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C大调低音试奏曲》
在那绵长悠扬的钟声里，谷小白的双手，宛若暴风骤雨一般落下。
那一瞬间，密集的低音，像是炸弹一样，从天而降。
在耳边炸开花。
闭上眼，抬起头，似乎有一个巨人，在自己的头顶上战斗，它脚步沉重如山，他出手迅捷如风，他抓起了巨龙，左轮……
“咚~~嗡”
低音震颤，似乎身下的座位都随之震动。
右甩！
“嗡~~嘤”
低音的波动穿过全身，身体像是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谷小白坐在舞台上，就像是神奇的魔法大师，操纵着那看不到的巨人的动作。
兴之所至，他昂起头，面带笑容，澎湃的力量，从他的双手，注入到了那巨大的钟琴之中，然后扩散到全场！
好燃！
超燃！
钟声，竟然可以这么燃！
而这，竟然只是残缺的半个钟琴！
若是这是完全体，那会多么强？
此时此刻，坐在现场的物理学家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谷小白竟然真的把所有的钟，都调音完成了！
这钟琴最困难，难度最大的部分，竟然真的完成了！
当然，如果这是项目验收，还需要仔细录音并测定每一个钟的声谱，但是……
现在还重要吗？
乐器不是科学仪器，它的唯一检测标准，就是观众的耳朵！
而观众们觉得怎么样，看现场还不明白吗？
体育场里的观众们，都疯狂地的挥舞着手臂，甚至离开了座位，在跟着那音乐一起舞动。
平心而论，这曲子远没有《冠军序曲》的煽动力。
但架不住，那音色实在是太美，太澎湃了。
许多物理学家们，都下意识地侧目看向了坐在后方的段桂新。
在段桂新慷慨激昂的说谷小白是害群之马，是哗众取宠，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时，他们中的许多人，其实也有这种想法。
但此时此刻，这架半成品的钟鼓之琴，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完完全全扫清了一切的质疑。
这是实实在在的，实力打脸！
“不可能……这肯定不是谷小白做的，肯定不是……他肯定作弊了，绝对作弊了……”段桂新双拳紧握，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给身边的人说。
坐在他身边的几个物理学家，都翻了个白眼。
你别管别人怎么做到的，你自己的成果，难道就全是你自己搞出来的，没有助手，没有手下人的努力？
问题是，人家做成了！
成和不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再说了，你说这不是谷小白做的，那你说出来一个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完成这半架钟琴的人来？
在场的专家们，看着舞台上，那面带笑容，弹奏着半架钟琴的少年，心中格外的复杂。
强，太强了！
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啊……
声学多大点的小池子啊，这么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真的要死在沙滩上了。
那种感觉，似乎谷小白就是那所向无敌的巨人，而他们就是被踏在地上的巨龙似的。
国内的声学界，要变天了……
现场那澎湃的低音，以及咚咚咚的声音，让体育场的管理方，坐不住了。
什么情况？演出不是刚开始吗？
不是不让演《冠军序曲》吗？怎么感觉连体育场都在晃呢？
他们跑出来看了一眼，就有点懵逼。
不是《冠军序曲》啊，怎么就这么high了？
舞台上，谷小白肆意挥洒，就在管理方犹豫着要不要冲上台的时候，他终于左手一收。
敲打的低音慢慢变弱，右手的高音区域，却又变得清晰、沉重了起来。
就像是那战斗中的巨人，已经屠杀掉了所有的敌人，他转身，一步步走去，走向了被丢在地上的音乐盒。
他一边走，一边缩小，慢慢又变成了那小小的婴孩，双手抱起来地上的音乐盒，慢慢向森林深处走去。
只留下了无数巨龙的尸体，堆积如山。
音乐盒的声音，叮叮咚咚，欢快而轻松。
突然间，又是连续四声低沉的低音。
“咚咚咚咚！”
就像是有一只埋伏了许久的巨兽，听到脚步声从埋伏的大数之后冲了出来。
但在这巨兽看到那婴孩满身的龙血，以及看似孱弱、天真无邪的笑容时，吓得完全瘫软在地。
流畅的高音轻轻一停，就像是婴孩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这冲出来的巨兽一眼，转身，终于完全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叮~”谷小白的右手轻轻一点，最后一个若有若无的钟声响了半秒钟，然后消失不见。
全场一片寂静，谷小白从琴凳上站起来，对台下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谷小白，今天我负责开场。”
开场？
这是开场？
我怎么有一种演出已经结束了的错觉？
开场就是这种大招，你真的好吗？
现场沉默了片刻，然后暴风骤雨一般的掌声，才突然响起。
“安可安可！”
“再弹一遍！”
“这首曲子叫什么！好好听！”
谷小白侧耳听着台下人的呼声，微笑道：“刚才那首曲子？其实是我自己调琴的时候，随便弹出来的试音曲，专门测试低音区域的击发力度……就叫《c大调低音试奏曲》吧。”
观众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曲子竟然只是一个“试奏曲”？
那如果弹奏别的，是什么效果？
“弹首别的！”
“《冠军序曲》！”
“对，请来一首《冠军序曲》！！！！”
《冠军序曲》是谷小白迄今为止，所有的曲子里，最燃的一个，如果是用“钟鼓之琴”弹奏《冠军序曲》，将会是怎么样的？
只是想想，就觉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呃……这个恐怕不行……”谷小白摊手，“今天我只带了这么一个乐器来，没有鼓效果恐怕不好，等我把钟鼓之琴完成之后再弹吧……”
现场管理负责人，此时此刻正站在角落里，用自己凶猛的眼神瞪着谷小白，听到谷小白这么说，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
这孩子，没有把责任推给场地方，实在是太好了。
不然明天他们就要经受网络上的暴风骤雨了。
看到没有《冠军序曲》，现场观众有点失望，谷小白笑眯眯道：“这样吧，现场有没有人想要来感受一下我的这个新玩具的？”
他的表情，开心的像是向人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小朋友。
“嗷嗷嗷嗷嗷嗷！”台下立刻有无数的手高高举起来。
竟然还有体验环节？好赞！
“这么多人都想上来，那我来抽奖好了。”谷小白笑眯眯地看着台下，“就抽……唔，三名！”
第465章：大型成果发表会
谷小白随口念了三个座号，被叫到名字的粉丝，兴奋得尖叫了起来，立刻也有灯光打了过去。
上台三个人，分别是一个小姐姐，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三个人年龄不一，但是却都非常开心，特别是那位大叔，笑得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
往日里，谷小白上台之后，基本上很少和粉丝互动，都是直接从头唱到尾，有一种高冷范儿，粉丝们只能在舞台下静静听着。
倒不是说这样不好，毕竟舞台上的时间宝贵，大家买了票，谁也不是来看脱口秀的，少说几句话，就能多唱一首歌。
对谷小白来说，参加“十城巡演”，只是为自己真正的巡演做准备，真要自己巡演的话，就是要独立支撑一场好几个小时的演唱会，这对人的体力、精力，都是极为严苛的考验。
而今天，是谷小白第一次和粉丝在演唱会现场这么互动，而他们三个人，也将会成为全场最让人羡慕的幸运儿。
三个人上台之后，想要靠上前，却又有点不敢，毕竟这东西……太特么贵了！
弄坏了，恐怕连把全部家产都卖了都赔不起！
真的是赔不起！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贵的乐器之一了。
还是谷小白招呼他们，他们才靠近了一些。
到底是年龄最大的那位大叔最大方，他靠近了一些，道：“我……能试试吗？”
“好啊，没问题。”
“我可不可以试试这个。”大叔两眼发光地看着最左侧的那个踏板。
得到了谷小白的允许之后，大叔伸出脚去，踏到了踏板上。
不过，大叔却显得有点紧张，又抬头看向了谷小白：“可以吗？”
“可以，这个很沉，你需要用点力气，不过也别太大力气。”
得到了谷小白的鼓励，大叔的脚使劲踏了下去。
“咚~~~~~~嗡~~~~~~~”
巨大的“永乐大钟”再次亮起，沉重的钟声，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联动的灯光扩散全场。
“哇噢噢噢噢！”舞台下，大家都羡慕地嗷嗷叫，拼命挥舞荧光棒。
看谷小白在舞台上弹琴是一回事，看着和自己一样的粉丝们上台，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感觉？”旁边，那小伙子羡慕得眼睛都红了，“爽不爽？”
“像踩油门！哎呀，爽爆了！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次！”大叔一脸找到了好玩具的感觉。
“那就……再来一次吧……”谷小白觉得，舞台角落里，那位站在那里，用杀人目光盯着他的场地监管人大叔，已经快要冲上来了。
当然，可能是这位大叔，他也想要上台感受一下这“踩油门”感觉的大钟。
大叔和那位小伙子，两个人分别踩了两下永乐大钟，然后又握起拳头，在琴键上一番乱敲，乐得哈哈大笑。
然后那位小伙子，还弹起了两只老虎。
听着那巨大的钟，奏响《两只老虎》，观众们都乐疯了。
“我去，这气势！”
“这是两只老虎吗？这是两只老虎下山吃人了！”
两个人玩了一分钟的时间，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谷小白笑着看着旁边的那位小姐姐，道：“你不来试试吗？”
“我……我可不可以和小白你一起弹一首歌？”
谷小白瞪大眼：“你会弹钟琴？”
“不会，但是我会弹钢琴……应该差不多？”小姐姐活动着手指。
“真的？那我们来试试！你想弹什么？”
“小白你所有的歌我都会弹，包括钢琴版的《燕燕》我都练过！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一百天》……”
《一百天》？谷小白一愣，这首歌喜欢的人很多，但是他几乎从不在演唱会上唱。
毕竟那种幽怨、清冷、孤寂的单恋，对谷小白来说，实在是没有代入感。
“那我来负责低音部分……”谷小白侧身让开，让女生坐在了高音区。
因为高音区的钟槌比较轻，女生比较好操纵，低音区的钟槌非常沉重，女生几乎弄不动。
这位小姐姐轻轻弹了一段旋律试了试，然后对谷小白点了点头。
“咦，不一样哦……”
“这位小姐姐很厉害啊！”
“我也会弹琴，我也好想上台！”
这位小姐姐的手中，钟琴发出来的声音，和刚才气势磅礴的《两只老虎》完全不同。
对会弹琴的人来说，手下的力量轻重控制非常重要，可以轻若鸿毛，也可以重如泰山，当然不可能像刚才那位小伙子一样，每一下都是**的砸下去。
谷小白和小姐姐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小姐姐的手再次按下。
轻柔的钟声响起，孤寂的旋律，回荡在演唱会的现场。
谷小白的左手，也轻轻敲下。
最大的那口甬钟再次被敲响。
但这一次，声音却是如此的轻柔，一触即分。
短促的“咚”一声，大力踏下时，产生的嗡音，这一次几不可闻，就连基音，都在0.5秒之内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点点的高频分音，微微颤抖，然后消逝在风中。
“哇哦……”舞台下，大家都轻轻发出了低呼声，不过声音很小，似乎生怕惊扰了这柔和的旋律，温柔的低音。
舞台下，许多的物理学家门，这会儿却有些啼笑皆非。
这是演唱会吗？
这分明是大型成果发表会好不好！
谷小白分明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钟鼓之琴”的所有性能，都展现出来。
能高能低，可刚可柔，能文能武……
这乐器，凭借自己的实力，堵住了某些人的嘴，顺便打了某些人的脸。
小姐姐在旁边非常认真地弹着琴，谷小白轻轻敲打着低音，抬起头来，寂寞的歌声起：
“如果我写完一百张试卷
你会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一百天一百天
一百天一百天
分别前最后一百天……”
唱着唱着，谷小白的心境，就慢慢代入了和华钟君的离别。
当他发现自己无法给华小白搭建记忆宫殿，离别就是永别时，心情也是这样的矛盾。
数着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希望那一口钟永远不会铸成，却不得不拼尽全力铸钟。
这世间，最讽刺的莫过于此。
拼尽全力，却是为了离别。
钟声、歌声交融在一起，舞台下一片安静。
唱歌的人唱得断肠，可这钟里却没有一口钟叫寂寞。
第466章：心机boy
其实《一百天》这首歌，最让普通人念念不忘的，是那孤单的歌词与忧伤的旋律。
但最让专业音乐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它里面那一段写得非常好的复调。
三重复调，三个旋律，每一个音符彼此之间，都像和弦一样和谐，有着复杂的对位关系，但三个旋律，却也有各自的旋律走向。
每一个旋律，都是如此的忧郁，如此的孤独。
当《一百天》唱到尾声时，不怎么习惯钟琴的小姐姐，已经数度手忙脚乱，都是谷小白帮她救场。
但到了这最后一段旋律时，她起身站了起来，站在旁边静静看着谷小白。
她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和谷小白弹了这么长时间的琴，已经足够了。
