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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偏偏倩影     踏出大山的女人txt下载     踏出大山的女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家风出来了

    问兰一听是家风打来的,心里一阵激动。

    “家风你现在哪里?”

    “在曾经的家。”家风说得凄凉凄凉的。

    “别站在这里了。你去,去咖啡馆吧,先订一个房间,我一会就到。”问兰想,家风在曾经的家,一来看着物是人非,家已易主,会越看越伤心;二来万一碰到高利贷债主逼债更加麻烦。一时间不知道叫他在哪里等,就说了个咖啡馆。

    “是谁呀?”英子问。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具体情况车上说。”说完她们马上出发。

    问兰因为是新手,车开得慢。她对英子说了些家风的情况,英子听了之后对家风也表示出了同情,对他父亲这么狠心,心里觉得恨恨的。英子说:“问兰,老实交代,你和他什么关系?”

    “普通的朋友关系。”

    “信你个鬼。普通的朋友关系他一出来就找你?你一听到他出来就这样急着要去见他?”

    “说来实在话长,我就简单跟你这么说吧,他真的喜欢我,也跟我表白过。但是我没接受他。”问兰说。

    “哇,问兰你真神哎,是不是算定他有今天,所以一直不接受。幸亏当初没接受,否则麻烦大了。我大大的佩服你。”

    “别奉承了好不好?”问兰笑着说,“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而是我不配他,你想,我是一个来自深山冷岙、漂泊到南新市、举目无亲的、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打工妹、卖糕女,怎么能配得上人家富家少爷?我很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一直没接受,也没陷进去。倒是他的家里三番五次的侮辱我,第一次把我赶出公司,其实他父亲只不过是看到我和家风在咖啡馆喝咖啡而已。第二次他家出了工人中毒的事件,他父亲被控制了,他自己不会处理,让我去帮助,我好心不得好报,他母亲当众对我辱骂。第三次,也就是事件处理完成后,我在街头卖糕,偶尔碰到他父亲,叫我回他们公司继续为他工作,言下之意只要对家风没意思就成。”

    “想想都有气,问兰你做得对,这样的家庭哪怕最好,我们山里人也不稀罕,什么了不起,把人家的人格当成什么?恶有恶报,现在这样的下场,活该!”

    “是啊,我根本就没当回事,富他富,关我什么事,他以为我去高攀,太小看人了。他让我不要接近家风,我说我的格局没你想象的这么低。不过这家风倒是挺可怜的,糊里糊涂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出卖了。”

    “以我看问兰你也别理什么家风了,有这样的父亲难道不会有这样的儿子?是他的那个没良心的父亲留给他的苦果让他自己去品尝好了。”

    “呵呵,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爸刚到南新市时在快餐店被打的事吗?”问兰问。

    “记得记得,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里了?你的思维太活跃了,问兰我跟不上。”英子说。

    “我爸被打,被一个人救下,并且硬塞给我爸

    500元钱,他当时身上就这么点钱都给了我爸。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家风。”

    “噢,天哪,这故事太有味道的,绕来绕去,环环相扣,像是在说书。哈哈,这么有缘啊。”英子说。

    “家风是不是好人,等下你用心去感受一下就知道了。”问兰说。

    “为什么让我去用心感受,你是让我参谋参谋还是把他介绍给我?”英子逗问兰。

    “你这鬼丫头,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问兰笑着说,“不说了,咖啡馆快到了,再说下去我不会开车了街上人这么多。”

    “不对,我如果不说的话,你的心会飞到咖啡馆里去了,没心开车更危险。”

    “好吧,你说吧,前面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

    一会,咖啡馆到了,问兰的技术还确实不行,一个车位,倒来倒去的,停了好长时间才停好。问兰坐在车里打家风电话:“在哪个位置。”

    “我在门口。”

    走到咖啡馆门口,问兰看见家风居然站在门口等她,边上放着一个包裹。

    “公子你太客气了吧?还亲自到门口迎接,小女子哪里承受得起。”问兰说。

    “哎哎哎,别酸了,我在边上呢。”英子说。

    “你又不是外人。”问兰对英子说。

    “这倒也是。”英子说。

    “不是我不进去,是他们不让我进。”家风说。

    “不让你进?!”问兰一听就来气,这咖啡馆真是狗眼看人低!当时家风发达时对他点头哈腰的,现在连门都不让进。唉,人一旦落难,喝青山水也塞牙,来这里消费也被人家看不起。咖啡馆还是当初的咖啡馆,服务生还是当初的服务生,就因为犯了这样一件事,就势利成这样了。问兰把家风的包裹拿去放到自己的车上,然后气鼓鼓的说:“跟我来。”

    问兰已经不是当初的问兰了,势利的服务生从问兰的穿着打扮、气度上判断出她的地位不一样了,微微弯着腰,很客气的请问兰进去,陪问兰订包厢。这个时间段很空,包厢任你选,三个人找了个小包厢坐下。

    “公子,你受苦了。”问兰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家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士郑公子,这是我的闺蜜英子,和我一起长大的,春节后来到南新市,现在和我一起打拼。”

    “说不定是某人未来的大姨子呢。”英子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

    “苦倒是没什么苦,只是想不通。”家风说。于是家风把在里面的情况跟问兰和英子说了一遍。那天突然来了好多人,搜查了公司和家里,警察对家风问了些情况后便叫家风整理一些衣服出来,然后把他带走了。出去时听见问兰在叫他,顿时百感交集,亲生父母陷害了自己,被亲生父母赶出去的人却在自己落难之时来看望。刚刚被抓时心里好害怕,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到派出所被晾在一遍担惊受怕,后来进来两

    个警察问话,问他跟爸爸都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爸爸要出走,去了哪里,家里还有多少存款,放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你爸出走你却留下来,等等,这些问题他一点都答不上来。他只知道爸爸在借高利贷,至于问谁借,借了多少,什么时候开始借的,他也一概不知。警察问话时,同一个问题往往问来问去问好几遍。看看真的问不出什么了,也知道家风真的不是在说谎,也了解到家风并无参与公司的经营,对公司的情况确实不大清楚,就不再审问了,后来就把他送到看守所继续羁押。在看守所里倒是比派出所舒适多了,不再审问,每天除了规定动作外,没什么事。

    “有没有打你,都说抓进去后不问三七二十一,先来个下马威,吃一些苦头再审问。”英子说。

    “那倒没有。只是翻来覆去的审问。”家风说。

    “是不是害怕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对了,在派出所审问期间能让你睡吗?”英子感到很好奇。

    “一开始是很害怕,提心吊胆的,后来渐渐的不怕了。他们只是不断的审问,不会打你,不会骂你,也不会不让你睡觉,还给饭吃。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是肯定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身陷囹圄还镇定得能吃能睡的话,那不是初涉江湖家风,是老江湖了。”家风苦笑着说。

    问兰听得很认真,边听边思索,想努力印证自己当时的猜想。她问家风:“今天放你出来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比方说理由?”

    “没有,只说我可以走了,我就整理好衣服,办了手续出来了。”

    “衣服呢?”

    “在你车上了。”

    “哦,怪不得门口服务生不让你进来,他们看见你拎着一个包裹,疑心你是要饭的,所以不让你进。”英子说。

    “唉。”家风叹了口气,说,“我有三个地方想不通。一个是我爸为什么害我。我觉得他失踪肯定不是想走就走的事,一定是事先计划好了的,那么我被我爸陷害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了。二是我为什么在看守所过得这么舒适。在里边人家做事我不用做,人家吃素我吃荤,人家一抓进来,牢里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先揍他一顿,我却被保护得很好,有个头头还专门负责保护我,我又不认识他,甚至看守所里我也无人认识。三是今天出来后在街上走着有个陌生人塞给我一万元,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钱的里边夹着一张字条:去租房子,然后找份工作,别管工资多少。”

    英子听得入迷,家风突然不说了,她说:“这故事蛮好听的。没有了?”

    问兰若有所思,说:“本来你想回家的,看见字条,你就知道家里回不去了,但你不甘心,还是回曾经的家看了一眼。”

    “对,起先我压根不知道家已经不是家了,看了这张字条才知道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家风说着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不对呀,家风。”英子像是发现了什么。

第七十七章 家风你跟我干吧

    听到家风说有人给他塞钱,英子弄糊涂了,说:“人家既然给你塞钱,说明是你最亲密的人,因为现在是你最困难的时候,他好比是给你雪中送炭,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接你回去,并且向你亮明身份?这样悄悄的做好事,出于什么目的?”

    “我当初是糊里糊涂的进去,现在又是糊里糊涂的出来,还糊里糊涂的接受神秘人家资助,我到底是怎么了,被人耍来耍去的,人家想要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家风情绪十分低落。

    “我似乎明白了,”问兰轻轻的说。

    “明白什么?”家风问道。

    “正因为你一无所有了现在才可以出来,否则还会在里边呆着。”问兰说。看家风似乎还不明白,她接着说,“因为你家的房产、公司都被拍卖了,钱付清了工人的工资、还清了银行和一般的民间借贷,多余部分按比例分摊给高利贷债主了。公司的债务处理清了,又确实没有发现你有问题,所以你可以出来了。”

    “那我家没事了?”家风说。

    “家都没有了,还会有什么事?”英子说。

    “不。”问兰说,“如果高利贷债主不找你就没事,找你就麻烦,不过他们不会乱来,毕竟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他们也是知道的,并且这件事情已由政府出面解决了。”

    “要是我爸知道就好了,他可以平安的回来,我们可以重新再来。”家风说。

    “你爸不会回来的,他一回来就要被高利贷的债主逼债,有4000万之多,虽然不受法律保护,但欠人家是事实。你爸即便回来也不可能东山再起,因为信用没有了,不会有人给他贷款了,没钱靠什么起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爸此刻已经知道处理结果了。”

    “啊,他怎么会知道?”家风和英子异口同声的说。

    “天机不可泄露。还是那句话,若有缘今后会告诉你的。还有,今后每隔一段时间会有陌生人向你塞钱。”

    “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这样?我又不认识。”

    “不说这事了,出来了就好,我们今后不再说这样沉重的话题了,从此刻开始,放松、轻松。来,庆贺一下,欢迎我们的郑公子重出江湖。”问兰说着举起了杯子,三个人碰了一下。

    “我接下去该怎么办?”家风说。

    问兰说:“跟我干呀,还能怎么办?”

    “好,反正一切都没有了,跟着你一起沿街卖糕点,混口饭吃也不无可以。”家风说。

    问兰说:“公子你太小看人了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别了这么长时间了,小女子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子了。”

    “公--”家风看英子在边上,硬生生的把“主”字吃回去了,说,“那你现在改行了?”

    “公什么?”英子说。

    “英子别逗了。”问兰笑着说,“家风刚才只顾听你的,你还没听我的呢。在你进去这几个月中,我干了件大事,办起了一家食品加工厂,从卖糕女华丽转身

    为厂长,现在不再上街卖糕点了。”

    “真的啊!”家风一阵惊喜,他知道问兰有能力,但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成就了。

    “对的,现在厂里形势很不错,糕点供不应求。正准备扩大规模。厂里事情多,就我和英子两个人在管理,英子还兼管着销售,人手实在不够,你出来了正好帮我做点事。”

    英子说:“这是你的不二选择,说白一点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谁叫你有可能成为我的妹夫。”

    “呵呵,那我明天去老家把你妹妹接过来,让她看看妹夫长的啥模样。”问兰说着在桌子底下悄悄的碰了英子一下,示意她不该说的话别说。

    英子看了问兰一眼。

    问兰接着说:“住的地方你也不用担心,我在办厂之前租了三间房子,用作工场,现在正好把它利用起来,我和我爸一间,英子一间,家风一间,我们三家人住着很宽敞,每个房间还有两个小间呢。”

    家风脸上的愁云消了,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咖啡馆。他们先到街上买了被褥,给家风买了几身衣服,然后到住处安顿好后去了趟批发部,然后再去厂里。问兰把家风带了一圈后,让他自由参观,尽量多熟悉情况。

    问兰把英子叫到办公室,悄悄对她说:“今后别乱开玩笑,以免让人家引起不必要的想象,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没有看到他母亲的凶相,简直会把人吃了。”

    “就因为这个?”英子说。

    “这是现实,我不能那么贱吧,做人的人格还是要的。”问兰说。

    “这些都是过去了,你现在不是比他家强了吗?”英子说。

    “其实,他家还很富有,钱多得这辈子都花不光。他怎么会看得起我这个漂泊在南新市的外地人?我有自知之明。”

    英子不懂问兰的话,一个破产出逃,还有近4000万元债务的人,怎么会钱多得用不光。

    “你以后会知道的。总之,我不想去他家的浑水,我们山里人清清白白做人,得不到的事不去想,有损人格的事不去做。你不会希望我以后的日子过得很难堪吧?”

    “好,我支持你,我们别的没有,骨气还是有的,人家看不起咱,咱还看不起他呢。”英子未免想起了大树,忿忿的说。

    家风熟悉了情况后,问兰就把厂里的事务交给他了,自己集中精力考虑扩大规模的事情,她对英子做的那份市场分析做了研究,英子的分析虽然肤浅,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特别是她提出的“土食品大市场”的思路跟自己的想法一致。

    问兰还跑了南新市周边的几个副食品批发市场,感觉到这些食品都是大路货,虽然有些号称特色,但优势不明显,太平常了。经过一番调研,问兰初步形成了一个计划,先按两倍的规模扩大,留有发展的空间,除了现有品种外,还着手开发真空包装产品,形成“糕系列”--清糕、糖糕、切糕、发糕、嵌糕等等,“鼓系列”--油鼓头、麦鼓

    头、豆鼓头、肉鼓头、菜鼓头等等。两大系列产品稳定后,再适时开发出新的系列。系列产品有节奏的推出,人家即使要模仿也让他仿不胜仿,并且产品配方严格保密。

    问兰把自己的调研情况以及想法写成厚厚的一份报告发给周立兵,等周立兵看完报告后,问兰就自己开车去省城,向周立兵当面请教。

    周总很认真的听完她的分析,说:“问兰,进步很快,出乎我的意料,步子迈得比我当年还快,做得非常好。我同意你的想法。”

    “周总。”问兰说,“我之所以办得这么顺利,一是靠周总您的鼎力相助,还有就是我走的路跟您当年差不多,走的是偏门,把家乡很土的食品推了出来,出其不意,很快的打开了市场。以后我还是想走这条路,先把老家所有的土食品搬出来,然后再到全国各地去搜集。”

    “这想法非常好,目前有什么困难吗?”周总说。

    “暂时还没有,等以后真空包装的出来后技术力量方面可能请周总帮助。”

    “没问题,没问题。”周总满口答应,“目前的厂房应该不够用了,是不是考虑搬迁?”

