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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故梦听雨     聊斋之问道长生txt下载     聊斋之问道长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有客来访

    他明明记着,昨天是在醉花楼睡下的,可是怎么一觉醒来,竟回到了自己家中?

    陈清文突然回想起了昨天婉儿的反常。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清文呆愣了少许时间,连忙冲出了房间。

    如果不去把事情弄清楚,他可就要被憋死了。

    “清文,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陈老爷见状,急忙拦下陈清文,焦急的说道。

    “爹,你放开我。”

    陈清文挣脱了几下,没能脱困,这可把他急坏了。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这幅鬼样子,还有几分人样!?”

    “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要想过去,不如先把我杀了,到时你想怎么就怎样。”

    陈老爷不为所动,指望他迷途知返,无异于异想天开。

    “爹,求你不要逼我……我离不开她……”陈清文苦苦哀求道。

    “我不妨跟你明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那位婉儿姑娘,已经离开了杭州,昨天晚上,也是她把你送回来的。”陈老爷冷声说道。

    话说,这件事情还是多亏了易安,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感谢对方。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那姑娘肯主动离开,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婉儿不会抛下我的。”陈清文仿佛痴傻了一般,愣住了原地。

    他心里疯狂的对自己说,这一定是父亲用来骗他的权宜之计。

    但他骗不了自己,他知道,父亲不可能用如此劣质的谎言。

    陈老爷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良久,陈清文的眼睛里才恢复了几分神采,恳求道:“爹,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费尽了心思,但我必须要确认一下,否则,就算我的人在这里,心也留不下来。”

    “好,那我就让你死心,陆升,你跟着他,切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快点回来,可千万别再让我失望了。”陈老爷微微颔首,跟旁边的管家吩咐了一下,就不再阻拦了。

    ……

    陈清文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醉花楼,可是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对方告诉他,在昨天晚上,婉儿就为自己赎身,连夜走了,不知去向。

    这一刻,陈清文仿佛感觉天都要塌了。

    如果不是有着管家的照顾,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看着自己的儿子恍恍惚惚,陈老爷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只能祈祷,随着时间的淡化,陈清文能走出这段孽缘吧。

    比起之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

    第二天,易安就收到了一份陈老爷送来的礼物,他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笔记。

    据那管家说,这份笔记乃是今年的主考官万松龄的笔记。

    陈老爷也是费了很大的代价才搞到手的,原本是为了陈清文在这次乡试上准备的,只可惜……

    不过,这份笔记,对于易安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他没有推辞,毕竟婉儿能主动离开陈清文,他也算是功不可没。

    万松龄的笔记,跟魏良的截然不同,虽然都是有关于经义的笔记,但却包含了不同的感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而且万松龄又是今年乡试的主考官,对方出题的影子,多少能从这份笔记里面探寻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首先粗略的看了一遍,万松龄的UU小说,多有批判之意,而不似魏良那般,领悟意境。

    易安看着两份笔记,心中感慨万千。

    这两本笔记,可不是能轻易看到的,魏良的不用说,只怕普天之下,也就他一个人看过了,至于那个万松龄的,只怕也是陈老爷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的。

    这两本笔记,乃是无数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万松龄的笔记,相比于魏良的要粗浅一些,也更好理解一些,易安通读了一晚,就了解了个大概。

    万松龄认为,一个人,道德才是最重要的,映射着读书人,要如何明心,不可以生出歹念,除此之外,他还认为,法不容情,应该更加重视法度,唯有在严明的律法之下,才能减少、清除世间的罪恶。

    易安沉思了一下,觉得万松龄的想法,虽然有可取之处,但仍旧有不少不足。

    ……

    竖日,易安很早就起来了,他前几日答应了李之河,要抽空为他指点修为的,只是忙着乡试的事情,才一直抽不开身。

    他虽然不修武道,但也有所涉猎,曾经的武者,可不似现在这般弱小,在上古时期,武道修炼到极致,是可以突破自身界限,肉身成圣的。

    只是现在这个世界,无论是天地之精华,还是天材地宝,都不复上古的荣光,一些稀有的灵草、奇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武者的修炼,同样也需要很大的消耗,准确来说,是一切修炼,无论是武者还是修仙者,都需要从外物中汲取能量,反馈自身。

    只是二者之间,修炼的方式不同罢了。

    李之河见到易安出来了,立即迎了上去,感激的说道:“易兄弟,听了你的建议之后,我这段时间的修炼速度,果真快了很多。”

    他总算明白了易安究竟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拥有这般修为,功法固然是一方面,一些技巧也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就在前不久,易安随便提点了他几个地方,改变了几条小经脉运行的路线,他的修炼速度,就比起先前快了三倍都不止。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望于先天了,但是易安的出现,却又再次让他重拾了希望。

    易安的随便指点,都能让他受益无穷,如果悉心指点的话,那他还不得马上达成心愿?

    一念于此,李之河不禁想到了先生说的那三个难题,其中难遇的名师,正是他缺少的。

    当初,传他武道的师父,在收他为徒之后没多久就嗝屁了,死于江湖仇杀,除了修炼之法外,没有留下其他有用的东西,可以说,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自身的摸爬滚打外,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成分。

    当初如果能有一位似易安这样的名师,他早就步入先天了。

    易安说道:“你的根基不错,也算是厚积薄发。”

    接着,易安让他施展自己的功法,大毛病没有发现,小问题倒是有一点,武道功法本来就局限性很大,如果强行更改经脉路线,就很有可能会对经脉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

    因此,这就又回到功法的问题上去了。

    但这点小问题的更正,对于李之河来说,可谓是受益无穷。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李之河去开门。

    只见一个看上去颇有仙风道骨的道人,朝着李之河拱了拱手,说道:“无量天尊,李居士,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玄阳道长,您是来找先生的吧,快快有请。”李之河热络的说道。

    “正是。”

    玄阳子一边回复,一边把目光投到了易安的身上,不禁露出了几分不解与困惑。

    与此同时,易安也同样在打量着对方。

    此人虽年过花甲,气质却凌然出尘,一身气息内敛,不染风尘,乃是一位有真本事的人。

    魏良竟然认识这般高人,易安同样也有些不解。

    “易兄弟,这位可是城外玉虚观的观主,玄阳道长。”李之河介绍道。

    其实,对于玄阳子,他也了解不深,没见过几次。

    不过,魏良倒是对这个老道很客气,李之河相信,对方一定是有着什么过人之处,不然的话,又怎么会与魏良相识?

    李之河还是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的。

    易安觉得玉虚观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细想之下,他才终于回想起来,原来是从沈白玉那里。

    “小友很是不凡呐,不知师承哪位,也许老道认识呢?”玄阳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易安的修为,对于同道之人,他自然很是好奇,只是细算之下,竟无法探出对方的跟脚,这就让他不禁有些奇怪了。

    他的卜算之术,可是很少失灵,除了一些比较忌讳的事情外,也就是修为比他高的人算不得了,可是易安明明不如他,又怎么会仍旧无果呢。

    不过,当他联想到另一件事情后,莫不是……

    “我没有师承,乃是意外得到的传承。”易安解释道。

    心里有些纳闷,难道外面的那些人,都特别喜欢打听别人的师承吗?

    先前的沈白玉如此,玄阳子亦是如此。

    其实,在杭州地界,甚至整个江南,一共就这么大,修道之人,基本都是相互认识的,大家有空一起论道,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圈子,就跟武者的圈子一样,只是相对来说要比较隐秘一些。

    突然冒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修士,玄阳子自然忍不住多问几句。

    “原来是这样,看来小友也是福缘深厚之人。”玄阳子点点头,并没有怀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缘,强求不得。

第三十二章 玄阳子

    很快,魏良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把玄阳子迎进了屋子里。

    把李之河与易安无情的“抛弃”在了外面。

    李之河撇了撇嘴:“神神秘秘的,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秘密。”

    “那可说不定。”易安不禁哑然失笑。

    别看李之河平时一副粗矿的模样,但心却很细。

    ……

    魏良安排玄阳子落座,笑着问道:“老家伙,你不去追求你的仙道,怎么今天有闲心到我这里来了?”

    “来城里处理一桩旧事,顺便来你这里看看。”玄阳子说道。

    “那你可要多住几日,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魏良虽然知道对方不会留下,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从认识对方的那天起,玄阳子的心里就只有修行。

    他以前挽留过,只是玄阳子却说,城里的灵气太混杂了,能少待一刻,就绝不多待一时。

    “好,那老道就叨扰几日了。”玄阳子笑着点了点头。

    魏良正准备道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话都要到嘴边了,才反应过来玄阳子方才说了什么,不禁愣了一下,问道:“什么?”

