子同时一晃,这黄衣人头顶蒙着的黑布被一股劲力震的飞出,露出光溜溜的一个脑袋来,头顶上烧有香疤,却是一个和尚。

    杨行舟却是手臂酸麻,胸口微微一滞,接连后退了几步方才将这黄衣僧人的掌力卸去。

    这一下两人各自心惊。

    黄衣僧人将怀中女子随手抛掉,看向杨行舟:“好掌力!”

    杨行舟淡淡道:“你掌力也不差!一个出家人,怎么做起了这等奸淫掳掠妇女的勾当?”

    黄衣僧人一声冷笑:“佛爷就好这一口,关你屁事!”

    不待杨行舟回话,他身子倏然后退,在后退之时,右手探向腰间,一柄戒刀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在将戒刀拔出之后,这和尚身子后退之势倏然停止,猛然前冲,戒刀化为一团白光,向杨行舟头顶罩来。

    “好淫僧!”

    杨行舟吃了一惊,急忙闪身躲避。

    这黄衣僧人倏退倏进,身法着实惊人,直如鬼魅,带有几分诡异的邪气,但是看着诡异,用在实战之上,却有奇效,在杨行舟正要追赶他时,他却不退反进,对杨行舟展开了反扑。这和尚刀法诡异精奇,刀刀不离杨行舟的前胸脖颈要害,使得他忙于躲避,背后的长剑竟然无暇拔出。

    这僧人手中戒刀,一刀快过一刀,杨行舟失了先机,被他连环刀法笼罩全身,劈砍的不住后退,几次想要拔出背后长剑,却是难以做到。

    这黄衣僧人的功力本就比杨行舟高出那么一点,刀法也是高明之极,对敌经验也是远超常人,此时占了先机,戒刀在手,刀刀不离杨行舟的要害,只要杨行舟稍有疏忽,那便是开膛破肚之祸。

    便在此时,杨行舟忽然张口,“呸”的一声,吐了一口浓痰,直奔这黄衣僧人面门。

    黄衣僧人吃了一惊急忙闪身避过,手中戒刀自然也就缓了几分。

    其实一口浓痰而已,即便是这僧人不躲避,杨行舟这一口痰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但是躲避秽物,实乃人之天性,往常遇到人吐痰,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心中恶心。

    这僧人见杨行舟吐痰,不假思索,急忙闪避,乃是本能反应,倒不是他江湖经验不够,实在是想不到在生死对决之间,竟然有人会用到吐痰这一招,因此躲避的时候,戒刀不可避免的缓了一缓。

    杨行舟要的就是这一缓的功夫,在黄衣僧人闪避之时,他双腿用力,倏然后退,探手背后,寒光一闪,已然将长剑拔了出来,剑尖指向僧人:“好淫僧,报上名来!?”

    黄衣僧人收刀在手,一脸惊奇的看向杨行舟:“我是血刀门宝象,小子,你身手很不错啊,怎么称呼?”

第三章 宝象

    “血刀门宝象?似乎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杨行舟听到宝象和尚自报家门,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寻常淫贼作恶,最怕的便是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否则江湖同道追杀之下,便是想跑都难,这宝象和尚倒是有种,非但把自己的法号说出来了,就连自家的门派都说了出来!”

    他闹不清这和尚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见他张口就来,不假思索,想来说的不假,点头道:“大和尚,你倒是有种,***女,掳走民妇,还敢自承家门,真有你的!”

    宝象和尚道:“玩几个娘们有什么躲躲藏藏的?佛爷今天大发慈悲,只杀了一人,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小子,你少管闲事,你怎么称呼?”

    杨行舟道:“我是杨行舟……咦?”

    他说到这里,眼睛看向宝象和尚身后,脸上露出极度诧异之色,似乎看到了极其匪夷所思之事,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宝象一愣,急忙转身,心道:“难道我背后有什么古怪不成?”

    扭头观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便在此时,杨行舟人随剑走,迈步前冲,只是一步迈出,长剑便已经刺入了宝象的后心。

    这一下变生肘腋,一个有心骗人,一个疏忽大意,待到宝象回过神来暗叫不好之时,杨行舟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噗!

    杨行舟一剑得手之后,快速拔剑,身子倏然后撤,他这一撤,瞬间便撤出了两三丈远,待到他身形停稳之时,宝象和尚的后心方才喷出一蓬鲜血,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手中戒刀挥舞成一团光球,守护住了全身:“卑鄙无耻!姓杨的,你好卑鄙!”

    杨行舟手持长剑,功聚全身,身子又后退了几步,淡淡道:“你自己蠢,还怨我不成!”

    宝象叫道:“他妈的,打架就打架,哪有你这种卑劣行径?你过来,咱们继续比过!”

    他嘴里嗬嗬有声,怒容满面,愤怒到了极点,手中戒刀舞动如风,快步向杨行舟冲来:“卑鄙小人!中原人卑鄙无耻!”

    杨行舟身子再次后退,道:“中原人?你不是中原人?你的门派在哪里?”

    宝象见他警觉异常,一有不对便即快速后退,自己想要与他同归于尽绝然不能,忍不住一声长叹,收起手中戒刀,站立街心不动,眼睛盯着杨行舟,声音低沉下来:“嘿嘿,我宝象纵横江湖几十年,却没有想到,今天死在你这无名小卒手中。杨行舟,你杀了我,日后自然会有人找你报仇,我在地下等着你!”

    杨行舟又后退了几步,笑道:“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你在十八层地狱先好好享受就是!”

    他刚才一剑刺入,已然穿透了宝象的心脏,本以为他顷刻便死,却不料此人竟然能撑到这个时候,心中大为惊愕,他知道高手临死前的反扑简直是惊天动地,因此一剑得手,便即后退,绝不给宝象靠近自己的机会。

    此时见宝象停下身子,声音也变得低沉,知道他大限已到,淡淡道:“好走不送~”

    宝象一声大叫,仰天倒地,再也动。

    杨行舟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细细观察片刻,从附近捡来一块半截砖,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对着宝象的脑袋砸去,一砖头下去,将宝象的鼻子都砸扁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收起长剑,走到了宝象身边。

    只见宝象圆睁二目,嘴角流血,却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杨行舟嘿嘿冷笑:“你一个淫僧,被我杀死,竟然死不瞑目?当真可笑!”

    他是从小在土匪窝长大的人,打家劫舍惯了,现在见这宝象身死,心道:“这和尚如此本领,身上保不住有什么好东西,却不能错过了!”

    当下拎起宝象的双脚,将其头下脚上抖了几下,便见到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从宝象身上掉了下来,拿到手中一看,只见这褡裢里面装了几个赤金的元宝与十几块散碎银两,此外还有一个油布小包。

    打开油布小包,里面包了一个黄黄的书册,书册上写着弯弯曲曲的文字,似乎是梵文,但又不像。

    杨行舟翻开封皮,却见第一页上绘着一个精瘦干枯的**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目极是诡异,旁边注满了五颜六色的怪字,形若蝌蚪,或红或绿。

    这画中男子他钩鼻深目,曲发高额,不似中土人物,形貌甚是古怪,而怪异之中,更似蕴藏着一股吸引之力,令人不由自主地心旌摇动,神不守舍。

    翻到第二页,见上面仍是绘着这个**男子,只是姿式不同,左足金鸡独立,右足横着平伸而出,双手反在身后,左手握着右耳,右手握着左耳。

    一路翻看下去,但见这**人形的姿式越来越怪,花样变幻无穷,有时双手撑地,有时飞跃半空,更有时以头顶地倒立,下半身却凭空生出六条腿来。到了后半本中,那人手中却持了一柄弯刀。

    原来前面是修行功法,后面却是一门刀法,一招一式,画的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含糊。

    “好画功!”

    杨行舟看罢多时,对这书册上作画之人的画功大加赞叹:“作画的人了不起,这修行功法也了不起!”

    他本就是一名武者,虽然算不上高手,但是眼光见识毕竟超过常人,这本书册被他拿在手中之后,只是翻看了两页,就知道是一本武道秘策,这秘策中记载的功法倒还好说,真正令杨行舟感到惊讶的还是这秘策中的画像。

    自古内家修行,主要依靠观想之术,将自身穴道经络全都在体内观想之后,慢慢的以意行气,时间一长,便有气感,渐渐的便修成了第一缕真气。

    人的语言表达能力有其限制,特别是内家修行之道,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其中玄妙,难以用言语描述。

    如果在教授别人内家功夫时,以此种图画做参照,不知要省去多少口舌。

    因此杨行舟才对这秘策中的画像赞不绝口。

    此时远处开始有人推门上街,喧嚣之声传来,一群人由远及近,向他走来。

第四章 烟花扬州

    杨行舟遇到宝象,到他与宝象交手,再到斩杀宝象,这期间也就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直到这个时候,镇子里的人方才被惊动,开始推门出来,查看究竟。

    在杨行舟与宝象动手的时候,被宝象杀害的人家中,哭嚎声一直不间断的响起,镇子里的人纷纷出门,但等到他们推开门出来的时候,杨行舟早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宝象和尚的尸体躺在了大街上。

    “却是得找个地方好好询问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杨行舟杀人之后,不欲与镇上百姓照面,因此拿了宝象的东西转身便走,此时朝阳东升,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杨行舟边走边观察路上行人,只见这路上行人说的正是前世的中国南方口音,找人问了一下,却发现此时自己竟然在江南地界。

    “天可怜见,我竟然回到地球上了!只是不知是哪个朝代?”

    杨行舟问清楚之之后,心中激荡不休:“我竟然还有返回地球的这一天!”

    他自从穿越到大离王朝之后,无时无刻都有返回地球的念头,纵然大离王朝有高来高去的剑侠,有绝世武功,但是杨行舟依旧怀念自己在现代社会的日子。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只有在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社会里待上一段时间之后,才能体会到身在和平社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不过即便这是地球,也是属于古代中国,看样子也不怎么太平,并不比大离王朝好上多少,我这番高兴却是白高兴了!”

    杨行舟在初始的兴奋之后,迅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来到地球并不代表能返回前世的现代社会。

    沿着道路前行,渐渐的看到远方一座城墙,问了问人,竟然是扬州城。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杨行舟精神一震,心道:“竟然到了这古代扬州城了,却是不容错过!”

    他是洒脱之人,为人机智多变,要不然也不会在与宝象交手之时,会使出吐痰诈骗的法子了。

    此时发现自己来到扬州城后,一颗心顿时火热起来:“扬州瘦马自古有名,却是要见识见识,好生快活一下!”

    来到城中之后,发现城中果然颇多青楼楚馆,沿街勾栏不断,果然是一处烟花昌盛之地,风流**之所。

    杨行舟手中有钱,底气十足,在城中选了一个叫做得月楼的青楼,扔出一块银锭,喊来楼中几个姑娘作陪,听着她们吹拉弹唱,吴侬软语,娇娇怯怯,当真是**滋味。

    “现代社会的婊子,比如今这青楼女子却是要差多了!”

    搂着几个姑娘,杨行舟大为感叹:“青楼女子好歹有不少色艺双全,但是在现代社会,大多数婊子却只卖身不卖艺,诶,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他感叹良久,酒足饭饱之后,方才挑了两个姑娘侍寝,当夜被翻红浪,一夕风流,等到天明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百骸俱畅,潜运内功之下,只觉得一股真气在体内活泼泼的,如同一个热乎乎的耗子一般,在体内沿着经脉钻来转去。

    “我擦,睡了两个女人,一身功力竟然突破了!”

