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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苗疆道事txt下载     苗疆道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热血年代 第八章 第十二凶煞案生

    董老二被我一顿胖揍,到早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刚才还是被人抬着上的车,然而透过那车玻璃,我瞧见他竟然冲我诡异一笑,心顿时就咯噔一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瞧见什么董老二,那车早已启动,一路烟尘而走。

    我愣了半天,旁边的戴巧姐过来推我,问道:"你干嘛呢,傻不隆冬地杵在这儿,像根电线杆子似的?"

    我回过神来,指着那扬尘而去的车子说道:"董老二那孙子是不是忌恨上我了啊,刚才把脸贴在玻璃上,一副要将我给吃掉的模样?"

    戴巧姐推了我一把,不相信地笑说道:"得了吧,你都将人家打得昏迷不醒了,哪里还有精力冲你凶呢?不过我要是他,说不定还真的把你恨上了,好家伙,那人给你打得,浑身上下,愣是没有一处好肉。昨天你去睡觉的时候,老申那儿可头疼呢,不知道回去的报告怎么写?不过话说回来,老申倒是蛮维护你的,你可要记得人家的好"

    我点头,说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个自然晓得。戴巧姐笑了笑,说还有我呢,你可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到时候可记得兑现才是。

    我来了好奇,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她羞涩一笑,又不肯说,反而是问了我的伤情来。昨天董老二偷袭我,一下刺入我的小腹,深达一寸,按理说这样的伤口虽然并不致命,但也足以让我行动不便,然而我昨夜不但愣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下了山,而且早上醒来的时候,解开包裹的纱布,发现那伤口竟然神奇的愈合了,只有一道结痂的疤痕在。

    这事儿说来神奇,蒋纯特制的金创药固然起了一定程度的作用,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当初我在利苍墓里面浸泡的两次积液,说不定才是事情真正的原因呢。

    当然,人心隔肚皮,这些细节都不能在戴巧姐的面前谈及,我也没有继续,只是推说我当初学道的时候,炼就了一些养生的功法,恢复能力还算不错,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倒也无妨。道家的养生功法源远流长,最是神奇,戴巧姐倒也没有多问,车子离开了龙旺庄,申重回过头来,召集了我们几个留守在这儿的人开会,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若是按照地方上一般的习惯,其实这场灵异事件到这会儿就已经算是结束了,至于那些凶煞之案,自然会有公安刑侦部门去处理,毕竟我们的性质,主要是处理类似的灵异事件,不过申重这人之所以能够得到省局诸位领导的重视,也反映在他对待事情的认真态度上面,既然接了这个任务,那么就要刨根问底,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给找出来。

    对于此事,其实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那一系列的死亡案件其实都是找得到根源所在的,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一切要么都能够找到责任人,要么就是意外,唯一的关联,就只有死者的心脏给人掏了。

    我们讨论了好一会儿,感觉拿着红铜罗盘,去山林里面巡查,找几个可疑的地点守株待兔,或许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这件事情不需要动用太多的人力资源,有我们几个便足以了,简单方便。申重同意了这个方案,不过鉴于我受了伤,这两天就暂且留在龙旺庄养着,好一些了再说。

    当天中午这四人就上了山,而我则留在了龙旺庄,名义上是做一个联络员,实际上就是无所事事地养着,好在老孔家的那个远方亲戚倒也算是和善,不但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还让他家孙女陪着我聊天。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是好奇心最浓重的时候,在得知今天那几个坏人就是被我们给抓下山来的时候,拉着我好是一顿仰慕的询问,搞得我好是郁闷,还好她们家大人懂得眼色,瞧见我没有聊天的心思,没一会儿就以"不耽搁陈同志休息"为由,拉着自家孙女离开。

    这人走了之后,一片寂静,我便盘腿在床上,开始了每天坚持的修行来。

    种魔经修行,不同于正常的任督二脉,而是剑走偏锋,气起于足大趾内侧端的隐白穴,沿内侧赤白肉际,上行过内踝的前缘,沿小腿内侧正中线上行,在内踝上八寸处,交出足厥阴肝经之前,上行沿大腿内侧前缘,进入腹部,属脾,络胃,向上穿过膈肌,沿食道两旁,连舌本,散舌下将气如此缓缓推行一遍,便为一个周天之数,因为需要全神贯注,而且还得控制力度,其行程之艰难,不足外人道也。

    这玩意跟锻炼身体不一样,是一种厚积薄发的奇异过程,也是改变一个人身体的神奇经历,不断地将体内经脉拓展,而到了使用之时,只要控制好输出的频率和力度,便能够达到常人所不能够想象的效果。

    无论是飞檐走壁,还是胸口碎大石,又或者抓鬼拿妖,皆以此为基础,宝剑风寒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这些默默的努力,是绝对不会有所成功的。

    我躲在老乡家中,埋头修行,伤口在次日早晨起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完全合愈,虽然刻意按到的时候还会有所阵痛,但是好歹也算是能够正常行走了,而这两天的时间里,申重他们回来过一次,并无收获,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老孔也返回了来,找到我询问伤情,当瞧见我活蹦乱跳的出现,顿时就乐了,说他还害怕我伤口发炎之类的,带了些西药,结果都白担心了。

    傍晚的时候申重又带着人返回了来,一询问,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他们漫山遍野地走,有时候罗盘一阵晃,结果啥都没有,有时候罗盘一动不动,结果又处处疑心,搞得几个人神经一阵衰弱,难过得不行。

    不知道是那家伙见风声不对躲了起来,还是我们根本就走错了方向,情况陷入了僵局,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这龙旺庄住上一晚,明天收工回城,先去将那四个土贼的案子给办实了,再看要不要回来继续。

    事情差不多决断好,我继续睡觉,就等着明天回城,然而到了第二天,突然接到消息,说又有人命案了,而且就发生在我们上次去过的孟家村。

    这事情一传过来,我们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孟家村,到的时候,村子已经来了当地公安机关的人员,过去一问,竟然还是老相识,就是之前一起破过案的刘公安对于我们的到来,他表示了欢迎,并且给我们介绍了案情,说出事的是村子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子,独门独户,跟村子里面的人来往也不多,属于突然消失不见了,都没有人关心的那种。那家伙死在了村后面的一个水洼里面,被发现的时候,胸口的心脏被掏了,经检查,发现死者的下体有体液残留,估计死前曾经跟人有发生过关系,不过具体的,还需要把结果拿回去检查才行。

    现场暂时还没有被破坏,刘公安带着我们来到了水洼旁,瞧见了一具男尸,上面盖着一床破床单,掀开来看,脸铁青,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刘公安告诉我,说帮他抹了一下,结果愣是没有闭上眼去。

    抹眼而不闭,这可是死不瞑目啊!

    最近的事情太多,而这一回又有人死了,围观的村民很多,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水洼给围得满满,因为我们先前曾经来过整个村子办案,所以好多人都认识我、申重和老孔,老支书也来了,紧紧抓着申重的手,流着眼泪说道:"领导啊,你们可一定要将那凶手给抓到啊,要不然,我们老百姓可没有活路可以走了。"

    老支书之前痛失爱子,头发全部都花白了,人好像都老了十几岁,让人看着心中发酸,也更加愤恨起那个作孽的凶手来。

    申重跟老支书握手,说了好多话儿,然后让老支书帮忙将村民给遣散离开,老支书一应照做,接着我们就开始搜查起了现场来,当老孔将红铜罗盘给拿出来,放在尸体附近的时候,我们可以瞧见那指针正在疯狂的转动,显然在此之前,曾经有过很强烈的负能量在此停留。

    很快,蒋纯又在水洼附近瞧见了几个浅浅的猫爪印子,从这个形状上来看,跟我们那天瞧见的肥猫,似乎有几分契合呢。

    看到这个,我感觉真相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这痕迹挺新鲜的,论追踪,丁三算是行家里手,于是当下也不停歇,让刘公安带着他的兄弟们在村子里面排查情况,而我们则顺着痕迹,一直朝着村子后面的小路,朝着山上走去,一路摸,越过好几个山丘,终于到了一个山弯子里,失去了踪迹。不过这也没事,对方的踪迹突然消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它的巢穴,说不定就在附近。

    申重手一挥,我们便开始四散开来,没多久,我和戴巧姐便来到了一处掩藏在灌木丛中的山洞前。

热血年代 第九章 疑团冰释异端起

    众人分头行动,四处搜寻,没想到却给我和戴巧姐找到了这么一个山洞来。

    那山洞十分隐秘,是在山壁的夹缝之中,前面有一片荆棘丛林和矮木给遮挡着,便算是仔细地搜寻,其实也很难发觉,不过说来倒也奇怪,我从这旁边路过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缕悠长的暗香,似滑腻的脂粉,砸巴一下嘴,感觉隐约间竟然还有一股甜腻的味道,于是拨开前面的草丛,只身而入,方才发现了这么一个山洞,井口可容一人出入,成纺锤型,跨步而入的时候,里面竟然还有一缕清幽幽的风吹出来,让人感觉浑身一阵哆嗦。

    所谓山洞,这个我并不陌生,一般来讲,大概分干燥的岩石洞,和湿润的丛林洞,前者如果宽敞,可以住人,比如我在五姑娘山顶时的神仙府,以及神农架的观音洞,而后者因为太过于湿润,里面长满了苔藓和野草,有的时候还是蝎子、蜈蚣和毒蛇的住所,根本无法住人,另外还有一种,那就是山中野物的居所,譬如狼、狐狸、豹子甚至熊瞎子。

    当然,豹子和熊瞎子在这金陵故地,想来是不多的,但是狼和狐狸,以及夜猫之类的小东西,却很正常,如果再意外一点,倘若里面还有一个专门掏心掏肺的家伙,可就更是危险了,于是我下意识地将小宝剑给拔了出来,以作防身。

    我在前,戴巧姐在后,两人亦步亦趋地走进了洞子,里面一股湿气,黑漆漆的,我停在洞口,而戴巧姐则将手电打开,给我照亮。

    继续走,经过了一条将近十米长的通道,我们竟然来到了一处宽敞的石厅里面来,这空间深入山腹之中,进去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些鸡骨头以及熄灭的烟灰,在左边的角落里有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滑润光泽,感觉就像一张石床一般,四处一打量,便能够瞧出许多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而且时间不等,有很久远的,也有至少一个星期前的,戴巧姐俯身在那石床上面闻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盯着我说道:"闻到没有?这里有一股很浓的骚气!"

    所谓骚气,其实讲得通俗一点,也就是男女之间,情动之时发出的气息,也有可能是汗水体液滞留而存在的味道,戴巧姐的鼻子很灵,这居然也闻得出来,我不由得好奇,问她道:"那你说说,这地方最近什么时候住过人?"

    戴巧姐沉思了一番,小心地说道:"多久?还真的不知道,这东西哪有那么好判断?不过我可以说一点,待在这儿的那个人,修行的必定是邪功。"

    瞧见她这般笃定的样子,我不由觉得好笑,问为什么?

    戴巧姐伸出右手来,食指在红唇间舔了舔,然后结出一个类似于莲花印一般的手势,食指高高翘起,在空中晃荡了一会儿,这才回答我道:"很浓重的阴煞之气,这气息已经浓厚到了足以改变周边环境的程度,说明那人要么修行的是邪恶之法,要么就根本不是我族类!"

    即便如此,这到底还是一个空洞子,并无其他的人和线索,我们出了洞口,老孔得知之后,也带着罗盘过来了,当下一静止,那指针竟然停止不动,根本没有戴巧姐所说的阴灵之气,反倒是说有一种女人的香味来。

    我们在这儿查探了好一番儿,这时申重过来,告诉我们,他和蒋纯在那边发现了一个火堆,从余烬的温度来判断,很有可能是昨天夜里点燃的,叫我们过去查探。

    这发现让我们所有人都振奋不已,匆匆赶到现场,发现这火堆附近,还有一处明显被人碾压过后的草地,瞧那被滚来滚去的痕迹,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猜测那个死去的单身汉,昨天晚上最后的时光,难道就在这儿度过的?

    果然,在经过一阵细致入微的考察之后,申重竟然在那草地上面找到了几根弯曲九转的毛发。

    呃,好吧,还真的有人在这儿滚过草地,至于到底是不是那个死者的,这个就需要一些更具体的技术手段,方才能够得知了。

    一番考察之后,再无结果,于是众人准备下山,返回孟家村去,然而这个时候,蒋纯提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地方,说不定就是第一现场,是不是需要派人在这儿坚守着,要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人照应。申重同意了这个说法,在问道谁人留守的时候,我因为总是感觉刚才那个石洞有一些诡异,所以坚持留了下来,最后经过商量,我和蒋纯两人将留在山上,等待其余人等下山交接之后,再行返回。

    随着众人离去,我与蒋纯协商,她留在这儿监视,而我则前往刚才的那处洞子附近,两人以一长两短的鸟叫为信号,一旦有情况,立刻通知对方。

    蒋纯将自己伪装好,掩藏在草丛里面,静静观察,而我则与她辞别,返身来到了附近不远处的那片林荫之前,拨开了草丛,缓步走回了那洞子前,小心进入,重新返回了洞中查看。这一次重新回到了石洞的时候,我再一次地毯式搜索,终于被我发现了其中的一处离奇地方。

    在西北角的一处突出的石笋之上,我瞧见了好几处深深的鞭痕,这鞭痕的粗细我很熟悉,让我陷入了一桩很不好的往事里面去。

    难道,真的是她?

    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来,她时而是一个稚气未泯的少女,时而又是一个风骚妩媚的女人,然而不管怎么样,那根由人皮混合着蜥蜴皮、兽筋的皮鞭,却差不离就是如此。想到这儿,我似乎能够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情形来,越想越生疑,也越感觉这石洞之中,突然变得无比的阴森起来,于是下意识地往外出去,然而刚刚走到洞口,我却突然听到有人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来人是谁呢?

    蒋纯么?我心中一阵疑惑,正要走出去与之打招呼,突然听到一点,那就是这脚步声并非一人,而是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身子顿时一僵,准备抽身往回走,然而又想起那石洞之中的空间并不算大,虽然说不上一览无余,但是要藏住一个我,还真的是有些困难,于是左右一打量,发现在进洞的那狭长通道旁边,竟然还有一个"l"型的凹口,正好可以藏住一个人,不用被发现。

    这真的是天助我也,我心中一阵狂喜,赶忙闪身入内,而就在我刚刚躲好的一瞬间,那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洞口处。

    凭着第六感,我能够察觉到来者应该是一男和一女。

    或许是要印证我的猜测,两人竟然并没有立刻入洞,而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接着那男的开腔了:"小雅,你放手吧,最近你闹得实在是太厉害了,连我在雨花台,都听到许多关于这边的消息,省局震怒,听说已经派了最精干的队伍过来查办,万一要真的把你给堵在这里,一番缠斗,到时候不光是你,就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大麻烦的"

    这人一开腔,我直接就傻眼了,整个人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他话语之中的内容,而是说话的这个人,我认识。

    是的,这个人就是我以前在江宁分局二科室的时候,总是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那个黄岐,这个家伙跟我有好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不但在二科,而且后来申重组建工作组,前往神农架,给科考队保驾护航,他也在其中,对于整个人的声音,我熟悉得很,甚至脑海里还能够随时回忆起一两段他挑拨离间,或者讥讽我的话语来。

    竟然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脑海里一片混乱,然而这是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女性的声音:"你就知道说,但是呢?要不是肚子里面这个小鬼每天拼命地吸干老娘的生命力,我何至于整天在这里奔波忙碌?事情是你弄出来的,但是你何曾给我分担过一点?我若不是自己出来做这些事情,恐怕早就被那个小鬼给吸成肉干了,哪里还有闲情,在这儿听你废话?"

