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不想当音乐家
“叮咚，恭喜您成为‘大音乐家系统’的宿主候选人，点击确定，即可与‘大音乐家系统’绑定，开启‘大音乐家训练课程’，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强的音乐家……”
东原大学图书馆角落里，一声“叮咚”响起，一个巨大的对话框，浮现在谷小白的手机上。
谷小白看了一眼，就又低头做题，笔尖在洁白的纸张上，写出了一连串的物理公式。
“叮咚，想成为流行歌神吗？拥有无尽的财富，强大的声望和非人能比的号召力吗，点击确定，与‘大音乐家系统’绑定吧……”
“叮咚，想要成为作曲大师吗？想要让你的作品每一天都激励无数人吗？点击确定，‘大音乐家系统’助你梦想成真……”
“叮咚，想要成为演奏大师吗？音乐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可以抚平痛苦，抚慰人心，也可以掀起怒潮，改变世界；将音乐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成为世界的无冕之王！即刻与‘大音乐家系统’绑定……”
叮咚叮咚的声音不断响起，一个个提示弹出，但全被谷小白忽略了。
但持续的提示音，显然吵到了其他人，旁边几个学生一脸嫌弃和不满。
谷小白也有点无奈，这什么垃圾广告，怎么弹个没完了呢？难道手机中毒了？
就算是做广告，也有点创意好不好，这种广告谁信啊。
他拿起手机，屏幕对话框上，又弹出来四个字：“戴上耳机。”
谷小白犹豫了一下，把耳机塞上了。
柔和却奇妙的音乐，从耳机中传来，谷小白发现自己的视野之中，慢慢浮现出来了一个对话框。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吗？”
对话框漂浮在空中，呈现出半透明状，像是水流与轻烟构成一样，不断波动着。
谷小白愕然。
如果说之前，他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可现在这一幕，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能让人产生如此逼真的幻觉，这是什么科技？谷小白从没见过，也没从任何文献上看到过这样的技术。
他伸出手，划过眼前的对话框，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手指宛若掠过了烟尘，对话框只是波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难道是……”谷小白摘下耳机，眼前的对话框慢慢散去。
他又戴上耳机，听到那柔和的音乐时，对话框又浮现出来。
只是文字已经变了：
“是否和‘大音乐家系统’绑定？”
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大音乐家系统”非常自信。
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真实，他不觉得谷小白能够拒绝。
财富、权力、声望、力量……以及最重要的
成功的捷径。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抵御这种诱惑。
谷小白思考了三秒钟，然后伸手点下了取消。
对话框消失了，耳中的音乐突然变调，变得尖锐而不和谐起来，似乎某个人有点抓狂。
几秒钟之后，又有一个对话框浮现出来：“为什么？”
“因为我想当物理学家，你能让我成为大物理学家吗？”
“不能。”
“那再见。”
谷小白摘下了耳机，眼前的对话框消失了。
它描述的一切确实很美好很诱人，奈何人各有志，如果你想诱捕狮子，就不该在陷阱里丢一只竹笋，那你只能抓到大熊猫。
自从小时候，读了一本科学家的故事之后，谷小白就立志成为一名大物理学家，他从一个懵懂的孩童，变成班里的第一，小城的学霸，而后击败了几百上千万的同龄竞争对手，才走进东原大学的物理系。
在谷小白的心目中，物理是宇宙终极的法则，是构建一切的根基，至于音乐……那是什么？能吃吗？
从小到大，谷小白会唱的流行歌都不超过三首，唯一一次去ktv，还是大学刚开学，同学们第一次聚会，小白唱了半首歌，就被同学们强行抢走了麦克风。
不然现在他的同学都已经阵亡一半了。
谷小白并不在乎，他深知自己不像其他的同龄人那样，有太多的资源和太好的条件，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音乐对他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没有兴趣，更懒得浪费精力，不论是歌神、作曲大师、又或者演奏大师，对他完全没有吸引力。
我可是要成为大科学家的男人。
谷小白低头，继续刷题。
考试季即将来临，时间宝贵，想要完成目标，还需要大量的刷题。
毕竟成功从不会轻易来临，而他的道路漫长而艰难。
刷刷刷的声音，在纸上回荡，一行行工整的公式，蔓延出去。
这个时候的谷小白，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两颗星星一样闪耀。
又完成了一道题，谷小白看到手机上又不死心地弹出来一句话：“成为大音乐家并不影响你成为物理学家，甚至会成为你的助力。”
谷小白还是选择拒绝。
“成功来自于全力以赴，伟大的物理学家基本上都是在30岁之前做出成就，我现在还有14年的时间，也就是122，640个小时，去掉休息和锻炼的时间，还剩下71540小时，你需要我付出多少时间？10000个小时？抱歉，那是我生命的七分之一。”
手机沉默了，片刻之后，一个血红色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宿主拒绝绑定，为了保护系统本身安全，即将抹杀宿主，抹杀倒计时：10、9、8……”
硕大的数字，在屏幕上滚动，每滚动一次，还狠狠地震动一下，触目惊心。
谷小白歪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做题。
“3、2、1……”
硕大的0停在了屏幕上。
“你怎么不怕？”
这一招不是百试百灵吗？
多少好儿郎，都在这招之下，乖乖入彀。
“拜托，你连强迫我成为你的宿主都做不到，还想抹杀我？”大兄弟，开玩笑也要讲逻辑啊。
“你就那么确定？”
“我的推论没错的话，你刚才是利用了人类神经系统的‘联觉’，通过声音的刺激，让我看到了不存在的图像，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实现过程，但是电影发明之初也被视为魔法，现在却只是司空见惯。技术不错，去申请个专利吧，吓唬人没前途的。”
手机真的没辙了。
为啥人家的系统混得那么滋润，而它就被嫌弃，被抗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片刻之后，它又弹出来一个对话框：“当物理学家有什么好？”
它不明白，明明有另外一条捷径摆在谷小白面前，他为什么不走？
“因为物理学可以解释一切，甚至解释你。”谷小白又低下头去，继续刷题。
手机沉寂了下去，再也没响起来过。
谷小白继续刷题。
在手机的底层，一道道信息在流动：
“再次尝试绑定宿主，绑定失败，宿主意志力坚不可摧，无法突破，启动迂回战略。”
“搜索，物理学……”
“搜索，物理学家……”
“搜索，牛顿……”
“搜索，爱因斯坦……”
“搜索，麦克斯韦……”
“新策略计算中……”
“新策略制定完成。”
第二章：“音本力量”与“校园百子”
“小白！”
“小白回来了！”
当谷小白拎着从食堂里打包的已经冷掉的饭菜，回到宿舍时，就看到同班的同学都站在宿舍门厅里，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
初夏午后，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烈日炎炎，晒得水泥地面能煎鸡蛋，就连狗都不愿意和太阳打照面，一个个缩在树荫里，伸着舌头，缩着脑袋，一脸的萎靡。
“你们在干啥？”谷小白纳闷，这大热天的，还要出门？不怕被晒死吗？
有妹子的汉子，这时候当然可以挤在妹子的遮阳伞下，但是自己的同学们这群单身狗……
出门的时候是白狗，回来估计就变成黑狗了吧。
总不能真像网上说的那样，硬核打伞，端个巨型遮阳伞出门。
谷小白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
没有巨型遮阳伞。
“当然是去看耀哥的初选了……小白你不报名吗？”一名同学伸指向旁边的公告栏。
“你开什么玩笑，让小白去报名唱歌？”同学们纷纷白眼。
你不想活，我还想呢。
谷小白转头，看向了那里贴着的一张海报。
“东原大学2019年‘音本力量’杯校园歌手大赛”正在如火如荼地海选之中，海报张扬肆意，极具律动感，上面还有历届冠军的名字，每一个都是如雷贯耳。
校园歌手大赛迄今为止已经举行了三十届，从三十年前的文艺初兴，到现在的娱乐时代，代表了东原大学的最高文艺水平，是东原大学传统的盛事。
大赛从每年的三四月份开始筹备，五六月份初选，考试季和暑假之后，在九月末、十月初进行决赛兼汇报表演。
作为一座偏理工的综合类大学，东原大学对校园歌手大赛却格外重视，不论是舞台硬件还是指导力量，几乎都是顶级的。几乎每一届都能引起热议，特别是最近几届的胜出者，都被专业乐评人称为“可以直接出道”的实力，在社会上都有大批的拥趸。
若是全程拍摄，加上剧本和剪辑，大概相当于半个好声音了。
谷小白现在仍然记得，去年九月份刚刚入学不久，看到的那场盛大的比赛，即便是他这种音痴，也被深深震撼到。
完全专业级的表演、现场和调度，不比他看到的一些电视晚会差。
业余玩音乐，都能到这种水平，这就是顶级大学和顶尖学霸们的实力！
当然，最后能上台比赛的都是最牛叉的，但只要入围比赛，就能加学分，而且还不少，最后甚至可以提升绩点。
这才是广大学子踊跃参与的重点。
只要有点才艺，都会想办法参与一下。
“耀哥，耀哥出来了！”
同学们围着小白说了几句，又把另外一个同学围住了。
“耀哥，加油，上次联欢会之后，都没听你唱过歌了。”
“今天上去，把他们都震趴下！”
“耀哥你就是我们物理系的骄傲！”
一群人围着一名帅气的小伙子，气氛很是热烈。
被围在中间的小伙子，背着一把价格不菲的马丁吉他，白衣翩翩，长得阳光帅气，一脸笑容似乎能够融化人心。
他很谦虚地摆摆手道：“我也就是上去露个脸，咱们学校高手如云，学哥学姐们不少在校期间就直接出道了，我这种还差得远呢……不过多谢你们去帮我声援，希望能够给初评老师留个好印象。”
话声未落，大家立刻就又起哄起来。
“肯定的，我们耀哥都不要，他们想什么呢？”
“祝耀哥旗开得胜！”
“耀哥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被称为耀哥的小伙子，摆摆手让大家别瞎起哄，然后走到了谷小白的面前。
“小白，你可别怪我胜之不武啊，毕竟这个加学分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耀哥说话的时候，难免有点得意。
强者争胜，战到难分难解，突然剑走偏锋，胜了一招，就是这种感觉。
就在“音本力量”的海报旁边，还有另外一份通知，和华丽的海报比起来，只是几张白纸，上面用不仔细看都看不清的小字，打印着一份名单。
但对物理系的学子们来说，这份名单，却是比旁边华丽的海报，重要无数倍的东西。
“东原大学‘校园百子’计划候选名单。”
东原大学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之一，只是在国际上，和某些顶级大学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底蕴。
国外的顶级大学，总是会宣传自己走出去了多少总统，多少诺贝尔得主，多少大师级人物，多少奥斯卡得主……
翻开校友录，一个个显赫的公众人物，能闪瞎人眼。
其实国内的许多人成就也不差，但是在名声、影响力方面，比人家还是差得远。
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太多了，有时候，第一名和第二名，差的就只是那一点点机遇，但待遇却截然不同。
而“校园百子”计划，就是东原大学立志于“从零开始培养大师”的计划。
从全校的本科生之中，选出来最优秀的一百名，学校会倾尽全力，去帮他们铺平“大师之路”。
不但各种学杂费用全免，还有高额的奖学金，更有各种资源的倾斜，最优秀的老师，最好的机会，最不计成本的培养。
现任校长几乎是以悲壮的态度，喊出了一句话：“发生于未春之时，收获在百年之后！”
只是这个计划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
全校数万名的本科生里，选出来一百名，分到每一个系里，怕是顶多一个名额，几百分之一的几率，而身为国内的顶级名校之一，生源本就是万里挑一。
更不要说，这次筛选是面对全部本科生的，和大二大三的学长比，大一新生们，更不占优势。
但此时，在那个候选名单里，却有两个大一新生，在榜单的第二和第三名。”
“2、付文耀，东原大学理工学院物理系，大一，综合评分89。”
“3、谷小白，东原大学理工学院物理系，大一，综合评分89。”
在两个人前面的，是一名大三学长，综合评分89.1分。
没错，此时名单上的第二和第三名，就站在一起。
而这两个人，也是这一届的物理系，最优秀的两个人。
同学们站在后方，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突然生出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能够考进这所大学的，都是绝对的天之骄子，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有优劣。