    自从杨行舟在大离世界得到金箔上的无名心法精神烙印传承之后,虽然一直勤修苦练,功力增长也极为迅速,可是到了最近一年,修为却是止步不前,遇到了武道修行中的瓶颈期,一直卡了将近一年都不曾突破。

    没想到在这扬州城中的秦楼楚馆中睡了两个女人,真气竟然不知不觉的突破了!

    “果然修行之道,一张一弛,一天到晚神经时刻的绷着,其实也不足为取,偶尔放松一下却也是很有必要!”

    杨行舟感受到体内汩流动不休的真气,心中大喜,拍了拍床上的两个女子的身子,这才穿衣出门,向街上走去。

    此时正是早上,茶楼已开,杨行舟找了一家茶楼,迈步进入,点了三分早点,要了一壶清茶,靠窗而坐,只觉得神清气爽:“嘿嘿,扬州果然好地方,烟花柳巷,柳桥画舫,美景不少,美人更多,啧啧,只是得有钱才行!没钱的话,身在扬州,也觉察不出好来!”

    吃了两个蟹黄包后,又是一声赞叹:“这才是真正的蟹黄包啊,老子当初吃的蟹黄包跟这里相比,简直就是一坨屎啊!”

    此时在他相邻的桌子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两名青年,也是在茶楼用早点的,这两人男的英俊潇洒,背背长剑,女的是小麦色的皮肤,微微有点黑,但是相貌俏丽无双,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在吃饭之时,时不时的看向身边的白衣男子,一看便是大有情意。

    此时那女子正用筷子夹起一个蟹黄包,准备咬破皮吸取里面的汁水,忽然听到杨行舟说话粗俗,这包子顿时吃不下去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狠狠白了杨行舟一眼,脸上浮现出嗔怪之色:“粗俗!”

    这女子身边的白衣男子见师妹不高兴,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冲杨行舟低声喝道:“滚!”

    杨行舟大怒:“小子,你说谁呢?”

    白衣青年一声冷哼,手中一根筷子陡然飞出,直直飞向杨行舟面前,“噗”的一声轻响,竹筷竟然插入实木桌面之内,虽然只是仅仅插入不到半寸的,但是以一根竹筷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手段了。

    “吓唬谁呢这是?”

    杨行舟嘿嘿冷笑,伸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拍,内劲到处,这插在桌面上的竹筷猛然从桌面上跳了起来,直射向白衣男子。

    那男子吓了一跳,没想到杨行舟竟然有如此修为,一时大意之下,面前的一个瓷碗被竹筷打的粉碎,里面的汤粉迸溅开来,迸了这对男女一身。

    两人同时起身后退,女子更是惊声尖叫:“哎呀,烫死了!”

    白衣男子关切道:“表妹,你没事吧?”

    黑衣女子道:“表哥,我这刚买的衣服,今天刚穿上,就被泼了一身汤汁,这件衣服不能穿啦!”

    她说话之时,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伸手一指杨行舟:“这人太坏了!”

    白衣男子喝道:“表妹,你先退下!”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杨行舟面前,抱拳道:“在下汪啸风,兄台怎么称呼?”

    杨行舟道:“汪啸风?没听说过!”

    白衣男子脸上怒色上涌,点了点头:“小弟本领不济,自然入不了兄台的尊耳,只是你打破了我的碗,这一点却不能就此揭过去!”

    杨行舟嘿嘿笑道:“你想怎么样?”

    汪萧风道:“下楼!江湖规矩,你胜过我,你走,我胜过你,你道歉!”

    杨行舟道:“好!正要领教!”

    他今日真气刚有突破,急需找人动手试招,没想到瞌睡来,自动有人送枕头,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懒得走楼梯,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喝道:“来吧!”

    他刚落地,就见汪啸风与他的表妹一起从窗户处跳下,一左一右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时拔剑,剑尖指向杨行舟的左右肋部。

    杨行舟一惊,这两人同时拔剑,同时剑尖斜指,就如同事先排练了无数遍似的,令他陡然生出危险的念头,禁不住后退两步,笑道:“怎么?小夫妻俩一起出手么?”

    那黑脸女子面皮薄,呸道:“谁是夫妻俩?我们是表兄妹!”

    汪啸风道:“这位兄台,我和表妹练就了一套合击剑法,一向两人一起对敌,对方是一个人,是我们两个人应对,对方便是一百人,也是我们两人应对。不是我占你便宜,实则是一向如此,这点你勿要明白。还有,我们只是表兄妹,尚未成亲!”

    杨行舟笑道:“表兄表妹好成亲,我看你们早晚都是一对,现在提前称呼,也没有什么不对!”

    汪啸风与黑脸少女脸上同时一红,正要解释时,就见对面的杨行舟嘿嘿一笑,长剑出手,一道剑光直奔少女胸口。

第五章 邪门心法

    汪啸风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杨行舟这人说打就打,竟然毫无半点预兆,而且长剑摆动,第一个攻击的就是自己的表妹。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杨行舟与他起了冲突,他一人迎战便是,但是表妹水笙却有点担心他的安危,道:“铃剑双侠出手,一向都是两人对敌,这次自然也要如此。”

    非要与他一起合击杨行舟。汪啸风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自幼就在一起,曾练习了一套两人合击的剑法,双剑合璧,威力能增加一倍不止,汪啸风在见识到了杨行舟的内功之后,心中大为忌惮,因此当水笙要求与他共同对敌时,他也没怎么反对,

    在他的想法之中,杨行舟修为不低,自重身份之下,第一个出手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却没有想到他完全不按套路行事,第一个便向水笙出手,登时吃了一惊,手中长剑陡然前伸,刺向杨行舟脖颈,叫道:“表妹小心!”

    在他出剑之时,杨行舟的长剑已经到了水笙的胸前,眼看就要穿胸而过之时,水笙陡然一声尖叫,吓的闭上了眼睛,竟然不知道闪避。

    杨行舟的长剑在触及水笙衣衫的一刹那,瞬间凝滞不动,随后身子倏然后撤,躲过了汪啸风刺来的一剑,哈哈一笑,道:“就这点本领么?”

    汪啸风顾不得杨行舟的嘲笑,闪身来到水笙身边,持剑护住水笙,眼睛紧紧盯住杨行舟,嘴里却是喝道:“表妹,你没事吧?”

    水笙一颗心砰砰直跳,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前胸,发现连衣衫都没有破,这才舒了一口气,轻声道:“表哥,我没事!这人手下留情了!”

    汪啸风心中一松,低声道:“此人行事邪门,千万不可再大意了!”

    杨行舟见两人嘀嘀咕咕,晒然一笑,长剑回鞘,转身便走:“说话口气不小,动手却是废物,跟你们交手,着实没什么意思!”

    汪啸风大怒,脸色涨的通红,喝道:“足下到底怎么称呼?”

    杨行舟头也不回,大踏步向前走去,道:“杨行舟是也!怎么?还想找我跟我比斗么?”

    汪啸风道:“不敢!承蒙你手下留情,没伤我表妹,我再跟你动手,那也太不够朋友!”

    杨行舟哈哈大笑:“有点意思!不过这次因为口角之争便大动干戈,十分的不智,等日后你我相见,再比试一番不迟!”

    汪啸风道:“好!他日相见,再行比试!铃剑双侠,随时恭候大驾!”

    杨行舟大步前行,不再理会汪啸风,

    他是洒脱之人,在初始与汪啸风口角相争之时,还是怒火满胸,非要与两个人比个高低,但是在一剑差点刺死对面的小姑娘时,忽然清醒过来:“只为了口角之争,便要杀人见血,太过不智!他们若是淫邪之辈,我杀便杀了,可是这俩人一看就是刚出江湖不久,乃是正派子弟,怎么也不像是该杀之人,我还是不要太过冲动为好!”

    只是这么一想,便即消弭了满腔怒火,因此也不与汪啸风缠斗,转身便走。

    他虽然只是与汪啸风交手一招,但已经明白,这表兄妹也都是初出江湖的雏,武功剑法其实不低,但是真的与人动手时,却少了很多杀气,真要动起手来,杨行舟能在三招之内将女子斩杀,十招之内,在汪啸风心慌意乱之时,将其杀死。

    因此这两人对他来说,没有一点挑战性,也就没有了对敌磨剑的意义。

    他说走就走,毫无半点迟滞,令汪啸风与水笙两人都心生古怪之意,觉得这杨行舟做事风风火火,与常人大为不同。

    “水妹,以后行走江湖,千万不要慌张,就像今天这般,若是你沉着应对,这人剑法再高,也不可能一招就能把你制住。”

    汪啸风见杨行舟走远,对身边兀自后怕的水笙道:“这段时间,咱们找一些小毛贼练练手再说吧,像姓杨的这种高手,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

    水笙道:“就不知这杨行舟能在我爹爹面前撑几招?”

    汪啸风笑道:“他虽然修为不错,但怎么能够跟舅舅相比?恐怕在舅舅面前,连十招都走不过!”

    他本来是想说杨行舟连三招都走不过,但是想到刚才杨行舟露出来的一手内功,登时就不敢肯定了,为求稳妥,还是说成了十招。

    水笙喃喃道:“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出身来历?是哪家高手的弟子?”

    这两个人对他的猜测,杨行舟自然不知,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以为意,他与这两人动手之后,一路向前,一直走到长江岸边,这才止住脚步。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遇到淫僧宝象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莫名熟悉,但是总有点想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此决定来到长江边上,找了个阴凉处的石块,盘坐其上,从自己的记忆深处慢慢推溯,力求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无论他如何苦思冥想,却总是抓不住脑海里闪现的一丝灵机,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就此作罢。

    忽然想起昨日在宝象身上摸出的那本功夫秘策,当即从褡裢里将秘策抽出,翻开一页仔细看去。

    这秘策上的文字,杨行舟一概不识,但是书中的配图他却看得懂,尤其这配图绘制的惟妙惟肖,便是细微的表情都能呈现出来,在这男子上被人用红色的线路,将一条条真气运转的路线给标注了出来。

    第一页的裸替男子的样子就极为古怪,画中男子舌尖从左边嘴角中微微伸出,同时右眼张大而左眼略眯,脸上神情十分古怪,便因此而来。

    杨行舟看了几眼,便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是锻炼面部五官的方法,倒是有趣!”

    当下有样学样,也是右眼大而左眼小,舌头微微伸出,学着画中之人缓缓做出了一个姿势。

    这个姿势一做出来,登时就觉的脸面十分的舒畅。

    他又看了看图形上的真气运行路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催动内力,循图而行,只是这般一运功,片刻之间,便觉全身软洋洋的,说不出的轻快舒畅。

    “妙极!”

    杨行舟大喜:“这书册中的经脉运行路线奇怪之极,但却又自成一路,当真了得!尤其是连起来竟然这般舒畅,这点尤为难得!”

    他在大离王朝修行金箔中的污名功法时,须得正心诚意,一点点的将内息顺着经脉走动,在初始修炼之时,便是想要在经脉内将真气向前挪动一寸也是难能。

    可是依照这秘策上的内功修炼,,霎时之间便如江河奔流,竟丝毫不用力气,内息自然运行,丝毫没有半点阻力。

    “不太对劲!天下哪有如此好事?若是修炼内功心法都这般容易的话,恐怕满天下都是武道高手了!这门心法入门如此容易,但定然有其极限!”