    “是的,我已经看好了地方,在南新市工业区,现成的,等做完准备工作后就搬出去。”

    “非常好,我支持你,这过程中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及时提出来,我来帮助你。”

    “谢谢周总。”

    谈完了工作,问兰说:“宝宝现在怎么样了,会说话了吧,好想看看。”

    说到小孙子,周立兵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看不到老总的威严了,笑咪咪的说:“好好好,小宝贝现在非常可爱,会说话了,会叫爷爷了,有趣得很。我叫他们抱过来让你这个做阿姨看看。”他按了下桌子上的通话器,说,“小张快去把宝宝接过来。”

    “问兰你在我家吃过晚饭再走吧。”周立兵说。

    “现在时间还这么早,还是早点走吧,我这技术开夜车心里还慌兮兮的呢。”问兰笑着说。

    一会儿,小张把宝宝接过来了。看着小孙子来了,周总马上走出办公室,从儿媳手中抱了过来,逗着孙子,说:“宝贝,爷爷抱,半天没看到了,快叫爷爷。”

    问兰从包里取出一个金项圈,戴到宝宝的脖子上,说:“小宝贝,快过来,阿姨抱。”

    看到问兰一见面就给宝宝这么贵重的礼物,周立兵非常感激,说:“问兰你这是干啥呢。”

    “我给小宝贝的一个小礼物,一点小心意。”问兰说。

    说也奇怪,宝宝对问兰一点都不怕生,在问兰怀里,小嘴巴笑得挺甜的。

    “小宝贝,你还没叫阿姨呢?”周总说。

    “阿姨。”宝宝稚嫩的声音挺甜的。

    “哎,宝宝挺乖的。”

    过了一会,问兰告别周总一家赶路回家,周总叮嘱她路上小心。

    问兰刚开出公司,看到前边一个熟识的身影。

第七十八章 意外遇大树

    问兰告别周立兵,刚开出公司大门,看见一个熟识的身影走在前面,很像大树,她把车开到这人的旁边,她放下车窗,一看,果然是大树。

    “大树!”问兰惊叫了一声,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碰见大树。

    “问兰,怎么是你?”大树也想不到会碰见问兰。

    “快上来,上来车上说。”问兰招呼大树坐到车上,“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从大南山出来。”大树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找周总有点事情。”问兰说。

    “你找周总办事?”大树睁大了眼睛。

    “怎么啦?”问兰不解的问,“不可以吗?”

    “我听我的同学说这个周总的架子很大的,一般的人他都不见的,当地的一些小官他理都懒得理。你竟能找她办事,你的能量真不少!”大树说。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看来你已经不是赵家村的问兰了,竟然能攀上周总这根高枝,实在不是一般的人物。”

    问兰对大树的这句“攀上周总这根高枝”话很不爽,说:“你说什么呀,我赵问兰生是顶天立地的赵家村人,到天涯海角都不会忘本,连我的厂名、产品都用大雷山、赵家村命名,虽然身不在赵家村,但心一直在那里。”

    “你办厂了?怪不得跟周总有联系,我刚才说错了,对不起,问兰,我也只是这么无心的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大树能感觉出问兰的不高兴。

    “呵呵,多年不见,刚一见面就说不高兴的话干吗,我们说点别的吧。”问兰笑着说,她也想趁此机会解开英子心中的结。

    “对,我们应该说一说别后各自的情况和未来的打算。”大树说。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问兰说。

    “行。”

    问兰左拐右拐的开到一家茶室边上。

    “就这里吧。”问兰说。

    “你对这里好熟悉。”

    “我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两人走进一个小包厢,点了些小点心。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问兰问。英子说大树变心了,她设法套套原因。

    大树说:“我大学是在杭州读的,毕业后想留在浙江了,因为读的是旅游专业,就到旅行社找工作,起先在杭州,因为收入低,消费高,就转到舟山,这里消费相对低点。”

    “日子过得还好吧?”

    “怎么说呢?做旅游实在辛苦,为了多赚点,我几乎不停的带队,没有休息天,天南地北的跑。没有真正进入这行业时认为蛮好的,天天出去旅游,真正干起这一行后,辛苦不说,还发现这是一个受气的行业。”大树叹起了苦经。

    “唉,起家的时候都差不多,尽管苦难的方式不一样,但痛苦的指数都一样。”问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感叹道。

    大树继续说道:“客人感觉一点不满意就往我发脾气,不管是不是我的原因,但我只能

    陪笑脸,不能表现出半点不高兴。每天为客人做这做那,只要客人高兴,孙子都做。夜里客人住宾馆,我只能待客人都休息好后去街上找家小旅社住。为了节省经费,往往几个旅行社的导游合住一个房间,这时候也不管男导女导,大家想法都一样,有时候四五个人一起将就着睡一夜,我们男的就睡地上,衣服也不脱,将就着睡几个小时。”

    “没想到做旅游的辛苦到这样的程度。”

    “一次我带队去黄山,有位客人早上起来去看日出,到该出发时还没回来,和他同房间的人说他一早就出去了,手机落在房间里,带着相机去的。一个人不遵守纪律害得整个团队都在等他,有的游客对我发脾气,说我怎么不管好,我自己心里也焦急死了,但又不能跟客人讲理。我就利用旅游联盟的关系找这位客人,后来找到了,是因为这位粗心的客人走迷路了,穿插到别的团队去了。”

    “还好人找回来了,大家也就谅解你了,会埋怨这位客人了。”

    “我这几年一直没回过家,是因为想在年轻时努力赚点钱,特别是过年期间,游客多,我更不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回家。几年下来,钱是积累了一点,但人累成狗,每次带队回来最大的愿望是好好睡一觉,可看着下一批团队来了,又舍不得去休息了,有时候上午刚回来下午又出去。”

    “今天是不是带队到这里?”

    “是的,上午带客人游览的南山寺,下午自由活动,晚上的动车回浙江。”

    “那你下午怎么不休息会?”问兰问。

    “我到哪里休息?客房早上就退了。大南山有位同学在,下午有点时间我就来看看。”

    “大学同学?”

    “是的,他毕业后不干旅游了,那年大南山招聘工人,他就过来应聘。大南山是个大企业,招聘的条件很奇特,不看学历看经历,没有经历看能力。像我们这样的高职生,虽然也称为大专,但一般没人看得起的,但大南山不管这个,他要的是实际能力,我的这位同学面试的分数遥遥领先,试用期期间表现十分突出,工作能力超好,本来说好的三个月试用期,结果一个月过后就签订了正式录用合同,由于工作出色,现在当上了一个部门的主管了。他们大南山比较重视员工的培训,凡是发现有前途的员工,都送出去培训。”

    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问兰对大南山在用人上“不看学历看经历,没有经历看能力”很感兴趣,不过这事没必要现在跟大树讨论,先记在心里,将来自己招人时可以试试。“人家都说当导游的游客在景点买东西都有回扣,有这回事吗?”问兰笑着问。

    “有,但是得在指定的商店,不是所有的店都这样,回扣也不是很多,还不如人头费多。”

    “人头费?”

    “对呀,就是不管客人有没有消费,只要把游客带进去,按人头给导游一定的报酬。”

    “呵呵,那你收入不错。”

    “总收入不高的,工资底每月1000元,带队100元一天,就

    这么多,回扣那个不一定的,有时候一个团带出去能收入几百元,有时候一分都没有。不过费用省,吃住行都不用自己掏钱,我又基本上天天带团,每月四五千元钱几乎都可以说是结余的钱。”

    “大树你有没想过回家,出来这么多年了?”

    “想,做梦都想,但我没办法,家里实在没什么好做,我只能留在这里,努力去挣钱。”大树说得很无奈。

    “有没有想过英子?”问兰直截了当的问。

    “怎么可能不想呢?都这个年纪了,只要英子愿意,我也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可是现在这条件不允许,我必须多积累点钱,将来结婚时好用。”

    “有没跟英子联系过?”

    “当然联系过,但我居无定所,天天往外面跑,目前没办法和她在一起。”

    “知道英子在哪里吗?”

    “不知道,一段时间没联系上了,发她微信没反应,打她电话也不接,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英子现在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在哪?”

    “看把你急得。”问兰说,“我在南新市打拼了几年,现在办成了一家小厂,春节后去劳务市场招工,碰到了英子,她现在就在我的厂里,天天和我在一起。”

    “哦对了,只顾说我了,你刚才说办厂了啊,怪不得能和大南山的周总有来往,一定也是一家很大的企业,否则周总看不上的。英子在厂里干什么?”

    “怎么不问问是什么厂,怎么能跟周总挂上钩,今天来大南山什么事,什么时候回去?哈哈,心里就只有英子。”

    “嗯嗯,问兰你批评得对。不过我还是想先知道英子在干什么?”

    “你放心,做妹妹的不会亏待姐姐的,我把厂交给她管了,有她管着我才放心呢,还有厂里的销售这块业务也主要由她做。”

    大树听了蛮高兴的,问兰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他口上却说:“她会吗?你别交错了人。”

    “呵呵,她比你还会。”

    “我承认。”大树笑得有点甜。

    “大树,要是有一天我把厂搬到我们自己村里去,你会回来一起干吗?”问兰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问。

    “会,肯定会。问兰说实话我不想长期在外面呆着,很想早日回家,等我积累到一定程度,我就回家,哪怕像阿根叔那样开拖拉机跑运输也比这样每天东奔西跑的好。”

    “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把厂搬到村里的,这样村里人就不用外出打工了,在自己的家里也有工作干了。”

    “问兰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你一定会的,一定会实现这个梦想的。”

    大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该说再见了,他要问兰转告对英子的问候。

    “你的时间太宝贵了。”

    “真的,下午能有一小段时间这么惬意的坐着聊天对我来说很奢侈。”

    “我会向你的英子汇报的。”问兰笑着说。

第七十九章 家风被逼债

    回到厂里,问兰把见到大树的情况跟英子说了一遍,英子发现自己错怪了大树,心里也就释然了,随即给大树发了条消息。

    问兰已经决定搬迁工厂了,她看好了场地--南山市新丰工业园区,这里有现成的厂房,是由区国资委下属的一个投资公司主导兴建的,专门为招商引资办企业用。园区领导听说问兰要把工厂搬到这里来非常高兴,说要多少面积给多少面积。并且承诺,所需的一切手续,包括厂名更改为南新市大雷山食品有限公司的事,都由园区包办,企业随时可以搬入,即使手续一时间不完备,也不影响生产。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工厂顺利搬迁完毕,新企业于元旦开始投产,在那边刚好生产了一年。现在的公司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在,都像模像样的。由于产量大幅增长,现在不再是零库存了,批发部里货源充足,英子批发部和公司销售部两边跑,好在现在公司在城郊了,跑到城里很近。丽丽经过一年的锻炼,也基本上能胜任了,英子不用整天呆在这里。小梁那边的专供合同到期后,延长了一段时间,延续时间元旦也到期了,问兰决定不再延续,因为量太少,春节期间光为这点量开机加班机不划算,如果还是手工的话,爸爸岁数也大,一年到头的干,春节也不能休息,对不起爸爸,她要从今年开始,保证爸爸春节期间好好休息。

    这是问兰在南新市过的第六个春节。年前,她掏钱给爸爸、英子、家风,每人都从里到外买了一套新衣服,春节期间他们准备放下一切,在南新市好好的玩一圈。

    春节这天,天气出奇的好,问兰他们吃过早饭就出发。第一站明岩寺,这是一座建于明代的古刹。明岩寺没有省城的南山寺久远,也没有南山寺出名,更没有南山寺的恢宏,但它比南山寺幽静,地处南新市郊县的明岩山麓,明岩山犹如一把巨大的太师椅,明岩寺就位于这把太师椅的正中,前面是一条永不干枯的小溪,清清溪水日夜不停的流淌着。石万带着三人参拜了一尊又一尊的佛像,在这个时候,石万才感觉到自己原来是个有威望的人,平时他什么都听女儿的,当然他也是从心底里感觉女儿比自己强,这个时候三个人都很听自己的。

    拜着拜着,问兰不由得冒出一丝丝怀想,世间事,大与小、长与短,甚至生与死,都是相对的。暂时的弱势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必然,天生我材必有用,不要说弱势,哪怕是弱智,生在世上也必然有他的道理。所谓的强者也大可不必得意忘形,人与人之间生活在一起不是无缘无故的,要好好珍惜眼前,只有珍惜了眼前才能对得起未来。

    拜完了佛,石万有点累了,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家风说去把车开过来,因为问兰的开车技术毕竟没家风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都由家风负责开车。

    正当家风来到汽车旁准备开车的时候,忽然一个人跑了过来,抓住家风,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是不是郑家风?”

    “对呀,请问你是

    ?”家风说。

    “你爸欠我90万元钱,欠债不还你还有钱买车!”这人恶狠狠的说,“看来你家还是有钱的,故意不还,你今天得跟我讲清楚,还还是不还。”

    家风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懵了。

    “你说话呀,装什么孙子,不说是吧,你把车给我,什么时候还清90万,什么时候还你这车。”说着来人就要夺车钥匙。

    “我爸欠你的钱?我不知道呀,更何况我爸真欠你钱,你现在问我要我也无法给你,不是上次清账的时候处理好了的吗?”家风镇定下来了。

    “你想赖账?父债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找不到你爸就找你了。”这个人抓住家风的胸襟不放。

    “如果是我欠你的钱,你可以找我要钱,但即使是这样,我现在也没有钱给你,更何况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欠你的钱,你说我爸欠你钱,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春节的时候游客多,看这里争吵起来了,一下子就聚集过来好多人。看这么多人围观,这个人声音加大了说:“你们评评理看,他家里欠我钱不还,还开着轿车,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该不该扣下他的车?”

    “最可恶的是老赖,有钱不还,自己日子过得很逍遥。”

    “你应该揍他一顿,老赖该打!”

    “还不如报案,送派出所去。”

    “欠你钱你怎么不去法院起诉啊,他有钱买车,法院一定会帮你拿回钱。”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讲什么的都有。

    “这车不是我的。”家风说。

    “明明看见你准备开车,我从庙里跟着你出来的,现在被我逮住了就说这车不是你的,好,不是你的是我的,你把钥匙给我。”债主说。

    家风发现问兰在看着他,问兰示意他不要说话。

    “快,把钥匙叫出来!”债主怒吼着,“你交不交,不交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打,揍这老赖一顿!”人群中有人喊道。

    债主听到有人帮他,更加狂了,“我数到10你还不交钥匙的话我可真的要动手了。”

    看到债主怒气冲天真要抢夺钥匙的样子,问兰冷冷的说:“呦呦呦,什么情况吵得这么凶啊?”

    “他是郑家风,欠我的钱不还。”

    “他欠你的钱?”

    “对,欠我90万。”

    问兰对家风说:“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就欠下了这么多债务,你又没做生意,也没办什么事业,更不会赌博,你做什么亏了这么多?”

    家风会意了问兰的意思,说:“我什么时候问你借钱了,说话总得有根据吧?”

    “你是没欠我……”

    没等债主说完,问兰打断了他的话,提高嗓门说:“他没欠你钱你还这样拦住他不放,还要夺我的汽车钥匙,你这不是明抢吗?”

    债主看一个女的帮他出头,根本不放在眼里,说:“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你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能说话,我是当事人怎么不能说话?”问兰说。

    “你是当事人?你是他什么人?他老婆,好,更好了,既然是他老婆,这债务就有你的份了,这钱什么时候还?”这人两眼露出了凶光。

    “你凶什么凶啊,我说过是他老婆吗?这车是我的,他是我的司机,你敢抢我的车?家风,你让他把钥匙抢过去,我看看他有没有胆量把我的车开走。”问兰说。

    “你凭什么说是你的车?”

    “那你凭什么说是他的车?”

    “我看他拿着钥匙准备开车,这车就是他的了。”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问兰说,“那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进去过明岩寺?”

    债主说:“进去过,怎么啦?”