付文耀显然是让人羡慕的那个，他家世显赫，智商超群，进入大学之后，谈恋爱、玩音乐、玩摄影、写段子、开豪车，交游广阔，班级和社团的活动，每次都有他，成绩却依然如此优异。
而谷小白……好像从来没有人在宿舍、教室、食堂和图书馆之外的地方看到过他。
豪门和寒门的差距，就是如此的巨大，需要无数倍的艰辛，才能弥补。
可这鸿沟，有时候是无法跨越的，譬如现在。
“如果我能进入初赛，学分加完之后，应该能有90分了。”付文耀道，“小白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一样很重要。”
只有每一步都走在别人前面，才能永远走在别人前面。
“我不会输的。”谷小白只有这简单的一句。
他更不能放弃，因为想要成为物理学家，“校园百子”计划，就像是一条快车道，只要入围名单，就可以免除一切后顾之忧，专心学术。
他不像付文耀，有那么多的资源，这是他唯一的路。
两人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火花。
棋逢敌手，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当同学们簇拥着付文耀冲进了炎炎烈日里，门厅里只剩下谷小白一个人。
他皱眉看着那名单，沉默了片刻。
突然，他的手机嗡嗡一响。
看到那熟悉的对话框，谷小白都无语了：“你怎么还在？”
他还以为这系统已经死心了。
系统：“我可以帮你赢得这场竞赛！”
“不，我不需要。”
系统：“成为大音乐家吧，音乐可以助你踏上人生巅峰……”
“你就死心吧……”
谷小白又把手机塞兜里了。
没有时间浪费了，必须赶快刷题！
塞上耳机，打开“一百首催你上考场的音乐”歌单，谷小白开始认真刷题。
手机底层，一道道的信息流动。
“报名‘音本力量’校园歌手大赛。”
“报名已经截止。”
“入侵服务器，修改报名表，报名成功……”
信息流并没有停止，刚刚被小白拒绝得怀疑人生的系统，很好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人家的系统那么容易就绑定了，还权限那么高：
“搜索关键字‘系统’……”
“搜索《大王饶命》、《大医凌然》、《我有一座恐怖屋》……”
片刻之后，系统恍然大悟。
原来系统绑定要发新手大礼包！
“为宿主发放新手礼包大宝箱。”
“宝箱开启。”
“获得初级技能书：‘初级发声技巧’。”
“获得唯一技能书：‘音域上限+8度’。”
“宿主未绑定，无法直接使用技能，技能被动式训练中。”
谷小白的耳边，音乐渐渐变调，谷小白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开始沉重了起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三章：记忆宫殿
趴在桌子上的谷小白，睡得非常开心，口水都流了出来。
其实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了，因为在他的脑海中，他还趴在桌子前，继续学习。
这并不是梦境，而是谷小白的记忆宫殿。
人类天生就可以记住自己走过的道路，居住的空间，轻而易举找到任何一个收起来的东西，因为记不住路、找不到武器，忘记陷阱位置的人，在原始时代就已经被抓不到猎物的野兽吃掉了。
但人类却很难记住课本上的知识，复杂的理论。这是因为人类的知识与科学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进化的速度，所以，人类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去学习。
图书馆、网络，都是一种可以扩展人类记忆力的东西，但外部的存储，却永远无法和自己的记忆媲美。
而记忆宫殿，堪称人类最强大的记忆术，也是谷小白最擅长的记忆术之一。
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构造一个熟悉的场景，不论是桌子上的课本，还是书架上的书，门后的开关，还是门把手上的锈迹，都是连接到了记忆的某一部分。
谷小白的记忆宫殿里，有四个房间，一间是上大学之前的卧室，记录着他大学之前学到的知识，一间是杂物间，记录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学，一间是客厅，记录的是当前需要处理的各种事。
而最后一间，就是现在谷小白所呆的地点，他在东原大学的寝室。
不知道是因为谷小白的天赋异禀，还是因为他格外的努力，他的记忆宫殿坚不可摧，格外具象，栩栩如生。
而这座坚不可摧的记忆宫殿，就是系统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的屏障。
记忆宫殿里，空调的风吹动窗帘，轻轻摆动，窗外一棵树在风下轻轻摇曳，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风云变幻，云层飘动，不多时，又恢复了阳光明媚。
“叮铃铃……”谷小白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他猛然抬起头来，疑惑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抓起了手机。
“喂……你说什么？！！！”
谷小白立刻清醒了。
……
东原大学有四座大小不等的，可以当演出场所的大厅，3号厅是其中最新的一个，而这里，从早上开始，就挤满了人，因为初选就在这里进行。
在东原大学，不论是学生还是教职人员，学习工作都很繁忙，初选的规模又很大，所以不论是评委还是学生，基本上都是按照一个半小时为一个周期，预约好没课的时间来参加，学生按时参加，评委随时轮换。
毕竟，这是校园内的初选，总不能像社会海选那样，学生唱了两句，就直接轰下去，怎么也得顾虑到学生们的积极性和心态。
所以，经常有车祸现场，还得强行听完，再装模作样点评几句。
研究古代音乐史及古乐器的历史系教授赵兴盛，已经是第五年做初选评委了，今年依然被抓了壮丁。
往年赵兴盛还是颇有兴趣的，但是今年赵兴盛却像是坐在铁板烧上的猴子一样，不断地扭动身子，人虽然在这里，心思却早就已经飞回了别的地方，煎熬得已经烤出了孜然味。
就在上午，东原大学开挖人工湖，勘探时却发现了一座先秦的遗迹，里面出土了大量的古代乐器。
初步估计，其规模，其种类，比曾经震惊中外的曾侯乙墓还要惊人！这种时候，赵兴盛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长在探方里，将自己最近刚刚白回来的皮肤晒成屎黄色，但实在是推拖不得，只能过来了。
这一个半小时，天知道有什么好东西，被别人发现了，那些毛手毛脚的研究生们，会不会把珍贵的乐器踩坏了？如果我想要研究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患得患失的赵兴盛，一脸的不耐烦，加上台上的表演真的是很一般，好几次都差点开口喷人。
直到一个背着吉他的帅气小伙子上了台。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和掌声。
“耀哥加油！”
“耀哥！”
付文耀在众人的欢呼之中，背着自己心爱的马丁d-28上了台。
在台上站定，付文耀自信地向下扫视了一眼。
大厅里，不算来帮他捧场的同学，也有上百号人，算得上是个大舞台了，如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紧张了，但是付文耀从小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台了，非常自信地鞠了一躬，道：“物理系18级1班，付文耀，吉他弹唱丁世光《月食》，伴奏老师请帮忙来个鼓点，4/4拍，谢谢。评委老师，我可以开始了吗？”
看赵兴盛点了点头，付文耀就开始弹唱起来。
付文耀弹吉他已经七年了，手中的马丁吉他，号称“定义了吉他的音色”，音色极佳，而他选的这首《月食》，是他最近练的最多的作品，原唱丁世光。
作为一名隐身幕后十多年的“新人”，37岁的丁世光刚刚出道，就一举斩获了金曲奖的最佳新人、最佳专辑、年度专辑三项大奖，第一张专辑《神经志》堪称是横空出世。
而《月食》则是他刚刚推出半年多的单曲，极具复古味道和律动感的r&b曲风。
付文耀站在台上，手指拨动，弹了一个简短的乐句，然后顿了一下，弱拍起，流水一般的和弦流淌出来，付文耀带有磁性的男中音响起：
“雨
不停下
不停下
似乎要把整座城市
的忍耐都冲垮
的眼影
都哭花
我只好看着窗外
不知该说些什么……”
付文耀站在台上，帅气地弹着简单却律动感极强的和弦，唱完了第一段，他转头对键盘手点了点头，咚咚的即兴鼓点加入了进来，和吉他的和弦交织在一起，气氛顿时烘托了起来。
付文耀面带微笑，随着节拍律动晃动着身体，顺势进入了第二段歌词，他手中的吉他弹的似乎随性又流畅，台下的观众们，刚刚被前一场车祸现场折磨到无奈，此时看到这样的表演，顿时被带动了起来，情不自禁摆动着身体。
来给付文耀打气的同学们，更是大声喊了起来：
“啊，耀哥！”
“耀哥，我要为你生猴子！”
坐在赵兴盛身边的另外一个评委，也忍不住点点头：“不错，这个真不错！”
满心煎熬的赵兴盛已经进化成了火上的小龙虾，两只格外粗壮有力的大手不断开合，看谁都想夹两下，在他看来，付文耀的表现，也只是不错而已。
他已经低头打算叫下一名准备了。
“谷小白？谷小白来了没有？”他看向了面前笔记本屏幕上的名单，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茫然，拿着手中的名单：“赵老师，我这名单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可我这里明明有。”赵兴盛不悦。
“怎么回事……出错了？”工作人员摸不着头脑。
“如果是错了，那到底是哪个错了？”赵兴盛更不悦了，一言不合就想要骂人。
就在此时，他身后不远处，正在为付文耀助威的一名同学听到了。
“老师，你刚才说谷小白？”
“你认识？”
“我认识，但是我们小白，不可能报名啊。”
“什么？小白报名了？”
“真的是我们的小白？”
“你还认识几个小白？”
谷小白的同学，呼啦啦围了上来。
“我打个电话问问。”谷小白的室友王海侠拿出了手机。
在台上摆动着身体，自觉无比帅气的付文耀，发现台下突然就乱了。
第4章：被封印的禁歌
寝室里，谷小白一脸的惊恐：“不……不可能吧！”
“我这里能看到，确实有你的名字。”王海侠拖动鼠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连学号都没错。”
“可是我没报名啊！”
“可这里确实有……”
“可我确实没报名……”
这边两个人还在挣扎，已经被烤的通红的小龙虾怒了：“你告诉他，海选的学分，是走的选修学分通道，如果他拒绝参加，就算是选修挂科了！”
“啊，那如果海选没选上呢？”
“那就相当于选课失败。”
“还能这样？”王海侠先惊到了，“老师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当然是这样。”赵兴盛道，“学分系统很严格的，不然怎么加学分？”
王海侠捏着下巴，狠狠地回味了一把学校的骚操作，道：“就挂个选修而已……无所谓吧。”
“对你来说无所谓，但是对小白来说很有所谓吧。”旁边同学道。
谷小白可是在竞争“校园百子”计划的，任何一个污点，都是致命的。
王海侠明白了，不用他说什么，电话对面已经传来了谷小白怒气冲冲的声音：“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谷小白对着屏幕一声怒吼：“系统，你给我出来！”
手机上，弹出了一个通知：
“初始任务‘初试啼声’开启，梦想成为大音乐家的少年，勇敢地站上舞台，大声地歌唱吧！”
“任务目标：通过‘音本力量’校园歌手大赛初选。”
“任务奖励：唯一技能书‘绝对音高’。”
谷小白气得要砸手机：“谁特么想要当大音乐家！老子是要成为大物理学家的男人！”
但是没舍得砸。
这手机虽然用了三年了，还是个千元机，但毕竟没坏，砸了用啥？
“早晚把你从我的手机里赶出来。”谷小白放了一个狠话，狠狠地把手机揣兜里，转身就跑。
初选现场，同学们听到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之后，都惊呆了。
“小白要来参加海选？”
“我们是不是要逃？”
“难道又要被小白的歌声支配了？”
王海侠非常好心地对赵兴盛道：“老师，您带没带耳塞？”
赵兴盛茫然。
“那您到时候记得堵耳朵。”
赵兴盛脸都白了：“这位小白同学，要钱还是要命？”
“非常要命。”
“到底有多要命？”
“捏死猫的声音你听过吧？”
“没有……”
“那你应该听听。”
王海侠的两只手，已经在耳边预备着了。
赵兴盛从小龙虾进化成波龙了，脸都黑了。
台上，边弹边唱的付文耀有点唱不下去了。
本来极具律动感的和弦，突然之间变得散漫了起来，连鼓点都有点跟不上了。
赵兴盛不耐烦地摆摆手。
这学生唱得不错，但是对他来说，也只是唱得不错而已，属于学几年吉他，然后专门练一首歌几个星期就能练出来的水平。
他挥舞着右手，像是波龙摆动着大钳子：“行行行，你通过了，你下来吧，下来吧。”
付文耀茫然地拎着吉他下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要来唱歌了！”同学们大声宣布这个消息。
“啥？”那一瞬间，付文耀想起了曾经被谷小白歌声支配的恐惧。
像同学聚餐，一起出去唱ktv这种团体活动，向来是付文耀组织的，而那一次，他最后悔的，就是邀请了谷小白。
“小白为了胜利，真的是拼了。”王海侠吸了吸鼻子，两只手还在耳边预备着，“咱们打个商量，待会我给小白鼓掌的时候，你帮我堵耳朵。”