    杨行舟两世为人,人情练达,只凭这修炼速度就知道这秘策上的功法有其极限:“这上面的文字邪里邪气的,不像是正统法门,而邪门功法向来是入门容易后面难,这门心法也应该如此。”

    但是刚才修炼之时,感觉实在舒服,令杨行舟颇有点再尝试一番的冲动,当下不再犹豫,再次循图修炼起来。

    运气片刻之后,渐觉得心旷神怡,全身血液都暖了起来,又过一会,身子轻飘飘地,好似饱饮了烈酒一般,禁不住手舞足蹈,口中呜呜呜地发出低声呼叫,脑子里犹如雷光电闪一般,微微发昏。

    杨行舟悚然心惊,急忙停止真气运行:“这套心法有点邪门

第六章 水上行舟

    “不行,这心法如此邪门,修炼起来这么舒服,自然是越修炼越上瘾,我要是这么修炼下去的话,怕是原来的内功心法都要荒废了!”

    将小册子上的武功心法修炼几个周天之后,杨行舟心中悚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我还是小心为妙。这功法修行可以,但是本来的心法却不能荒废了!不过这个时候倒是要好好放松一下!”

    他这人想到便做,此时站在江边,看着浩荡长江,忍不住豪情勃发,想了想,将浑身衣物脱光,用长剑挑着,猛然向江中跳去。

    噗通!

    他人跳入水中之后,大呼小叫,将衣服举过头顶,快速向长江对岸游去,引的路过的船家注目观瞧,啧啧称奇。

    他这般横游长江,便是常年在江中厮混的人也极少有人做到,见他如此悍勇,不少船家在旁边大声叫好。

    一条小船凑巧从杨行舟身侧路过,船上一名老者正坐在船头,提着一个酒壶独酌慢饮,忽然看到在风波中横渡长江的杨行舟,登时放声叫好:“小子,你可敢把你手中的衣服扔到我这船上?”

    杨行舟扭头瞥了船上老者一眼,只见他白须如银,相貌俊雅,说话之间,自带一种豪爽正气,此时盘膝坐在船头,长剑横在膝前,船头上横着一张小桌,桌上摆着几个小菜,小舟顺江而行,这老者对江独酌,别有一番潇洒味道。

    “有何不可?”

    杨行舟看了这老者一眼,哈哈笑道:“那就劳烦前辈替我照看一下衣服了!”

    说话间,半截身子从水中浮现出来,向老者的小船行去,堪堪到了小船旁边,便将衣服与长剑都轻轻抛向老者:“敢问前辈名姓?”

    对面老者哈哈一笑,膝前长剑陡然出现在手中,剑鞘上好像涂了胶水一般,将杨行舟扔来的衣服与长剑“黏”在了剑鞘上,轻轻一兜,便将这些东西兜到了甲板上。

    神态之轻松,出手之自然,看的杨行舟眼热心跳,大声叫好:“前辈好内功!好剑法!”

    此时小船正顺水而行,眼看就要与杨行舟拉开距离,这老者伸出手掌,在船上轻轻一拍,小船行进的速度登时放缓,他伸手扶住量测船桨,慢慢摇动,笑道:“老夫水岱,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杨行舟道:“某家杨行舟!”

    水岱哈哈笑道::“杨行舟?好名字!来来来,咱们两个比试一下,看看谁能先到长江对岸!”

    杨行舟大喜:“好,我正缺了一个对手!”

    当下沉入水中,快速向前游去,那老者划动双桨,在他后面飞速追赶。

    杨行舟一开始横渡长江,只是胸中豪情使然,并无争胜之心,因此游动不快,此时既然是双方比试,那自然没有认输之理,当下潜运内力,快速前游,如同一条水中大鱼一般,劈波斩浪,压浪前行。

    船上水岱放声叫好:“好小子!好内功!”

    口中说话,双手划动双桨,船身如同游鱼,好像要从水面飞起来一般,与杨行舟齐头并进,冲向长江对岸。

    两人这番比试,惊动了一江人,不少人在远处纷纷叫好,更有好事之人,操舟尾随,想要看一下两人谁胜谁负。

    水岱放声长笑,船儿在他大笑声中,又快了几分。

    但是无论他操舟如何快,却也难以比杨行舟快上多少,两人一开始还能长声大笑,互相问答,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距离的增大,身上内功慢慢的激发出来,都已经无心说话,全都沉浸到了真气运行之中。

    杨行舟一开始快速游泳,还觉得真气略有凝滞不畅之处,但是随着他在水中催动内力的加快,体内真气运行速度越来越快,浑身经脉鼓胀欲裂,正有点撑不住的时候,忽然想到刚才修炼的秘策上的心法,当下气息一变,转为另一种运行方式,浑身陡然一震,便如高坝积水,眼看就要撑不住之时,陡然开闸泄洪,登时全身功力一泻千里,顺着刚才新的经脉路线飞快的运行起来。

    如此正邪两种心**番交替,他一身真气竟然毫不停歇,一直保持一种速度不减,在水面飞速前行。

    水岱端坐小船之上,本来笑吟吟的一脸轻松之色,在他的预料之内,杨行舟年纪轻轻,内功虽然不低,但总有其极限,初始可能速度极快,但是慢慢的真气便会不继,到时候自己缓缓追上与他并行到达江边,这小子豪气干云,水岱对其极为看重,因此不想伤他颜面,决定与他同时到岸,两人不分胜负最好。

    可是眼见杨行舟速度一直不减,都要游过长江一半水面了,他竟然还是速度飞快,毫不停歇。

    水岱一脸骇然,心道:“这小子年不过二十,即便是从娘胎里修炼内家功夫,也不应该有如此深厚内力,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着怎么对杨行舟谦让了,反而担心自己赶不上杨行舟了,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堂堂江南高手,“冷月剑”水岱,竟然会输给一名青年高手,那可真就成了江湖上的大笑话了。

    当下也认真起来,运足了内力,划动双桨,运船如飞,对着杨行舟急追猛赶,唯恐落后。

    此时的杨行舟已经陷入了一种极为奇怪的状态里,双手四肢虽然在快速划动,体内真气也在急速流动,每当真气运转到了极限,经脉支撑不住之时,真气便会转入另一个循环之中,由此正邪交替,顺逆并生,使得他精神渐空明,忘记了外在一切的东西,忘记了外在的一切。

    返照空明,不存自身!

    他的精神完全抽离了肉身,却又凌驾于肉身,陷入了一种非想非非想的奇怪状态里。

    无穷精气从浩荡长江水中向他体内涌入,随后汇入他的经脉之内,化为他快速游动的动力来源,在这一刻,杨行舟与整个长江的江水融为了一体,内外交汇,水乳交融。

    正在奋力追赶杨行舟的水岱忽然失去了对杨行舟的感应,明明杨行舟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丝毫不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杨行舟本来在水中急速游泳,劈波斩浪,极有气势,可是现在却变得十分安静起来,游泳的姿势没有变化,可是刚才轰轰烈烈的气势却陡然消失。

    此时他就像一股水波,自然而然的向对岸涌去,却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水岱脸上骇然之色愈发浓厚:“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这是进入了什么状态?”

第七章 冷月剑

    当身子靠近长江岸边的时候,杨行舟自然而然的从空明之中醒来。

    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浑身真气如同水银一般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沉甸甸的质感,在奇经八脉中缓缓流淌,丹田气满,内气充盈,整个人好像都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在这一刻,杨行舟已经意识到了发生在自己体内的诡异变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达到了此时身体的最巅峰状态,无路是精神还是肉身,都处于巅峰。

    身后破空划桨声传来,杨行舟扭头看去,只见水岱运浆如飞,身下小船如同一只巨大的鱼儿一般,似乎随时都要飞出水面一样,压着波浪,向杨行舟追来。

    此时的杨行舟,已经超过他十来丈的距离了,也难怪他如此焦急。

    杨行舟见状哈哈大笑,喝道:“水老爷子,要不要我等你一会儿?”

    水岱笑道:“不用!”

    这“不用”两个字说出来时,“不”字出口时,他坐下船儿已然飞出五六丈的距离,“用”出口时,船儿又飞出五六丈的距离,这两个字说完之后,他着一艘小船,已然到了李侠客身边,随后速度降了下来。

    杨行舟哈哈一笑,缓缓前游,与水岱几乎是同时到达岸边。

    两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将胜负放在眼里了,各自佩服对方的修为,尤其是水岱,他身为江南有名的大侠,一生中见识过不少奇人异士,也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可是以往那些见过的青年才俊,跟眼前慷慨豪迈的杨行舟相比,却是差了不致一筹。

    “也不知是哪位仁兄,调教出了这么一名好徒弟!”

    水岱心中暗自赞叹,看向光着身子走向岸边的杨行舟,将甲板上的衣服扔了过去,笑道:“杨兄弟,你好修为!”

    杨行舟手臂一伸,将衣服接过,笑道:“跟水前辈比,还差得远!”

    水岱道:“我年轻时,比你现在可差远了!杨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去附近共饮一杯如何?”

    杨行舟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水岱哈哈大笑,道:“走,前方有一个酒家,做的鱼汤滋味甚美,更妙的是,自酿的酒水也十分的甘醇,我之前与几位老哥哥,都喜在此吃酒。”

    杨行舟游了半晌,早就饿了,闻言口舌生津,叫道:“还请前辈带路!”

    走了有两三里路,前方酒旗斜矗,一所酒家出现在两人面前,那酒家的店小二看到水岱前来,急忙躬身前迎,道:“水大侠,您来啦!”

    水岱笑道:“小二,给我上几个你们拿手的好菜,再来一坛烈酒,我要在这里请朋友吃酒用饭,不要怠慢了!”

    他说话间,袖子一甩,一块小小的银锭飞出,落在了酒店门口的柜台之上:“让后面的厨子手脚利索点。”

    店掌柜的笑道:“不劳水大侠吩咐,每次您来小店,上菜您是最快的!”

    杨行舟与水岱一起进入旁边的雅间,坐定之后,好奇的看了水岱一眼,问道:“水前辈好像在这里人头挺熟啊。”

    水岱笑道:“老夫久在江南,在这长江以南倒是还算是薄有名声,江湖上有朋友给我起了一个小小的绰号,叫做‘冷月剑’,说来惭愧,如今我已然是花甲之年,却也没做过几件侠义的事情,被人成为大侠,着实不敢当。”

    他这“冷月剑”的外号,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高手,常人若是听到他这个外号,无不肃然起敬,便是长江以北的江湖豪杰,听到这个外号后,也会生出敬仰之心,只要在江湖上厮混过的人,几乎都听过水岱的威名。

    水岱此时表露身份,倒不是为了显摆自己,实则是他对杨行舟观感极好,不想隐瞒身份,以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况且以此时杨行舟的表现来看,此人也未必会被自己这外号唬住。

    “冷月剑?”

    杨行舟微微皱眉,凝神想了片刻,笑道:“水前辈,我好像听说过你的名字,但具体的事情却是记不清了,还请多多见谅!”

    水岱微微一愣,近十年来,江湖上的高手,特别是长江以南的武林之中,鲜少没听过他名字之人,可眼前这杨行舟竟然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看其神情也不算作伪,登时令水岱好奇起来,笑问道:“杨兄弟,你师承何人?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像你这般的青年才俊,却是第一次见到。”

    若是平常江湖中人听到水岱如此的夸赞,定然诚惶诚恐,喜不自禁,但是杨行舟根本就不明白水岱的身份,即便是知道水岱的身份,也不至于生出惶恐之心,此时听到水岱夸赞,只是微微一笑,为水岱倒了一碗酒,道:“前辈谬赞了!我这些微末功夫,如何能称得上青年才俊?来来来,今日得见前辈,一番畅游长江,实乃我生平快事。咱们喝上一碗!”