    这女人一阵埋怨,而我更是直接就想要晕倒了去果然如我所料,虽然声调有了一些微微的变化,但我却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她就是杨小懒。

    杨二丑的女儿,我曾经的"小师姐"杨小懒!

    这两个人,怎么就搅到一块儿去了呢?而且听他的谈话内容,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被掏空的人心,可都是进了杨小懒的肚子里去。正在我疑惑的时候,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进了里面的石洞。那里面我们刚才进去过几回,但凡有一点儿警戒心的人都能发现蹊跷,我不知道杨小懒现在到底有多厉害,但是黄岐这厮,倘若我估计得没错,可是佩枪的,我根本玩不过他们。

    这边思量着,一待他们进了去,我立刻闪身跑出了洞口,然而就当我闪身出洞,准备去叫援兵的时候,耳边一动,下意识地朝地上一滚,接着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砰!

热血年代 第十章 猥琐供奉范英杰

    一声枪响在身后轰然炸开,我一个翻滚避了开去,却能够感觉到那弹头从我的耳边过去的时候,"刷"的那一声。

    黄岐当年可是江宁分局有名的神枪手,而我又恰好瞧见了他与杨小懒私通的消息,说得严重一点,当初江宁分局集云社白纸扇等人被灭口一案,说不定就是黄岐这个卧底干的,这可是败名节、毁一生的大事儿,若是传出去,他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天大地大,毁人前途最是大,黄岐要明白这一点,必然就会是不死不休的场面。

    而要倘若只是黄岐一人,我倒也不害怕,因为枪火虽凶,但我到底还是一个修行中人,扛着子弹顶住头皮的风险,也能够拿下这个家伙,关键的一点在于,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杨小懒。

    身为邪符王女儿的杨小懒到底有多厉害,这一点我最是明白不过,我这才练了一两年功夫的家伙,绝对是比不上她那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世家子,就算能够僵持几下,只要我给缠住,黄岐这边立刻就是咬人的子弹射来。我对杨小懒从小就有一种心理阴影,这么一想,当时也没有半分停留,从草地里一蹿出来,立刻就朝着山坡下方狂奔而走。

    我要跑到林子里去,到了那儿,视线被阻挡,黄岐便算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必然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想得没错,然而就当我冲到下山湾子下面去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坡上的杨小懒朝着林中喊道:"范供奉,不要让这个人跑了"

    我不确定杨小懒是否认出了我来,但是她这一声喊,我的余光处却发现左边的林子出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遥遥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便被那个家伙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给盯住,莫名就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进入猫视线里面的老鼠。这种恐惧的感觉让我更是不敢停留,快步飞奔,并且开始大声地发出了信号。

    我不敢发出之前与蒋纯所约定好的鸟叫,生怕她一不小心误入此间,反而丢了性命,于是只有急促地叫,相信以我们之间的默契,她会明白的。

    不过我这边一分心,立刻就闯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里,虽然我已经深入了丛林,距离也远,不用担心黄岐的手枪,但是那个被杨小懒称为范供奉的高瘦男子却已经追了上来,在我身后不远处隐隐跟着,桀桀怪笑道:"小子,你别跑了,省点体力吧,免得一会儿大爷玩你的时候,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浪费大爷的表情"

    这说儿一说出口,我便感觉到身后这人的邪恶,必然不输于我以前遇到过的任何凶人,而听他这名字,所谓供奉,顾名思义,就是一些自命帮派社团中请来的高手,没事好吃好喝伺候着,有事的时候,帮忙出手,便比如杨大侉子,他虽然号称集云社的首席炼器师,但是另外的名号,也就是其中的供奉而已。

    能够混上这名号的家伙,必然不是等闲人员,我心中没底,朝着下山的道路一阵狂奔,就想着赶紧跑回孟家村去求得援兵来。

    然而我越着急,却显得越乱,当我从一片山枣树之间穿过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风声,骤发即至,豁然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上。就在这危急时刻,我也是因为修行者的缘故,反应敏捷,下意识地低头,朝着旁边滚去,结果在我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我一阵翻滚,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了起来,瞧见面前站着一个留着一脸胡渣,眯眯眼的老头子,戏谑地笑着,左右打量了我一番后,饶有兴趣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我想你应该叫做陈二蛋!"

    我一阵惊讶,一边拔出了怀里的小宝剑,一边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的?"

    这一脸猥琐的老头子嘿嘿笑,指着我的脸说道:"我瞧见过你的画像,我们社里面的首席炼器师和白纸扇,可以说都是栽在你的手里;据说你是邪符王杨二丑的徒弟,跟铁齿神算刘,和最近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一字剑黄晨曲君,关系也十分不错,对不对?"

    我紧紧抓着小宝剑,故作轻松地说道:"嘿哟,没想到我的老底可都在你们的眼里呢,不过一字剑不是叫做黄晨曲么,何时多了一个君字?搞得像个日本人一样,真不好听。"

    那老头咧嘴一笑,嘿嘿说道:"那个家伙就是个杀猪匠出身,总觉得自己出身卑微,古有孟尝君、信陵君、春申君,所以他也就附庸风雅,擅自主张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君字;不过土包就是土包,这话儿说出来,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他嘿嘿地笑着,然而我却打断了他:"你是集云社的人?"

    老头傲然说道:"然也,集云社供奉堂范英杰,就是在下!"

    这老头说得正式,一身的江湖味道,赫然将先前那猥琐气息给掩盖干净,我哪里有过这般的经历,顿时就觉得对方一阵高大上,心中也不由模仿起来,拱手说道:"宗教局江阴省局办事员陈二蛋,这是我的名字!"

    瞧见我有模样学模样,拱手为礼,范供奉嘴角含笑,盈盈说道:"不错的小子,倘若你不是这六扇门官家的狗皮身份,老子都不由生出那爱才之心来。不过既然是对手,而你又得罪了杨姑娘,那么我就做一回坏事,将你这样大有前途的年轻后辈,给捏死在腾飞之前吧这样想一想,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一点儿兴奋呢!"

    到底是个变态性子,两句话不到,这老头儿便露出了本相来,嘴一咧,露出一口森寒的白牙,纵身一扑,便宛若大鹏展翅,朝着我这边杀来。

    范供奉来势汹汹,想以一番泰山倾倒之势,力求将我给一击而杀,迅速解决战斗。

    然而他越是如此瞧不起我,却越将我心中的那股斗志给激发了出来,原本连遇到杨小懒和黄岐这些人都要仓惶而逃的我,凭空生出几分蛮气来,也冷静下来,面对飞扑而下的范供奉,我朝后面滚落一边,瞧见一个硕大的拳头凭空砸来,我一激灵,拔剑而上,拿那锋利的剑尖去刺。

    那拳头硕大,坚实若铁,原本拥有着高高在上的绝对信心,然而在即将临到了那剑锋之上的时候,却陡然犹豫了一下。

    李道子的剑,即便是只能拿来切菜做饭的小剑,都不是任何什么人都能够忽视的。

    范供奉变招了,身形一错,与我交晃而过,左手似长鞭,不经意地一个揽雀尾,朝着我的背脊拍来。这手段行云流水,简直就是一种艺术,显示出了对方那一种如陈年老酒的厚度,然而就是他刚才的那一停顿,竟然给了我一股充足的信心。

    是的,他怕了,他对我手中的这把小宝剑产生了恐惧。

    那么他将不再是一个恐怖的邪道高手,而是一个我可以抵挡、甚至战而胜之的敌人。

    我陈二蛋生于贫贱又怎么样?我是个山里娃,啥也不懂,那又怎么样?我这一辈子命苦如黄连,随时都有可能嗝屁,我艹,那又怎么样?

    这个世间,有几人能够见到传说中的符王李道子?有几人能够跟李道子一同生活三年,一同吃饭,一同拉屎,一同睡觉?有几人能够得到李道子的一滴精血,有几人能够修得失传已久的种魔经,有几人能够得到那众人抢夺的魔简,传承千年的临仙遣策?

    没有,除了我陈二蛋之外,没有一人有此经历,别人没有,这个叫做范英杰的集云社供奉也没有,凭什么他觉得杀我,就如同杀小鸡一般?

    我艹你大爷的,要干,也是老子干你好不好?

    一点精血燃腹中,万千魔气贯胸膛,我便觉得十万雄心充斥胸膛,一股寒光生于手掌,面前这气势十足的范供奉不再是索魂恶魔,而是一个很寻常的木头!

    是的,木头,它就算是有多么厉害,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以及匪夷所思的手段,也不过是一坨老朽的木头而已。

    我怎么能够败在朽木手上?

    一念成仙,一念成魔,我从来不知道那意志的力量竟然有这么的强大,以至于当我那一股气息从胸腹之中燃烧起来的时候,竟然跟宛若高山一般雄奇的范供奉给一点一点逼住,缓慢地站稳了脚跟来,不再是那副惊慌失措的弱者模样。而范供奉也是越战越惊奇,感觉这一场争斗便仿佛在与弹簧较劲,敌强我弱,敌弱我强,根本就看不到速战速决的影子。

    又一次的交锋之后,范供奉朝着后方一跃,看着浑身宛如刺猬的我,摸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水,难以置信地喊道:"等等,你小子这手法,可不是正正经经的路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修魔!"

    "修魔?"我的眼睛一红,一股杀气腾起,反而生出了一股杀人灭口的心思来。

热血年代 第十一章 被辱家人心魔起

    范供奉原本是前来追杀我的,务必要将我的性命给留下,然而此刻我却反而生出了一种杀人灭口的心思,这般想着,还真的是有趣。

    不过心中即便有着浓烈的杀意,我却还是调整呼吸,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应该听杨小懒说过我的事情,当初她老子哄骗我,想以之为肉鼎,却不想被人给杀了,而我修魔修道,关你屁事?"

    瞧见我嘴硬,那老头儿的脸上反倒是多了几分笑容:"不错,我就说你这么一个小子,怎么会如此难啃呢,原来竟然是跟我们同一根源的。不过你当真以为身手不错,那就一切安好了么?"他冷笑着,手中突然拿出了一方玄色令旗来,在手中抛了抛,自嘲地笑道:"没想到我范英杰的这驱神玄英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张,竟然是在你这么一个小辈身上。小子,光这一点,你就足以自豪,死而瞑目了"

    我瞧见他手中的令旗,三角玄红,周边纹绘锯齿状的花纹,中间用黑色隶书写着"敕召万神"四个大字,显得赫赫威严,十分神秘。

    我从上面能够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力量压制,当下也是心知不敌,二话不说,猛然一转身,就朝着树林子深处一阵狂奔。我走得突然,范供奉一阵错愕,没想到刚才还跟他打得风生水起的这小子竟然一点儿脸面都不顾,直接逃开了去。不过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老家伙,却也并不惊慌,而是快步跟辍在后面,悠悠说道:"陈二蛋,便纵你有不错的修为,不过在没有系统的道法学习,又怎么能够敌得过我这驱神玄英旗?你年少得志,实在轻狂,不过我倒是要让你晓得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修道之人,除了拼拳脚之外,更多的,还是要有门手段才行,要不然,那岂不就成了武夫了?"

    我在林子中一阵狼奔豕突,慌不择路,然而范供奉却是有条不紊,紧紧跟随着,两人一追一逃,便已经远离了刚才石洞的那一片林区,基本上也摆脱了我被随之而来的杨小懒和黄岐夹攻的危险。

    不过就在此时,那范供奉却已是追够了,双脚一错,腾飞若大鸟,一下冲到了我身后的一块巨石之上,然后手一扬,那面令旗便插在了我前方几米的位置。

    令旗一插入土,周围的空间便是一震,就好像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张蒙皮巨鼓,有人用那兽骨巨棒,在上面重重一锤。

    轰

    我整个身体的血气一阵动荡,突然眼前一花,瞧见两个金盔金甲的大汉出现在前方,一人持偃月刀,一人持蛇矛,朝着我横扑而来。

    所谓驱神玄英旗,便是能够驱动内中法灵,与人为恶,这手段实在恐怖,不过这两个金盔金甲的大汉虽然与常人无异,但周身还是微微有光华透出,又多了几分虚幻之意,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这个倒是有待商榷,我又不是战阵初哥,当然也不会太过于惊诧,瞧见当先一人持矛来袭,宛若毒蛇追洞,于是下意识地举剑去挡。

    我并不认为对手的力量有多么强悍,然而当两者一交锋,我便从手中的小宝剑上面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贯足而来,不但当下的冲势止不住,而且自己整个人都倒着飞了回去。

    我倒飞而起,后面又出现一人,手持金锏,朝着我当头打来。

    依着先前持矛之人的力量,这一锏若是打中了,我的脑袋只怕就如同西瓜一般,直接爆裂开来,这情形让我莫名一阵恐惧,足尖在空中轻点,强止下坠之势,就地一滚,当我爬起来的时候,瞧见那一锏落在了草地上面,泥土飞溅,一个深坑立刻出现在我的眼中。我一身冷汗,退后几步,仰头朝着巨石上面的范供奉说道:"你这是什么?"

    范供奉居高临下,有风吹来,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悠然说道:"三才阵,驱神玄英旗中之魂,分别取武圣关云长、燕人张翼德以及唐初名将尉迟敬德之念想,铸就三位阴灵神将,此乃社中首席炼器师杨大侉子亲手炼制,采用了著名的天山雪蛛蚕丝以及冥河之物为材料,我社大档头传功铸就,如此之荣幸,你小子真的是死得其所啊"

    这玩意厉害,然而我却并不想死,瞧见那三位阴灵神将徐徐围上,我下意识地朝着胸口摸去。

    我胸口,贴身放在青衣老道传给我的符袋,里面还有三张符箓,必要之时,我可以驱动一张,比如风符,可以逃命。然而那范供奉似乎能够看穿我的想法,就在我手往着胸口一伸的时候,他果断地厉声喝道:"恭请三位神将,且莫让这小子给逃脱了!"

    此令一下,那三名神将立刻一跺脚,大声喊道:"喏!"

    态度一表,三人便纷呈而上,刀劈矛来,金锏如鞭,将我给完全笼罩,瞧着架势,倘若我执意要逃,只怕还没有驱动符箓,那人便已经如同肉糜,死得不能再死了。我虽说不是身经百战,但是战阵取舍,却也是十分明了,眼看时势不对,也没有仓惶逃离的想法,而是凭空一番,逃出了第一番的攻击,然后身子一转,与那关云长和张飞贴身缠斗而上。

    这两名神将虽然以那著名的蜀国五虎上将为型而铸,但毕竟只是山寨,并非本尊,反而多出了几分愚钝刻板,原本持着长兵器的阴灵神将被我缠身而近,反而显得有些乱。

    然而这也只是相对而言,这令旗之中的阴灵神将实在厉害,倘若不是这么一点点缺口,只怕我就已经命丧黄泉,但即便如此,当那个手持金锏的尉迟敬德上前而来的时候,我却只有忙乱逃脱的份。不过即便拼命躲闪,我也还是被金锏刮到一下背部,感觉如有重锤敲击,整个人的气血都是一阵翻腾,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洒落到了前方的关云长胳膊上。

    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威风凛凛的阴灵神像被我这一口鲜血喷到,脸上竟然一阵扭曲,接着黑烟腾腾升起,动作也随之迟滞。

    这让我兴奋莫名,晓得这生机稍纵即逝,当下也是一咬牙,避开了几件兵器的交击,冲到了那个痛苦不已的关云长怀中,小宝剑就顺着他右臂伤口之处插了进去。没想到那小宝剑竟然顺利的一插而入,接着那剑身之上,有一排亮如金黄的符文显现,分别为"斩邪断瘟使院"此六个草字,被刺中的那关云长身形一阵恍惚,就像盛开怒放的烟火,整个人从手臂出开始焚烧起来,继而化作了一团烈焰,迅速勾勒。

    人生就是这样,峰回路转,斗转星移,就在我自知必死无疑的时候,对方最强大的铁三角反而被我一口残血给喷出一个缺口,而那把跟了我多年的小宝剑,也骤然发威了。

    我没有时间去穷根问底,当下也是避开了这倏然而起的火焰,回过头来,朝着捅我后背的尉迟敬德吐出一口鲜血,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懂得闪避,躲开了我的这一血口喷人,不过已杀一人,我信心倍增,手持那把濯濯发光的斩邪小宝剑上前,正想杀个痛快,却不料眼前黑影一晃,横空飞出一脚来,我猝不及防被踹到,整个人往后跌飞而去。

    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只见范供奉一脸扭曲地大声喊道:"你这个小贼,毁我旗灵,坏我宝物,老夫我"

    他激动得不能自抑,好是一顿长吸气,这才怨毒地喊道:"哼哼,光杀了你,怎么能够解得我心头的恨?我一定要找杨姑娘打听一下你的家人,我要将你父母的双手双脚斩断,养于瓮中,如蛆虫供之;将你所有的亲人朋友给全部弄死,抹除你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痕迹,让你的亡魂永坠深渊,没有一刻,能够得到安宁"

    他说得怨毒,一字一句,恶意的笑着,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一点让我的心中灼烧如火,每一颗字都仿佛敲打在了我的心头,让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眩晕。

    这个家伙,他居然敢去找我父母姐姐的麻烦?