    “老道同意了,难不成,你方才是说着玩的?”玄阳子疑声道。

    “没有,没有,只是年纪大了,没有听清楚而已。”魏良干笑了一声,连忙否认。

    玄阳子没有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较真,而是认真的问道:“最近,你可有什么特殊的经历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魏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老道虽说本事不怎么样,但却是个乌鸦嘴。

    还在长安的时候,对方说他有血光之灾,然后很快就灵验了。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有着李之河的护卫,那他可就凶多吉少了。

    还有一次,对方又跟他说,他最近印堂发黑,恐有灾厄缠身。

    于是,不久之后,他就被奸人陷害,如果不是陛下知道他是被栽赃的,并未降罪于他,反而将计就计,他可就惨了。

    反正跟玄阳子认识以来,只要对方语气不对,就准没好事。

    “哈哈,你可不要会错意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最近运势不错,一改先前的衰气,才忍不住问问的。”玄阳子看着对方那双警惕的目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才衰气呢。”玄阳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好啊你,我说你以前怎么老避着我,我看不是因为城里灵气混杂,而是你唯恐烧身吧!”魏良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玄阳子就跟他说过:你衰气缠身,能走到今天,属实不易。

    当时,他也没怎么在意,毕竟玄阳子整天神神叨叨的,就仿佛一个神棍。

    子不语,怪力乱神。

    对于他那一套,魏良从来都是不信的。

    直到方才,他才幡然醒悟,玄阳子究竟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对方先前分明就是因为他的“衰气”,才一直退避三舍的。

    “额,老道跟你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自己扪心自问,老道可是那种人嘛?”玄阳子一脸无辜的说道。

    “哼,惺惺作态。”魏良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可真是急死老道了,先前老道观你运势,乃是急转直下的大衰之相,就连跟你相近之人,都可能会在不同程度上受到牵连。”

    “而老道我的命理,跟你天生犯冲,如果跟你待久了,势必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如果不是你有着文气的护身,二者之间,又相互制约,只怕你……”

    “可是今天,我从外面看到的,乃是一副霞气冲天,仿佛有祥瑞降下的大吉景象,本来我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

    “可是,当我看到你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萦绕于你命宫的衰气,竟然被打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副欣欣向荣、急转直上的趋势。”

    玄阳子娓娓道来,本来这些事情,他是不能瞎说的,命之一道,玄之又玄,如果他泄露太多天机,可是要折寿的,不过,魏良命理已变,也就没有什么忌讳了。

    当初,他只是隐晦的提醒过几句,并没有详说,只是魏良从不信这些东西。

    “我可不吃你这套,直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只要不过分,我应允你就是了,可不要再提什么衰气。”

    魏良满脸黑线,说完又觉得有点不解气,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长得倒是很像衰气。”

    真不知当初陛下是相中了这神棍什么,竟然委以重任,担任了雁北的国师一职。

    虽说国师之位,自从第二任国师以来,就没有了什么实权,但仍旧没人敢小觑。

    第一任国师创建的异人府,里面奇人无数,在雁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国师,就是异人府的唯一统领,就连皇帝,都无法直接调度异人府。

    异人府的主要职责,正如同异人府的名字一般,就是处理一些超脱常人认知的事件,比如,武者作乱,邪祟作恶等。

    异人府这个机构,平常并不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因此,并不是广为人所知,只有一些权贵才有机会知道异人府。

    “哎,老道真是太难了,罢,罢,罢,你既然不信老道,那老道不再问便是。”玄阳子苦涩的说道。

    “哎,你难道是认真的?”魏良有些狐疑,有些搞不懂这是不是对方的欲情故纵之计,不过,看样子倒是不像。

    “老道可从来不信口开河,只是你不信罢了。”玄阳子淡淡的说道。

    “自从致仕,我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平日里除了看看书,吟诗作对以外,并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不过,倒是收了半个徒弟,不知道算不算。”魏良回忆了半晌,配合了一下玄阳子的“表演,就算给他一个面子吧。

    “什么叫半个?”玄阳子诧异的问道。

    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先前在院中见到的那个小修士,难道魏良指的就是他?

    “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魏良苦笑一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与对方听。

    “原来如此,那小子我方才见过了,确实不凡,那位选择他,或许会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玄阳子点点头,心里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只是他完全看不透易安,让他无法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不过,易安的古怪,再与魏良的转变联合起来,事情瞬间就清晰了十之**。

    一个人的命理,虽说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古往今来,却少有几个人能够完成逆天改命之举。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天地之间,事物的运行和发展规律总共有五十,只能衍生出四十九,被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机!

    可惜,有多少人,正是因为那一线生机,苦苦难求。

    难道那小子乃是一个身具大气运之人?

    因为有着天道的眷顾,才让他无迹可寻,无法推算命理?

    也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解释得通了。

    玄阳子不禁暗叹一声,苍天不公呐,有的人,生来占据了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们这些苦苦挣扎的修士,还怎么活。

    天道:“……”

    ……

    接下来,玄阳子就在这里住下了,只是有意无意的老往易安那边跑,让易安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这个老道真如李之河所说的那般,对他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一念于此,易安有些不寒而栗,赶紧把这个想法驱逐出去。

    他一定是被李之河带歪了。

    不过,这个老道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竟然到了阴神出窍的境界,这是在易安的一番旁敲侧击之下,才打听到的。

    院子中。

    易安正被玄阳子拉着闲聊,首先,对方打听了一番他的来历,又说了一番没有营养的废话,反正,在易安看来是这样的。

    等明天修改完,再回来重新加载章节看吧,下面的需要修改,抱歉了。

    很快,魏良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把玄阳子迎进了屋子里。

    把李之河与易安无情的“抛弃”在了外面。

    李之河撇了撇嘴:“神神秘秘的,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秘密。”

    “那可说不定。”易安不禁哑然失笑。

    别看李之河平时一副粗矿的模样,但心却一点都不

    ……

    魏良安排玄阳子落座,笑着问道:“老家伙,你不去追求你的仙道,怎么今天有闲心到我这里来了?”

    “来城里处理一桩旧事,顺便来你这里看看。”玄阳子说道。

    “那你可要多住几日,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魏良虽然知道对方不会留下,但还是忍不住说道。

    从认识对方的那天起,玄阳子的心里就只有修行。

    而国师,就是异人府的唯一统领,就连皇帝,都无法直接调度异人府。

    异人府的主要职责,正如同异人府的名字一般,就是处理一些超脱常人认知的事件,比如,武者作乱,邪祟作恶等。

    一个人的命理,虽说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古往今来,却少有几个人能够完成逆天改命之举。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第三十三章 异人府

    玄阳子低头沉吟了一会,说道:“天庭的去向,恐怕普天之下,无人知情,就连与天庭息息相关的地府,都无法解释天庭的下落。”

    “通天之路断绝,究竟是怎样的伟力,才能办到如此惊天之举,简直不敢想象……”

    易安听完心中一凛,说道:“通天之路断了,天人永隔,那岂不是说,天庭仍旧可能没有消失,只是与人间断开了联系?”

    通天之路,顾名思义,就是通往天外的道路,乃是当年鸿钧道祖开辟天外天,打通的一条通道,后来上古妖庭创立,这条通天之路,就成为了联系天庭与人间的枢纽。

    只是,易安有些想不通,通天之路是怎么断的,鸿钧道祖布下的手段,就算一个大罗拼尽全力,估计都无法撼动一毫吧?

    易安不禁联想到了圣人,因为,只有他们才有实力做到这一切。

    虽说上古时期,各位圣人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友好,很多次天地大劫,都离不开他们的影子。

    最有名的,就是当初的封神之战,截教、阐教弟子,大打出手,其中,元始的十二爱徒,也就是阐教的十二金仙,被削了顶上三花,散了胸中五气。

    再看落败的截教一方,损失更加惨重,全教的精英弟子,只剩下无当圣母一人,就连通天教主的大弟子,多宝道人,也转身投了西土。

    可以说,元始与通天之间,正是因此,才结下的梁子,除此之外,其他几个圣人,也或多或少,有着一些小的摩擦。

    难道真是他们所为?

    不过,他们却没有道理这样做啊,通天之路断绝,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不……天庭可能是真的不在了,如果真是因为通天之路暂时的阻断,那天庭应该很快就能修复,可是这都过去几百年了,天庭仍旧音讯全无,就有点说不通了。”玄阳子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大。

    天庭那样一个庞然大物,曾经可是无数修道者梦想的天堂圣地,天庭拥有通天彻地手段的大神,更是数不胜数,通天之路再厉害,那也是人创造的,如果天庭仍旧在的话,又怎么会对人间放任不管,不再重新开辟一条新的通天之路呢。

    易安闻言,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玄阳子的话有几分道理。

    那些圣人能开辟世界,要重新打通一条通道,想来并不是一件太费劲的事情。

    圣人统治乾坤寰宇,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可以通晰万事万物,大千世界,眼中观过去、现在、未来,掌中演时空、生灭、轮回,与天常在,与道同存。

    这样的浩瀚伟力,易安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威胁到圣人。

    “你可不要好高骛远,修行得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才是根本。”玄阳子认真的说道,心里不禁苦笑一声,就算天庭仍旧在,凡人想要位列仙班,同样是一件遥不可及的奢望。

    易安郁闷的说道:“我可没有好高骛远,只是自己一直闷头修炼,见识浅薄,想跟道长取取经,了解一些秘闻而已,可没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

    “这样最好,我辈修士,本就是与天争……”玄阳子说到这里,不禁顿了一下,想到了易安乃是一个福泽深厚之人……

    “与天争”这三个字,不适用于他。

    一念于此,玄阳子的心里不禁有点郁闷。

    想他矜矜业业,修道百载,才堪堪这点修为。

    “道长,那几百年前,朝廷又为什么突然对神邸赶尽杀绝呢?”易安突然问道。

    玄阳子闻言,脸色不禁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仿佛猜到了什么,问道:“难道你先前获得的,乃是一个神邸的传承?”