    他这几年在大离王朝的黑风寨中,日夜处于焦灼状态,为求自保,没日没夜的修炼,使得整个人都变得压抑了不少,又加上是一寨之主,使得他有了远超年龄的成熟。

    现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本身的天性方才释放了出来,他是豪侠之性,跳江畅游之下,多年的压抑全都宣泄了出来,因此心中舒畅,着实难描,对与他一起跨江的水岱也是极为顺眼,当下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微微闭眼片刻之后,哈出一口酒气,叫道:“好酒!”

    水岱见他如此豪迈,也是端起酒碗喝干,笑道:“既然是好酒,那就多喝点!”

    此时小二将菜肴一份份端来,果然是香气四溢,品相不凡,两人吃吃喝喝,正吃的高兴之时,便听到酒店外面有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到了酒店门口停下,随后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小二,把马儿给我看好了,做两份鱼羹,在上几分拿手小菜。什么,我爹爹也在这里用饭?”

    那女子声音微微拔高,笑道:“表哥,没想到阿爹也在这里!这几天川藏血刀门的一帮家伙多处作案,都跑到咱们江南来啦,却是要给阿爹说一声才行!”

    随后男声响起:“什么血刀门,跳梁小丑罢了!若是被我遇到,一剑一个,将他们全都宰了,也好让他们知道咱们铃剑双侠的厉害!”

    门外这一男一女口中说话,脚步不停,片刻后已经来到酒店大堂,随后来到杨行舟所在包厢,一名女子将门推开,探出脑袋向里观看,笑道:“阿爹,您这是跟那位前辈一起吃酒呢?咦?姓杨的,你怎么在这里?”

    杨行舟在听到外面这男女交谈的的声音之后,便已经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了,此时看到这女子面容,见她肤色微黑,但是相貌却是极为俏丽,正是早上与自己起冲突的那名女子。

    当下忍不住好笑道:“你是水岱老前辈的女儿?”

    水岱喝道:“笙儿,不得无礼!不像话!啸风是不是在外面,把他喊过来!”

    他呵斥了水笙之后,转头看向杨行舟,奇道:“小兄弟,你认得我女儿?”

    杨行舟笑道:“今天早上,倒是有一面之缘,当时我与他们兄妹两人还交手了一招,哈哈哈,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是水前辈的女儿,倒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他看了气鼓鼓的水笙一眼,笑道:“令爱剑法不错,修为不低,只是江湖经验忒差了点,日后还是不要在江湖上走动了,否则太过危险。”

    水岱叫道:“我自走我的江湖,关你甚么事情?就你武功高啊?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手!”

    杨行舟笑而不语,端起一碗酒又是一口饮下,对水笙问道:“刚才你说什么血刀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这般耳熟?”

    水笙懒得搭理杨行舟,转过头看向门外,叫道:“表哥,你快进来,我阿爹喊你呢!”

    汪啸风在外面应了一声,迈步进门,对水岱行礼道:“阿舅,您也在这里啊?我笙儿正想跟你说一件事。”

    他瞟了杨行舟一眼,微微颔首致意,继续对水岱道:“我刚刚得知,血刀门的一些弟子从川藏来到了咱们江南啦。很是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有几个江湖同道出手捉拿他们,反而被他们杀害,其中有一个叫做宝象的和尚,非常了得,九江派的几名高手围攻他,却还是被他杀了四人,打伤一人,逃了出去。现在大家伙想要您和几位伯伯看看谁能出手,把这淫僧给料理了!”

    水岱微微皱眉,道:“血刀门中好手不少,这宝象我听说过他,本领确实不错,嗯,听说他还有一个老师,叫做血刀老祖,一身邪功厉害的紧,有时间倒是要会一会!”

    他对汪啸风吩咐道:“先坐下吃酒,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怎么这几天湖沙帮的事情刚刚平息,血刀门又冒出来了?这江湖,又要动荡起来了么?”

    旁边的杨行舟嘿嘿笑道:“你们说的宝象,是不是一个身穿黄色僧袍高高瘦瘦的和尚?”

    汪啸风叫道:“不错,据说此人就是这般相貌,杨兄,你见过此人?他现在在哪里?”

    杨行舟淡淡道:“他已经被我杀了!”

    他说到这里,嘿嘿笑了起来:“血刀门!宝象和尚,血刀老祖!铃剑双侠,冷月剑水岱!嘿嘿,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我这是到了这个世界了!”

第八章 此来便要杀人

    杨行舟前世是一个武侠迷,金古梁温的武侠小说几乎看了不下于四五遍,后来黄先生的奇幻武侠开始之后,他又喜欢上了黄系武侠,但是最为喜欢的还是这金古两位的作品,尤其是查先生的作品,不知翻阅了多少遍。

    而在金书之中,格调最为黑暗的便是一部《连城诀》,这部书里,除了主角之外,出场的一群人中,几乎就没有几个好人,不能说人人皆可杀,但杀上一多半,绝对会有漏网之鱼。

    而在这些人中,江南“落花流水”四位大侠都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侠士,就连华铁干在雪谷改变之前,那也是名副其实的江南大侠。

    水岱便占据了这“落花流水”中的“水”字,是江南四奇中的老四,为人仗义豪爽,最喜结交天下好汉,乃是一名响当当的大侠。

    只是后来四个人一起追杀血刀老祖,被血刀老祖占据主场优势,逐个击破,最终惨死在血刀老祖刀下。

    其实真要是论真实修为,江南四奇都不逊色于血刀老祖,每一个人都不比血刀老祖的本领差,只是陡然遇到雪崩,四人都是久在江南,少在江北,因此少了地利之便,这才被血刀老祖各个击破,一一斩杀,只有华铁干在心神错乱之下,叩头求饶,机缘巧合之下留下一命,从此性格扭曲,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坏到了极点。

    但是即便如此,观其之前的所作所为,却也光明磊落,不失为一代大侠。

    杨行舟在当初观阅此书之时,只觉得一股愤懑之情充斥心中,恨不得冲入书中世界大杀一番,方才能一解心头只恨。

    因为对这本书印象深刻,所以才对之前遇到宝象与汪啸风等人感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却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直到水岱说出川藏血刀门与血刀老祖的名字来时,杨行舟终于反应过来了。

    “却原来我来到书中的世界里!还是连城诀的世界!”

    杨行舟想明白这件事之后,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同时夹杂着几分惶恐:“那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我到底是谁?我是从哪里来?我来干什么?”

    人世间最为玄妙的令无数哲人苦思冥想没有答案的问题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忽然便听到旁边汪啸风的嗤笑声传来:“你杀了宝象?吹什么牛皮!江南这么多好手截杀此人,都不曾将他捉住,就凭你,能把宝象杀了?”

    杨行舟陡然回过神来,看了汪啸风一眼,懒得理会此人,转头看向水岱,道:“水前辈,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临别之前,我有一句话要说给你听。”

    水岱好奇道:“小兄弟,你这便要走么?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便是。”

    李侠客起身道:“你这一生,逢不得血刀!日后若有血刀门人扰乱江湖,你最好不要出面,否则将会对你大大的不利。”

    他说到这里,看了水笙一眼,道:“令爱也是如此,大姑娘家,最好少涉江湖,女子不同男人,毕竟不太方便。”

    水岱一愣,笑道:“杨兄弟,血刀门的人虽然本领不错,但我们江南武林却也没必要怕他们。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若是血刀门闹的实在不像话,老夫少不得要出手会一会他们。”

    水笙哼了一声,道:“还说什么杀了宝象,肯定是在血刀门人手中吃了大亏,才吓成了这个样子!”

    杨行舟哈哈一笑,懒得解释,向水岱拱手致意:“前辈,就此告辞!”

    他收起长剑,大步向外面走去,边走边笑道:“水前辈,我准备去荆州城附近,去杀一个人,还请问,荆州应该怎么走?”

    水岱慌忙从包厢里走出,问道:“杨兄弟,你何必这么急着走?荆州城距离此地至少有一千多里,你何必急于一时?你要杀的是什么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夫在荆州城内还算是有几个朋友,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的话,不妨彼此说合一下,若是真的有人该杀,我也好让他们助你一臂之力。”

    杨行舟哈哈大笑:“二十年前,有一个叫做梅念笙的人,得了一部书,叫做连城诀。水前辈,你知道不知道?”

    水岱脸色一变,喝道:“连城诀?梅念笙?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几十年前,一部事关藏宝的连城诀,惹出了无穷风波,连城诀的主人梅念笙,当时被江湖各路高手追杀,最后却离奇古怪的死掉,连城诀也消失无踪,据说被他三个徒弟得到了,但是有不少高手曾暗中观察过他这三个徒弟,发现这三人只是三个废物而已,非但智慧比不上梅念笙,一身本领更是稀松平常,不像是得到了连城诀的样子。

    因为据说连城诀非但是一部藏宝图的关键,其中更有一套连城剑法,极为了得,而梅念笙这三个徒弟一个比一个蠢,一个比一个废物,根本就不像是得到连城诀的样子,因此大家暗中观察了几年,也就不以为然了。

    后来是江湖传闻,其实梅念笙临死之时,并没有把连城诀传给他的徒弟,而是传给了一名叫做丁典的人,后来丁典失踪,这连城诀的下落便无人得知了。

    当初连城诀的事情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水岱虽然不曾动心,却也十分关注,因此对这件事的始末记得极为清楚。

    此时听到杨行舟说起这件事来,大感惊讶,不知他小小年纪,何以知道这等陈年旧事。

    连城诀这件事非同小可,杨行舟将此事一说出来,水岱便是吃了一惊,正想仔细询问时,便见杨行舟已然大步离去,只有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来此界,须得杀人,不杀念头不通达!血刀老祖我现在未必杀的了,但是梅念笙的三个徒弟我却是杀定了!”

    水岱问道:“梅念笙的三个弟子却是在哪里?是在荆州城内吗?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杨行舟却是没有回答,大踏步的走远了。

第九章 江上劫匪

    “看来这个时候,我说什么别人也未必会相信,要想说话让人信,就得成为惊天动地人!”

    杨行舟离开酒店之后,懒得理会水岱的挽留以及水笙和汪啸风的嘲讽,找了一个地方问了一下,到了长江边上,找了一个码头,问了一下荆州城的方向,正好可以顺着长江逆行而上,便能到达荆州城附近。

    当下找了一家过路的船只,文明方向,便即上船搭乘,这是从金陵向上的船只,正好途径荆州附近。

    杨行舟船钱给的足,人又换了一身书生装扮,装出一副斯文的面孔来,船家最喜读书人,这些出门的酸儒公子哥,一般不缺钱财,出手又大方,况且手无缚鸡之力,无甚危险,手头钱财不够了,直接给他们吃一顿馄饨面或者刀削面,干掉便是,还能凭空多出一笔横财。

    当此之时,有句话,叫做“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行走江湖的车船舟马行业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好人,少有两手不沾血腥之辈。

    杨行舟上船之后,那船家是一名酱油色面皮的汉子,看了杨行舟几眼,呵呵笑道:“这位公子,某家在这江上行船多年,水性精熟,多年来从未有过事故发生,只是水上行舟,难免遇到一些三山五岳的英雄好汉,却是少不了破费点钱财,这一点却是要事先给公子说个明白。”

    杨行舟道:“那我不坐了!坐车行船,都是一口价说好了的,哪有半途加价的道理?你是行船的船家,路上诸般事情,自然有你打理,关我乘船的什么事?”

    船家急忙陪笑:“公子莫急,公子莫生气,刚才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他虽然这么说,杨行舟却有点怀疑起来,心道:“我该不会遇到黑心船家了吧?”