    他杀了我都不算,居然还要去伤害我的家人?

    我感觉一点火星跌落到了心湖之中,顿时间脑袋就是一炸,好似火山喷发,在那一刹那,世间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化作了红色的鲜血和黑手的岩石,而下一秒,我恢复了意志,就像一头野兽,一匹嗜血的狼,不顾力量,不顾身份,不过所有的一切,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他!

    杀死他!

    我只有杀死他,才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在那一刻,所有的力量对比都失去了意义,仅剩的两个阴灵神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燃起来,而我面前的这个集云社供奉,在我还有意识的那一刻,却是在大声哭喊:"妈呀,这是什么魔头?"

    瞬即,他化作了一滩烂肉与鲜血,而我则晕倒在了无数污秽的内脏和碎肉之中,世界失去颜色。

热血年代 第十二章 案情陡变被接手

    当我的意识稍微有一些恢复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个陈二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瞧瞧这方令旗,那可是集云社中著名的驱神玄英旗,而持此物的人,应该是集云社供奉堂中凶名颇盛的血手人屠范英杰。你知道这个家伙有多厉害不?别说是他陈二蛋,便算是我吴琊(读ya),只怕对起手来也是胜负难分申重,你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前面的那个人,声音并不是很熟,不过与他对话的,却是工作组的头儿申重,只听到他笑着对那人说道:"吴主任,我也是刚到现场不久,这事儿最好还是等我的人醒过来之后再说,你看这样好不,二蛋受了伤,我先将他挪出来,免得有什么闪失不是?"

    两人述说一番,我这是才反应过来,原来跟申重对话的,竟然是打我来金陵就一直看我不怎么顺眼的吴琊吴副局长,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尊大神不是调走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来?

    而且还是什么破主任?

    我不明所以,不过感觉浑身一阵酸疼,仿佛散架了一般,艰难地睁开眼睛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旁边好多断肢碎肉,我的小宝剑甩落一旁,而旁边不远处,站着我们组的几个人,还有吴副局长,以及五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冷冷地看着我。瞧见我醒了过来,申重没有再与吴副局长纠缠,而是招呼老孔和丁三将我给扶起来。

    我一身浸透血浆,十分狼狈,还没有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申重便急切地问道:"二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就躺倒在这里了?"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便将与蒋纯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当我讲到在石洞中遇到杨小懒和黄岐的时候,旁边一直阴着个脸的吴副局长突然出声说道:"陈二蛋,我提醒你一句,请不要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据我了解,黄岐在离开江宁分局的时候,跟你个性十分不合,两人之间经常有冲突吧?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公报私仇?"

    我身体虽然虚弱,但骨头却坚硬无比,被人这般抢白打断,眉头顿时就扬了起来,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冒昧问一句,吴副局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他娘的又管不到我,我凭什么跟你掰扯这些?这话儿有些冲了,那地中海懒得理我,而申重则在旁边给我解释:"吴主任是省局派来督办的援兵,现在这件案子算是归他负责了。"申重一说这话,我心头顿时一阵疙瘩,想着以吴副局长对我的观感,这回可能要麻烦了。果然,一等到申重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吴琊主任便板着脸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好好交代,不要编造故事"

    果然,这吴主任一上来就是这一通让人心火发作的态度,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一想起刚才那范供奉的模样,两者相互重叠,顿时就寒了脸:"吴主任,我是局里面的办事员,而不是你的犯人,也不需要交代什么,你若是有本事,自己去抓几个凶手过来,想让他们怎么交代,那就怎么交代吧!"

    是人便有一口气,吴主任既然不待见我,我也没有必要腆着脸上去给他舔屁股,该发脾气就发脾气,我挣扎着转身要离开,然而吴主任旁边的两个冷脸中山装立刻堵在了我的面前,不让我走。

    吴主任的声音从我身后悠悠传来:"你还没有说明,这个碎成一地的死者,是不是你所杀的呢?"

    我猛然扭过头来,死死盯着吴主任的眼睛说道:"我已经将实情讲清楚了,我先是碰到了集云社的杨小懒,以及我的前同事黄岐,通过他们的交流,我判定这十几起凶煞案应该跟那个杨小懒有关联,而后我被发现,仓惶逃离,这个家伙是集云社的供奉范英杰,想要杀我,反而被我杀了,就是这么简单。至于现在,我身受重伤了,能不能去治一下呢,吴主任?"

    在那一刻,虽然虚弱无比,但是我表现得如同一头斗志昂扬的雄狮一般,吴主任还待再问,旁边的申重看不下去了,围上来说尽好话,吴主任这才挥手让我离开。

    因为需要有人留在这里来探察现场,所以不可能有多少人陪着我离开,最后还是戴巧姐自告奋勇,将我给架着往山下走。

    我任戴巧姐像麻袋一样将我给拎着,一言不发,紧紧抿着嘴唇,一直走过了两道山弯,戴巧姐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嘿,你小子不错啊,我虽然没有见过血手人屠范英杰,但是他的恶名却是大名鼎鼎,每一个能够进集云社供奉堂的,都是一代凶人,没想到你单对单,竟然能够将他给干掉,而且还这么惨,搞得我们赶到的时候,还以为到了屠宰场呢!"

    离开了那些家伙的视线,倒也不忙赶路,戴巧姐将我扶到路边的树桩前坐下,然后盯着我说道:"二蛋,告诉我,你的魔功已经修行到了什么境界?"

    我没有理会她的问话,而是问起了我昏迷之后的事情,戴巧姐恨恨剐了我一眼,唠叨着说道:"你啊你,这是在饮鸩止渴,你知道么?"说完这些,她告诉我,是蒋纯听到了我的示警之后,发射了信号弹,而他们在山下正好遇到了前来问询的省局吴主任一行,于是就匆匆赶来山上,没想到在半路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摸到跟前的时候,一地血腥,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有人还吐了,后来一番争论之后,我就醒了过来。

    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我却晓得他们并没有跟杨小懒和黄岐给撞到,而且听吴主任的意思,他竟然对我的话语并不信任,这情形听起来有些蹊跷,难道那老家伙也跟集云社有一腿?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在别人看来,我和黄岐的关系一直都不睦,经过吴主任一引导,说不定还真的有构陷的可能。

    这么一讲,我顿时没有了先前的快意,忧心忡忡,旁边的戴巧姐瞧见我脸色阴郁,推了我一把道:"吴主任位高权重,深得总局领导的器重,你最好不要得罪他,要不然可有你的好果子吃。你看看丁三、蒋纯他们,平时还可以,但是一到这关键时刻,连送你下来这事儿都避嫌,这里面的东西,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我心情郁积,不再说话,在戴巧姐的搀扶下一路下了山来,在老书记家里没歇多久,众人也都返回了来,申重过来,找到了我,再次询问起此事,对这老领导,我倒也没有什么可瞒的,一五一十,都讲了清楚。

    当我说出自己对于吴主任的怀疑时,申重第一次对我露出了严厉的表情来,呵斥道:"二蛋,领导如何做事和决断,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就这么怀疑自己的上司,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知道么?"

    申重对我一番教训,并且再三跟我声明,让我这话就埋在肚子里,以后见谁,都不能这么说,要不然就算是他,都保不住我。

    申重走了之后,这件事情对我的心灵还是蛮震撼的,这并不是因为申重第一次对我如此严厉,而是他试图给我传达一件事情,那就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相。

    申重之所以如此失态,是因为他想要保护我。

    没过多久,换了另外两个人过来给我做笔录,这些人是跟着吴主任一起来的,询问得一板一眼,倒也没有什么刻意为难我的意思,结束之后,将记录给我审阅一遍之后,让我签字,然后让我好生休息,不要多想。等到下午的时候,城里来了车,说我因工受伤,不能再继续参与案件侦破,于是将我给拉回了市区,送入了军区医院里去。我在医院养了几天,伤势基本恢复,中间就戴巧姐过来看了我一次,告诉我工作组已经被吴主任接手,申重和她都已经被靠边站了。

    不过案件其实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有了先前的那几个盗墓贼,以后后面的杨小懒等线索,接下来的就是海捕文书了,听说吴主任正在张罗鸡鸣寺、玄奘寺、毗卢寺和大报恩寺的僧人前往瓦浪山,给沉冤水库之下的那些无辜亡魂做一场法事,超度往生呢。

    事已如此,我便也没有继续问,因为我对杨小懒到底还是有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也没有亲手将她捉拿的兴致。

    一枝花得知我伤病入院,那两天也总带着小妮过来看我,有着小妮这小美女陪着我玩闹,心情多少也好了一些,第三天晚上,我正躺在病床上面跟小妮讲故事呢,那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二蛋小友,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老夫又要来叨扰你了"

热血年代 第十三章 圆灵掌心雷秘解

    病房的大门推开,进来一人,破旧的青色长衫,三缕长须,一双老鼠眼滴溜溜地转,十足的封建迷信,一看就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

    不过瞧见此人,我的心情却莫名好了许多,朝着他招呼道:"嘿哟,刘老三,你怎么过来了?"

    来着正是铁齿神算刘,我朝着身后看了一下,没瞧见一字剑。刘老三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摆摆双手说道:"别人说来看病人,要么卖水果,要么买点麦乳精,不过老夫我最近生意没开张,又给姓于的搜刮了不少,实在是凑不出余钱来了"这人向来洒脱不羁,自然不会虚礼,我摆摆手,说这个倒不用,你人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这话说完,我给刘老三介绍小妮,瞧见这粉嫩嫩的女孩儿,刘老三的眼睛都笑眯了,发出了古怪地笑:"嘿嘿,陈二蛋,你还真的不老实啊,金屋藏娇呢。"

    小妮也已经不是懵懵懂懂的年纪了,刘老三这坏笑立刻将她羞得脸一阵红,起身说了两句,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我埋怨刘老三这家伙,好端端的,那人家小女孩开什么玩笑,真的是荤素不忌啊。

    刘老三笑嘻嘻地坐在小妮刚才余温未消的凳子上面,从兜里面掏了一阵,摸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线装本,扔在我的怀里,得意洋洋地说道:"水果虽然没买,但是见面的礼物,却还是给你备齐了,拿着吧,自己没事多看看,会有好处的。"我莫名其妙,从怀里拿起这书来,很陈旧的一本破书,边上都起了毛,翻到正面,瞧见上面竟然写着这七个大字。

    这字是繁体字,魏碑,仔细看一看,书本发黄,不厚,区区十几页纸,年代看起来已经十分久远了。

    我拿起这本书来,问刘老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厮不答,反而笑了笑,说你自己先翻一翻,看看有用没。我依言而为,翻开第一页,便瞧见上面写着:"雷法出于天上雷霆之府,有符有咒,用以治痛去疾,祛邪伏妖,惩恶扬善、求雨祈晴。故心合于道,万法灵通,便能作法召感神灵,无一不应"略过文字,我又翻了几页,瞧见了几个或坐或立的人,以及一些运气行法的图脉。

    一开始我还不当一回事儿,然而细细一读,有过道经底蕴的我立刻明白了,这一本书,如果内容不错,应该是道家之中,最为出名的攻击修炼法。

    掌心雷!

    何为掌心雷,那就是积聚雷电灵子于掌心,存思画符,从手掌心解放雷电的能量和信息,以达治病祛邪、护身自卫等作用,此法虽然并不如引天雷轰击那般凶猛恐怖,但是就道法而言,只要修炼至巅峰之处,寻常的近身搏击,几乎没有几个敌手,而且此法针对于鬼灵邪魔之辈,最是有效,简直可以说是鬼挡杀鬼,妖来灭妖的蛮横之境。

    瞧见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眼睛瞪得巨大,刘老三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和杀猪的前一段时间去黔西做了一趟生意,结果得了这么一个东西,此乃乌蒙山圆灵门中五雷天罡大法中的近战之法,杀猪的耍剑,我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想来想起,也就只有你适合了。正好你这小子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法子可用,只能跟别人扳手腕子,实在丢脸。怎么样,要不要?"

    我的脸笑开了花儿,说要,肯定要啊。

    我正高兴着呢,可刘老三的话音一转,盯着我说道:"二蛋啊,老夫我这次来呢,除了给你送这玩意,还是有事儿找你。"

    我心中防着这家伙,瞧见他这般说,知道肯定又有说辞准备将我给绕进去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有什么我可以出力的,但说无妨。"

    瞧见我说得敷衍,刘老三却早有预料,站起身来,走到了病房的临窗一边,叹了一口气道:"二蛋,你的事情呢,我大概知道了一些,很为你可惜。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你的前途,并不是在这片方寸之间,也不是在那个招牌下面你现在的视野,永远都只能看到这短短的一点点,做任何事情都收到无所不在的束缚,而你自己,却不知道这天下之大,已经超乎于你的想象之外了"

    刘老三突然说得如此沉重,倒是让我生出了许多的好奇,问他道:"那你说说,我的出路在哪里?"

    "江湖!"

    刘老三斩钉截铁地说道:"在江湖!二蛋,虽说六扇门中好修行,但是那是对于顶层的那些人来讲的,就你这样的小小办事员,人家随便一个小拇指,都能够掐死你,你知道么?你不觉得压抑么,不觉得郁闷么,不觉得身上有好些座大山,压在你的身上,让你连气都喘不过来么?你为何不懂得说'不'呢?你应该跳出这一切,做回真正的自己,恣意而为,让自己真正的价值,得到最好的实现!"

    刘老三做的是街头摆摊卖嘴的行当,最能够忽悠,我给他说得一阵热血,然而回过神来,一想起当下的情形,心气又低落几分。

    我们部门虽然挂靠在宗教局下面,一个招牌两套系统,但到底还是秘密战线,是一个纪律部门,就算我不顾一切地跟着他浪迹江湖,像一字剑一样,跟他做一个狗腿子的打手,但是上面却未必肯啊?刘老三瞧出了我的犹豫,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没有再劝,而是指着我手上的线装本说道:"这东西不是送你的,你待会儿死记硬背住,完了正本我还要送给别人的,知道不?"

