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合影
11：32 烤肉店内
“多吃点。”纪溪婷坐在桌前，大方地说：“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多少都可以，不要客气。”
“那我可以来十盘牛肉吗？”夏泽轩拿着菜单，厚着脸皮说。
“没问题！”
“真的吗？”
“夏泽轩在旁边看，我们吃。”纪溪婷吐了吐舌头。
“学姐你也太过分了，那么久不见就这样对我。”夏泽轩耷拉着脸。
“我开玩笑的嘛，你要是真能吃得下就点呗。”
“我也是开玩笑的哦。”夏泽轩说。
“今天见到你们很开心。”纪溪婷同在座的人，真诚地说：“你们说特地来看我的时候我还有点小感动，虽然后面才知道是个误会。”
“学姐，如果你早点说回来了，我们肯定会来找你啊。”简修瑾说。
“还不是因为回国之后一直没安定下来嘛。”纪溪婷发愁地说。
“你可以找我们啊，我们出来工作这么久还是有点人脉的。”简修瑾向夏泽轩和何凉投去目光。
夏泽轩也跟着说道：“是啊学姐，实在不行你可以跟我去咖啡店。”
“哪好意思开口。”纪溪婷说：“突然回来就找你们，麻烦你们，我心里过意不去。”
“学姐，你以前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哪里会麻烦。”简修瑾很
“哈哈，那我以后可对你们不客气咯？”纪溪婷开着玩笑说。
“不过你们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没怎么变。”纪溪婷一个一个评价：“温柔善良的简修瑾，古灵精怪的夏泽轩，倒是何凉......”
“何凉哥怎么了？”范兰茵见纪溪婷停下了叙述，便问道。
“他以前说话可不会那么不饶人的。”纪溪婷嘟起嘴“他可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
“何凉哥还有这一面？”范兰茵似乎很感兴趣。
“确实哦。”夏泽轩补充道：“这小子会弹钢琴，成绩还总是系里第一。那时候不知道迷惑了多少无知的少女。”
夏泽轩一手把何凉揽过来，何凉不做评价，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听着他们回忆。
“不过能看出来，他是个很负责的人。”仲南申端起一杯水说：“起码在这种事前，不会因为人情而处理。”
“我还是替他说句话好了。”夏泽轩试图打圆场，“像电梯里的那个案子，我们同白大叔算是有过接触，看到他就这么走了肯定心里不舒服。何凉这么认真也是为了让白大叔的家人们得到慰藉。”
仲南申抿了抿嘴说：“我能理解的。”然后他鼻子出了很长的气“原本我是不想把这些东西拿给你们看的。”
仲南申拿出几张照片，其中就有他和白香瑶的合影照，照片里的白香瑶笑得很灿烂。
纪溪婷有些顾虑，害怕破坏了规矩会让仲南申遭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试图挡住那些照片。而仲南申轻轻地在纪溪婷手背点了两下，“没事的，既然是你的朋友们，而且都很了解我的病患，那我也很信任他们。”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按照照片上的日期同那些案子的时间做比较。”仲南申把照片推到何凉面前，“他们作为我的患者，在案子发生之前就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如果你是医生，你有必要和已经不对自己的病患构成威胁的人去计较吗？”
何凉拿起那几张照片，有白香瑶、卢慧心、郑科联和方清化同仲南申的合照。
他们都笑得很自然，对于患有抑郁症的人来说，这些笑容和幸福是完全假扮不来的。
“昨晚警方还跟我提到了朱友年，但是他算是我病患里比较棘手的了。”仲南申说：“他因为妻子去世了，所以状态一直都没有很好的恢复。”
“你有和病人拍照的习惯啊。”何凉把照片翻到背面，翘起嘴角说道。
“请你不要误会。”仲南申诚恳地说：“我和之前的每一个患者都有合照，算是对我自己医疗生涯的很好的记录。而且没有恢复状态的患者，我是不会要求他们故作笑容的。”
“这一点我也可以证明。”纪溪婷说：“那些患者是在医生的细心照料下才恢复的状态，合影也都是自愿的。”
“您好，打扰一下，给你们上一下菜。”一个声音甜美的服务员走到面前，几盘肉和调料摆满了桌面。
“好了，民以食为天，饭桌上就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夏泽轩帮忙把饮料和酒水斟上，举起杯子说：“我不会喝酒，就拿汽水敬你们了。”
“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学会喝酒啊。”纪溪婷挖苦道：“你这样怎么吸引女孩子呢。”
“你不懂。”夏泽轩回道：“现在女孩子可不喜欢满身酒气的，像我这样的才是清流。”
喝完一杯后，何凉也算是退让了一步。
“学姐，今天是对不住了。”何凉拿起盛了啤酒的杯子递向纪溪婷，“那个时候是有点冲动。”
接着何凉又把杯子转向仲南申，“或许我真的是犯迷糊了，还希望你不要太介意。”何凉还是心有顾忌，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这样就对了嘛。”纪溪婷豪爽地把杯子碰在何凉的杯子上“这一杯，我敬你。”说着，她一饮而下，不剩一滴。
何凉也跟着喝下去，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
吃到半程，几人的脸上也变了颜色。
“那个凶手真的该死，是不是？”纪溪婷拿着杯子说：“害得我们有那么大的误会。”
“哪有啊学姐。”简修瑾也有点喝醉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我们还见不到面呢。”
“这不得感谢一下那个凶手？”纪溪婷咯咯地笑“这杯敬那个凶手好不好？”
“好啊，敬凶手！”范兰茵也跟着附和起来。
“这几个女人真可怕。”夏泽轩掩面小声同何凉说。
“不应该让简修瑾喝那么多的。”何凉说。
“你怎么只关心你家那位，太偏心了。”
“待会儿你配合点。”
“配合什么？”
“你自由发挥。”
何凉说完，佯装喝到兴头的样子，拿起杯子往前面伸去：“听说那个凶手一个人住，住在一个好大的房子里......说不定里面有凶器什么的，哈哈哈......”
夏泽轩立刻明白了何凉的意图，赶紧假意拉住何凉说：“喂，何凉，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线索说出来，万一那个凶手听到了把证据毁了怎么办？”
“对！”纪溪婷摇头晃脑，一口喊道，“不能乱说......万一听到了不好......”
仲南申轻声一笑，“不如待会儿你们到我家里坐一会儿，离这里也不远的。还有不错的盆景和音乐可以给你们欣赏。”
“真的吗？”何凉继续装着喝醉的样子“医生你可真是太大方了......我这是第一次观摩医生的房间。”
“那我先去买个单，待会儿你们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会。”仲南申起身到柜台。
“何凉，你这招可真妙。”夏泽轩笑着要同何凉击掌。
“要不怎么做你何凉哥？”何凉和夏泽轩击了个掌。
“你看他们俩，唱生日歌呢。”纪溪婷傻笑着指何凉和夏泽轩，接着自己也拍拍手，唱起歌来。
“对对对，学姐你唱的真好。”夏泽轩应付过去，再面向何凉“可是昨天谷音老师都去过仲南申家了，如果有线索，该处理的应该都处理了吧。”
何凉用手指头摆了摆“啧啧啧，你忘了我们还有个利器吗？”
“相机！”夏泽轩兴奋地说：“如果用它的话，发生的案件肯定会暴露出来的。”
何凉点点头。夏泽轩则又带着疑问道：“你什么时候带来的？你放在哪里了？”夏泽轩伸手要翻找何凉的身子，何凉避开道：“不在我这，昨天让范兰茵放包里了。”
“什么东西放包里了？”仲南申站在二人身后，小声问道。
“啊。”夏泽轩慢慢回头“是钱包啦，我不记得我的钱包放哪了。”
“这样啊。”仲南申走到桌前“你们帮忙扶着这些女士吧。”
第九十三章 清醒
14:21 仲南申家中
仲南申家中的环境不出意外地干净整洁。单从整齐有序的鞋柜里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他将鞋子分好四季要穿的类型，而且在每一层都贴上了标签。
再来就是屋子里随处可见的小挂件，摆在窗户边的盆景和插在花瓶里的花束，显得格调都要高一些。
值得注意的是，客厅里放了一个装着大喇叭的留声机，还有同诊所里类似的大摆钟。
“这里就是我家了。”仲南申将手掌向里一伸“换好鞋子就可以进去参观。”
“好漂亮的花。”简修瑾小跑到花盆前“这和我家有的一拼了。”
“她妈妈是开花店的。”何凉介绍说。
“是吗？”仲南申有点惊喜，到简修瑾旁边同她讲解自己和花的经历。
“我好困，我先睡了。”纪溪婷一头倒在沙发上，范兰茵也歪在另一个沙发上睡起来。
“那个......”仲南申回头说：“麻烦你们俩到我宿舍里拿一下毯子给她们盖上，我开了空调，待会儿会冷的。”
“嗯。”何凉回应。
“就在那边，里面右手第二间。”仲南申回身指了一下过道。
何凉示意夏泽轩拿相机，趁着仲南申专注在和简修瑾说话时，拿了相机向里屋走去。何凉端着相机，在能接触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拍下照片。
走到书房里，何凉被书架里满满当当的书籍所吸引。书架上都做好了小记号，书本也按照分类分的很仔细。书籍涉及的领域也很广，光是心理学的书籍就占了3排，每排约有15本。
何凉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本“犯罪心理学”，随手翻到了一章“犯罪行为的起源”。
其中的一个知识点“体型与犯罪的关系”中，提到了内、外、中胚层的体型与犯罪的联系。
书中写到胖子的性格是爱社交且贪吃的，瘦子的性格是压抑而内向的......