    “你看他拿着钥匙想去开这辆车,就说这辆车是他的,那你进去过明岩寺你能说这明岩寺就是你家的吗?”问兰说。

    围观的人听问兰这么一说不由得一阵哄然大笑。

    债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问兰继续说:“你不是要我证明这辆车是我的吗?好,那我先问你,第一,这个郑家风什么时候问你借钱了,你拿得出证明,你这样没有证据,随便抓住一个路人说他欠你的债,你这是什么行为知道吗?第二,你为了抢我的车,而故意抓我的司机说他欠你的钱,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第三,如果他欠你的钱,刚才这位朋友说得对,你应该去法院起诉啊,他家里有钱买车的话,法院肯定有办法帮你拿回钱。你既不去法院起诉,又无缘无故拦住一个不认识的人以讨债为名抢夺汽车,这不是拦路抢劫吗?”

    “你,你,你--”债主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爆出。

    “你说呀,怎么不说话了。”问兰说。

    这时候人群中也议论纷纷,认为问兰说得有理,这个债主可能是个抢劫的人,尤其是刚才说去法院起诉的那个人,他见问兰也说他有理,就进一步说:“现在法院执行力度挺大的,对老赖的打击也很严厉,如果真是老赖你完全可以去法院,没必要在这里私自解决。”

    “我看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这个人可能就是个拦路抢劫的,不是好人,你们还是快点报警吧,不要让他跑了。”

    问兰见好就收,说:“怎么样?我这车你还要不要?”

    债主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但又无可奈何,看样子这车确实不是家风的,还有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抢劫,只好自认倒霉,头也不回匆匆离开。

    “我们走。”问兰招呼大家上车,并对围观的人挥挥手表示感谢。

    “就这么放走那个抢劫的呀,你们的心太好了。”

    “大过年的,能让则让,大家平安就好。”问兰对大家说完就叫家风开走了。

    “我还没逛够呢。”英子说。

    “有兴趣以后再来吧,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现在只是一时蒙住他,要是那人醒悟过来,再来拦住我们也是麻烦的。”问兰说。

第八十章 被跟踪了

    离开了明岩寺,他们往大火山方向开。英子直夸问兰的机智和勇敢:“问兰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眼看一场腥风血雨来了,你这么三言两语就把人家打发了。从小就知道你的气魄大,没想到会有这么大。”

    一直沉默的家风终于开口了,说:“这算什么,当年她一个人勇斗三个歹徒,刀架脖子上都不怕,硬是把三个歹徒制服,其中一个被公安击毙。”

    “哇,有这么英勇的事迹啊,问兰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英子说。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了的事没什么好炫耀的。”问兰说。

    “快说快说,问兰,我想听听当年的你是怎么独斗三歹徒的。”英子说。

    “我在南山市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抱着小孩,这小孩不停的哭闹,我怀疑是偷盗的,就跟踪上去并报了警,后来看到这个女的还有两个同伙,再后来是公安来了,把他们都抓去了。”问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

    “对呀。”

    “家风不是说歹徒刀架在你脖子上吗?”

    “那是我跟小孩交换,我叫他们别伤害孩子,宁愿我去当他们的人质。”

    “天哪,问兰,小时候我说你天不怕地不怕,果真没说错,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孩子,敢于主动去当人质,刀架在脖子上你都不怕,你太勇敢了。”英子说,“石万伯,听到问兰这事你怕吗?”

    “怕。”石万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

    “我们不提这事了。”问兰说,“家风今天这个债主不会就此罢手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会放过你呢?”

    “那又怎样?是我爸欠他的钱,不是我欠他的,借高利贷本身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家风说。

    “话是没错,但欠他的钱应该是事实,他不会赖你。我们对债主应该好好说话。”问兰说,“刚才因为人多,说起话来不方便,不三言两语打发掉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受不了的。”问兰其实对刚才自己这样的做法也还是有点内疚感的。

    “那我如果以后碰到他的话应该怎么跟他说?”

    “只要你拿出当年的家风气概来就可以应付了。”问兰笑着说。

    “当年的家风怎么样的?”英子问。

    “总有一天会让你见识到的。家风因为过去家里条件太好,锦衣玉食惯了,经不起打击,所以直到现在还没调整过来。英子,不像我们山里人,本来就一分不值,骨子就没有怕这个字,所以你刚才说我所谓的气魄就大了。哈哈。”问兰说。

    “你说得对,但也不完全对。”英子说,“我看石万伯的胆子可能从来就没大过,石万伯你说是吧,哈。”

    “我老了。”石万说。

    “你还别说,我爸的胆子也是大的,当年刚到南新市的时候,在托运站里卖苦力,他就敢说年轻人的力气没有他大,60岁的人敢跟岁数比他少一半的人比拼,英子姐姐你说我爸这胆子还不

    够大吗?”问兰笑着说。

    “哈哈,问兰说得对。”问兰这话把石万逗乐了。

    “对对对,石万伯的力气就是大,在赵家村是出名了的,我没想到这个,哈哈。”英子说。

    “问兰,我看后面好像有辆车在跟踪我们。”家风说。

    “啊?有这样的事?”问兰说,她看了看后视镜,说,“前面路口拐个弯再看看。”

    家风在路口拐了个弯,后面的车也跟着拐弯,又到一个路口,家风再拐了个弯,后面的车也是跟着。确认了被跟踪,问兰不明确是什么情况,安全起见,她决定改变路线,导航找到最近的派出所,叫家风向这方向开去,后面的车也跟了上来。

    问兰叫大家不要紧张,和大家一起分析起来,她觉得很可能是刚才那个债主,他还不死心,认为只要跟住家风,钱多少能要回一点,因为他刚才就断定家风手里还有钱。英子觉得问兰分析得有道理,英子问问兰要不要报警。问兰说暂时先不用,保持冷静,再观察一下。石万说开回家去算了。家风说等下他自己下去跟他们说。英子看刚才家风一筹莫展的样子,担心他应付不了,说还是让问兰去对付。问兰同意家风的意见,让他自己去应付,鼓励家风拿出过去的勇气,只要是过去的家风,问兰就一点都不担心了,为了保险起见,等下把车停到派出所附近,到时候爸爸不用下车,他们三个人下车。

    根据导航提示,派出所就在附近了,并且这里还是居民区,问兰不担心危险,并且在车里做好防范准备。她叫家风找个位置停下。因为是过年,街上车位很空。他们停下,后面的车也停下。问兰从后视镜里看到,后边的车走下的正是刚才讨债的那个人。

    “下车。”问兰说。于是他们三个人一起下车,然后靠拢在一起,若无其事的站在车旁,摆出一副不可冒犯的气势。

    债主走近家风,说:“小子,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吓唬住我,我刚才在那边是一时头昏想不出下文,暂时离开。回到车上时我忽然清醒了,是你欠我的债,我怕什么怕,你今天要是不还我的钱,别想完整的离开。”

    家风说:“你今天还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光是今天,包括未来,你不但不能把我怎么样,还要时刻保护我才是。”

    “你欠债不还,还要我保护你,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事?我就不信了!”债主目露凶光。

    英子捏了问兰一把,问兰回头示意英子别慌。

    “我问你几个问题,”家风说,“第一,我不知道你是谁,如果换成是你。一个陌生人拦住你莫名其妙的向你要债,你会给他吗?”

    “我叫陈金雨,曾经是你爸的朋友,你爸向我借去90万元钱,说好了2角利……”

    “是高利贷是吧,你难道不知道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你去问问,有几个人借高利贷收不回的跟着人家儿子要债的?”

    “就算是利息不要了,你本金总得还给我吧,我的钱也不是偷来抢来的。”陈金雨

    说。

    “说得没错。我刚才说了第一点。我现在说第二点,你不是想要回本金吗?我家里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现在向我要,我拿什么还你?你说钱是我爸向你借的,我虽然不知道但我也相信有这回事,你如果想要回钱,只有一个办法。”

    陈金雨见家风松口了,以为能拿回钱了,说话态度不一样了,说:“说说看说说看,只要能还我钱什么办法都行。”

    “这就对了。”家风说,“你也看见了,我是个打工的,帮赵总开车,我现在没有钱,但我不相信我永远没有钱,我总有一天会翻身的,等我翻身了,我爸欠下的所有的钱我都会还的。”

    “那要到什么时候?”

    “这就难说了,你借高利贷的时候你没有想过有风险吗?并且利息越高风险也就越大。你要是今天做了我,你就永远没有希望了,只有好好的保护我,等我有朝一日发达了,你的钱就可以还了。只要我活着,并且过得好好的,你就有希望,我多活一天你就多一份希望。你说是吗?”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陈金雨这下哑口无言了。

    家风接着说:“你这里才90万,人家比你多得多呢,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人家都懂得我活着他们就有希望这道理,你怎么就搞不懂?就这90万元也不算多呀,我爸原先公司红火的时候一个月就能赚回的事。”

    “那先说好了,等你有钱了的时候你首先得归还我的,利息我一个子儿都不要了,拿回本金就是了。”

    “没问题,你把借条保管好就是了。”

    “我拿什么信你?”陈金雨虽然认为家风说得有理,但还是不放心。

    “你只能够信我,不信也得信,你别为选择。”家风说。

    “哼,我是债权人,现在倒成了你的孙子了。”陈金雨心里实在不甘心。

    “我并不想这么做,这也是被迫无奈,说实话我爸欠你的钱无力归还,我也是很内疚的,谁不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一下子这么多钱打水漂,怎么能不心痛呢?”

    “你也知道?”

    “我也是吃着粮食长大的人,怎么会体会不到,只是我现在实在是无力归还,陈叔叔,只得委屈你了。”

    “好吧。”陈金雨已没有刚才那样的强势了,开着车无奈的走了。

    看他们走远了,问兰说:“走吧,我们去大火山。”

    上车后,英子好奇的说:“家风你怎么突然不一样了,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问兰说:“这就是我说的过去的家风,你见识到了吧?”

    “这多亏了问兰的提醒,她让我找回过去的自信,一路上我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怎么能够找回呢?当我们下车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摆出这样的架势后,我的灵感忽然来了,应付的办法自动的冒了出来。”家风说,“我并且知道,要是我应付不过来,问兰就会上来接应,不管怎么说,今天这关我都会顺利过去的。”

    “美了你了。”问兰说。

第八十一章 心结

    过完了春节,公司又开工生产了,问兰叫上英子一起去新龙镇。新龙镇是南新市下属新龙县的县城,那里有个副食品批发市场,批发市场里有个吕老板,吕老板跟大雷山签了合同,公司在新龙县只有吕老板独家批发,可春节过后突然冒出了几家。问兰觉得奇怪,公司是非常讲信誉的,授权独家经营后,不可能在同一区域内再有第二家,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况且他们公司的产品是注册商标了的,按理说人家无法冒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决定去看看。

    问兰不在期间,公司里的事务都交给家风处理,家风还在自己家里开办的正丰公司时就有宏图大志,一心想把自己在大学里学的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去,无奈郑总实在看不起理论知识,家风在家里无用武之地,只得做个江湖散人。现在,问兰对她充分信任,让他放开手脚干,一般的事务叫他不用请示,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好了,虽然因为家风因家里信用问题无法担任公司的副总,但实际上对内还是当副总用。

    “家风,我和英子去新龙了,不知道那边的情况,说不定几时能回来,公司里的事情你不用请示我,直接决定好了。”问兰出门时跟家风打了个招呼。

    “需要我做什么吗?”家风问道。

    “保持手机畅通就好了,如果需要公司提供什么我会在电话里跟你说。”

    “好吧,我会处理好公司事务的,你们放心的去吧。”

    去新龙路上,英子对问兰说:“问兰,你的做法是对的,家风家里欠有这么多的债务,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你一直没接受家风,也不承诺家风什么,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否则平白无故的接下这么多债务你这辈子惨了。我当初不知道情况胡言乱语,幸亏没造成不良后果。”

    “家风挺可怜的。”问兰说。

    “这也是天意,当初如果不是郑家竭力阻挠,你也许会答应家风。你命里注定不该受这一劫难,好人自有好报,这话一点都没错。”英子说。

    “也不会的,我有自知之明,像我们处于金字塔底部的人,如何进得了他们上流社会?即便是侥幸进去了,这一辈子也只会看他们的脸色做人,我忍受不了的。所以我不可能走进郑家的,只是郑总夫妻自作多情罢了,哈哈”问兰向英子吐了真言。

    “问兰你说得很对,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

    “真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祸福从来都是相依的。任何事物的好与坏都是相对的,今天认为好的东西,若干年后回过头来看看可能是大错特错的事,反之亦然。”

    “我看这家风过年后心情大变,原先很消沉,每天精神萎靡,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做起事来很有章法,你说这是为什么?”英子不解地问。

    问兰说,家风本来就是个活泼可爱,乐于助人,爱打抱不平,很阳光的人,只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差,可能因为家庭过于富有的缘故吧,没机会磨炼他。最近一年多来,家遭变故,接连

    受到两次沉重打击,把他压垮了,自信心也彻底的被摧毁了。春节那天,这个人来逼债,就应了刚才说的祸福相依这句话,来逼债对家风来说当然是坏事,但它又蕴含着好的一面。

    “我怎么看不出好的一面?”英子说。

    “第二次的时候我为什么同意家风自己去应对?就是为了让他找回自信。我判断有我第一次做铺垫,家风心里肯定有谱了,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只要解开心结,很快就能重回过去。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在车上做好了安排,其他的就全让家风自己去说。”问兰说。

    “这就是好的一面?”

    “对,家风果然是家风,和要债人的对话无懈可击,使得对方无话可说,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找家风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那家风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

    “心结。其实在明岩寺的时候,我和要债人的对话已经解开了他的心结,他本来为家里这么多债务闷闷不乐,债务缠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甚至可能觉得做人都没意思了。经过我这么一说,他觉得债务的事可以放一放,于是就释怀了。心结一解开,过去的他又回来了。”

    “噢,似乎有道理。”英子说。

    “还有这个陈金雨,在明岩寺好不容易逮到了家风,被我三言两语说蒙了,我们得以暂时离开,后来他缓过神来,很快的追了上来,他本来以为追到家风就能讨回欠款,可是家风的一番话,说得他无言以对,他终于决定不再找家风麻烦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家风说的有道理呗。”

    “根本原因是家风解开了他的心结。心结一旦解开,也就什么都放下了。”问兰说。

    “是这个道理啊。问兰你怎么能看得这么透,读的书不多,甚至比我还少,懂的事却不少。”英子很羡慕问兰。

    “我善于总结,我的笔记本记了好几个箱子,假如我一不小心成了名人,这些笔记本可就珍贵了。”问兰风趣的说。

    “哈哈,一定会的,你成了名人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沾光了。”英子笑着说。

    汽车油箱里的油不多了,前面有个加油站,问兰说到里面加下油,然后休息会。

    在加油站的小卖部里,英子发现有她们公司生产的糕点,看了价格,5个装的20元。

    “不对呀,问兰,你过来看看。”

    “怎么啦?”

    问兰仔细一看,真的不对呀,这5个装的糕点出厂价就是20元,经过批发商再到这里还是20元,这不可能呀。问兰问:“这糕点卖20元?”

    “是的。”售货员说。

    “你们做促销,亏本卖?”问兰问。

    “没有呀,按照正常进价,略微的加了一点价,我们是薄利多销。”售货员笑着说。

    “有10个装的吗?”问兰问。

    “有,40元。”

    “每样都给我来两盒。”问兰准备买两盒过来到公司仔细研究。她顺便给架子上的

    糕点多角度的拍了好多张照片。

    “你们是从哪里进的货?”问兰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问。

    “新龙副食品批发市场。”

    “哦,好的,谢谢!”