    于是上船之后一路小心,每到一个码头,便上去卖酒买菜,绝不吃船家为乘客做的饭菜,只吃自己的,每日里抱剑而睡,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这客船上本就有不少人,有书生,也有商人,却无一个女子。

    在这种朝代,女子不出门才是好女子,一旦出门,行走江湖,便有江湖气,有风尘气,连一个婆家都不好找,因此这船上没有女子,杨行舟之前对水岱说,最好不让水笙涉足江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船上有一名书生,名叫林锦衣,为人颇为豪气,还有一名贩卖布匹的商人,叫做大龙德水,这一艘船,船舱下面便是他的货物,船上住人,船下拉货。

    这两人与杨行舟都是喜欢交朋友的性子,与杨行舟说话极为投机,在船上坐了几天,彼此也都熟悉了,这两人也是老江湖,时不时的请杨行舟在船上饮酒,但是酒菜都是从岸上购置的,绝不让船家整治,看来他们也担心船家暗中做事情。

    与两人交谈得知,龙德水要将布匹运到川藏地区,做一个长途的生意,而这书生林锦衣却是要去江陵城内拜访故人。

    杨行舟性格豪爽,与这两人一路上饮酒取乐,闲暇时候,便暗暗修炼内家功夫,将原本的心法与血刀门的心**流演练,十来天过去了,便觉得一身内力有着明显提升,令他又惊又喜。

    他在黑风寨的时候,修炼金箔上的功法,一个月都未必能有如此进度,可是在这个世界,配合着血刀门的心法,正邪交替,进境竟然出奇的快,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血刀门的秘策中的动作,寻常之人便是想要将一招练成,那也得花费多年功夫才成,可是杨行舟在修炼起来,却毫不费力,不出十天功夫,便将秘策上的心法全都练会,之后又将后面的血刀刀法也熟记于心。

    而在原著中,狄云修炼这等心法时,也得任督二脉打通之后,方才能真正练会,而杨行舟此时任督二脉尚未通畅,便能将血刀门的心法俩会,单论资质而言,那可是远远超过狄云不知多少倍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血刀秘籍之中,只记载了一门刀法,却没有剑法,而杨行舟用惯了长剑,对刀法却是不太熟练。后来在岸上买了一把单刀之后,方才得以演练。

    他买单刀返回船舱之时,船上众人尽皆吃惊,林锦衣问道:“杨兄,你腰间佩剑,为何还要买这么一口刀?”

    杨行舟嘿嘿笑道:“我这长剑都不曾开刃,只是随身携带玩耍,如今江湖风波恶,还是买一口防身的刀子妥当。”

    此时书生出门,最喜佩剑,可是大多数书生都不曾习武,尽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便是身有佩剑,那也只是装模作样便是。真正的江湖高手,长剑从不腰间佩戴,都是背在身后,那样才能更快的拔出剑来。

    寻常江湖中人,只看别人佩戴长剑的方法,就能知道此人到底是不是练家子。

    此时杨行舟自承自己佩剑未曾开刃,林锦衣与龙德水俱都大笑,此事也就一笑而过,不过到了次日,龙德水也搞了一把快刀,放在了屋内。

    这几日行船,极为顺风,眼看一路无事,杨行舟只道自己太过小心,毕竟行走江湖,总不能每次都遇到事情,当下一颗心略略放松下来。

    不料这一日,舟行水上江心,正顺风跑的顺畅,忽然斜刺里飞来两只大船,将小船拦住,几名大汉手持钢刀,跳到了客船之上,喝道:“打劫!金银宝贝,都交出来!如若不然,一刀下去,砍成两段,扔水里喂鱼!”

    龙德水大惊失色,身子蜷缩在船舱里瑟瑟发抖,竟然不敢出去,反倒是林锦衣面不改色,走到甲板之上,笑道:“不知诸位兄弟是那一条船上的?你们江面上讨生活,兄弟也是江湖上奔走……”

    “聒噪!”

    旁边一名大汉懒得听他叽叽歪歪,手中钢刀陡然举起,恶狠狠的向林锦衣砍去,这一刀若是砍实了,即便是不将林锦衣砍成两截,也能把他开膛破肚。

    在船上众人惊呼声中,林锦衣的脸色登时变了,轻轻伸出手掌,往砍来的大刀上只是轻轻一抓,便将刀背抓在了手里,顺势一抖,便将钢刀从大汉手中抢下,随后手持刀柄,猛然一劈,当场将对他出手的大汉劈成两片。

    他一刀在手,整个人气势陡变,斩杀一人之后,更不停歇,人随刀走,刀光霍霍,跳到客船上的五名大汉瞬间被他斩杀,一一踢入水中。

    将几名大汉杀死之后,林锦衣竟不停手,飞身而起,跳到了旁边的匪船之上,在船上众匪徒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几声轻喝,又斩杀了几人。

    船上有几名好手本来武功不差,但是林锦衣来的太过突然,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杀了进去,慌忙之下,应变不足,竟然也被林锦衣杀死。

    其余的匪徒肝胆欲裂,纷纷跳下大船,扎入长江水内,一个猛子远去了。

    只有林锦衣手持染血钢刀,站在大船之上放声长笑:“痛快!”

    杨行舟在下面鼓掌叫好:“林兄好本领!你杀的痛快,我看的也痛快!”

第十章 荆州城外

    林锦衣见杨行舟竟然还有胆子鼓掌叫好,微微一愣,俯身看向杨行舟:“杨兄,你不怕我把你也杀了么?”

    杨行舟笑道:“你杀我作甚?我一介书生,又无钱财,况且我们一路饮酒,也算是有了点交情,你连朋友都要杀么?”

    林锦衣哈哈大笑:“不错!你是我刚结交的朋友,我自然不会杀你!不过有一人却是不能饶了他!”

    他说话之间,身子从大船上陡然跳下,如同一只大鸟一般,伸开双臂,收拢双脚,落在了杨行舟面前,道:“杨兄,行走江湖,光有利器不足为凭,你手中刀剑再快,但是砍不到别人,也比烧火棍强到哪里去!”

    他说到这里,大踏步走走到船舱后面,伸手将船家拎到手中,喝道:“从一上船就觉得你不对劲,这些劫匪是不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那紫色面皮的船家吓的双手乱摇,分辨到:“大爷,俺可是本分人,与这些水面上的好汉根本就不认得,这些人我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勾结他们……”

    杨行舟走上前去,笑道:“然则刚才你都对那些大汉比划的手势又是什么意思?”

    他说到这里,双手合拢,双掌并在一起,随后向外摊开,做出一副双手捧东西的手势,笑问道:“这手势是什么意思?是向那些水面上讨生活的好汉们乞讨么?”

    船家大惊,正要分辨之时,便听到林锦衣喝道:“这是龙沙帮的手势!你是龙沙帮的人?我问你,你们的大龙头现在哪里?”

    船家身子一颤,睁眼看向林锦衣,哆嗦道:“你……你知道龙沙帮?你是什么人?”

    林锦衣喝道:“少废话,凌退思在哪里?”

    船家道:“大爷,我们龙沙帮二十年前早就被血刀老祖杀散了,大龙头消失无踪,大家伙都没找不到他,现在只剩下我们几十名弟兄,在江面上讨生活,没想到小人眼拙,竟然招惹了您,这一次龙沙帮算是全军覆没,一个不剩了!”

    林锦衣哼了一声,道:“一个不剩?却也未必!”

    手持钢刀将这船家拉到船尾,对杨行舟道:“杨兄,我要找此人询问一些事情,你们不要偷听,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杨行舟道:“好,我不听便是!”

    当下钻入船舱里,不再关心外面的事情,也不运功探听,这林锦衣似乎与船家口中的龙沙帮有什么牵扯,估计等他问完话之后,这船家的死期也就到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船舱外响起船家的求饶声,但旋即声音戛然而至,片刻后,林锦衣进入船舱,对杨行舟等人道:“诸位,这船家与刚才的劫匪是一伙的,此时已然被我杀了,若是有会操舟之人,还请出来一下,咱们一起把这船儿停到岸边,到偶尔岸边,大家各自散了便是。”

    龙德水叫苦道:“我这船上还有好多货物呢,这可如何是好?”

    林锦衣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扔给龙德水:“这就算是弥补你的损失吧。等靠岸之后,大家伙尽快散去,不然的话,若是报官,诸位恐怕都得吃官司。我可听说了,附近地面的官员,一个比一个黑,你们若是报官,恐怕好处捞不到,还得惹一腥。”

    有他这一位强人发话,众人无人不敢听,当下几个身体强健的男子走出船舱,一起摇动船桨,歪歪斜斜的向江边靠近。

    这些人中,有知道水性的,也有懂得操舟的,几番吆喝之下,一顿饭的功夫之后,客船便在一处岸边停靠了下来。

    可巧附近就有一个小小的码头,众人纷纷下船,只有龙德水与几名乘客舍命不舍财,不想下去。

    林锦衣见状,嘿嘿冷笑:“一群蠢货!岂不知官府贪婪,远胜劫匪!现在不走,日后不扒几层皮,走都走不了!”

    他见杨行舟自始至终不曾有过慌乱,不由得高看了杨行舟一眼,临走之时,对杨行舟抱拳道:“杨兄,你我一见如故,可惜我身在江湖,有大仇未报,现在已经问清楚了仇人下落,我是一刻都不能等了,若是我瘦人仇人之后,还能活命的话,他日相遇,你我再共谋一醉!”

    杨行舟看了他一眼,笑道:“林兄,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大仇,不过我觉得你真要是想要报仇的话,最好不要着急,乔装打扮一下,一点点的摸清楚对方的习性在,再做报仇的打算,君不见刺客专诸,毁容吞碳,暗中等待多年,方才一击得手。你若有极大冤仇,更是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林锦衣心中一凛,道:“不错!你说得对,是我太急躁了!”

    他向杨行舟弯腰行礼,站直了身子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沉凝下来,气定神闲,冲杨行舟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杨行舟哑然失笑,提刀垮剑,向附近镇上走去,如此在附近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次日也不乘船,问明了道路之后,慢悠悠的向荆州城赶去。

    就像他跟林锦衣说的那样,若想杀人,就得以后耐心,不能急躁,越是急躁,就越是容易出问题,不如暗中缓缓行事,伺机而动,关键时刻给予雷霆一击,一击之后,远遁千里,这才是真正的杀人手段。

    他毕竟是黑风寨的寨主,好歹是一个强盗头子,在杀人这种事上,不说是无师自通,但结合前世看到种种书籍影视,也能设计出种种杀人的方法来。

    因此一路上丝毫不着急,白天赶路,游山玩水,晚上便修习内功和血刀刀法。

    这血刀刀法诡异非常,几乎每一刀都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斩了出去,每一刀都诡异莫名,令杨行舟啧啧称奇。

    在路上行了几日,走的厌烦了,便买了一匹马儿,骑马前行,这马儿虽然神俊,但是一日间也就行走一百多里,真要是论起长跑来,这马儿还不如人跑的快,马儿的耐力其实远不如人,不过杨行舟也不急着走路,骑马缓行,倒也不失为乐趣。

    这一日,眼看距离荆州城近了,杨行舟嘿嘿冷笑,心道:“老子这次进城,须得好生计较一下,方才能多杀几个!”

    脑中沉吟,催马不停,缓缓接近荆州城门。

    忽然城门处一阵喧哗,从里面拉出一辆囚车来,囚车里押了一人,此人一身囚衣,浑身血迹斑斑,看来是被动过大刑的犯人,此时脑袋低垂,似乎没了知觉。

    几个官兵将这囚车拉出城门之后,将囚车打开,把这犯人从车内拎出,绑在了城门一侧的木杖之上,一名差官大声喝道:“此人胆敢刺杀知府大人,丧心病狂,罪该万死!如有认识他的人,速来官府报备,只要能说出此人的身份来历,知府大人必然重重有赏!”