    刘老三不再提拉我入伙的事情,交代完这些去,瞧见门口躲躲闪闪的小妮,哈哈一笑,说我跟这小姑娘挺有缘的,以后定当指导一番,说不定又是个女诸葛呢。

    他与我约定明天过来取,然后离开。

    小妮代我送了刘老三一程,回来问我,说这个伯伯挺有意思的,不过就是人看起来有些怪。我哈哈笑,怪就对了,就没有几个人瞧见他说正常的。小妮是过了给我送饭的,自个儿还要回家,她走了之后,我便翻开了刘老三给我带来的这本书,开始仔细研读。果然不愧是道家最著名的几种手段之一,这掌心雷的修行,当真是极为苛刻,不但需要有各种禁忌,而且还得敬信诚行,诸多讲究与条件,然而一旦功成,那掌纹之中,便有雷意,与人交锋,简直就是如有神助。

    这书上的说道弄得我恨不能立刻就付诸于实际,然而我终究还是躺在病床上,于是也是发扬了当年学习道经那种艰苦拼搏的精神,一颗字一颗字地背诵。

    整整一万多字诀,我背诵一夜,至于其余的图录,我也找来了纸笔,将其一一摘抄完毕,以备后面的需要。

    刘老三交代得郑重其事,我也晓得此法的隐秘,故而除了图脉之外,其他的倒也不敢再付诸于纸面上,而是牢牢记在心中,次日下午,他过来收了秘籍,然后告诉我,说让我有空,去一趟于大师的小院,我那只小猴子可想我了,恨不得跟着一起过来。对于胖妞,我也是极为思念,告诉他,说我出院了就去看它,等什么时候,我将那小猴子接过来,不再麻烦于大师了。

    刘老三笑,说麻烦到不至于,不过南南那孩子挺喜欢你家胖妞的,这骤然分别,他估计得有好长一段时间的不适应吧。

    我已经知道于大师家的孙子南南有一点儿轻微的自闭症,平日里倒也正常,但是偶尔还是会有一些麻烦。

    我因为只是皮外伤和过度脱力,所以也没在医院待多久,因为受不了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于是在第三天傍晚就出院了,站在医院门口,我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该回省局报到,还是先去于大师的小院。不过我最终还是决定去看胖妞,毕竟那才是我真正关心的。然而我没有走出多远,突然间,感觉身后有人在跟在我。一开始我并不觉察,然而到底还是受过正经的培训,我很快就发现了,于是下意识地进行反跟踪,结果好是一通甩,终于在离医院不远的老城区,将人给甩丢了。

    气喘吁吁地靠在胡同的墙壁上,我闭着眼睛响了好一会儿,思虑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我刚才其实想将跟踪的那人给抓到,然而却发现那人的身手,其实比我还要好。

    这让我诧异非常,望着四下的黑暗,我决定先回省局,把这事情跟上级报告一下,要是什么凶徒,我一个人可担不了。

    然而就在我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四周变得一片寂静,而胡同两边的通道,却出现了好几个人,将我给堵得死死。不能善了,我的脸立刻变得一阵严肃,将小宝剑给拔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前,突然间,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没有想到的人,出现在前方。

    杨小懒!

热血年代 第十四章 巷口围堵大鱼现

    我瞧见了杨小懒,此时的她虽然容颜依旧艳丽,然而给我的感觉,似乎又长了好几岁,二十七八,妩媚年华。

    然而实际上,这个女孩儿的真实年纪,应该只有十八才对。

    我知道这是当初我们在南明古墓之时,附身于杨小懒身上的那头恶鬼的功劳,它使得杨小懒多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力量,比自己以前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迅速衰老作为代价。人生匆匆数十年,照着这个速度,只怕杨小懒活不了几年。艳丽如初,小腹微凸,杨小懒饶有兴致地堵在了我的前方,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矮胖的秃顶老头儿,正揽着这美艳女子微微凸起的腰,眯着眼睛看我。

    他的脸上挂着笑,然而眸子里的光芒,却比那三九天的冰雪还要寒冷。

    而在我的后面,有一个全身都陷入了黑色袍子中的男人,就像一个电线杆子似的挺立当场,稳如泰山,而在他的右肩之上,则斜挎着一把弯刀。

    高手!

    直觉告诉我,将我围堵在这儿的,每一个露面之人,都是绝对的高手,像这样的人,每一个,都比我之前所遇到的范供奉,都要强上许多。这情况让我顿时就有一种被小羊羔闯入狼群之中的感觉,而杨小懒瞧见我拔出了那把小宝剑,不由得笑了:"二蛋,我们好久没见,没必要一见面就拔刀相向吧?"

    她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地依偎在那个光头佬的怀中,这情形让我莫名地就有些吃味虽然我并不喜欢杨小懒这个恶婆娘,但是好歹我的初吻也是给她夺走的吧?

    不管怎么样,好歹也得尊重一下我吧?

    然而对方却不会管我的想法,那光头佬眯着眼睛瞧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微微地笑道:"我真的很好奇,就是这样一个小子,竟然能够让我的白纸扇、首席炼器师和得力供奉都栽在手里。这回我可算是瞧见了,不过天啊,是这个世界变坏快,还是我已经老了?我怎么看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光头佬自嘲着说道,然而听到这一句话,我全身上下莫名一颤,胆寒不已,惊讶地说道:"你是集云社的大档头,朱建龙?"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集云社是一个盘踞在金陵一代最具破坏性的恶性肿瘤,而它的首领朱建龙以及他麾下直属的朱家班,则是最有破坏力的团伙,这个集云社大档头向来诡异莫测,神出鬼没,这些年来更是几乎都没有露过面,最为谨慎,无论是分局省局,除了一些文字描写,几乎都找不到他具体的消息。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还堵在我前面的路口呢?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人会说出这般的话来?

    而就在我震撼莫名的时候,似乎是嫌我不够震惊,他居然笑了:"嘿哟,这小炮子子还挺机灵的,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是我了。这样机灵的家伙,我都有点儿忍不住想收他当个徒弟了。"这话儿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旁边的杨小懒却紧接着说道:"老朱,你自己可想好了,这个家伙虽说是一块好材料,但是沾上他的人,却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当初我爹开始收了他当徒弟,可是结果呢,被官家的人乱枪打死,你难道还想重蹈我爹的覆辙么?"

    杨小懒这么一说话,那光头佬便嘿嘿笑着摆手了:"哈哈,小宝贝儿,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血海深仇嘛,把这个小子做掉才是正理,对不对?"

    杨小懒娇哼一声,眼色一飘,光头佬立刻眉飞色舞,转过头来,冲着我说道:"虽说你这个人,是个可造之材,不过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惹我的小宝贝不高兴,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死字一途了。小子,你别想着跑,在你后面的,是老子的贴身护卫,夺命快刀景辰,一刀可以将出膛的子弹都给劈开两半,这整个金陵城里面,没有谁的刀有他快,所以呢,你有什么遗言,可以快快讲来!"

    对手出人意料地强大,随便一个人出来,都能够将我给碾压,这情形让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苦笑着说道:"对付我一个小人物,有必要这么隆重么?"

    杨小懒放荡地笑了:"我们也是路过,正好碰到你,顺手料理了,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再说了,你当日曾经受过我父亲恩惠,浸泡一锅好药,想必内里的东西,也比旁人要来的有效。我找人瞧了,我的这心病,需要十四条亡魂来填住,仔细算一算,你应该就是第十四个。想想还真的是缘分啊,看来你的心脏,是我父亲给我留下来的宝藏,吃了之后,我便能够好一点儿了。"

    这狠话撂完,自然是要上前动手了,光头佬朱建龙身为一社之主,自然不会撸着袖子上前来拿我,而杨小懒也没有那个意思,于是动手的是那个叫做夺命快刀景辰的家伙。

    我的右手拿着小宝剑,左手偷偷摸摸地伸到了怀中去,想要捏破风符,赶紧跑路,然而刚刚一有动作,杨小懒便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李道子的符箓了?不过你真的不要浪费了,在老朱的面前,一切把戏都是白费,你还是拿出那天将范供奉撕成碎片的本事来吧,要不然,分分钟就得死在这儿。"

    杨小懒的警告轻描淡写,但是我却晓得她在这一点上面,是不会骗我的李道子的符袋,曾经一直都在她的手里,我到底有什么底牌,她也最是清楚不过。

    那夺命快刀已经一步一步地逼近上来,刚才光头佬所说的是干掉我,而不是将我掳走,这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将近绝望的情绪,就好像是当初狼牙山五壮士瞧见漫山遍野的敌军,汹涌而上的感觉。我握在剑柄之上的手紧了紧,一咬牙,想着这回可能是没命了,不过我就算是要死,也得拼一拼,看能不能拉两人下水才行。这般想着,当那刀手持刀而上,简洁明了地一刀斩来的时候,我身子猛然一动,接着朝着旁边闪开,挥手刺了过去。

    我这一剑,直刺那人的胸口,然而就在我刚刚出剑的那一刹那,对方手中的刀便如同一道闪电,朝着我的手腕斩来。

    这一刀,一点儿拖泥带水的停滞都没有,果断而坚决,充满了肃杀之意。

    对方是一个绝对的冷血杀手。

    就在刀锋即将要把我的手臂给斩断下来的时候,万分危急之时,我总算是收回了手,避开了这一刀,然而那刀锋之上所带着的劲风,却是将我半只手的气血都封得发麻,无法流畅。仅仅一招,我便是处于了下风,然而到了此刻,我却也终于放下了生死之间的恐惧,回忆起当初与法螺道场、范英杰等人拼死博斗的场景,感觉一双眼睛开始发亮,竟然也将这快刀给生生地接了下来,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却也成了僵持之势。

    这时间一久,朱建龙本来搂着杨小懒腰间的手也放开了,摸了摸鼻子,哈哈大笑道:"小子不错啊,竟然能够跟我的贴身护卫斗上这么几个回合,这回我倒是相信了,杨大侉子和王斌他们,砸在你的手上,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话儿是在夸我,然而听到了夺命快刀景辰的耳中,却是自家领导在述说对他的不满,心中一紧,手上的刀势却又加急了几分。

    我本来就是在拼死逃避景辰的快刀夺命,早就已经狼狈不堪,难以应付了,没想到他陡然间又快了几分,很快我就被一道疾锋斩到,左臂之上,一道血口飞扬,火辣辣的伤口一瞬间绽放,我一个踉跄倒开,而那夺命快刀腾空而起,手中弯刀旋转,眼看着就要将我这大号头颅从脖子上面取下来了,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金星闪耀,"叮"的一声炸响,那快刀中途停止,接着景辰一个翻身,当再次站到地上的时候,拿刀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好几下。

    我瞧见朱建龙和杨小懒的目光都朝着我身后的墙头看去,于是我也跟着瞧去,却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于上头。

    朱建龙的脸上依然留着微笑,拱手,不过语气却是客气了很多:"集云社在此办事,这位朋友若是方便,还请务必给我们一个面子,现在离开,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如此,以后我集云社必有回报。"这光头佬先礼后兵,然而那个高大的身影纵身一跃,停在了我的身边,微微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话儿说得是没错,不过你们要杀的这个人,以前是跟我混的,眼看着他就要丧命于刀下,我怎么忍心袖手旁观呢?"

    来人如此不识趣,朱建龙的眉头都扬了起来,冷冷说道:"听阁下的口气,倒是六扇门的人,未曾请教?"

    那人客客气气地拱手说道:"龙虎山,李浩然!"

热血年代 第十五章 李局神符狂澜挽

    李局淡定自若的表现让我心生崇敬,然而他这龙虎山弟子的身份虽然在系统里面吃得开,但是在集云社大档头的眼中,却并不算什么,光头佬嘿然一笑,伸手过来,将杨小懒搂入怀中,淡然说道:"这一回,倘若是张天师、善扬真人前来,我老朱也就屁颠屁颠地跑开了,不过你算是哪颗大头蒜,还跑到我面前来装葱?朋友,你这回出来装逼,算是走错门道了,小心性命不保啊"

    果然,光头佬在左右一扫量,确定来者只有一人之后,不慌不忙,而李局却也是苦笑:"这事儿,本来我的确可以置之度外,不过守土之责,便是如此,你们是匪,我是官,天然相对,我怎么可以当做看不见呢?"

    两人简简单单聊了两句,不再多言,光头佬朝着我们的身后看去,而那夺命快刀得了大档头吩咐,手中的快刀一紧,倏然而上,再次冲杀而来。他脚步踩着的方位是有规律的,通过身位和刀势的变换,来达到光与影的衔接和位移,使得让一眼看去,漫天刀光,十分厉害,然而李局名门出身,却也不是善茬,双手一震,立刻有一双道罡令牌滑落袖口,这令牌长约五寸,宽两寸,材质非金非铁,上面绘着猛虎龙纹,交击之间,竟然有金石之声。

    夺命快刀上前而战,他的一个特点,就是快,更快,出于意料的快,让人应付起来,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然而李局却是另外一种风格,平缓,柔顺,万事皆安,自然就有一种节奏,让人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意念而动,而贸然跳出他规定的格局,便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没三两下,便憋得难受。

    这是夺命快刀的感觉,然而作为与之配合的我,却是感觉如沐春风,抽空而上,偶尔一剑,便有倍增的效果。

    缠战没一会儿,李局的道罡令牌便戳中了夺命快刀的左臂,并不算尖锐的牌身在这一刻竟然如同铜锤一般,发出一声爆响,那夺命快刀狂退三五步,回护肩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汗水便从额头之上,顺着鼻翼滑落下来。瞧见自己的人并没有如期解决对手,朱建龙的脸色也不好看,肥厚的嘴唇轻轻吧嗒一下,冷声哼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真的是养了一个废物!"

    这话说完,朱建龙的身形陡然一换,竟然出现在了李局的左边,伸手一抓,就朝着李局的手腕抓来。

    此人竟然能够缩地成寸,这实在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造化,我突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然而李局却仿佛预料之中的一般,一对道罡令牌交击,陡然间竟然有一道青光冲出,打在了朱建龙的身上。骤然之间,那大档头有些轻敌,竟然被一下击中。这青光也不是什么致命之物,只不过那朱建龙的身形由鬼魅恢复了正常,而李局陡然之间,连吸了三口气,整个人的皮肤似乎都在发光,然后大喝一声,朝着朱建龙一令砸去。

    朱建龙仓促之间回手,伸出一拳,与李局长猛然一拼。

    轰

    一声震响,旁边的我根本就站不住脚,朝着旁边退开,瞧见那朱建龙向后退了两步,而李局的身子竟然直接飞起,重重地摔在了胡同的墙壁之上。

    砰!

    李局的后背撞到了墙上,滑落下来,我赶忙过去将他扶起,只见李局脸色暗红,眼神突然之间有些游离,这让我心中难过,晓得是自己连累了他,而后听到身后风声一起,扭头看去,瞧见朱建龙再次冲上前来,李局受了暗伤,可扛不住这老家伙的连续攻击,我心中一定,一步上前,气血由奇经之中灌足,陡然间,我突然又瞧见了一个点。

    一个黑点,在这漫天拳影之中,我瞧见了当初在法螺道场之中曾经出现过的那种情况。

    临仙遣策,化繁为简。

    小宝剑顺着诡计,朝着这个点猛然戳去,而当我刺出去的那一刻,漫天拳影在陡然之间,化本归元,又变成了朱建龙那短短的拳头,势消,神散。瞧见我竟然能够击出如此精准犀利一剑,朱建龙陡然一惊,朝着旁边一闪,腾身跃出了几米开外,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阴霾起来,肥厚的嘴唇蠕动,沉声说道:"你这小子,倒是给了我许多惊喜呢?"