    两人走回到车上,英子说:“问兰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你负责销售的,你先分析。”问兰发动了汽车,笑着说。

    “以我看--。先不说这事,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兰你说我有心结吗?”英子对刚才的话题还是蛮有兴趣的。

    “呵呵,你还是惦记着这话题啊。我看你有过心结,你不是对大树有过误会吗?那个时候你的心情也不好,自从我碰见大树,把他的情况跟你一说,你的心结就解开了,心结一解开,心情就好了。”

    “问兰你说得很对。”英子说,“你说大树什么时候能结束导游生涯,回来和我们一起呢?”

    “结束导游生涯有可能,看他觉得什么时候积累得差不多了,也看你什么时候能把他吸引回来,同时导游也是吃青春饭的,不可能一辈子干下去。但和我们一起干,我觉得无这种可能。他热爱自己现在的工作,人就怕热爱,一旦热爱上这项工作就什么苦都不算苦,什么累都会很快忘掉。”

    “希望他早点知足。”

    “我倒有个梦想,什么时候我们去咱们村办个工厂,又去开发旅游,这样我们的大导游就能回来大干了,因为这里有他的一片天空。”问兰说。

    “能的,能的,问兰你一定能的,我支持你。”英子说,“问兰你有过心结吗?”

    “英子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跟心结较上劲了是不是?哈哈。”问兰说,“每个人都有或者有过心结的,只不过大与小的问题。我很想得开,有心结都能很快自我解开。”

    “说一个给听听好吗?”

    “我妈走的时候我很悲痛,特别是下葬的时候,我恨不得随她而去。”

    “嗯,我也看到了,土都封好了,你还试图扒开,当时你已悲痛得失去了理智,我使劲的拉住你,过后的几天时间里阿根叔还叫我看着你。”

    “后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我也想通了,妈妈活着的时候被病魔折磨得太痛苦了,走了也是一种解脱,可以永远的不用痛苦了。心结一解开,也就释怀了。”

    “你和家风是否有过心结?”

    “这个还真没有过,也许一开始我就有坚定的信念,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们两个人不可能走在一起。客观上他的父母也坚决反对。”问兰说。

    “噢,那是天佑我们问兰妹妹。”英子笑着说。

    “到了,英子你下去看着,我停车水平实在不行。”到了停车场,问兰叫英子帮自己看着,花了好大的劲才把车倒入停车位。

    “你看我笨不笨,开车也有一段时间了,倒车的水平还是这么差。”问兰自嘲道。

    “这不是赵总吗?”问兰和英子挺好车后刚走出停车场,就有人上来跟她打招呼。

第八十二章 可能被冒牌了

    跟问兰打招呼的是新龙副食品批发市场的吕老板:“赵总你好,你亲自过来啊。”

    “呵呵,吕老板,生意怎么样?”问兰说。

    “托赵总的福,还好还好。”吕老板把问兰请进自己的摊位,跟问兰谈起市场里的事。他说:“春节过后,市场里突然冒出几家同样的产品,但价格比我的低,我都无法批发了。”

    问兰说:“我们也觉得奇怪,我们只和你签出一家,不可能在同一个区域同时有几家代理商。刚才我们在加油站里也发现了货架上有我们的产品,但价格跟我们出厂价一样。”

    “对呀,春节前没有的,批发我独做,货走得很快。春节后突然冒了出来,价格比我低得多,我都批不出去了,奇怪得很,我也在想应该不会是你们供货的,但看它的包装和里面的东西又是你们的。”

    “你吃过他们的吗?”

    “没有。”

    “没事,会搞清楚的,我们先去市场里边转转,摸清情况,你不用出面跟这些摊位直接接触,你们天天见面的,不好处理,我们来处理。”问兰说。

    “赵总这么体谅我,谢谢了,拜托拜托。”吕老板很客气的送走问兰她们。

    问兰她们在副食品市场里转了一圈,发现批发她们公司产品的除了吕老板外还有三家。

    “你的这个糕点挺好吃的,是哪里进的货?”英子说。

    “是……”这个批发商突然不说了,“你们是谁?”

    “我们是大雷山食品公司的,这位是我们赵总,今天亲自过来了解糕点的销售情况。”英子说。

    “赵总亲自过来啊,你们这是来考察?”

    “也可以这样说。”英子说,“你们这个糕点是我们公司进的货吗?”

    “这是肯定的,除了你们现在还无人能做出这样糕点。”

    据这位批发商说,去年元旦前后,一个青年人拿着糕点请他们品尝,他们觉得挺好吃的,年轻人就让他们签代理合同。但他们知道吕老板已经跟大雷山销售部签了代理合同,新龙这块由吕老板独家批发,怕不方便插手,对方说没关系,他也是大雷山销售部的,因为大雷山去年元旦后搬到新地方了,产量成倍增长,为了提高销售量,内部展开竞争,不管是谁,只要有本事把销量打开就行了,无论用什么手段,他的价格比给吕老板的低得多。年轻人既然说得这么肯定,他就答应进大雷山的货了。那个年轻人跟他们谈的时间在去年的元旦后,货是今年过年后送过来的,市场正月初三开的门。

    “这个年轻人长什么模样?男的女的?你们交货方式和付款方式是怎么样的?”英子问。

    对方不再透露其他信息了,说是那个人交代过,他们公司销售部的人会暗中过来查访,因为是竞争对手,叫他们什么都不要说,否则他们拿不到这么低廉的货。

    询问了三家,每家的说辞都一致,有个批发商还神秘的说:“要是你们下次把同样的货送过来价格比他更

    低我就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内部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好,别影响我的生意就好了。”

    “啊,我们赵总还要亲自向你们供货?”英子觉得这个人的话讲得有点离谱。

    这个人神秘的笑笑,说:“对对对,是赵总,赵总,哈哈。”显然他不相信这是赵总,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公司销售部的竞争者。

    问兰她们事先做了些准备,在查问之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拍了许多照片,也买了些东西。

    “要不要报案?”英子问。

    “我们到车上说。”

    到了车上,问兰叫英子不要说话,让她安静一会。问兰闭上眼睛,对刚才和英子一起在副食品批发市场里了解到的情况仔细的回忆了一遍,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过了一会,问兰问英子几点了。

    “十点半。”

    “走,我们先回公司。”问兰说。

    回来路上,问兰怕自己开车技术差分心了,就不去想这事,英子可憋不住了,她边思考边分析,但都觉得不对,一个个假设都被她否定了,她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问兰说,不要瞎琢磨了,很简单,一是你吃一下东西,你的嘴巴不是很吊的吗?要是口味跟我们的产品不一样,那就说明是人家冒充的,就不用在公司内部找原因了;第二,要是口味跟公司的一样,说明极有可能问题出在内部,那么去查一下生产和销售的数量,对照一下就明了,如果生产数量和销售量基本一致,也说明问题不在内部。但这个冒牌的水平就相当的高了,竟然跟我们的配方差不多。

    “你是负责销售的,这个你来负责吧?”问兰说。

    “行!”英子爽快答应。

    “我准备下午去一趟肖法律师事务所,请肖律师做公司的法律顾问,这样我们可以省心好多。大南方集团周总那边就请了法律顾问,他们公司大,法律顾问不止一个,公司专门设个法律顾问组。都怪我疏忽,本来早就应该聘请法律顾问了。”问兰说。

    “律师?他会破案吗?”

    “不会,律师不管破案,他的职责是帮我们维权,比方说现在这件事,不管是冒牌还是我们内部出现问题,对公司来说都受到了侵权,律师就负责把我们的损失夺回来。”

    英子对问兰的沉着非常佩服,说:“就这样走了一圈市场,你把下一步的做法都想出来了啊,问兰你太行了。”

    “不思考不行,乱思考也不行,现在不一样了,毕竟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不慎密思考的话会出乱子,一出乱子就不是一般的乱子,牵一发而动全身。”问兰很冷静的说。

    英子拆开一个盒子,随机取出一块清糕,说:“这个是我们原来专供给心都的,上市时间不长,看外表跟公司的一模一样的。”她吃了一口,细细的品味,接着有吃了一口。说,“不对呀。”

    “怎么样?”问兰说,“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口味跟我们不在一个档次?”

    “不是。”

    “那就不用查了,问题不在公司。”问兰说。

    “不是,完全是一样的,就是我们公司生产的,不然,外人怎么做得出这么像的口味?”英子肯定的说。

    “哦。”问兰把车停到路边,英子递过去半块清糕,问兰吃了一口,“对呀,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产品。”

    问兰呆了一会,继续开车了,她说:“英子,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回公司止,我们都不说这事了,说别的什么都可以。”

    “我也没心思说别的事情了,要不我不说话,仔细想想,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估计问题就出在内部。”英子说。

    一路上她们真的不说话了。

    回到公司后,她们去食堂简单的吃过中饭,顾不得休息就开始工作,问兰把家风和英子叫在一起,她简单的向家风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叫家风配合问兰从内部排查一下。

    “这事既要快查,但又不要声张,家风负责查公司搬到这里后的生产数量,英子负责查销售数量。我就不具体管这事了,你们把结果及时报告给我就行了。现在就开始,你们分头去做吧。”问兰说完,两个人就走出了问兰的办公室。

    问兰翻出肖律师的电话,以前给爸爸维权时留的电话想不到现在用上了,“你好,请问是肖律师吗?我是大雷山公司的赵问兰,还认识吧。”

    “噢是赵总啊,认识认识,这么大公司的老总还不认识的话我这个律师怎么当的?哈哈。你爸现在好吗?”肖律师居然还记得问兰的爸爸。

    “谢谢肖律师还惦记着,我爸现在很好,在公司做力所能及的事。”

    “不错不错,你爸年纪大了也应该休息休息了,不要太过劳累。。”

    “谢谢你关心。肖律师下午你在办公室吗?我想聘请你为公司的法律顾问,具体事情我们见面后谈。”问兰说。

    “行行行,非常欢迎,感谢赵总对本人的信任,我在事务所恭候赵总大驾!”肖律师听说问兰来谈聘请他为公司法律顾问的事,心里极为高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义举,竟换来人家的永久信任。

    下午上班后,问兰过来了,一阵寒暄后切入正题。

    “本来很早就应该过来拜访,一直耽搁到现在才来,肖律师不会见怪吧。”

    “岂敢岂敢,蒙赵总信任,肖某感激万分。”

    由于双方都有意愿,聘请法律顾问之事很快达成协议。然后问兰把公司产品可能被冒牌之事跟肖律师说了一下,她说:“我怀疑是被冒牌,我们先在公司内部查起,生产数量和销售数量分头在核对,这两个数字如果对得上,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内部。”

    “这么肯定?”肖律师问。

    “我了解我的员工,但在两个数量还没出来之前我只能说是可能。”问兰说。

    “据我的经验,不排除内外勾结的可能性。”肖律师说,“内部很可能有一位非常了解生产和销售环节的人在操纵这件事。”

    问兰若有所思。

第八十三章 冒牌货有眉目了

    第二天下午,家风和英子先后来到问兰办公室,把核查结果向问兰汇报,两者数量基本一致。这说明问题出在公司内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被人冒牌了!谁又能冒牌冒得这么像呢?

    “我们吃,我把爸爸也叫过来,大家一起吃,我不信吃不出信息来。”问兰说。

    “我去请石万伯。”英子说完出去了。

    一会儿四个人拆开盒子,取出里边的各种糕点,先仔细看看外表,然后每块糕点都只吃一口。这一吃还真的吃出了名堂,大家一致认为清糕的口味完全一样,但其他糕点就不一样了,同一种品牌,有和公司口味一样的,但多数是不一样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说明,生产冒牌货的人对公司的情况非常熟悉,尤其是清糕,生产工艺完全掌握,其他品种因为只是仿冒了外表,具体配方一无所知,就拿公司的真品去掺入其中。

    “你们看--”家风指着包装盒上的注册商标,说,“这里,是不是跟我们的不一样。”

    “没不一样呀。”英子说。

    “仔细看,对,这里,赵家村,看这村字,仔细看不是一个整体,更像是赵家木寸。”

    “对对对,我看出来了,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英子说,“模仿得真像。”

    “还有公司的名称,这个雷更像是雪。”家风说,“是南新市大雪山食品有限公司。”

    他们舒了口气,得出结论,这是个冒牌的产品,这个冒牌的人很聪明,包装盒上不仔细看就是大雷山公司的,非常仔细的看才能看出不是,他们可能想为今后败露之后打官司留下一条后路。在糕点的处理上,他首先从公司买去一批糕点,然后把它掺在他自己生产的冒牌糕点里,以公司的名义销售。但这清糕为什么就吃不出异样,模仿得这么像呢?肖律师说据他的经验,很可能是内外勾结,看来肖律师的判断不无道理,内外?这个“内”会是谁呢?问兰再次想起了一个人,她在新龙副食品批发市场出来后,坐在车上梳理着与假批发商之间的对话,就隐隐感到是这个人,但她觉得不可能,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后来肖律师提醒很可能是内外勾结,问兰陷入了思考,觉得这个人不无可能,今天大家经过品尝后得出的信息,她分析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太不可思议了。

    问兰把公司核查的结果和包装盒上的秘密以及糕点里发现的情况都详细电告肖律师,肖律师说明天过来,并且着手这个案子。

    “那我就拜托了,委托你全权负责维权,公司全力配合。”问兰说。

    公司有法律顾问就是好,可以省去不少心。问兰不用再去操这份心了,相信几天后新龙那边肯定会有说法,冒牌的事会水落石出,至于冒牌的产品,肖律师说立刻就会下架。

    正月十五了,南新市举办大型的花灯会,问兰带爸爸出去观灯,家风和英子也一同前往。往年问兰也曾带爸爸出来看过灯,那个时候父女俩骑自行车过去,去的时候迟,回来的时候早,问兰爱猜灯谜,还得过不少奖品呢。今年的花灯比往年多,南新

    人民广场上人山人海。石万乐得像个小孩,他对问兰他们指指点点,说这个他会做,那个有点难,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在一个角落里还特地开辟了一个南新美食展示区,问兰对美食产生出特有的一种敏感,在这里她要逐个摊位去留意,特别是糕点,看看有没有新花样,如果有的话,她会条件反射似的去买点过来。

    “英子你看,里边还有我们公司的糕点呢。”问兰说。

    “对对对,我们进去看看。”英子说。

    “里名?”问兰看到在卖他们公司糕点的是里名。

    “问兰姐姐,你们出来看花灯啊。”里名碰见问兰也显得很高兴。

    “对,我带着爸爸出来看看。”问兰说。

    “伯父呢?快进来坐坐。”里名招呼着问兰。

    “他喜欢看花灯,走起来就慢了,和家风一起还在后边,一会就走过来。”问兰说,“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自从姐姐的公司扩大以后,你比以前更忙了,我不好意思去打扰你。再加上学校里管得严,不能再向同学推销糕点了。”

    “这个寒假你没回去?”

    “没回去,反正家里也没事,在这里还可以多赚点钱,这是最后一个假期了,毕业后不知道去哪里,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在南新市了,我要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日子。”里名说。

    “呵呵,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你可以到姐姐的公司里来,我给你安排个岗位。”

    “那我先谢谢姐姐了。对了,这个寒假我一直在卖公司的糕点,从你们的批发部拿的货。”

    “卖得怎么样?”