但真正的表演，还是属于谷小白的。
只有最顶级的音乐家，才配得上和现在的谷小白合作，才配得上奏响这钟琴。
谷小白的双手，接管了三个旋律，他的双手像是闪电一般在琴键上跳跃，但是钟琴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如此的柔和、舒缓。
三个旋律彼此交织、彼此支撑，又彼此若即若离。
对在场的普通观众们来说，谷小白展现了一段出神入化的“钟琴”演奏技巧。
“钟琴”这种乐器，和钢琴有点像，却又更复杂一些，但在谷小白的面前，这乐器中的怪兽，服帖宛若温柔的大狗。
而对在场的物理学家们来说，谷小白这也是在**裸的炫技。
三个声部的对位与和谐，多种不同频率的波与谐波……
这钟琴的完成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高！
无可挑剔！
完美的音乐，将谷小白自己也带入了最深的状态。
谷小白昂起头，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当初和华严、华钟君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个人，三个影子，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漫长的道路，近在咫尺的别离，永不相见的遗憾。
所有的情绪，都融入到了他的歌声里，融入到了他的琴声里。
如果说，当初谷小白唱《一百天》的时候，唱的是别人的寂寞，别人的忧伤。
现在，谷小白终于懂得了那种孤寂，那种遗憾。
似乎总也排遣不去，也不舍得忘记，因为这遗憾的最深处，其实是那么一抹温暖。
像是有一只手，一直静静握着，从未放开。
而谷小白心中最遗憾的却是，不论是华严还是华钟君，他们都不是音乐家。
他甚至没有办法，让他们来到现代的舞台上。
没办法让人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叫华小白，考试只能考三等的熊孩子，有过一个叫做华钟君的姐姐曾经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他也没有机会告诉别人，这个女孩子她定多么的温柔，多么的勇敢，多么的善良。
因为，她已经永远留在六百年前了。
不知道，她在六百年前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又为那只能考三等的弟弟操碎了心。
一曲终了，谷小白静静在琴键前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向台下鞠躬。
舞台下，也是安静了许久，这才响起了欢呼与掌声。
谷小白平复了一下情绪，问旁边的小姐姐道：“小姐姐你弹的好棒，还有什么想要弹的吗？”
“哦哦哦！”舞台下，大家羡慕得要飞了。
竟然还有机会继续合作？
没想到那小姐姐摇头道：“没有了，弹了这一首《一百天》，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为什么会选《一百天》？”谷小白问道，“你也有什么遗憾吗？”
如果是往日里，他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可是一个钢铁理工直男。
但今天，谷小白非常感性。
“我……”小姐姐突然红了脸，“我的遗憾已经完成了，小白你就是我的《一百天》……谢谢你圆了我的梦想！谢谢！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小姐姐对谷小白一鞠躬，转身猛然跑下台。
“嗷嗷嗷嗷嗷嗷！”
舞台下，大家要抓狂了。
什么？这是表白吗？
竟然在舞台上表白我们小白！
太可恶了！
三年起步！三年起步！
谷小白都不得不在舞台上帮小姐姐解围：“好了好了，不要欺负小姐姐了，大家还想听什么？点歌好了。”
谷小白的开场演出，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继续了下去。
全程都是谷小白一个人一架琴，没有乐队，没有舞蹈，没有事先的编排。
他敲打着低音，唱了《著》。
敲打着高音，唱了《燕燕》。
还尝试着玩了一段钟琴版的《小星星》。
过了半个小时，谷小白起身道：“谢谢大家，不过我要把舞台交给其他同学了……”
“在我下台之前，我要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没有你们，我不会有足够的力量完成这钟之琴……同时，我也要感谢我的两位老师，钟琴的设计制造过程中，他们给了我特别多的帮助。”
当灯光照射到两个咸鱼身上，摄影机也随之推了过来，把两个人的身影投射到大屏幕上时，两位咸鱼教授其实是懵逼的。
什么？
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我们连这钟是什么时候铸的都不知道好不好！
不过，刹那间，他们身边的许多物理学家的目光，就“哗”一声转过了过来，然后“哗哗哗哗哗”，热烈的掌声响起。
许多物理学家的眼中，还透出了一些崇敬。
他们很难接受谷小白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自己完成了这个成就。
但如果是两个马上就要四十五岁，在声学领域耕耘了几十年的教授，那反而可以接受了。
但话说回来，就算是把这种功劳分给了好几个人，他们的团队也好强！
换个团队，绝对也不可能做得到。
“我的两位老师，明天要参加杰青的答辩，请大家为他们加油！”谷小白竖起两个大拇指。
“老师！加油！”现场一片山呼海啸。
旁边，许多物理学家看看钟琴，再看看两个咸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有人凑了过来，笑眯眯道：“两位，为了这个钟琴，没少加班熬夜吧！”
“辛苦总有回报，踏实科研，厚积薄发，厉害！”
“明天的答辩，我看稳了！”
杰青，其实是评价的过往的成就而非当前的课题。
答辩的时候，因为现在学科细分，台下坐着的可能只有两三个是同领域的，其他人大多都不特别懂。
所以在台上的答辩，最重要的其实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说明自己的成就和在这个领域的地位。
而这两位咸鱼，之前最大的短板，就是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课题和成就。
但是这钟琴一出，天下谁与争锋？
国内声学领域，真的是要变天了。
新贵崛起了！
旁边，坐着的段桂新，差点连牙齿都咬碎了。
我呸！
心机boy！心机婊！
这“钟琴”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非要这个时候拿出来！
这是作弊！
**裸的作弊！
第467章：新时代已经来了
谷小白作为这次演唱会的开场，只占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演唱会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到晚上八点，夜还很长。
所以段桂新已经坐不住了，他不顾旁边所有人的眼神，铁青着脸，捏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杰青答辩结束之后，会有一个“建议资助”名单，这个名单基本上就是最终的名单了。
但并不绝对，每年都还会有几个人，被从名单上刷下来，这个数量非常少，但总有倒霉的。
今天，段桂新已经完成了答辩，他本来已经稳了，已经上车了！
他本来也没有把两个咸鱼放在眼里，并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威胁。
毕竟这两个咸鱼，真的是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成就，在后三排晃荡了太久，底子太薄。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是上了车了，可车门还没关上啊，有人在后面拼命向车上挤，还想拽着他，把他拽下去！
同一个领域里，资助的项目和人员都是有限的，声学这种小科目，每年顶多资助一两个人。
甚至有时候，一年也没有一个。
现在不但有他在竞争，突然又多了两个咸鱼？
不说这两个咸鱼都选上，就算是有一个，都可能会把他挤下来。
段桂新拿出了手机，就先打给了自己的老师赵常春。
然后赵常春又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了出去。
虽然赵常春现在在社会上似乎人人喊打，但是他毕竟在学界混迹了几十年，豁出去脸来，声学领域里的大部分人，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至少，是赵常春这么觉得的。
他的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自己的老友，甄维礼。
“老甄啊，明天的答辩，你是压轴啊，这个领域，你现在就是老大，是权威了……”赵常春开口先恭维一番，然后刚想要求甄维礼给两个咸鱼打个低分，那边甄维礼就已经拒绝了。
“老赵，你有什么想法，我建议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对面赵常春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老甄，难道你也怕了？”
“退休了，你还是就歇歇吧，就别操心那么多了，我还有事，先挂了……”甄维礼都不打算听赵常春再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向了眼前巨大的钟之琴。
此时的甄维礼，心中有着难言的无奈和苦涩。
作为国内声学界的大佬，当初赵常春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也让自己的学生，给这个“钟鼓之琴”默默的判了死刑。
这东西，怎么可能造出来嘛对不对？
但是他却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东西，就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真正让他对赵常春觉得不喜的，其实并不是对钟鼓之琴的态度，从专业的角度讲，钟鼓之琴制造不出来才是正常的，制造出来反而是不正常。
但是赵常春指使自己学生段桂新给出的那个评语，却是让甄维礼心生厌恶。
作为知情人，这段时间他实在是憋坏了，但是却又不能说，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一想到自己参与进了这种破事，就有一种一脚踩了臭狗屎的感觉。
他可以接受赵常春当初的“搬运”，以及后来的学术不端。
这是当年的环境、条件所限，谁的屁股上都不干净。
所以当初他直接打电话给老洪，想要找谷小白的麻烦，结果被喷了回来，还差点被气出病来。
但他却无法接受这种拒不悔改，不顾对错，拼命打压下一代的做法。
声学这个领域本来就很小了，你还拼命打击下一代，越打击越冷门，越冷门就越没有人做了。
这岂不是自绝后路？
有没有考虑过学术的发展？考虑过生态环境？考虑过后继无人？
也就是那时候，甄维礼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位老同学、老同事、老伙伴，其实并不是一路人。
当然，有一点他和赵常春是一个想法。
他觉得谷小白太张扬了，太大逆不道了，想事情太简单了。
觉得“钟鼓之琴”是不可能的设计。
国内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号召力，拿到这么多的资金，完成那么复杂的设计与制造。
但现在，那“钟鼓之琴”，就那么立在他的面前。
他觉得，今天谷小白弹了多少次琴，就打了他多少次的脸。
现在，他整个脸都快肿了。
但能说什么呢？
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他在现场又坐了一会儿，起身站了起来。
“走吧……我年龄大了，时间长了可受不了……”甄维礼叹口气，对自己身边的一名学生道。
他今天来，就是来看“钟鼓之琴”的。
现在看了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失落，心中百味杂陈。
这一夜，不论对赵常春还是段桂新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个“杰青”，代表着200万到400万的资助额。
但事实上，这笔钱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它代表着青年学者们最高的荣耀，代表着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是国内最牛叉的。
有了这个荣誉，就可以组建自己的实验室，搭建自己的平台，发展自己的学科……
若干年之后，就是这些青年学者里，会走出来新一代的院士，新一代的行业领军人物。
为了拿到这个称号，很多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但这一夜，对赵常春和段桂新来说，却是一个注定没有丝毫效果的夜晚。
第二天，奔老师先走到了答辩台上。
刚上台，他就道：“其实在‘钟鼓之琴’项目上，我并没有做出来多少贡献，小白的感谢，我受之有愧，所以各位同仁也大可不必把这份功劳安在我的身上。”
“今天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个答辩讲台上，我年龄也不小了，估计也没有几次机会了。”
“但钟鼓之琴，绝对不会是我们白声所最后一个超大型的项目，我们白声所，也肯定会完成更多的成就，我个人，也会在接下来的一两年里，做出更多的成果。”