何凉看到这，默默地合上书本，“犯罪的概率怎么可能跟人的体型有关。”
“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仲南申的声音。
何凉向旁边瞟了一眼，见仲南申走了过来，接过何凉刚想放回书架的书，“可能三个胚层的概念来判断是否犯罪会有点太武断，但是若是一个人懒惰贪吃而体现的形态，多多少少是会反应出他对生活的态度。”
“那若是生病而胖呢？”
“这可能就需要其他的概念来辅佐。”仲南申将书塞回书架，并且细致地推到同一个深度“毕竟这只是让一个人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判断另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不能单独拿来评价的。”
何凉感到无趣地用手划过书架，桌子上的一个相框让他停留了一会儿。
那相框背对着门口，站在正面才看得清楚。
相框里的相片是仲南申小时候的模样，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他的父母。
“这是你的照片？”何凉指着照片问。
“那是我小学照的。”仲南申甚至不用回忆就说出，好像已经有不少人问过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的印象很深很深。
“我父母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因为车祸过世了，一直是我爷爷奶奶带大我。”仲南申苦笑着说：“可笑的是，我当初学的是心理学，也同样没办法救活身患重病的两位老人。”
何凉沉默，手里的相机一直背在身后。
“如果你想拍下来分析的话，请便。”仲南申早已注意到了那个黑色的相机，他的观察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何凉笑着摇摇头“算了，也没什么好拍的。”
何凉走出书房，看见夏泽轩还在四处游荡。“拍完了吗？”夏泽轩压低声音问。
“他知道了。”何凉说。
“知道了？”夏泽轩有点摸不着头脑。
“等范兰茵睡醒了我们就走吧。”何凉说着，将照相机和照片塞进范兰茵的包里。
18:00
熟睡的范兰茵听见摆钟的撞击声，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是哪......”范兰茵坐起身，身上的毛毯也滑到脚底。何凉将毛毯拾起，亲切地说：“你醒了？这是仲医生家里。”
“我好像喝得有点多了。”范兰茵害羞地捂着脸。
“你再坐一会儿，清醒了我们就走吧。”何凉说。
“仲医生人呢？”
“他去诊所了，说是有个病人要来。”简修瑾走过来递上一杯水。
“谢谢......修瑾姐姐，你不是也喝醉了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那么清醒。”
“我解酒速度很快的。”简修瑾揉了揉脑袋“虽然说头也有点晕。”
“你身体刚好就喝酒，肯定会疼。”何凉用着埋怨的语气，把手放在简修瑾的头上。简修瑾嘟着嘴，满脸委屈的神情。
范兰茵扭头看到还在睡觉的纪溪婷，噗嗤笑出来“怎么这个姐姐还在睡啊。”
“她中午喝得挺多的。”何凉答道。
“那我们直接就走吗？”
“我跟仲医生要了联系方式，走的时候打电话告诉他就行。”何凉看了摆钟说：“而且我让夏泽轩给学姐买了点吃的，等他回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三人不想搅黄了纪溪婷难得的休息时间，待夏泽轩回来后，放好食物和一张留言便签，轻声扣上了门。
---------------------------------------
21：10 何凉家中
吃完饭后，将简修瑾送回家里，何凉、夏泽轩和范兰茵回到住处。夏泽轩此行跟着何凉的理由算是最为妥当的为了整理案件。
书房里
何凉把自己拍到的照片列在桌子上，可是这次的相机又让他失望了。
照片里并没有所谓的案发场景。
“看来这医生并不是凶手啊。”夏泽轩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幸好不是，不然学姐又要列为嫌疑人了。”
何凉将胳膊搭在桌子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只不过在他浏览照片时，他几次清点照片，好像都多出了一张。“我记得我拍了9张，为什么会多出来1张......”
何凉将那一张张在眼里跳过，直到注意到那张不可能拍出来的照片，一张书房的照片。
“夏泽轩，你拿这个相机拍照了？”
“没有啊，（相机）一直都是你拿的啊。”夏泽轩向嘴里丢进薯片。
“这就奇怪了。”何凉突然眉头紧锁“这是......”
与此同时，夏泽轩手机铃声响起。
“喂？”夏泽轩接起手机“什么？真的？”
夏泽轩挂断电话后，向何凉说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许谷音老师跟我说，凶手自首了。”
第九十四章 酒水灌醉的人生
20:46 酒吧内
酒保擦拭着酒杯，玻璃酒杯已经被擦得很透亮，他将杯子底部对准一个坐在台前的人，悠闲地说：“今天你看起来精神状态比之前都要好一点。”
“是啊。”那男人握着酒杯，一口酒下肚，脸上荡漾着愉悦的神情。
“今天再来点什么？”酒保问。
“来杯锈钉吧。”男人摸着酒杯说。
“看来你又想起你的旧人了。”酒保似乎经常听男人说心事，很快猜透了他的心事。
男人笑起来眼角有褶皱，岁月的痕迹在脸上显得比较明显。他留着莫西干，柜台上搭着眼镜。鼻子不挺不塌，配在他的脸上倒也很和谐。
他穿着蓝色衬衫和西裤，是刚下班就躲在酒吧里痛饮的那类人。只是今天他没有打算好好痛饮，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酒保在酒杯里扎上冰块，用私人的量酒器呈上苏格兰威士忌、再配上杜林标酒，用吧勺轻轻搅拌，一杯“锈钉”便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拿起酒杯，嘴唇的蠕动与喉咙的起伏令酒液顺滑地进到胃部。他兴奋地说：“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怎么，调的不好？”酒保疑惑道。
“不，是调的太好了。所以我很满意地可以走了。”男人的眼睛直盯酒保，“多瑙河也不会少的吧？”男人确认道。
“那当然。”酒保笑着说：“今天这杯多瑙河，就当替你践行了。”
“压轴的酒，不错。”男人站起，在原地跳了一小段舞蹈，腰的扭动和手上的动作都是老一年代的特征。
“梦幻多瑙河。”酒保将那酒推到柜台前，自己也拿起一杯“我陪你。”
男人抓起酒杯，向酒保示意后，大口喝下。酒吧里切换了音乐，酒保也退到别处侍酒。
兴致来了，男人摸起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喂，你好，我想报个警。”
“对，我杀了人。”
男人摸了摸脸上的胡渣，想起什么，掏出一张名片来，横放在酒杯口。
再拿起自己搁在柜台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翘着二郎腿静静等待着。
酒吧的灯光闪得多彩的颜色，那名片上的字眼也清楚着写着：
“安且装饰设计管理有限公司策划部部长：左丘弦”
--------------------------------------
21:25 公安局内
审问室
左丘弦双眼坚定，面对两位警官，他毫不犹豫地道出了自己的犯罪行为。
“你是说，你的同事刘清武，是你亲手杀死的？”白云河问道。
金雨歇拿着笔在旁边记录着。
“是的。我还记得那一天，4月21号。”左丘弦回道。
“请你详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况。”
“那天晚上，他去酒吧喝酒。喝醉了，我就把他推到湖里让他溺死了。”
“没了？”白云河继续问：“为什么杀他？”
“杀他的原因可能有千百种吧，但是现在我似乎想不起最重要的原因了。”
“你跟他是同一个公司的，为了竞争职位？”
“那倒不是。”左丘弦说：“我可不会为了那种无聊的事跟他争执。”
“那请你说明白动机，否则在法庭上，推测出的动机是会影响你的罪名的。”
“罪名？”左丘弦淡淡一笑“无非就是故意杀人或是过失杀人。还能给我正当防卫的机会吗？”
“你既然自首了，就不要耍这些小聪明。”
“那他试图抹杀我的时候，你们能给他定罪吗？”
叶楠林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左丘弦，他觉得眼前的人已经变了个样在他的记忆里，调查逐秀湖的案子时，左丘弦还是一个瘦弱不堪，精气神都很差的人。如今的他，说话都显得要有力很多。
“他怎么试图抹杀你？”白云河看着左丘弦问。
在左丘弦的陈述下，警官们听到了他对于刘清武的恨意。
----------------------------------
某天19:35 安且设计公司内
“哎！丘弦！”刘清武一掌拍在左丘弦身上，瘦弱的左丘弦打了个颤。
“今天公司来了新同事，咱哥几个喝几杯？”刘清武坏笑着。
“还要喝？这两天我真的喝得多了。”左丘弦委屈地说。
“你这是不给我面子？还是不给新同事面子？”刘清武瞪了左丘弦一眼。
左丘弦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妻子打来的电话。
“那今天要早点回去。”左丘弦说。
“没问题没问题，就喝几杯。”刘清武又笑了起来。
然而在饭桌上，刘清武是一杯接一杯地劝左丘弦。还不停地跟新来的女同事吹嘘左丘弦多么能喝。
女同事看着左丘弦难过地撇着嘴吧，一杯一杯下肚。她看着也有点尴尬，不过耐不住自己刚入公司，也只能同他们附和起来。
于是整个包厢内，同事们的欢笑声伴着边喝边唱的左丘弦。他嘶哑的歌声和傻笑声覆盖过他们的起哄声，直到不省人事。
日复一日的灌酒、劝酒让左丘弦的状态越来越差，业绩也没有以前那样出色。自己的妻子也不幸患上了妇科疾病，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过了没多久，公司举行了一个创意设计的活动，每个设计小组的成员要提供一个设计方案和ppt，在公司会议上演示。
而左丘弦被刘清武怂恿，当了领头人。左丘弦对这个事很是上心，毕竟做好这个活动对升职是有积极影响的。
几个日夜的操劳下，左丘弦终于完成了那份稿件和ppt，自信满满地将ppt存在u盘里。
“不如我帮你交给部长吧，我会在他面前好好美言你几句的。”刘清武拿起左丘弦放在桌上的u盘。
“等一下！”左丘弦一把握住刘清武的胳膊。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刘清武摸着左丘弦的手背“你看你都熬出黑眼圈了，这个状态怎么去见领导。你好好休息，等会儿在会议上有你出头的时候。”
左丘弦说不过刘清武，只好松开了手，拿起自己准备的稿件准备演讲。
会议上，左丘弦站在会议桌前，拿起稿件，期待着ppt打开。
也是那一天，那个ppt，彻底改变了左丘弦的人生。
ppt里，左丘弦喝酒的照片一张一张地蹦出来，他醉气熏熏的样子即使隔着幕布都能嗅得清楚。
直到ppt结束，还有一段视频，左丘弦边喝边唱，出尽了洋相。
“左丘弦，你怎么熬夜就做出了这样的ppt啊。”刘清武嘲讽道：“你不想做可以让我做啊，我这里可是有一份好的创意啊。”
刘清武拿起u盘，插在电脑上，播放出左丘弦费劲心思做出的ppt。
因为署名被改成了刘清武的名字，再加之两人的u盘内容都被刘清武调换，即使左丘弦作何解释，都无法令人信服。
他因此被降了职，扣了薪水。妻子也因为病情加速恶化，离开了人世。
左丘弦的一辈子，就毁在了刘清武手里。
第九十五章 自首之后
“不过你打电话自首的地点在酒吧，这次应该没人劝酒吧？”白云河挑出一个细节，问道。
“长时间的酒精的麻痹，我早就习惯了那个感觉。”左丘弦说：“我现在已经躲不开了。”
“而且当时我尝试过去派出所报警。”左丘弦沉痛地说：“可是那边的警员跟我说，劝酒是无法定罪的。”
“确实无法定罪。”白云河的鼻子出了短气，“除非他对你的生命构成了威胁。”
“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的方式去完成复仇。”
康歌看着叶楠林的侧脸，“他确实有点可怜啊，这个人。”
“杀了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叶楠林冷冷地说：“如果他强硬一点，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叶楠林说着，推开门要离开审讯室。
“那么，案子的记录里，有目击证人说是看见死者在酒吧和一名女性喝酒，这一点你是否知道？”白云河询问道。
也是这一问，让叶楠林停住了脚步，想要了解地更清楚一些。
“女人？”左丘弦细想着，“那天确实是有个女人把他灌醉了。”
“是你的共犯？”
“那倒不是。”左丘弦说：“那女人把刘清武灌醉后带到湖边，给我发了个信息，说是让我看着办。”
“你说不认识，为什么有你的联系方式？”白云河逼问。
“我哪里能知道，如果我认识她，为了这女人，我也不会轻易地自首。”左丘弦笑着说：“可能也是同样憎恨他的人吧，这个公司里，又有几个不恨他的人呢？”
“那8罐啤酒是怎么回事？”
“也是那女人放好的。”左丘弦回忆：“我记得当时我到湖边，就看到刘清武趴在地上。旁边还有啤酒罐子，应该是那女人在酒吧灌醉他之后，在湖边又给他灌了酒。”
“也就是说，你只是把他推到了河里？”
“当时的我，只能做得了这一步。”左丘弦认真地说：“倘若是把他灌醉，我可没这个本事。”
“叶队，你觉得他在说谎吗？”康歌问：“这应该是为了包庇共犯吧？”
叶楠林陷入了沉思，没有作答。
-----------------------
21:55 何凉家中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许谷音说：“我们这边忙得很，有新的情况再跟你说。”
“好的谷音哥，你先忙。”夏泽轩挂断了电话，手机上显示“扬声器”。
“你应该也听见了吧。”夏泽轩问何凉。
“又是女人......”何凉咬着手指“和网吧里出现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吗？”
“谁知道呢。”夏泽轩耸耸肩。
“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些案子就必定会有联系。”
“我记得那天我们去商场里，就是见到洪尺素那天。”夏泽轩说：“你不是说你感觉有个女人跟着我们吗？会不会就是冲着白荣光来的？”
被夏泽轩这么一提示，何凉也觉得有点意思，他说：“那这些案子的凶手，很可能就出自于这个女人之手。”
“可是......”何凉又犯愁了，“一个女人，想要勒死白荣光这样的男人，有点困难吧？”
“你想想。”夏泽轩分析起来，“这个溺水案里，凶手没有费很大的劲吧，甚至是靠别人杀了死者。那么之前的案子里，会不会都是她引导别人去杀害死者？”
“你说的确实有可能。”何凉茅塞顿开“如果这个女人是很有计谋的，借别人的手来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夏泽轩，你又变回侦探夏泽轩了啊。”何凉笑着说。
“我只是不经常炫技而已。”夏泽轩得意地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尖。
“对了，我记得还有一个案子我们一直没注意。”何凉走到卧室里找出那叠死者的照片，夏泽轩也跟上前去。
“1998年8月4日，死者周念被人杀害在快捷酒店中。”何凉拿起照片说。
照片里，周念的面目不善，撇着嘴巴，摆出一副很猥琐的样子。
“这个案子与08年的案子相隔10年，如果这些案子是同一个凶手，10年前第一次作案的她，肯定会露出很多马脚。”何凉说。
“可是这案子已经过去......14年了，卷宗上也只有现场情况的记录，连嫌疑人都没提起。”夏泽轩说。
“我们亲自去现场看一圈。”
“去拍照吗？”夏泽轩犯难地说：“可是现在那边都大变样了，能不能找到地方还是个问题。”
“不去看一看又怎么能知道呢？”何凉看着手里的那叠照片，他觉得自己距离解开谜题，只剩下了最后一步。
--------------------------------------
2012年7月23日星期一晚上20:37
下完班后，何凉同夏泽轩约好到快捷酒店那条街见面，简修瑾也跟着何凉来到了那个街道。
“我找了半天，这边除了饭店还是饭店，根本找不到那个酒店。”夏泽轩无奈地说。
何凉看着眼前闪烁的霓虹灯，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何凉插着口袋一边走着一边打量。
“酒店要考虑采光情况，背光的一条街首先要排除。”何凉推测：“如果相隔14年，那么超过15年的老字号饭店就要排除。还有店面不能过小，占地面积小的也要排除。”
“像那个年代能开起来像模像样的酒店，生意一般不会太差，不起眼的地盘也要排除。”何凉站住脚跟“排水条件要完善，交通要便利，最好旁边还有一家便利店......”