    其实,也怪不得他往这一方面去想,易安对天庭感兴趣也就算了,每一个修道之人,都对曾经主宰万物生灵的仙神,有着敬畏、向往之心,但对方又扯到那些野神的身上,就不禁耐人寻味了。

    那些神邸,或许曾经造福一方,但那些玄阳子没有看到,他见到的只有流淌着的黑暗,那些神邸草菅人命,有多少百姓,因为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那倒不是。”

    易安回应道。

    “还好不是,我再告诫你一句,那些神邸,没一个省油的灯,他们底蕴深厚,各种古怪的手段,层出不穷,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你以后撞上他们,能不交手,就尽量避开。”玄阳子好意提醒道。

    那些野神,最喜欢的可就是易安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修士,对他们来说,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可以抵得上数载的“劳苦”了。

    “可是,先前在杭州城外,已经碰上了一尊。”易安说道。

    玄阳子狐疑道:“可是据老道所知,杭州附近,并没有什么很弱的神邸啊,难道是过路的……或者是外来的野神?”

    易安:“……”

    难道在玄阳子的眼里,他碰见了那些硬茬,就只有逃跑的份吗?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易安最后却逢凶化吉,将那奚柏君诛杀。

    于是易安故意说道:“那个什么钱塘水神奚柏君,确实不值一提,依我看,道长的手段,要比她更高明吧?”

    玄阳子一怔,仿佛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看到玄阳子吃瘪的模样,易安会心一笑,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

    在听了易安是如何跟奚柏君斗智斗勇后,玄阳子心里的羡慕不禁又多了几分。

    果然,天眷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这般险境都能化险为夷。

    那钱塘水神,他自然是知道的,并且多次跟对方打过交道,只是那野神,非常难缠,他们两个的实力,也就旗鼓相当,甚至那野神还要技高一筹。

    因此,玄阳子才不得不容忍对方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

    一念于此,玄阳子顿时唏嘘不已,那钱塘水神虽说作恶多端,但终究是个昔日的神邸,到头来,却折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话说,道长,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易安见玄阳子跟他扯了这么多,还没有回到正题上面,于是便催道。

    玄阳子沉吟了一会,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个问题嘛,乃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这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如果换做别人,先不说有没有资格知道这件隐秘,就算是知道了,也是不敢瞎传的。

    关于诛杀神邸的计划,可是完完整整的记录在异人府的卷宗里,只有他这个府主,才有资格查看。

    就在易安面露失望的时候,玄阳子又故作沉思的说道:“不过嘛,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道长,有什么话,请明示。”

    易安暗骂一声“老狐狸”,对方明显是为了坐地起价,只是不知道玄阳子看上了什么。

    玄阳子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很简单,这件事,乃是异人府的隐秘,是不能透露给外人听的,不过嘛,如果小友加入我们的话,那可就自当别论了。”

    “异人府是什么?”易安闻言,顿时兴致缺缺,如果为了打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让自己背上一层束缚,那可就划不来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易安的心思,玄阳子连忙说道:“你先不要急着拒绝,先听我说完,你再考虑要不要加入我们。”

    “在雁北王朝立国之初,朝堂动乱,全国各地,侠以武犯禁,还有一些修士、邪祟,扰乱安宁,于是,陛下就责令创建异人府,专门管理这些事情。”

    “而老道,正是异人府的第四任府主。”

    “而且,你可以放心,等你加入异人府后,老道并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如果你愿意履行一些义务的话,那老道还是乐意至极的。”

    易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着搞不懂,对方为何要执意让他加入这个什么异人府,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不是吗?

    于是,易安又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异人府内挂个名?”

    “你可以这样理解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玄阳子笑道。

    其实,他现在的这幅模样,看在易安眼里,就仿佛是一个拐卖小孩的糟老头子。

    “好,我可以答应,但你要确保异人府不能对我有任何束缚,否则的话,我可以随时退出。”易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条件,看着对方坚定的说道。

    不管玄阳子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是他的底线。

    玄阳子干脆的说道:“好,就依你,这就足够了。”

    他的初衷,本来就是让异人府沾点易安的气运。

    他跟易安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就算易安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他也不损失什么,只是用一个没什么用的隐秘换来的无限生机。

    二人“各怀鬼胎”,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这是属于异人府成员的信物,你可一定要收好了。”玄阳子取出一个戒指,表面刻有一个“异”字,算是同僚之间,相互确认身份的一件重要凭证。

第三十四章 除妖

    傍晚,就在易安正准备步入修炼之时,屋门却被敲响了。

    易安眉头一挑,这个点了,谁来找他,开门一看,只见玄阳子正眉开眼笑的看着他。

    易安疑惑的问道:“道长,这么晚了,可有要事?”

    “事情嘛,倒有一件,只是算不得要紧事,只是过来询问一下,看你有没有兴趣。”玄阳子微微颔首。

    “道长请说。”易安无语的笑道,心里不禁兴致缺缺,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又哪比得上修炼重要,这段时间本来就因为乡试的事情,有些懈怠了修行,他自然不想再浪费时间。

    这个世界,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多一份实力,也就多一份自保的本事。

    “抓妖。”

    玄阳子说完,又接着解释道:

    “是这么回事。”

    “前日,城西,有一位员外特地来玉虚观请我,说他的儿子,这些日子被妖孽缠身,这本来就是老道的分内之事,于是,我就下山来了。”

    “那妖孽天性狡猾,老道一时大意,竟然让她给跑了,不过,那妖孽道行尚浅,天网恢恢,疏而不失,就在今天,我又重新锁定了她的行踪,怎么样,可有兴趣跟我一探究竟?”

    不一会,玄阳子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

    前天,他正是因为没有抓住那个妖孽,所以才准备暂且在杭州城内住下,原本只是想着到魏良这里讨杯茶水喝,晚上再另寻落脚之地,只是发生了后来的事情,才让他临时改变的主意。

    玄阳子本来就觉得自己的气运不显,如果再沾染上魏良的衰气,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魏良跟易安接触后,竟然逆天改命,那他说不定也能呢,这个想法刚一诞生,心里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玄阳子果断的实施了起来。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非得骂他别有用心不可。

    不过,玄阳子可不这么认为,不怀好意的那叫别有用心,他并无恶意,又怎么能叫别有用心呢。

    “城西?”易安皱了皱眉,那不是醉花楼沈白玉的地盘吗?

    难道又有类似于陈清文遭遇的发生?

    一念于此,易安疑窦丛生,于是就答应了下来,说道:“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只要道长不要嫌弃在下本事低微就好了。”

    玄阳子听到首肯,心里一定,笑道:“不会的,那妖孽老道一人对付足矣,邀请小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个帮衬。”

    ……

    李之河看着两人远去,不禁满脸茫然,这才一会不见,这两人怎么“勾搭成奸”了。

    很快,易安与玄阳子就来到了西城。

    只是看着玄阳子带路的方向,易安不禁一怔,疑惑的问道:

    “玄阳道长,你说的该不会是陈老爷家吧?”

    玄阳子一愣:“你怎么知道?”

    易安当即就把陈清文跟婉儿的事说了一遍,不过,他却没有提到醉花楼的沈白玉,虽说不知道沈白玉究竟实力几何,但直觉告诉他,玄阳子并非沈白玉的敌手。

    话毕,玄阳子摇了摇头,说道:“人妖结合,天理难容,就算不是那妖孽有意害人,此事也容她不得。”

    “如果她先前真的听从了你的劝解,回去潜心修炼,说不定日后还能成就正果,老道又不是那种嗜杀之人,自不会与她计较,可她不思进取,仍旧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老道除魔卫道了!”

    易安没有反驳,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只能怪造化弄人,陈清文与婉儿没有生在同一个种族。

    再一次来到陈老爷家门外,易安敲了敲门,开门的竟然又是陈老爷,原来,自从得到了玄阳道长的那句“等我消息”后,他就一直寝食难安,甚至比之先前,还有严重许多。

    毕竟,先前跟陈清文厮混的,只是一个青楼女子。

    可是自从得知那女子乃是妖物后,陈老爷顿时急火攻心,险些没有一口气缓不上来。

    “贤侄,怎么是你啊。”

    当陈老爷第一眼看到的乃是易安后,不禁失望透顶,正当他准备将易安请进屋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玄阳子,顿时眼前一亮,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明显振奋了许多。

    “贤侄啊,你怎么与玄阳道长一块来了,贵客驾到,蓬荜生辉啊,我就说嘛,今天一大早,外面的喜鹊怎么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呢!”

    陈老爷这番话,虽然是跟易安说的,不过眼神却从没有离开玄阳子半步。

    易安嘴角一抽,不过没有跟他一般见识,对方也是救子心切,可以理解,而是说道:“多谢陈叔前几日送来的笔记了。”

    “可不要跟我客气,要不是贤侄,那妖怪也不可能突然放过清文,只是……哎,我那个不争气的混账儿子……”陈老爷叹息道,脸上写满了忧愁。

    玄阳子安慰道:“陈员外不用担心,老道正是因此而来,那妖孽的行踪,老道已经掌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儿子,很快就能回来了。”

    闻言,陈老爷当即千恩万谢,脸上的愁容也减少了些许。

    “陈叔,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妖女会变卦呢?”易安问道。

    陈老爷又叹息一声,娓娓说道:

    “哎,一言难尽啊。”

    “本来事情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的,可是那混账东西却仍旧不肯死心,整天浑浑噩噩,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原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清文的执念会慢慢淡去。”

    “却不曾想,就在那天晚上,那逆子竟然趁着我们不注意,半夜溜了出去。”

    “如果不是管家及时发现,我们就连他的去向,都不得而知了。”

    “一直追到城外,我才发现,那逆子竟然又跟那个妖女搅合到了一块。”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易安点点头,虽说还有几个疑点,但大致的脉络,已经清楚了。

    玄阳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令郎与妖女厮混,导致精元流失,就算救回来,也是元气大伤,很难调理回来,更严重的是……”

第三十五章 画皮之术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易安点点头,虽说还有几个疑点,但大致的脉络,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

    玄阳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令郎与妖女厮混,导致精元流失,就算救回来,也是元气大伤,很难调理回来,更严重的是……”

    闻言,陈老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急切的问道:“道长,你可不要开玩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出事呀!”