“就算是今天各位不把票投给我，我相信下次，你们一定会投给我。”
作为这次答辩的重量级人物，甄维礼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擦了擦，又戴上去，道：“虽然你说钟鼓之琴没有你的功劳，但我还是想要把这票投给你。”
“我投票给你，确实暂时不是因为你个人的成就，而是为了你们这个团队，也是为了……让小白走的更远。”
“新时代已经来了，但我们老了，已经开始阻碍时代的发展了。”
“我们，是时候让路了。”
“在让路之前，就让我再护送你们一程吧。”
第468章：不好意思，谁？
在两个咸鱼教授答辩的时候，谷小白也在宾馆里等着结果。
如果两个咸鱼教授能够成为杰青，受益的远不只是白声所和谷小白，也不只是让白声所有更多的资金，更高的声望，更强的号召力，吸引更多的人才。
东原大学的物理系，也会有一个弱势学科，强势崛起。
就算是只有一个能够当选，也是一件大事。
杰青这种级别的存在，在其他的学校，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当院长了，虽然这两只咸鱼略有些水，但只要成为杰青，就意味着科研生命进一步延长，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甚至有了冲击院士的可能。
以后东原大学的物理系，会不会就此发展成物理学院，甚至单独分出来一个声学系，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一切还未可知，毕竟东原大学每年都有十名以上的新增杰青，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发展的很好。
对某些人来说，成为杰青只是一个开始，但对更多的人来说，成为杰青，就已经是他一生科研成就的最高峰了。
但如果到了这个年龄，没能成为杰青呢？
对自然科学类的研究者来说，他们有一个分界线，就是45岁。
45岁之前杰青，更进一步。
45岁没有杰青，安心找个地方养老耙。
段桂新已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几个小时了。
段桂新今年也44岁了，他在京城本地的一家大学工作，作为国内教育资源最密集之地，京城的高校扎堆，而且高水平的大学无数，段桂新所在的这座学校，其实算不上太好的学校，但也能得到一些教育资源的红利。
这段时间的拼命经营、加上老师赵常春的帮衬，他终于有机会参加答辩。
事实上，他这次成为杰青的机会很高。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寄望于这次的杰青，能够让自己有更好的发展，连计划都做好了。
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获得了杰青之后，他继续留在京城，就竞争一下副院长的职位。
如果副院长无望，国内也有几个实验室、研究所，也有意找一名杰青当执行副主任之类的职位。
但刚才老师打电话给他时，语气中透着的疲惫与无奈，让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能做的我都做了，恐怕……桂新，这次是我害了你……”
赵常春落寞地挂上了电话。
当初他“看不惯”，出来喷谷小白，喷东原大学的时候，只是想要刷刷存在感，顺便打压一下这个抢了自己学生项目的“小小后辈”，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啃的这个骨头，是超级硬的死亡之翼下颌骨……
不但要崩断他一口牙，甚至连他自己都烧成焦炭了。
恐怕，之前所设想的一切……都要泡汤了……
赵常春挂了电话，段桂新还拿着电话，呆呆坐在那里。
“咚咚咚”办公室门被轻轻地敲响了，他的一名学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把几份报纸递了过来：“老师，今天的报纸……”
“放下吧。”段桂新收敛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尽可能不在自己的学生面前露出任何的情绪。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就被自己的学生出卖了，因为引起了巨大的舆论，学校甚至要调查他的所有账目，调查他的作风和学术诚信……
现在，段桂新觉得所有的学生都不可信。
而更可悲的是。
如果他能够成为杰青，学校肯定是要保他的，调查也就不了了之。
如果失败……
“呵呵呵呵……”
段桂新发出了毛骨悚然的笑声，把刚刚关上门，还在门外偷听的学生，吓得头皮发麻。
“老板疯了……”那学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我我也疯。”旁边，一名学姐把自己摊开如同翻车鱼，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
然后她像烤熟了一样翻了个身：“师弟，我们和小白这是不是师门世仇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爱着小白啊！我们是不是没可能了？”
“不要灰心，师姐，爱恨只有一线之隔，让谷小白恨你，就等于让谷小白爱你，你已经赢过了这世界上99%的小姐姐了。”师弟拿起来一份报纸，盖在了师姐的脸上，“继续做梦吧，梦中会有美好的小白在等着你……”
盖在她面上的报纸上，恰好是谷小白的照片和昨天晚上的那场演出。
巨大的头条：《百钟鸣响，震撼京城，半架钟琴，无敌天下！》
惊悚的题目，极为夺人眼球，但是这也不算什么。
今天，不论是社会新闻、娱乐新闻，甚至科技新闻，都是关于谷小白，关于那架钟琴的。
譬如这份报纸上，科技版就出了《穿越历史的钟声，高科技与传统艺术的天作之合！》的专题文章，详细介绍了这钟的来龙去脉，以及中间用到了的各种技术。
娱乐版则有一篇《除了钟琴，这场‘十城巡演’还有哪些看点？》的文章详细介绍了这次十城巡演，与钟琴联动的酷炫灯光系统，以及优秀的曲目。
这简直就是一版“十城巡演”和“钟鼓之琴”的专版。
没办法，钟鼓之琴的这次亮相，实在是太震撼了。
就在谷小白的演出之前，无数关于“钟鼓之琴”的讨论，还是一片“不可能”、“不现实”、“想法很好，但很难实现”、“需要更多的努力”。
但在谷小白的这场演出之后，万马齐喑。
还说什么呢？被打脸打得还不痛吗？
这真的是一个想到了开头，但是完全没想到结尾的故事。
师姐盖着报纸，静静躺了五分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梦到了谷小白，然后她猛然一个翻车鱼打挺，坐了起来：“啊，差点忘记了！众筹！众筹！”
这场演出，最被网友津津乐道的，除了钟琴本身之外，就是昨天晚上有幸上台体验钟琴的三个人了。
看到那大叔乐呵呵地一脚“踩油门”，狠狠踩响了那口大钟，大家都流下了口水。
又看到了小姐姐和谷小白一起弹奏《一百天》，众人羡慕得已经要就地死去了。
这视频流传更直接的结果，就是更多的人涌入了“钟鼓之琴”的众筹界面，参加了众筹。
特别是最贵那档，赠送“钟鼓之琴”的参观体验券，直接被撸光，不得不分时段放出。
很多买不到的人，这会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初放在那里随便买的时候你不买，现在要抢了你倒是拼命买了，你说你是不是贱！
但也不怪网络上那么多人的疯狂，人，天生是喜欢参与到更伟大的工程中去的，因为这会让人产生一种超越自我，超越个人的体验。
史前人类就会建造巨大的神像，参与神圣的仪式，建造无与伦比的工程奇迹。
建造“钟鼓之琴”其实也是如此。
之前，“钟鼓之琴”毕竟还有很多不确定性。
但现在，已经造了一半了，还犹豫什么？
抢抢抢！
花几百块钱，就能玩一把造价好几亿的庞大乐器，这种机会可不多！
就算不是谷小白的粉丝，一些音乐爱好者，物理爱好者，甚至只是好奇心爆棚的路人，都已经把这个体验券撸光了。
现在，网络上甚至出现了二手的黄牛票，也是玄幻。
“师弟，你帮我一起抢！”师姐看了看时间，拽着师弟一起严阵以待。
上午十点，师姐的鼠标，闪电一般点了下去。
没抢到。
秒没。
“啊啊啊啊，你们这些混蛋，怎么能抢那么快！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人抢到！你们都是八爪鱼吗？”
“呃，我抢到了……”
对面，师弟一脸的不好意思。
“啊啊啊，师弟我爱你，我太爱你了……”师姐飞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师弟，差点就亲了上去。
“师……师姐……”师弟吓僵了，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怕什么？师姐真正爱的是小白，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抱你一下表示感谢，看你那点出息……”
“不……不是……”师弟呆呆看着对面，段桂新正静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热情拥抱的师姐弟两人。
“老……老师……”
当着老师的面抱我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当着老师的面说爱小白，你这是大逆不道，要被逐出师门的好不好！
段桂新“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呜呜呜呜……完蛋了，我要被逐出师门了，你说这种真诚的爱，为什么总是要历经波折，这就是出身魔教反派的悲哀吗？师弟，不如我们叛门吧！投奔白声所去！小白，师姐我来了！”
师弟叹口气。
师姐啊，你这种戏这么多的人，人家白声所会要吗？
也就我马马虎虎有点想要的样子……可惜……
段桂新又来到了京大，他想要亲眼看到结果，死也要死的痛快点。
当他看到谷小白和两只咸鱼，被无数的记者包围，看到两只咸鱼满面笑容地接受采访，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看到谷小白在两名保镖的保护下，笑眯眯地回答问题时，心里的无名火气都升腾了起来。
现在结果又没公布，你们得意什么！
万一你们没入围呢？
没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
“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的行程要赶，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采访的，请给我的经纪人联系。”谷小白带着人群，慢慢向前移动，竟然直接向段桂新这边移动来了。
那一瞬间，段桂新觉得自己的怒火，真的要爆炸了。
他想要转身离开，但是他又强行克制住了自己。
不，我不会退缩的！
别想我对你退避三舍！
果然，大群记者和谷小白一起走过来的时候，很快就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了段桂新。
他们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段桂新和谷小白，狭路相逢？
这可是大新闻啊！
有意思了！
谷小白面对之前曾经如此贬低他的对手时，将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如果不是这个人，就不会横生如此多的波折吧。
很多记者专门退后了几步，打算把两个人同框。
段桂新站在那里，像是中流砥柱，分开了潮水一般的记者们。
谷小白身边的江卫和鸿总，看到前方的段桂新，立刻紧张了起来，略略跟紧，伸手虚虚张开，似乎随时准备上去护卫。
谷小白走近了，走近了，又近了……
段桂新还是静静站在原地，狠狠地瞪着谷小白。
谷小白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抱歉，借过。”
就从段桂新的身边走了过去。
记者们：“？？？？？”
什么情况？
为什么没有传说中火星撞地球的冲突？
连一句话都没有？
倒是两只咸鱼，见到了段桂新，都不爽地昂起了头，用鼻子哼了一声，大步走过他的身边，似乎都不愿意和他为伍似的。
一名记者又向前挤了一步：“小白，你对段桂新没有什么看法吗？”
“不好意思，谁？”谷小白一脸茫然。
“就是你刚才经过的那个。”
“他？谁？”谷小白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一脸茫然，“不好意思，我有点脸盲。”
看到谷小白回过头来，段桂新又挺起了胸膛。
他真的很想和谷小白正面冲突一场。
无论是生是死，这一口气，咽不下！
没想到，谷小白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了。
“段桂新啊，就是之前恶意给你评语的那个……”记者们循循善诱。
火星撞地球，快撞啊！
“哦，无所谓了，黑我的人太多了，最近耗费脑力的事情太多了，没时间考虑这个。”
记者们：“……”
他们回过头去，看向了后方的段桂新。
那一瞬间，他们都有点同情这个人。
这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被你的敌人记恨。
而是完全被无视。
对谷小白来说，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他也已经成长了。
如果有实力直接碾压，又何必停下来撕呢？
多浪费时间啊。
……
走出了记者们的包围，上了车，谷小白并没有直接离开京城。
因为那位历史学教授的师兄对他说：“离开之前，我觉得还有一口钟，你应该去看看。”
京城，钟楼，历史学教授师兄帮谷小白介绍着这口大钟：“其实京城还有一口更大的大钟，就是它了，钟楼大钟，高7.02米，直径3.4米，重63吨，世界钟王，铸造于永乐年间，不过不知道和永乐大钟孰前孰后……”
简单介绍完之后，他眼巴巴看着谷小白，小白，不复制一下吗？
谷小白却是抬起头，看着这口大钟。