何凉的眼前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饭店，旁边邻着一个便利店，而何凉的脚下就踩着窨井盖，不远处还有一个排水口。
公交车缓缓地行进，停在何凉的身后。同时打开的车门让何凉确信，这一处就是当年的那家快捷酒店。
“这里就是？”夏泽轩指着饭店问道。简修瑾站在何凉旁边，好奇地看着何凉。
何凉没有回答，拿起相机对准了饭店拍下照片，在灯光的作用下，那照片慢慢显出当年的酒店的模样，上面挂着“星河快捷酒店”的招牌。
“跟我设想的一样。”何凉自信地翘起嘴角“这个相机只要对着犯罪现场的外部拍照，就会显示出案发当天的整体建筑的模样。”
“看来你这是把这相机的隐藏技能吃透了啊。”夏泽轩佩服道，“那接下来呢，光靠这照片也看不出来什么吧？”
“你看这个。”何凉把照片拿给夏泽轩看，指着照片中的一角说“照片里的便利店，不就是眼前的这家吗？”
夏泽轩看看照片，再抬头确认道，那便利店都写着“久远便利店”
“走，去问问看。”何凉说。
第九十六章 最后一案
便利店老板一边搭着下巴一边往旁边瞅，早就注意到了向这边时不时投来目光的三人。
当何凉走到前头，便利店老板咳嗽一声，点了点玻璃橱柜，“价格都有标，都是旧货。”
橱柜里放着各种牌子的香烟，何凉摆了摆手说：“我不是买烟的，我是……”
“啤酒饮料瓜子矿泉水，都在那边，自己挑。”老板直接用手指向一边。
何凉似乎看懂了老板的意图，便拿了瓶矿泉水。老板还是用手搭着下巴，嘴巴蠕动着“1块钱。”
何凉递过去一块钱，想要继续问下去，“我想问一下这旁边的……”
“不买东西就走远点，我还要做生意呢。”老板说。
“你这人……”夏泽轩突然来了气，何凉挡住夏泽轩，指了指货架上的一条烟，“拿条软中。”
“你玩真的？”夏泽轩眼睛一睁，“这要不少钱吧。”
“700。”老板挺直了腰，眼睛也圆润多了。
何凉将钱包里的钱掏出来，又对着夏泽轩说：“你身上有现金？我这只有500。”
“有是有……但是这也太……”夏泽轩不情愿地掏出200块，放在桌子上。
何凉将钱挪到老板眼前，老板笑着收下钱。
“能不能问个事？”何凉问。
老板笑嘻嘻地数着钱，“问吧。”
“14年前，你这便利店旁边是不是家快捷酒店？”
“不知道。”老板回道。
“你别太过分。”夏泽轩怒道。
“我真不知道，这家店之前也不归我管。”老板拿出一个指甲钳锉了手指上的死皮。
“那转让这个便利店的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何凉追问。
“这倒是有。”老板放下指甲钳，从下面的货柜中掏出一个电话簿。
他掸了掸电话簿，用嘴吹了一下上面的灰，扔到橱柜上。
“只是我不记得他具体叫什么了，好像是姓陈来着。”老板说。
何凉压住心里的火，拿起电话簿翻看着。
从电话簿里记录的，一共有6名陈姓的人。
“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何凉抬头问。
“一个老大爷。”老板继续锉他的手指，“嘶……”他似乎锉到了肉，叫了一声“疼疼疼！”
“疼死你的好。”夏泽轩小声骂道。
老板咯咯一笑，“别怪我这个样子，我也是不想找麻烦。”
“找麻烦？”夏泽轩疑惑道。
“这一片一直都很乱，之前有个寻仇的拉了一个酒店老板问到了仇家的情况。之后给仇人砍了，提供情报的老板也被带到局子里呆了几天。”老板说：“我可不想被这些麻烦事打扰。”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这个电话簿？”
“谁能跟钱过不去啊，你给我钱，我给你看看电话簿，也没有直接告诉你，到时候我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老板继续说：“而且你们两个，还带个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寻仇的。”
“啊？我吗？”简修瑾傻傻地指了指自己。
何凉在一旁分析着，单从名字上来看，分别有陈小芳、陈建国、陈解放、陈爱国、陈富强和陈繁华。
若是单从名字分析，除了陈小芳以外应该都是男性，并且看得出这些人的名字都对应了相应的时代背景，年龄也应当是相仿的。
何凉为了不出差错，让夏泽轩和简修瑾分别打了电话过去。
可是即使挨个给这5个人打过去电话，5个人都表示没有开过便利店，或者已经变成了空号。
“这个为什么是空号啊？”夏泽轩挂了电话，指了指电话簿上的陈富强的名字。
“这我哪能知道。”老板从下面的隔板中拿出一个中性笔，对着笔头哈了哈气，在那名字及联系方式上画了几条横线，说：“正好也帮我检查了。”
何凉摸了摸下巴，回过头来再翻找电话簿里的内容，怕是自己忽略了某个名字。
“不会是......”何凉想起来一开始就被自己以惯性思维放弃的人选，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那头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谁啊？”
“您好……请问陈小芳在吗？”何凉试探道。
“我就是啊，怎么了？”
何凉听了，向夏泽轩比了“ok”的手势，原来这个陈小芳是个男人。
“大爷，你之前是不是开了一家便利店？叫久远的便利店。”何凉问。
“啊是的，酒远，我爱喝酒就叫酒远嘛。”
“那方便问你件事吗？”
同陈小芳磨了许久，他总算是放下戒心打算同何凉说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何凉也提着从便利店里买来的酒水，正好配着那条烟当了见面礼。
站在陈小芳家的门口，何凉敲了敲门。
“这是两个人合计好的吧。”夏泽轩手里拿着那条香烟，嘀咕道：“又是烟又是酒的。”
“这可不要乱说，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会找过来的。”何凉说。
简修瑾点了点头，她觉得这个地方令自己有些不自在，只好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听着。
待门虚掩着打开，何凉很快报上了身份。
“大爷您好，我们是杂志社的记者，专程来给您送温暖了。”何凉提着两瓶酒，笑着说。
陈小芳眯虚着眼看了何凉一眼，招招手让他们进去。
走到房里，何凉才知道大爷是一个人住。
“家里就您一个人吗？”何凉亲切地问道。
“孩子们都在外边工作，我老伴早就走了。”大爷回道。
“真不好意思……”何凉抱有歉意地说。
“没事的，习惯了。”陈小芳回的很爽快，他似乎不需要有人去同情。
何凉三人坐在沙发上，陈小芳端来杯子和茶壶，“你们年轻人喜不喜欢喝茶？”
“谢谢！”何凉站起身接过茶壶，“我们自己来就好。”
陈小芳慢腾腾地坐在沙发上，将脖颈调整到最合适的姿势。
“你们是为了什么事而来？”陈小芳问。
“大爷，我就直说了。我们想知道1998年，那家星河酒店是不是出过一件命案？”夏泽轩直截了当地提出。
陈小芳微微皱起眉头，“杀人案？”
第九十七章 回忆
“当时死者身中数刀，应该是挺恶劣的案子。”夏泽轩进一步提示道。
“噢！”陈小芳拍了一下大腿，“当年，确实发生了一件案子，那个案子我记得很清楚的。”
“记得很清楚？”
“那天下午有警车过来，我们很少会见到这样的大场面。”陈小芳说：“当时我们喜欢凑热闹，就去问了问。”
“具体是什么情况呢？”这时何凉发问道。
“当时听说是有人在里面打架，把警察都喊过来了。”陈小芳说着，点起了一根烟，“后来才听人说是死了人，当时查房的服务员看到那个场景直接昏过去了。”
陈小芳吸下一口烟，用嘴巴嘬了两口才吐出来，他说：“死掉的那个人好像是中了好几十刀，死亡场面好像是挺惨的。”
“是十几刀吧。”夏泽轩嘀咕道。
何凉用胳膊捣了捣夏泽轩，陈小芳则是笑着说：“那身上都是创口，哪里能分得清。”
何凉听了，好奇道：“那当时凶手身上应该会有大量的血迹，没有人看到凶手吗？”
“当时是有这么个人，一个女孩，和死者一起进了酒店来的。”
“女孩？个子是不是高高的？”
“高？说不上，倒是个子比较矮的，大概是高中生的模样。”陈小芳回道。
“高中生......”