    将这犯人提出来时,杨行舟才发现此人非但铁镣加身,便是琵琶骨都被铁链穿透了,与脚镣手镣连在了一起。

    这是极其危险的江洋大盗才会运用的重罚,没想到用在了此人身上。

    杨行舟看了几眼,便不再关心,这种江洋大盗多了去了,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他正要入城之时,被绑在木桩上的犯人缓缓抬头,嘴里含混不清,低声怒骂:“凌退思!丁典!你们不得好死!”

    杨行舟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身子陡然一僵,急忙扭头看去,只见这被绑住的犯人微微抬头,虽然脸面轮廓虽然有些变化,但毕竟分别只有几日时间,相貌纵有变化,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此人正是与他分别不超过十天的林锦衣。

    杨行舟双眉登时立了起来,跳下马,来到林锦衣身前,叫道:“林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一章 昔日帮会老大,今朝荆州知府

    若是正常人,绝不会在明知对方是囚犯而且还被绑在城门口示众的情况下,与囚犯说话,毕竟囚犯身边站着的便是捕快衙役以及守门的官兵,你若是跟囚犯熟悉,最少也是私通罪犯的嫌疑,到时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好人也会被冤枉成坏人,不交钱上供的话,十有**都会被抓进监牢。

    但是杨行舟却顾不得这么多,他虽然是现代人的灵魂,但在黑风寨中待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子无法无天的草莽气息来,对官府毫无敬畏之心,况且这林锦衣言行之间,颇有江湖儒侠气度,杀该杀之人,不曾恃强凌弱,单只是这一点,就比很多江湖汉子要强多了。

    两人分手也就五六天的时间,他竟然在这荆州城内成了刺杀知府的江洋大盗,连琵琶骨都被穿了,绑在城门示众。

    杨行舟是血性男儿,他为人本来十分的理智,这次想要去荆州城斩杀念笙的三个徒弟,定下的便是徐徐图之的策略,并非是见面就杀。

    可是此时此刻,这才分开几天,这豪爽潇洒的林锦衣便成了这个样子,对杨行舟产生了极大的冲击,他跳下马来,走到林锦衣身前,问道:“林兄,这是怎么回事?”

    林锦衣缓缓抬起眼皮,眼神无光的看了杨行舟一眼,忽然眼中冒出点亮光来,但片刻之后又黯淡了下来,轻声道:“杨兄,快走吧!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惹祸上身!”

    杨行舟大声道:“你我一路同行,算是半个知交,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杨某如何能不管?他们说你刺杀了荆州知府?难道之前你说的仇人便是这知府不成?现在当着城门口这么多的人,你说出来便是,若是其中有天大冤仇,你即便是被杀,好歹也能有人把你的事迹传扬出去。”

    林锦衣被杨行舟话语感染,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抬头道:“不错!我死可以,但是我的大仇不能因为我死了就湮没世间。”

    旁边差役恐怕他会说出不利于知府大人的话来,喝道:“被穿了琵琶骨还不消停?来人,取一个麻核桃,把他的嘴堵住!”

    杨行舟大怒,“刷”的一声,抽出背后长剑,剑尖斜指地面,叫道:“今天我非要听听林兄的事情,谁不让说,谁死!”

    说话之间,长剑一抖,已然将一名差役手中的长枪枪头斩断:“再敢聒噪,一剑斩你狗头!胆敢多事,杀你全家!”

    这差役只是寻常人,如何敢得罪这种煞星?

    吓的退都软了,跪地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小人也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管啊!”

    杨行舟哼了一声,对林锦衣道:“林兄,有我在,你说便是!”

    林锦衣见杨行舟出剑收剑,快如闪电,以自己的目力竟然难以看清,禁不住心头狂震,深深看了杨行舟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好好!不想杨兄你才是真正的武道高手,我……我可真的是走了眼了,与高人失之交臂……”

    杨行舟道:“林兄,你还是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吧。”

    林锦衣道:“好,我说!”

    他知道杨行舟在城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啊来,必然会惊动官府,自己多耽误一点时间,杨行舟就多一分危险,当下提高声调,一字一句道:“我是林锦衣,老家在南湖,我父母是当地的粮商,自幼家境富裕,但是二十年前,有龙沙帮的人冲入我家,将我父母杀死,抢走了我家的店铺和金银细软,只有我身在外婆家里,而得以幸免。”

    “这龙沙帮在当时乃是南湖一带的大帮会,行事凶残霸道,我家的商铺被他们抢占之后,我外婆家找官府去告,结果官府与他们沆瀣一气,反而说我们是诬告,又把我外公打了一顿,皮开肉绽不说,还泄露了踪迹,被龙沙帮的人知道还有漏网之鱼,因此对我们展开了追杀。”

    林锦衣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来:“后来我外公被杀了,我外婆被杀了,我小舅也被杀了,我姨娘也被抢走卖掉了,前年的时候,我才从烟花巷里把她救了出来。”

    他看向杨行舟,淡淡道:“杨兄,你若是我,遇到如此事情,你会怎么做?”

    杨行舟没有想到林锦衣竟然经历过如此惨事,闻言眼角跳动了几下,道:“我若是你,我会苦练本领,夜宿柴房,头枕刀剑,以提示自己大仇一日不报,一日不敢松懈。然后暗中追查仇家踪迹,时机成熟时,便以最酷烈的方式对他展开报复!”

    林锦衣道:“不错!我也是如此考虑,在侥幸活命之后,便去拜师学艺,学习杀人本领,待到觉得自己修为差不多了,这才拜别老师,准备杀光龙沙帮的帮众,为我父母外婆一家报仇。”

    杨行舟道:“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知道若是林锦衣在当初若是真的报了仇的话,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情,定然是当初事情有变,他未能报仇,才一直拖到今天。

    林锦衣道:“后来我出山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龙沙帮在十多年前得罪了一个来自川藏的邪门和尚,被那和尚一夜之间把龙沙帮的成员杀的七七八八,便是龙沙帮的大龙头凌退思也逃命隐匿,不见踪迹。”

    杨行舟道:“可惜,可恨!未能亲手报仇!”

    林锦衣道:“我当时心中一片冰凉,这龙沙帮成员被人家几乎杀光,大龙头销声匿迹,天下之大,我去哪里找寻?这七八年来,我行走天下,一日不能安寝,四处打探消息,为的便是找寻仇人踪迹。”

    他说到这里,嘿嘿笑道:“前几天你我同游长江,半路上打劫的人竟然是龙沙帮的人,嘿嘿,那个船家与他们同流合污,原来是一伙的,也是龙沙帮的帮众之一。当时对我来说,当真是不胜之喜。于是我逼问船家他们大龙头凌退思的下落,杨兄,你可知那凌退思现在藏身何处?”

    杨行舟道:“自然是藏身荆州城内了,不然林兄何以被穿了琵琶骨,绑在了荆州城门外示众?”

    林锦衣道:“你可知这龙沙帮大龙头此时的身份?”

    杨行舟道:“是谁?”

    林锦衣道:“说来我都不信,此人这十多年来,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荆州知府!昔日龙沙帮的大龙头,残杀无数百姓富商的大龙头凌退思,竟然便成了荆州城的知府老爷!”

    杨行舟忽然记起了这凌退思是什么人了,叫道:“我知道此人是谁了,原来是他!”

第十二章 闯堂

    在连城诀原著中,荆州知府凌退思,便是昔日龙沙帮的大龙头,后来龙沙帮的人招惹了血刀老祖,被血刀老祖一场好杀,将偌大的龙沙帮杀的七零八落,杀的大龙头凌退思隐姓埋名,不敢稍露踪迹。

    那时候他已经生下了小女凌霜华,之后菊花大会,凌霜华遇到了丁典,由此展开了一场孽缘。

    这凌退思当上了知府之后,为了得到丁典的连城诀,最后把丁典抓进大牢严刑拷问,最后却是一无所获,之后凌霜华因为丁典自毁面容,与丁典永不相见,每日只以一盆菊花放在窗台,与牢狱中的丁典进行无声的交流。

    之后狄云入狱,结识丁典,得传神照经,再之后丁典身死,狄云逃亡,毒死了宝象,遇到了血刀老祖和水笙,由此展开了一番惊心动魄的经历。

    在这个故事中,丁典与凌霜华两人的爱情一直被很多读者认为是荡气矢志不渝的代表,都绝得这丁典堪称是一代情痴,无不对其产生同情之心。

    可是这在杨行舟看来,狗屁不是!

    你丁典喜欢凌霜华,自己愿意作死,那是你的事情,可是凌霜华的父亲凌退思恶贯满盈,着实该杀,他却视而不见,这就不能忍了。

    非但如此,有江湖人士去刺杀凌退思,只要丁典遇到,定然会出手将那些江湖人士打伤打死,务必将凌退思给救下来。

    就这还有人称呼他为丁大侠!

    如果这种为虎作伥之辈,为情所迷之徒,不分善恶之人也能被称之为大侠的话,那么天下所有武林人物都应该称之为大侠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杨行舟以己度人,若是自己有丁典的身手,即便是对凌霜华心生好感,但只要知道了凌退思的所作所为之后,直接就会斩下凌退思的人头,转身离去,至于与凌霜华之间的情意,大可以放下。

    谁还没失过几次恋么?自古豪杰,又有几个沉醉于男女私情的?但凡沉迷于男女私情的,几乎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诸多前人都是明证。

    纣王、桀王、后主、等等前人就是前车之鉴。

    杨行舟为人不重男女之情,潇洒不羁,因此很不理解这些情种们的想法,在他看来,一切所谓情种都与傻种无异,尤其是丁典这种,这已经不是傻了,而是坏!

    就因为一个凌霜华,他便要保住凌退思的性命,残杀了不知多少江湖好汉,就这一点来讲,此人就该杀。

    梅念笙的三个徒弟不是东西,他丁典比梅念笙的三个徒弟还坏,还要该杀!

    只是杨行舟此时难以知晓本身功力如何,不敢对这种高手贸然出手,否则的话,打不过被杀,反倒成了别人的笑柄。

    就像这个世界中的血刀老祖,作恶多端,但是杨行舟此时自感修为不足,便想着暗中蓄力,待到修为达到那种境界之后,再会一会此人。

    他为人豪迈,但是心思缜密,极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是现在见到林锦衣被绑在荆州城外,琵琶骨被穿了,人已经算是被废掉了,好好的一条汉子,如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登时一腔怒火升腾而起,扫视城门处围观之人,大声喝道:“你们听到没有?现在荆州城的知府,便是昔日作恶多端的龙沙帮的大龙头!这般强盗坐了公堂,岂有您们的好?”

    他抽出腰间单刀,一刀劈下,已然将林锦衣的手镣劈断,又是一刀,脚镣也应刀而断。

    林锦衣见他如此出刀,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杨行舟当初买的这把单刀,林锦衣乃是亲眼所见,知道这不过是普通的一把钢刀而已,材质低劣,寻常铁匠打造,做工粗糙。

    可就这么一把单刀在杨行舟手中,竟然成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手臂粗的铁链瞬间斩断,如切腐木。

    “杨兄好刀法,好内功!”

    林锦衣看向杨行舟,一声长叹:“我若有你这般修为,未必不能杀的凌退思!”

    杨行舟道:“现在杀,也不晚!”

    他牵过马儿,将林锦衣扶到马上,道:“林兄,你且找地方暂避一下,待到老子杀了凌退思之后,再做计较!”

    杨行舟说到这里,手中单刀在身前划了一个圈,喝道:“不怕死的赶快滚!你们这些差役,识相的赶紧滚蛋,谁敢拦我朋友,明日我就杀你们全家!”