    “老道可没有危言耸听,只是提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了,老道是一定会尽力而为的。”玄阳子郑重的说道。

    陈老爷哭丧着脸,就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颤音道:“那就麻烦道长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请道长务必把清文解救出来。”

    易安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人救出来,才是考虑其他的时候。”

    陈老爷闻言,连连点头道:“贤侄言之有理。”

    玄阳子说道:“那狐妖倒也狡猾,竟然懂得反其道而行之,藏到了城里来,怪不得先前在城外,找不到妖狐的一点踪迹。”

    当时,陈老爷去玉虚观请他下来后,他很快就在城外找到了那狐妖的藏身之所,玄阳子看对方只是一个刚化作人形不久的小妖,也就没有在意,可谁曾想,那狐妖竟然精通幻术,跟他玩了一手调虎离山之计。

    在城外搜寻无果后,玄阳子才把目光放到了城内,直到今日,他才识破了狐妖的诡计,探知到了对方的藏匿之所。

    ……

    玄阳子见过了陈老爷,将消息传递与他后,并未逗留太久,跟着玄阳子的指引,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一间破旧的瓦房外面。

    瓦房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得陈旧,如果单从外表来看,很难想象出这里会是那狐妖的藏身之所。

    先前易安海以为陈清文与那狐妖是又藏到了醉花楼里去。

    毕竟,那里有着沈白玉这个神秘的妖族强者在,足以保证她们的安全了。

    “道长,我有一事不明。”易安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你尽管说,但凡是老道知道的,自当言无不尽。”玄阳子点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那狐妖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完全隐藏自己身上的妖气,只要他们不主动暴露,外人很难发现,这是为什么?”易安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他好奇已久。

    按理说,妖族就算真有办法藏匿妖气,也不可能模拟出人的阳气,可是醉花楼的那些狐妖却办到了,不仔细观察,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玄阳子沉吟了一下,解释道:“如果老道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传说中的画皮之术,此术,乃是以生人的阳气为引,秘术为辅,将妖身炼化,渡入阳气,压制妖气,擅用此术之妖,寥寥无几,道行浅薄之妖,还能从中瞧出点破绽,如果碰上那些道行高深的,可就麻烦了,在此术的隐匿之下,他们看起来,简直与常人无异。”

    易安说道:“如此说来,那狐妖应该正是利用了此术,才把一身妖气,收敛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了,道长,你可有分辨之法?”

    玄阳子苦笑道:“如果碰到寻常的,还能通过观察,察觉到一点破绽,正如我方才所述,碰到道行高深的,我们就别无他法了。”

    “不过,此术虽说奇异,却没有实质性的用处,只能起到隐匿的作用,谈不上什么危害,也不算伤天害理,只是借助一丝生人之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如果碰到作恶多端之人,别管他是不是妖孽所化,老道都容不得他,如果是一个从不为恶的妖,想要用此术隐藏自己,从而避免一些纷争的话,那老道还是很认同的。”

    “术法的本身,其实并没有对错,重要的是用术的人,如果一部好术法,落入了奸邪的手里,那就是为祸苍生的恶事,如果一部外人认为是邪恶的术法,落入了一个好人的手里,那也有可能变成造福百姓的好事。”

    易安认同道:“道长明智,我辈修士,理应如此。”

    玄阳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着眼前的瓦房,眸光一凝:“夜长梦多,那陈清文的情况拖不得了,趁着那狐妖没有防备之心,我们现在就动手。”

    “切记,那狐妖擅长幻术,可千万要小心了,别着了她的道。”

    “心无旁骛,不要胡思乱想,就不会被她影响!”

    听到这里,易安点点头。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瓦房内也是一片沉寂。

    只见玄阳子掐指做了一个法诀,随后发了一道灵光出去,瓦房紧闭的门,随即打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进去之后,你去救陈清文,狐妖我来对付。”玄阳子压低声音说道。

    易安点点头,虽说他也能对付得了那狐妖,但相对来说会比较吃力一些,他只学了法,术却是一直没有机会修炼。

    虽说“术法”二字由来已久但“术”是“术”,“法”是“法”,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他所知道的几门术法,都是比较高阶的,并不适合他眼下的这个阶段修行,如果强行修炼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二人踏入瓦房中,这间院落共有三个房间,只见正中的那间房,有微光传来,显然,人就在那个房间内。

    仿佛听到了人声,与陈清文正在相互依偎的婉儿,不禁一怔,迅速起身,眸光朝着院落的方向摄去。

    “婉儿,怎么了?”陈清文柔声问道。

    “清文,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

    接下来的,先别看,等一会我修改了再回来看,时间太急了,来不及更正,等十分钟。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易安点点头,虽说还有几个疑点,但大致的脉络,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

    玄阳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令郎与妖女厮混,导致精元流失,就算救回来,也是元气大伤。

第三十六章 日游

    婉儿的声音有些沙哑,看向玄阳子的目光,充满了忌惮。

    “哼!”

    玄阳子面不改色,只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又跟着说道:“莫要执迷不悟了,老道看你尚且心怀善念,不曾被奸恶迷了本性,才肯给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却仍旧一意孤行,带着陈清文藏匿到了这里。”

    “老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离开陈清文,永远不要再来见他,我可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否则,老道不介意让龙渊剑下,再添一条亡灵!”

    婉儿的神情有些复杂,关于玉虚观的这个臭道士,她早就有所耳闻,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完全不通情理,根本不给她任何选择的余地。

    而且,对方的强大,也让她生不起什么抵抗的心思。

    但她不能放手,绝不能,就算拼个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

    或许,有很多人会骂她傻,但她不在乎,自从跟陈清文相知相识,她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老有人,出来阻拦他们呢?

    他们又有什么错!

    那些自诩为正义之士的人,只会不问青红皂白的拆散他们!

    婉儿惨淡一笑:“道长,当初,我是想着要离开清文,只是当我看见清文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的颓废模样之时,却狠不下心来,你能理解吗?”

    “那时,我的心,就仿佛被刺的千疮百孔一般。”

    “我想通了,既然他离不开我,而我也离不开他,那我们又何必让双方都难受呢,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恩爱一场,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其实,那天在把陈清文送还回陈家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隐藏在了陈家周围,一直注意着陈清文的动向。

    只有确认了陈清文万无一失之后,她才能安心离开。

    可惜事与愿违,陈清文的身体,反而一日不如一日,逐渐衰退,照着这个趋势下去,就算没有沾染妖气得寻常人,都会承受不住,更别说本来就身体孱弱的陈清文了。

    玄阳子脸色一冷,说着就祭出了一把飞剑,掐出几个法诀,控制着飞剑,在空中几个回旋,构成了一圈残影,赤光一闪,朝着狐妖的方向斩去。

    “冥顽不灵!”

    “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老道了,妖孽,看我龙渊剑!”

    “易安,你速去救人。”

    看见玄阳子说动手就动手,婉儿直接恢复了自己的妖身,只有在本体的情况下,她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战力。

    只见方才还楚楚动人的女子,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头青面獠牙、面露凶相的狐妖,让人不寒而栗。

    而易安就趁着他们的斗法之迹,迅速进入屋内,把陈清文带了出来。

    “婉儿……”

    看着与玄阳子殊死拼搏的婉儿,陈清文心急如焚,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痛恨。

    易安问道:“你不怕吗?”

    说实话,看着陈清文与婉儿情比金坚的感情,他也很是头疼,纵容行不通,强行拆散也不太合适,真是麻烦。

    这件事情,还是扔给玄阳子头疼去吧。

    陈清文摇摇头,说道:“婉儿她虽说是妖族,却从来不曾害过一个人,我为什么要怕?”

    话音刚落,只见陈清文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分别朝着易安与玄阳子苦苦哀求道:

    “易公子,还有那位道长,求你们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婉儿了。”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你们仍旧不肯放过我们,倒不如连我也一块杀了吧。”

    婉儿早就发现了被易安带出来的陈清文,只是他根本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清文落入对方的手中。

    不过,好在他们对陈清文没有什么恶意,自始至终,玄阳子要对付的都只有她。

    “清文,你起来,不要跪他们!”

    “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但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不可以跪别人,别让我失望!”婉儿歇斯底里的吼道。

    正当她分神之际,玄阳子的飞剑就杀过来了,婉儿向左飞扑,避开了那惊险的一击,她没有胆怯,反而一跃而起,伸出那双尖锐的利爪,直奔玄阳子的前颈。

    “哼!”

    玄阳子没有闪避,而且收回了飞剑,坚韧的锋芒与狐妖的利爪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砰!