    “很不错,公司的糕点蛮受欢迎的。”

    “顾客有什么反应吗,我们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

    “没听到。”

    “你现在一般送到哪里去卖?”

    里名停顿了一会,说:“我骑着姐姐送我的三轮车,去居民小区卖,还有好几次骑到乡下去卖呢。”

    “呵呵,姐姐自从办公司了,费用增加了,你所赚的利润没以前高了。”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有市场就会有利润。”

    “哦,我爸爸他们过来了。”问兰说。里名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问兰他们不再在这里停留,看花灯去了。

    走着走着,问兰突然说:“英子你有没办法去里名那边买几盒糕点。”

    “这还不简单?买来就是了,用得着想办法吗?”英子说。

    “如果他问你,自己公司的糕点天天可以吃,怎么想起出来买?你怎么回答?”

    “问兰,你是不是觉得他的糕点有问题?”英子说。

    “难讲。家风你说呢?”

    “我觉得不可能。第一,我们公司就在边上,他不可能去进冒牌的货,哪怕他知道有冒牌的。第二,他跟公司合作这么长时间,你对他帮助挺大的,他不但不会去进冒牌货,相反如果他知道有冒牌货一定会来向我们报告的,更不用说去进他们的货了。”家风说。

    “英子你说说看。”问兰说。

    “我这段时间不大去批发部,我打个电话问问丽丽就知道了,是否对里名有印象。”说完她拨通了丽丽的电话,丽丽说确实有这个人,寒假前进了好大一批货,寒假期间进货量也挺大的。“寒假前的这一批估计是推销给同学的,让他们带点礼物回家。”

    “噢。”问兰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南新市虽然地处南方,但正月份的夜里还是有点冷的,问兰问爸爸是否感到冷,石万说这里人气这么旺,不感觉到冷。问兰说:“爸爸不冷就好,我们可以晚点回家。我们去猜灯谜吧,说不定能带点奖品回去。”

    英子表示赞同,她说:“你是这方面的高手,多拿点奖品让我们也沾沾光。”

    说完他们朝灯谜区走去。

    “我们一定要找有诗意的猜,否则太平常了没兴致。”问兰说,“除了我爸,大家都要猜。”

    问兰揭下一个,说:“云破月来花影碎,打一字。这句话比较有味道,谁猜?很简单的,家风你先来吗?”

    “我来我来。”英子抢着说,“因为这个我会。是‘能’字。”

    “对,拿着领奖去。”问兰说完又揭下一个,“曲终青衫湿 ,打一成语。这个谁来。”

    看到家风和英子都摇头,问兰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算了,这个不猜了。”

    英子可不干了,她知道问兰已知谜底但不想说出来,这样更难受,她非得要问兰说出来。

    “唉,那我就说吧,但说好了,谁都不能有联想。”问兰说。

    “只是猜谜而已,有什么好联想的,说说说。”英子说。

    “家风,你呢?”问兰问。

    “说吧,一个谜底,我不会去联想什么的,我没那么多愁善感。”

    “乐极生悲。”问兰说出了谜底。

    家风听到这四个字,果然心里生出一丝联想,想起自己一夜之间从天堂掉入地狱,可不是乐极生悲吗?

    “家风你怎么啦?”英子看到家风呆呆地站着,心说,早知道是这样的谜底还不如不叫问兰说出来。

    问兰知道了家风的心思,心想糟了,说到人家的痛处了,她赶紧调节气氛,说:“我们继续猜下去。”她揭下一个很简单的灯谜让家风猜:“金乌西坠白头看--打河南一地名”。

    可家风猜谜实在太不在行了,苦苦思索半天答不出来。

    英子笑着说:“家风你也太差劲了,问兰特别拣了一个简单的给你,也猜不出来,再猜不出我可要说了。”

    家风说:“说吧,我实在猜不出来了。”

    “洛阳。”英子说。

    “啊,对,是洛阳,我怎么就那么笨,这么简单的都想不到,哈哈。”家风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到家风不再忧伤了,问兰和英子也就开心了,他们继续猜灯谜。

    突然家风感到有人推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这个人戴着学士帽、黑眼镜,脖子上的围巾围住了脸。他见家风有反应后,立即把一个信封塞给家风,随即钻入人群中消失了。

第八十四章 果然是里名

    正当问兰他们兴致勃勃的猜灯谜时,突然一个陌生人把一个信封塞给家风,家风呆呆的目送着这个神秘的人消失在人群中。他拆开一看,又是一万元,里边一张打字的纸条,写着:别把打工当成工作,钱随意花。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几乎每个月都给自己塞钱,每次都是一万元,塞钱的时候总是不让他看清面目。

    问兰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这钱的来路。”

    “说说看。”家风和问兰异口同声的说。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自然而然的会知道的。这钱你勇敢的花吧,没事的。我们继续猜灯谜。”问兰说。

    家风虽然心有疑惑,但也不再去想这事了,既然问兰心中有数,他也就放下心了。

    三个年轻人兴致很好,但看见石万有点累了,问兰舍不得爸爸受累,再玩一会就回来了。

    一个月后,肖律师来到问兰办公室,说是冒牌之事已全部搞清,这是一起严重的恶意侵权案。这之前,案件的进展情况肖律师都随时向问兰做过通报。令问兰吃惊的是,这起案件的主谋真的是里名!问兰曾经的第一感觉是他,但她又很不希望是他,寻找了千万条理由为他开脱。但终究事实还是事实,这里名太让人失望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不义之事,不,不仅仅是不义之事,而是走上了犯罪之路,太不应该了,也太不可思议了!肖律师把这件案子的真相综合起来跟问兰说了一遍:

    南新学院学生祝里名原先在问兰的帮助下推销糕点,他看到利润十分可观,就想出了一个念头:何不自己动手做?这样赚到的钱会更多。后来他看到问兰用上了自动化设备,觉得赚钱更容易了,只是要投入这么大的资金自己无能为力。于是他和在新龙县推销糕点时结识的吴双清合作,购买了一套设备,由吴双清出资,里名提供配方、负责销售,所得利润四六开,里名占四,也就是说里名相当于投了技术股,不用花钱,净得四成利润。元旦后开始生产,清糕的配方里名原来在问兰家,看到石万在手工操作时偷学的,由于里名生性聪明,加上有心,记得一清二楚,所以生产出来外观和口味几乎没有差别。其他糕点配方不懂,胡乱操作,口味就不在一个档次了。为了能以假乱真,他们一方面在包装上下功夫,到家庭作坊印制假冒商标仿制品,另一方面,从公司批发过来糕点掺入其中。由于是个地下黑工厂,产品又不符合质量要求,生产成本低,批发价自然就低很多了。在新龙批发市场,里名用娴熟的推销技巧骗过了三个经营户,使得假冒产品于春节后顺利上市。本来以为能瞒山过海,没想到这么快就败露了。

    “这个案件并不复杂。”肖律师说,“现在地下工厂已经封存,祝里名和吴双清两位嫌疑人都被刑事拘留,我们准备向法院起诉。”

    问兰对肖律师的高效工作表示感谢,并且问

    结果会怎么样?肖律师说,从目前的情况看,两个人判刑是肯定的了,我们还寻求民事赔偿,因为对我们公司的信誉产生了十分不良的影响。

    “对大学生的学籍有影响吗?”问兰问。

    “肯定有影响,一旦被判刑就面临着被学校开除。现在已经被刑拘了,估计学校会有动作了,看案件进展情况,一旦被定罪,学校方面马上就会作出开除学籍处理决定,这是必然的事,并且必须这么做。目前刑拘阶段他们会观望,因为刑拘并不意味着一定有罪。但不管怎么样,学校对他的处分是肯定的了,就是轻重问题。”

    “哦,好的,谢谢你了。”问兰说。

    “我应该做的。那我先走了,有事情我们及时联系。”肖律师说完走了。

    问兰陷入了沉思,对里名的涉案她已经有预料,当时和英子在新龙副食品批发市场出来时,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里名。这样一位穷孩子,考上了大学,好不容易在各方面的关心下进入大学校门,在上大学期间勤工俭学,赚的钱都寄回家给父母,自己的生活费非常节俭。在产品营销方面很有天赋,这么一个优秀的人,竟然由于贪心而走上犯罪的道路。

    她想起了和里名认识的往事,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一个试图找一份暑假工未果,饿得在地上捡糕点吃的穷孩子,问兰准备资助他,又考虑到大学生的面子,换成另一种方法帮助他,让出很大的利润让他去推销糕点,勤工俭学。后来问兰办起了工厂,糕点的成本增加了,但她宁愿自己贴本也还是照原利润给里名,让他努力多挣点钱。里名推销很勤奋,自己坐公交车只身去郊县做营销,并且颇有收获。

    问兰想起了里名跟他说过的一个细节,当他把钱寄给父母时,父母非得让他把钱的来路说清楚,否则不接受儿子的钱,知子莫若父,莫非里名原先在家里时就有过不正确的做法而让父母伤心?问兰感叹,做人真的是人品最重要,道德越差的人能力越强的话,破坏力也就越大。公司今后在用人方面一定要十分把握,道德放在最最重要的位置,尤其是关键对能力太强而道德低下的人坚决不用。

    撇开对公司造成的损失不说,里名走上了这一步真的非常惋惜,很值得同情。一旦判刑,他的父母如何受得了。有没有办法让他既能受到教育又能不影响他的学籍?她决定和肖律师商量一下。

    事不宜迟,她马上跟肖律师联系。肖律师不知道问兰这边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没回到他的律师事务所就折了回来。

    问兰给肖律师倒了杯水,说:“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半路又赶了回来。是这样,如果我们不起诉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起诉?!”肖律师吃惊地说。

    “嗯。”

    “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问兰平静的说:“肖律师,我有个想法,这个里名是大

    山里的一个穷孩子,考上大学不容易,当时上大学没钱,是在政府的资助下走进大学校门的。如果被开除的话,就断送了他的前程。”

    “那是他咎由自取,他自己走上犯罪的路,我们爱能莫助。更何况我们不能对他的犯罪行为纵容,否则更是对他的一生不负责,我作为律师,不同意你不起诉的想法。”

    问兰思考了一会,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办法,既能使他受到教育,又能不开除他的学籍。底线是不开除学籍,其他的处分不去管他。”

    肖律师想了想说:“如果我不是律师,我也同意你的想法,其实我对他也很同情,这个孩子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他恐惧的眼睛,也想拉他一把。但我是律师,法律高于我的同情心。更何况我们公司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如果不起诉的话,一点都得不到赔偿,对公司不利。”

    “法律的目的是挽救人,而不是让人去坐牢,坐牢只是挽救的一种手段。对我们公司来说,如果能挽救一个人,公司的损失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你能保证我们能把这个孩子拉回来?”肖律师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问兰说:“不能保证,我们试试看吧。”

    “你准备怎么办?”肖律师问。

    “我们能不能见到他?”

    “能。”

    “要不这样,我们先见到他,到时候你也仔细观察,我们回来后再分析,如果一致觉得这孩子能挽救的,我们就不起诉。如果觉得不能挽救,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两个人一票否决。”

    “行!我这就去安排,安排好了通知你。”

    几天后,肖律师和问兰一起来到看守所。在门卫登记时,值班的老姜说:“郑公子现在好吗?”

    “现在在我公司上班。”问兰说。

    “我没说错吧,他当时在里面过的挺好的。”老姜笑嘻嘻的说。

    “谢谢你。”

    问兰他们登记好后往里面走去,她看见里名一脸倦容,瘦了很多,胡子也长了,完全没有大学生的风采。

    里名见到问兰时,两眼流泪,忍不住的痛哭道:“问兰姐姐,我好糊涂,恩将仇报,做出如此不仁不义的事,好后悔,非常对不起你,如果有第二次机会,我一定不再干这蠢事,不再浮躁,一定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干。今天走到这地步,我也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政府。当初上不起学,是政府把我送进大学校门的,我母亲还卖了家里还没养大的猪、卖掉部分粮食供我在大学里生活用,我真是不争气,现在面临着被学校开除的处分,还要坐牢。我对不起政府,对不起父母。”

    问兰听里名痛心的诉说着,不由得一阵揪心,心里感到有点同情,但她不能表示什么。她看了肖律师一眼,肖律师也面无表情的在听着。

第八十五章 不起诉里名

    问兰和肖律师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听里名继续诉说:“问兰姐姐,我也不求你原谅我,我知道这么大的事谁都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你伤害这么大,你今天还能来看我,我十分感激。将来出来后如果公司要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干,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你的关心。我当时只想更快更多的赚钱,也没去考虑这样做是不是违法。一开始的时候心理也是慌兮兮的,怕对姐姐的公司造成不利影响,但终究挡不住钱的诱惑,还是这样干了。当时还在想,姐姐这么大的公司,我无非是一套设备在生产,也做不了多少糕点,而且销售地点在新龙,对姐姐没什么影响。现在发现这想法是很愚蠢的,害了姐姐也害了自己。我好悔!”

    问兰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先听里名把话说完。

    “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我在里面不知道要坐几年,我家里那边求姐姐给我周全,这几年你就代我和我爸爸妈妈联系,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就说我毕业了在南新市找到了工作,这几年都不想回去。”

    问兰听了里名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一句话。

    里名说完了,问兰和肖律师交换了一下眼色,肖律师点点头。问兰跟里名说了声:“你好自为之吧。”然后就出来了。

    从看守所回来,问兰问肖律师怎么看。肖律师说:“我同意你的意见,我见过太多的人和事,我看得出这孩子真心悔过。你说得对,能挽救过来的话我们何不挽救,挽救了他等于说还挽救了他的父母。他父母对于他寄予那么大的希望,卖猪卖粮供他读书,如果他进了监狱,让他父母怎么活?”

    “学校那边要不要去一趟?”问兰问。

    “不用,不判刑学校就不会开除他,至于处分就不用去管他了,让他受点处分也是必要的,让他长长记性。你的底线是保留他的学籍,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行了。”肖律师说。

    “嗯,接下去我们需要做什么?”

    “签谅解书,撤案。这事情我来办。”

    “那个叫吴双清的呢?”

    “案子都撤了,他肯定也就没事了。”

    “哦,签的时候我也去。”

    由于问兰的大度,这起侵权案就以谅解撤案告终。签谅解书那天,问兰对吴双清说:“我谅解你并不意味着同意你这种做法,你的做法是违法的,办企业不能这样干。如果你觉得有实力你可以和我竞争,但要合法,不能用这样的非法手段,没实力你可以跟我谈合作。你现在这样的侵权行为既损害了我的利益,又给自己造成麻烦,得不偿失。”

    吴双清非常感谢问兰的原谅,说今后再也不做这样的蠢事了,如果问兰同意,他们可以合作,由吴双清提供厂房和一套设备,在新龙办个分厂。问兰说现在不讨论这个事情,等以后条件成熟了你自己到我公司来和我谈合作的事。

    对于里名,问兰怜他是个学生,爱他的才干。事情处理

    结束后,她把他带到办公室,说:“里名我是很看重你的,可你怎么能辜负姐姐对你的期望,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要从心里感到后悔,真正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可以说你真正的人生还没开始,要等大学毕业后才算是正式开始,在你还没迈出人生第一步的时候就走错了方向,你好糊涂哦。”

    “姐姐,我真的好后悔,我发誓今后如果再干违法的事情教我天诛地灭。”里名真心的恨自己做错了事。

    问兰叮嘱他:“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要鼓起勇气面对新的生活,放下心中的包袱,只要你真心悔改,以后如果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姐姐照样可以不计前嫌,来公司工作。你的营销本领姐姐还是认可的。”不过问兰也说里名在大学毕业前不会再让他利用节假日或实习时间为公司推销产品了。问兰从包里掏出一些钱递给里名,让他把现在身上穿的外套扔掉,去买套新的衣服,并且去理个发,弄得干干净净的回学校。里名万分感谢问兰的原谅,表示以后一定要记住问兰的话,记住问兰这些年特别是这一次对他的关心,吸取教训,先做人后做事。

    里名回到学院后,学校对他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并给于留校察看处分。

    这时候的问兰以及她的公司,在南新市已经有一定的名气和地位,过了几天,学院学生处和团委的领导带着里名上门向问兰表示感谢,说由于大雷山公司和赵总的大度,不但挽救了里名,也维护了学院的声誉。

    问兰没想到自己出于对里名同情的举动,还给学院带来了正面的影响。

    看到南新学院的客人走了,家风迫不及待的来到办公室找问兰,他说:“你就这样原谅了那小子?”