    旁边罩住场子的杨小懒慵懒地说道:"那是当然,我爹当初曾经说过,这小子骨骼精奇,倘若是让他发展起来,便是我爹都不能压得住他"

    杨小懒的话语就像往火上面泼了油,朱建龙的脸上一阵扭曲,肥肉轻轻颤抖:"嘿嘿,这么说来,我倒是不能养虎为患了!"

    此言说罢,朱建龙步踩斗罡,整个人一晃,竟然陡然间就高大了几分,接着他一声狞笑,豁然而前,眼看着朱建龙即将杀到跟前,在我后面的李局突然冲出来,一把将我给推到了后面,从怀中飞出两张符箓来,激射在了前方。他几乎没有了持咒,然而这符咒一出,立刻化作了黑色的火焰,由一化三,由三化九,九条翻飞的黑色火蛇将这个小巷子给笼罩,轰然一声,气势俨然。

    那翻飞的火蛇长约两米,表面冷焰温度不高,不过那火焰冉冉,却十分吓人,朱建龙陡然退后几步,瞧着这不断小心翼翼接近自己的火蛇,脸上阴郁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在这里设了免符令,隔断炁场,你怎么还能够弄出这般动静来呢?"

    杨小懒走到了他的身边,担忧地看了两眼,然后低声说道:"这是他们龙虎山望月真人的快符,念发由心,全凭一股意念而为,我曾经听我爹说过,这叫做九龙夺嫡玄符,由阴火淬炼,最是歹毒。"杨小懒他爹名号叫做"邪符王",对于这符箓之道,也算是家学渊源,这般一说出口,朱建龙的脸色就变得无比凝重,而李局的手指舞动,那腾空而起的火蛇便游弋着,朝着这三人靠近而来。

    不过此符虽然能够召灵燃火,但是朱建龙身为集云社的大档头,却也只是小玩意,他脸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一个淡黄色的小葫芦来,口中大声喊道:"吞天!"

    此言一出,只见朱建龙的脸色陡然黯淡几分,似乎受了什么重击,然而他手中的那小葫芦却像活过来了一般,如活物一般蠕动,接着传来一股诡异的吸力,有两条靠近的火蛇猝不及防之下,便被那火蛇给吞噬进了葫芦嘴中。吞入一物,朱建龙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而李局则凝重了数分,驱使着剩余的火蛇散开,免得被他一网打尽。集云社这大档头到底强悍,这便一交锋,立刻将我们给打回了原型,这时在胡同口那儿望风的夺命快刀出言喊道:"大档头,快些,我瞧见那边好像来了几人"

    有人催促,朱建龙便不再多言,将小葫芦抛给了杨小懒,让其跟着收那上下翻飞的火蛇,而他则疾冲而来。

    李局虽然也算是龙虎山翘楚子弟,然而跟这般横行一方的魔头,却还是有些距离,即便是我在旁边帮衬几下,也还是有些勉力,两人节节败退,然而这时那个夺命快刀又杀了过来,抄我们的后路,杨小懒更是腾身跳上了那墙头,将李局放出来的火蛇给悉数收住,这朱建龙一出手,交战不及几分钟,我们便已经溃不成军了,李局再次与朱建龙对上,接着被一掌击中了令牌侧面,手拿不住,便直接跌飞而去。

    我与夺命快刀也对拼上了,他招招夺命,我步步后退,脚被砖头绊了一下,身子朝后倾倒,眼看着那刀锋即将抹在我喉咙之上时,突然间一道碧绿光华陡然升了起来。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凭空而起,接着我瞧见一个黑影冲入了我和夺命快刀之间,两人开始交锋了,那是一场速度和力量的对决,刀光剑影,叮叮叮叮,两者交击之时的那铮然之声,不绝于耳,就仿佛一位高明的古筝琴手,拨动琴弦。这样的战斗简直就是炫目极了,衣袂翻飞之中,让人连气都难以喘息过来,在这样的拼斗旁边,让我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动,而音乐再美妙,却终归还是有停止的时刻,一曲奏完,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骤然而分。

    两人僵立,夺命快刀在左,那个神秘人在右。

    三秒钟之后,夺命快刀脖子上面一条血线逐渐浮现,接着他口中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来:"好快的剑!"

    玩了一辈子快刀的景辰轰然倒下,将李局给拍倒在地的朱建龙也缓缓扭过头来,瞧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问道:"你是谁?"

    来人抱剑而立,傲然说道:"一字剑,黄晨曲君!"

    这人正是那杀猪丑汉,相比于之前,他的名气倒是能够入得了朱建龙的耳中,于是这个大档头从身后一抓,竟然摸出一根乌漆墨黑的短棍来,嘿然说道:"来得够齐的,看来今天,我是要大开杀戒了啊!"

热血年代 第十六章 小懒进补反受害

    夺命快刀景辰不但是朱建龙的贴身护卫,而且还是他的手下大将,集云社中武艺最为精湛的其中一员,虽然他在此之前,对这高个儿快刀手呼来喝去,各种不满意,但是这样的损失却还是让朱建龙脸色大变,将手中这根墨黑色的短棍头掂量起来,便是动了浓重的杀心。

    然而面对着这个准备杀人的一代枭雄,一字剑却冷冷问道:"你姓朱?"

    朱建龙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他这些年来虽然罕有露面,不过但凡进入金陵这一带的江湖中人,没有一个是不晓得他名号的,这种明知故问,简直就是对于他威严的一种蔑视。但是面对着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他倒也没有太过于狂妄,而是冷冷地说道:"对,我姓朱,怎么了?"

    一字剑的丑脸上面莫名地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嘿然说道:"正巧了,我就是宰猪的出身!"

    这话儿就像火星跳进了油桶里,朱建龙顿时就勃然大怒起来,右手紧紧捏住了那黑棍儿,往上一扬,但见一股黑色气息滚滚冒出。这气息并非是那颜色或者烟尘,而是一种从炁场反应过来的古怪状态,那儿翻滚着的,仿佛是无数冤屈的亡魂,单个来看,并不恐怖,而诸如此类的气息叠加起来,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朱建龙与一字剑两者交击,剑棒相交,立刻就斗成了一团,气势汹汹。

    这两人一个是横行魔枭,一个是新锐剑客,战得那叫一个凶险,以我的眼光,一时之间,倒也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也不敢上前相帮,生恐殃及池鱼。

    我左右一看,想去找倒地的李局,然而杨小懒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

    在两大高手的对决中,我和杨小懒之间,却显现出了另外一种平静,但见她娇媚的脸上没有再现风骚,而是浮现出了母性的光辉来,然后盯着我说道:"二蛋,当初在神农架观音洞中,所有在场的人里面,我已经杀了四个,不过很遗憾,里面还有好几个硬扎子,我暂时上不了手,所以给你的承诺,依旧实现不了。不过现在呢,最后一个死,和现在就死,这里面的意义并不大了,所以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我看着这个小腹微凸的女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醋意十足地说道:"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杨小懒没想到我在这个关头,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不由得乐了:"呵呵,我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很重要么?反正不是你的!陈二蛋,你要记住,当初要不是我爹为了你,去那湘西的南明古墓中找寻那护魂珠,他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这等鬼样子!你害了我一生,这是你应该赔给我的!"

    这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是皮鞭抖落在空中的炸响,接着杨小懒倏然一冲,抵临到了我的跟前来。

    面对着这样一个女人,我心中即使恐惧,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眼见她杀上前来,那鞭子朝着我的脖子卷来,一副誓要将我弄死在鞭子下面的架势,我心中咯噔一下,也晓得我与她难有善了,于是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当初这娘们对我的各种恶言恶行来。坦诚来说,杨小懒偶尔的时候,对我还算是不错,但更多的还是将我当牛做马,我犹记得当初洗精伐髓,整整几天没吃没喝,动弹不得,她竟然根本就不管不顾,稍有不和便是拳打脚踢,恶言相向

    杨小懒的恶,太多太多了,这样日积月累留下的愤恨,陡然之间,就被我放大了无数倍,然后如同火山,终于喷发了。

    一把剑,名曰"斩邪断瘟使院",宛如我的第三条手臂,倏然之间,朝着杨小懒的鞭子斩去。杨小懒善用巧劲,是个玩鞭子的行家里手,虽然那小宝剑锋利无比,然而她却能够把握住这股劲道,然后微微一卷,连剑带人,将我拉扯着朝她那儿扑去。我一开始还悠着,结果杨小懒一使劲,这才感觉到对方哪里是什么小姑娘,简直就宛若一头蛮牛,于是不由自主地走动,接着那娘们抽出了左手,朝着我的天灵盖儿遥遥拍来。

    杨小懒的小手还是那么的莹白如玉,然而此刻却是十分的恐怖,我晓得这一掌倘若是要拍实了,只怕我就要真的报销了。

    然而我修行日久,哪里能够让她牵着我的鼻子走?这般猝不及防,也能够扎紧下盘,接着一个"地翻龙",将其稳住,避开了这凶猛一掌,然而我与杨小懒交缠,两个脑袋不由得碰到了一起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瞧见她的双眼,竟然是一片诡异的红色。

    这红色如血,里面宛如有无边血海,波涛汹涌,而在海洋底下的最深处,则有一个小姑娘在对着我浅笑。

    这个小姑娘,正是当年素净典雅的杨小懒,那一个完全没有被老鬼俯身的小女孩儿。

    我被注视得一阵迷糊,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瞧见这女人红唇微启,接着就像那蛇吐信子,粉嫩的滑舌竟然伸出了口中好几寸,诡异无比,朝着我的口中卷来。许是那红唇粉舌太过于诱人,以至于我几乎都忘记了这么长的舌头,它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正常的人类女性身上,于是我便被一道滑腻的舌头挤开嘴巴,整个脑袋都有些僵住了。

    我口中的舌头被一阵撩拨,有滑腻的液体涌入而来,接着我的呼吸开始急促了。

    这急促,并非是因为男女之间那种情动之后的紧张和兴奋,而是我感觉自己的阳气,从丹田之下流出,源源不断地朝着上方喷涌,最后通过两人嘴唇之间的接触,流转到了对方的身上去。杨小懒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红,粉嫩无比,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仿佛含着大量的水分,我的眼神开始越来越模糊了,瞧见面前的这妖媚女子,就好像梦中的美人儿,发疯了一般地想要与之亲近,将她揉进我的怀里,化作一体。

    在一阵幸福的激动之中,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虚弱,于此同时,我胸口处的心脏位置,也出现了五处尖锐的痛感。

    余光下移,我瞧见了杨小懒的手指尖锐如刀,一副想要将我的心脏给逃出来的架势,而与此同时,她的鼻息咻咻,想要与我这一长吻,到地老天荒。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弹跳起来,扑通扑通,完全就不算控制,而我也了解到杨小懒的温柔杀人,即将到来。

    这情况让我焦急万分,伸手抓住了杨小懒的手腕,下意识地猛一咬牙,结果她那信子一般的舌头提前撤离了,光洁的额头紧紧抵着我的脑门,恶狠狠地说道:"我爹当初给你弄了那么多好药,你全部都还给我吧!"

    我没有咬到她的舌头,懊恼不已,死死磨着牙,愤然说道:"去你娘的,有本事你弄死我?"

    杨小懒突然咧开了嘴,桀桀怪笑道:"你以为我舌头出来了,就没有用了么?老娘刚才已经通过了口水,在你食道里面种下了阴控,几秒钟之后,只怕你就要跪下来,求着我将你的心给吃掉了!"我们两人紧紧相拥,谁也不让着谁,听到杨小懒的笑言,我心中剧震,一种死亡的恐惧紧紧将我的心脏抓住,剧烈挣扎,然而却动弹不得,接着在杨小懒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之中,我感觉所有的阴寒都倏然朝着心脏集中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心房附近,有一丝温暖升起,挡住一切,而杨小懒则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大声喊道:"天啊,你体内,还有谁的精血?"

    我体内,自然是当初李道子为了封印让我无限倒霉力量时,血咒而下的那一滴精血,这是杨小懒意料之外的东西,结果她的脸色剧烈转换,整个人顿时就萎靡而下,瘫软到了一旁。我没由来一阵兴奋,将瘫倒的杨小懒给搂在怀中,小宝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朝着将一字剑逼得节节败退的朱建龙喊道:"姓朱的,快住手,要不然我将你孩子他娘给杀掉,让你儿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瞎蒙一句,然而即将战胜一字剑的朱建龙却还是在这关键时刻放弃了追杀,扭过头来,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冷冷说道:"小子,你以为她肚子里面的崽子,是我的?"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晓得事情或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不过倒也嘴硬,大声喊道:"我不管。你要让她活,就住手,要不然你就算是杀了我们所有人,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我强硬的态度让朱建龙哈哈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黑棒子望天空一抛,陡然间,这整个一个胡同居然都垮落了去,一股傲然煞气,直冲云霄。

    而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碎砖堆中爬了出来,咳咳说道:"我艹,骑墙头看个把戏,这都中招,老子也太倒霉了吧?"

热血年代 第十七章 金猴奋起千钧棒

    这从碎砖堆里面狼狈而出的,自然就是铁齿神算刘,我刚才还在想着一字剑出现了,刘老三怎么没来呢,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偷偷摸摸地骑在墙头,坐墙观望呢。不过这个家伙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盛怒之下的朱建龙,但见那个家伙抛出的黑棍儿悬空而立,从上面竟然施加了庞大的压力,隐隐笼罩全场,而这个家伙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做着什么巫降请神的准备。

    刘老三忙不迭地爬起来,抬头看来,瞧见这般状况,顿时朝着一字剑大声喊道:"杀猪的,快干掉他,不要让他将玄天魔唳棒中的魔猿给弄出来!"

    这家伙平时悠然自得,几乎都没有什么着急上火的事情,然而瞧见这倒塌的胡同和头顶上面的黑色短棒,却一反常态地焦躁不安,大声催促着,显然是预料到了之后的效果,到底有多恐怖。一字剑跟这刘老三混了这么久,自然了解这个吊儿郎当的算命先生,关键时候不会瞎弄,于是也是呵气成剑,将那碧绿石中剑往头顶上一抛,手掐剑诀,朝着一片废墟之中的朱建龙指去。

    剑指一成,意志牵连,那碧绿石中剑便发出了一道嗡然之声,倏然而飞,这一招,便是当初斩杀杨大侉子的那一记飞剑。

    然而当初他出剑斩杀杨大侉子,凭的是一个出乎意料,几乎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这个麻脸丑汉,竟然能够使得出传说中的飞剑,故而才会中招,但是随着此君在江湖上的名声日益显著,身为集云社大档头的朱建龙,却已然是知晓了一些底细,当这宛若流星的飞剑倏然而至的时候,我们头顶上面那根被刘老三称作"玄天魔唳棒"陡然一沉,朝着下方压来,正好敲中了这碧绿石中剑。

    两者相交,倏然而下,常人倒也瞧不出什么蹊跷,然而独具一双慧的我,却陡然间感觉到了一头巨大的魔猿,正与一头无名野兽在肉眼瞧不见的地方拼斗着。

    飞剑失去了陡然而起的突然性,便也就丧失了大部分的威胁,当那嗡嗡颤动的碧绿石中剑被玄天魔唳棒压得死死的时候,朱建龙却是将空中无形凶煞融入体内,整个人陡然变换,由原先的那个矮胖老伯伯,化身为了一个肌肉猛男,个头都足足高了好几公分,扭头过来,视线巡视一圈,竟然朝着并不起眼的刘老三冲了过去。这行为让在旁边优哉游哉的刘老三一时有些发愣,瞧了有几分虚弱的一字剑,又瞧见将杨小懒给押着的我,惊恐地大叫道:"我艹,救我啊?"