然后慢慢咧开嘴，笑了。
孰前孰后？
这口钟，肯定是铸造在那口永乐大钟之后。
原来在他离开之后，华严也已经掌握了这种铸钟的技法，而且继续改进了工艺，突破了原来的技术局限，造出了更大的钟。
他们还在继续铸钟，继续生活。
真好。
知道你活得很好，我也好开心。
谷小白左手握住了右手，盯着那钟，面上带笑，眼中含泪。
那一刻，他想到了华钟君，想到了华严。
也想到了春秋时的凫氏，想到了汉代的铜匠。
想到了这几千年的技艺传承，几千年的孜孜追求。
几千年来，不知道多少工匠的血与泪。
如果我不把他们说出来，还有谁呢？
然后他猛然握拳道：“我决定了！”
“决定了？决定什么了？”
决定要把这钟也复制出来吗？师兄一脸期待。
“我决定写一首歌！写一首关于钟的歌！写一首世界上最好听的，关于钟的歌！”
这一刻，谷小白立下了flag。
第469章：哼，我生气了
东城电视台门外，又是人山人海。
时隔两个月的时间，谷小白再次参加了东城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东城有邀》。
谷小白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旁边坐着的，却是谷小白的两位咸鱼老师，奔老师和灞老师。
两位咸鱼老师西装笔挺，厚厚的补发片，闪烁着乌黑靓丽的光，两个人红光满面，喜气洋洋，像极了二婚幸福的新郎官。
在漫长的等待中，杰青建议资助名单，终于出来了，东原大学十五名青年教授上榜，国内排名第二，奔老师和灞老师，赫然在列。
而十五名青年教授上榜，也是这些年来东原大学的最好成绩，毕竟东原大学不在京城，而在东城，各种资源都不如京城，在吸引高端人才上面，先天有着劣势。
没关系，高端人才吸引不来，咱们自己培养！这就是吴校长的策略，而现在这种策略初见成效。
特别喜欢压榨未成年人的吴校长，立刻一拍脑门，对蔡杰道：“宣传一下！就让小白出去再参加个专访什么的，顺便让咱们的杰青都露露脸。”
于是，未成年人谷小白，就又被塞进了《东城有邀》，来接受马阿姨的专访了。
“小白啊，有没有想翩然阿姨啊。”见到谷小白，马翩然就摆出了一副慈祥阿姨的模样，牵着谷小白的手，嘘寒问暖，“阿姨可是想死你了……”
“呃，没有……最近太忙了。”谷小白一脸惊悚茫然，赶快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翩然阿姨你也不要想我，你想我我不想你，这样不公平，多想想工作。”
“哈哈哈哈哈……”舞台下方的观众，先直接就笑喷了。
“小白你最近变油滑了你知不知道。”马翩然一脸无奈的模样。
“我知道啊，因为我和油腻中年人呆一起的时间太多了。”谷小白指向了身边的两位咸鱼老师。
两位咸鱼老师第一次上这种节目，这会儿正襟危坐，还有点放不开，听到谷小白这一句，完全绷不住了，笑得差点连补发片都甩了下来。
看现场气氛活跃起来，马翩然开始将这次的专访转入了正题。
“小白，首先恭喜你和两位教授，我听说两位教授已经正式得到了杰青基金会的资助，能不能给我们说一说，什么是杰青？”
谷小白转身，甩锅给旁边的两位教授：“这个话题，就由我的两位老师帮忙解答一下吧，毕竟我不是杰青……”
奔老师之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且他为了获得杰青，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对杰青意味着什么，怎么个来龙去脉，是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了。
虽然国内的科普工作做了很多，但是关于杰青，了解的人还是不多，特别是在这种超高收视率的访谈节目上，几乎从没有访谈过杰青这一级别的科研工作者。
毕竟他们大部分都很忙，也没有足够的话题度，他们研究的领域，就算是说出来，大家也不懂。
在他回答的时候，马翩然一转脸，就看到谷小白正在偷偷做小动作。
他拿出来一本书，在旁边偷偷翻了起来，还看得很认真的模样。
等奔老师说完了一段，马翩然突然袭击谷小白：“小白，你在干什么？”
“看书。”
“在这时候看书？我的访谈很无聊吗？”
“是很无聊啊……”
马翩然不爽了：“这无聊是谁造成的？是谁来了就说，这次东原大学拿到了十五个杰青，是一件特别厉害的事，让我好好宣传一下的？”
“拿到十五个杰青是很厉害啊。”谷小白道，“但你也真的好无聊……”
马翩然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把访谈节目当自己家了，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小白，我听人说，现在科学界有一个流言，说这个杰青其实是发给你的，只是两位教授代领，有没有这个说法？”马翩然的这个问题，就有些尖锐了，听到这句话，两位咸鱼老师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没有。”谷小白抬起头来，看向了马翩然：“说这句话的人，大概是在嫉妒吧。他们对两位老师的贡献一无所知。”
“真的是这样吗？我可听说一句话，空穴来风，事出有因。”马翩然不依不饶。
“其实确实是这样。”旁边，奔老师突然开口，道：“在钟鼓之琴上，我们确实没有什么贡献，钟鼓之琴大部分是小白做出来的，杰青这个资助项目，考察的是申请人本人的学术水平和考察潜力，但是它有一个限制，就是需要至少博士学位。”
“其实我本人也觉得，我们是在帮小白代领资助。”奔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情真意切的，旁边灞老师也在点头。
“没有，两位老师只是在谦虚，他们是绝对有这个资格的。”谷小白摇头。
“我都不知道该相信你们哪个了……这是科学家们特有的谦虚吗？”马翩然无奈摇头。
“不，只是两位老师在我身边呆的久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多厉害……”谷小白道。
呸，刚说了你谦虚，这句话就一点也不谦虚了！
紧接着，话题就自然而然地谈到了钟鼓之琴。
这个话题，谷小白就比较感兴趣了。
“钟鼓之琴目前难度最大的是，还需要铸造十一个大钟，并保证它们的调律准确，我们考虑和国内最优秀的江城铸造研究所合作。”
“之前我们曾经和江城铸造研究所联络过，不过他们对我们没什么兴趣……大概也是觉得我不太可能成功吧，而且他们业务太忙，承担的都是国防相关的项目，大概看不上我们这个业务，所以我就只能联络其他单位，先铸造了一个大钟，也算是显示一下我们有实力合作吧。”
谷小白摊手。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和江城铸造研究所合作，毕竟他们的技术实力是最强的，可以节省时间和金钱，快点把钟琴制造出来。”
马翩然又问道：“我听说，前两天你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东城的钟鼓楼项目组就去拜访你，希望能再次合作？他们是不是又对钟鼓之琴感兴趣了？”
“是的。”谷小白点头。
“那你答应了吗？”马翩然问道，“项目重新得到了认可，应该是件好事吧。”
“没有，我拒绝了。”
“为什么？这得是很多资金吧……”
“对，他们说给我两亿资金，让我负责设计和制造。”
“那你还拒绝？”马翩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旁边，奔老师解释道：“钟鼓楼项目组重新评估了钟鼓之琴能够带来的城市形象提升、居民自豪感、旅游收入等潜在的收益，认为值得加大投资，钟鼓楼重建之后，将会发挥最大的价值，所以又重新洽谈了，我们还在具体洽谈中，说不上是拒绝……”
身在东城，拒绝东城政府的项目，可不是明智的决定，奔老师不希望谷小白和项目组闹得太僵。
“没有，我就是拒绝了。”谷小白却打断他。
奔老师尴尬地摇摇头，不再试图弥补。
“为什么？”马翩然问。
谷小白一昂脑袋：“哼，我生气了！”
谁还不是个宝宝，没有个生气的权力？
你们当初不相信我，现在又来求我了？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笑，其实马翩然也是得到了指示，想要劝劝谷小白，尽可能促成这次的合作。
但是看到谷小白这个傲娇的小表情，她还是忍不住笑喷了。
呸，活该！
第470章：我也有这一天！
虽然在节目里说了东城钟鼓楼项目组的坏话，但这期节目，最终还是一刀未剪地播出了。
得，就当这是监督类节目就是了。
看到谷小白傲娇地“哼，我生气了”的模样，网友们都被谷小白的小情绪笑死了。
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
我家小白可酷可帅可萌可呆，太可爱了！
不过这节目播出之后，东城的钟鼓楼项目组，真的是更坐蜡了。
网络上一片对他们的嘲讽之声。
当初人家小白搞出来设计的时候，你们不相信，还搞出来了一个那么恶毒的评语。
现在人家自己造出来了，你们看到好处了，又来吃回头草了？
丢不丢人？
东城市长王连方也很是无奈，他又打电话给了吴全东。
“老吴啊，这个你是不是劝劝啊……”
若是别的项目，还不值得他这么三番五次的关注，甚至亲自出面。
但是钟鼓楼的项目，对他来说，却是格外重要的一件事。
吴全东也不给他客气：“你们办了错事，还不允许人家生气了？再说了，之前那个替代方案，你们不是通过了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这种事……不就是这样吗？反反复复的……”王连方无奈道，“再说了，工作中受点委屈，不是很正常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停！”吴全东止住了王连方的话，“俺家小白还没成年呢！”
“呃……”王连方真的一不留神，就会忘记这一点。
谁家的孩子，能够在16岁的时候，做到这种事？
“而且，你说这是一点委屈？你差点毁了一个天才学者的学术生涯好不好？”
“这个……有点夸张了吧……”王连方嘀咕，“说什么毁掉……而且，我们已经道歉了啊……”
“道歉？你们那个道歉公告，只能算是弥补你们那工作人员愚蠢的错误而已……”吴全东反问了一句：“我就想要问问，你们哪个负责的人，当面找小白说过哪怕一句‘对不起’吗？”
“呃……不至于吧……当面道歉……”王连方觉得吴全东未免小题大做了。
“怎么，觉得谷小白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不值得你们当面道歉？”吴全东冷笑了一声，“你见过哪个普通本科生，在大二的时候，就一手带出来了两个杰青？”
说到这里，吴全东也愣了片刻。
一个大二学生，一手带出来了俩杰青？
总感觉有点反了？
通常来说，一个大二学生，有两个杰青当老师，就已经是牛逼得不得了了……
这就相当于，一个大二的学生，一只手推出来了两个中等大学的学院院长……
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虽然在东原大学，杰青只能算是前三排的好学生，远远当不了院长，但不说出来还不怎么样，此时说出来之后，吴全东自己都被吓住了。
电话双方都沉默了片刻。
然后吴全东对王连方道：“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就给你透露点信息，现在有好几个大型乐园经营方，都在联络小白，希望能够建造一个‘钟鼓’主题乐园，他们开价比你大方多了，以我对小白的了解，他对钟鼓之琴的好奇心，顶多维持几个月时间，物理学家都是喜新厌旧的，你如果真想把‘钟鼓之琴’留在东城，最好快点做决定。”
“好吧……我考虑一下。”王连方还有些纠结，然后他又问了一句：“那个……是不是我们的城市之歌也泡汤了。”
之前王连方也向谷小白约过歌，当时谷小白是答应下来了。
但是这些事之后，谷小白还会写吗？
“你说呢？”吴全东反问。
小白这么生气，还写什么城市之歌！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多年老友了，吴全东也不给王连方客气，“我告诉你，我对小白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相信他。”
“这个孩子，你只要相信他，无条件的支持他，他就会给你创造奇迹，不管这奇迹看上去多么不可思议，他从没让我失望过。”
“这个孩子，他妈的就是一个天才，注定要一飞冲天的！”
挂了电话，吴全东捏着自己的下巴。
“唔……”
相信谷小白？
我要不要再给他塞几个咸鱼教授，说不定这几个咸鱼，也能给培养成前三排呢？
白声所眼下恐怕要成为东原大学声学方面扛把子的实验室了，给他的实验室升升格，再给他几个咸鱼教授，分担一下他的压力……
不，也不能总是给人家小白咸鱼啊，声学专业还有几个有潜力的青椒（青年教师）的，之前声学不受重视，有点不得志，本身的科研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对，就这么办！
吴全东又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开会！
奔老师和灞老师像是两个二婚幸福，春风得意的新郎官似的，大步走在校园里。
脑袋上补发片飞扬，胸前两张蓝色的卡片，随风飞舞。
已经是深秋初冬时，两个人一身西装都不嫌冷的，走路的气势像是带着虾兵蟹将出征一般帅气。
他们两个人刚刚结束了一场关于白声所扩编的会议，白声所扩编、充实人力物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就在刚刚，他们去实验室管理办公室更新了自己的门禁卡，而“白声所”的办公室，也从原来的“1508”、“1509”两间，直接扩充到了半个楼层。
虽然还没有外面的“白声中心”那么大，但是作为指导老师，他们才是名义上的白声所负责人，这会儿，两个人的门禁卡，终于换成了蓝色的！
杰青名头傍身，两个人就是行走的400万，蓝色的门禁卡甩在胸口，简直比两指粗的金链子还能炫富，走在校园里，不时有青年教师们凑过来打招呼，甚至还有人向他们递交课题项目书，希望能够到他们的实验室做研究。
走进了实验室，看到那保安还是爱答不理的坐在桌子后面，两个人也习惯了。