    婉儿终究不敌,被龙渊剑的剑气震飞,偌大的妖躯,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向后方倒飞出去,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面,本来就陈旧的瓦房,又怎能支撑得住妖躯的巨大冲击力,顿时四分五裂,碎石横飞。

    就在玄阳子正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一个偌大的白色绒尾从天而降,直接把玄阳子手中的龙渊剑甩飞了出去。

    玄阳子顿时大惊失色,脸上浮现出一抹忌惮之色。

    他刚才感受到了十分强烈的死亡威胁,他敢肯定,只要他方才再进一步,那条狐尾,就会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头砸下。

    “沈白玉……”易安在看到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玄阳子今天只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哼,易公子,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君子,却没想到你竟然与这个臭道士勾结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为难我可怜的婉儿。”沈白玉首先对易安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然后才将目光转向玄阳子,脸色有些不善。

    玄阳子瞬间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被锁定了一般。

    更让他意外的是,易安竟然与这个妖族强者认识。

    身怀大气运之人,果然就是与众不同,不管是走到哪里,都能引人瞩目。

    不过,眼下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据他观察,眼前这个妖族强者,最起码达到了日游的境界,也就是阳神真人。

    到了日游层次的魂魄无惧太阳光,即便是白昼也无法削弱魂魄,但是却依然无形无质。

    玄阳子镇定心神,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直视沈白玉,问道:

    “阁下,老道观你也不是作恶之妖,为何纵容门下,与凡人相恋呢?”

第三十七章 移形换影

    沈白玉目光如电,冷厉的扫视了一眼玄阳子,没有回答,而是首先来到了婉儿的身边,将对方扶起,喂下了一颗丹药,婉儿的面色这才好转了许多,后者则是虚弱的回了一句:“婆婆”。

    沈白玉挥了挥手,除去了婉儿身体上洒落的灰尘,嗔怪的说道:“让你不肯听我的话,这下尝到苦头了吧,你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先去解决了那个臭道士。”

    其实,在方才之前,他并不知道婉儿的具体下落,只是以为婉儿刚刚舍弃了与陈清文的纠葛,需要静一下心,于是才没有介入。

    这里与醉花楼只相隔着几条街,

    婉儿微微颔首,积压在心里的忧虑,终于散去,可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当她把目光移向自己情郎的时候,对方也正看向了她,四目相对,一切尽不在言中,下一秒,只见陈清文迅速来到她的身边,紧紧相拥。

    “婉儿,我还以为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跟你相拥了。”

    ……

    玄阳子面露难色,现在去也不是,留也不是,那狐妖明显不是善茬,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只是,什么时候杭州出了这样一尊阳神境的“神仙”,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都毫不知情。

    沈白玉厉声说道:“看在凌虚子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请你记住,就凭你,还不足以挑衅我银狐一族的颜面,就算凌虚子在世,也不行!”

    “你认识我师父?”玄阳子一怔,脸上充满了意外。

    “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你最好马上在我的视线里消失。”沈白玉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声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消失可以,但他,我必须带走!”玄阳子指着陈清文说道。

    修道之人,又怎能畏畏缩缩,吾辈修士,当拥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不如直接回家种田。

    “莫要得寸进尺!”

    “否则,就算你的凌虚子的徒弟,我也照杀不误!”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警告,沈白玉特地放出一缕妖气,向四周肆虐。

    沈白玉这次是真动怒了,他们银狐一族,向来与世无争,何其无辜,如果不是她来得及时,那婉儿可就凶多吉少了。

    她能放过玄阳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据老道的观察,你们虽然是妖族,但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但是,你看那小子的模样,不出半月,必定精元衰竭,撒手人寰,难道这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

    “再退一步讲,就算陈清文的死活与你无关,那你后辈的将来,你总该考虑一下吧,她仍旧这般长此以往的沉沦下去,最终的结果,就算老道不说,想必你也清楚,到了那时,万般罪孽,必让她的修为毁之一旦。”

    玄阳子仍旧不肯松口,首先给对方戴了一个高帽,才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相信,这个世间,还是有真理尚在的,并不似那么黑暗,终有一日,他能洗涤这流淌着的罪恶。

    听着玄阳子的规劝,沈白玉不禁陷入了沉默,原本她的想法,是顺其自然,路是婉儿自己挑选的,到头来,无论是善果还是恶果,都得由她自己承受,正是因为她理解婉儿,所以才选择了变相的纵容。

    只不过,现在看来,她从一开始或许就是错误的,虽说以前她就有意识到这一点,但那时候婉儿正跟陈清文如胶似漆,根本分割不开,她也就没有做那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过了一会的工夫,她好似做了某种决定,朝着玄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另有所指的说道:“凌虚子后继有人了。”

    “成了!”

    玄阳子心中一喜,他的那番话起作用了。

    沈白玉走到婉儿近前,轻声说道:“婉儿,对不起了,那道士说得不错,我不能看着你误入歧途,忘掉这一切吧,就当做是一场梦。”

    “婆婆,不要……”婉儿当即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下一秒,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出奇的沉重,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婉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陈清文面露急色,连忙把婉儿扶住。

    “你也睡一会吧。”沈白玉话音刚落,陈清文也紧跟着倒下,做完这一切,她才扶起婉儿。

    “我知道你们玉虚观有一术,名曰移形换影,你可以用在他的身上,让他忘记有关于婉儿的一切,没有了记忆,自然不会有烦恼,一劳永逸。”沈白玉说罢,挥了挥衣袖,化作一道银光,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究竟是谁,怎么会对我们玉虚观,了解的这么清楚。”玄阳子喃喃道。

    听对方那番话的意思,貌似与他的师父认识,而且又对玉虚观如数家珍,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陈清文的事情,总算是还算圆满的结束了。

    看着地上沉睡的陈清文,玄阳子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真是一个痴情之人,也罢,忘掉,或许也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道长,那移形换影听起来很神异,难道强行抹除他的记忆,不会对他的神魂造成损伤吗?”易安好奇的问道。

    可以抹除记忆的手段有很多,但都与神魂脱不开关系,就算是一个修士,在这般手段下,也难免创伤神魂,更别说陈清文只是一个凡人。

    玄阳子颇为自得的解释道:“谁说我要抹除他的记忆了,移形换影,重在移字,类似于粗浅的催眠之术,不过,却要比催眠术高明许多,移形换影可以封锁一个人的某段记忆,莫说陈清文只是一个凡人了,就算他有着一定的修为,都别想冲破移形换影的束缚。”

    易安顿时恍然大悟,看向玄阳子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他正好缺乏基础术法,而眼前的玄阳子,不正是仿佛一个行走的宝库吗?

    看来,他接下来要想办法,从玄阳子的身上弄来几部术法了,就比如,对方先前用来与狐妖斗法的五行道术,就挺不错的。

第三十八章 五行道术

    玄阳子施完法,已经到了后半夜,与陈老爷交代了一下陈清文的现状,然后就离开了。

    而陈老爷则是满心欢喜,陈清文能忘掉那个妖女,可谓是一劳永逸,能让他省心不少了。

    为了感谢玄阳子,他特地赠上了五百两银票,并且承诺,来年一定要去修缮玉虚观。

    五百两银子,几乎是一个寻常人家生活几十年的费用。

    就算是陈老爷这种富庶之家,要拿出五百两银子,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这五百两,可是足足让陈老爷肉疼了好一会,但跟儿子相比,钱财终究乃是身外之物,只要能让陈清文迷途知返,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都值得了。

    很快,陈清文也随之辗转醒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仿佛遗失了一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清文啊,你可终于醒来了,真是急死我跟你娘了。”陈老爷一直都守在陈清文身边,见他睁眼,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才终于落地。

    不等陈清文说话,陈老爷又紧跟着吩咐道:“管家,快去设宴,我要为清文接风洗尘,庆贺清文的重获新生。”

    而陈清文则是一头雾水,茫然的问道“爹……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每当他想要靠近那个梦境的时候,就会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拒之门外。

    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

    陈清文形容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心里不自觉的涌现出一股悲凉之意。

    “清文啊,此事说来话长,请容我慢慢跟你解释。”陈老爷叹息一声,便接着讲道:“就在三个月前,那天月高风黑,你正在家中温习功课。”

    “可是外面却突然闯入了一个狐妖,不仅打伤了几个下人,还把你给掳走了。”

    “这可把我跟你娘给急坏了,连忙去城外的玉虚观,请来了玄阳道长,你这才得以平安。”

    “只是据玄阳道长所说,你被那妖怪吸噬了精元,身体才大不如前的,一直昏迷至今,你才终于醒来。”

    这个说法,乃是玄阳子教给他的,刚好衔接了陈清文记忆的断层与身体衰退的原因,保管天衣无缝。

    并且,陈老爷还特地嘱咐了下人,让他们一定要把有关于陈清文的一切都烂在心里。

    陈清文不禁脸色一变,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丝恐惧。

    似乎是看出了陈清文的担心,陈老爷安慰道:“清文啊,你不用担心,就算倾家荡产,爹也会帮你寻找一些补充元气的灵物,将身体慢慢调理回来的。”

    这是玄阳子告诉他的。

    陈清文茫然的点点头,一时间,仍旧有些难以消化自己的“遭遇”。

    ……

    当夜,夜色昏暗,天空之中无半点星光。

    易安与玄阳子在院子中相对而坐,只不过,这次并非是玄阳子主动相约,而是易安提出来的。

    起初,还让玄阳子有些诧异,他又不是蠢人,先前易安一直都对他抱有一些抵触的心理,突然的转变,一定是有着什么其他的原因。

    “道长,接下来有何打算呢,莫不是要回观中继续隐修?”易安打听道。

    按照正常来讲,解决了陈清文的事情,那玄阳子就该回去了。

    “不急,不急,修道不能急于一时,不妨趁着这个机会,领略一下杭州的风土人情,没准就突然顿悟了呢。”玄阳子笑着说道。

    在他看来,易安可是身具大气运之人,跟着对方,或许要比自己独自在玉虚观中修行要快许多,反正他距离日游的境界,还尚有一段距离,一时半会也突破不了。

    “道长,我看你先前对付那狐妖,五行道术用得可是炉火纯青,相信道长已经距离日游境界不远了吧?”易安若有所思的说道。

    “小道而已,当不得什么,破境又哪有那么简单,老道被困在夜游之境,已经快二十年了,都没有寻找到突破的契机,术法就算再强,那也只是辅助,唯有自身的道行,才是根本。”玄阳子摇摇头,没有多想。

    易安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看着玄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玄阳子颇为不自在,连忙说道:“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

    易安说道:“我虽说已经筑基,正式步入了修行,但却空有境界,而缺乏术法,先前见道长的五行道术大显神威,更加心痒难耐,不知道长可否传我个一招半式。”

    玄阳子沉吟了一会,不禁面露难色,说道:“不是老道不想传你,只是这五行道术,乃是我玉虚观的不传之秘,不过嘛……只要你肯拜入我玉虚观的门下,别说五行道术了,老道可以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你,你看怎么样?”