何凉听到这，觉得这个凶手的身份更加神秘了。
倘若凶手是一个女人，那么她在犯下连环杀人案的情况下，起码心智会是极为成熟的。
可是当他知道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就能够提刀杀人，那想必是背后有另外的人在指示她，或者是指引她犯下罪行。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案件又与第二个案件相差十年，那只能是想到这个凶手出现了一定的变故。
何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大爷，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其实是一个很高的女人？”夏泽轩问道。
“我怎么可能记错。”陈小芳大声喝道：“当时那个死掉的男人，之前骚扰过一个高中生女孩。搞得那女孩得了抑郁症，后来跳楼自杀了。”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何凉问。
“那个死掉的男人有个朋友，他们俩经常混在一起，分享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的事情。”陈小芳气得手都在哆嗦，“后来那男人死了，他朋友就把他的事情给抖出来了。”
“那和死者一起进酒店的，是那个被骚扰的女孩吗？”
“怎么可能。”陈小芳手里捏着烟，“那个被骚扰的女孩早就自杀了，至于后面有人看到的，据说是那女孩来索命了。”
“这越说越邪门啊。”夏泽轩说道。
简修瑾听到陈小芳这么一说，也吓得向左右看看，生怕有什么脏东西蹦出来。何凉是不相信这种事的，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借着这个自杀的女孩的遭遇，做了一个“完美犯罪”，让人真的觉得是有灵魂在作祟。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细节了吗？”何凉问。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若是能帮到你们的，也只有我刚刚说的那些。”陈小芳把烟头拧在烟灰缸里。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被骚扰的女孩的情况？”
“你可以去她的学校里问问看，我记得是在蚌安第二中学。”
“那真是谢谢你了！”何凉笑着说。
“哎对了。”陈小芳叮嘱道：“若是你们真的找到了凶手，还是不要管的太多。”
“这是为什么？”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男人该死，你们找到了凶手定了他们的罪，也未必是件好事。”陈小芳说完，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今天真是打扰你了。”何凉站起身，向陈小芳伸去了手。
陈小芳摆了摆手，“不需要给我做这些表面的……”陈小芳笑着说：“那条烟我能收下吗？”
夏泽轩看了看陈小芳，再看了看手里的烟，直愣地递了过去，“就是给你准备的。”
“哈哈，好烟啊。”陈小芳笑得更开心了。
-----------------
告了别，何凉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你说那老头会不会在耍我们？”夏泽轩疑惑地说：“你想想，一个高中生女孩，能杀了那么多人？”
夏泽轩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就算是隔了10年，到了二十几岁，也不至于让白大叔那样的人都对付不过来吧。”
“可能确实是有第二人的。”何凉说：“这些案子若是同一个人完成，我觉得有很多漏洞。若是一男一女配合完成，我觉得可行性会很高。”
“我们这样查了那么久，连嫌疑人大体的样子都猜不到。”
“起码学姐不会被列为嫌疑人的行列了啊。”简修瑾边走便说道：“这还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我觉得还是不要随便放下戒心的好。”何凉琢磨道：“如果说是高个子的女生，穿上高跟鞋也会让人觉得很高挑。”
夏泽轩突然停下来看着何凉，“说到底你还是觉得学姐有问题？”
“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与心理医生有关系的，也只有她了。”何凉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从年龄上来看，若是14年前，学姐应该才上初中吧。”
“呼。”夏泽轩长舒一口气，“感谢大爷。”
“我们还是得先了解了情况才知道。”何凉说：“到那个学校里了解那个女孩身上发生的事就行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夏泽轩问道。
“明天下完班吧。”何凉说。
“看来这几天又不能好好地休息咯。”
何凉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时不时地探着光芒。在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事情都被它清晰地刻画在那一道道光线里。不论是案件或是一群人结伴走在一起，或许只有它知晓得清楚。
看着人潮流动，你不会觉得走在街边的人会有什么异样的想法或是目光，大家都是走着相同的步伐，一致的路线。只是静静地走着，直到转弯一处，才会将那些人分割地清楚。
行为不诡的人挑选走了一边，那些单纯的人前进的方向，又会是一路畅通，无人跟随吗？
第九十八章 轻生
2012年7月24日星期二傍晚
“好累啊……”夏泽轩一见到何凉，就忍不住说出口。
“你今天怎么这么虚？”何凉打趣道。
夏泽轩一头埋在何凉的肩膀上，“张岳叔那里不许我请假，所以昨晚的班改到了中午，我一整天都没歇着。”
“你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不用通报他就可以缺勤。”
“所以他给我骂了一顿。”夏泽轩说：“而且他说，不许我们再查下去。”
“毕竟这是个连环杀人犯……”何凉说：“我们只要找到线索汇报给谷音哥就可以了。”
“那，就我们两个？简修瑾呢？”
“她到仲医生那里了，说是学姐找她帮忙。”
夏泽轩一怔，“你现在不怀疑仲医生了？”
“怀疑也仅限于那几张照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也不会对简修瑾做什么。”
“你倒也挺能想得开啊。”
“这是简修瑾自己说的。”何凉说：“她说她很信任学姐。”
“好吧……”夏泽轩拍了拍何凉的肩膀，“看来你还是个妻管严呢。”
“别贫嘴了。”何凉白了夏泽轩一眼，“先进去吧。”
向门卫道明了身份，询问了教师办公室，两人走在校园里。
“这好久不进校园，还有点兴奋呢。”夏泽轩走在前头回头同何凉说道。
“你当时不是最讨厌上学了吗？”何凉直接拆台道。
“说什么呢。”夏泽轩话语故作正经，“我上高中那会儿，别提多认真了。”
“说起来，高三的还在补课吧。”何凉无视夏泽轩的话，抬头看着那些还亮着灯光的教室。
“他们可真可怜，要是我肯定就逃课了。”
“刚才某人还说热爱学习呢。”
“从这边上去吧？”夏泽轩岔开话题，指着楼梯口说。
来到三楼，夏泽轩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敲了门再进来！”一个有力的声音。
夏泽轩吓得赶紧关上门，“这简直就是我的班主任啊。”夏泽轩两眼睁得很大。
“你害怕什么。”何凉也跟着推开了门。
何凉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一脸凶相的男人，“说了多少次，敲门再进！”
何凉也吓得关上门，“说实话，这更像我的初中班主任。”
在两人商量一起敲门时，那门也倏地打开了。
“你们两个，不是学生吧？”那眼镜男问。
“我们是杂志社的记者。”何凉颤颤地拿出记者证。
眼镜男拿着记者证上下打量，“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找人的。”
眼镜男领着两人走到里头，坐在办公桌前。
“我叫蒋振华，高三三班的班主任，目前教数学……”
“等一下！”夏泽轩打断了即将长篇大论的蒋振华，“我们不是来采访你的。”
“那你们是来找谁的？”蒋振华问。
“我们是为了你们学校的一个学生来的。”
“是不是周谭？那小子干了什么坏事惊动你们媒体了？”
“不是，我们是想找一个女生。”何凉这时说道：“14年前，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女学生自杀了。”
何凉说完，在办公室里坐着的另外两个老师好奇地看过来。蒋振华赶忙站起来，推搡着何凉二人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别处去问吧。”
“我说……”夏泽轩躲开了蒋振华粗鲁的手，“如果你好好地说明情况，说不定我们还会杂志里为你宣传宣传。”
夏泽轩的这个说法很快捕获了蒋振华的心，他虽说是有点犹豫，倒也答应下来。
他领着两人到了自习室里。
“这里没有摄像头。”蒋振华摸开了灯的开关。
“看你刚才的样子，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何凉问。
“你说的那个女生，之前就在我班上。”蒋振华把门关上，“这件事是不能乱说的。”
“是因为牵扯到什么事情了？”
“有孩子在学校外死了，虽然说学校不负全责，但也肯定会影响到学校的发展。”蒋振华回道。
“那女生的具体情况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蒋振华拨了拨稀少的头发，“她叫叶秋婉，是98年的高考生。那年因为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是因为什么自杀的？”何凉再次确认女孩轻生的原因。
“好像是被校外的混混盯上了，女孩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欺侮。”蒋振华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个好苗子，学习也很刻苦。”
“那她没有找人倾诉过？比如说心理医生什么的？”
“心理医生？”蒋振华犯难地说：“这我倒是不太清楚。”
“不过……”蒋振华想了想，“当时和他同班的一个男孩子，叫云春豪，和她关系一直很好。如果是他的话，叶秋婉应该愿意向他倾诉。”
“那他现在在哪？”
“当时他知道叶秋婉死了，痛苦了好一阵子，后面直接退学了。”蒋振华说：“现在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这有没有学籍档案之类的？”
“都过去十几年了，现在想调出来估计有点麻烦。”蒋振华说：“如果你们不嫌麻烦的话，档案室里应该有记录，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那现在可以让我们查一下吗？”何凉提出了请求。
“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可能要等到周五了。”蒋振华说：“钥匙在赵老师那里，他只有周五才过来值班。”
“这可就麻烦了。”夏泽轩说，他看着何凉，何凉咬着手指，好像在思考什么。
“何凉！”夏泽轩喊了一声。
“哎，你说，怎么了？”何凉回道。
“那我们周五再过来？”
“行。”何凉点点头，同蒋振华说道：“谢谢你的帮助，回头我们在杂志上会感谢你的。”
蒋振华又捋了捋头发，“不需要来一张（照片）？”
“啊！”何凉笑着说，“要的要的，夏泽轩你给蒋老师拍一张。”
待蒋振华满意地离开，夏泽轩站在过道里说：“我们真的等到周五？还不如让谷音老师调一下户籍记录。”
“还是别了。”何凉说：“谷音哥那边还要处理左丘弦的事，而且管理档案的人说不定会知道点内情。”