除了小白，谁进来也没有优待，这个和身份无关……
不过……今天我们已经不一样了！
“你来我来？”进了电梯，奔老师和灞老师对望一眼。
“你来吧。”灞老师很有风度地伸手虚让。
奔老师拿出自己的蓝色门禁卡，在上面刷了一下。
就听到“嘀”一声，电梯里两排整排的按钮，从b2到24楼的数字，瞬间全亮了起来。
“爽！”奔老师双拳紧握，狠狠吐出了一口气。
终于，我也有这么一天！
好棒，我还想再刷一次！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知道对方在想啥，就在电梯里等着，也不按按钮，过了半分钟，灯光熄灭。
然后灞老师潇洒地拿出自己的蓝色卡，“嘀”……刷一声全亮了。
“再来一次！”
“好！”
强叔抱着肩膀坐在门厅里，摇头。
唉，摊上这俩咸鱼，俺家小白真是太难了……
第471章：东原大学的神秘悬案（为【冰封】无情加更4/15）
警察大叔这两天比较不开心，连续两天都有学生反馈，不知道谁给石头先生画了胡子。
每次他派人去擦干净了，第二天就又会被画上。
八字胡、一字胡、络腮胡……
石头先生是东原大学一处非常有名的雕像，就在最老的教学楼前面，是一位拿着书本，认真教学的老师形象，这雕像在这里大概有几十年了，没有名字，所以学生们都非常亲切地称呼它为石头先生。
校园里经常会出现很多有爱的景象，譬如下雨会有学生帮石头先生撑上伞，又或者下雪了，还有学生给石头先生围围巾。
但是各种恶作剧也是层出不穷，有学生把石头先生打扮成蜘蛛侠，给他套上马面头套，画上肉色淡妆戴上美瞳（超级惊悚）……
不过，大部分时间，这种恶作剧很久才会出现一次，几乎从来没有这样连续作案的情况。
为此，他加强了校园里的巡逻，还调取了石头先生附近的摄像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做这种事。
不过，石头先生恰好在摄像头的死角部分，所以警察大叔决定自己蹲守一下。
东原大学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天才学生，他们也各有各的怪癖，需要各种各样的方式发泄压力，再正常不过了。
不管是谁，用这种方式发泄压力，都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
之前的保安几次巡逻时都反馈说，11点去巡逻的时候，石头先生还没事，但是11点半的时候，石头先生就已经被人画上胡子了。
所以，犯罪嫌疑人就是在这段时间作案的。
警察大叔11点准时到了石头先生的对面，果然看到石头先生脸上还没有被画上胡子。
警察大叔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默默等待着。
巡逻的保安来了又走。
教学楼10点就已经熄灯关门了，所以没有人进出。
附近的实验楼里倒是灯火通明，不断有形单影只的科研狗，从实验楼里急匆匆跑出来，一边喊着冷，一边向宿舍的方向狂奔。
人来人往，都没有靠近石头先生。
警察大叔看了看表，已经11点20了，为什么犯罪嫌疑人还不赶快来？
难道今天白蹲守了？
还是我被发现了？
就在警察大叔疑惑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实验大楼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身白大褂，长腿一迈，就赶别人两步远的样子。
他鬼鬼祟祟避过了摄像头，一路走到了石头先生的旁边，伸手进入了口袋，掏出了一只笔……
“小白，你要干什么？”警察大叔晕乎乎地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抓到的犯罪嫌疑人，竟然是谷小白！
谷小白被警察大叔吓到了，一跳三尺高，手中的笔也掉到了地上：“我什么也没做！”
警察大叔：“……”
你现在是什么也没做，但是如果再等几分钟，我就人赃并获了好不好！
所以我才提前出来叫住你啊！
一旦你真正实施犯罪，我就要把你抓起来了好不好！
“你大半夜跑这里来干什么？”警察大叔左右看看，“江卫呢？”
“呃，这个时间江卫应该在健身房，他半个小时之后才来接我回宿舍……”谷小白道。
警察大叔低头看着谷小白：“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没……没有……我就是有点心烦，所以出来逛逛。”谷小白弱弱道。
“你之前不是11点必睡觉吗？怎么现在到12点了？”警察大叔皱眉。
“呃，最近比较忙……”
“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警察大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没有吧，我休息的挺好的……”
“真的？我只学过犯罪心理学，你可别骗我。”警察大叔一点也不信。
谷小白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忙了。
他要参加十城巡演，白天忙着实验室，晚上还要偷渡去铸钟，还有杰青的事需要操心。
这些事对一个16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大的压力了。
“小白，我觉得，你最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出现了一些压力症状，你有没有想过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
“其实你之前参加校歌赛的时候，状态就蛮好的，你已经多久没有写过新歌了？”
“我……”
谷小白恍然想起，自从《冠军序曲》之后，自己就没有写过歌了。
警察大叔走向了教学楼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点零食，拉着谷小白坐上了他的通勤车。
“你要抓我去做笔录吗？”谷小白瑟瑟发抖。
“不，带你兜兜风……”警察大叔慢悠悠地开着那带警灯的校园通勤车，带着谷小白吹着冷风，“人有压力，不能一直压抑着，否则总会在其他方面发泄出来。”
“之前你会唱歌骂人，这其实挺好的，最近你唱歌都不骂人了。”
“经常骂人也不好吧……”谷小白抓抓脑袋，最近都是巡演，每天都是到一个新的城市，不好意思骂人啊。
“其实我明白，有些压力可以骂人，但有些压力骂人也没办法纾解，大家都觉得你是个天才，所以觉得你什么都能做到，这是一种信任，但是也是一种压力，虽然我不知道你最近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经历了太多事了……”
谷小白抬起头，是啊，最近他经历了太多事了。
盲伯、钟鼓之琴、铸钟、钟君姐姐、钟鼓楼项目……
每一个都压在他的心上，他甚至都没有人能去说一说。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你有什么东西都要藏在自己心里，不能说不能哭，只能自己去扛。但是别着急，你时间还很多，不要急着过这种生活，你应该给自己放个假，让自己做点有趣的事情，放松一下。”
“实验室就在那里，大学也就在那里，不会跑的。”警察大叔在实验楼前停下车，让谷小白下车。
“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在16岁的时候，做点你喜欢做，想要去做的事，你肯定会后悔的。”警察大叔顿了顿，“别整天和我们这些油腻中年人呆在一起，去和你的小伙伴们，做点任性的事，放肆一点，开心一点……不过，别欺负石头先生了。”
“我没有！”谷小白咧嘴一笑，转身跑进了实验室大楼。
警察大叔看着谷小白的背影，摇头一笑。
第472章：一场始乱终弃引发的血案
最近这段时间，306的几个人，越来越难见到谷小白了。
往日里雷打不动，每天晚上11点就上床睡觉的谷小白，经常会到12点半才回到寝室。
早上306的其他几个人还没醒，谷小白就已经起床离开了。
306的各种集体活动，也没有了谷小白的影子。
特别是王海侠经常提出来的各种荒谬的主意，没有了谷小白的反对，就少了许多的乐趣。
几个人也知道谷小白很忙，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但终于有一天，又到了快11点的时候，看谷小白还没回来，王海侠爆发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总感觉小白已经抛弃了我们！”
“他一定是在外面养了其他的男人！”
“没错，养了几十号的男人！”
“我们才是小白的男人！其他人都是野汉子！野汉子！”
王海侠和周先庭两个人怒不可遏，小白啊小白，你变心了！
旁边，赵默也非常义愤填膺地点头：“嗯！”
没错，小白就是一个负心汉！
几个人正声讨着，就看到谷小白一脸茫然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什么野汉子？谁有野汉子了？”
还谁？当然是你了！
王海侠几个人怒瞪谷小白，然后突然纳闷：“小白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都忙完了！以后就不用整天呆在实验室里了！”谷小白伸出两只手，比了两个v字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以后我们熄灯以后的卧谈会。”
“我不参加。”
“联机开黑？”
“我也不参加。”
“每天几点回来？”
“10点30之前一定回来。”
“几点睡觉？”
“11点准时睡着。”
“早上？”
“准时起床去买早餐。”
王海侠幸福地狂呼：“啊哦，神啊，你终于把我们的小白还给我们了！”
“我们是物理学家！”谷小白翻白眼，然后他换衣服，找毛巾，“我去洗漱了。”
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歌声，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啊，就连每天晚上训斥siri的保留节目都回来了？
洗完澡，躺上床，谷小白向床上一躺，说了一句：“晚安！”
然后就呼呼大睡。
王海侠开心得睡不着，小白回来了，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庭哥，我睡不着。”
“开黑吗？”
“开黑，赵默呢？”
“嗯。”
三个人拿出手机，听着小白稳定的呼吸声，开黑。
“还是四个人比较好。”
“我今天发挥的超级好，都超神了！”
“再来一局！”
这一夜，谷小白没有再学习，也没有穿越，没有偷渡。
美美的一觉从晚上睡到天亮。
就看到其他三个人还在赖床。
“快起床了，起床了……”谷小白去骚扰三个人。
“让我多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开黑到四点。”
“今天周六，我下午才有选修课……”
谷小白摊手，算了……随你们便吧。
到了上午十点，王海侠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谷小白还在自己的书桌前看书。
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为啥感觉好幸福呢？
小白还是我们的小白，没有被人抢走！
那么，这个漫长的周末，我们要做点什么呢？
“小白，要不要去当导师？”王海侠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谷小白道。
“当导师？”谷小白一脸纳闷，“什么导师？”
“我记得你上次去蒙面的时候，似乎对当导师很感兴趣。”
“就是《放歌街头》的那位大叔，他一直想要邀请我们306当最终集的压轴嘉宾和评委导师，不过之前联系闪姐，闪姐都没同意，说你没时间。”
“我们还挺喜欢《放歌街头》的。”
“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周先庭伸出双手，一脸慈爱的模样，“总不能撒手不管。”
“其实我们打算喊耀哥儿一起去的，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吧……”
谷小白眼睛猛然瞪大：“什么？你们打算抛弃我单飞吗？”
“那都是b计划，b计划。”王海侠赶快补救，“不要在意啦！今天晚上就开拍，去不去？”
“去，当然去！”谷小白一拍桌子，“快把耀哥儿踢走！”
嫉妒，疯狂嫉妒！
耀哥儿竟然妄图分裂我们306，简直不可饶恕！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已经被始乱终弃了。”王海侠拿出手机。
旁边周先庭怒瞪他：“渣男！哪有打电话分手的！”
“对，渣男，当然要当面始乱终弃！”
于是王海侠就从床上跳下来，去敲隔壁房门去了。
对面就是一阵乱嚎，然后就听到王海侠惨叫着跑了回来，猛然关上门。
“太可怕了，差点死在耀哥儿的宿舍里！”王海侠叹口气。
夜晚，东方广场。
这里算是东城最大的公共广场，也是这次《放歌街头》的最终集录制现场。
三个搭建起来的舞台，屁股对屁股，呈现出三角耸立的模样。
地面上，在三个舞台正对面的扇形位置，划出来了三个黄色区域和部分公共灰色区域。
到时候，会有三组歌手同时登台，同时演唱。
所有观众入场时每个人都会发一张识别卡，通过识别卡和区域内的定位装置，可以定位每一个人的运动轨迹，统计出演出时，能够吸引最多观众的节目。
而作为导师，是有优待的，每一组导师都有一辆滑轨电车，电动车可以在地面上的环形滑轨上自由左右滑动，然后根据导师的滑轨电车，在某个舞台前有效区域内停留的时间，来确定每个节目的分数。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完全“用脚投票”的比赛。
现场，石导道：“因为舞台前的空间限制，所以我们只使用了两个滑轨，在这里要求大家遵守交通规则，停留时请进入滑轨外延的泊车位，让出滑轨位置，向右滑行请走内侧车道，向左滑行请走外侧车道，有不明白的吗……不准互相乱丢水瓶和零食！你们住手！住手！我们这不是碰碰车啊喂！快住手！快住手！”