    说罢,玄阳子就炽热的看向了易安,仿佛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只要有了师徒的名义,那可比易安与魏良的关系要稳固很多。

    易安一怔,他有想过对方会拒绝,却没有想到玄阳子会提出这个要求,如果只是为了那几门低阶术法,而搭上自己的话,那他可不乐意。

    易安说道:“道长有所不知,在下当初在得到传承的时候,就已经把对方当做了师父,虽说跟师父素未蒙面,但却做不出改换门庭这种事情。”

    “那可真是遗憾。”

    玄阳子闻言,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

    正当他认为此事要揭过之时,易安又说道:“不过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玉虚观虽然有门规不可把功法外传,但规矩也是人定下的,道长你身为现任的观主,自然有修改这个规矩的权利,当然了,我不会白受道长的好处,我会把突破日游境界的方法,作为回报。”

    玄阳子闻言,大为意外,突破日游境界的方法,他虽然知道,但并不高明,只是修行之人都知道的普通法门。

第三十九章 备受打击

    易安方才说,要用突破日游的方法,来跟他换取五行道术,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方法,玄阳子猜测,对方许诺的方法,极有可能乃是从传承之中获得的。

    一念于此,玄阳子的双眸不禁热切了许多,他卡在夜游境已经很久了,如果能早日突破,跟付出的这点微末代价比起来,那可真是太划算了。

    “小友的提议很不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道对于这点也颇为认同,那好吧,我们换了。”玄阳子仿佛是怕易安反悔,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道长痛快。”易安不出意料的点点头,只要抓住了对方的软肋,又何愁玄阳子不肯答应。

    其实,从夜游到日游的转变,说白了就是提升神魂的强度,让神魂无惧阳光,那日游就成了。

    因此,易安用来跟玄阳子交换的,乃是一部可以提升神魂强度的秘术。

    玄阳子根基稳固,底蕴深厚,一直以来都触碰不到日游境界,就是因为神魂的强度不够。

    只等他神魂强度够了,突破日游境界,自然是水到渠成。

    玄阳子粗略的感悟了一遍易安传下的秘术,不禁直呼“精妙”,顿时感觉茅塞顿开,多年来的郁结,一扫而空。

    “小友,你可真是老道的福星啊,有了这部秘术,最起码能省下老道的二十年苦功,老道我也不是小气的人,除了先前答应你的五行道术之外,再传你那门移形换影之术。”玄阳子脸上布满了笑容,得到的东西,比他原本预想中的还有好许多,他也不是吝啬之人,在他看来,就算是再加上移形换影,那也是他占了便宜。

    “那就多谢道长的好意了。”易安闻言,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目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五行道术,在上一世的时候,他就有所耳闻,这五行道术,乃是上清仙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到,毕竟,唯有天尊门下,才有机会修行,这门术法,对于他目前来讲,可谓是打造根基的不二之选。

    至于那门移形换影,他就有些兴致缺缺了,毕竟实用性不大,又是一部低阶的术法,也就只能用来收藏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易安的轻视,玄阳子笑着解释道:“你可别小瞧移形换影,这部术法的妙用,可远不止于此,就算比之五行道术,都要高明许多。”

    “愿闻其详。”易安不禁来了兴趣,封锁一个凡人的记忆,并不是很难,那些修为高深之人,都能轻易办到,而移形换影,也只不过是把这一能力提前了而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奥妙,他还真没看出来。

    “先前我就说过,移形换影,重在移字,封锁记忆,只是最粗浅的一部分,那狐族的幻术,想必你先前也见识过了,而这部移形换影,就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凭空捏造一段记忆,植入某人的脑海里,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用为妙,毕竟,随意篡改别人的记忆,有伤天和。”玄阳子解释道。

    “那岂不是说,可以通过移形换影来轻易抹除一个人的记忆,然后再植入一段新的记忆,这样一来……”易安一怔,不得不说,这个移形换影有点可怕,如果落入了奸人的手里,那天下还不乱了套。

    “非也,你分析的虽说不错,但却忽视了术法本身的局限性。”

    “移形换影可以植入记忆不假,但其本质乃是通过控制一个人的神魂,来达到目的,可是被施术者,达到了出窍的境界呢?”玄阳子摇摇头,修为越高,神魂也就随之越强,用移形换影来对付普通人容易,可是要对付修士的话,就要对施术者,有着比较苛刻的条件了。

    “原来是这样。”易安恍然大悟,他就说嘛,既然那移形换影那般强大,又怎么会没有缺陷。

    不过,移形换影之术总归不似那么鸡肋,日后说不定可以派的上用场。

    “我先传你五行道术,五行,乃是金、木、水、火、土构成,囊括了天下万物,在任何一术的加持下,你都可以大幅度的提升自身的战力,并且,五行道术之中,还包含了五行遁术……”玄阳子娓娓道来,把五行道术的神妙之处,一一列举了出来。

    其中又包括了控火术,地行术,以及避水术。

    易安牢记于心,只觉得五行道术,果真名不虚传,只是简单的聆听一遍,就生出了不少感悟。

    果然是大道至简。

    就算是那些高深术法,大多也都是通过五行道术才衍生而出的。

    如果把五行道术领悟透彻,然后再修行那些高深术法,一定会事半功倍。

    玄阳子说道:“老道给你一个建议,不妨先从地遁术开始。”

    “首先,引动土行之气,心中默念口诀,然后……”

    玄阳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易安的身形,猛然消失不见,只有原地,留着一丝余温,尚且可寻。

    “这……”

    玄阳子呆愣了半天,直到易安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侧,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道长,你看我做的可对?”易安问道。

    “不错……你先自己修炼……我也要回去修行了。”玄阳子干笑一声,被打击的都有点怀疑人生,想他当初,自诩为修道天才,足足用了五天,才领悟了其中最粗浅的地遁术,可是再看易安,对方只尝试了一遍,竟然就成功了。

    ……

    接下来的,十分钟后再回来看,时间来不及了。

    “那岂不是说,可以通过移形换影来轻易抹除一个人的记忆,然后再植入一段新的记忆,这样一来……”易安一怔,不得不说,这个移形换影有点可怕,如果落入了奸人的手里,那天下还不乱了套。

    “非也,你分析的虽说不错,但却忽视了术法本身的局限性。”

    “移形换影可以植入记忆不假,但其本质乃是通过控制一个人的神魂,来达到目的,可是被施术者,达到了出窍的境界呢?”

第四十章 乡试

    杭州城外,东边。

    这时,已经深夜,周围寂静无人,偶尔有一阵清风拂过,吹动几片树叶。

    只听边上传来一道“呜”的风响,与四周的景致显得格格不入。

    平地上一道金光乍现,显现出一个人形,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点尘土飘扬落下。

    “呼……”

    易安吐出一口浊气,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第一次施展,不仅将体内的真气消耗了七成,而且对他的体力,同样也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看来,只修炼术法还不够,肉身的锻炼,同样也要提上日程了。”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孱弱”,易安轻叹道。

    不过,修行了五行道术以后,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可是他的第一次修炼术法,达到的成效,他还是很满意的。

    如果再碰上奚柏君那等阴神出窍的强敌,他也不至于再像上一次那般的狼狈了。

    五行道术,就是他在术法一道上的一块敲门砖。

    接下来,他只需要循序渐进,把境界提上去,再修行高深之术,势必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用。

    “还是先恢复一下真气吧,然后就该回去了,应对接下来的乡试。”易安苦笑一声,看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他是毫无办法的,筑基期毕竟只是注重根基,而到了归元境,才开始注重练气。

    到了那时,他的处境就会改观很多了,不至于只施展一次,就耗费掉了全身的真气。

    ……

    今天,乃是乡试开考的日子。

    整个江浙一带的赶考生员,早在前几日的时候,就都来到了杭州备考,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一天,有的人大放异彩,有的人落寞寡欢,但却没有人敢懈怠,这是能改变他们命运的重要时刻,就算这次失败了,那也还有下一次。

    雁北王朝对生员的年龄并没有什么限制,只要具有秀才功名的,就都有参加乡试的资格。

    因此,前来备考的生员,不乏很多屡试不第的老秀才。

    一大早,易安就整装出发,朝着考场赶去。

    朝廷对乡试的重视程度虽然不比会试,但也是严格把控的,在这个读书普及程度不及十分之一的时代来说,举人同样属于雁北王朝的高端力量。

    因此,早在前几日的时候,杭州城主就对整个杭州增调了兵力,防止一些不法分子扰乱秩序,破坏乡试。

    如果乡试在他的治下出了问题,那他这个城主的位子可就做到头了,如果换做其他的事情,那他还有可能压下去,毕竟,山高皇帝远,他就是杭州的地头蛇,就算朝廷了钦差来了,都得给他几分颜面。

    但乡试不同以往,可是有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的注视着乡试的发展,而且那万松龄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万松龄这个人,八面玲珑,这就是杭州城主对他的评价,对方不仅能跟清流熟络,而且又跟奸佞一党打成一片,让人看不懂,不仅身居高位,皇帝也对他颇为看重,因此,万松龄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很快,易安就来到了考场外,除了人可以进去,不可以携带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支笔,一张纸,都不可以,为的就是防止徇私舞弊。

    而且,开考以后,每一块区域,都会有人不定时的巡视。

    就在易安接受完检查,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易安循声望去,只见几个人正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易安仔细一看,原来是以黄宗平为首的靖远书院的人到了。

    “宗平兄,我就说没看错吧,你还不信。”其中一人,在看到易安的样貌后,拍了一下黄宗平的肩膀,笑着说道。

    易安认得他,上次文会,对方乃是跟黄宗平一起的,都是靖远书院的人,只是上一次没有取得什么名次而已。

    黄宗平微微颔首,朝着易安说道:“易安,自从上次一别,可有数日未见了,这一次的乡试,你可准备好了?”