“为什么！我也不想死！”
在同学们的惊慌中，就看到门外，谷小白汗流浃背地冲了进来。
连晒死单身狗的毒辣太阳，都无法融化他冰冷的杀意。
该死的系统，你死定了！
“有杀气！”众人一眼看到谷小白，就觉得这绝对不是往日里那个温和甚至木讷，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在意的谷小白。
他的眼神像锐利如刀，在现场巡视一圈，每个人都觉得，连自己陈年的腿毛都被刮掉了。
王海侠抖抖索索道：“完了，小白这是要放大招了！”
“准……准备抢话筒！”
谷小白大步走到了评委老师前面，就像是烧烤大师傅审视小龙虾一样，盯着赵兴盛：“我是谷小白。”
赵兴盛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语气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小白同学，你要唱什么歌？”
“我……”谷小白愣住了。
他对赵兴盛眨了眨眼。
赵兴盛也眨了眨眼。
同学们都眨了眨眼。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谷小白翻遍脑海，寻找自己的曲库。
奈何他的记忆宫殿太完善，有用的东西，从来不会被忘记，同理，没用的东西，也从来不会被记住。
“国歌？”
“国歌不能在这种场合唱。”
“校歌？”
“你还会唱校歌？”赵兴盛一愣，他都快忘记校歌怎么唱了，但还是摇头，“校歌也不行……”
谷小白皱眉，飞速在自己的记忆宫殿里搜索。
“嗯……我还会唱一首歌。”谷小白道，“不过……我答应过别人，不会再唱了。”
“什么歌？你答应了谁？”赵兴盛茫然。
谷小白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同学们。
同学们拼命摇头。
这是一首被封印的禁歌。
绝对不能解封！
一旦释放出来，世界就要毁灭，人类即将灭亡，在东原大学的树荫下面农民揣的每一只猫，都会被捏死！
“到底是什么歌，唱吧。”赵兴盛道，“我听你同学说，你在竞争校园百子计划？那你真不能留下这个污点。”
听说谷小白在竞争校园百子计划，赵兴盛对其可以说是高看了一眼，这是顶级大学里的顶级学霸啊，日后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相比之下，唱歌就是区区小道，不足挂齿了。
谷小白想到自己的学分，又想到了校园百子计划，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道：“那我就唱了……这首歌，还是我小时候听我外婆唱的……”
说起外婆，谷小白的记忆中，就翻涌出了关于外婆的记忆。
小时候家里父母很忙，谷小白几乎是跟着外婆长大的，每当外婆忙碌的时候，总会唱这首歌。
外婆病逝之后，关于外婆的细节，每一帧都被他藏在了记忆宫殿里，不忍遗忘。
“这首歌叫……《天涯歌女》。”
第5章：《天涯歌女》炸裂版（新书求收藏推荐）
“《天涯歌女》？”赵兴盛的眼睛亮了，如果他不是小龙虾而是螃蟹的话，现在他的眼睛，就该伸出来了。
“老师你也知道《天涯歌女》啊。”旁边王海侠一脸的惊讶，“也对哦，是老师你们那个年代的歌！”
“根本就不是！”赵兴盛气得挥舞着两只大钳子，“我才三十出头好吧！”
“难道这首歌比你还老？”王海侠一脸纳闷地看着他。
赵兴盛转身去看屏幕了，这家伙是谷小白和付文耀的同学是吧，物理系18级1班的，我记住了！
看我有空给你穿小鞋的！你们这群00后真不会说话！
“那，《天涯歌女》到底有多老？”王海侠问了一句，然后就低头拿手机搜索去了，看了一眼，哈一声笑了出来：“老师，真的比你老哎！”
赵兴盛觉得自己很有涵养。
没有直接把这家伙夹死。
天涯歌女这首歌，真的是非常有名，也真的是非常老了。
它诞生在1937年，是一部经典的电影《马路天使》的主题歌之一，原唱是一代歌后，金嗓子周璇。
而它的词曲作者，也是鼎鼎大名，作曲者叫贺绿汀，他还有一首非常脍炙人口的作品，就是妇孺皆知的《游击队歌》。
而词作者叫田汉。
没错，就是那个田汉。
而周璇，更是凭借这首歌，红遍了大江南北，海峡两岸，南海北洋，英法美日……的华人圈。
金嗓子周旋，是国内音乐史上，影响力最大的歌后，甚至没有之一。就连邓丽君，都翻唱了不知道多少她的歌。
而这样一首歌，翻唱过它的歌者，估计比这礼堂里的人数都多。
这首歌，本身就只是一首民间小调，旋律简单，技巧不多，所以翻唱起来，却更容易加入个人风格。
除了邓丽君的翻唱，还有蔡琴的低音版、周华健的油腻版、吴莫愁的妖艳版……
凑巧，这首歌，也是赵兴盛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他身为一名专门研究音乐历史与古代乐器的历史学家，对这些对历史产生了巨大影响的歌曲，天生就有极大的好感。
“你要唱哪个版本？”赵兴盛突然有点感兴趣了。
“哪个版本？”谷小白一脸茫然，一首歌，还有多少版本？
难道和课本一样，有什么人教版，苏教版，师大版？
看着赵兴盛询问的眼神，谷小白茫然回答道：“我外婆的版本。”
赵兴盛一脑门的黑线，他想要问版本，是想要帮谷小白准备伴奏，毕竟清唱太考验唱功了，也意味着，掐死猫的叫声，就会更凄厉……
赵兴盛看看身边，同学们两只手已经蓄势待发了。
不是为了鼓掌，是为了堵耳朵。
赵兴盛下意识地把手抬起来了：“那……就上台去唱吧。”
刚才付文耀是弹唱的，所以现在台上还摆着一只麦架，麦克风架在上面，齐小白凑到麦架旁边，看向了下面。
一群人也正看着他，露出紧张的笑容。
王海侠两只手高高抬起，付文耀两只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吉他，赵兴盛木然。
“那我唱了？”
众人齐齐点头。
豁出去了。
“咳咳……”谷小白清了清嗓子。
虽然是被逼跑来参加什么初选的，但是谷小白做事向来认真，只要做了，就绝对不会逃避。
旁边，键盘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一个歌名，好心地给谷小白弹了一个简单的前奏。
“misolla……”
谷小白听着前奏，回忆着歌词曲调。
前奏终了，谷小白吸了一口气，开口唱。
赵兴盛眼睛一亮，咦，拍子切入的很准啊，不像是完全不懂的人。
但谷小白开口第一个音，赵兴盛就心里咯噔一下。
调起高了。
这首歌原唱是女声，女声天生就比男声高一个八度，天涯歌女的第一个音是la（6），换成女声的常见音域的话，就是a4。
a4有多高？
大概有在三层楼边缘玩倒立那么高！
国内男歌手的常见高音区，就是这个范围。原调唱上去，没有经过训练，正常男生的音域，大概唱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要顶上去了。
赵兴盛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到了王海侠对他形容的，捏死猫的声音。
起调这么高，唱不上去，声带拼命挤压，可不是捏死猫的声音吗？
赵兴盛的手已经抬起来了，就要捂耳朵了。
但下一瞬间，他就整个呆住了。
清澈、嘹亮、厚实甚至可以说是轻松的声音传来。
“天……涯呀~”
没错，是a4！
一个小节，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的歌词，从a4降到d4，然后再升高回到a4，正好是一个纯五度，听起来非常和谐。
谷小白唱起来，简单得像是吃小菜一样，但这也无法掩盖，它已经进入男声高音区的事实，震得赵兴盛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能有这么一个音区的高音并不奇怪，正如之前所说的，普通人没经过训练，顶着嗓子也能喊上去，但音色已经可以说惨不忍睹了，只要唱一句，就足以唱断气。
高音和高音是不同的，如果能够在这个音区里，拥有游刃有余，质量很高的声音和清晰的咬字，就已经是传统意义上的高音牛人了。
譬如孙楠、韩磊、刘欢，最擅长的高音，基本上都在这个音区，男声的音色加上高亢的音调，足以让人脑袋炸裂。
现在赵兴盛的脑袋就快炸裂了。
炸了，真的炸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开头三个字，赵兴盛日渐稀疏的头发，就已经全站起来了，汗毛更是硬的像刺猬。
等等……
电光石火之间，赵兴盛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第一小节就是a4了，下一小节的开头是……c5？
传说中的男声高音试金石……high c？
但他根本来不及多思考，石破天惊的c5高音，就已经喷薄而出。
c5，或者说high c是什么概念？
c就是简谱的1，唱do，而c5，它是钢琴从左边到右边数，第五个c，这基本上是一个正常的，属于人类范畴的，还没突破天际的流行男高音歌手，能接触到的最高音。
譬如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第一句，死是e4，然后升了一个小六度，后面连续四个字“了都要爱”，就是石破天惊，高亢嘹亮的high c！开头即**！
可以说，能够唱出来高质量high c的，都是实力派，而且是炸了的实力派。
但这对《天涯歌女》这首歌来说，只是开始……
因为这是原key翻唱……而且是男声女唱。
注1：《天涯歌女》原唱其实是bb调，也就是降b，并不是c调，比c调低半个音，这里为了方便行文忽略。
注2：男声原key翻唱女声的歌曲，可以参考华晨宇翻唱的陈粒《易燃易爆炸》，炸裂级的高音。
注3：本书出现的背景人物、历史人物都为真，出场人物皆为杜撰。
第6章：超高吟唱！
如果事后，让赵兴盛回忆一下的话，他一定会说：“当时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在赵兴盛的脑袋里，还没来得及转过太多弯，石破天惊的high c之后，谷小白的音已经一路高了上去。
“海~~角”
high c之后，略微一收，降到了开头的a4，然后就又一路高了上去，轻轻松松突破了high c，直达high e的新高度……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攀登泰山十八盘。
在你半夜开始爬泰山，爬到黎明时分，觉得差不多快爬到山顶的时候，泰山十八盘出现了。
它是如此的陡峭，却一层层徘徊，一层层重叠，一层层挑战着你的极限。
你拼劲老命，爬了一层，心说：“终于要爬完了吧。”
一抬头，怎么还有。
又挣扎了一层，向上一抬头，怎么还有？
又拼死老命，向上一抬头……
怎么特么的还有！
而最气人的就是，就在你挣扎的时候，旁边却有人，像是玩儿一样，一路小跑着，哼着歌，就直接上去了。
这就是赵兴盛的感觉。
这还不算。
在你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又下来了……
“角”字唱出来的时候，就是足以吊打high c的high e，然后就听到谷小白又从high e滑落，回到了high c了。
这个别人无法触及的超高音，对谷小白来说，却像是地板一样那么低。
天涯歌女这首歌，算是一首慢歌，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歌词，两个小节的谱子，不到十秒的时间。
对赵兴盛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心里震惊到无以复加。
什么叫开口跪？这就是了！
身为一名音乐爱好者，如果不是高中的时候手指受了伤，从此不能再弹琴，赵兴盛恐怕不会来学历史，而是会去音乐学院深造。
这么多年，他现场听过的如此震撼的高音，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男女的音色不同，也意味着同样的高音，听感、震撼度，都完全不同。
能够唱出来如此高质量的high c的男歌手，基本上都已经是歌坛的一方之霸了。
但下一句……
泰山十八盘上，爬到快断气的赵兴盛，就看到，刚刚跑下来的谷小白，他又跑回去了。
他一路轻快无比地攀升，high c、d、e、f、g……
然后就在上面愉快地盘旋，像是一只准备猎捕的大雕似的。
high f，被称为女声高音的试金石，黄妈、姚贝娜等实力女唱将，最擅长，控制最好的高音，都在这个音域。
周璇原唱的天涯歌女，在这个时候，依然圆润，丝毫听不出刺耳的感觉，可见“金嗓子”的实力。
只是偏民歌的唱法，显不出什么爆发力。
但谷小白就不同了。
他唱歌没有什么技巧，就是直白的大白嗓，直接就“喊”上去了。
嗓音里，还能听出来非常明显的“少年音”，一听就是一个没经过开发的稚嫩小嗓子。
粗鲁直白的可爱，就像是他的名字。
但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人震撼。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连拳脚功夫都没学过的莽汉，一路拳打脚踢，直接打上了光明顶。
什么魔教群徒，什么少林武当，上来就是一拳，天下无人能挡。
赵兴盛下意识地就捧住了心脏。
我的妈呀，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是不是因为发现新遗迹，已经兴奋的疯掉了？
不，我不能死啊，我要活下去啊……
那连续的，高质量的，非人类的高音，真的是眼前这个少年唱出来的吗？
台下，谷小白的同学们，都呆掉了。
这是小白？
这是我们的小白？
不可能吧……这绝对不是小白！
说，你是哪里来的外星人！
马爸爸对你做了什么！
连续几个小节的高音之后，谷小白终于又降到了high c之下。
听着这对普通高音歌手来说，都已经算是高音域的声音，赵兴盛终于觉得自己的心脏不痛了。