“怪不得你刚刚傻站在那。”
“刚刚？我想的不是这件事。”何凉说。
第九十九章 档案室
何凉把夏泽轩领到窗前，指向远处路边。“你有没有注意到那里。”
夏泽轩探头向外看，可以依稀分辨出一颗树下有两个影子。那影子交错而向，一个是树的影子，一个应该是人的影子。
“那站了个人？”夏泽轩回头问。
“嗯，而且这个人好像反侦查能力挺强的，应该是跟了挺久了。”何凉摸了摸下巴。
“这和你说的商场里的是同一个人？”
“这我倒是不清楚。”
“那我们下去逮住他不就行了。”
“你直接去找他，他肯定在你接近他之前就跑了。”何凉笑着说：“所以我们正好休息两天，晾晾他。”
---------------
2012年7月27日星期五 20：03
“这里就是档案室了。”一个个子不高，肚子稍微有点隆起的男人细声说道。
走进档案室，从建校以来的各种新闻报纸与刊物都藏匿其中，靠在前头的都是刚加进的档案，靠在后排的则是已经放了很久的。
那男人便是赵老师，说清楚档案室的布局后，他便唱着小曲儿走出了档案室。
“他也不怕我们把这些东西偷走。”夏泽轩嘀咕道。
“这些档案都放了那么久了，平时也用不到，哪里会怕你偷。”何凉走向里侧的书架。
简修瑾也跟着何凉走到后头。
“简修瑾，你这两天到学姐那忙啥呢？”夏泽轩闲聊道。
“啊，她让我帮忙整理柜台的资料，最近来了不少病人，他们忙不过来。”简修瑾回道。
“学姐有没有说想我？”
“想个鬼哟。”简修瑾说：“她前两天说是给你打了电话，结果你没接。”
“打了电话？”夏泽轩心头一紧，“那个尾号6889的就是她？”
“是啊，还打了两次。”
“我这几天都在咖啡店和公司里穿梭，哪里能接的到。”夏泽轩解释说：“而且她新换的号码我也没存过，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呢。”
“说起尾号，简修瑾你的手机尾号是4529吧？”何凉一边寻找着自己的目标一边问。
“你还能记得我的手机号啊，让我想想……你的是9429，对不对？”简修瑾投去试探的目光。
“错！是9529。”何凉回道。
“就差一位啊……”简修瑾泄了气地说。
“那你们记不记得我的？”夏泽轩问道。
“你的？貌似是……9267？”何凉说。
“何凉，你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夏泽轩笑着说：“我自己都记不住我的号码。”
“你哪有时间记这些，天天把心思放在妹子身上。”
“好啦，你们一聊就停不下来。”简修瑾说：“赶紧找出档案，不是比什么都重要？”
何凉和夏泽轩听了，竟也乖乖地不出声，专注在那份档案上。
“他这里的档案，最新的都归了类，旧的却没有归类。”夏泽轩用手拨在那排档案上说。
“因为换了人。”何凉解释道：“刚刚那个赵老师，他明显要年轻一些。而且他的指甲剪的很干净，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大褶皱，就连他的皮鞋都擦得泛光，应该是个挺讲究的人。”
“所以以前这个懒家伙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啊。”夏泽轩深吸一口气，一直寻找着“1998年的档案。”
“1998、1998、1998……”夏泽轩像念经似地念道，眼睛也看得出现疲倦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去酒吧呢。”简修瑾说道。
“来吧，来吧，相约酒吧。”夏泽轩唱了起来。
在烦琐而枯燥地搜寻之后，夏泽轩最终坐在了地上，眼里看着那些复杂的文件。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夏泽轩的头向旁边一歪，注意到书架底下有一个布袋。他把布袋拖了出来，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里面竟然就有那份1998年的学员登记表。
“何凉何凉！我找到了！”夏泽轩叫出声来。
“你小声一点。”何凉摆出“嘘”的手势，接着走过来拿过那份表格。表格上记录了当年高三学生们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何凉走到档案室的一处书桌旁，坐在椅子上浏览起来。
在高三三班的登记表里看见了“叶秋婉”和“仲春豪”的名字。
何凉试图拨打上面的联系方式，刚想拿起手机，又默默地放下来。搜寻到放在门口桌子上的固定电话。
何凉照着上面的电话拨了出去，叶秋婉的联系方式均为空号，而仲春豪仅有一个联系方式能接得通，但是却也无人接听。
在何凉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又拿起电话拨打其他同学的电话。
可是由于过去的年份过于久远，大多数的电话都变成了空号，更别提那些无人接听的号码。
直到何凉拨通一个号码，那边也有了回应后，对方听到叶秋婉的名字便挂断了。
“这可怎么办啊……”何凉犯愁了。
“都打不通？”夏泽轩问。
何凉摇了摇头。
简修瑾指了指一个名字“李洛洛”，说：“你试试联系这个人。”
何凉迟疑了一下，便也拿起电话拨通上面的号码。电话拨通后，那边竟然接听了。
“喂？”
“喂？”一个很轻的声音。
“请问李洛洛在吗？”
“我就是。”
“那个，我想问一下……”何凉再次尝试道：“你认识叶秋婉和仲春豪吗？”
“叶秋婉……仲春豪……好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名字了。”
“那你是记得了？”
“当然……我当时和他们玩的很好……”那边的声音明显要低落了。
“那方便和我细说一下关于他们俩之间的事吗？”
“你们找他们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杂志社的记者，关于那年发生的事情，有些细节想要了解清楚。”
“你们为什么还要管那件事呢？”
何凉一愣，咽了口口水继续说：“请问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吗？”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想回忆起当年的事，所以说……抱歉了。”
“别别别，别挂！”何凉听到那边有想要挂电话的意图，连忙制止道。
“怎么了？”
“你听我说，如果你不把当年的事情好好地说出来，可能会有很多人不了解事实，去恶意篡改。你觉得这样对你，或者对你曾经的朋友们好吗？”
“那你们就一定能帮到我们吗？”
“我会把事实说出来，而且我们这里有个侦探。”何凉不好意思地说。
“侦探？”
第一百章 伤痛（庆贺百章！）
22：16 李洛洛家门口
“你们哪个是侦探？”李洛洛开启一条很小的门缝，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位就是！”夏泽轩用手搭在何凉的肩膀和腰上，“酒吧里的神秘侦探。”
李洛洛拿着手上的报纸和门缝外的何凉比对，说：“你把脸侧过去。”
何凉照做之后，李洛洛低声说道：“确实挺像的。”
“你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夏泽轩拍拍胸脯说：“而且你想一想，我们是来问14年前的案子的，除了侦探还会有人在乎这件事吗？”
“说的也是......”可是李洛洛仍然把住门把，不敢彻底把门打开。
“或者你可以就这样面对面地跟我们说，如果你害怕的话。”夏泽轩试探道。
“还是不了......”李洛洛叹了口气，他终究是突破不了心中的防线。
“你可以相信我们的，我是记者。”简修瑾这时拿出自己的记者证，向李洛洛摆明身份。
而李洛洛也是听到这句话，才注意到站在夏泽轩后面的简修瑾。
他想知道是谁在说话，便推开门看了看简修瑾，他试图去确认这个女生的容貌。
李洛洛敞开了门，“进来吧。”
待简修瑾先行走进房屋，夏泽轩小声吐槽道：“我去......一看到女人就转变心意。”
“可能是女孩子比较可靠吧。”何凉说：“总之能让他放下心就好。”
李洛洛的屋子不大，但是看起来要很温馨。
“我都是一个人住......”李洛洛穿着一件蓝色格子衬衫，走起路来还有点偏外八。
他拿起一把吉他，坐在板凳上，轻轻扭动弦钮，再用右手拨了拨弦，直到调整到最和谐的音色。
何凉三人围坐在李洛洛身边，想要静静地听他弹完一曲。
李洛洛拨着弦，弹着节奏欢快的民谣，似乎整个房屋里只有他与吉他相守。他们的心情也舒缓了下来。
曲毕，李洛洛放下了吉他，“我只有这样才会不那么紧张。”
“这几天尽遇到一些古怪的人。”夏泽轩用手挡住嘴巴说道。
“你现在可以说一下当年的事情了吗？”何凉对着李洛洛问道。
“可以是可以......”李洛洛说道：“可能我需要先从云春豪开始说起。”
------------------
1997年3月25日珍埠市第二中学高二三班
“听说学校有航空学院的来招人了。”一个短发男生说。
“是吗？像我们这样优质的苗子，不得去秀一秀？”另一个穿着一身花衣服的男生说。
“大哥你好像不行哦。”旁边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说：“据说只招收1米6到1米75的。”
“1米6？”花衣服男生好奇道：“飞行员不应该是个子很高的吗？”
“据说驾驶的是小型飞机，身高要求挺苛刻的。”短发男生回道。
“可是咱们班基本上都超过175了吧？哪里有符合要求的？”
“大哥，你忘了他？”瘦高男生提示道。
“噢！”花衣服男生拍了拍头，“我怎么把云春豪这小子给忘了，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吧？”
三个男生是班里的三人小团体，花衣服男生叫赵健，排老大。
短发男生叫钱鹏，排老二。瘦高的男生叫孙松，排老三。
云春豪从进校以来就是班里最矮的男生，也是最容易被“点名”的那个。
他高一时身高仅有1米58，到了高二也只多出2公分。
虽说女生们不会排斥他，并且愿意与他交朋友，可是班里的男生倒是总拿他的身高开玩笑。
再加之其他人有意无意地讽刺，令他渐渐有了胆怯自卑的心理。
云春豪同班上名为叶秋婉的女生关系最好，他也愿意与叶秋婉分享自己的心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活泼可爱的女生与他相处久了，他才觉得生活还是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这一天也是他收到航空学院招收广告的一天，他站在走廊的一角，胳膊搭在护栏上。护栏高度并不是很高，足以让他很轻松地去接触。
他一手拿着那张黑白的广告纸，一手抵住自己的下巴。
“你在看那个广告吗？”叶秋婉凑过头来，和云春豪靠得很近。
“嗯。”云春豪点点头，他看起来要很瘦小，旁边的叶秋婉也比他要高上一点。
“你想去吗？”
“有点想。”
“那就去啊。”叶秋婉笑起来很好看，“我支持你哦。”
“可是这上面说要去培训一年呢，我害怕......”
“你怕什么啊。”叶秋婉问道：“这也是一个好的锻炼的机会嘛。”
“我是怕......回来就见不到你了。”云春豪越说越小声。
叶秋婉刚想开口，后面有一只手拍在云春豪的肩上。
“哟，这是谁啊。”那只手用力地把云春豪拧过身来。
云春豪抿着嘴巴，低着头，他不敢直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孩，赵健。
赵健一手夺过云春豪握着的那张广告纸，撇了撇嘴，“要去当飞行员啊？真有你的。”
“这身高要求挺高的吧？”赵健故作不知情，向旁边的两个小弟问道。
“这好像要求1米6呢。”钱鹏说，“可是我们哪里符合这么矮的个子啊。”
“这不就有一个吗？短腿豪啊。”孙松一说完，逗得旁边的同学都笑了起来。站在班门口的李洛洛却不知觉地握紧了拳头。
而云春豪也咬着牙，眼神充满了恨意。
“瞧瞧这精致的小脸蛋。”赵健拍了拍云春豪的脸，“长得像个女人，个子也像个女人，干脆穿个裙子当女人去吧？”
旁边的叶秋婉听着赵健阴阳怪气的反问，心里也不是滋味，拉住云春豪的胳膊就要往旁边走。
可是赵健也拉着云春豪的衣服，“哎？别走啊。让我们好好看看飞行员的样子。”
赵健使了个眼色，孙松走了上去，双手放在与肩膀平齐的位置，做出“飞”的姿势，向云春豪说：“短腿飞行员报道！嘟嘟嘟嘟嘟......”