    自从上次文会结束,他就把易安视为了自己的生平第一大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足不出户,一直钻研经义文章,直至今日,为的就是在乡试上一雪前耻,来证明自己的第一才子之名。

    易安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而是问道:“那些虚名,就果真那么重要吗?”

    黄宗平一怔,有些意外,显然没有想到易安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难道在对方的眼里,他所计较的一切,都只是一点虚名而已?

    一念于此,黄宗平反驳道:“吾辈读书人,理应怀有一颗敢于拼搏的心,只有脱颖而出,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的价值,为国效力,为民造福。”

    易安说道:“强词夺理,冠冕堂皇之词罢了,喜欢虚名,也算人之常情,可是连喜欢的不敢承认,那你也就那样了吧。”

    面对寻衅之人,易安可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黄宗平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不介意让对方吃点苦头。

    他从来没有招惹过谁,可是麻烦却自己找了上来。

    易安不禁有些无语,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考个试啊。

    那些虚名,他是真的看不上眼,能得到第一固然是好,如果得不到,那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失望,一颗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黄宗平闻言,简直怒火中烧,他原本是想着在乡试中胜过易安,也好压过对方在文试当中那“不可一世”的气焰,可是当他看到对方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时,他就算胜过了,也感觉索然无味了。

    易安没有再与对方争执,直接进入了考场。

    “宗平,不要气恼了,我看他就是没有信心,所以才故意激你的。”一旁的同窗安慰道。

    黄宗平点点头,没有说话,显然并没有听进去同窗的劝解,在他看来,易安方才的模样不似作伪,一念于此,他的斗胜之心,不禁减弱了很多。

    棋逢对手是好事,可以激发自己的斗志,可是他认为的对手,却没有正视他。

    黄宗平不禁生出一股挫败感。

第四十一章 为政以德

    经过了黄宗平这个小插曲,乡试终于拉开了帷幕。

    乡试开始,首先乃是检验身份,虽说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验明正身了,但第二次确认,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规矩,为了防止徇私舞弊,排查得非常严格,足足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

    副考官刘锡潜接过易安的名录,与自己手中的花名册对比了一下之后,查验无误,才把名录返还。

    不过,这个名字却让他觉得有点眼熟,过了一会,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刘锡潜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狐疑,不确信的问道:“你的名字叫易安?可是上次在杭州文会上拔得头筹的易安?”

    易安点点头:“不错,正是学生,些许薄名,不足挂齿。”

    刘锡潜闻言,笑着说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一表人才,你的那首词作我看了,很不错,就算是翰林里的那几个老家伙,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呢,等回到了京城,我一定要把你的词作让他们看看。”

    他来到江浙一带,自然是要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夹带着那些负有盛名的才子,他都有所耳闻,俗话说得好,盛名之下无虚士,了解一下那些才子,对他接下来的评审,也是有帮助的。

    而易安的名字,就是最近在读书人的圈子里,流传甚广的一个人,出于好奇心,刘锡潜自然要品鉴一下对方那首备受好评的词作,正因如此,易安才给他留下不浅的印象。

    随着刘锡潜的话音落下,易安只感觉自己的身上又多了几道扫视的目光,乃是周围的其他生员传来的,显然,他们也听过易安的名头。

    只是有几道不太友善的目光,没有瞒过易安的眼睛。

    “文人相轻”这四个字,易安今天算是领教了。

    易安不禁苦笑一声,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在文会上面崭露头角,不然的话,又怎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事。

    不过,畏首畏尾也不是他的性子,既然做了,那就干脆好好应对接下来的考试,彻底击溃那些小人之心。

    “先生谬赞了,一山更有一山高,我的这点成就,可算不得什么。”易安谦虚了一声,张扬可不是他的性格,如果似小孩子那般的表现自己,未免有些太稚嫩了。

    “不错,不骄不躁,我很看好你,期待你接下来乡试的表现,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同朝为官呢,哈哈哈。”刘锡潜点点头,易安的沉稳,不禁让他有些意外。

    寻常的年轻人,难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就连他当初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但易安能有这份心性,难能可贵,只要不半路夭折,刘锡潜可以预见,将来在朝堂之上,一定会有对方的一席之地。

    没有在意周围人的各种目光,易安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每个人的位置,其实都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小隔间,刚好容纳一个人,左右不互通,只有中间开着一个口子,乃是出入口。

    开考后,考场的大门,就正式关闭了,门外有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只有考试结束后,才能离开考场。

    考试的时间,乃是两天,在此期间,一切的吃喝,都由官府提供,一般情况下,都是馒头,白粥之类,如果考生愿意另交餐饮费用的话,那官府可以另外提供一些肉食,不得不说,官府在这一方面,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每个人的桌子上,分别摆有纸墨笔砚,只等考官说开始,然后放题,他们便开始作答。

    “砰!”

    “放题!”

    一声锣响过后,很快考题就由副考官朗声宣读了出来。

    “为政以德!”

    这个题目,并不算很难,而且非常符合主考官万松龄的思想,只是与政治联合了起来,就有点让人头疼了。

    易安闭目沉思,良久之后,才终于落笔,首先定下的乃是自己的立意。

    经义文章,没有标准的答案,考验的更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文采,同样也是对见识的考验,如果答非所问,或者不是考官满意的答案,都是极有可能名落孙山的,文采固然重要,但有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一种思想。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的人,文思踊跃,很快就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可是有的人,却迟迟没有下笔,就算基本功扎实,没有想法,写出来的东西,也是无法打动考官的。

    因此,有很多时候,有的人可能因为一时的侥幸,碰到了自己文思涌现的时候,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能够榜上有名者,无一不是有着独特的见识跟不凡的才思。

    除此之外,也跟主考官的品味,有着那么一点关系。

    因此,陈老爷送给易安那份笔记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不过,这道题目,却难不倒易安,身为后世之人,就算过去了无数岁月,那段记忆,他也仍旧难以忘怀。

    关于“为政以德”这个考题,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出好几种解法。

    深吸了一口气,易安在仔细斟酌之后,终于动笔,在答卷之上留下了自己认为比较合适的一篇文章。

    提笔,落笔,一气呵成,只是片刻,试卷上面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答案。

    看了一下外边的时间,距离考试结束,尚且有着一整天的时间,易安也不浪费,于是盘膝而坐,开始了周天的运转。

    这段时间的修炼,让他的内息已经快要接近饱满的状态,这同样意味着他的筑基之境即将圆满,接下来,就是归元境了。

    顾名思义,归元,就是将体内的真气,返本归元,达到质的改变,凝结出真元,就意味着归元境成了。

    当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

    易安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个空间,还是有些太狭小了,想要活动一下,都是奢望,一直蜷缩在这里,可谓是精神与体力的双重考验。

    放眼望去,只见不少生员,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少人都是在强撑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第四十二章 科举之难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乡试的生员众多,囊括了整个江浙一带的生员,大概上千人,而考场又空间有限,让每一个人都拥有比较宽松的位置,明显不太现实。

    不过,就算是环境条件再差,也会有无数人知难而上,人人都说科举难,难于上青天,易安总算体验了这句话的奥妙。

    易安先后已经见到了五六个生员,因为身体出了岔子,被差官带了下去,无一例外的,几个身体出了问题的都是老生员,他们已经年过五,六旬,体力本就大不如前,再加上整整一天一夜的高度集中,以至于状态大跌,最后只能名落孙山。

    第二日,乡试终于结束了,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短暂的两天,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放榜即可,如果成了,那就可以参加下一轮的会试,并且拥有举人的功名,如果不成,就只能再等待一个三年了。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就算会试落榜,那也不算什么,在这个知识匮乏的时代,举人就已经拥有了很多特权,举人不同于秀才,是可以出仕为官的,只不过,多是府、县教学、主簿一类的八、九品级的佐官,亦有出任知县主官的,但是很少。

    就算是这样,那也拥有了不凡的社会地位。

    除此之外,举人还享有不纳税不徭役的基本特权,中举后就是老爷,会引来附近的小农小商会拖家带口依附,献上财产将自己降低到佃户与帮工,为的就是逃避税吏衙役的盘剥与敲诈。

    正是因为拥有诸多特权,那陈老爷才能在短短数年,积攒下万贯家财。

    在离开的时候,易安并没有碰到类似于来之时的不愉快,那黄宗平也很识相的没有再来他的眼前蹦,不过,易安却看到了一个落魄的身影,正是先前那个秦梦辉,他这段日子可不好过,简直成了文人圈子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连昔日里的“知交好友”都开始渐渐的疏远他了。

    并且,他的父亲也对他失望透顶,一时间,秦梦辉的生活里,仿佛众叛亲离,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就连这次乡试,他都状态大跌,发挥出来的水平,甚至没有平日里的七成,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那他基本是名落孙山了。

    在看到易安的那一瞬间,他愤怒过,可是事实告诉他,这个时候撞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纵然心有不甘,他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这段时间下来,他的棱角被磨平了不少,少了几分朝气,多了一点沉稳。

    易安回到家,只见魏良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考得如何?”