比赛还没开始，节目组请来的两组导师“306卖唱团”和“非白即黑乐队”，就已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啊呸，竟然抛弃我！没想到我凭借自己的实力也能当导师吧！”
“切，被我始乱终弃的手下败将！还敢嚣张！看招！”
“今天有你没我，吃我一瓶！”
“呆，天女散花！”
两拨导师互相丢矿泉水瓶之类的杀伤性武器，把赞助商的矿泉水瓶丢得满天飞。
现场的摄影师快乐疯了，这可能是最别开生面的植入广告了吧，快拍！
最好来个慢镜头，把空中飞过的矿泉水瓶都拍下来！
丢水瓶都不过瘾，两边就开着滑轨车，在轨道上碰起来了。
石导都快抓狂了。
坊间传言，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难道这是塑料友情吗？
住手，住手！再碰车都要坏掉了！什么仇什么怨啊喂！
第473章：一言不合就傲娇
《放歌街头》这档节目，其实也有些后继乏力。
在有谷小白参与，导致《歌王争霸》和《蒙面》两档节目后期疯狂发力的情况下，《放歌街头》后期乏力的迹象就更明显。
对《歌王争霸》和《蒙面》来说，因为参加节目的大多数都是职业歌手，谷小白的加入，产生了鲶鱼效应，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拿出了更大更强的实力。
但是《放歌街头》的参与者，绝大部分都不是职业歌手，谷小白的出现，只能让他们感受到被碾压的绝望，或者仰望的叹为观止，却很少能激起正面的激励作用，再加上第一期节目，赛制还不怎么稳定，所以到了后期，关注度逐渐降低。
好在“十城音乐大赛”拯救了它。
作为这几个节目里最接地气，最贴近老百姓的一档节目，它干脆承担了“十城音乐大赛”的部分海选功能，在《放歌街头》最终集中进入前十强的歌手或者组合，可以直接参加十城音乐大赛的联赛决赛。
而同一时间，节目组也加强了和网友、直播平台的互动，紧紧抓住“接地气”这个优点，总算是把第一期的低潮抗了下来。
此外《放歌街头》节目组，也请来各种专业老师，对这些参赛选手，进行专业性的指导，尽可能提升他们本身的实力。
而这最后一集的节目，《放歌街头》也做出了一些改变，他们搭建了舞台，创新了赛制和投票方式。
306和非白即黑打起来之前，石导正在对着镜头讲解：
“优秀的音乐，或许并不完美，或许并不高端，但是他能让你在街头走过的时候停下来倾听，所以我们这一次，要用脚投票。”
“不用深思熟虑，不用平衡什么结果，能够留下最多观众的，才是胜出者。”
“因为场地比较大，而且现场卖唱其实很少唱一首歌，所以我们这次以一次上台，唱三首歌的方式来比赛，这样更接近真实中的卖唱。”
“所以，如何在三首歌之内，将其他场地的观众吸引过来，并让他们不被其他人吸引走，是每一个选手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一次，我们请来了六组评委，他们分别来自……我去，什么情况！”
评委导师还没有介绍完，石导就赶快丢下话筒，去制止后面的“世界大战”了。
六组评委，此时都已经就位了，正缩在后面的“泊车位”看热闹。
这六组里，有“十城音乐大赛”的组织方派来的一组评委；有专业组的评委，这也是老熟人，声乐教授蒋明初；有乐器组评委，是几名专业的乐手和音乐家；有一支国内著名的乐队，他们也是曾经街头卖唱走上职业道路的；除此之外，就是此时鏖战正酣的“306卖唱团”和“非白即黑”了。
而现场的所有观众，都是从全国各地《放歌街头》的忠实观众里选出来的，不同的年龄段都有，以保证公平性。
请“306卖唱团”来当评委，是石导的夙愿，毕竟这节目其实完全脱胎于306卖唱团的第一次卖唱。
而当初谷小白没时间，306搭付文耀，其实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毕竟现在付文耀可以说是谷小白之外，最火爆的新一代偶像。
两个都能来，则是最大的惊喜了，所以节目组临时取消了一组备选的评委，把最后的位置让给了“非白即黑”。
如果他知道，这俩见了面就会打起来，绝对不会如此轻率。
“都给我住手！住手！”石导好不容易把两边分开了，好在当初就担心会出现碰撞的现象发生，所以这滑轨车的左右两边，都有厚厚的防护橡胶，但这防护橡胶，真的不是给你们当碰碰车的啊喂！
“你们有这心情乱碰，还不如想想待会儿上台要唱什么歌吧！”石导站在两辆碰碰车……不对，滑轨的评委车旁边，伸出两手，阻止双方接触。
“啊，还要唱歌？”
“来之前没说啊！不是来当评委吗？”
“哼，你们把车都碰坏了，我不得多赚点钱修车啊！”石导道，“不但要唱歌，还得唱新歌！我也要靠你们的新歌恰饭呢，就这么说定了！”
“唱就唱，反正我们有新歌。”付文耀一点也不害怕，“我倒是知道，某些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生气，已经两个月没写新歌了是不是？”
说着，还傲娇地抱住肩膀，一昂脑袋：“哼，我生气了！”
这一下子，全场的评委、观众、工作人员都笑喷了。
谷小白接受专访时的这个生气动作，已经被做成了表情包，现在在网络上超级火。
网友们称之为：“傲娇小白，在线生气。”
谷小白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直接从谷小白化身谷小黑。
“看，生气了生气了！”付文耀指着谷小白哈哈大笑。
然后非白即黑的几个人坐直了，整齐划一地抱肩昂头：“哼，我生气了！”
这可是傲娇小白的黑历史！我能记一辈子！
难得谷小白在舞台上展现这么傲娇的一面，不多调侃一下怎么行！
“耀哥儿你这是在作死！我们会怕你？写歌有什么难的！五分钟就能给你写一首！”王海侠是绝对的输人不输阵的主儿，此时还能嘴硬。
“那待会儿要不要比一比？看谁的人多？输了的人就要帮赢的人打扫寝室卫生一周！”
“两周！”
“还要洗袜子！”
“内裤也要一起洗！”
“洗就洗！怕你不成！”
这赌注就又开始了。
“不过，如果你们输了的话，我允许你们赖账，只要你们现场表演一个……”
说着，付文耀又和自己的同伴们，一起傲娇抬头：“哼，我生气了！”
“只要这样，我就放过你们！”
比赛还没开始，现场的观众们就已经差点要笑得进医院了。
石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两个组合凑一起，怎么综艺效果这么强啊，这么一来，收视率想要不爆表都难啊。
他也不拦着双方继续打了。
继续打，矿泉水瓶管够，车随便撞，撞坏了咱们买新的，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就在这么一场喧闹之中，比赛开始了。
第474章：严厉的小白老师
经过了一轮轮复杂的比赛、复活赛，从河三人组也成功进入了最终的30强。
因为和谷小白的渊源，从河三人组也是这最终30强里，最有人气的组合之一。
按照事先安排，他们应该在第3号舞台出场，此时此刻，他们正在三个舞台屁股对屁股组成的后台位置等待着上场。
这个候场区域，也经过了一番改造。
三块大屏幕，显示着外面三个舞台的演出。
而另外六个稍小的屏幕，分别拍摄着六个评委车上的画面。
此外还有一个屏幕，专门显示着六个评委车的位置，以及外面人群的分布情况。
谁的成绩好，谁的成绩差，一目了然。
而六个评委车上，评委的点评，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上场不过五六个选手，黄元平就看出来规律了，压低了声音，对自己的两个伙伴道：“我发现了，小白老师在哪里，哪里的人就好像更多。”
舞台上，大概一千名人群的光点，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标，而标注着“306”的白色评委车图标，就像是搅动海浪的风。
这种趋势，在大屏幕上看起来更明显，306的白色评委车，就像是一个拖着长尾的金鱼，一旦306的评委车开始动，后面就会有长长的尾巴，跟着一起移动。
其他评委的影响力，明显不如306的这么明显。
如果说306的尾巴像是金鱼，其他人顶多就是一个普通鲫鱼，两三个加起来，才能有谷小白的影响力。
“得小白老师得天下啊……”参赛选手们，也都看出来了。
《放歌街头》这个节目，本就来源于谷小白的街头卖唱，而节目的粉丝，和谷小白的粉丝也高度重合，会有这种情况，也不奇怪。
这会儿，石导正坐在306的评委车上。
按照节目的安排，每辆车上都有一个引导话题、帮助协调的现场主持人，免得现场冷场，或者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不过在306这边，石导几乎不怎么用引导，因为王海侠是个嘴炮王，总能找到话题说。
这会儿，他们停着的区域里，舞台上的年轻人，正自弹自唱一首《李白》。
“这个唱得不错，不过我觉得吉他弹的不太好。”王海侠听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们要不要去听听下一个？”
“我觉得弹的挺好的啊。”周先庭觉得挺喜欢的，闻言不服气，“你才学了多大点吉他，就敢指点别人了？”
旁边，石导却是一愣：“小侠子你学吉他了？”
“学了两个月了！吉他伴奏，越喷越有！我的梦想是，弹最好的吉他，喷最狠的人，喷遍天下无敌手！”王海侠骄傲地昂起头，“我的吉他老师说我悟性超好，进步神速，想超过他只是年龄问题，所以距离这个目标已经不远了。”
旁边，周先庭噗一声笑喷了。
石导一脸茫然，怎么了？这有什么笑料吗？
“他的吉他老师是耀哥儿，耀哥儿比他大两个月……”周先庭顿了顿，强调了一遍“所以，想要超过耀哥儿，只是‘年龄问题’。”
也就是说，永远也追不上？
石导捂着嘴偷笑，原来这位嘴炮大魔王，也有被人暗戳戳占便宜，吃了亏也不自知的那天？
后面，付文耀听到了有人在说这个梗，立刻悄悄地控制评委车滑了过来，跟在了306的后面，还偷偷和周先庭击了一掌。
咦，你们刚才不是还打生打死的吗？怎么突然关系就这么融洽了？石导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啊，太难懂了！
那边，王海侠没回头，完全没看到后面他们几个人的小动作，还得意洋洋道：“你们不信？不信问小白，小白，这个人吉他弹的是不是有问题？”
谷小白正在那边乖乖写歌呢，捏着纸笔，挠着头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怜，好像压根就没在听舞台上的歌，他闻言抬起头来，听了几句，道：“弹得确实不是太好，我没听过这首歌，不过刚才应该弹错了一个音，节奏上快慢不均，音色控制方面不利落，所以显得有些拖沓……”
后面，付文耀听着谷小白的评判，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和身边非白即黑的同伴们对望一眼，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然后悄无声息地滑走。
惹不起，我逃！
“是吧。”王海侠的判断得到了佐证，得意洋洋。
“你让小白评判，那世界上有弹得好的吗？小白简直就是一个人形频谱仪，什么瑕疵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周先庭不服，“你有没有让小白评判你的吉他水平？”
“没有，我从来没有勇气在小白面前练琴。”王海侠一脸厚颜无耻，“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发言的资格。”
“无耻！”周先庭给他两个倒拇指，“吉他都不敢当面弹，那我306要你何用！”
“我在306里主要负责帅。”王海侠两手捧脸，被自己的真诚与大胆惊呆了。
“小侠子说得对，这个选手确实应该多练一下吉他，我觉得瑕疵率超过30%，就不能算是会弹吉他了，这个选手的瑕疵率大概63%。”
“瑕疵率？”石导有点茫然。
“我自己的一个标准，演奏过程中发挥失常，影响听感的音色、节奏、音高、音长以及轻重控制出错，导致出现瑕疵的音在所有的音里所占的比例……”
石导听得目瞪口呆，他很想伸手摸摸谷小白的额头：“小白，你听音乐的时候，到底在听什么？我听着这个选手弹的挺好的啊……”
“所以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标准，有些主观概念在里面，而且我不会弹吉他，所以对吉他的评价可能会有5%左右的误差。”谷小白道。
“那有没有什么参考的？30%的瑕疵率是什么概念？”
“唔……”谷小白咬住了笔头，沉吟了一下，道：“耀哥儿在舞台上状态比较好的时候，大概就在30%左右……”
后面，付文耀滑的有点慢，听到了这一句，已经一头栽倒在了操纵杆上。
喂，难道我是吉他水平的下限吗？
你给我说清楚啊说清楚！
不然我一头撞死你啊喂！
石导这个角度，看得特别清楚，差点又笑喷了，然后他问谷小白道：“那，小白你觉得吉他弹到什么程度就算是好了？”
“函哥。”谷小白认真道：“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吉他弹的最好的就是函哥，他的瑕疵率在3%以内，很多时候处理的比我想象中最好的还要好，弹吉他弹到函哥这样的，应该就是好的了。”
王海侠有点懊恼道：“我说我的吉他怎么进步这么慢，原来是我的老师太菜了，就这么菜还说我超越他只是年龄问题……我呸，我才不要超越这种菜鸡！我要去找函哥教我！”
付文耀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从车上跳出去，暴起伤人。
我掐死你这个小婊砸！
“小白老师，好像很严厉啊。”后台，黄元平听着谷小白的评价，有点慌。
第475章：五分钟写的歌
虽然谷小白几个人打打闹闹的样子，其实很能活跃气氛，让现场的许多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他们的评论还是让后台的大家都有些紧张。
黄元平三个人，也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我们唱《少年行》的话，小白老师他们肯定会过来看的吧，毕竟是他们的歌。”
然后他们就听到一名选手唱了小白的《燕燕》。
王海侠控制着评委车，沿着滑轨路过了一下，连停都没停，就直接滑走了。