这一动作逗得旁人捧腹大笑，可那时的云春豪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赵健，你别太过分了。”叶秋婉生气地说。
“哟，这不是叶秋婉吗？”赵健把话锋指向叶秋婉，“我说叶秋婉，你天天跟着这个小子，他有什么好的？”
第一百零一章 蜕变
“哟，这不是叶秋婉吗？”赵健把话锋指向叶秋婉，“我说叶秋婉，你天天跟着这个小子，他有什么好的？”
叶秋婉没有回答，她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一句。
“喂，听不懂话是吧？”赵健的话语带有呵斥的语气。
“赵健，你是不是很羡慕春豪啊？”叶秋婉看着赵健。
“羡慕他？你在开玩笑呢？”
“你羡慕他长得漂亮，不像你这样五大三粗。”叶秋婉接着说：“而且我们女生愿意同他玩，说实话你是嫉妒吧？”
“叶秋婉......”云春豪的手拉住叶秋婉的衣角。
“你怎么不说话了赵健？”叶秋婉说：“你天天就仗着自己长得高来欺负人，其实你心里自卑的很。”
赵健气得脸通红，他想要反驳，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可是奈何他不知道该怎么羞辱面前的女生。
“云春豪，你给我等着。”赵健指了一下云春豪，又指指叶秋婉，“你也小心点。”
赵健大步走开，拨开那些凑热闹的学生们，钱鹏和李松也跟着离开了。
“谢谢你......”云春豪说。
-------------
“这云春豪也太怂了吧。”夏泽轩听得咬牙切齿，“如果是我，肯定要给赵健那小子打一顿。”
李洛洛看着夏泽轩，心情也很复杂，“云春豪是个很善良的人，他一般是不会跟对方发生冲突的。”
“那后来呢？”夏泽轩迫不及待地问。
--------------
放学的路上，云春豪和叶秋婉走在回家的路上。
“真的谢谢你。”云春豪开口。
“谢什么啊。”叶秋婉侧着头看向云春豪，“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从小就这个样子，我已经习惯了。”云春豪低下了头，“我一直不敢反驳别人的话。”
“所以你才要去锻炼自己的意志啊。”叶秋婉抿了抿嘴，“你真的可以去那边培训一下。”
“你觉得我适合吗？”
“没有人会适合任何一份职业的。”叶秋婉说：“只有看他想不想通过这份职业改变自己。”
“这话怎么说？”
“你想想啊，假如说我是个内向的人，我去当一个推销员、主持人，那不是很好的途径吗？”
“可是，最大限度地开发自己的长处，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嗯......”叶秋婉有点犹豫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好的地方可以发扬，不好的地方也要改进嘛。”
“那你觉得我这个性格是不好的吗？”
“我没有这么觉得哦。”叶秋婉很快回答道。
“那......”云春豪刚想问些什么，叶秋婉则是说：“因为我看你不是很喜欢你现在的性格。”
“我不喜欢？”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好，那你也不会那么沮丧了。”叶秋婉说：“就是因为你过得不开心，所以我觉得你需要用别的方式来改变。”
“那我好好学习不就行了？尽快摆脱这个地方。”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叶秋婉语重心长地说：“你总是想着逃避，可是逃到哪里才是尽头？”
“可是我这么矮，当了飞行员又能如何......”云春豪低下了头。
“我可没觉得你矮。”叶秋婉停住了脚步，云春豪也停了下来。
叶秋婉把鞋子脱了下来，扔在了一边，“现在我们不是一个高度吗？”
“你在做什么啊......”云春豪伸手去拿叶秋婉丢在路边的鞋子。
“你站在那里。”叶秋婉指着旁边的一块巨石。
云春豪在叶秋婉半推半就的情况下站上了石头。
“怎么样？什么感觉？”叶秋婉问。
“好高啊......”云春豪说。
“你现在不就很高吗？”叶秋婉说：“你站在石头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人。”
“可这也不是我真实的身高啊。”云春豪坐在石头上，跳了下来。
“你看吧，不会有什么改变。”叶秋婉耸了耸肩。
“什么改变？”
“你总是在意自己的身高，若是真给你这么高的个子，你心里还是不自信。”叶秋婉说：“你若是改变的是你气质和内在，不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会因此而自卑了。”
“人要往高处走嘛，可是却没有人往高处长的说法。”叶秋婉补充道。
“你举的例子好奇怪。”云春豪让叶秋婉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帮她把鞋子穿上，“不过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而且我很喜欢你哦。”
叶秋婉这一句让云春豪感到心头一怔。“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我喜欢这个善良又傻傻的你。”叶秋婉温柔地说。
“那你......”
“你可不要误会哦。”叶秋婉说：“我是指朋友的那种喜欢。”
云春豪听了，又有点失望地看着一旁。
“如果你愿意去报名当飞行员，回来的时候能带给我一个自信的你，那我就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叶秋婉撅着嘴看云春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我不知道啊......”云春豪摸了摸脑袋，“不过我答应你去报名就是。”
“那我期待你的蜕变哦。”
叶秋婉起身继续走着，云春豪跟在后面，“你刚刚说的考虑什么啊？”
“我不知道。”
“你告诉我啊。”
“傻子。”
---------------
“这也太甜了吧。”夏泽轩忍不住说：“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秋婉跟我说了这件事。”李洛洛说：“她当时还是摆着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那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
----------------
随后，云春豪报名了飞行员项目，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培训。
那天是刚入夏的一天，1998年5月18日。
云春豪经过一年的洗礼，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身高也长到1米65，也算是彻头彻尾地改变了。
走到班级里，云春豪的到来让同学们都惊讶几分。
“这是谁啊？”
“怎么有点眼熟啊？”
云春豪同同学们打了招呼，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报上姓名后，大多数同学的目光都躲闪着他。
他扫了一眼之后，没有看见叶秋婉，便走到李洛洛身边。
“洛洛！好久不见了啊。”
“啊，春豪......”李洛洛尴尬地说：“你回来了啊。
“怎么了，那么长时间没见，就这个反应啊。”
“我开心啊，你回来了就好。”李洛洛回道。
他向旁边看去，很多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若是其他人的反应有古怪他都不足为奇，看见李洛洛这样的反应，他才觉得心头一紧。
“叶秋婉，在哪？”
第一百零二章 无助之举
云春豪心头一紧，“叶秋婉，在哪？”
“春豪，你吃早饭了吗？”叶洛洛慌张地问道。
云春豪双手拍在课桌上，“她在哪？”
李洛洛深知瞒不住云春豪，为了掩人耳目，李洛洛将云春豪带到很隐蔽的一处。
靠在学校东北侧有一处杂物间，杂物间旁种着一颗参天大树。李洛洛便把云春豪领到那里，或许是在这棵树下会比较有安全感罢。
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诉说一遍之后，云春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原以为自己回到校园里，可以再次看到叶秋婉久违的笑容。哪怕只是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会让自己感到欣喜，只可惜这成为了奢求。
“她为什么不报警？”云春豪的眼泪止不住地向下倾泻。
“她一直跟她爷爷奶奶住，不知道怎么向他们开口。”叶洛洛也哭了出来，“后来找到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为什么不带她去（报警）？”
“没有办法立案。”李洛洛说：“那个男人有露荫癖，但是和秋婉没有肢体上的接触，除非有人看到或者有视频……”
“那边没有摄像头？没有人经过？”云春豪一边摇晃着李洛洛一边凄厉地喊叫着。
李洛洛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没人能抓他，那我要亲手宰了他。”云春豪怒狠狠地说。
云春豪也算是不再像以前那样胆怯，他当真去找了周念，并且在腰间别了一把水果刀。
可是那一晚，云春豪又一次感受到了空前的无助自己虽然找上了羞辱叶秋婉的周念，可周念身边的一帮小混混反而把云春豪揍了一顿。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没本事就别瞪着你那个大眼睛看着我。”周念嗤笑一声，引得身边的人都笑起来。
-------------------------
“后来春豪他退了学，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再也联系不到他。”李洛洛叹了口气说。
“真是可怜啊……”夏泽轩摇摇头说。
三人都忍不住摆出一副落寞的神情，仅是听李洛洛这番叙述，就足以感受到那份沉重感。
“当时有媒体说，叶秋婉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才跳楼自杀的。”李洛洛说：“还有说是云春豪甩了叶秋婉，导致了她自杀。”
“这些媒体真可恶。”夏泽轩咬咬牙说。
“你朋友不也是媒体工作者吗？”
“她……她不一样。”夏泽轩说：“修瑾她不会做无良报导的。”
“你们能为他们专门刊登一则报导吗？澄清当年的事情。”
“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的。”简修瑾说。
何凉总想和夏泽轩说起自己的疑问，可奈何当着李洛洛的面不能直接提出。
“那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了。”何凉站起身“谢谢你的帮助。”
简修瑾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都11点了啊，是该回去了。”
李洛洛一把抓住何凉的胳膊，“拜托你了。”
---------------------------
打车将简修瑾送回家里，夏泽轩也同何凉回了公寓里。
此时已是深夜，时间23:57，范兰茵也早已睡去。
何凉二人一刻也没有停歇，坐在沙发上，何凉说起那件案子来。
“云春豪看起来是嫌疑最大的人。”何凉开口说。
“云春豪吗？”夏泽轩走到冰箱门前，从几层巧克力中摸到了一罐可乐，他说：“可是他又不是女生，怎么犯案？如果是指使别人倒是有可能。”
“凶手下手那么狠，若真是被人指使，没有那样的怨念又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会不会是另外的，和死者有过节的人？”夏泽轩打开可乐罐，喝上一口说：“看周念那个样子，应该做了不少坏事吧。”
何凉盘坐在沙发上，手抵着下巴说：“那也不是一个女孩子就能办得到的。”
“那就是合谋咯？”夏泽轩走到何凉面前，“如果是两个人合谋，应该办得到吧？”
“当时目击证人的证词又怎么说？”何凉说：“无论是证词还是监控里，都显示是一个女孩出入。”
“有可能是搞错了嘛。”夏泽轩解释道：“目击证人可能会看走眼，当年的监控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躲在视野盲区里不就看不见了？”
“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你说，会不会是给他下药了？所以那男人没法反抗？”夏泽轩又提出一个设想。
“如果是这样，验尸报告上也会写的。”何凉拿起手机看起许谷音发来的报告“可是除了刀伤和头部的撞击以外，没有任何用药记录。”
“说不定这女孩力气很大，是个怪力女呢？”
“这就更不可能了。”何凉一口回绝。
“唉。”夏泽轩把可乐放在茶几上，“我说的可能性你都排除了，总不可能是变性人来的吧？”
何凉盯着自己手机里的讯息，陷入了沉思之中。
“总之，有事明天再说了。”夏泽轩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可是给我跑的累死了，先去睡了。”
“嗯。”
夏泽轩看了何凉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何凉决定从头开始梳理案件，他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错过的，或者误解的。
坐在沙发上，何凉开始在脑海里进行演算。
1998年，周念因行为龌龊，被人残忍杀害在旅馆之中。嫌疑人可能为云春豪。
2008年，刘清武因长期劝酒，被人推在湖里导致溺亡。嫌疑人为左丘弦。
2009年，卫吉罗因骚扰学员，被人冻死在滑冰场上。嫌疑人可能为方清化。
2010年，严历因在竞技比赛中打假赛，猝死在网吧里。
2011年，马翠苹因医死病人，在家中因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2012年，卢天傲的父母长时间给女儿卢慧心施加压力，导致卢天傲被人缢死在家中。嫌疑人可能为卢慧心的友人。
同年，白荣光因限制女儿的出行，被人勒死在草坪上。嫌疑人不详。
在7件案子里，共有8个死者，其中马翠苹腹中的孩子也算上一例。死者除胎儿外，共6名6名男性，1名女性。年龄上至51岁，下至13岁。
死因分别有钝器刺伤死、溺死、冻死、猝死、中毒死、缢死和勒死。
从7人的联系当中，除周念的案子以外，每个死者得罪过的人都有接触过心理医生仲南申。
“会不会是他......”
第一百零三章 一念之间
“会不会是他......”