    围观众人俱都身子发颤,呆愣片刻之后,四散奔逃。

    杨行舟站在城门口处,待到林锦衣骑马走的远了,问清楚知府衙门所在,在众人惊叹声中,运气轻身功法,直入城内。

    在围观众人心中,杨行舟已然将林锦衣救了出去,应当赶紧离开荆州城藏匿起来才对。

    可是杨行舟竟然不退反进,直入荆州城,这一下大出所有人的预料,正惊叹间,杨行舟已然直入城内,穿墙过户,消失不见。

    荆州城说大也不大,杨行舟运气轻功,片刻之间已然到了府衙门前,微微沉吟片刻之后,绕到后院,也不走小门,而是来到一侧的墙壁处,伸出两掌,双臂发力前推:“开!”

    轰!

    整个墙壁登时被他推出一个大窟窿,砖石碎屑四溅。

    后院内正有几名仆人丫鬟忙碌,此时听到动静之后,转身看向杨行舟所在的方位,俱都目瞪口呆。

    杨行舟迈步进入院内,伸手抓住一名仆人的脖颈,低喝道:“你们知府老爷呢?”

    这名仆人体若筛糠,道:“刚还在……在书房,现在有急事,去大堂去啦!”

    杨行舟嘿了一声,将这仆人扔到一边,大步流星,分开沿途众人,向前面的公堂走去。

    刚到偏门附近,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三班衙役和几个捕快,备好弓箭刀斧,给本官将城门处闹事的匪徒抓来,我要好好审讯……”

    杨行舟迈步侧身,静如猫行,无声无息的便来到大堂之内,睁眼瞧去,只见一名白脸微须的中年男子坐在条案里面,一身官服,相貌儒雅,长得仪表堂堂,稳坐堂内,竟然好大的官威。

    “不消说了,此人定然便是凌退思了!”

    杨行舟在看到这男子的第一眼时,身子陡然跃出,人在半空,手中单刀高高举起,向着中年官员的脑袋狠狠劈下。

第十三章 丁典

    杨行舟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在做一件事之前,可能会犹豫思考半天,可只要下定了决心去做,那以后将不再会有丝毫迟疑。

    他既然是来杀荆州知府凌退思的,现在既然见到了此人,那就直接出手,速战速决,斩杀此人之后,便即赶快退走,一击即走,才是刺杀的王道。

    他这飞身跃起,当头一刀劈斩,快如霹雳,急似雷霆,满拟一刀就能将公堂上端坐之人劈成两片,哪知道他刚刚暴起,那中年官员便已经觉察出不对来,一声大叫,身子猛然后翻,间不容发之下,躲过了杨行舟这霹雳雷霆般的一击。

    砰!

    尝尝的案板被杨行舟一刀劈成两半,案板上的火签、竹筒、印章、笔架同时向中间滑落,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杨行舟一刀无功之后,心中微微一惊:“这凌退思好俊的功夫!”

    但这种吃惊也只是持续了一瞬间,旋即明了:“他曾经是两湖龙沙帮的大龙头,若是没有一点修为的话,如何能坐稳这大龙头的位置?恐怕非但会功夫,而且修为还不低!”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杨行舟身子不停,双脚刚刚落地,身子便陡然前冲,继续向凌退思杀去。

    这凌退思躲过杨行舟一刀之后,向后翻了一个筋斗,随后连滚带爬,放声惊呼:“有刺客!救我!”

    刚才杨行舟这劈面一刀,乃是他生平从所未有之险,只要他反应稍微慢了一点,恐怕脑袋就会被剁成两半。

    这么多年来,他也曾遭遇过不少江湖好汉的刺杀,但那些江湖中人要么就是提前打好招呼,第二天准时来杀他,要么就是本领不济,直接他反杀,真正厉害的高手,都被引到大堂不远处的监牢之内,自然会有他女儿的心上人出手拦截。

    可是像杨行舟这般倏然出现,一声不吭的拔刀就砍,这对凌退思来说还是第一次。

    就这一刀,就吓的他肝胆欲裂,刚才所有的风度与威严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惊惶与无助,且跑且嚎,向侧门跑去。

    他修为不低,此时惊吓之下,全身潜力迸发,速度快极,杨行舟再其身后提刀追赶,竟然一时间没能追上。

    在他们两个跑远之后,衙门里的一群人方才反应过来,轰然散开,彼此看了几眼,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凌退思三番两次的遭人刺杀,满堂衙役都心惊胆战,生恐哪一个好汉看自己不顺眼,顺手一刀结果了自己,因此在凌退思遭受刺杀时,几乎全都在第一时间后退,待到凌退思退走之后,他们才会手持棍棒刀枪拼命吆喝,缓缓向凌退思追去。

    这衙门大堂左右两侧都有一排房屋,乃是府衙两侧的公房,有捕快衙役休息之处,也有盛放各种农具的房间,还有盛放量具的房间,林林总总,不下十来间。

    在衙门的最右侧,有一排房子,那是荆州城府衙的牢房所在之处,凌退思跑的方向便是这牢房所在,边跑边叫。

    李杨行舟钢刀在手,眼看着距离凌退思越来越近,当下一声暴喝,双腿用力,身子暴起,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向前飞去,速度快到了极点,单刀前伸,瞬间飞到凌退思身后,刀尖前伸,眼看就要插入凌退思后心。

    此时阳光正好,凌退思眼睛余光看到杨行舟的刀影插来,吓的浑身寒毛直竖,惊声大叫,身子猛然一个转折,向旁边的监牢大门冲去。

    轰!

    他在如此高速之下身子转折,忍不住气血翻腾,身子难以控制的向前翻滚,直接将牢门撞开,整个人翻翻滚滚的滚了进去。

    杨行舟这一刀落空之后,人落在了地上,顺势打了一个滚,消了前冲力道,站稳身形之后,这才快步向监牢里面冲去。

    刚进监牢,便感到里面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虽然与外面只有一门之隔,却截然两个世界。

    杨行舟的脚步陡然停住,在门口站了片刻,待到眼睛完全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之后,方才缓缓向前走去。

    在他前方,凌退思正扶着监牢过道里的墙壁,踉跄前行。

    杨行舟嘿嘿冷笑,想了想,将单刀收回背上鞘内,缓缓抽出长剑,迈开大步向凌退思追去,待到离得近了,脚步慢慢停下。

    前方的凌退思在一个监牢门口缓缓停下,低声道:“姓丁的,有人要杀我!”

    门内一道略带沙哑的冷笑声响起:“堂堂荆州知府,天天被人刺杀,凌大人,你这知府当的可不怎样啊!”

    凌退思低喝道:“少废话,这次来到人非同小可!我刚才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门内之人轻轻“咦”了一声,道:“此人在哪里?”

    凌退思道:“就在我后面,他已经来了!”

    门内之人吃了一惊:“我怎么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好家伙,我听到了!竟然真的是一名高手!他怎么忽然停下来了?不好!他正在聚力,快躲开!”

    门内之人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杨行舟由极动变为极静,身子电闪前行,长剑剑尖刺向凌退思胸口。

    砰!

    就在凌退思惊惶后退之时,在他一侧的监牢房门陡然爆碎开来,碎屑四溅之中,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穿了出来,嘿然一声,伸手抓向杨行舟刺来的剑刃。

    他这一抓,快的不可思议,杨行舟刚想变招已然不及,只觉得右手一麻,手中长剑已然脱手飞出。同时一股大力沿着掌心直入体内,震的他气血翻腾,接连后退了几步,胸口微微发闷。

    直到他拿桩站稳之后,才看清楚了前方出手之人的模样。

    这人一身囚衣,长长的头发胡子毛茸茸的将整个脑袋包裹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只人形的狮子。

    这男子虽然形象难看,衣衫破旧,但是整个人站在那里渊岳峙,自有一股气度,此时伸手抓住杨行舟长剑的剑刃,仔细端详了一下,随手扔掉,笑道:“剑很差,内功不错!”

    杨行舟右手缓缓探到背后,将单刀慢慢拔出,道:“杀狗而已,何必用宝剑!”

    对面男子哑然失笑:“堂堂荆州知府,在你眼中却原来不过是一条狗?你倒是敢说!”

    他这“说”字刚出口,身子从原地陡然消失,在出现时,已经到了杨行舟面前,一只拳头幻影一般轰向杨行舟胸口!

    杨行舟吃了一惊,手中长刀倏然拔出,闪电般向前劈斩。

    这男子若是一拳打中杨行舟,但也势必躲不开杨行舟这下劈的一刀。

    “好!”

    这男子张口叫好,左手上举,抓向杨行舟刀刃,右拳竟然去势不停,依旧轰向杨行舟。

    杨行舟无奈,左手握拳,与此人对了一拳。

    砰!

    双拳相交,杨行舟胸口一闷,眼前一黑,难受的差点吐血,身子急速后退。

    对面男子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左手竟然没能抓住杨行舟砍来的一刀,稍一疏忽,虎口处被钢刀砍了一个口子。

    “你叫什么名字?”

    这蓬头垢面男子大吃一惊,看了一眼右手滴血的虎口,抬头看向杨行舟,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你是哪家门派的弟子?竟然能把我打伤!了不起!”

    杨行舟道:“你算什么东西?砍伤你,能有什么大不了?一个为虎作伥之辈,即便是杀了你,杨某也不会觉得有多了不起!”

    “为虎作伥?你是在说我?”

    蓬头男子勃然大怒,身子化为一道幻影,倏然前行,依旧是一拳轰向杨行舟胸口。

    杨行舟身子猛然躺倒,手中钢刀却脱手飞出,飞向此人腰部。

    这一招极为怪异,大出这男子所料,急忙收回拳头,伸手去接飞刀,杨行舟本来僵直贴地的身子却又直挺挺的倏然起立,双手握拳轰向此人。

    这一次,他开始了反击。

    这蓬头男子放声大笑,双手握拳,与杨行舟双拳相接,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震,随后杨行舟身子不住后退,身子站稳之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道:“好内功!怎么称呼?”

    对面的蓬头男子面露惊容,上上下下打量了杨行舟几眼:“我是丁典!小兄弟,我再问一次,你师承何人?小小年纪,如何有这般修为?”

第十四章 击杀

    “你便是丁典?”

    杨行舟看着面前的蓬头囚犯,点了点头,道:“不错,在整个荆州城监牢之内,能有如此高深功夫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他擦干嘴角鲜血,嘿嘿笑道:“怎么?想知道我的师承来历?”

    丁典道:“我生平也算是会过不少高手,但是像你这般年纪,功力又如此深厚之人,却是生平仅见!便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大大的不如!”

    他说到这里,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

    杨行舟道:“可惜什么?”

    丁典道:“可惜你如此天资,却要死在我的手中,丁某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痛下杀手,否则若是被你逃走,被江湖人士知道我的行踪,怕是我再也难得片刻安宁!”