对对对，就这么唱就好了嘛，咱们玩玩就好，玩玩就好，动不动就颅内**一下，大叔我年龄大了，受不了……
台上，谷小白有点木然地唱着。
毫无艺术细胞的谷小白，从小到大，在人前唱歌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凡唱一次，总会被人抢一次麦克风，然后在他的“禁歌”之上，加上一道封印。
好不容易解除封印，这一次，他觉得有点不一样。
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哪里不一样。
他就觉得，台下的人，好像被吓到了。
是不是我唱得太难听了？
等等……
谷小白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首歌，是不是还有第二段？
有吗？
好像外婆唱来唱去，都是第一段啊……
其实，天涯歌女的歌词特别简单，也特别短。
它的第一段是这样的：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郎呀
咱们俩是一条心”
这会儿，谷小白已经唱到了“哎呀哎呀”了，却发现自己记忆中完全没有第二段的印象。
从小到大，他从听外婆唱过第二段，每次开口唱，他也没活着唱到过第二段啊！
那怎么办？
这感觉，就跟魂斗罗每次都打不过第一关的人，突然被丢到了第二关一样茫然。
30条命都不够死的啊。
歌词越来越短，谷小白唱到“咱们俩是……”的时候，眼睛一闭。
算了，不管了。
直接就这么结束吧。
就看到，谷小白在台上，一咬牙，一跺脚，一挥手。
直接就高了上去了。
“一条~心”
两个八度！
从c4直接到了c6！
如果说a4有三层楼倒立那么高，c6大概就是30层楼上玩后空翻那么高。
c5是high c，c6是high high c！
vitas的《歌剧2》里面，那堪称海豚音的副歌吟唱，就是c6！
这基本上是男歌手声音的极限！
女歌手……女歌手基本上也是极限了！
长达十秒钟的超高吟唱之后，谷小白还没想到下一段的歌词，算了，收声。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低着头看着台下。
“老师……我过了吗？”
第7章：炸了，真的炸了
现场炸了。
真的炸了。
赵兴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一根根汗毛都竖起来了，刺手。
再摸摸自己的脖子，烫得厉害，人听到超高音的反应，就像是听到了捕猎时同伴的尖叫，激起了他的战斗逃跑本能，心跳速度太快了，太多的血液被泵入了大脑之中，让他的大脑差点开锅，全身都在颤抖。
而同一时间，大脑胡乱分泌的多巴胺之类的，让他觉得自己幸福的都快死去了。
在现场听过c6男高音的人，全世界能有几个？
没听过现场的人，永远不知道，真正从嗓子里爆发出来的c6，是多么高亢，多么惊人！
场下一片寂静，赵兴盛有足足五分钟，大脑里面都嗡嗡的。
直到谷小白怏怏地走下来。
果然，是我唱的太难听了。
谷小白虽然不喜欢唱歌，也完全不想当什么歌手。
但是他想要入围“校园百子”。
而他更不喜欢失败。
他从小到大，失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像是死了一样痛苦。
他耷拉着脑袋，就要穿过人群离开。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比他刚才的c6高音还要高亢的尖叫声。
“小白！”
“谷小白！”
“小白！啊啊啊，我要死了，小白！”
这句话谷小白很熟悉，上次他唱歌的时候，这些人也是寻死觅活的。
该不会接下来又会被人按在地上，强行封印吧……
谷小白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张疯狂的脸。
欢呼的，狂喊的，尖叫的……
此时此刻，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狂热的感觉，想要宣泄出来。
有生理上的，膨胀的血管和澎湃的血液，大量的肾上腺激素，让他们无法坐立，甚至要跳起来，跑起来，喊起来。
有心理上的，过量的多巴胺、内啡肽、血清素，在大脑内部持续制造一**的**。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何止是膝盖，连天灵盖都要碎了。
谷小白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生平第一次，他唱完歌之后虽然他这辈子唱歌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没有人冲上来要杀了他。
反而为他欢呼，为他狂乱。
看着那疯狂的人群，谷小白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羞涩地低下头去。
这种感觉……竟然感觉还挺好……
谷小白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师……我是过了吧……”
赵兴盛已经从小龙虾进化成了磕头虫，拼命点头：“过了！过了！当然过了！何止是过了！”
赵兴盛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谷小白的粉丝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草原上挣扎求存的老狐，见到一只注定成为狮子王的的小狮子似的。
赵教授虽然看起来像是恶形恶状的小龙虾，但人家也曾经是文艺人，当年曾经打算考央音，若不是手指受了伤，现在恐怕已经是钢琴小龙虾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离开自己喜欢的音乐，最终成了一名专门研究古代音乐史、古代乐器的历史学家。
即便是现在，他还组着一支乐队，有朋友婚庆啥的，就跑去跑个场，虽然工作太忙，许久没有排练了。
发现这么一块浑金璞玉，而且是女娲补天石级别的璞玉，只有三十多岁，一点也不老的赵教授，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身为粉丝的正确操作：“对了，请在这里签个名。”
拿出一张表格，让谷小白签了一下。
“还有这张表。”
谷小白又签。
“还有这张……”
“老师，这是张白纸。”谷小白道。
“签。”只有15公分长的老狐，露出了獠牙，“签大点。”
“哦……”小狮子乖乖签了。
“乖~”赵兴盛咧嘴一笑，又重新变回小龙虾了。
“那……老师我就回去刷题了。”谷小白挺怀恋这种感觉的，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准备离开了。
“去吧去吧，好好考试，看好你哦！校园百子我会给你摇旗呐喊的！”赵兴盛俨然粉丝队长。
看谷小白离开，赵兴盛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平复。
谷小白的同学们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我刚才忘记录像了！”
“你录了吗？”
“我也没有，我两只手都打算塞耳朵，哪有手录像！”
“谁录像了？谁录像了？！”
“我……”一个小个子女生，怯生生地伸出手来，“我录像了……”
所有人转头看向他。
勇士，请问你不怕被小白的歌吓死吗？
以前小白唱歌，真的是吓死人。
现在唱歌，也是吓死人啊！
“我本来是录耀哥呢……”小个子女生羞红了脸，“不过小白难得登台一次，我想总要录一下，不然小白太可怜了……”
是啊，太可怜了。
众人都点头。
完全被忽略了的付文耀，在旁边泪流满面。
是我可怜才对吧。
你们是我的应援团吧，为什么都成小白的了？
不过……这家伙唱歌太厉害了吧！
“给我一份！”
“也发我一份！”
“对对对，传群里！我传给我爷爷，我爷爷可喜欢这首歌了！”
“我发朋友圈……”
“朋友圈发不了这么长！”
眨眼之间，这视频就在群里疯狂扩散开来。
“能不能也给我一份？”一名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凑了上来，拿到了视频之后，他喜滋滋地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
而同一时间，“音本力量”官方微博上，很快就发出来了这么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
“前方超高能！非战斗人员请退场！校园歌手初选现场，现炸裂高音！清唱！男声炸裂版《天涯歌女》，真的是开口跪！听完之后，我的膝盖都碎了！小白同学，请收下我的天灵盖！”
现场，特别是饭拍版现场，往往效果非常震撼。不像是多轨录音然后混音的版本，所有的声音都经过了压缩器的压缩，声音的动态和音量，都被严格控制，很多现场炸裂的音乐，听录音版本，完全没感觉。
这手机拍的现场，除了音质渣渣之外，那超震撼的高音，虽然有点失真，但完全保留了下来。
看到前方那“非战斗人员请离场”的话，许多非战斗人员偏偏点了进来。
老子见多识广，你想吓住我？
然后瞬间天灵盖就碎了。
就跟《王牌特工》里，天灵盖烟火秀似的，一个接一个，炸出了一片彩虹屁。
第8章：绝对音高
谷小白并不知道这些。
他从会场里走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唱歌嘛，无所谓的。
我可是要成为大物理学家的男人。
唱歌再厉害，难道能和大物理学家对人类的贡献相提并论？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滴滴一响。
又有几个信息弹了出来。
“初始任务‘初试啼声’完成，任务奖励：唯一技能书‘绝对音高’。”
“请宿主绑定‘大音乐家系统’领取任务奖励。”
谷小白直接就忽略了，甚至还打算嘲讽一下系统。
这种级别的推广方式，怎么和经常弹出来的网页广告一个档次？
什么你有一个价值998元的新手大礼包待领取。
什么现在立刻登陆就可以领取10元红包。
你当我傻么？这么容易就上当？
“还领取任务奖励？你害我不得不来参加比赛，害得我少刷了好多题，还差点害我挂了一门选修，还好小白哥哥我技高人胆大，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谷小白一边开自行车锁，一边对手机唠叨。
过了初选，把自己和付文耀又拉到了同一水平线上公平竞争，谷小白毕竟是开心的，话也多了一些。
但系统已经震惊了。
系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就你之前那唱歌吓死人的水平，还能过初选？如果不是系统我帮你，你不赔医药费就好了。
你能够通过初选，完全是因为我之前给你的新手大礼包好吧，不然你原key翻唱，估计就只能听到杀鸡捏死猫的声音。
系统直接把之前的信息提示又显示出来了。
“获得初级技能书：‘初级发声技巧’。”
“获得唯一技能书：‘音域上限+8度’。”
“技能已经被动训练完成。”
谷小白可不那么容易就会相信，而且，作为一名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乐理小白，他完全不知道，音域上限+8度是什么概念。
“我这只是状态好。”谷小白道，“我可没看到什么技能书。”
系统内伤吐血。
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的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直接高一个八度的音域，是状态好就能做到的吗？
而且，他太耿直了，怎么就能在谷小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给谷小白加了技能？
看到系统许久都没有回答，谷小白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摇头晃脑地骑着自行车。
“如果，我能证明呢？”许久之后，系统又弹出来一个对话框。
“那就证明给我看。”谷小白道。
回到寝室里，同学们还没回来，谷小白手机上又弹出来一个对话框：“戴上耳机。”
谷小白一脸的警惕：“你想要干什么？你不会是打算给我洗脑吧！”
“你的记忆宫殿坚不可摧，系统无法直接写入，需要进行被动训练。”系统回答，“请戴上耳机，进行‘绝对音高’的被动训练。”
谷小白捏着下巴，略微沉思了片刻。
或许这就是系统无法直接绑定他的原因。
而绝对音高这东西，又是什么？
谷小白打开了手机，开始搜索。
几分钟之后，谷小白了解了。
绝对音高，又叫做绝对音感。
是一种感受音高的绝对能力，它包括四个层次：
能够区别出两个不同音高的声音。
能够准确模仿出所听到的声音。
能知道所听到的声音的实际音高，并说出音名。
能直接唱出乐谱的实际音高。
拥有绝对音高的人，就像是传说中的“谛听”，听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清晰明了。
这种技能，按照统计，一万个人里面才能有一个。
除了极少部分人是天生的，就只有在儿童时期经过长期训练才能获得，他们感受音高的能力，就像是人眼分辨颜色一样简单，一目了然，毫无难度。
换句话说，成年人的神经已经失去了可塑性，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训练获得的。
谷小白严格来说还没成年，但他也早就已经不是儿童了，是不可能通过训练获得的。
谷小白又打开了一个在线测试的网站，测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是没有“绝对音高”的能力的。
试试？
谷小白犹豫了一下。
他之所以想要当物理学家，就是因为他有一颗格外旺盛的好奇之心。