    刘老三是个文夫子,并不擅长战斗,绝对不会是朱建龙的对手,然而他在紧急关头,脚步轻挪,竟然使出了罡步闪避术,在斗转之间,将那魔枭给晃了过去。

    不过他虽然避得开一时,却并不能够逃脱朱建龙持续的追杀,于是哇哇大叫道:"我艹,你们谁救我啊?老子才四十来岁,还没有玩够呢,可不想就死在这儿了。"他喊得凶,结果朱建龙却也是追得更凶,但是很奇怪的事情是,无论朱建龙如何袭来,却都还是难以抓到这条狡猾的鱼儿,三两下,顿时就气得暴跳如雷。而就在此时,我视线的远端,瞧见又有一人加入了战场,却是于大师的孙子南南,那小孩儿眉头紧锁地站在坍塌一片的胡同口,然后朝着旁边喊了两句。

    他口中喊的是"悟空",然而我却瞧见是胖妞从墙头冲了下来,但见这小猴子一上来便是毫无保留地睁开额头上面的肉眼,一道黄芒而动,朝着朱建龙射来。

    到底是久经考验的老江湖,朱建龙此刻却也能够分清楚哪儿的威胁最重,几乎是极限地逃开了胖妞的这一道黄芒,接着我瞧见这玩意射到了砖堆旁边的一棵书上面,陡然间那树便化作了一大团火焰,将整个空间给照得透亮,也让我瞧见了在胡同尽头,以及黑暗之中,有着好多好奇的群众。这些人也是恐惧,并没有敢上前而来,不过好奇的他们却也没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觉悟,不远不近地看着,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陷入到危险之中。

    大伙儿打得兴起,哪里顾得上这些小老百姓,朱建龙与那黄芒擦肩而过,也是惊得一身冷汗,低头瞧向持棍奔来的胖妞,瞧见这小猴子身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头凶戾狂暴的巨猿来,微微一愣,脸色大变道:"怎么可能,这世间居然还有那通臂猿猴这样的神魂存在?"

    他这一惊讶,胖妞便已经一跃而起,手中的法器将罡气凝结成实质,朝着朱建龙一棒打来。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胖妞这棒子一抄,还真的有一点大闹天空的大圣风范,然而当这棒子与朱建龙的玄天魔唳棒交击到了一块儿,却终究还是露了底,那罡气在黑棒子的侵蚀之下,再也撑不得多久,一击即溃。朱建龙手中的法器简直就是凶悍莫名,这情况让胖妞有些猝不及防,接下来的两招,被那家伙给步步紧逼,退到了一面还未垮掉的墙根处,眼看就要退无可退,身子一扭,身上那头浮现而出的巨猿伸出一双手,将这黑棒子给死死托住。

    朱建龙乃集云社的大档头,修为自然是冠绝群雄之辈,不过这一番车轮战下来,到底还是有些气虚,被没有将胖妞身上的那巨猿给一下敲死,我瞧见杨小懒对他没有半点儿威胁,反而有些投鼠忌器了,留在手中无用,于是便将昏迷不醒的她推到了刘老三的怀里,接着朝着朱建龙冲了过去。

    我自然知道自己并不是那魔头的敌手,然而却不能够忍受胖妞独自受罪,而与此同时,李局长也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奋不顾身地朝着朱建龙砸去。

    同样做这件事情的,还有一剑射出便虚弱无比的一字剑,他在缓过了这口气之后,终于回过神来,重新加入了战团。

    四方齐出,然而平日里完全就没有默契,一先一后,攻击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层次,这让朱建龙应付得无比轻松,然而我们的加入,使得胖妞不用再独自一人面对这魔头,腾起之间,也不至于太过于被动,因为它的身形灵巧鬼魅,能强攻能腾挪,倒也能够在我们之间,形成一种润滑剂的作用,将这战局给勉力维持起来。这一番僵持,旁观者刘老三开始给我们讲解起了周易八卦的方位阵法来,口头之上,一番排兵布阵,而我们下意识地照做,竟然还对朱建龙形成了围殴之势。

    这情形让刘老三喜出望外,一边指点,一边拍着手掌大笑道:"三个臭皮匠,难倒诸葛亮!朱建龙啊朱建龙,你可曾想过,会被这样三个远逊于你的家伙给围困,转眼之间,就要将你给弄死?"

    他这边得意洋洋,朱建龙则脸色扭曲,桀桀怪笑道:"你当真以为四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小辈,便能够将我给拿捏住?"

    朱建龙信心满满,那黑色短棒陡然一扭,从里面突然也浮现出了一头凶灵来,此物尖嘴猴腮,手长过膝,浑身的绿毛,看起来跟胖妞身上那一个,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没有满身的脓包,以及脸生双目。此物一出,双手擂胸,接着凶目一扫,立刻盯上了胖妞身上的那头魔猿,异性相惜,同性排斥,这两头看似差不多的家伙,却最是仇恨非常,于是那凶灵立刻扑到了胖妞身上,两者交缠,好是一顿翻滚,卷起碎砖无数。

    铁四角一旦被摧毁,朱建龙立刻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尽快护翼在刘老三的南南也冲上前来,试图顶上胖妞的位置,然而他一个手艺活大师的后辈,哪里是什么搏击好手,没两下,被劲风一带,便给弄得跌落到旁边去。

    胖妞和那凶灵在周边一阵翻滚,动静颇大,而朱建龙此时则气势大盛,一拳将李局给打飞,而后又盯上了我来,紧追不舍。

    我除了先前那灵光一现的线条和点,哪里能够跟这等凶魔缠斗,于是只有跑,好是一阵绕,旁边的一字剑则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旁边帮我拉扯。然而就在我们即将抵挡不住的时候,那朱建龙的脚步却突然停止了下来,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刘老三身后的胡同口。激烈战斗之后的短暂平静,让所有人都常常舒了一口气,也下意识地朝着他目光注视的方向前去,但见黑暗之中,又走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青衣道人,停在了我们身后不远处。

    这青衣道人生得一副好皮相,年纪不大,却留有三撇美须,目光一阵漂移,并没有注意到战场之中的一干人等,而是瞧向了刘老三,平静地说道:"这位先生,能够将你怀中的那个女人,交给我么?她再不懂事儿,毕竟还是怀孕了,通融一下,可否?"

热血年代 第十八章 集云大档头落网

    来人年纪看上去不大,也就年近三十,青衣道袍,风度翩翩,十足的美男子,瞧见这样的家伙,特别是一个能够让朱建龙这般疯狂之人都不由得停止下来的人物,刘老三吸了吸鼻子,却是嘿然笑道:"这位道友,闻闻你身上这股檀香味儿,应该也不是跟集云社同流合污之辈啊,何必掺和进来,让自己沾上这么多腥味儿呢?"

    刘老三虽然还在调笑,但是话语却充满了严肃,显然对于来人,他还是有着几分把握不住,而那人微微一笑,嘴唇上翘,扬眉说道:"这事儿我倒也不想管,不过你怀里的那个女人,她是我的亲妹妹!"

    此人这话儿一说,所有人都惊呆了,唯有我一个人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我记得当初杨二丑和杨小懒的对话之中,她还有一个哥哥,是在茅山宗里,据说名头很大,甚至比杨二丑还能够罩得住场面,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温婉飘逸的青年道人。

    我没想到,旁人更是没有想到,刘老三看了看此刻的杨小懒,又瞧了瞧那道人,发现眉目之中,果然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这道人到底有多强,从朱建龙的反应便能够瞧得出来,狂暴如他,此刻却也只是收了手,安静地在旁边观望。有着这么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让场面充满了不确定因素,刘老三脸色变了变,接着说道:"那么,你是准备从我手上,将她强行抢走了?"

    刘老三心中忐忑,不晓得对方会如何出招,而旁边的朱建龙却是桀桀怪笑起来:"以多欺少?你们现在看到了,老子的帮手来了!"

    朱建龙的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了数分,看向那道人的目光也开始充满了怀疑和敌意,不过这个贸然而出的道人却并没有理会我们的态度,而是认真地问那个色眯眯的光头佬道:"我妹妹,你碰过?"这话儿说得直接了当,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朱建龙先是一愣,继而嘿然笑道:"突然问起这个话题来,我还真的有些不好回答你啊上是自然上过,不过你妹妹又不是原装的,肚子里面的孩子,还得生下来,滴血认亲,那个时候咱们才能够算得上亲戚,我也可以喊你一声'大舅哥'"

    刷

    朱建龙也真的是一个骄狂自大的人物,即便面对着如此强援,说话也是根本不着调,却不料那个道人竟然并没有对我们为恶,而是朝着与他有着共同立场的朱建龙下了手,扬起一巴掌,朝着这光头佬的脸上扇去。

    朱建龙一身修为,自然不可能被这一下扇中,不过却还是被这个家伙表明立场的耳光给震到了,愤怒不已,朝着对方吼道:"嘿哟,还想打人了?老子是看在小懒的面子上才理会你的,真当自己是一根葱啊?"

    他愤愤而骂,然而那个道人却是一步跨前,冲到了他的跟前来,双手一兜,就朝着朱建龙的胸口轰去。

    两人交手,立刻一阵狂风暴雨,噼里啪啦的拳风腿影,让我们周围的人都看傻了,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杨小懒的哥哥,怎么会跟与杨小懒同行的朱建龙交上了手?不过这双方一接触,我倒是能够瞧得出来,那道人虽然看着温柔潇洒,年纪也并不算大,但却是一个硬茬子,面对着朱建龙的步步紧逼,绝对不处于下风,而且一双手掌上下翻飞,击打在空气之中,陡然间还是有爆豆一般的炸响而出,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浓烈的阳光气息,显然也是使用了类似于掌心雷之类的道法。

    两人缠战,倒是将我们给单独抛开到了一边儿来,我将李局给扶起来,瞧见旁边的刘老三正在翻看杨小懒的眼睑,朝着挤眉弄眼,一副"你刚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情"的态度。

    这两人都是极为厉害的高手,交手的战场之上,劲气纵横交错,无数的暗流汹涌,而他们脚下的青砖条石则惨了,即便是坚固无比,但是那脚踏在上面,一用劲,便有龟纹状的裂缝朝着周围,四散而去。这情形让人吃惊,而就在此时,陡然之间,我瞧见那道人的衣袍陡然间竟然壮大几分,好像吹气球一般,整个人体积倍增,从他那青色道袍之上,竟然有许多扭曲的人脸出现,而那人一个空中翻转,竟然有无数的哭泣声从无到有,凭空而生出来。

    "茅山养鬼术?"刘老三脱口而出,一下便将那道人这一招给叫了出来,一副不确定的样子,而就在此刻,那家伙摇身一晃,也不知什么手段,竟然将朱建龙给扑倒在地。

    朱建龙给死死按翻在了地上,这时与那胖妞纠缠的恶猿又挣扎着翻了起来,朝着这道人下手,然而却瞧见这青衣倏然而缩,全部吸附在了身躯之上,一张一缩之间,那恶猿一下子就受之不住,判断失误,而后便是凭空一掌,击在了胸口,竟然一声厉叫之后,烟消云散。那恶猿被灭,朱建龙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短棒跌落在地上,失去了神秘的色彩,黯淡如始,朱建龙顿时就怒意勃发,刚刚要发作,结果道人再次挥了一巴掌,将这个大魔头给甩得昏迷不醒。

    "金光临刺?"刘老三又喊了一声,显然是这其中的变化,又被他看到了蹊跷出来。

    淡然自若地将这集云社大档头给料理干净之后,那道人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儿浅笑,旁边的一字剑瞧见了刘老三的眼色,上前拱手问道:"不知道您是?"

    道人笑道:"茅山宗,杨知修,知识青年的知,修正主义的修。"

    他淡然而笑,走到了刘老三的跟前来。这一位,刚刚将集云社的大档头给揍趴下,而且镇住了场面,刘老三自然也不敢有任何质疑,让杨小懒从自己的怀中拉扯出来。这时的杨小懒陷入昏迷,依旧还是当初双眼紧闭的模样,不过却被杨知修空若无物地轻松扶着,然后朝着我们名正言顺地说道:"这天下间,孕育新生命的本身是最伟大的,而小懒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与朱建龙等人并非合作,而是一点儿误会,有任何事情,都有我帮忙担着!"

    青衣道人杨知修出现,将杨小懒所有的罪过都给揽住,在他强势的态度之下,倒也没有人敢有异议,便是我,也不敢说起此事,惹得他人不高兴。

    不过要知道,就其根源来说,杨小懒这娘们虽不是集云社中的大人物,但跟朱建龙来往甚密,而且还跟大名鼎鼎的十四凶煞案有着直接关联。

    那些心脏缺失了的尸体,说起来大部分都是给她给吞食了去,也就是说,虽然孕育着新生命,但是这一个女人的生存,却是需要很多的人命来填的。这事情说起来实在骇人,不过那青衣道人杨知修到底是能够将朱建龙给击倒的角色,当他带着杨小懒扬长而去的时候,所有人都选择了缄口不言,李局也是同样如此。好在那个杨知修倒也是知情知趣,临走时把朱建龙给留在了这里,这集云社大档头的落网,也算是一桩天大的功劳,足以、甚至远远超过了杨小懒归案之事。

    我们所在的巷子胡同,垮塌一大半,黑暗中影影绰绰许多人,不过一直到李局找来了大队人马,方才蜂拥而上,靠近围观,不过这时的我已经离开了战场原址,做好笔录之后,与刘老三、一字剑和南南带着胖妞离开。

    朱建龙的落网让系统内的人都是大喜过望,然而当得知由头,竟然是在伏击和追杀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这事情说起来就是十分蹊跷了,而我因此也名声大噪。尽管这是因为建立在那集云社大档头的身上,不过却也是一种名声远扬,当然由此而来的,还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我接下来还将可能面临集云社其余人员的追杀,于是上边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选择让我进行半放假式的休息。

    这意外而来的假期让我多了将由文字、图录转化为一种修行手段的时间,小心翼翼地按照秘解上面的文字内容,我进行了一系列的修行准备,坛斋忌口,祭炼绘形,然后于甲子日的子、寅时开始洗手焚香,依势按诀观想修行,如此持续一周,便隐隐能够喝念口诀,然后通过"替身图"的观想,以掌心雷祛邪法,容雷意而上身,凝于双臂,融汇于双拳之上。

    所谓掌心雷,手掌之间,隐有雷意,此乃登堂入室、初级入门之道,真正的巅峰,乃拍出一掌,宛如雷霆降临,轰隆而下,惶论是鬼怪与妖魔,皆不能掠其锋芒。

    如此说来,此行任重而道远,我还有很多路要走。

    我被放了大假,反而有时间修行,日子兜兜转转,一直到了七月中旬,我的掌心雷之法也算是入了门道,终算是有了一门强悍些的手段,而一直对我处于放养状态的省局特别行动队那儿也传来消息,让我赶往一个秘密基地,说有一件最为光荣的事情,需要对我进行征召。

热血年代 第十九章 你爱这个国家吗

    我是被一头雾水地拉到了位于玄武的省局,然后在人的指引之下,来到了省局大楼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没有我熟悉的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过来与我对资料,将我一年多来的履历给过了一遍,那酒瓶子底厚的黑框眼镜后面,一双眯着的小眼睛盯了我好久,然后告诉我:"排队吧。"

    黑框镜扔下我在这儿,自个儿进了屋子里,院子里面已经有了七八个陌生人,叫到名字的,就走进厚帘子的屋子里区。

    我与这些人素未蒙面,当他们瞧向我的时候,我微微欠了身,点头,算是招呼,那些人都抱着善意,点头致意,一个红鼻梁的男人凑上来问我:"你就是配合着江宁分局的老李,将集云社大档头朱建龙给擒下来的陈二蛋?"