    他身怀江湖上许多人都觊觎的内功心法《神照经》,又得了梅念笙当初给他的连城诀,与一桩千百年前的一桩大宝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谓是身怀神功秘籍与巨大宝藏。

    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巨额财富,这两种任选一样,都足以在江湖中引起一片腥风血雨,更何况他两者兼得,集于一身,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成了这么两件重要事物的主人之后,自然而然的便成为江湖人士的追杀目标。

    因此在得到这些东西之后,便即隐姓埋名,不履江湖,直到被凌退思陷害,抓入大牢,他也没有生出逃出监狱的念头,反倒是趁机在监狱中暗暗参研起神照经来。

    如今他在修炼上还差了几分不能圆满,自忖行走江湖不能做到没有抗手,又兼之舍不得凌退思的女儿凌霜华,因此极不愿意被人知晓自己所处之地。

    否则若是被人宣扬出去,大批江湖人士少不了要来荆州城的牢房内找他逼问神照经与连城诀,他丁典即便神功无敌,怕也难以招架络绎不绝的江湖好手。

    其实这神照经上记载的功法虽然了得,但是如果与少林武当几家的传承绝学相比,毕竟多有不如,可是少林武当这些门派是何等大势力?即便是拥有无数传承绝学,恐怕没几个人有胆子去逼问武当、少林掌门讨要经文。

    可是丁典却不同。

    他一个人势单力孤,有没有过命的朋友,身怀重宝之下,自然引得八方觊觎,都想从他身上逼问出这两样东西。

    神照经也还好说,未必能使得诸多名门大派高手动心,真正吸引人的还是据说关乎宝藏的连城诀。

    自古财能通天,有钱能使鬼推磨听到丁典身上有这么一个藏宝图,自然人人心动,恐怕名门大派也未必能守得住。

    丁典自从得到这神照经与连城诀之后,遭遇的不少凶险之事,几乎全都是这连城诀引起的,因此他绝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现在居所,在他向杨行舟自报姓名之时,便已经下了击杀杨行舟的决心。

    “你要杀我?”

    杨行舟看向丁典,嘿嘿冷笑:“我知道你!你本是荆州武林世家子弟,后为书生,屡试不第,便去经商,后因救了梅念笙,得了连城诀与神照经,屡遭追杀,后来菊花会上,得见凌霜华,自此一见钟情,可怜昔日风流公子,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嘿嘿,你昔日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为了一个女人,被屎糊住了双眼,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多年不见天日,性格扭曲,沦为阴邪。”

    他说到这里,一脸鄙夷之色,道:“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若是被你父母双亲,兄弟姐妹知道,不知他们是什么表情?你到底是害怕别人抢夺你的宝物,还是害怕被江湖人士知道你的丑态?”

    “一派胡言!”

    丁典勃然大怒,身子陡然向前,拳如幻影,轰向杨行舟面门。

    “无影神拳?这便是神照经上的功法罢?”

    杨行舟毫不示弱,硬接硬架,每接一拳,便退后一步,一连接了丁典九拳,便往后退了九步,九步之后,丁典收手停步,大赞道:“好!能接我九拳不死,足以傲视江湖!”

    杨行舟站立不动,片刻后哇哇吐血,身子不住摇晃,眼看便要跌倒在地,连与丁典回话的气力都没有了,身子慢慢佝偻起来。

    便在此时,不远处的凌退思抢过李侠客扔出的长刀,身子默然飞起,手举钢刀,向着杨行舟斜肩待背的砍了下去。

    丁典大吃一惊,叫道:“你不要命了?”

    身子迅速前窜,挥掌拍击,要将凌退思推到一边。

    但就在他出掌之时,正弯腰吐血的杨行舟的身子倏然挺直,并指如剑,点向凌退思哽嗓咽喉。

    噗!

    一蓬血花迸现!

    轻微的骨折声在安静的牢房里响起,听在丁典耳中却不亚于旱地惊雷,当场愣在了原地。

    正手持钢刀一脸狰狞表情的凌退思,身子在空中微微凝滞了一瞬间,随后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但是眼神却慢慢黯淡下来,慢慢低下头来,看向杨行舟的手掌。

    此时杨行舟食中二指并指如剑,依然穿透了他的咽喉。

    杨行舟一击得手之后,二指弯曲如钩,猛然一扯,抬脚前踢。

    噗!

    血光之中,凌退思的气管已经被他扯了出来,身子被他踢的向后抛飞,撞向了后面的丁典。

    “丁典,我现在为你解决了心腹之患,你怎么谢我?”

    杨行舟伸手接过凌退思手中掉落的单刀,身子急速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大笑:“我杀了此人,你与凌霜华之间再无人阻拦,日后你们夫唱妇随,奸夫**,岂不是好?”

    丁典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凉,脸上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犹如泥塑木雕一般,即便是被凌退思的尸体撞到了身子,他的面色也没有多大改变。

    过来好一阵,丁典的双目方才活泛起来,蹲下身子,呆呆看向地上死不瞑目的凌退思:“死得好!杀得好!你放心,我早晚会将此人杀掉,为你报仇!”

    他一声长啸,将穿在琵琶骨上的铁链缓缓扯开,发出阵阵嘶吼,待到将铁链全部从体内扯出来之后,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

    丁典却不管伤口,任凭血流,弯下腰将凌退思的尸体抱起,慢慢走出牢房,沿途跑来的几名衙役见到凌退思的惨状,俱都呆了。

    见丁典走来,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丁典抱着凌退思,向不远处的一个绣楼走去。

    那是凌霜华的房子,房子对着监牢的窗户上,正摆着一盆菊花,微风吹来,菊花摇动。

    却说杨行舟退出监牢之后,几个闪身,便即越墙而出,片刻之后,手持染血钢刀,一路穿房过户,;来到了城门口处,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伸手扯落一名骑马的女子,随后翻身上马,打马如飞,瞬间远去。

    那名被杨行舟扯下马的女子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在地上踉跄了一下,方才站稳了身子,对旁边一脸呆滞的男子叫道:“师兄,快去追这抢马贼!”

第十五章胆大包天

    “哦哦哦!”

    被表妹水笙催了一下,汪啸风方才反应过来,道:“我这便去追!”

    他说话间,脸上涌现出奇特的表情:“表妹,这抢马贼好像是杨行舟啊!”

    水笙闻言一愣:“杨行舟?他果然在这里?他干嘛要抢我的马儿?”

    原来自从杨行舟与水岱分开之后,水岱就大为担心,生恐杨行舟做事莽撞,在荆州吃大亏,因此特意派了女儿与外甥两人一起来荆州查探究竟。

    毕竟梅念笙的三个徒弟虽然武功废物,但心计不少,杨行舟小小年纪,即便修为高深,也未必真能杀的了他们,反而有可能被他们下套。

    他对杨行舟颇为投缘,见他为人豪爽,当真是大好男儿,因此起了怜才之心,不想这么一个好苗子半路夭折,这才派女儿外甥前来荆州。

    来之前,水笙一百个不乐意,她还在记恨杨行舟当初一剑差点刺伤她的举动,况且杨行舟吹牛皮,说什么杀了宝象,更令她凭生几分厌恶。

    那么多高手围攻宝象,都被他逃了,你杨行舟区区一个无名小卒,有什么本事杀他?吹牛都不会吹!

    因此即便水岱再三让她去荆州查探,她也不愿意去,直到次日宝象被人杀死的消息传来,水笙方才感到吃惊。

    这件事引发了她极大的好奇心,为此特意去宝象被杀的小镇了解情况。

    杨行舟击杀宝象时,当时被他掳出来的女子就在不远处,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连两人互报姓名都听在耳中。

    因此当水笙前去核实此事时,便将整件事情在脑海里还原了出来。

    想到杨行舟冲宝象吐痰,故意欺骗宝象转身回头的情形,水笙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恐怕也只有他这样狡猾的家伙,才会做出这种没品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但恐怕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有机会斩杀宝象,否则的话,以他的修为,未必是宝象的对手。可是这种做法,我表哥他们却是做不来!”

    汪啸风出身大家,又有水岱这么一个舅舅教导,凡事都讲究一个气度风范,可能临敌机变是有的,但是像杨行舟这般又是吐痰又是骗人的把戏,他们这种人却是做不来。

    但杨行舟为人率性利落,临敌时脑筋活络,行事百无禁忌,因此感觉怎么有利怎么做,至于风度面子?那有什么鸟用?

    能杀人,能取胜,那就叫本领!

    这与汪啸风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但更令人印象深刻。

    这也令水笙对杨行舟的印象大为改观,由此主动与表哥汪啸风一起赶赴荆州,查探杨行舟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来。

    没想到的是,这才刚到荆州城门口,就被一个强人给扯下了马,随后马儿也被抢走,瞬间消失不见。

    这人出手实在太快,水笙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是旁边的汪啸风也来不及阻拦,一人一马便已远去。

    好在汪啸风目力过人,好歹看清楚抢马人的模样。

    “真的是杨行舟?”

    水笙听到汪啸风的话后,讶道:“他无缘无故为何抢我的马儿?跟后面有索命鬼追魂似的!难道他招惹了什么了不起的高手?”

    汪啸风道:“以他斩杀宝象的本领,这荆州城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水笙道:“进城一问便知!”

    汪啸风道:“马儿不要了?”

    水笙道:“既然知道是他抢的,日后找他讨要便是!”

    刚才杨行舟抢马飞奔,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到他一定是做了什么大事,或者招惹了了不起的高手,才会如此亡命飞奔。

    而水笙与他有一面之缘,父亲水岱又对杨行舟极为欣赏,因此她这匹马就算是暂时借给杨行舟,以供他逃命。

    两人同时产生好奇之心,不知道杨行舟为何要这么焦急离开荆州城。

    正诧异时,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哭喊嚎叫声,凄厉之极:

    “知府老爷被江洋大盗给杀啦!”

    “关闭城门,搜索全城,别让他跑了!”

    “快关门,快关门!”

    一群人且走且嚎,离得近了,却发现原来是一群衙役和捕快,面色阴沉,大声喊叫,一脸的义愤填膺,但是走的却非常慢。

    汪啸风看到此种情形,忍不住哑然失笑:“要是按照这种速度抓人,人家跑出几千里外,估计这群衙役都出不了城……嗯?难道他们追的是杨行舟?”

    他忽然反应过来,与水笙相顾骇然:“他杀了荆州知府?他好大的胆子!”

    此时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鲜少有江湖中人刺杀朝廷命官的,荆州知府的官职已然不小,若是被杀,定然要引起朝廷震怒,少不了抓捕一部分江湖人士顶罪。

    杨行舟胆大包天,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令汪啸风与水笙一霎时身子都有点僵直,有点难以置信。

    水笙兀自存了几分幻想,道:“也未必就是他干的!”

    汪啸风道:“一问便知!”

    看看这些衙役离得近了,汪啸风拉过一人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杀了知府大人?”

    被拉住的衙役正要发怒,忽然发现汪啸风衣衫华贵,气度不凡,更要命的是背背长剑,一看便是江湖中人,他们刚刚见识到了杨行舟的厉害,此时对江湖高手畏惧万分,当下转怒为喜,恭恭敬敬道:“这位少侠,我们知府大人正在府衙端坐,便有强人闯入大堂,劈面一刀,差点将我们大人一刀杀死。”

    “差点杀死?”

    汪啸风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死……”

    衙役:“死啦!第一刀没杀死,后来追杀我家大人,一直追到监牢里,这才把我家大人杀死了!喉管都扯出来了,死的可惨了!”

    汪啸风:“兄弟,你这说话大喘气可不太好!”

    “是是是,我这习惯了,就是改不了!”

    “那杀死知府大人的凶手是谁?可知道他的名姓?是男是女?”

    “男的啊,至于名字,倒是不知道,不过他身材修长,模样倒是挺俊……”

    这衙役说话夹七杂八,半天说不到重点,汪啸风听的头大,挥手道:“好啦,忙你的吧!”

    在这衙役走后,汪啸风看向水笙:“应该是杨行舟不假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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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武侠大冒险介绍:
平生四好:读书、行文、饮酒、杀人!愿提掌中剑,斩却心头恨。这是一个穿梭各个经典武侠小说中的故事……万界武侠大冒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万界武侠大冒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万界武侠大冒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