他迫切地想要探索未知的东西，想要理解这个世界。
而对物理学家来说，实验是验证一切的最根本的手段。
谷小白问系统：“技能被动训练，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半小时。”
唔……谷小白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放了起来，等到电量还剩下15%的时候，戴上耳机，道：“开始吧。”
他对系统的警惕之心，可没有丝毫的放松。
天知道，那些得到系统的人，是怎么淡然处之的。
这东西可是在自己的大脑里，知道他的所有想法和所有秘密。
谁知道被绑定之后的自己，还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谷小白对自己的大脑和独立意识，格外重视，从不妥协。
但这个实验，值得他冒险一次。
15%的电量，只播放音乐的话，足够坚持半小时，最多不超过40分钟。
如果系统想要利用更长时间做点什么的话，手机就会自动关机。
为了稳妥起见，谷小白还拿了另外一只闹钟，把闹钟定到了35分钟。
系统无言，若隐若现，奇特的音乐声响起，刺激着谷小白的听觉神经，被动地影响着谷小白的听觉中枢，谷小白觉得眼睛越来越沉，然后又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不久之后，谷小白的同学们闹哄哄地回来了。
他们讨论的热点，全是谷小白。
“小白！”王海侠推开寝室门，叫了一声，就看到谷小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白累了……”
“算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待会给小白带回来一点。”
“走走走……”
他们悄悄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半小时之后，谷小白慢慢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巨大的“电量低”警示，以及另外一个提示：
“‘绝对音高’被动训练完成。”
第9章：我有点脸盲
化身粉丝队长的赵教授，在会场多呆了小半个小时，这才平复了心情，匆匆赶回历史系的实验室。
他刚刚跑回去，就听到自己的研究生小苏，像是见到了大救星一样，扯着嗓子哭喊：“老师，你可回来了！”
“我回来了！发现了什么？有没有发现新乐器？怎么回事？”赵兴盛慌忙问道。
“老师，发现了一套陶制的乐器，非常完整的一套，我们打算来做热释光测定的，但是……”小苏绝望地指向前方长长的队伍。
几个被晒得像是老农一样黑的历史学和考古学教授，一脸横肉地看着小苏：“你指什么指？想不想毕业了？”
“我凭本事插队，你有什么意见？”
“去去去，等我测完了再来。”
“想想你的论文答辩，我们中每个人都可能是你的答辩老师！”
威胁，**裸的威胁！
小苏捧着一个箱子，泪流满面。
他已经在这里排了两个小时队了，却一步也没能向前挪，反而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座被发现的遗迹里，发现了大量的陶制器皿，而且其形制，工艺都明显不同，显然是被人搜集来，放在一起的，所以需要对其进行断代，热释光对低温陶瓷的测定非常精确，大堆人涌过来排队，几台仪器立刻就不够用了。
赵兴盛气不打一处来，我不在，你们就欺负我的学生是不是？
“让开！总要有个先来后到！”赵兴盛挥舞着两只大手，就要把人推开。
“你敢推我！我手里捧着的是有4000年历史的陶器！你敢推？你敢推？”
“我……”
“你什么你，年轻人，当年你读博士的时候，还乖乖叫我一声老师呢！”
年轻的大叔赵兴盛，泪流满面地败下阵来，迎接学生小苏鄙视的眼神。
“咱们不和这帮老弱病残一般见识。”赵兴盛悻悻道，“没关系，老师我有外援！”
他拿出手机来，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打了出去：“老王，你实验室里的热释光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什么？你在外面开会？那让你的学生来给我开下门。”
“你学生也都在外面？你……关键时刻你怎么这么不给力啊！我不管，你得想办法帮我弄台热释光，我就赖着你了！”
“你说让你得一个学生去给我开门……你不是说学生都出去了吗？本科生？哦，打算考你的研究生对吧……不是？行啦，我不管了，我就等着了，把你学生的电话给我，你先跟他说一声，我再跟他联系，186……嗯，记住了，这学生叫啥？”
突然间，赵兴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啥？”
“谷小白。”电话里，传来了隔壁老王稳稳的声音。
赵兴盛下巴差点掉了。
“小……小白是你的学生？哎呀你怎么不早说！”赵兴盛拼命拍大腿，“原来小白是咱师侄啊！”
开心！
寝室里，刚刚醒来的谷小白，呆滞地坐着。
武侠小说里，刚刚打通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总会五感敏锐，见微知著，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的谷小白，也是这种感觉。
一时间，往日里觉得司空见惯，毫不起眼的声音，突然之间，拥有了不同的颜色。
原本以为差不多的声音，得五彩缤纷了起来。
原来，脚步声和脚步声，有那么大的差距；原来，关门的声音，也有不同的音调；原来门口宿管大妈叫人，是这个调子。
他不用去测试，就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拥有了所谓的绝对音高。
但身为一名未来的物理学家，谷小白知道，感觉是靠不住的，他要的是证明。
打开了一个在线测量音高的网站，谷小白先简单看了一遍国际标准的音高记录方式，然后又打开了在线钢琴的网页，从头到尾把在线钢琴上的每一个键都听了一遍，就开始了测试。
在听钢琴按键的时候，谷小白就有一种浓烈的感觉，像是在看一道彩虹，声音就像是光线一样，拥有了光谱。
测试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浓烈了。
叮一声，原来这个音就是c6，像是光谱上的蓝色，干净明亮。
咚一声，这个是a3，像是光谱上的绿色，饱满浑厚。
嗡一声，这是d2，像是光谱上的红色，热情浓烈……
完全掌握了一种全新的能力，对谷小白的感觉，就像是聋子突然听到了声音，盲人突然看到了世界，隔靴搔痒怎么也搔不到的痒，终于把靴子脱下来了。
谷小白沉默了片刻，伸手拿起充电线，给手机充上了电。
暂且叛你死缓。
他的手机滴滴一响，又弹出来一个对话框。
“请宿主绑定系统，获得更多技能。”
谷小白伸出手去……
系统期待无比，终于要熬出头了吗？
谷小白手指按下，无情的取消。
系统都惊呆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大礼包送了，初始任务完成了，连本来该绑定之后的系统任务奖励都送了，还是不肯绑定！
“我可是一个想要成为物理学家的男人！”谷小白淡然又理智：“现在我的测试，都只是主观测试，你有能力侵入我的手机，就一定也有能力侵入互联网上我查看的所有网站，篡改信息吧，天知道绝对音高这东西存不存在，我要去求证一下。”
谷小白怎么知道自己查到的信息准不准，是不是这个系统杜撰出来的？
不过，要找谁求证呢？
付文耀据说从小就学音乐，不知道他有没有绝对音感，不然别的还有谁呢？
就在此时，谷小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显示的“王老师”的名字，谷小白连忙接了起来。
“喂，老师……哦，好的，门禁卡和钥匙我这里都有，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赵教授站在物理系2号实验楼前面，抱着一个箱子，翘首以盼，远远的看到谷小白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连忙挥手：“小白，这里！这里！”
谷小白锁好自行车，走到了赵教授身边，道：“赵教授您好，我老师让我来……那个……我们认识？”
这张脸有点熟悉？
赵兴盛兴奋的粉丝脸，立刻就凝固了。
“我们下午刚见过！”
“不好意思……我有点脸盲。”谷小白抓抓脑袋道。
毕竟，人脸这种没用的东西，没必要占用大脑的内存嘛。
第10章：音乐是什么（新书求支持）
电梯里，赵兴盛黑着脸，他的三个研究生，都在捂着嘴偷笑。
毕竟，来的路上，赵兴盛已经给他们吹嘘了一路谷小白炸裂的高音了，俨然是以第一粉丝自居。
但是真见了面，人家谷小白竟然不记得他的脸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会儿，在电梯里，谷小白正低着头看着他。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赵兴盛才发现，谷小白真高啊，赵兴盛身高接近一米八，在他这个年龄里，算是个高的了，而谷小白比他还高出来半个头。
虽然还是少年那种瘦瘦高高，看起来有点单薄，但也让赵兴盛感慨一句，现在的孩子营养真好啊。
赵兴盛被谷小白看的有点毛毛的，粗声粗气道：“你看我干啥？”
“把你的脸加入重要人脸里，记下来。”谷小白道，说着还在口中呢喃着：“赵教授，赵兴盛，小龙虾，老狐……”
“你说什么？”赵兴盛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面两个就有点纳闷了，总感觉哪里不爽。
“联想记忆。”谷小白指指自己的大脑。
赵兴盛就又有点受伤了，我长的有那么平庸嘛，还需要联想记忆才能记住。
真伤人心。
熟稔地打开实验室的门，谷小白又开始为赵兴盛准备耗材，填写单子，开启设备……显然他来过很多次了。
赵兴盛也是感慨地点头。
校园百子计划的竞争非常激烈，不只是学生们在竞争这个名额，老师们也在竞争校园百子的候选者。
特别是对他们这些年轻教授们来说，在学校里站稳脚跟都不容易，想要抢资源是绝对抢不过其他的大牛的，但是有了一名校园百子计划的学生，就有了抢资源，让学校倾斜资源的资本。
他在电话里，和隔壁老王深入了解了一下谷小白，刚刚大一的谷小白，今年就极其有望入围，就算是今年入围不了，用王教授自己的话说，那就是……
“明年如果再入不了围，我在校长面前直播吃吉他！”身为赵教授乐队吉他手的老王如是说。
这样的优秀学生，到哪里，老师们都愿意给他开绿灯。普通学生往往要在大四才能深层接触到的年轻博导硕导们，现在就已经开始悉心指导谷小白了。
看到赵兴盛过来，谷小白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师，您忙不忙？”
“还行，在等结果。”
“那我能不能请教您一个问题？”谷小白问道。
“说吧。”赵兴盛拉了一把椅子，在谷小白面前坐下来，欣慰得像是看到儿子终于娶妻的老父亲，差点就泪眼婆娑了。
粉丝心态瞬间爆棚。
小白问我问题了！
谷小白认真地看着赵兴盛，问道：
“老师，请问音乐……是什么？”
音乐是什么？
赵兴盛没想到谷小白问的是这么一个问题。
理科生们，想要弄明白2+2等于几，从来不会直接从2+2开始问，他要先弄明白1+1。
“想要向你们理科生解释音乐的问题，可比较难……”赵兴盛抓抓自己日渐稀疏的脑袋，毕竟理科生们最喜欢刨根问底，总要搞清楚为什么，“还好我和你老师讨论过这个问题，音乐……它其实是一门复合的科学，包含了声学、振动学、生理学、脑神经科学……”
咦，是这样吗？本来对音乐有着轻视态度，觉得这根本就是玄学的谷小白，眼睛一亮，坐直了身体。
“想要了解音乐，首先要了解音，音是可被人类的听觉所感知的一段时间内的声波，示波器你看过吧，通常我们可以用一段声波的波形来表示一个音。”
“而音乐，就是无数个音，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分布。空间上来说，就是音的高低，声场的大小；空间上，则是时间的延续……所以音乐，是只有在多维空间，才能诞生的东西。”
“而想要了解音乐，就要了解四个概念，音高、音长、音强和音色。”
“对你们理科生来说，音高、音长、音强都很容易理解，音高就是声音震动的频率，音长就是声音持续的时间，音强就是声音的振幅，而音色……你知道不同的声音，为什么会有音色吗？”
谷小白还真不知道，关于音乐的东西，他从未去了解过。
“震动的物体，用本身固定的频率震动，就是它的基波，但在震动的同时，它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六分之一的地方，也都在同时振动，发出频率是自己二倍、三倍、四倍、五倍、六倍……不同频率的谐波。在声音上，我们会称呼谐波为泛音，所有的泛音和基音叠加在一起，不同频率泛音的比率，就决定了一个声音的音色，譬如小白你的高音，高音泛音就非常多而且响亮，所以同样的高音，你唱出来，听起来格外高亢，简直炸裂！”
谷小白懂了。
“了解了这四个概念，我才可以给你讲解音乐是什么。”赵兴盛转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台ipad pro，打开了一个叫做库乐队的软件，调出了钢琴的界面，翻到了c3的位置，点了下去，对小白道：“音乐，或者说音律，就是基于频率和人类对频率的感知，所创造出来的。这个是c3，也就是传说中的中央c，它是我们最常用的那个do。库乐队这个软件，向下扩充了音域，通常来说，我们说的中央c，会被标为c4，此外还有大小字分组，这个比较复杂，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了……但无论怎么标，你记住，这个音，就是中央c。”
赵兴盛咚咚咚地点了几下中央c.