“不行，我现在听别人唱《燕燕》，会感到不适……”王海侠道。
“我也是……”
“嗯。”
谷小白眨眨眼，道：“我觉得他唱得还可以啊……”
“不好，不好。”其他三个人都摇头。
就连石导都跟着摇头：“我也听不来，听不来……”
“看来小白老师比较有艺术性的歌，肯定不能唱。”后台的大家，都get到了这点。
除非你是付函那种级别的实力歌手，否则别想挑战谷小白的歌。
“我们的《少年行》是唱还是不唱了……”黄元平有些瑟瑟发抖。
“肯定要唱，我们的《少年行》是经过小白老师和306认证的，不唱怎么能行……”黄元平的两个同伴态度却很坚决。
“那剩下的两首歌呢？”
三个人就又纠结了。
《放歌街头》这节目，和其他的节目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不是一次只唱一首歌。
虽然在节目的最终剪辑中，他们每个选手的镜头不多，但是整个演出过程中，他们可以利用多首歌进行一次情绪的递进。
最终的比赛中，他们只有三首歌的时间，但是三首歌也可以互相配合一下。
他们有几个不同的组合方案，但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的那些方案，似乎都不怎么稳妥。
“不如……我们唱那首吧……”
“哪首？”
“我们自己写的那首……”
“不行不行，我们才写了一个星期，歌词都没完成呢……”
“我觉得小白老师会喜欢的。”
“可是我连谱子都没背会呢……”
几个人在后台纠结着，此时已经轮到第四组的三个选手上台了。
他们是第六组三名选手之一。
而这后来上台的第四组，显然比之前紧张了许多，在舞台上有点放不开。
舞台下，王海侠和付文耀两个人对一个选手的评价不一，三言两句不合，又打起来了。
付文耀把王海侠按哪里掐了半天，抬起头来看了看，突然问道：“小白，你们的歌写的怎么样了？下个要不要咱们上场？”
“嗯？”谷小白闻言抬起头，“下一个？”
“我看现场情况有点不妙。”付文耀道。
旁边，石导也苦笑了起来。
他早就发现不妙了。
整个比赛的现场，设置在一处商业广场上，广场整个都被圈了起来，无法自由出入，但观众区域里有一些座椅，供他们停下来休息，同时还保留了很多小吃摊、甜品站之类的商家。
除了不能离开之外，这算是尽最大可能模拟了街头卖唱的环境。
街头卖唱的歌手们，不但要和对手竞争，还要和美味的食物，精美的小饰品、杂货夜市摊贩竞争……
想法是好的，但是参赛选手的水平却有点达不到。
现在已经是初冬，天气有些冷，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在场的观众其实很多人已经入场两个小时了，早就已经到了疲惫的时候，加上演出的吸引力不足，这会儿内圈的人数，已经少了很多，大家都跑去外圈补充热量，满足食欲了。
石导突然觉得，再这么下去，今天晚上的最佳选手，估计要颁给旁边的麦当劳甜品站……
“我突然觉得，这个最终赛制，可能有些太托大了……”石导苦笑道。
音乐类节目，最终还是要用演出的优秀来吸引人。
但是能够在寒冷冬夜里，和热奶茶竞争的歌手……真的不多。
其实他也希望能够有点什么办法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凝聚一下人气。
不过他不太好开口，毕竟当初谷小白是说没有准备歌，需要现写来着。
“不然……”石导刚打算说，不然你们唱几首老歌好了，就听到谷小白道：“行吧，我们还需要五分钟。”
“五分钟就行？真的五分钟写歌？”石导都惊呆了。
“写首歌哪有那么容易的，其实我刚才写的差不多了……”谷小白把手中的那张纸递了过去，“不过还需要五分钟，让我们交流一下。”
石导：“？？？？？”
虽然说五分钟写一首歌实在是太夸张了点，但是这开场也就是过了不到四十分钟吧，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写，都能写完一首歌？
写一首歌，是这么简单的吗？
306的几个人，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十多秒钟之后，王海侠道：“我觉得歌词还不太好。”
“那你改一下。”谷小白摆摆手，王海侠立刻拿起笔，刷刷刷写了起来，旁边周先庭也凑了过去，看着纸上的谱子，轻轻哼了起来，一边哼一边点头，“咦，不错哦……”
石导好奇的不得了，他连忙也伸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都晕了。
“你这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在那张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似乎不只是文字和音符。
他唯一能看懂的是歌词，入目的几个字，让他瞪大眼。
我去，这孩子的脑袋怎么长的？
竟然写了这么一首歌？！
不过那些怪异的符号到底是什么？
然后他就发现，306的四个人，不只是在随着轻轻哼唱，肢体似乎也在随着轻轻摆动着，手舞足蹈的模样。
而更诡异的是，四个人的肢体动作，似乎还同步了。
遇到什么争执的地方，几个人在纸上指指点点，交换了几个眼神，拿笔在那诡异符号上点了点，然后似乎就心领神会了似的。
“你们是在用脑波交流吗？”石导看得都要抓狂了。
王海侠白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了！你以为我们306能够成名，只是因为长得帅吗？”
然后他霸气地挥手：“走，306，出征！把非白即黑打趴下！”
“哟，气势很足吗？”付文耀昂头，“我就不信你们这么短时间写出来的歌，能打败我的得意之作！”
石导在旁边捏了捏下巴，道：“我觉得……你们今天，很危险。”
第476章：306的第五首歌
当石导站起来宣布，306和非白即黑要上台pk时，现场的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
那些本来在甜品店、小吃摊排队吃东西的人，听到之后，转身就跑，唯恐抢不到好地方。
在评委车上的一些评委，其实这会儿也有些冷了，而且是又冷又无聊，此时他们也终于打起了精神来。
蒋明初和自己的三名同事，共同组成了“专业组”的评委，不过他们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挺沉默的。
毕竟……这现场真的是没啥可进行专业点评的。
参加《放歌街头》比赛的，大多数都是非科班出身的草根音乐人。
街头卖唱，方便携带的弹拨乐器为多，吉他、尤克里里，能拨就能响，一个和弦从头弹到尾很正常，更神奇的是，同一套和弦从出生弹到头七都不带换的，都多得是。
至于演奏水平，虽然他们不像是谷小白那么苛求，但是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到不了考东城音乐学院附中的水平……
所以，他们几个人的评价最多的是：“不好说……”
所谓不好说，真的是不好说脏话。
当然了，音乐其实是很神奇，很感性的东西，弹得不好，唱的不好，技巧不好，不代表不吸引人，不能打动人。
但，对专业人士来说，看舞台上这些人表演，就像是现代的工程师看原始人做手工，固然惊叹于用这么原始的方式也能达成目的，但有时候也会急得慌。
如果你这样，明明可以更好，如果你那样，完全可以做到更进一步，如果……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现场的这些演出中，大部分终究还是不入法眼。
此时此刻，能够入法眼的演出，终于来了。
蒋明初只觉得精神一振，本来被冷风吹得有点痛的头，也瞬间变的清明了起来，兴奋道：“要唱新歌吗？真写出来了？”
“是提前准备的歌吧。”他旁边，另外一辆评委车也凑了过来，正是之前那街头卖唱出身的著名乐队。
“人家小白不用吹这种牛吧。”蒋明初道。
有些人，需要一些花招来炫耀自己“天才”的地位，譬如快速写歌什么的。
但是在人家小白的成就面前，这些还需要吗？
不需要。
就像是成年人不用吹嘘自己会背“床前明月光”一样。
“真是这么短时间写出来的，想要写得好就比较难了。”
“其实写好还有可能，说不定灵感爆棚呢？但是他们之前没有排练没有合作吧。”
“以演代练？当初咱们也做过这种事吧，一首歌去街上唱个七八遍，基本上就写好了。”
“这又不是真正的街头演出，这是要比赛的！”
“对哦，我觉得就算是小白的306，这次也输定了。”
四两评委车都滑了过来，在ab两座舞台的中线位置聚集，大家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
“哟，你们这会儿精神了？”石导坐在空荡荡的306的评委车上，一脸幽怨地滑了过来，“谁说觉得306输定了？舞台还空着一个呢，蒋教授，不然你上去也演一场，和俺们306比比？”
这位，是真306粉。
毕竟整个节目都是从306那里来的。
“不不不不，这种事还是让给年轻人吧，那谁，你们乐队不去上台比比？”蒋明初看向了旁边的那支乐队。
“不不不，年轻人太有激情了，我们比不了，再说了，如果我们输了，难道要去男生宿舍里帮他们洗袜子？我只是说，306可能会输给非白即黑……”
非白即黑，现在也是眼下炙手可热，要实力有实力，要作品有作品的乐队。
而且在写歌的风格、深度、广度上，其实都是超过“306”的，毕竟306里，只有一个谷小白算是专业的，306的作品并不能代表谷小白的最高水平。
“那不然这样好了！”石导一拍巴掌，“打赌！觉得306会赢的，现在去306的那边场，觉得非白即黑会赢的，现在去非白即黑那边场，今天太冷了，待会儿输了的，请客吃火锅！”
剩下的四组评委面面相觑。
“唔，我还是觉得，不排练不可能表现太好的，我站耀哥儿。”那支乐队滑到了非白即黑那边。
“我理智上觉得，非白即黑会赢，但是我感情上站小白，不就是请客吃火锅吗？输了我请！”蒋明初控制评委车，来到了306的场地。
眨眼之间，其他两个评委，都跑到非白即黑那边去了，把蒋明初孤零零丢在了306这边。
“不是吧……”蒋明初傻眼了。
“你们别忘了，上次306和非白即黑精心准备之后的《一百天》和《bad boy》，都只是55开，打了个平手……”
“对，这次没有准备，我觉得非白即黑赢面大，毕竟耀哥儿也是个很优秀的音乐家的。”
“306状态下的谷小白，并非完全体，非白即黑的现场表现力也很强的。火锅面前无兄弟，为了在寒冷的冬夜吃一锅火锅，我站耀哥儿。”
“我和你在一起，要请客我们一起请。”石导滑了过来，停在了蒋明初身边。
“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支持小白，就是担心我家那俩姑奶奶回去手撕了我……”蒋明初咬牙，“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做出选择就不后悔！”
舞台上，经过简单的布置，双方都已经准备好了。
非白即黑那边先声夺人，架子鼓“啪啪咚咚”几下之后，电吉他“哇”一声，就燥起来了。
306这边，四个人或坐或站，依然是谷小白键盘、赵默手鼓、周先庭尤克里里。
之前的闲杂人等王海侠，这会儿骄傲地抱着贝斯，向大家宣告，我们306，有低音了！
我，贝斯王子，根音战士王海侠，参上！
他帅气地向舞台前一站，看向了舞台下。
“王海侠我爱你！”此时果然有五毛党混入。
听到了群众的欢呼，王海侠骄傲地一挺胸膛，右手弹拨，极具律动感、不断重复，像是弹皮筋一样很有弹性的“蹦蹦蹦蹦”的八分音符，就响了起来。
果然是根音战士，基本上就在弹蹦蹦蹦的根音。
嘴炮无敌的王海侠，绝对不会在谷小白面前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不信我弹根音你也能听出来我的实力来！
赵默的鼓声紧接着响起，随后，谷小白的键盘填入了两个中音部，周先庭的尤克里里承担了高音区旋律。
极具旋律感和律动感的和弦鼓动着全场，舞台下，许多观众就跟着那“蹦蹦蹦”的节奏，开始晃脑袋了。
蒋明初也在认真地听着，他听得就深入多了，这首歌的编曲很简单，四个人，四个声部，组成了七和弦为主的和弦进行。
急促而又重复的二度上行和弦接三度上行和弦再节五度上行和弦，带来了越来越强烈的不稳定情绪。
蒋明初心想：“唔……这应该是一首蛮激烈、尖锐的歌。”
几个小节的前奏之后，就听到谷小白的声音起：
“你说我想法太天真
你说我做的不够好
你说我经验不丰富
你说我年龄还太小
你说我书读的太多
但是路走的太少
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所以我做不到做不到
现在你又回来
问我行不行好不好”
蒋明初眼睛瞪大，咦，这个歌词？
这是在回应前段时间的钟鼓楼事件吗？
小白，终于在公开场合回应了？
而且，谷小白直接使用的是自己的本嗓，没有沙哑，没有压低，也没有飙高音，清亮的少年音就在普通人的高音域，而他自己的中音范围游走，很是轻松的感觉，四个人弹着琴，随着节奏点动着脑袋。
并没有蒋明初料想中的激烈，本来苦大仇深的歌词，却多了一种少年的明朗。
虽然是控诉，但是却并没有什么血泪，什么冤屈，只是不爽地随口埋怨几句的感觉。
“唔，感觉不错哦，果然是306！”蒋明初眼睛一亮，306的歌词，给人的感觉就是犀利又清新，什么都敢往歌里写。
“不过，单纯从这首歌来说，我觉得力度还有点不够……”
如果说蒋明初最喜欢306的哪首歌，大概是《一百天》和《少年行不行》，前者漂亮的编排和深入骨髓的孤寂，后者霸气的回应和毫无顾忌的宣泄，都是蒋明初喜欢的。
因为他自己擅长的音乐，都做不到这种情绪上的纯粹和极致。
但这首歌，似乎力度有点不够，如果埋怨的话，不应该更重一点吗？
不对，那种极端的情绪，都藏在了和弦里面，反而没有行之于色，非常内敛的情绪。
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失望，蒋明初心里有些叹息。
一向犀利的306，学会了克制。
果然，孩子也是会逐渐长大的。
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306那犀利毫无顾忌的歌了。
这种深沉内敛的诠释，听起来并不是特别爽，主歌的节奏也比较平。
再听听对面，强劲的节奏，嘶吼的唱腔，舞台下的大家，显然比这边更high。
蒋明初有点后悔了，我现在再去隔壁是不是还来得及？