    来人十分热情,我也客气地回答,这事儿当初结束得简简单单,然而只有真正身处于这个城市的人,只有我们这种秘密战线里面明白所有来往的家伙,才能够明白那件事情的功劳,究竟有多大,即便是作为并非主力的我,在这一次案件之中,也获益颇深,虽然由于一些原因,我并没有得到立即的晋升,但是这几个月的假期也不是白给的。不过将朱建龙擒下一事,出力最大的是那个来自茅山宗的道士杨知修,李浩然李局长也居功至伟,至于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实在不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资本。

    与人交往,最重第一印象,那人瞧见我"居功至伟"而不骄不躁,十分投缘,主动介绍道:"不错,能够有这样清醒认识的人不多,我叫萧子斐,是句容地方上来的,交个朋友。"

    我跟他握手,听到"句容"一词,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人,说句容我倒是认识一个人,跟你同姓,叫做萧应忠,你可认得?

    那人哈哈一笑,拍着手说道:"这世界可真小,天王镇的萧大炮嘛,他是我的堂侄"

    这事儿兜兜转转,竟然还有这般联系。有了忠哥的联系点,我们两个倒是能够很好的交流起来,也没有觉得这等待的时间有多长,没多久,前面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我这才想起问萧子斐,说今天找我们过来,到底是什么事?萧子斐摇头,说这个他也不晓得,不过他瞧了今天来这个院子的这些人,都是整个江阴省中,属于基层骨干的精英分子,估计又有什么重大的任务,需要选拔吧?一会儿别人问你,你有事说事,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好。

    这话交待没多久,萧子斐就被叫了进去,我后面还有两人,他们彼此也认识,轻松地聊着天,给人的气氛倒也不像是犯了什么错误,在此审核的。

    很快,萧子斐就出来了,脸色绷得紧紧,目不斜视地了离开了,我还想跟他打个招呼,结果下一个就叫了我的名字,我与萧子斐擦肩而过,掀开帘子,走进了房间,发现让好几个人脸色变换的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中间摆放着两张桌子,后面坐着三个人,中间的一个老者满头白发,旁边一个黑眼镜严肃无比,而另外一个齐刘海的中年妇女则埋头,在文件袋里面翻了翻,将一个档案给挑了出来,摆放在老者面前。

    "陈二蛋?"老者说话明显带着浓重四川话的味道,我立刻立正,挺直腰杆说道:"到!"

    他哈哈笑,摆摆手,让我坐下,说道:"你莫紧张,我又不是大老虎,坐嘛。嗯,二蛋,抓到朱建龙那一次,听说是你跟李浩然那小子一起办的?不错啊,二蛋,朱建龙一除,从源头上面就将他们的组织顶端给端了,我们近段时间来对集云社进行密集性扫荡,现在的成果斐然,主要还是得感谢你呢"这领导一夸赞,我顿时就感觉有些飘,屁股挨着椅子,心情舒畅,不过立刻又稳住,谦虚地说道:"全凭组织培养,而且那天,我只不过是个配角而已。"

    闲着无事的话语,只说三两句,接着老者脸色一肃,沉声说道:"陈二蛋同志,我现在代表江阴省宗教总局给你谈话,问你几个问题。"

    我双腿并拢,恭敬地回答,说是,老者说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热爱这个国家和民族么?"

    这话一说出来,我很自然地一愣,不过我虽然还小,但毕竟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条件反射地回答道:"是,无比热爱。"这话儿让老者一阵满意,继续问道:"那么,你愿意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事业,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然而一连串地问起来,却让我莫名有一些犹豫。

    付出生命?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可以会让我们付出自己的生命呢?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依照着自己的心意,缓缓说道:"我热爱这个国家,也热爱这片热土上面生活的人民,我愿意为了这些人,付出自己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刻,我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如果它牺牲得有价值的话!"

    这番经过沉思的回复让老者十分满意,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的黑眼镜。

    那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于是老者这才说道:"陈二蛋同志,最近省局接到了总局通知,需要选拔出一批秘密战线出身的基层精英,前往滇南的老山前线,进行战争观摩,以及参与对安南非军事力量的非常规打击活动;我们呢,现在已经紧急从各市区抽调了相关的档案,而你则是这里面表现格外优异的一位,而且经过了调查,我们觉得你完全符合这里面的要求,那么,你自己的看法呢?"

    我一听到,心脏顿时就跳个不停,两年前的那场对安南自卫反击战,是我国至浪潮之后,第一次与外国交手,报纸上以及宣传中,将那些把自己的性命和鲜血挥洒在南疆战场的战士们渲染得无比伟大,而为期一个月的战斗,我国在忍无可忍地情况下,在国境线反复进出,有力地将安南小霸称霸东南亚的狼子野心,给予了最坚定的反击,这让所有的热血男儿都十分的向往,我也不例外,有时还会幻想着自己出现在南疆的战场,朝着漫山遍野的敌人冲锋。

    然而我却从未有想过,连军人身份都没有的我,居然还会有机会前往滇南国境线边界,参与进去。

    两年过去了,边境线一直都不平静,当初发出自卫反击战的时候,因为国际政治大气候的缘故,所以我们准备得并不充足,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安南军趁我国边防部队后撤之际,竟然大摇大摆地占领了边境上两国交界线上的许多骑线点,又再次非法侵占罗家坪大山、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等我国边境地区。这几年,安南军的正规部队和民兵还不断向中国境内农场、村寨、学校开枪开炮,制造摩擦和流血事件,这样的行为,但凡是一个热血男儿,怎么可忍?

    我当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一阵热血激上了脑海里,大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义正言辞,而老者点了点头,挥手让我出去等待。

    我晕晕乎乎地离开了这儿,出了院子,然后被带到了旁边的一处院落等待,这儿还有几个人,不过我刚才认识的萧子斐并没有在。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黑眼镜的人过来宣布了保密纪律,然后告诉我们,给我们三天时间处理好单位和个人的所有事物,然后在第四天的上午再来省局报到,接着就安排我们奔赴南疆前线。

    关于单位,我当时的档案其实还是留在了江宁分局,不过是借调到了省局特别行动队,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出于养伤放假的阶段,倒也没有什么工作好协调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上级是谁,只是告知了申重一声,然后又去拜访了于大师和一枝花,至于刘老三和一字剑,这两人全世界漂泊,居无定所,过着放荡不羁的江湖生涯,重相聚轻离别,倒也不用特别的告别。给家里写了信,连带着将自己所有的工资都给邮回了家,我收拾好了行囊,然后在第四天,带着胖妞,一起前往省局。

    养猴的小家伙,这是很多人对我的印象,所以带着胖妞,倒也不显得突兀,那名老者是省局的李庆亮李副局长,又对我们一番勉励,然后派车送我们离开。

    从江阴省一路往南,汽车火车,一路辗转,花了三天多才到了滇南小县,当地有人过来接我们,然后将我们一路带到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军营附近,下了车,拎着行李的我瞧见那些战士在训练得热火朝天,号子拉得震天响,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两人,一左一右,将我给抓住,朝着地上按倒去。

热血年代 第二十章 兄弟聚首腹语奇

    虽然在这军营旁边,断然没有人敢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随意抓人,但是骤然的袭击还是让我条件性反应,反手一抓,想要将来人给甩开,然而那两人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厉害,微微一摆手,竟然使出了那四两拨千斤的办法来,抵住了我的反击,强行将我给按到地上去。

    一来就要给我个下马威,这情况让我顿时就一肚子火,当时就来了脾气,双手一翻,将那两人的手腕给抓住,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翻转,移到了他们的后面。

    然而我这瞧得一仔细,原来满肚子的火气都化作了乌有,将这两人紧紧搂在了一起:"忠哥、王朋!"

    这两人正是当初在巫山学校十分照顾我的忠哥萧大炮,还有另外一个,则是青城山的王朋,可以说我进入宗教局,王朋便是引路人,这两人出现此处,的确让我有一种意外之喜,萧大炮拉着我的胳膊,哈哈笑道:"刚才听联络人说过,江阴省来的人里面,有你的名字,让我和四月、努尔都高兴死了;更没想到的是,你这个小子多日没见,居然进步这么快,我们两个人,都差一点儿拿不住你了!"

    四月?努尔?萧大炮的话语让我有一点儿晕,转念一想,忠哥向来就有给人取还好的性子,这四月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努尔,他也来了?

    我四下一看,瞧见不远处的树下,我那从麻栗山一块儿出来的老朋友,苗家少年梁努尔正在远处冲我招手呢。

    瞧见他,我满心欢喜得几乎都要炸起来在金陵的那段时间里,虽然李局、申重以及一些朋友对我多加照顾,但是罗大屌的离去终究还是让我感觉到了许多孤单,此番兄弟聚首,却也让我一阵激动不已。瞧见我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那开心莫名的笑容,萧大炮和王朋夹着我,不顾旁人的阳光,朝着树荫下走去,胖妞在我身后一个蹿,早我们一步,飞快地扑倒了努尔的怀里去。

    努尔是使弄苗家巫棍的高手,说起来也算得上是胖妞的老师,故而那小猴子最是巴结不过,四人聚首,我开心地朝着努尔喊道:"努尔,没想到我们又混到一起来了。"

    我跟努尔打招呼,只是眼神交流,并没有期待他的回应,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句古怪的话语:"是啊,二蛋,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顿时间就觉得特别怪异,有一种含糊不清的感觉,不过我还是能够听清楚其中的含义,不过这话儿并不是王朋和萧大炮的声音,我左右一看,瞧见两人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十分惊讶了,拉着努尔,兴奋地大叫道:"天啊,努尔,你能够说话了?"

    我的反应让努尔有些害羞,他摸了摸蹿上他肩膀的胖妞,嘴唇不动,然而却有声音从他的身体里面传递出来:"嗯,不过我也是刚学不久,本来准备成熟点儿,再给你惊喜,不过现在也只有"

    他说到这儿,突然卡壳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好神奇,问他道:"是腹语?"

    努尔点头,我则连呼神奇,旁边的王朋解释道:"其实腹语也没有那么的神奇啦,它就是肚子用力,将气息在腹腔调和,打在声带的特殊部位,声带被动震动,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发音技巧。努尔虽然因为小时候声带受损,不过幸运的是那个部位还行,而西南局又有一位前辈懂得这方面的技巧,所以他才能够重新开口说话。"萧大炮也说:"的确,很多高明的修行者也会腹语,通过腹语与口语之间的交叠共鸣,提高持咒的速度和准确率,这很正常。"

    我们几人没聊几句,与我同行的人就在远处叫我,我扭过头去,瞧见他们走到了旁边的一处建筑里,旁边的王朋拍拍手说道:"好了,叙旧的事情,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先让二蛋去那边报到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我把胖妞交给他们帮忙带着,而自己则跑到了同行者那儿去,不过报到的程序很简单,就是将介绍信交给这儿的工作人员,然后会给我们安排住处,先行歇下,后面的安排,到时候会有指导员过来跟我们讲的。

    这个住处的安排,原本我得跟江阴省同行的这几个人一起的,不过这时王朋走了过来,跟那工作人员讲了几句话,看得出来,这家伙在此处很吃得开,对方倒也没有怎么坚持,就把我安排在了他们的房间。办完了手续,我跟同行的几人道了别,然后被王朋领着往外走,突然想起一事,问他,说忠哥怎么叫你四月?

    王朋耸耸肩膀,一笑,说:"我的本名呢,应该叫做王朤,四月堆叠,音同郎,道号剌督,不过这回下山来,很多人不明真义,便直接化繁为简,作王朋,不过被萧大炮听说之后,便叫我四月。"

    我说四月挺好,又好记又好听,比王狼或者拉肚子好听。

    我们四人重新走到一起来,然后接着里走,我瞧见这军营就是靠在一处傣族村寨的旁边,临时盖起来的竹棚,周边有一条蜿蜒透亮的河流,能看到穿得很少的傣族姑娘在河岸边洗衣服,那长长的头发放在水里漂,看着诱人得很。萧大炮瞧我望过去,嘿嘿笑,告诉我:"二蛋,你晓得不,我们这边的傣族姑娘还好一点儿,安南猴子那边,那些少数民族的妞儿洗澡根本就不穿衣服,嘿哟喂,一到傍晚,那河边啊白花花的,到处都是姑娘,看得那个人呀,口水都流得停不下来"

    萧大炮说得夸张,我看向了旁边的王朋,他也点头,说忠哥说的确实不错,一来他们那儿有这个习惯,二来呢,他们那个地方穷得很,以前还有我们国家援助,现在他们靠上了北极熊,飞机大炮倒不少,但是生活用品真的不多,安南北边的村子,很多男人都打光,剩下的妇女生活困难,穷得衣服都穿不起,只能用以前我们援助他们的尿素袋子,改成简陋的衣服

    从报到处回到竹屋,差不多有一里地的路程,两人跟我讲了很多见闻,听着他们的意思,感觉其实有到国境线对面去看过,不过当我问起,他们又故作神秘,说这个先不谈,明天北方几省的人员可能就要到了,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上形势课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估计还是牵扯到保密条例,这个东西是红线,能不碰就不碰,所以我也不再多问,跟着到了属于我们的竹屋,将行李放下,然后我们几人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开始讲述起了这两年各自的遭遇来。首先是王朋,这两年他一直都跟努尔在一起,两人隶属于西南局,然后也是特别行动队的编制,不过与我们那个新成立的部门不同,西南局在全国的几大板块来讲,事务最多,其实实力也属于数一数二的,强手如云,他们在一个叫做贾团结的队长带领下,奔东走西,做了许多事情。

    至于萧大炮,这哥们倒也没有闲着,他没有入仕之前就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当初在巫山学校之所以那么横,凭的就是一身本事,毕业之后,直奔西北边疆。那边的事情也不少,一边又要协调边疆兵团的建设,一边还要打击拜火教,十分的忙碌。

    唯独是我,在国家腹地,金陵古都那儿,一直都坐着冷板凳,结果后来遇到了几回事儿,还狼狈极了,说起来都是徒增笑料,于是也没有多言。

    不过我不说,王朋却是自有信息来路,问起了集云社大档头朱建龙遭生擒,而后被押赴白城子一事,说我是不是有所参与。

    此事重大,旁人问,我自然不会提,而这几个哥们儿说起,我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平铺直叙,当听说将朱建龙给擒下的,是那个自称杨知修的茅山道士,王朋这才释然,点头说道:"我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在想,李浩然以及你,再加上近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一字剑,其实并不足以将朱建龙弄垮。不过如此说来,倒也通顺了,那杨知修据说是茅山宗前代掌教真人虚清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名头很响,旁人评价,说他有执掌茅山宗的潜力"

    我双目一瞪,有些吓到了:"天啊,那个人,居然有掌门之资?"

    旁边的萧大炮笑了:"杨知修固然天纵之才,只可惜,他有两点不足,其一是他年纪太小,虚清真人没教他几年就仙去了,其二既生瑜何生亮,有了陶晋鸿在前,今后四十年,不会人能够超越那位强人的!"

    这话儿聊了没多久,突然旁边的屋子有好多人都涌了出来,后面也有人往前赶,我们便暂且停止了话题,王朋拉着一个人,问怎么回事,那人一脸激动的说道:"总局的许老过来来,说要看看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呢,快点儿去迎接!"

热血年代 第二十一章 南疆战场背景深

    总局许老,他是何许人也?