何凉猜想着，若是失踪的云春豪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城市。那他会不会前去仲南申的诊所里寻找帮助，进而两人策划了一场悲剧？
若是云春豪的身高，打扮成女孩子的话，可能还会避开他人的目光。
“可是如果是云春豪的话，为何还要犯下后面的种种罪行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何凉的心头，而且那时云春豪是否接触过仲南申也是一个问题。
于是再看向这些案子中的疑点，为何凶手在2012年要犯下两次罪行？又为何第一个案件同第二个案件相隔十年？
凶手是否遇到了困难，或者说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倘若是案件相隔过长，可能是凶手得了疾病或者遭遇了事故才无法进行犯罪。至于一年犯下两个案件，那极有可能是凶手想要完成自己的指标“8”。
除了周念、马翠苹和白荣光案子以外，刘清武尸体旁的8罐啤酒，卫吉罗尸体周围的“8”字亮片，严历手表上的指针指向“8”，卢天傲脚底下的“8”字弹珠，都指向这并不是巧合而已。
想到这里，何凉看了周念案子里的线索，或许只有胸口中的18刀里面有“8”，但未免有点牵强。马翠苹和白荣光的案子里也没有明显的“8”字。
“拜托一下谷音哥好了。”何凉说着，拿起手机来给许谷音发去了信息，想要知道云春豪的个人档案和当年的行踪。
发过去信息后，何凉的头靠在沙发屏包上，将手机丢到一边。“明天再说吧。”
---------------------------------------
2012年 7月28日星期六清晨
何凉醒来便带着困意摸索到卫生间里洗漱，接着为夏泽轩和范兰茵准备早餐。
在饭桌上，范兰茵看着何凉说：“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昨晚没睡好。”何凉打了一个哈欠，“一直在想事情。”
“你不会熬夜没睡觉吧？”夏泽轩吃着面条问道。
“这倒没有，我给谷音哥发了信息，之后就躺在床上想......”何凉突然想起自己昨晚询问许谷音的事情，便走到床头翻看手机里的内容。
许谷音果真发来了信息，上面写着云春豪的家庭背景和当年离开学校后的行踪。
云春豪的父母因为那年下矿时，矿井瓦斯爆炸导致两人身亡，随后云春豪一直跟他的叔叔住在一起。
叔叔名为仲子棋，家中最小的那位。
“仲子棋？”何凉念了一遍，回过头来看了一遍云春豪父母的名字。云春豪父亲名为“仲子骄”，母亲名为“云温雅”。
也就是说，云春豪是跟他母亲姓......
何凉看到这里，继续向下划着许谷音发来的信息。云春豪在18岁那年就断了与家里的联系，并且在公安档案里也未查询出他之后登记的内容。
直到何凉翻到云春豪在航空学院里拍摄的照片时，何凉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跑到书房里，从桌子上放置的10张照片中，他拿起那张在仲南申书房里拍下来的照片。
那照片中，拍到了放置在书桌上的相框，相框合照上的仲南申，在灯光下笑得格外灿烂......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何凉用手机查询着什么，待看到一个可能性后，他再尝试将新的线索一个个放置在那些案件里。
夏泽轩走进书房，看着何凉，“你发现什么了？”
“你来的正好，你告诉我，一个男人可以发出女人的声音吗？”何凉急切地问。
“男人发出女人的声音？可以的吧，好像有个叫伪音的东西。”夏泽轩说。
“太棒了......”何凉窃喜道。
“何凉，你莫不是要当女装大佬吧？”夏泽轩一脸嫌弃地看过去。
“只要再把手法和不在场证明理清楚，就可以让凶手原形毕露了。”何凉激动地说。
何凉再次将白荣光案件中，白荣光尸体的现场照片找了出来。“太多了......”何凉嘀咕着，“这根本不合理。”
夏泽轩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见何凉时不时地拿起手机又拿起照片，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范兰茵这时也走了过来，“你们怎么都不吃饭了啊？”然后她看见何凉这副模样，摇了摇夏泽轩的胳膊问：“何凉哥这是怎么了？”
“他变态了。”夏泽轩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凉说着就要拉夏泽轩向外跑。
“喂喂喂，你这是做什么？”夏泽轩吓得不轻。
“带你去个好地方。”
----------------------------------------
10:24 五南县四南镇
夏泽轩和范兰茵在何凉的带领下来到了四南镇。
下了车，夏泽轩还在不停地抱怨：“我说你要是想给我们个惊喜，也别来这破地方吧？”
“来这可不是玩的。”何凉说：“我们再去拍一次案发现场。”
何凉从后座拿起相机，直奔一处居民楼里，目的地便是死者马翠苹的家里。
由于马翠苹家里是死过人，并且周围的人都很迷信，因此这个房屋一直是闲置的状态。接手这个房屋的房东也一直发愁如何转手。
在房门上的电话的联系下，何凉找到了房东，并且声称自己是来租房子的。
房东很高兴地乘车前往，并且用钥匙打开了门，任他们参观。
“我们这里的房子都是坐山观水，有便利的交通，旁边还有大型的超市......”房东吹嘘着，口水都要喷出来。
“这里的房子真好啊。”夏泽轩笑着同房东聊起来，从而吸引房东的注意力，为何凉拖延时间。
房屋内的陈设都有所改动，只是那些厨房、客厅的设计还是保留的。
何凉找到了厨房所在，对着厨房内部拍下了照片，并且为了保险，还多拍了几处。每次按下快门他都要咳嗽一声，防止引起房东的怀疑。
何凉走到房门口，见夏泽轩还在谈论着，便重重地咳嗽一声，并且向夏泽轩使了一个眼色。
“那......”夏泽轩笑着说：“我们看得差不多了，确认了再跟你说。”说着，夏泽轩就要向外走。
“别急啊，我还没说多少优惠呢！”房东喊着。
三人离开了马翠苹家里，何凉坐在车上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果然有......”何凉的嘴角微微翘起“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的推理（一）
12:07 仲南申的诊所
“真没想到你们会过来。”仲南申把门打开，欢迎站在门前的三人，亲切地说：“我接到电话，还挺意外呢。”
何凉笑了笑，“学姐呢？不在吗？”
何凉等人走进诊所里，仲南申把门带上。
“纪溪婷去外面买饭了，也给你们带了一份。”仲南申说：“今天下午挺忙的，所以还是在这里简单吃点吧。”
“不用了。”何凉说：“估计也没这个时间吃了。”
“没时间吃？怎么会呢。”仲南申看着何凉，再看看夏泽轩和范兰茵，“你们后面还有事吗？”
“没有。”何凉回道。
“那就先坐会儿吧，纪溪婷很快就回来。”
“我们这趟是专门来找你的。”
何凉说罢，仲南申推了推眼镜，“找我？”
“没错，我想跟你确认一些事情。”
“那我给你们倒点茶。”
“不用了，仲医生。”何凉盯着仲南申，“可能我们没有时间来促膝长谈。”
夏泽轩听到现在也觉得何凉的话有些针对性，悄悄地问何凉怎么回事。范兰茵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二人的对峙。
“我们先从十年前开始说起。”何凉转身站在古钟面前，“十年前，也就是1998年的一天。珍埠市第二中学，有一名女学生从楼上坠落而死。”
“嗯......那个女孩怎么了吗？”仲南申勉强挤出笑意。
“女生因为受到一个名叫周念的人的骚扰，不堪心理上的压力而跳楼自杀，随后周念也葬送在另一个具有强烈正义感的人的刀下。”
何凉侧过身来看仲南申，继续说：“当时周念身中数十刀，而且据目击者所称，当天周念是跟一个穿着裙子的女生走进了旅馆。你觉得这个女生会是凶手吗？”
“或许吧。”仲南申回道。
“可是周念的体格那么强壮，又是怎么能被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杀害呢？”
“如果让我解释的话，可能是对方拿着刀，会比较害怕。”
“可是周念的头部有明显的撞伤，这不应该是很大的力气推了他导致的吗？”
“也有可能是瓶瓶罐罐打在头上了吧？”
“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夏泽轩忍不住插句话：“喂，何凉，你不会还在怀疑纪溪婷学姐吧？她可不在这边上学啊。”
“夏泽轩，当时你也听得很清楚。”何凉说：“怨恨周念的人有很多，可是完全无法找到符合情况的人。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有人帮忙作了伪证？”
“那倒不是，而是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女生。”
“不存在？”
“当时确实有一个打扮成女生模样的人随同周念去了旅馆，但并不是女生。”
“男扮女装？”夏泽轩猜想道：“你是说......云春豪？”
“没错。”何凉回道：“云春豪身高并不高，长相也十分清秀，只需要稍微粉饰一些，就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然后用伪音来伪装自己？”
“这一点我倒是不清楚。”何凉抿着嘴说：“我不知道几个月是否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不过同周念交流只需要点点头便能让他信服。”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得清楚。”夏泽轩说：“云春豪对周念的怨恨，我觉得可以做到这些。”
仲南申听着何凉二人的对话，将手抱到胸前，倒是饶有兴致地听着。
“后来云春豪离开了这个城市，改了自己的身份，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何凉说。
仲南申拍了拍手，“真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他说，“那个叫云春豪的应该是女生的恋人吧？”
何凉冷笑一声，“确实很凄美。”
“那么你是希望通过这个故事，让我分析一下那两个学生的心理，还是那个叫......周念的人的心理呢？”
“那个男生的心理你应该能很清楚的分析吧。”何凉说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自己的心理，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呢？”
“自己的心理？”范兰茵重复道。
“我们眼前站着的，便是当年替叶秋婉报仇的，云春豪。”何凉说。
“什么？”夏泽轩和范兰茵对视一眼，夏泽轩还向何凉确认道：“你是说，仲南申就是云春豪？”
“没错。”何凉说：“我看了云春豪的家庭资料才知道，云春豪一直随他妈妈姓，而他的爸爸，名为仲子棋。”
“你这个玩笑开得可是有点过了。”仲南申说：“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吧？”
“一开始我也觉得像是一个玩笑，可是我从云春豪在航空学院里拍的照片，还有你和你父母的合照发现，你们俩长得出奇的一致。”何凉说：“现在的外型如果能改变的话，恐怕年轻时的旧照是不会作假的吧。”
何凉拿出手机来，再将口袋里的那张书房的照片分别拿给他们看。
“确实是一模一样啊......”范兰茵感叹道。
“可是这身高差距也太大了吧。”夏泽轩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仲医生现在有1米8，高三的云春豪才1米6，怎么可能长那么快？”
“每个人的生长发育最快的时期，大致有三个阶段。分别是0至3岁，6至12岁和18至22岁。”何凉说：“一般人在第三个阶段很难会有增高的可能，可这并不代表没有。”
“你说的没错。”仲南申走到柜台前，靠在柜台上，作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如果从生理上来看是可以的，可是20厘米，有点难度。”
“我注意到你喜欢靠在某个物体上，比如现在。”
“毕竟站久了有点累。”
“我想应该是腿部做了拉伸之类的器械吧。”
“这又怎么说？”