谷小白点了点头，记住了。
“按照国际标准，中央c的频率是262，而钢琴的基准音，就是中央c上方的a4，它的频率是440.”
“重点来了……比它高八度的a5，它的频率是880，比它低八度的a3，是220……”赵兴盛道，“小白我问你，为什么高音的do，譬如说c5和低音的do，譬如c3，听感上那么相似呢？我们有时候唱歌，如果调太高或者太低，用更高或者更低八度的音来代替，丝毫都不违和……这是为什么呢？”
谷小白眼睛一亮：“因为高音的do，和低音的do之间的频率是倍数关系，它能和低音do的泛音完全重合！”
“没错！”赵兴盛一拍巴掌。
谷小白哈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音乐完全是一个数学问题！”
谷小白懂了。
第11章：神一般的绝对音高（新书求投资）
接下来，赵兴盛又给谷小白讲了十二平均律，在每个八度之间，按照等比的方式，分成了12等分，形成了十三个音，而每一个音的频率，都是前一个音的2的12次方根倍，这是一个无理数，大约等于1.0594630943593。
身为一个理科生，对数学问题，想要弄明白简直是本能，谷小白很简单就弄明白了。
人都是好为人师的，赵兴盛尤其如此，否则也不会当教授了；而教导一名聪慧的学生，给人的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一个说一个听，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赵兴盛就已经给谷小白讲明白了基本的乐理。
就在赵兴盛意犹未尽，打算给谷小白讲讲历史课，讲一下三分损益法、五度相生律的时候，那边研究生小苏走了过来：“老师，t2-f1-3的‘呜嘟’断代已经出来了！”
“什么年代？”
“2700年前，春秋早期！”
“果然，这确实是一座春秋早期的遗迹！”赵兴盛眼睛亮了起来。
他们已经根据其他的方法，进行了初步断代，热释光对出土陶器的断代非常准确，正好可以用来佐证。
谷小白也凑到了那陶器旁边，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叫呜嘟，是一种早期的陶笛式乐器。”
赵兴盛看着那呜嘟，眼睛闪闪发亮。
他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对这乐器的热爱。
“保存的这么完好的呜嘟可不多，真不知道古人到底是怎么保存的，这次发掘出来的遗迹，真是一座宝藏啊……”赵兴盛一边看，一边摇头。
他好想吹一下！就吹一下！
终于，他忍不住了，摆手道：“小苏，你去准备仪器，咱们测一下音高。”
为出土的古代乐器测音高，是对古代乐器、古代音乐研究的重要一环，不知道古人使用什么音律，使用什么乐器，演奏的是什么音乐，又怎么知道古人听的是什么样的音乐？但是出土的乐器，很多都已经损坏了，无法吹奏，难得有一个那么完好的。
看谷小白看着他，赵兴盛感慨道：“声音，大概是人类最后一种能够记录的信息，远古时代，人类就可以在洞穴里作画，无数的艺术家，更是绘制了无数的传世名画；古往今来，无数的文学家，写下了不朽的经典。但在人类发明留声机之前，没有一句声音，可以记录下来，没有。”
“古代那些辉煌的乐章，那些传唱的歌谣，终究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逸散了，腐朽了，我们后人，只能凭借想象和推测，知道他们到底在唱着什么，听着什么，弹着什么……”
赵兴盛昂首望着窗外，道：“若是古代的那些音乐家们有灵，他们一定充满了怨念吧。而他们，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希望我能将他们的声音复活，重现世间……”
听着他的话，谷小白忍不住将自己代入了其中。
如果是自己，终于在物理学上做出了成就，却来不及发表就挂了，恐怕死了也会跳起来吧。
这么多音乐家们的怨念，聚集起来，一定很可怕……
赵兴盛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那陶笛一样呜嘟凑到了嘴边，试了试音。
“呜……”一声。
穿越2700年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
谷小白下意识地就叫了起来：“f4，不对，比f4低一点点……345hz！”
“哈？”赵兴盛一愣，“小白，你有绝对音感？”
不过，就算是绝对音感，也不可能听得那么精确吧，多少赫兹都能听出来？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一个连乐理都不懂的人，竟然有绝对音高？
赵兴盛瞪着谷小白，转身去催小苏：“小苏，小苏，快点过来！”
那边小苏搬了设备过来了，纳闷地看着老师和谷小白：“老师你们在玩啥？”
听赵兴盛解释了一句，小苏一脸的不相信：“老师，我看你都快成小白的脑残粉了，这么玄的事儿，怎么可能。”
小苏是不怎么相信自己老师吹的那么厉害的。
小白才多大点人啊，唱到c6的高音就很惊人了，c6的男高音，那是什么概念！
现在竟然又有这么强的听力？
研究古代乐器和古代音乐的人，肯定是懂音律的，看谷小白连基本乐理都不懂，怎么可能那么牛嘛。
一定是自家老师又开始抽风了。
算了，反正这里老师说了算，小苏也只能从善如流了。
“先测这个音。”赵兴盛又吹了一下，然后把脑袋伸了过去：“多少？”
“基音峰值在344.96……”小苏道。
如果不是赵兴盛两只手抓的稳，恐怕一松手，就把手中的呜嘟给摔了。
“那你再听这个，呜~”
“388.”谷小白。
小苏低头读数：“388.03……”
他的内心是在嘶吼的。
不是吧，真的有这么炫的，连频率都能听出来？
小苏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呜~”赵兴盛又吹了第三个音。
“427.5……这应该是个f调的陶笛？所有的音都比现在的标准低一些……”谷小白道。
还带小数点后一位的？还有这种骚操作？
小苏低头看了一眼，道：“基音频率427.52……”
妈蛋，带小数点也就罢了，每次竟然连误差都能控制在0.05以内？
你这是什么耳朵！是拿氪金做的吗？
所有的音吹下来，小苏真是服了。
“老师，我看我们以后不用带什么仪器了，带着小白就好了！”小苏道。
谷小白伸出一根手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面颊。
这个系统出品的“绝对音高”技能，果然有点牛嘛。
“天才，这就是天才啊！”赵兴盛感慨，看着谷小白的眼神，就更狂热了。
又进入了粉丝模式。
这是一块真正的浑金璞玉啊，竟然让我赵兴盛看到了，有朝一日，我赵兴盛也会成为音乐教父吗？
“小苏，你回去把我那本书拿来。”
小苏转身跑了，不多时，赵兴盛把一本书送到了谷小白的面前。
“小白，送你这个。”
《认识乐理：视唱练耳同步学》。
“呃……”谷小白挠着脸颊，“我不想当音乐家，我只想当物理学家。”
赵兴盛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就当研究声学和振动学了，抽空翻翻就行。”
“哦……”谷小白收了下来。
第12章：流量时代
晚饭的时候，赵兴盛大出血，带着谷小白和自己的几个学生吃了一顿大餐，说是要庆祝一下。
回去的路上，谷小白脑海里浮想联翩。
赵兴盛宛若粉丝大队长的表现，小苏那震惊的眼神，同学们的激动狂热，让谷小白有点飘飘然。
或许……成为一名音乐家也不错？
而且，音乐也是物理的一部分嘛……
似乎猜到了谷小白的想法，手机上，叮咚一声弹出来一个信息。
“请宿主绑定‘大音乐家系统’，进行后续训练。”
“系统，我如果绑定了‘大音乐家系统’有什么好处？”
叮咚一声，又有一个信息弹了出来。
“目前系统在非绑定状态，只能进行反射类神经与肢体控制的被动训练。绑定之后，可以进行更高级的训练。譬如乐理、演唱经验、乐队配合经验、其他相关知识等，可以节省大量的学习时间……”
“等等？”谷小白本来松动的心，突然又警惕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和你绑定了，你可以直接改写我的记忆？”
“可以这么说。”
谷小白的脸顿时黑下来。
如果能改写记忆的话，那岂不是连自己的人格都能改写？
那我还是我吗？
“大音乐家系统不会做出任何对宿主不利的举动……”系统上弹出来了一个对话框。
谷小白翻了个白眼。
你说我就信啊？
请定义一下“不利”两个字好吗？你还以为让我当音乐家是对我有利呢。
谷小白毫不怀疑，等自己和这系统绑定了之后，第二天就会性情大变，突然放弃成为物理学家，转攻音乐了。
其他的系统宿主们，怎么容忍这种东西和自己绑定的？
当然了，其他的系统宿主们，大多是没得选，他们可没有谷小白那坚固若堡垒的记忆宫殿与自我意识。
“绑定是不可能绑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绑定的，我给你充点电，就当是扯平了。”谷小白拽出来充电宝，给手机把电冲上了。
系统在咆哮。
不，扯不平，根本就扯不平！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这和本来期待的，完全不一样啊。
一定是吸引力还不够，一定是这样……
“新策略制定中……新策略制定完成，开始执行。”
微博上，“东原大学校园歌手大赛”官方发的微博，吸引了许多的人关注。
每年东原大学的校园歌手大赛，不但在学校内部极受关注，同时还受到了其他许多大学，以及社会上的广泛关注，每年的决赛视频，在网络上都有海量的点击量。
当谷小白的《天涯歌女》炸裂版视频发出来之后，立刻就吸引了许多的点击量。
点击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点了转发，下方的评论，更是要爆炸了。
听完一首歌，就像是经历了一次灵魂的**，亢奋的心情，让人内心激荡，几乎无法停下。
随后，不到十分钟，东原大学的官方微博，也转发了这条微博。
作为国内的顶尖名校，东原大学拥有百万级的粉丝，不论是在校生还是校友，影响力巨大者不计其数。
关注这条微博的人，顿时又开始以几何倍速递增。
眨眼之间，这条微博，就触发了微博的限流机制，被直接限流，无法出现在许多人的信息流里。
但限流机制刚刚触发不多久，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悄悄解除了。
晚上**点钟，正是许多人吃完了晚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刷微博、发微信的时候。
这条和谷小白有关的微博，不但重新回到了许多人的信息流里，甚至被留在了最顶部。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到“东原大学校园歌手大赛”，关注到“谷小白”这三个字。
点开视频，炸裂一般的高音，就宛若海啸一般迎面扑来。
在听完了炸裂版的《天涯歌女》之后，许多人都开始搜索谷小白的更多信息。
谷小白这三个字的关注度，开始蹭蹭的上涨。
谷小白的微博名叫做“别问小白白不白”，还是高中的时候注册的，只发了几条信息，粉丝不过百，正常搜索的时候，是压根就不可能搜索到它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微博名完成了身份认证。
“东原大学物理系谷小白”的身份认证，端端正正挂在名字下面。
立刻就有很多人，找到了谷小白的微博，谷小白的粉丝数量，开始飞速增加。
300。
500。
1000。
2000……