    “还能怎样?真把他送监狱?”

    “问兰你太善良了,这个人恩将仇报,你待他这么好,他反而要来挖公司的墙脚,人品太差,就得教训教训。”家风气呼呼的说。

    “唉,其实我何尝不想这样。但我想得更多的是他的父母,父母卖猪卖粮的供他读书,结果儿子书没读成,却进了班房,他父母情何以堪?山里人又最讲面子,儿子在外面上大学,父母脸上有光,哪怕日子过得最穷最苦,心里也甜。但要是儿子犯法去坐牢了,他们如何经受得起着打击?”

    家风若有所思,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外面有人敲门。

    问兰应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是英子,她跟问兰随便惯了,也不管问兰和家风是否在谈公事,进来就说:“问兰,我看见里名这小子和他们南新学院的老师一起出去了,我一看见这小子就烦。”

    “呵呵,你也烦他?”问兰笑着说。

    “还有谁也烦他?”她指着家风说,“家风你也烦他是吧,哈哈,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

    “其实我也烦他的,烦的程度不亚于你们。”问兰说。

    “那你干吗放他一马?”英子说。

    问兰说:“英子你别

    站着,坐下说,否则像我爸爸在一旁训我一样,我的压力挺大的,哈哈。”

    “噢,问兰,石万伯也想不通呢,不过他不是说你放过里名想不通,而是里名对我们恩将仇报他想不通。”英子说。

    “我把我爸也叫过来,我们一起说。”问兰说完掏出手机。

    “我去叫,车间声音大,怕石万伯听不到。”英子说完就出去了。

    一会儿,石万来了,四个人坐在一起,问兰说:“公司里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现在处理完毕了,我把想法说一下。”

    问兰倒了一杯水递给爸爸,然后对家风和英子说:“你们要喝水自便,反正这里是自己的公司,不必客气。”

    问兰接着对爸爸说:“爸爸,你说这个里名为什么这样恩将仇报?我分析了一下,可能是因为里名的自卑感在作怪,为什么呢,因为自卑的人,都怕人家看不起他,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尽快创造出一个神话来炫耀,让人家高看他,于是他就不择手段,想快速的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富翁的假象。所以他不管我们待他怎样,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什么手段都能用上。”

    “噢。”石万舒展了一下眉头,女儿的一席话解开了他的心中疑虑。

    问兰接着说:“那么他的自卑感从哪里来的呢?一方面因为家里实在太穷,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父母对他的教育有问题,不像爸爸妈妈从小就对我悉心教导,要我学会感恩,学会自信,尽管我们家里也很穷,但我把感恩两字时刻放在心头,同时,我从来没有自卑过,一直来都是自信满满的。”

    “对。”石万非常同意问兰的话。

    “家风、英子,我为什么以德报怨放过里名?出于两个方面考虑,一是因为他是个苦孩子,上大学不容易,二是因为他父母,这个刚才跟家风说过了。在决定是否放过他之前我也有过思想斗争的,最终征求过肖律师的意见,去看守所看看里名,分析分析他的言行,觉得可以挽救就原谅他,否则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后悔了?”家风问。

    “声泪俱下,听得我心都碎了。”

    “问兰你的心是水做的,从小开始就这样。”英子说。

    “我和肖律师说好的,只要有一个人反对就不原谅他。分析了里名的言行后,我们一致决定原谅他。”

    “所以今天他们学院来公司感谢你。”英子说。

    “也可以这样说,我们无意之中也挽回了学院的声誉。”问兰说,“我们是原谅了里名,但学院并没有原谅他。”

    “怎么说?”家风和英子异口同声的问。

    “学院给了他留校察看的处分。”问兰说。

    “哦,这个处分仅次于开除,挺严重的了。”家风说。

    “只要不开除,其他什么处分不管,教训教训他也是必要的。”

    “对对对。”英子说。

第八十六章 家风不敢想象

    几天前,家风在街上走着,又是不经意间被人塞进一万元,家风实在憋不住了,想问问问兰是怎么回事,因为问兰总说她知道。他来到问兰办公室,见四周无人,笑嘻嘻的说:“公主,小生想约你去咖啡馆小坐,不知意下如何?”

    好久没听过家风这么叫了,她甚至差点忘了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称呼,一时间还不适应了。她笑着轻轻的说:“你胆子不小,在公司里不叫赵总叫公主。”

    “我实在是想问你一件事,在公司里说话不方便。”

    问兰站了起来,整理下桌子上的东西,说:“走吧,不然说不定等下会来什么事。”

    问兰换好衣服,说走就走。

    还是这家咖啡馆,已经是老熟人了,门口的服务生看见问兰都客客气气的,他们也知道问兰现在是南新市大名鼎鼎的赵总了,一点都不敢怠慢。

    “说吧,什么事?”落座后,问兰俨然是公司老总的派头。

    家风说:“你变了。”

    问兰不明白家风的意思,他今天把自己请到这里来就是说这事?我变了?什么变了?我不是原来的我吗?

    家风见问兰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说:“原来的你挺温柔的,只要不激怒你,说起话了轻言轻语,给人有一种柔情万千的感觉。现在的你可能地位变了,说话像三军元帅。哈哈。”

    “哈哈。”问兰也笑了,仔细想想真有这样的味道,“谢谢公子提醒,小女子一定痛改前非,不然没有了女人味了,咄咄逼人的真的会让人讨厌。”

    “岂敢岂敢,小生对公主仰慕已久,哪里会讨厌呢。”

    问兰说自从办企业以来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心清气顺和心烦意乱交替着进行,又基本上是一力承担,虽然后来有家风和英子做助手,但年产值过亿的企业,当这个老总,肩上的担子很重,什么都放下是不可能的,发号施令惯了,免不了性格上起点变化。

    “好,今天抛开一切工作上的事,让我们一起回到过去。”问兰说。

    “不,今天我还真想和你谈点工作呢。”家风说。

    “说吧。”谈到工作,问兰又自动的摆起了老总的谱来。

    “你说公司设立电商部有必要吗?”家风说,“我觉得没必要,至少在当前,公司的业务基本上都在南新市,并且产品基本上没积压。如果电商部是为了给人家看的,那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的眼光太短了,我们的产品现在销路好并不代表将来都好,办企业要有忧患意识,而且电商也不是一上去就能打开销路的,得有个培育过程,这过程也许是漫长的。今天的投入就是明天的产出,要是故步自封,在现有的成绩单上沾沾自喜,总有一天会被淘汰的。这方面的决心我已经下定了,准备在今年毕业季的时候办一场招聘会,其中就有电商岗位。”

    “你既然下了决心,那我也不反对,再说这块工作是英子分管的,我不插手了,我只

    把我的生产管好就是了。”

    “我们在这里谈工作多浪费,不能谈点别的吗,公子?”问兰想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努力不谈工作。

    家风想,我不是不想谈别的,相反我太想谈别的了,只是现在角色转换了,原来我处于强势地位的时候你都不接受,现在你强我弱,我更是不能提了。他这次约问兰出来的最大目的是想知道一个谜底,这送钱的人到底是谁?

    “公主,小生一事不明,想请公主赐教。”家风抱了下拳。

    问兰总感觉两个人的对话没以前那么顺畅了,谈情的时候显得不是那么的自然,生硬、做作的成分多了,到底是自己的架子大了还是家风的自卑感多了,或者两者都有。她浅浅一笑,说:“公子但说无妨。”

    “小生在街上屡次被生人接济,到底是何道理?日前又收到万元。为这事小生茶饭无心,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何非要弄清?”

    “此人肯定不是我的朋友,因为我的朋友中没有这样的富豪,时不时的慷慨相助。加上现在家里落难了,朋友基本上不往来了,谁会这么热心,并且出手大方,这样资助我有何目的,我这辈子也许就这样过了,在我身上投资没有一丝必要。如果你不说知道这事,我也许不去想他了,可你却居然知道这事。今天你就把真相告诉我吧。”家风举起杯子跟问兰碰了一下,“我这里先谢过了。”

    问兰抿了口咖啡,说:“也许不是真相,只是我的猜想。你还记得你爸爸跟你说过,他要把资金积累到让你坐吃也不会山空吗?”

    “记得,可他倒塌了,实现不了这愿望了。”

    “你爸出逃的想法其实是从银行第一次还贷后拒绝再放贷开始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在不动声色的计划了,后来的一笔笔高利贷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还,他知道,银行的钱是非还不可的,但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借高利贷的目的一是为了你,二是为了他自己。”问兰慢条斯理的说。

    “不是为了公司的运转吗?银行断贷了,他只有向民间借。”

    “正因为银行断贷了,他就知道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就精心筹划出逃的事。高利贷的钱除一部分用于维持公司的运转外,大部分他已经转到自己的落脚点里去了,为自己后半辈子过舒适日子用,还有一部分转给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是留给你的,让他慢慢的转给你,因为他逃走后家里的所有存款、家产都要被处理,在债务没有还清之前也不允许家里有任何存款,所以,你爸用这种方法让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这笔资金一定很可观。”

    “那他不怕这笔钱被这个人独吞了吗?”

    “不怕,一来这个人和你爸的关系很铁,二来他有把柄落在你爸手里,他不敢不按照你爸的意思做,这个人必定是官场中人,并且你很可能是认识的,所以他每次都化妆后来给你塞钱。”

    “那他知道我爸的下落?”

    “不一

    定,但你爸会掌握他的消息。”

    “我爸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而把我抛出来顶罪?”

    “一是为了掩护他自己出走,二是如果一家人同时出走,那谁都走不了,三是你没参与公司的事,不会把你怎么样,四是这个送钱的人会保护你。你不是说在看守所里过得很舒坦吗?”

    家风听了问兰的话,吃惊得瞠目结舌。

    家风心底的谜终于解开了,不过问兰说这只是一个猜想,不一定准确。家风问:“你怎么知道的?”

    问兰说:“你别忘了,我是个善于总结和分析的人。”

    从这天起,家风不再为这事纠结了,心态也恢复正常了,时不时利用空闲时间出去拍拍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到年终了。问兰把家风和英子叫到办公室,说:“今年你们俩对公司的贡献很大,我决定给予你们每人100万元的红包。”

    家风和英子吃了一惊,没想到问兰会这么大方,他俩都说不要这么多,大家都在一起打拼,平时的工资已经不低了,奖金就不用了。

    问兰说:“今年的效益比较好,一年到头基本上没库存,你们俩的努力我看到眼里记在心里。不过今年是今年,明年是明年,今年发100万并不意味着明年也有100万或者更高,那要看明年的效益的,也许更低,也许更高,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哦。”

    英子说:“问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心怀感恩,待我们像亲人。但你自己现在也不很富有,别看你现在企业这么大,你的日常生活还是很节省的,住的还是人家的房子,并且是老旧的房子,开的车还是这么普通的车,与你的身份根本不符。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们,我的意见,你还是去买套住房吧,你看石万伯这么大年纪了,应该要享享清福了,让他住好点的房子一点都不为过。只有你自己生活改善了,我拿着这钱才心安。”

    家风也说自己用不着这钱,“我一来不能有存款,二来每月那个陌生人会给我塞1万元,这钱还是先在你这里放着,什么时候要用再向你要。”

    “你们不要再推辞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但是这里边有个问题,你们看怎么办?”问兰说,“英子的没问题,有银行账户,我直接划到你的户头上就行了。家风的怎么办?”

    家风说:“真的不用了,我这么多钱也没有用,每月那个神秘人给我1万元,都用不了,现在还放在家里呢。”

    问兰低头不语,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她思考怎么让家风得到这笔钱,存银行是不可能的,家风没有了信用,钱一存进去马上就会被划走,100万现金放在家里也没有意义。问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再去开个户头,以我的名义存呢?”

    “我同意。”家风说。

    “不行,这等于说还没给你。”问兰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过了一会,问兰说:“去年明岩寺的事件你们还记得吗?”

第八十七章 兑现诺言

    问兰想起了去年明岩寺被逼债的事,她考虑要不把这笔钱用来还债吧,虽然借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但欠人家钱是事实,欠债就要还,高利贷不受保护,有了钱之后本金还是要还的。

    问兰说:“我们都是讲诚信的人,家风要不用这钱先把去年逼债的那个人的先还掉。我还有个想法,能不能弄到账单,以后有钱的时候,先还小的,因为小的一般来说家里钱不是很宽裕,挣钱不那么容易的人,慢慢的还,还一个少一个。这么多的钱还完估计没可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还就是了。”

    “弄账单简单,有钱还人家还怕没人来拿啊?”英子说。

    “你去街上喊吗?”问兰笑着说,“这事就交给我,我去当时的那个清账小组复印一份过来。”

    “那好吧。”家风说。

    “你马上联系那个人叫,叫什么?”

    “陈金雨。”

    “对,是他,我们这就去。”问兰一边叫家风联系那个人,一边让财务办好发放奖金的手续。

    家风拨通了债主陈金雨的电话:“你好是陈老板吗?我是家风,还记得吗?”

    “嗯,你有事吗?”

    “一年前你在明岩寺抓住我要债,我这个人是讲诚信的,说话一定算数,一有钱就先还你。”

    “啊,是是是,郑公子你真是个好人,非常讲义气,我知道你是个有信誉的人。现在有钱了吗?”陈金雨怎么也没想到家风真的能说到做到,并且这么快就有钱还了。

    “嗯,东拼西凑省吃俭用的总算凑齐了,快过年了,一定先还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家风说。

    “现在,现在,我现在就有空,我这就出来。”陈金雨怕家风变卦,恨不得马上就拿到钱。

    “那我们去银行吧。”家风说

    “你哪家银行方便?”

    家风问问兰:“去哪家银行?”