“如果光凭生长发育的阶段来看，长高10厘米是有可能的，凭借着其他的外力辅佐，应该会有不少变化。”
“嘶......”仲南申拿起柜台上的一杯水，润了润嗓子，“你继续说。”
“我们再看向第二个案件，发生在2008年。”何凉抚着那个大钟，似乎时间又开始跳转。
“2008年，一名公司职员被发现溺亡在逐秀湖里，并且凶手现在已经认了罪。”
“是有很大的仇吗？”
“死者刘清武，长期给同事左丘弦灌酒，并且在会议上调换了他的u盘，令他的人生一落千丈。”
“看起来又是一个惨剧呢。”仲南申说。
第一百零五章 最后的推理（二）
“从现场来看，湖边放了8罐空啤酒和一双皮鞋。根据死者的胃部检验所知，那些酒都是在死前灌进的。”
何凉说这些话时，一直注意着仲南申的举动，他显得很轻松，似乎这些都与他无关似的。
“死者经常灌酒给凶手，这应该可以理解。”仲南申点点头分析着。
“可是据嫌疑人左丘弦说，他当时只是只身来到湖边将死者推下，在此之前都是由一个女人所做的。”
“女人？”
“那个女人将死者约到酒吧，将死者灌醉，在死者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带到湖边。”
“这女人酒量很大。”夏泽轩这时说道。
“将死者带到湖边后，给他灌下啤酒，再给左丘弦打电话叫到湖边。这样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和仲医生有关系？”夏泽轩眼里充满疑惑，这次的他，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很快就理解。
“没错。”何凉没有犹豫。
“真的？”范兰茵试探地问。
“当时左丘弦找过一个心理医生，我想那个心理医生应该就是你。”何凉的目光一直在仲南申身上。
“确实是有这件事。”仲南申不奢望通过装傻来掩饰，他这么说道：“如果查档案的话，他确实是我那时候的患者。”
“所以他会把自己的心事全盘托付给你。”
“那也就是说，你觉得我又一次扮了女人，将那人杀了？”
“从现场留下来的8罐啤酒，就是最好的证明。”
“8罐啤酒，是指我很能喝吗？”
“数字8”
“数字8？”
“你在现场留下来的讯息，便是数字8。这代表着你即将杀的人数。”
仲南申冷哼一声，“看来你也只是瞎猜而已。”
何凉听了仲南申的话，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只是他没有多问，继续推理下去。
“再说说2009年。”何凉说：“09年，一个花滑教练死在了滑冰场上。”
“这次又有什么样的发现？”
“死者卫吉罗被人从后背击晕，并且打断了他的手臂和大腿，将他放在滑冰场中活活冻死。”
何凉接着说：“当时看门的大爷丢了钥匙，倘若是一把备用钥匙，就会很轻松地进出滑冰场。”
“应该是熟人吧。”仲南申说：“不然会引起怀疑。”
“只需要扮成看门大爷就可以了。”何凉说。
“扮成看门大爷？”夏泽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时只需要把过道的灯关上，并且用沙哑的声音喊：‘卫吉罗，能不能看一下这里的灯为什么不亮了？’，就可以将死者骗到过道。”何凉说：“若是灯光昏暗，判断个大概的轮廓也不会引起怀疑。”
“弓着腰应该可以吧。”范兰茵也尝试着推理道。
“凶手用这种方法，用灭火器打晕了死者，再将他放置在滑冰场中间。之后打断双腿双脚，撒上亮片。”
“撒上亮片？”仲南申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些亮片撒在死者的周围，构成了数字8字，这便是你杀的第三个人。”
诊所的大门有了动静，有人开锁走进来。
“哇，你们都来啦？”纪溪婷走到夏泽轩和范兰茵中间，“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哦。”她摇了摇手中的打包盒。
从打包盒里可以嗅到可口的饭菜的香味，只是和这样古怪的气氛完全不搭。
“你们......”纪溪婷见几人没有反应，便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学姐......”夏泽轩接过纪溪婷手里的菜，“我们太激动了，没反应过来。”
“是又来找仲医生了吧。”纪溪婷的观察十分精准，很快就读懂了现场的情况。
她见何凉站在古钟旁，仲南申靠在柜台上，两人之间的火药味都能闻得到。
“就是来问几个问题。”夏泽轩赶忙解释。
“我都说过了吧，仲医生不可能是凶手的。”纪溪婷反感地说：“如果他是凶手，那我不也成了帮凶了？”
“学姐，你先冷静一下。”何凉试图安抚纪溪婷，“听完我和仲医生的话，你再做判断也不迟。”
“我说你们那么长时间都在搞这些案子。”纪溪婷生气地说：“如果这能搞得明白，还要警察做什么？侦探游戏也该适可而止了。”
“不在场证明有问题。”何凉说。
“什么？”
“既然学姐你提到了自己为仲医生作证的情况，我就说明一下最后一个案子。”
纪溪婷看着何凉如此认真的表情，也有些神情不自然了。
“2012年7月8日，死者白荣光被人勒死，并且从身上的草样推理出，死者是在一处草坪上被杀害的。”
“好像那片草坪是在一个化工厂附近。”夏泽轩补充道。
“对，所以依照这个情况来看，从30公里外的工厂来回，好像要花费不少时间。”
“仲医生没有可能杀死他的吧？”纪溪婷听了这个细节，放心地问道。
“其实第一现场并不在那片草坪上。”何凉说：“那片草坪只是一个幌子。”
“可是警方不都查出来了吗？”夏泽轩皱着眉头，“就在那个草坪上有这种草，而且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打斗痕迹可以提前做好。”
“提前做？”
“只需要前一天来到工厂旁边，在那片草地上滚上一圈，或者只需要拿石头之类的砸乱草坪就可以了。”
“那死者身上的痕迹......”夏泽轩说：“是死者特地用来迷惑我们的？”
“没错。”何凉回道：“凶手的做法异常缜密，他考虑到如何扰乱调查。只是这么一做反而是留下了证据。”
何凉站在夏泽轩身边，将夏泽轩的手抬起，“凶手在死者的衬衫袖口上沾上了草液，并且在身上留下了大量的草样。”
何凉将夏泽轩的手放下，“只是可惜，这么一做反而做的有点过。”
“哪里有问题呢？”仲南申发话问道。
“在死者的衣服夹层里，耳朵里都发现了草样。有些就像是刻意地安置在身上一样。”
“可是如果那里不是案发现场，刘治祥的身份证又是怎么回事？”夏泽轩问。
第一百零六章 最后的推理（三）
“可是如果那里不是案发现场，刘治祥的身份证又是怎么回事？”夏泽轩问。
“刘治祥在泰雾网络有限公司就职，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是啊，而且白大叔也是一家网络公司的......”夏泽轩灵光一闪，“所以嫌疑才会最大化！”
“不错。从几起案件中，我注意到凶手是很熟悉网络知识的。”何凉说：“无论是黑入闭路电视还是轻松了解身份信息，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我哪里会这些东西。”仲南申含笑说：“这些东西都太高级了。”
“看来仲医生那天做的事还是忘的一干二净了。”何凉冷静地说：“那天你邀请我们进了催眠室，我想......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吧。”
“那是......”仲南申刚想解释。
“门口的门铃也应该是你的作品，起码我在网络上找不到类似的款式。”
“这么说来，仲医生这里确实有不少高科技......”夏泽轩忍不住向四周打量着。
“凶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经常去酒吧，并且在网络公司的职员，刘治祥先生。在他经常去的酒吧里蹲守之后取到了身份证，并且将其丢弃在设计好的‘犯罪现场’。”何凉继续推演案件的经过。
何凉走到柜台前，看着那台放在柜台上的电脑，侧脸对着仲南申说：“之后凶手通过网络发布了信息，用悬赏的方式找到一个可以为他卖命的人。”
“这件事谷音老师.......警方那边也确实提到过。”夏泽轩补充道。
“让陌生人给刘治祥打电话，让他待在家里，这样就为刘治祥的不在场证明做好了铺垫。”何凉说：“并且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可是你说了半天。”仲南申略微苦恼的样子，“还是没有说我的不在场证明，那天我确实很早就到了ktv。”
“这也是你安排的一部分。”
“怎么说？”
“你先在一处将白荣光勒死，再将其装在行李箱中。”何凉用手比划着行李箱大概的尺寸，“一个足够大的行李箱。”
“然后拖着到公寓里？”
“不需要自己拖去。”何凉说：“你同样发布了悬赏，让陌生人帮你把箱子运到诗意公寓里，恐怕那个人也是诗意公寓的住户，所以也不会引起怀疑。”
“这样看来我好像很信任陌生人，万一那人中途把箱子打开了呢？”
“我想你应该是这么说的，‘里面装了价值连城的古董，碰坏了你可要负责的’，或者诸如此类的话。”何凉眼神笃定，“这样的话这个人也必定知道悬赏的人是个大户人家，一般想赚外快的人可不会傻到与有钱人作对。”
“那么，就算是这么做了，时间也对不上吧？”
“冰块。”何凉说。
“冰块？”
“当时案发现场发现了大量的水渍痕迹，并且水渍的成分有很多并不是来自雨水。”
何凉将自己之前在中餐厅里同叶楠林说的那段推理说了出来。
“所以通过这样的手法，凶手设置好了死者的延时装置。”何凉也把身子靠在柜台上，“而且行李箱里放置的冰块可以误导正确的犯罪时间。”
“确实如此。”夏泽轩帮助解释道：“低温会让尸体的变化速度减慢，并且电梯那种小而封闭的环境更会让尸僵和尸斑形成地晚一些。”
“所以不必纠结死亡时间，通过这样的方式是完全可以洗脱罪名的。”何凉说。
仲南申没有作答，毕竟这些知识对于来自医科大学的他来说，是很轻松就可以了解的。
“而且我在现场发现了那个数字8。”何凉拿起一张照片来，“当时白荣光手上打的蝴蝶结，就是那个具有象征意味的数字8。”
“数字8是什么？”纪溪婷忍不住辩护道：“数字8就说明凶手是仲医生吗？”
“学姐，前面的案子你还不太了解，这个数字8代表凶手要杀8个人。”何凉解释说。
“8个人......你在开玩笑吗？”纪溪婷一脸惊恐。
“其实目前这个案子，白荣光的案件，是让我最难理解的。”何凉继续分析，“其他的案子的手法其实都很简单，唯独这一起是最严密，并且做的准备也是最充分的。”
“我在想......会不会是凶手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何凉说：“5月份发生的一起缢死案，与7月份的勒死案相隔仅有两个月，我认为是凶手在缢死案里被警方怀疑过。”
仲南申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有了变化。
“缢死案里，死者的姐姐卢慧心曾经过警方的审讯。那时的卢慧心曾提到了自己要见心理医生，我想这一点，卢慧心应该也跟你说过。”何凉将手插在口袋里。
“啊，是有说过。”仲南申故作微笑。
“你害怕警方会盯上自己，无论那边会作何反应，你下次的案件都想下手再严密一点。”
“那我不是应该晚一点再作案吗？怕被怀疑还要连续短时间作案......”
“你也是利用了这个心理，如果有人查起7个案子的联系，前面几个案子都相隔1年，这次相差2个月，并且你在白荣光的案子里有一个不在场证明的铁证，自然就没有嫌疑。”何凉站直了身子，主动向范兰茵讨来一杯水。
范兰茵递过水后，何凉道了声谢，“说太久有点口渴。”
“卢慧心的那个案子，也和医生有关系？”纪溪婷追问。
何凉知道纪溪婷会继续问下去，也做好了准备，“关于卢天傲的案子，网络上也应该有详细的案件过程。”
“这些卢慧心可能也提起过，但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夏泽轩再说一遍。”
夏泽轩将案子大致的经过再复述了一遍，让纪溪婷也有清晰的了解。
“这个案子里，就在于凶手是很了解死者的家庭背景。”何凉将水杯拿在手中，目光像盯猎物似地，“仲医生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仲南申注意到这个气氛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为了让自己不再那么不自然，只好顺着何凉的话说，“可能她会提到一些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