    我一头雾水,根本不晓得,不过瞧着大伙儿纷纷朝着前面的那个小广场涌了过去,于是也随着人群往前走,王朋回过头来,跟我们介绍道:"刚才那兄弟讲的总局许老,估计是总局的顾问许映愚,他是8341部队出身的,是第一批组建我们这个部门的元老,同时也是浪潮之后主持总局事务里面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如果是他来了,那么还真得隆重一点呢。"

    王朋说的8341部队,这个是红军长征时期组建的中央警卫连,后来在延安的时候,一直负责中央的警卫任务,建国后分流,各种去处,一部分与之相关的人员则来带宗教事务局,借着这个牌子成立了我们这个部门,看来这个许老的地位,还真的是我们需要仰望的。

    萧大炮拉着王朋的胳膊问道:"四月,这人厉害不?"

    王朋点头,不过这话儿实在是白问了,能够做到那个高度的人,自然不会是我们所能够琢磨的,于是萧大炮又追问了一句话:"那么四月,他比起你师父来,到底谁的道法厉害?"

    王朋出自青城山,师从青城山名士梦回子门下,那梦回真人可是青城山上面有名有数的人物,可以这么讲,十万万人里面,将全国的修行者归拢在一块儿,他也能够算是排得上字号的。这话儿其实是萧大炮的一个实力对比问询,然而王朋却苦笑着说道:"这个真的没法比,第一呢,许老常年都在大内行走,江湖不曾得闻,也不会与我师父这种离庙堂之远、规规矩矩行事的修行者打交道;第二,许先生是一个蛊师,虽说蛊师也是修行者,但是他们更加注重的,恐怕还是杀人的手段,谈谁更厉害,这个实在难以把握"

    这话讲出来,饶是以萧大炮直来直往的性格,也晓得不能再深问了,于是嘿嘿一笑,一路走到了小广场旁边,瞧见这里围了一两百来号人,他最是壮实,使劲儿地往里面挤,我们也跟着进了去。

    小广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们面前挤到了前面一点的位置,就瞧见一个被众人如星捧月般的白胡子老头站在前方,正在跟旁边的几人交谈,他年纪看着挺大的了,须发皆白,不过瞧着精神矍铄,那脸上的皮肤根本就不像一个老年人,紧紧绷着,既没有老人斑也没有密密麻麻的皱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那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就是总局许老,许映愚?

    我一阵疑惑,而就在这时,那白胡子老头终于停止了跟旁边人员的交流,瞧向了围堵在身旁的一众人等,脸上露出了一点儿习惯性的笑容,双手上扬,然后压下,示意大家安静一点。

    就好像是乐队里面的指挥一样,许老的手一举起来,旁边如同蚊子苍蝇一般的嗡嗡响个不停的声音陆续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瞧向了这个让人感觉无比强大的老者,而他的眼睛也微微一睁,里面仿佛有一股自信的精光流动,接着平静地说道:"到场的诸位,都是我们国家、我们宗教局的新生一代,是精锐,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精选而出的基层人员,这一回叫大家来呢,是因为我们的肌体有一些毛病,生锈了,僵住了,所以要拉出来练一练,宝剑锋芒,需要不断擦拭嘛,对不对?希望你们能够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能够做得更加的出色!"

    这话儿一说完,大家都自发性地鼓掌起来,还待聆听许老的教诲,结果负责接待的领导和工作人员此时已经隔出了一条道来,引着许老朝着前方的木屋走去。

    萧大炮告诉我,说那儿是我们这儿的指挥所,许老一来就直奔那儿,说不定有什么重要任务要交给我们呢。

    这高层对话,自然轮不到我们来参与,于是我们就蹲在操场便看风景,瞧见这么多的人,我感叹,说人还来了不少。萧大炮感叹,说可不是,浪潮对于这个国家,大有损害,结果弄得我们的军队战斗力大大下降,两年前的那一场自卫反击战,说是我们控制了安南北部地区的诸多重镇,威逼河内的态势已经形成,达到了战略目的,所以才会撤军,实际上是因为我们的后勤和部队协调能力已经跟不上了战争的需求,国际上一片哗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那一场战争,双方各有说辞,都说自己胜利了,我方是因为达成了自己的战略目的,而且走的时候,将曾经支援这个小兄弟的所有援助和项目能拿的拿,拿不走的就炸,而安南则说因为我方的撤退,使得他们的战斗胜利完成。

    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们的部队在这一场局部战争中,表现出了诸多问题,步炮不协调,装甲部队和步战部队不协调,部队与部队之间的沟通和协调也完全没有办法达成,最让人遗憾的是空军,几百家的飞机停在边境机场,但是我们连一次空中增援都没有;然而与此相反的是跟美帝打过二十年的安南军队,他们虽然曾经是我们的学生,小兄弟,但此刻的他们,已是经过这个地球上最强大战争机器洗礼,并且还战而胜之,拥有了丰富而实用的战争经验,全民皆兵,是一个绝对不好惹的刺猬。

    此战很苦,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苦,也暴露出了我们国防疏于训练的诸多缺点,这也是我们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大国气概,那就是虽然局部地区并达不成优势,但是我们却能够纵横开阔,拿你这点力量来当作磨刀石,一点、一点地将我们手中的长刀,磨得雪亮。到了那个时候,哼哼,看谁敢惹?

    所以不只是军队,而且还有像我们这样的二线人员,都被拉了过来,经手那战争的洗礼,方才能够达到自我的救赎,成为最坚实的钢材。

    许老进了里面,很久没有出来,于是大伙儿也都散了,王朋、萧大炮带着我来到不远处的河,继续跟我将那些没有穿衣服的越南女人,说到口水飞扬,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我们扭过头去,瞧见原先被众星捧着的总局许老,竟然在几人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们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招呼,那老者含笑,示意我们不要紧张,然后问王朋:"你师父身体近来可好?"

    王朋回答:"山上风寒,身体略有些发虚,不过这都是小事,烦扰许老关心了。"

    他说得简单,但是这情况倒是第一次听他谈及,那许老也是点了点头,鼓励道:"青城三老,炼神返虚,皆有冲击地仙,超脱人间的期望,倘若如此,今后西南则应是安平无乱了。"这话说完,他又看向了萧大炮和努尔,竟然问起了萧家老爷子和努尔的师父蛇婆婆的境况来,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这超卓的记忆力在让人惊讶的同时,也让我们有一种被人重视的温暖。

    话说到最后,许老的目光落到了胖妞和我的身上来,凝视了许久,然后问我道:"这位小同志看着面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二蛋!"我回答完毕,他立刻就记起了来:"哦,是江阴金陵那儿,把集云社大档头朱建龙生擒的那个陈二蛋吧?我听说过你的!"他顿了一顿,微笑着说道:"不错,英雄出少年!你这小猴儿,是哪儿来的?"

    我回答说是我老家麻栗山的,许老愣了一下,没有就此多言,而是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是青山界那边的人,相隔不远,如此说来,我们两个是老乡呢。许老的亲切让我心中激动不已,不晓得说什么话,就听到他跟其余等人又聊两句,旁边的随行人员上前催促,他准备离开之前,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同志,你的命不好,这个名字得改,方可一飞冲天!"

    他交待完毕,转身要离开,萧大炮着急了,朝他喊道:"首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发启程,去跟那帮安南猴子干架啊?"

    许老已经走远,不过还是停下脚步,认真回答:"快,很快了!"

    按理说这样的计划是不应该讲给我们听,不过他说了,便是我们的荣幸,望着许老登车离开,王朋、萧大炮和努尔都有些兴奋不已。当天晚上,晚饭过后,我们被叫到空地上面去看电影,一开始我们挺激动的,然而一看方才晓得这个是内参影片,讲述了在上一场战争期间,安南对我方犯下的罪行,包括不按照国际公约,贸然袭击我野外医院,将伤员以及医务人员给残忍虐杀的场面,那血腥程度,简直就是令人发指,我瞧见周边的人,原本还带着笑容,结果没多久,个个都捏紧拳头,眼角泛着泪光。

    太欺负人了,妈的,老子以前节衣缩食给你们援助,没想到竟然养着这么一个白眼狼出来,那些物资,简直就是喂狗了。

    一部电影看完,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就要上战场。

    然而在此之前,我们还有许多路要走。

热血年代 第二十二章 哎,狗日的战争

    内参电影看得人满脑子都是仇恨,恨不能直接冲到边境对面的安南去,将敌人给揪出来,打得一个稀里哗啦。

    这事儿要是搁在别人的头上,倒也算了,可是安南不行,要知道,这片土地以前可一直都是我们国家的藩属国什么是藩属国,那就是小弟的意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后来中法战争过后,虽说放弃了宗主国的权力,但是冷战以来,我们可一直都是同一阵营的友邦,你们自个儿穷得吃不上饭,可不都是我们帮着拉扯的?帮你们修路铺桥,建学校建工厂,自个儿的人民饿死成千上万,却勒紧裤腰带给你送来大米白面,枪支军火跟老美打仗的时候,我们可没少无偿援助你,现在战争结束了,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是我所听到的说法,然而看完电影,回到住处的竹楼里躺下的时候,四个人,一个猴儿,闷热的天气让人烦闷得难以睡去,王朋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哎,这狗日的战争!"

    这一晚上,我们看到了太多的血腥,即使是早已经习惯了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以及无数种死亡方式,然而任何的事情都没有战争来得让人恐惧,每一个踏上了战场的人,即便怀揣着各种或者崇高、或者自以为崇高的目的,但是最终都会一点一点地丧失美好的人性,从而迷失自己。

    那时的我,已经差不多十七岁了,年少时期的颠沛流离,以及后来的诸多纠葛,使得我更能够独立思考一些东西,我明白王朋这句话里面所要表达的意思,也晓得有些东西,其实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不过,不管怎样,此刻的我们都是在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身后的这片热土在战斗,有这么一个理由,也足以让我们心安了。

    四人许久没有见面,本来应该会秉烛夜谈的,然而看完了那内参电影,大家都没有说话的意愿,草草睡去,一夜无梦,次日早晨起来,军号吹响,萧大炮将我们都给踢醒过来,然后拉着我们每一个人去外面拉练,做体能训练,这个是有人考核的,如果不想灰溜溜地回去,那就乖乖地去做。

    这事儿对我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将胖妞放出去自个儿玩,我们则沿着河畔开始跑步,人从各个竹屋开始聚拢,然后汇成一条长龙,滚滚东流。

    我左右观察同行的人,发现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操着不同地域的口音,有老有少,男多女少,大家表情轻松地迈动步伐,朝前奔跑,显然都是有着一定基础的。跑步的时候,萧大炮和王朋在前,我和努尔在后面跟着,他们不断地跟人打招呼,一副很熟络的模样,让人心生羡慕,十公里的简单行程过后,大家又折转回来,然后开始十人一班,配备一个生活班长,三十人一排分流,接着给我们配备一个指导员,这个班长和指导员是部队上面派过来的基层军官,经历过两年前那一场战火中表现得格外优异的军人。

    体能训练结束了,整整一个排,大家围在草地上,指导员给大家讲述自己当年参加那场战争的经历,以及这两年与安南争斗时的新变化和新形势。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这个班的班长,居然是谢毅,而那指导员竟然是疤脸贱男春。

    疤脸刘春和谢毅当初是从三十八军转调到巫山学校进行专项培训的,跟萧大炮、巫门棍郎努尔和我这巫山三怪,一直以来都不对路,后来努尔一调走,这两个家伙纠集了十几人,就将我给堵在了厕所,想要给我一点儿教训,让我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然而遗憾的事情是,那些家伙根本不知道,原本平静如水的陈二蛋,骨子里究竟有着多么的强势,结果后来我发了狂,不但将这十几人全部撂倒,还将贱男春给追了十几里地,后来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有出来。

    结果这风水轮流转,他们居然又重新返回了部队,并且参与了那一场战争,并且更加巧合的事情是,他们居然是以班长和指导员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场面让我十分诧异,然而萧大炮和努尔却不以为然,因为毕竟我们这儿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这些班长和指导员之类的人员,不过是对我们做一些战场知识的指导,而我们并非就是他们手下的一个大头兵,就级别而言,并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也没有跟传统军队一样,令行禁止。

    不过对于贱男春和谢毅而言,在这儿见到其他人倒也罢了,见到我这么一个家伙,心中多少也有些惊讶,毕竟他们跟萧大炮和努尔之间,并没有过什么具体的冲突,彼此见了面,倒也能够和和气气,算是半个熟人,然而见了我,情况可就有些不一样了。

    我当初可是发了狂,将他们都给送进了医院,这事儿先不论谁对谁错,总之一见面,大家彼此的心中,都不舒服。

    不过除了这么一件窝心事,其他的都还不错,其实能够来到这儿的,都是各省各局精挑细选的精英,体能训练其实都已经用不着太多的着紧,唯一的一点,那就是我们都不是军人,如果没有一定的训练和纪律性,虽说我们这次是过来进行战争观摩的,但是倘若真的碰到安南一方的非军事非常规力量,说不定我们也要亲自压上去,那么到时候伤亡比例一定会太大,从而使总局以及我们个人,都蒙受许多不能承受的损失。

    培训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下进行,一个指导员,三个班长,给我们讲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场战争,究竟有多残酷。

    那个时候,经过十年浪潮的我国部队,虽然占据了人数以及火力的局部优势,但是却在进攻途中屡屡受阻,部队与部队之间,经常失去联系,相反的是经过战火磨砺过的安南军队和游击队,他们在面对战争这个问题上,有着充足的经验和坚决的战斗意志,往往正规部队拼光了,那就游击队上,路边放牛的老头,奶孩子的妇女以及十来岁的小孩儿,说不定就会操起一把破旧的步枪朝你射击,或者就是一颗手榴弹飞了过来。

    人民战争,安南从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最后用到了我们自己的头上,这让突然经历战火的我方部队十分痛苦,瞧见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突然化作了死神,有的战士甚至连枪都没有意识抬起来。

    能够从这场战争中或者走出来,其实刘春和谢毅已经是变了很多,经历过战火的人,总是有一些让人难以琢磨的气质存在,让我不由得多了几分佩服。

    培训完毕之后,我想上前去找这两人,握握手,相逢一笑泯恩仇,然而发现对方远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难以接近,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我整个人,对于这些说辞,其实也是十分的不擅长。

    就这样,每天上午体能训练,下午和晚上就开始了战场知识和国际局势的培训,有时还会给我们安排打靶,简单来说,其实也算是另一种形势的新兵营,不过级别和段位颇高,而且空闲的时间也颇多。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同行众人陆陆续续都已经到齐了,不过由于人数的关系,据说分为了三个营地,分别位于滇南文山州的老山、阴山一带,以及广南的上石法卡山,目前的边境形势虽然并不安全,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大型的战火,所以刚刚到达的这段时间里,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状态。

    训练培训,然后空闲的时间颇多,这对于我来说其实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每天完毕之后,跟王朋、萧大炮和努尔切磋修行,倒也算是一件快事。

    我们四人之中,以萧大炮的年纪最大,而王朋的出身最高,这两人平日里在一起交手玩儿,虽然肯定都留了一手,不过就我看来,他们要倘若是真的生死对决起来,估计应该不分伯仲。

    这让我有些惊讶,要知道王朋的师父梦回真人,在总局许老的口中,可是这个行当中有名有姓的大拿,作为他的真传弟子,王朋自然也是远远超出同龄人,而能够与之并肩抗衡,便足以衬托出萧大炮这人的不凡来。

    下来便是努尔,他是苗寨的巫门传人,自有一手秘法,不过最让众人吃惊的,是我这个年纪最小的小弟弟,当我露出了掌心雷一法之后,众人皆叹。

    时间缓慢推移,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月,然后有通知下来,说集训马上就要结束,到时候会分组分班,然后安排大家直接前往一线,不过在此之前,估计得要进行一场实力摸底,大比武,到时候还会评选出一些优秀成员出来,直接参加战略执行小组,而且总局也会派领导过来参加。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所有的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在这一次结业评选中,出人头地,一鸣惊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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