    “南新银行新安支行。”问兰说。

    家风告诉对方地址。

    “行行行,不见不散。”

    问兰看家风联系好了,带上爸爸,加上财务小王一起,五个人这就出发,还是家风开车。

    问兰说:“英子,刚才说到买房子的事,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尽快留心下。我们住的地方上几天王阿姨来电说不租了,有人想买她的房子,我们得尽早搬。”

    “没问题,家风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看吧。”英子说。

    “不行。”问兰说,“家风因为家里的事不方便去看,免得人家以为他要买房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事只能由你操心了,你看好了我再去看。要不然连你都看不上的房子我就不去看了。哈哈。”

    家风说:“问兰考虑得周到。”

    “那,你的要求是什么?”英子问。

    “我首先得问问你们俩,是想一起住还是各住各的?英子如果想买的话买个不是很大的没问题了,家风只能是租,并且最多只能是单身公寓,这是没办法的事。”问兰说,“如果是一起住,我们就买大点的,最好是大别墅

    ,独门独院楼上楼下的,大家都有自己相对独立的房间。如果各住各的,稍微大点的套间或者小别墅就好了。最好是精装修的,不用花多大的时间就能入住。”

    家风和英子都不说话了。

    问兰说:“不用急着表态,不慌,肯定是过年后的事了,慢慢的想。”

    银行到了,家风找了个位置停好车,然后打陈金雨电话,陈金雨说自己已在大厅了。

    公司财务小王是这里的老客户了,很熟识办业务流程,他们来到vip专区,这里不用排队,直接就可以操作。

    趁家风和陈金雨在办业务,英子对问兰说:“我的意见是一起住,石万伯年纪也大了,我们一起照顾,反正大家白天都一起去上班了,只是晚上回来住,我和家风又都没有家庭。”英子又对石万说:“不知道石万伯怎么想?”

    石万说:“我听问兰的。”

    “我和英子的想法一样。”问兰说。

    不一会,家风那边办好了,家风一脸轻松的走了过来,五个人一起走出银行。正当他们上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陈金雨跑了过来,示意他们等下。

    陈金雨拿出2万元钱塞给家风,说:“郑公子,谢谢你,本来我以为这钱是拿不回来了,去年我也是以为你为了摆脱我随便这么一说,没想到你真的放在心上,这么快就凑到钱。我知道你在为赵总打工,很辛苦,这钱你就拿着花,不用你还。”

    家风没想到这个脾气暴躁的陈金雨还有这么一面,他推辞了。

    陈金雨说:“我姓陈的脾气是不好,但道理讲通了我就服你了,不再说二话,这钱我说拿着你就拿着。”

    问兰向家风看了一眼,示意他拿着。

    家风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陈老板。”

    陈金雨笑着,回头满意地走了。

    回到车上,家风不解的问问兰为什么要拿他的钱?问兰笑着说:“这个人敢放高利贷,又不是个没钱的人,他诚心给你的钱为什么不要?不要白不要。有多少人贪心放了高利贷血本无归的,他能回本已经是奇迹了。”

    这天上午,他们心情极好,办完了事,时间也不早了,直接去了一家小饭馆。

    小饭馆的生意很好,居然包厢没了。

    “怎么办?”英子说。

    “坐大厅呀。”问兰说,“这里不是有个位置吗?小王你去点菜吧,点条大鱼,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要是被人家看见,传扬出去还说你赵总没钱了,穷得只能在小饭馆的大厅吃饭了。”英子说。

    “不对,要是我电视台的那位朋友看到,给赵总拍条新闻,说赵总艰苦朴素的本质还没变,在电视台大力弘扬一番,咱们赵总更火了。”家风说。

    “你们这是怎么啦?”问兰说,“拿我开心是不是,吃餐饭发这么多的感想。还是爸爸好,什么都不说。”

    石万说:“都是自己人吃饭,还是省点吧,不用花费太多。”

    “石万伯说得对,不要太浪费。石万伯您只要一杯白酒就

    很美了,下酒菜随便什么都能对付。我们问兰妹妹只要有条鱼就好了,其他的吃不吃无所谓。”英子笑着说。

    一会菜上来了,问兰叫小王别紧张,大家都是同事,吃饭时没有领导不领导的。

    “这鱼太咸了,烧法也不对,爸爸你烧的肯定比他好。”

    “嗯。”石万吃了一口说。

    “问兰?”

    忽然问兰听到有人在叫她,抬头一看是小梁,她马上站起来招呼道:“梁总,您好!”

    “真的是问兰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你。”小梁说。小梁上次说了让问兰去搪塞他父母后,好一阵自责,后来专门打电话向问兰道歉,问兰其实没放在心上,只是借了个台阶顺道而下。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了。

    “你怎么也会到这里吃饭?一个人吗?”问兰问。她想一个堂堂的酒店老总会到小饭馆吃饭,并且还是在同城里,真是不多见。

    “对,就我一个。”小梁说。

    “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只是我这里没点什么好菜,委屈您大经理了。”问兰说着招呼服务员加把椅子和餐具。

    小梁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坐下后接着说:“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吃饭,你别说,这小店还蛮有特色的,我在这里学了几道菜呢。”

    “呵呵,原来是偷艺来了。”问兰说着向小梁介绍道:“这位郑公子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认识,那年新民试营业的时候你带着记者过来,现在哪里高就?”

    家风说:“落难之人谈不上高就,现在帮赵总打工。”

    问兰说:“家风现在是我公司的副总。”

    “问兰,不,赵总,你原来还在潜邸的时候当过郑家的副总,现在倒过来了,家风成你的副总了,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梁总您取笑了。这位也是公司的副总,英子。这位是财务小王。我爸爸你认识。”

    “认识认识。你的团队都这么年轻,很有活力,怪不得公司经营得这么好,听说春节过后新丰区政府的三级干部大会上大雷山公司将要受到表彰,你还要上台发言。”小梁说。

    “非常惭愧,怎么也没想到政府会想到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问兰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殊荣。

    “你的企业现在如日中天,就应该荣耀一番,有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得不到”小梁说。

    “我只不过是侥幸而已。你的酒店现在怎么样?”

    “老样子,你的糕点特供取消了对我的业务有损失的,刚开始的时候,点的人还蛮多的,我们只好说这糕点以后不供应了。”

    “呵呵,那是我的不对了。”

    “你也有你的想法,作坊华丽转身后成本增加了,再按原来的合同价势必会亏本,还有每天专供的只能生产800个确实不划算。”

    “谢谢梁总您理解。”

    沉默了一会,小梁说:“问兰你听说过没有,新民现在形势很不好,李成的日子难过得很。”

第八十八章 小梁说李成想请他入股

    小梁说问兰原先工作过的新民大酒店情况很不好,日子有些难过。

    问兰说:“没听说,我这个人比较闭塞,一般听不到外面的新闻。”

    小梁感叹说:“新民用错了人,这个李成真是糊涂。第一,当初不该容忍杨闯开除你,第二,不该让杨闯坐上副总的位置。更有甚者,听说后来他自己搞别的业务去了,酒店基本上交杨闯管了。这个人专门盯人的,哪有本事去搞经营?好用的员工渐渐的离职,老员工中的小孙最终还是无奈的离职了。”

    “他的致命失误不是你说的上面两条,而是放走了你,你的不辞而别,埋下了新民走上绝路的祸根。”

    “新民好比是昙花,就只一现,没来得及让人欣赏就结束了,辉煌的日子屈子可数。”

    英子说:“你们两位老总别只管说话不吃菜。”

    问兰这才想起忘记了介绍小梁,说:“这位风度翩翩的企业家是心都大酒店的梁总。当初我刚来南新不久,是他招我去新民酒店工作的,曾经是我的领导。”

    “岂敢岂敢。”小梁说,“新民还有一年租期就满了,续租不续租对于李成来说是两难,续租吧,生意每况愈下,经营下去会越亏越大。不续租吧,债台高筑,一关闭马上就有成串的讨债人。现在已经是危机四伏了,李成骑虎难下。”

    “才几年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王给小梁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再准备给石万倒的时候,问兰说:“我爸中午的时候不能喝多,一杯就够了。爸爸你说是吧。”

    “是。小王,听问兰的。”石万说。

    小梁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幸亏你当初离开了新民,不然可能没有今天,说起来也要感谢杨闯,从反面成就了你,哈。”

    小梁显然不知道问兰当初的志向。

    小梁举起酒杯说:“为赵总今天的辉煌以及明天的更辉煌干杯!”

    “谢谢!”

    问兰搬新房了,住进了大别墅,英子和家风也一起居住在这里。

    夜深了,问兰还没睡意,她坐在电脑前沉思。来南新市生活了7年,她的生活发生了质的变化,拥有一家产值过亿的企业,住的房子也由租住旧民房一步跨入大别墅。在南新市的地位更不必说,那天在新丰区的三级干部大会上受到表彰,还作了表态发言,着实风光了一番。会后区长还单独接见了她,说她是南新市的一匹黑马,不跑则已一跑惊人,她提出的“以南新市为平台,集中全国所有的民间糕点,从南新市再出发走回全国”的思路使他很受鼓舞,他非常赞同,并且说只要问兰有需求,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新丰区政府都会大力帮助,资金、土地等全对她开绿色通道,人才方面有需求的话,政府也尽力帮助联系、解决,并给予引进的人才优惠政策。

    但问兰考虑更多的是她心心念念的赵家村、大雷山,那年从赵家村走出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在外面好好打拼,至迟十年,一定要拼出个人样来,

    再回家报答乡亲们对她家的帮助。当时她的想法是把欠债薄上所有的账单都加倍予以偿还,并尽自己的能力资助需要帮助的人。随着在南新市这几年的打拼、见识,她的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觉得光是这样远远不够,她要带领乡亲们一起富起来,这才是对他们的最合适报答。但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因为要在赵家村创业的话,就要有轰轰烈烈的场面,要办实实在在的实业,并且一炮成功。她觉得现在还不行,无论资金、人才等要素都不具备,还得在南新市拼搏若干年。

    英子买了车但不会开,家风会开但不能买车,两个人倒是合作得很好,上下班不坐问兰的车了,包括石万,也坐英子的车上下班了。这样,问兰就有很大的自由空间,上班不一定先去公司里了。早上他们出门时,问兰说自己要去一趟心都,梁总请她过去商量什么事情,公司里晚点去。

    距离上次坐在这个办公室已经很长时间了,问兰不是以前的问兰了,小梁对问兰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和问兰谈话时不再坐在办公桌前,而是和她并坐在沙发上,喝的茶也比原先的高档多了,并且一进办公室就有人上来倒水,跟以前坐好后再由小梁招呼服务员前来倒水的待遇不相同了。问兰想,这小梁真会做人。

    “赵总现在忙吧?”小梁对问兰的称呼也改了。

    “还是叫问兰吧,听起来有亲近感,叫赵总觉得挺疏远的。”问兰笑着说。

    “嗯,对,只要你不介意,我也喜欢亲近感的称呼,比方说小梁比梁总听起来要亲近多。”小梁说,他心里巴不得有亲近感呢,只是现在问兰的地位变了,他得上点心,自己已经没有优越感了。

    “不知道梁总……小梁叫小女子来有何见教?”

    “岂敢。只是跟你说件事,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李成的事。昨天他跑来找我,要我跟他合作。”小梁说。

    “合作?”

    “对呀。”

    “合作什么项目?”

    “合作经营新民大酒店呀。”

    “你有什么打算?”问兰问,其实她对这话题不敢兴趣。

    “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我能有什么高见,情况一点都不了解,比方说合作的方式啊、资源的配置啊、权限的分配啊等等,我一无所知,怎么谈意见,你说是吧?”问兰把球有踢了回去。

    “他提了两种方案,一是请我去做老总,整个酒店交给我管,工资上不封顶下不保底。二是股份制,让我入股,然后按股份分红,至于在股份里的权限那就看股份多少。但酒店的老总也照样我来做,经营方面我说了算。”

    “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我分析有两方面原因,一个是他经营出了问题,急于求贤挽救,那个杨总实在太烂了。二是八年承包期到了,是续是停得尽快做出决策。”

    “你答应他哪种方案了?”

    “还没,想听听你的意见。”

    “小梁你太谦虚了

    ,也太抬举我了,你做了多年的酒店老总了,我只是一个底层的酒店服务员,并且时间也不长,哪有什么意见可提。”问兰笑着说。

    “你既做过一线员工,又当着真正的老总,阅历这么丰富,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太宝贵了。”

    “是吗?”

    “当然是。”

    “如果你是李成,你会怎么做?”问兰突然说。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小梁佩服问兰的思维,考虑问题全面,不但正向思考,还会逆向分析。

    “你不会去的。”问兰说,“第一,你是职业经理人,有能力去管理一个现成的企业,对创业、投资的事你没兴趣。第二,你现在过得很安逸,去了那边未知数太大了,你不会放弃看得见的成绩,而去冒不确定的风险。”

    小梁被问兰说中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起身给问兰续水。

    “你这茶很不错,不过我不是茶中人,说不出个门道来,只知道喝进口中有股香气,所谓的香茶是不是说的就是这样的茶?”问兰打破短暂的寂寞。

    “是董事长送的。”小梁说。

    “你们董事长挺看重你的,你如果想去那边他肯定舍不得放你。”

    “如果是你,李成来找你,你怎么回答?”小梁还在纠结这刚才的话题。

    “呵呵,第一,我根本没兴趣,不可能跨界去办酒店。第二,我是个被他开除的员工,他不会来找我,他看不起我,也不好意思求我。”问兰笑着说。

    “那是过去,现在的你不一样了,南新市大名鼎鼎的糕点大亨,谁人不知,在南新市的地位如日中天,在南新市新丰区就更不必说了,区长的座上宾,政界、企业界没有你吃不开的地方。他李成算什么,最多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而已。”

    问兰很吃惊,小梁怎么会这样看李成,人家李成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办实业的人,当初他小梁帮李成打工的时候还鞍前马后的奉承过李成,虽然李成现在走下坡了,也不能把他说得这么不堪。自己是个被李成开除的人,也不会这样看李成。

    “你在想什么?”小梁问。

    “呵呵,我在想,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

    “我是实事求是说话,没夸你也不损你。”

    “你把我说得有点飘飘然了。”问兰说:“小梁,那个李成这边的事你还考虑吗?”

    “不考虑了。”

    “那我们就不用商量了吧?”问兰问。

    “用不着商量,肯定不会去。”小梁说得很肯定。

    “既然不用商量了,那我就走了,公司里边还有事情呢。”

    “啊?噢。不再坐会?”小梁感觉自己又被问兰绕进去了,只好跟问兰说再见,尽管心里还想她再坐会。

    从心都出来,问兰不回公司,而是回到家里,关起门来静静的思考起一个课题:郑总的正丰公司戛然而止、李总的酒店昙花一现,这里边有何内在的联系?自己从中能吸取什么教训?

第八十九章 李成找上门了

    令问兰想不到的是李成居然会找上门!

    “不好意思,问兰,不赵总,我是不请自来,打扰你了。”

    问兰把李成请到会客室,问兰说:“李总怎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我也好到门口迎接你。”

    “不敢,不敢,我怎么能让赵总亲自来迎接,打扰你已经是实在不好意思了。”

    “李总客气了,请坐请坐。”

    问兰给李成沏了杯茶,说:“没好茶叶,李总你将就着喝吧。”

    “谢谢,谢谢!”

    问兰自从离开新民后就没看见过李成了,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时候,今天看到的李总,比那个时候憔悴多了,也显得苍老多了。

    “李总今天怎么想到来公司指导,这么多年没见过你了,你可是老前辈,要不吝赐教。”问兰把烟递到李成面前,“你随便抽。”

    “哪敢指导,赵总现在是南新市的精英,我来学习的呢。”李成笑着说。

    “李总取笑我了,我有什么样的能力别人不知道你李总还能不知道吗?我这里有什么好学习的,那样经验入得了你的法眼。”问兰笑着说。

    “我--”李成欲言又止。

    “现在新民怎么样?应该很不错吧?”问兰很有礼貌的问。

    “唉,别提了。我今天来一是向你道歉,当年非常对不起,那个杨闯混蛋竟然会开除你,你负气辞职后,我对他狠狠的批了一顿。”

    “呵呵,过去的事还提他干吗,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呢,要是当初没这个事情,说不定我还在你那里打工呢,哪有今天?”问兰根本不在乎当年那件事了。

    这时候问兰的电话响了:“你好,我是大雷山赵问兰。”

    “您好赵总,我是吴双清,您还记得吗?”