到底是得罪家里的俩姑奶奶可怕，还是用一个月的零花钱请客吃火锅更惨？
就在此时，306唱完主歌，进入间奏，就看到舞台上的四个人，整齐划一地左右挪动着身体，甩动着大长腿，间奏一过，四个人同时一昂脑袋，下一句歌词就彪了出来。
那一瞬间，蒋明初噗一声笑喷了。
“我去，赢了！我的零花钱保住了！”
306他们克制个毛啊，这世界上，能达到目的的，可不只有一种方式！
第477章：《哼，我生气了！》
舞台上，本来略平的上行和弦，此时已经变成了非常强烈的五度下行和弦。
“251”的和弦走向，看起来和“4536251”的和弦套路很像，但显然经过了思考，用到这里，恰到好处。
并不怎么血泪的血泪控诉之后，进入副歌，谷小白进入预先录制好的背景垫乐，306的四个人，同时双手离开了乐器，非常傲娇地抱住肩膀，昂起脑袋。
“哼，我生气了！”
那一瞬间，蒋明初和石导，一下子就笑喷了。
我去！
副歌竟然是这样！
竟然是把这个梗用上了！
这是自嘲呢？还是自信呢？
“唉呀妈呀，这些孩子太可爱了！我不行了！”石导整个人都笑抽抽了。
接下来，石导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了。
舞台上，四个人摆动着身体，向左、向右，甩动着手臂和大长腿，重复着傲娇抬头的动作，跳着可以称之为“傲娇舞”的简单舞蹈动作。
歌词和舞蹈动作搭配在一起，更显得搞笑。
“我生气了生气了
我要赌气不吃饭
我要熬夜不睡觉
我要逃课去游戏
我还要在天台上嚎叫……”
王海侠和周先庭两个人向前一步，两只手圈在嘴边：
“嗷呜呜呜呜嗷嗷嗷嗷”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舞台下大家更是笑得前合后仰。
隔壁舞台上，付文耀他们的新歌，也已经到了副歌的部分。
因为三座舞台的正面，互相成300度角，加上音箱的指向性与舞台的遮挡，他们完全听不到谷小白那边的声音。
不过他们能从舞台上，看到一点那边区域边缘的观众反应。
一开始，306那边观众们的反应，一点也不激烈。
和自己这边，已经跟着high起来的景象，完全不同。
很多聚集在两个舞台中线上的墙头草，都向非白即黑这边凑了过来。
但就在他们转入副歌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然后他们这边的观众，也跟着把头转了过去，然后很多人，都开始向对面转移了。
“什么情况？”付文耀的手下一顿，节奏乱了几秒钟，和非白即黑的几个人，对望了起来。
难道是……小白裸奔了？！
不，可能是王海侠裸奔了！
为了吸引注意力，他一定干得出来这种龌蹉事！
不，我们不会输的！
付文耀立刻更卖力地弹起吉他，他身后，黑熊精鼓手，底鼓大力猛踩，把舞台都要震塌了。
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台下的观众，还是像铁砂被磁铁吸引一样，向对面凑了过去。
舞台下，三个评委也一脸懵逼。
发生了什么情况了？
“我去看一眼？”那支乐队摆动自己的操纵杆，向对面凑了过去，然后哈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舞蹈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在玩小白自己“哼，我生气了”的梗。
而那歌词，更是可爱到爆。
蒋明初已经笑出眼泪了，石导更是差点滚到地上。
哎呦，我好怕哦！
你这赌气的方式，太可爱了吧！
原来你生气的方式，就是赌气不吃饭，熬夜不睡觉，逃课打游戏，还要去嚎叫？
我好怕怕哦。
但舞台上，谷小白还在认真地强调着：
“我生气了生气了
别想让我忘掉
不好一点也不好
真的一点也不好……”
副歌唱完，谷小白低下头，双手在琴键上重新接管了旋律，依然按照节奏左右摆动着身体。
舞台下，许多人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觉得之前那控诉不够强硬，不够尖锐，不够极端？
但是你看，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都埋怨控诉了，你还有理？
难道错的不是你，还是这些可爱的孩子？
虽然在你看来，他们只是孩子，他们生不生气无所谓，他们就算是生气了，也不会去搞破坏，不会去闹事，不会去打人骂人，甚至都不会去放狠话，你可能压根就不在乎他们生气造成的后果。
毕竟，你位高权重，你掌握着权力，你高高在上，你说句话就是真理！
但他们还是在生气，而且是真的生气了。
尽管你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但他们一定要告诉你。
我生气了！
不强硬，但非常认真！
真正可怕的，不是尖锐，而是认真。
这一刻，蒋明初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
绵里藏针！
如果说之前，306的歌词，犀利如同刀子，那么此时此刻，306的歌词，就像是拉开的弓弦。
弓弦并不坚硬，并不锋利，但它可以射出……
穿透一切的箭矢！
那箭矢一般的歌词，还在继续着：
“我说相信我我可以
你说不可能不行的
我说没什么并不难
你想也不想就拒绝
却说你吃的盐
比我吃的米还多
你容不得反驳
还说我太脆弱
你从不知道道歉
只假装一切没发生过……”
主歌部分，一如既往的不够尖锐，有些平。
但是搭配上刚才的副歌，反差之下，这就已经是血泪的控诉了。
不然，你还要怎么样？
难道要让这些孩子们，背着炸药包去炸碉堡？
要苦大仇深起来闹革命？
力量，不一定需要力度，有时候只需要对比！
这是傲娇吗？这分明是桀骜！
而且眨眼之间，又到了副歌的部分。
傲娇的少年们，两手抱胸，猛然昂起头：
“哼，我生气了！”
舞台上，那傲娇的舞蹈再现，四个少年们甩着手臂、摆动着大长腿，跳着傲娇舞：
“我生气了生气了
我要去竹林偷竹子
我要去操场爬大树
我要去欺负石头先生
我要去东原湖边打水漂……”
又一段唱完，王海侠和周先庭再向前一步，做了一个打水漂的动作：
“啪~~~piu~~~~~”
舞台下，许多人已经学会了这简单的舞蹈，跟着一起摆动着身体。
这舞蹈简单而又魔性，结合那明快的节奏，简直超级洗脑。
这基本上也是306的歌的特点。
朗朗上口，好听好唱，不像是谷小白其他的歌一样，那么难唱。
这会儿，他们也跟着“piu”地打起了水漂。
另外一个舞台上，付文耀的好奇心都快爆炸了。
王海侠一定是裸奔了！
你没看大家都在丢石头砸他的小丁丁吗！
这个无耻的王海侠！
这么大冷天的，冻死丫的！
第478章：傲娇舞（为【冰封】无情加更5/15）
第二段副歌，又已经唱到了最后：
“我生气了生气了
别想让我忘掉
不好一点也不好
真的一点也不好……”
谷小白伸出右手食指，认真地对前方摆了摆。
是的，我告诉你，一点也不好！
真的！
我真的很生气！绝对不是假装！
然后他丢开手中的键盘，走向了舞台前。
“我生气了生气了……”
王海侠三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跳着“傲娇舞”。
“我要赌气不吃饭
我要熬夜不睡觉
我要逃课去游戏
我还要在天台上嚎叫……”
四个人走到了舞台前，伸出手围在嘴边，一声狼嚎：
“嗷嗷呜呜呜呜呜嗷嗷嗷嗷嗷！！！”
舞台下，观众们跟着他们“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眨眼间，整个现场，一片嗷呜呜呜的狼嚎声，像是有一群狼，从北方的荒原里，来到了这都市里似的。
天知道，这会儿广场上的观众们，其实涵盖着各个年龄段。
有小哥哥小姐姐，也有阿姨大叔，甚至还有大爷大妈。
但这会儿，很多人压根就忘记了自己的年龄。
谁还不能傲娇一下？
谁还不是一个宝宝吗？
舞台上，“蹦蹦蹦蹦”，贝斯的声音再起，然后，306的四个人随着着极具弹性和律动的贝斯声，摆动身体、手臂、大长腿，猛然抱住肩膀，脑袋向右上方一昂。
“哼！”
音乐戛然而止。
四个人傲娇地昂着脑袋，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一脸的不爽傲娇。
我告诉你们，我生气了！
要多傲娇有多傲娇。
舞台下，许多观众们都快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石导捂着自己的肚皮，拼命拍着面前的操纵杆，差点把操纵杆都拍碎了。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哎呀我不行了，我的妈呀……”
蒋明初真的是不想笑啊，他觉得这一群年轻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写出来这样一首歌，把付文耀吐槽他们的梗融进去，还能把他们自己的想法表达的淋漓尽致。
而且用的方式，完全不激烈，不极端，甚至有些可爱。
可爱到，就像是一群孩子，用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看着你，对你拼命发射小星星，让你无法抵御，无法闪避，只能屈服。
不屈服都是罪恶似的。
无辜的眼神杀！
很多人，听第一遍的时候，都完全感觉不出来他们棉花里藏的那根针。
但是蒋明初又忍不住想要笑。
“哈哈哈哈哈哈……”蒋明初摇头，跺脚，拼命忍笑，却又忍不住，他转头看向了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其他三组评委，道：“我告诉你们，这是只有他们能写出来的歌！哈哈哈哈哈……”
“对，这也太306了，哈哈哈哈哈，太小白了……”
“妈呀，这些年轻人太可爱了……哼！”旁边，另外一组评委，模仿了一下他们“哼”的动作，然后被自己笑喷了，“不行，我实在是学不来！”
“老了老了……”
舞台上四个人保持“傲娇哼”的姿势不动，足足有十多秒，然后这才对望几眼，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四个人一起收起了傲娇的姿势，抬起了右手，抬腿，甩手！
“啪~~piu~~~”将不存在的石子，投到了舞台下。
这四个不存在的石子，再次将渐渐平静下来的舞台下方，重新激起来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石导本来已经不笑了，这会儿又忍不住了，“妈呀，我要上医院了，救护车救护车……”
“他们还有！”
“我的妈呀，竟然还有！”
“还有戏！还有戏！”
“这是在干什么？打水漂，还是用小鞭子抽你啊！啪~~piu！”
“啊哈哈哈哈……”
这些孩子们啊，只要上了台，全身都是表演，全身都是戏！
隔壁的舞台，付文耀终于表演完了，他压根就顾不得其他，直接一翻身，背着吉他，就从舞台上跳下来了：“我错过了什么？错过了什么？是谁裸奔了？是不是王海侠！难道是四个人都裸奔了？”
舞台上还没下台的四个人看到了他，对望一眼，王海侠打了个手势。
四个人又同时跳起了自己的“傲娇舞”，然后一起昂头：“哼！”
你不是说让我们输了，就给你做个这个动作吗？
我们赢了，不过还是要做给你看！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付文耀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去，你们太过分了！啊哈哈哈哈哈……不行，我没听到你们唱歌！到底唱的什么！再给我唱一遍！”
“再来一遍！”
“安可！安可！”
“306！306！”
“小白！小白！”
“王海侠我爱你！此条五毛！”
舞台后方，所有的参赛选手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舞台上的306。
什么叫做舞台统治力！
这就是了！
只要他们开始表演，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这也太强了！
而且，比之前更强了！
这首《哼，我生气了》绝对又是一个爆款！
“好厉害……”黄元平激动得全身发抖，“他们真的那么短时间里，就写了这么好听的一首歌……好厉害，太厉害了！”
我也想要唱我自己写的歌！
果然，自己写的歌才是最帅的！
“我们唱我们的那首原创吧！”
“唱吧！”
“输赢算什么！”
“我们还有时间，再完善一下，然后唱给小白老师听！”
“就这么干！”
三个人突然之间，斗志昂扬。
而此时此刻，斗志昂扬的，何止是他们。
舞台前，石导看四个人就要下台，连忙叫住他们：“等等等等，你们先别下来，我还有问题要问！”
“这节目不是没有采访互动环节吗？”谷小白一脸茫然。
“我临时加了这个环节不行吗？”石导看着左右，“有反对的吗？有没有人反对？”
“没有！”不论是评委还是观众，都在跟着一起起哄。
“我先问一个问题，歌词谁写的？”石导摆手问，“是小白你写的吗？”
“我写了一部分，小侠子改了一部分。”谷小白回答道。
“里面有些歌词我怎么不懂？为什么要偷竹子爬大树？欺负石头先生是什么意思？”
谷小白：“emmmm~~”
这个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我好不容易干了这么点坏事，都让小侠子这个混蛋捅出来了！
拿小本本记上，又是小侠子的劣迹！
看石导还想问，蒋明初赶快插话：“我想问一下，你们今天的表演没有经过彩排吧，为什么能那么完美？演奏或者唱歌方面，你们默契比较好，跟上节奏的话，做到这点也不算难，毕竟小白自己承担了难度最高的部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们的舞蹈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舞蹈都能那么齐的？”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恍然。
是哦，压根就没有什么时间彩排，就提前准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顶多够时间准备一下背景垫乐吧，而且压根就没看到他们在舞台上排舞蹈啊。
为什么会那么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