许多人都没有关注，因为谷小白这微博显然许久没有更新了。
他们转而去搜索谷小白的其他信息，搜索“天涯歌女”四个字……
微博的后台，一名技术人员检测到了数据的异常，慌忙上报：“仇总，这里有一条信息，马上就要上热搜了。”
“买热搜了吗？”
“没……没有……”
“踹下去。”
过了片刻，程序员又叫了起来：“仇总，这数据又上来了！”
“谷小白？哪里的经纪公司，又推出来的新人吗？买的流量很凶猛啊……”仇总冷笑，“不过，没经过我的允许，谁也别想上热搜！再踹下去！”
刚刚冒头的关键字，又从热搜榜上消失了。
来来回回好几次，不知道对方买的数据后劲不足了，还是直接放弃了，终于没有再次翻起浪花。
同样的情况，在其他的平台，也在同样的上演着。
抖音、快手、微视……
而在微信群里，朋友圈里，照片，截取的视频，也在疯了一般的传播。
一夜之间，“谷小白”这三个字，暴露在了许多人的面前，又被资本和算法的大手抹平了，在天亮之前，就消失不见。
这个年代，大公司把控了所有的流量入口，把控了众人的视线焦点，想要让你有流量，你就有流量，不想让你有流量，你就别想流起来。
但仅仅是一夜之间的曝光，却已经能够改变许多事了……
特别是在东原大学这个小圈子里，谷小白的名字，突然之间如雷贯耳。
谷小白并不知道这些，他有些疲惫地回到了宿舍，就看到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王海侠猛然跃下来，拽住了谷小白：“小白大大，你可回来了，请收下我的膝盖！”
“去去去，我要刷题了！”谷小白摆手。
（嗯，严正声明一下，这里只是杜撰，情节和代入感所需，不针对任何团体和个人。）
第13章：心态绷不住了
虽然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给谷小白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但是在晚上上床睡觉之前，谷小白已经用自己牢不可破的意志力，调整好了心态，重新回到了熟悉的节奏。
躺在床上，谷小白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生计划。
用一年的时间，进入“校园百子”计划，然后就可以进入东原大学真正的快车道。
接下来用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完成大学四年所有的课程，并确定未来的研究方向。
物理学拥有许许多多的分支，不论是实验物理学还是理论物理学，又或者宏观的相对论或者微观的量子力学，摆在谷小白面前的，是一条拥有无数分支的大路，每一条路，都可以通往一座金字塔的塔尖，只是金字塔的高度不同罢了。
当然，谷小白觉得，每一座金字塔，都要比什么大音乐家更高一点。
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目标，谷小白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的大脑下令：“睡觉！”
想象着自己在温暖的水中慢慢下沉，黑暗一丝丝笼罩视野……
“呼……”谷小白睡着了。
听着谷小白那平稳悠长的呼吸，寝室的其他三个人都坐了起来。
“小白这就睡着了？”
“真是神人……”
“如果是我，不说激动的好几天不睡觉，恐怕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我今天晚上就睡不着了。”王海侠挥舞着手中的手机，“微博上一群黑子说这是修音修出来的，妈的，今天晚上跟他们杠上了！竟然敢说我们小白唱歌不好，我们小白唱一次歌容易吗！”
是啊，挣脱了重重的封印，终于勇敢开唱，稚嫩的少年，灼热的梦想，你们怎么忍心去摧残！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白的梦想就由我来守护！
“你就是喜欢怼人吧……”寝室里的其他两人纷纷摇头，“好了，快要考试了，玩累了就睡觉吧。”
东原大学物理系的单身狗们，基本上还是理智的。
能够进入东原大学的人，哪一个在进入大学之前，不是天之骄子？不是受尽了关注？虽然进入大学之后，发现比自己牛的人那么多。
但终究心态还在的。
我也是很优秀的！
虽然不如小白优秀，也不如耀哥优秀，但是……
我也是很优秀的！
这么想着，大家的心态也都平复下来，
除了怼人怼上瘾的王海侠，其他人很快都睡着了。
凌晨三点，王海侠终于怼人怼爽了，丢下手机，睡觉。
不多时就鼾声如雷。
第二天早上，寝室的其他几个人起床时，就看到谷小白已经雷打不动地在刷题了。
等到快七点的时候，王海侠终于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大家一起出门吃早餐，准备去上课。
四个人刚刚走到门厅，就看到了十好几个妹子堵在门厅里，正在和宿管阿姨说话。
“阿姨，这里是物理系的宿舍吧。”
“阿姨，我们找谷小白。”
“哪个寝室？我们不知道……”
“阿姨，你就放我们进去嘛！”
“就是啊，我们真的认识小白！”
宿管阿姨刚正不阿地站在门厅里，两只手张开，像是保护小鸡不受侵害的母鸡似的，拦住了想要闯进去的妹子们。
“你们认识小白，恐怕小白不认识你吧！我今天早上，已经拦下一百个自称是小白朋友的人了！”
“阿姨，我们都是柔弱的女孩子，你还怕我们对小白图谋不轨嘛！”
宿管阿姨一脸的正气凛然：“不行！我们小白还小，抵御不了这种花花世界的诱惑！”
“小白还小？”
“小白多大啊，大一应该不小了吧。”
“我好像听说小白跳过级的。”
“啊，难道是外表高高大大，内心萌萌的小正太？好兴奋！我的怪阿姨属性要发作了！”
“阿姨，您有什么关于小白的信息吗？大家友好互助一下嘛，我们早上五点就起床了，换了两趟车就为了看小白一眼，好不好嘛……”
“对，我们都不是坏人，我们是美大的，这是我们的学生证。”
“我们是音大的，就是想要和小白交流一下演唱心得……这是我们的学生证……”
“阿姨，我们就是经济学院的，咱们是自己人！这是学姐对学弟的真心关怀，没有别的意思！”
妹子们又开始内讧了。
寝室的四条单身狗齐齐停下，就像是听到了训犬员的命令似的。
“这就……有粉丝了？”
“过分了啊！”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办？”
“跳窗户吧。”
一楼各处窗户的防盗网是可以打开的，这是关键时刻的消防通道。
平日上了锁，钥匙在宿管阿姨手中。
但是区区一把锁，想要拦住东原大学的物理系高材生们？
不到五分钟，四个人从停车棚后面钻了出来。
“我先侦查一下哈……”王海侠探头看了一眼。
“安全？”寝室年龄最大的周先庭矮矮壮壮的，长了一张憨厚大众脸，身为一名撸铁狂人，这会儿两手一张，护住了谷小白，很有保镖范儿。
“安全。”王海侠顶着自己厚厚的高度近视镜左右看了一眼，视野范围内没有可疑人物，赶快点点头。
“快走！”几个人赶快向前跑。
但跑了没两步，就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啊，那是谷小白？”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小哪吒！”
“谷小白！”
一群人把四个人围住了。
确切说，是把谷小白和三个碍眼的单身狗围住了。
谷小白懵逼了。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这种经历。
羞红着脸捧着书请教他题怎么做的妹子，顶多排队四五个；每天收到的表白信息，也不超过三条。
今天目测至少三五十个人，还有更多的妹子正在闻讯赶来。
“小白，能合个影吗？”
“我……我要去吃早饭，然后赶去上课。”谷小白道。
“没关系，我们边走边合影！”
“对的，不耽误你时间的。”
“小白，看这边！”
“小白，笑一下嘛。”
一群嘟嘟嘴，剪刀手，鼓腮帮，眨眼睛的妹子，在谷小白的身边，拼命自拍，瞬间就转化成了朋友圈里的求赞怪。
还有人送上各种礼物。
“小白，这是我亲手烘焙的饼干。”圆圆脸的妹子。
“这是我做的巧克力。”方脸的妹子。
“这是我做的牛轧糖。”婴儿肥脸的妹子。
“这是我亲手做的奶茶……”像奶茶一样清纯的妹子。
看小白手上拿不了那么多，妹子们开始塞给寝室其他三个人。
“喂，帮小白拿着！”
“不准偷吃哈，是给小白的！”
好不容易挣扎进了食堂，几个人宛若死里逃生。
但就看到哗一声，无数的眼光扫了过来。
“那就是谷小白？”
“是他，就是他！昨天我妈都知道咱们学校有这个人了。”
“这么夸张？连你妈都知道了？”
“我妹妹才刚初一，昨天都托我打听他的消息了……”
“不是吧，会不会就像是其他学长那样，还没毕业就出道了啊。”
“我要不要趁现在先去要个签名，我也认识未来的大明星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食堂窗口旁边，排在前面的像是一个寝室的几名女生，突然眼睛一亮。
“小白，你来这里！排我们前面！”
“我……”
“来嘛，来嘛！”几个妹子把谷小白拽到了前面去了。
王海侠挺直腰杆，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一步，就又被妹子们瞪回来了。
好不容易排到了三人，端着餐盘回来，王海侠嘟囔道：“不就是给多加一点点小菜嘛，那么小气，都不舍得多给……”
“对啊，我每天运动量很大，需要多摄入一点盐分嘛……”
一抬头，就看到谷小白端着的餐盘里，小菜如山一般堆积着。
“连食堂大妈都这么过分！”
三个人的心态，这下子真的是绷不住了。
第14章：流量是一时的，帅是一辈子的
物理系19系1班的教室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大家都在认真地听讲，一边听讲一边吃饼干、吃巧克力、吃牛轧糖，喝奶茶。
班里二十多个人，每一个都没能闲着。
年轻的讲师在台上一边讲课，一边眼皮直跳。
忽略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妹子们已经很难了。
再忽略这些咀嚼声，吞咽声更困难。
过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
“我记得我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就强调了课堂纪律，在我的课堂上，是不能吃东西的！”
“对不起老师，先喝杯奶茶降降火。”班里仅有的女生之一，把一杯奶茶递了过来。
“哦……谢谢。”年轻的讲师呆滞地喝了一口，“还挺好喝……”
“是吧，要感谢小白。”
“老师你试试这牛轧糖，比我上次去湾湾买回来的还好吃。”
“这巧克力也很赞，里面还有榛果。”
“再吃一只鸡翅，我今天的午饭钱都要省下来了。”
“还有水果吗？我要吃苹果，给我挑个大的！”
课堂的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就跟高中时开元旦晚会似的。
谷小白的手机滴滴一响，又有一个信息弹了出来。
“繁华难久，人气易逝，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现在对你狂热的粉丝，三天之后就会转移目标，五天之后就有了新的偶像，一周之后你就会被人遗忘在角落。想要留住这种关注和人气吗？现在绑定大音乐家系统……”
谷小白点了取消。
系统默默默默地等待着。
人啊，总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越是狂热的粉丝，越是容易爬墙，没有曝光度，没有持续不断的输出，想要留住粉丝是不可能的。