    问兰好奇怪,这个曾经伤害过大雷山的吴双清今天怎么突然打来电话?

    “当然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听说那个里名要去你公司工作?”

    “这事对你很重要吗?”问兰的确还不知道这事,因为人事这块,普通员工的录用她基本不管,由英子说了算。

    “不是,我是想既然您赵总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接纳里名去公司上班,那我们合作的事我能不能过来跟您谈谈?”

    原来这个吴双清还念念不忘这事。

    问兰说:“这事你跟郑家风副总谈,他说了算。”

    “您是老总呀,公司是您的,合作的事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呵呵,我再说一遍,这事你跟我们的副总郑家风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挂了,我这里还有客人在。”

    “好吧,谢谢赵总。”

    李成说:“赵总挺忙的。”

    “你也是老总,你有体会的。”

    “郑家风?是郑总的公子吗?”

    “对。”

    “他现在公司里当副总?”

    “是的。”

    李成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问兰

    ,心想:这么一个纨绔之弟能当副总?当年郑总自己都不让他插手公司的事务。

    问兰说:“李总你怎么啦?”

    “刚才那个电话是有人来跟公司谈合作?”

    “对呀,你这是?”问兰不明白李成的意思,为何一个谈合作的电话让他这么惊讶。

    “公司是你的,合作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去谈呢?”李成说。

    问兰说:“一,我们这里分工明确,谁的职责就谁说了算,否则不管什么事情都我做,我也没这精力和能力。二,我们分管的副总有能力担负职责。三,我完全信任我的副总。”

    李成不由得羡慕问兰的驾驭能力,也羡慕她有这么忠诚的副总,想起自己今天,也是来谈合作,可是没有副总能担当,只有自己亲自出马。

    李成感叹道:“赵总的能力就是非凡,要是当年我能留住你就好了,不至于今天落到这样的地步。”

    “李总又在取笑我了,当年我只不过你手下的一名普通的一线员工而已,没什么留不留的事情。”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再跟你说说第二件事情。”李成说,“我由于有别的项目在做了,把酒店交给了杨闯这个混蛋管理,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笨,把好好的酒店搞的一塌糊涂。”

    “你如果说别人,我还可以帮他说几句好话,这家伙确实不是块材料,不是因为他开除了我我才说他不好,他真的不适合管理,他除了很无聊的盯人外,没有一丝本领。不是我说你,李总你怎么想到会用这样的人。”

    “所以我想换人。”

    问兰不说话了,想听听李成下面怎么说。李成顿了会,接着说:“本来我想请你来帮忙,现在看来不可能,你这么大的公司,事情一定很多,没时间顾及酒店,更何况你一个大公司的老总,怎么看得上酒店业务。”

    “呵呵,李总原来是过来考察的呀。”问兰说。

    “我来和赵总商量一件事,不知道赵总是否会方便。”

    “请说。”

    李成喝了口茶,慢慢的说:“不瞒你说,我现在重操旧业了,做起了酒类批发业务了,酒店这块没时间顾及,我想能不能我们合作起来把新民经营下去。”

    “李总你没说错吧?我怎么可能去涉及酒店的业务,没能力,也没精力,根本无这种可能。”问兰一口回绝了,回绝得没有商量余地。

    李成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这样想,有两种方案,一种是承包,我把酒店包给你经营,我只收承包费。第二种是合伙,你拿出一部分资金,股份不限,你拿多少是多少,甚至可以占全部股份,也就是说买下。当然这里面有很多细节可以谈,先把大前提定下来,再谈细节。”

    问兰根本就无意于这个,她说:“大前提就是我不想涉足这行业,在这样的前提下,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好,先不说谈不谈的问题,我说我的,你听你的,当然你可以不听,我还是把话讲完

    再走。今天就赖上你了。哈哈。”李成自嘲的说。

    “请说,不慌,我上午就专门陪李总,中午你也别走,在这里吃饭,老东家来了,我怎么也要尽地主之仪。”

    “赵总客气。你刚出道时就在酒店工作,我当时就发现你对酒店经营很有一套,特别是在开年会的时候你的一番话,说得非常到位,当时我就在想,你肯定是个善于总结的人,并且每天都在总结得失,思考问题,否则不会讲得这么到位。你对酒店的经营可以说很有经验,是熟门熟路,完全有能力办好酒店,更何况你管理着这么大的企业,管理经验十分丰富。同时,你有这么大的公司,实力雄厚。再加上你政界的关系也非常好,融资便利,办起手续来没人能给你冷板凳坐。还有你影响力大,人脉广,酒店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李成说了一大堆的理由。

    不过问兰还是不会动心,她说:“谢谢李总这么看得起我,其实我一介凡人,一没背景,是个漂泊在南新市的山里人。二没学历,连高中也还没毕业。三没实力,在办公司之前是个一无所有和爸爸相依为命的打工妹、卖糕女。现在管这么一个公司也感到吃力了,哪有能力和精力在去经营酒店哦。”

    李成接着说:“还有一种方案,就是转让,我把酒店转让给你。你也知道,酒店的租期是八年,租期马上就要到了,我把酒店的设施折价转让给你,这样,你接手之后立即就可以上手,中间不断档,现成的客源都归你了。房主那边,租金和租期,你自己去跟他们洽谈,凭你的地位,租金肯定会很优惠,租期你说了算。至于我这边的转让费,我还是那句话,大前提定下后一切可以谈。”

    英子敲门进来,在问兰的耳边说了几句。

    问兰说:“知道了,你带他去人事那边办理一下,放在你分管的哪个部门里你看着办好了。”

    李成说:“赵总,看样子在你手下干活挺舒心的,连用人他们都有这么大的自主权。”

    “李总你说错了,我这里没手下,他们都是我的同事,和我平等的,我不把他们当成手下,他们也不把我当上司,只不过对我尊重罢了才和我说一声。刚才她过来跟我说的那个人原来在我这里勤工俭学干过,我答应他大学毕业后如果找不到工作随时过来,公司都给他安排岗位。”问兰说。

    “你这里环境真宽松,工人们一定很舒心。”

    “这点我可以肯定,在我这里工作没有不舒心的,快乐工作是我们的企业文化。”问兰不免有点自豪感。

    “说远了,我们还是绕回刚才的话题吧?”李成说,“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方案赵总,如果现在一时间考虑不好,你可以慢慢考虑,过段时间我们再联系,希望能给我一个答复,好吗?”

    问兰见他说得这么诚恳,并且直接回绝的话看样子他还会磨下去,不如答应他考虑考虑,先让他回去再说。

    “好吧,我考虑考虑,不过你不要抱有希望。”

    “好,谢谢赵总,那我就静候佳音!”

第九十章 没有权威的权威才是最大的权威

    大雷山公司自从设立了电商部后,电商这块业务渐渐的上来了,但这块业务的利润低,除去运行成本基本没什么效益,反而增加了公司的压力,因为目前公司的生产能力接近饱和,产品的销售势头非常旺盛。家风说能挖的潜力已经都挖出来了,除非再增加设备,扩大生产能力,否则难以保证电商这块的需求。

    “你拿个方案出来,需要增加多少设备。不过今天我们不谈工作,你换下工作服,带上相机,一起出去走走。”问兰说。问兰自己今天并没有穿工作服,好像有准备了似的。其实对电商这块业务,问兰还有更大的计划,她不着眼于当前的利益,是在布局更大的棋,只是目前还不能对外宣布而已。英子那天把里名安排在电商部,她非常理解问兰的意图,对里名现在还不能重用,让他目前在相对不重要的岗位上历练历练,至于用到什么程度,观察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再说。

    家风准备好了,问兰把车钥匙给他,说:“走吧。”

    坐上车后,家风问:“往哪开?”

    “离开市区,往新龙方向吧,那边有个沿海绿道,我们去走走。”问兰说。

    “那里至少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怕上午回不来了。”家风弄好导航,边开边说。

    “呵呵,我就没打算上午回来。”问兰说,“稍微远点有好处,自从进公司后,你的工作很忙,压力很大,生产、质检、研发都归你管,比我忙多了。今天就让你放松放松。如果在南新市区转,你的心还是要牵挂着工作。”

    “我比你忙就对了,说明我们的管理制度是对的。如果你比我忙的话,说明你错了,我和英子也错了。”家风说。

    “何以见得?”

    “因为你是决策人,肩上的担子比我们重,如果你陷入事务堆中,势必会影响你的精力,而且具体事务多了,你不能超脱,头脑也就不能冷静,所做的决策可能会出偏差,甚至做不了决策。我爸原先就是这个毛病。”家风说道。

    问兰很高兴家风能理解得如此到位。

    “如果我和英子不敢担当,事事去请示你,那我们就不是你合格的左臂右膀。说句实话,我和英子确实非常忙,英子连学车的时间也排不出,她销售这块就担子很重了,还要管财务、人事、后勤。正因为我们的忙,才换来你的正确决策,才换来我们公司的兴旺发达。所以说,我们的忙和你表面上的闲是我们公司正确的选择。”

    问兰很感激家风和英子,看他们这忙,心里也有内疚的,但目前也只能如此,只有他们俩才是最有品德最有能力的人。她也想过三个人一起出来,但不行,公司里至少得留一个人在,否则有突发事情的话,难以处理。

    家风接着说:“这叫什么,这就是帅和将的关系。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我们不知不觉中用上了。当初我大学毕业后也想在自己的公司里实行这样的管理办法,可没有机会,今天在

    我们自己的公司里终于把理论知识转化为实际应用了。”

    问兰感受得到,家风说的“我们自己的公司”不是一句客套话,他是真正的把公司当做自己的公司,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了。

    “问兰,你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你做的事比我们上过大学的人都好,我进一步体会到知识是从实践中来的。”

    问兰觉得家风成熟了,也真正的走出了生活的阴影。他本来就是个爱说话,有思想的人,只是太稚嫩,优越的生活环境使得他经受不起挫折,家里的巨大变故,对他的打击巨大,弄得他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经过大雷山公司的磨练,终于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了。

    家风接着说:“英子也没上过大学,但她的分析能力特别长,在理解你的意图方面我不如她。如果换成我管人事的话,可能自然而然的把学历当做第一条件,但她偏不,她却把学历当成参考,至多也只是第三条件,她说第一人品,第二能力,然后才是学历,并且学历也只是勉强的用作条件。说也奇怪,我们公司按照这样的条件录用进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在新丰工业园区这么多企业中,我们公司的凝聚力最强。”

    问兰心里说,家风你说对了,在理解我的意图方面确实你不如英子,也可能是和英子一起长大的缘故吧,这种理解似乎是天然的,没有什么磨合期。

    “你怎么都不说话了,我是不是说得不对,你没兴趣听了。”家风说。

    “呵呵,公子,好久没有听过你这样滔滔不绝的讲话了,我要让你说个够,找回过去的江湖侠士。你的话我都同意,我们公司三个人这样的组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组合,那天那个李成说我对手下这么宽容,说公司的工作环境一定很好。我说我们这里没有手上手下的,大家都平等,都是同事。”问兰说。

    “其实你越是这样大家就对你越是尊重,没有权威的权威才是最大的、真正的权威,因为人家在心里服你,所以我们公司的凝聚力有这么强大。那种靠骂人、发火、说一不二建立起来的权威是表面上的权威,没人心里把你当回事,相反人家巴不得你早点滚蛋,公司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就树倒猢狲散。”家风对问兰也是从心底里感到佩服。

    “只是苦了你们俩了。”

    “你还别说苦,我们心情舒畅,非常愿意这样的承担,因为你给了我们充分的自主权,我们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可以尽情的发挥,虽然忙,但心甘情愿,因为我们的荣誉感和幸福感挺强的。”

    “那个吴双清跟你谈过吗?”问兰想起了吴双清的事。

    “谈过。”

    “怎么样?”

    “我感觉他是个没有大局观念的人,在谈的过程中总是在说自己该得到多少利益,而对公司的整体利益却一点都不顾。”

    “说具体点。”

    “他的意思,由他出场地,提供一套设备,技术、管理

    、招工、销售他不管,其他需要多少投入他也不管,但财务归他管,在分配上,他要占毛收入的五成。”

    “公司需要投入多少他知道吗,成本他匡算过吗?”

    “他说不会算这些,让我们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就一口咬定他的收入计划。”

    “照这么说,他的所谓合作,就是让我们给他送钱。”问兰不由得觉得此人有点滑稽。

    “所以无法合作,我也就没向你报告了。”

    “对,这不是合作,没诚意,不用再谈了。”问兰表态了。

    “问兰你说那个李成来找你,是想让你接手酒店是吧,你答应了没有?”家风问。

    “说好了不说工作的,但我们一路上都在说工作。”

    “哦,对,不说工作了,我们应该说点别的。”

    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新龙沿海绿道。这条绿道沿海岸线依山修筑,外面是开阔的大海,这时候潮水还没退去,白浪滔天。两人顺着绿道走了一段,前面有一座建筑,两人走了进去,是一家民宿。这家民宿很有特色,房子四面的墙全由石头砌成,墙体宽度约半米,民宿的主人说,因为这里台风多,这样的墙体能抗击任何强度的台风。房子不高只有两层,建筑面积不少,有20间。前面有个颇大的院子,面朝大海,院子里有假山、花草、小桥流水,锦鲤在水池中悠闲的游着。看到这精致的庭院,家风忍不住拿起相机,咔嚓咔嚓的照不不停,并选好位置,叫问兰摆起造型,拍了又拍。

    参观完庭院,他们又进到里边看看,服务员出来招呼,问他们是订餐还是住宿?

    问兰说:“中午在这里吃饭,两位。”

    “好的。”

    楼下以餐厅为主,还有几间棋、牌室。楼上全是客房,服务员说房间的价格,有阳台的一个晚上1288元,没阳台1088元。节假日的时候需要预定。今天因为不是节假日客人不多,一到节假日这里游人就很多了,订餐也是问题。

    “这里民宿多吗?”问兰问。

    “蛮多的,沿绿道这边每隔一段路就有,价格都一样。里边一点的不靠海,价格就没这么高了,设施都不错,各有特色,菜品都一样,清一色的海鲜,即使是禁渔期也会有养殖的海鲜和小网海鲜,不过品种没这么多。”

    “好玩吗?”问兰问。

    “那要看你的兴趣,我们海边人每天看的,不觉得什么好看。这里顺山路往东过去,依山体延伸到海里,修建了一个凉亭,等下你们吃过中饭去那边走走也不错,饭后潮水也退去了,有兴趣的话可以下到海里。”

    家风说:“我以前下去过,这片海域很有特色的,不是泥涂,可以走路,人在上面走不会陷进去。”刚才问兰站在阳台上和服务员对话时,家风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好多。

    “这不是赵总和郑总吗?”忽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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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大山的女人介绍:
十九岁的山村女孩赵问兰因为一场家庭变故,不得不带着老父亲走出大山。经过十年的风雨闯荡,问兰终于年轻得志,成为名震一方的企业家。这十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故事将从这里开始……踏出大山的女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踏出大山的女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踏出大山的女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