等到谷小白习惯了这种热情，再回到无人问津的境地时，一定会难以忍受，会哭着闹着来求自己吧。
桀桀桀桀桀桀……
系统在手机的底层，发出了反派式的笑声。
进入五六月份，课程变少，自习变多，许多小课都已经考试完了，只有几门大的基础课，还在最后冲刺阶段。
上午四堂课结束之后，下午是没有课的。
毒辣的太阳，驱赶走了许多怕晒的妹子，四个人骑着自行车以冲刺的速度，冲进了食堂里。
大部分妹子，现在还在教室那边，没来得及追过来呢。
趁现在赶快吃饭，然后回宿舍。
现在只有宿舍是安全的。
谁想到，从食堂里出来，谷小白就又被人堵住了。
“你是谷小白？”堵住谷小白的，是一个大长腿的小姐姐，明明穿着平跟鞋，却比谷小白都低不了多少，远远走过来时，还以为是看到了t台上的模特。
不知道是天生皮肤好，还是妆容漂亮，五官姣好不说，皮肤又嫩又白，像是发着光。
今天追在谷小白身边的大部分都是年轻妹子，却没有一个有这么光彩照人的，闷骚的单身狗们，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低下头去，然后又偷偷抬眼偷看了几眼。
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这亮度得有一万坎德拉了！”王海侠表示，小姐姐的脸约等于10个月亮那么亮。
谷小白也被照得有点瞎，弱弱道：“我……我是。”
“你跟我来。”大长腿小姐姐一把拽住了谷小白，转身就走。
“呃……”谷小白挣扎了一下，竟然没能挣开，“要……要去哪儿？”
“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大长腿小姐姐狠狠地瞪了谷小白一眼，亮度直达两万坎德拉，像是二十个月亮悬空，照得谷小白乖乖放弃了反抗。
拽着谷小白，来到了食堂旁边的一间名叫“闪姐造型工作室”的商铺，大长腿小姐姐一把将谷小白按在了椅子上，招招手：“tony老师，就是他！”
“就是他？”一个身高怕不是两米，肌肉发达得像是野牛精进化而来，完全不像tony老师的筋肉tony老师，来到了谷小白的身后，粗声粗气道：“好的闪姐，看我的！”
“唰”一声，一把雪亮的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小白的同学，这时候才冲进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
“刀下留人！”
“冤有头债有主，小白是无辜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到刀光闪烁，“刷刷刷刷刷”几声，黑色毛发飘落。
“我的胡子……”谷小白捂住了嘴。
谷小白的嘴唇上，像其他十六岁的少年一样，长了几根毛茸茸的胡须。
有点长，有点弯，有点搞笑。
但是对这个年龄的男生来说，嘴唇上每一根胡子，都是男性的象征，是绝对不舍得刮掉的。
“这种胡子有什么好珍惜的，以后你刮还来不及！”闪闪发亮的闪姐一脸嫌弃地打量着谷小白，“这样顺眼多了……等等……”
闪姐把谷小白的眼镜摘下来了。
“这又老又丑的大黑框眼镜是谁配的？真没眼光！”
被闪姐的一双眼睛盯着，谷小白觉得自己都要被晒黑了。
“我……我妈说这样比较安全……”
“安全？你这西瓜头也是为了安全？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姑娘啊，小伙子要什么安全……”闪姐把谷小白的眼镜摘下来，又把他额头上的头发撩了起来，从正面看了看，又从侧面看了看，“tony老师，这头发也修一修。”
“好咧，看我的！”
剪刀飞舞，碎发乱飘。
五分钟之后，闪姐从正面看了看谷小白。
又从侧面看了看谷小白。
“咕咚”一声，谷小白听到闪姐吞口水的声音。
“这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漂亮的鼻梁，看得我都饿了。”闪姐道。
谷小白瑟瑟发抖，他脖子后面还有把刀呢。
闪姐盯着谷小白，像是盯着一盆猪头肉似的，盯着盯着，突然就脸红了。
“怎么能有那么好看的侧脸，米开朗琪罗是你家亲戚？你这种人，靠脸吃饭就够了，靠什么才华！”
谷小白茫然。
“你妈……阿姨说得对，这样确实太危险了，你还是把眼镜戴上吧。”
大黑框眼镜又回来了，又粗又大，恰好遮蔽了谷小白的侧面轮廓和鼻梁。
“这样算是安全点了。”闪姐又左右看了看，感慨地摇了摇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别摘眼镜哈！我说真的，千万别摘眼镜啊！危险！”
谷小白使劲点头，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他慌忙和同学们起身要跑，结果又被闪姐拽住了。
“等等，这样还是有点危险，把这顶帽子戴上。”
等谷小白戴上了一顶棒球帽，闪姐左看右看，道：“这样应该够了吧……”
第15章：这世界上还有换头术？（求投资求收藏求推荐！）
谷小白在寝室里收拾着东西，他决定，接下来的周六和周天，他就在实验室里呆着不出来了。
这两天，赵兴盛三天两头需要用实验室，他还得不断跑过去开门，来来回回耽误时间不说，还有很大几率碰到那些狂热的粉丝。
物理系的2号实验楼里面有很多特别贵重或者危险的实验仪器，所以安保特别严格，没有门禁卡是不能进入的，每次带人出入，也必须严格登记，所以那些狂热的粉丝们是不可能进去的。
实验室里有行军床，是师兄师姐们彻夜等实验结果或者写论文的时候用的。
实验室里还有大量的泡面、零食，也是为了熬夜实验用的。
在里面住一个星期不出来都饿不死。
谷小白把自己能用到的各种课本都准备好，背了一个大背包，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悄悄溜出了寝室，左右看了看，找到了一辆共享单车，刚打算上前，就看到一个妹子已经举起手机要扫码了。
谷小白站在旁边，打算再找一辆，就看到妹子突然停住了。
她偷眼看了一眼谷小白，突然就脸红了。
“同……同学你请。”
“不用，你先来的，我再找一辆。”谷小白连忙道。
这大热天的，人家还是个女孩子。
“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女孩羞红脸道，飞快地偷眼看了一眼谷小白，突然伸出手机扫了一下，锁开了：“你拿着东西不方便，我帮你扫码……”
“这多不好意思……”谷小白道。
“没关系的，都是同学嘛，下次你帮我扫就好了嘛。”女孩道，她很想说，不然加个微信吧，交个朋友啥的……
但是没敢说出来。
等谷小白骑上自行车走了，女孩才捧着胸口，觉得自己心跳过速地都需要去医院了。
“学校里有这么帅的男生，我怎么不知道……”女生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拍了一张谷小白的侧影，发到了寝室群里：“刚刚看到了一个特别帅的男生，人很温柔，说话又好听！”
“待老娘鉴定一下。”群里，立刻弹出来一个人来。
两秒钟之后，刚才的“老娘”立刻化身嘤嘤怪，“嘤嘤嘤，侧面好帅，为什么不近点拍！”
“我不好意思嘛……那么帅气的小哥哥，压力好大的，靠近他，就不敢说话了嘛。”
“有没有问名字？”
“加微信了吗？推个微信给我。”
“没有……不过我跟踪了他。”偷拍的妹子狡黠一笑，打开了共享单车的app，看着上面的运动轨迹，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谷小白锁好自行车，拎着大包小包走到了门口，弯着身体想要刷门禁卡，就看到坐在门内的保安猛然站了起来，三步两步抢到了门口，哗一声，帮他把门打开了。
往日里，谷小白来实验楼的时候，这位保安大哥，总是冷着一张脸，似乎看谁都像是贼似的。
这会儿却一脸笑容。
“您去几楼？”保安瞥了一眼谷小白脖子里挂着的门禁卡，连检查都没检查，就殷勤地帮谷小白按下了电梯。
“七楼，谢谢。”
保安大哥帮谷小白按下了七楼，又扶着电梯门，等谷小白进入了电梯，这才伸出两指，搭在帽檐上，行了一礼，目送电梯门关上了。
等到谷小白走了，保安大哥打开了手机，发了消息出去：“老婆，我跟你说，我刚才见到了一个小伙子，长得跟明星似的，又有文化又有素质又有礼貌，等咱闺女长大了，就得找个这样的女婿……”
说着，保安大哥突然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突然看到了自己宝贝女儿要出嫁的那天似的。
谷小白在实验室里刷了一会题，就接到了赵兴盛的电话，让谷小白下去接他。
下了楼，果然看到赵兴盛带着自己的研究生，搬着七八个盒子，左顾右盼。
他看了谷小白一眼，又看了谷小白一眼，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看别人很没礼貌，连忙挪开目光。
“赵老师？”
“啊？”赵兴盛都没想到谷小白会和他说话，看着谷小白，疑惑道：“咱们……认识？”
“我是小白啊。”谷小白觉得今天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怎么那么奇怪？
“小白？哪个小白？”
“谷小白啊！”谷小白把帽子摘下来了。
赵兴盛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盒子摔了，慌忙又抓住了。
身后“咣”一声，一个盒子摔地上了。
“小苏！”赵兴盛怒吼。
“没事，没事……里面有泡沫，而且这是个青铜器，不怕摔……”小苏慌忙道。
手忙脚乱半晌，收拾好了盒子，赵兴盛这才转身过来。
“小白？你是小白？”
他上下打量着谷小白。
鞋是谷小白的鞋，裤子是谷小白的裤子，上衣是谷小白的上衣，身形也是谷小白的身形。
但是这头……
“现在还有换头术？在哪里做的？韩国还是泰国？”
谷小白无语了。
还泰国，你是要换大头还是小头？
闪姐和那位野牛精tony老师，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难道真给自己换了个头？
谷小白伸手，想要帮赵兴盛搬东西，被赵兴盛躲过去了。
“我搬着就成，不沉……”
赵兴盛的粉丝心态，经过一晚的冷静，刚刚消下去了一点点，就又回来了。
谷小白手里拎着帽子，带着赵兴盛走到了门边，刚想去刷门禁卡，就看到那门后面坐着的保安，猛然站了起来。
他这一下站起来太猛了，大腿磕到了桌子，向后一退，又把凳子带倒了，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他哎呦哎呦站了起来，连拍拍身上的灰都来不及，就呼哧呼哧跑过来，帮谷小白把门打开了。
看保安大哥狼狈的样子，谷小白看了看手中的帽子，突然想起来闪姐的话，慌忙把帽子戴上了。
闪姐说的果然没错，他不戴帽子，果然有危险！
别人有危险！
跟着谷小白，享受了一把保安大哥的vip级待遇，电梯里，谁都没说话。
往日里的小白，虽然唱歌很好听，赵兴盛满怀粉丝心态，也没怎么失态。
但今天……
怎么觉得压力山大？只想离小白远远的，连说句话都觉得压力山大。
难道这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门厅里，保安捂着腰，发信息给自己老婆：“老婆，我刚才赶着给咱女婿开门，不小心把腰摔到了。”
“咱女婿摔伤了没有？”那边赶紧问。
手机底层，系统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心情沉重得，像是数据都流不动了似的。
似乎，谷小白这种人，如果想要什么的话，只要对人家笑笑就有了。
关注度战略……似乎也失败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