    没有等到易安回应,只听魏良又喃喃自语道:“不过想来应该是问题不大的,就算与那前三甲无缘,但考中末流,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易安“……”

    这是对他多没有信心,难道他就没有高中前三甲的希望嘛?

    易安其实是觉得自己考得不错的,虽然通常来讲,自我感觉良好,极大多数都是来源于自己的错觉,估计就连魏良都是如此的想法,所以易安也就不说出来了,只是露出一个笑容,算是对魏良说辞的回应了。

    李之河反驳道:“我看是先生你小看易兄弟了,依我之见,易兄弟可比那些欺世盗名之辈,要强得多了。”

    对此,魏良没有辩解,只是笑着摇摇头,李之河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天下有才之士,数不胜数,前来参加乡试的,又是属于读书人中的精英,就算他们虚伪,那也是有文化的小人,不能因为较差的一面,就去忽视对方的另一面。

    “乡试只是第一道关卡,想要在会试中脱颖而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起码,需要从江浙一带的举人中,拔得前十的名次,否则的话,可就难了,接下来,你可得更努力了。”魏良认真的说道。

    就拿乡试来说,整个江浙地区,共有上千名生员,可是录取的人数,却只有区区五十人,也就是说,只有二十分之一的机会,等到了会试,高中的难度,还有再增加很多。

    毕竟,会试乃是聚集了全国各地脱颖而出的生员,跟会试比起来,那乡试就是小打小闹了,而且会试的审批,会更加严格,每一届大概会有上千人参考,留下来的,同样也只是二十分之一,甚至更低,由此可见,朝廷选拔官员的严格。

    虽说徇私舞弊这种事情在所难免,历朝历代都有这种事情的发生,可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在这个贪官污吏横行的时代,这种情况更加泛滥,好在,那些贪官污吏很会把握这个度,一般都是从榜单的中下游做手脚,在榜单上层生员的光辉笼罩下,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下层的生员。

    ……

    一般,放榜的日子,是在一周以后,在这七日里,易安总算是能喘一口气了,于是,他就腾出手来修炼五行道术,想要炉火纯青,唯熟能生巧。

    修行五行道术,在人多眼杂的城里明显不合适,于是,易安想到了先前第一次使用地遁术来到的城东外,那里人迹罕至,周围遍布荒山,很适合用来潜心修炼。

    使了几次地遁术与控火术,很快,他体内的真气,就被消耗一空。

    一炷香后。

    易安神采奕奕的站了起来,他的功力尚浅,恢复起来用不了多久,如果突破到了归元境,待体内的真气转换为真元,那恢复起来,就至少需要耗费现在的几倍时间。

    易安来到杭州城外有名的折江,也称钱塘,开始了避水术的修炼,刚开始,他只能支撑几秒的时间,衣衫就被河水打湿了,要真正做到片叶不沾身,还任重而道远。

    “与前两者相比较,这避水术要相对难一些。”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气馁,如果急于求成,反而很难有所得,修炼一途,必须耐得住寂寞。

第四十三章 回首不经年

    常言道,修仙无岁月,回首不经年,这句话就是说,修炼需要耗费的时间,乃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凡人想成道,可能要付出数百,乃至上千年的时间。

    就拿玄阳子来讲,他修炼至今都快有一百年了,一直以来,都是在道观中独守青灯,道祖为伴。

    而且越到后期,这一弊端就尤为明显,通常只是一次寻常的闭关参悟,就有可能经历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如果连第一关,克服寂寞都过不了,又谈何入道。

    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绪,易安凝神静气,又再一次下入了水中,凝结法诀,施展避水术,只见他的身侧,逐渐形成一道碧蓝色的屏障,跟水色融为一体,从外表看不出什么。

    这一次,比起前面几次,他又有所精进,已经能够坚持一刻的时间。

    “果然,术法一道,唯有熟能生巧,没有什么捷径可走。”易安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这话被玄阳子听见,估计会心里郁闷死。

    对方当初完全领悟了这五行道术,可是足足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可是易安却只是短短的几日,就达到了常人一个月,甚至更久才能达到的水准,如果这都不是天赋,你让那些似他一般勤勤恳恳的修士情何以堪?

    易安的修炼,仍旧在继续,幸亏没有被人发现,否则的话,估计会被当做是神志不清的疯子。

    接下来易安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凝结法诀,施展避水术,如此反反复复,等真气用竭,就上岸恢复……

    就连易安自己都数不清自己究竟尝试了多少遍,好在成效显著,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易安已经能独自在水里待小半天的时间。

    只是易安发现有个奇异的现象,只见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的礁石后,有着一个老龟,还有一条红色的鲤鱼,这对组合,说不出的怪异,如果不是秉持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八个字,易安还真想把它们抓来看看。

    而且易安不禁生出了一个很奇怪想法,那就是那个老龟跟小鲤鱼,正在看他,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

    与此同时,在易安正在修炼的时候,在那头的礁石后面,一个红色的鱼脑探出,目光又扫了一眼易安的方向,竟口吐人言,传来一声莺莺细语。

    “龟爷爷,他好像是发现我们了耶。”

    “我的公主呦……我们已经在这里整整一天咯,他就是想不发现都难呦。”一声充满了无奈的苍老声音从老龟的口中传来。

    “哎呀!龟爷爷,人家就是看他生的好看,所以才忍不住多看几眼嘛,而且在宫中也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父皇的批准,出来一趟,龟爷爷你就多陪我玩一会嘛。”公主的声音清脆悦耳,朝着一旁的老龟撒娇道。

    她成天面对的都是一些丑陋的“臭鱼烂虾”,她早就看烦了,今天能看到一个人,可谓是意外之喜,连带着心情,也都格外不错。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老龟苦笑一声。

    “龟爷爷,你看他在做什么呢,傻乎乎的。”公主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在修炼某一部水系功法吧,凡人修士,倒是很长时间没有碰到了,不过,他的天赋可实在不敢恭维,简直太愚钝了,只是一部普普通通的水系术法,竟都能失败那么多次。”老龟饶有兴趣的点评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人间了,以前还经常有人族修士来他们水族的地界,可是最近几百年,人族的修士越来越少,以至于老龟都快要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那红主灵机一动,忽然说道:“那龟爷爷,我们不如把他抓回去吧。”

    老龟一怔,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样不好吧,我们与他无冤无仇的,如果传出去了,岂不是我们理亏,会让别人说我们水族仗势欺人的。”

    “哎呀,龟爷爷你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那公主话锋一转,柔和的说道:“我今年一百岁了,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我看他就不错,不如让他来做我的夫君如何,龟爷爷,你觉得好不好嘛。”

    她的一百岁,可不同于凡人的一百岁,对她而言,一百年,也只是刚刚度过了幼年期而已。

    “啊?公主呦,可能是老龟我耳聋了,没有听清楚,麻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老龟一愣,难以置信的说道。

    “龟爷爷,你就不要装糊涂了,小心我揪你胡子。”公主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一脸不满的看着对方。

    “我的小祖宗呦,你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区区的人族小子,而你可是龙族,高贵的龙族,四海龙族的青年才俊那么多,公主你可不要被他给迷了双眼,等你见到了那些青年才俊后,就会发现他根本就不值得垂青了。”老龟苦着脸说道。

    没错,老龟口中的公主,正是龙宫公主,名叫敖秀秀,乃是东海龙王最宠爱的女儿,而那老龟,自然就是大家熟知的龟丞相了。

    听着老龟的“苦口婆心”,敖秀秀不厌其烦的说道:“哎呀,龟爷爷,你可不要诓骗我,整个四海,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没有一个能入本公主眼的,而且,人族怎么了,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错。”

    敖秀秀每次想到那些青年才俊,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如果自己嫁给他们当中的一位,那龙生还有什么盼头?

    好在,上天眷顾,在她生辰这天,让她遇到了一个心动的男子。

    原来,今天乃是她的生辰,东海龙王为了给她庆生,就答应了要许诺给她一个愿望,而敖秀秀又是一个不喜欢静的人,在水晶宫里面待了无数年,她早就烦不胜烦了,于是才借着这次机会,提出了出宫游玩一番的想法,龙王不放心,于是就让龟丞相陪同。

    虽说龙王允诺她外出,不过却有着限制条件,她只能在附近的水域游玩,不可以跑到人族的地界上去,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来到了这杭州的地界。

第四十四章 意外来客

    “公主呦,这件事情就算我同意了,那龙王也不会同意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现在还小,不懂外面世界的人心险恶,万一那小子是个坏人呢!”龟丞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脸上写满了无奈,对方可是龙王大人的宝贝公主,他就算是位高权重,那也只是下人,如果惹恼了公主,那可就不美妙了。

    几千年岁月的经历,让他心里很快就有了决断,那就是这件事情只可疏,不可强来,最起码,要让他置身事外,不要牵扯进来,到时候,就算是龙王怪罪,那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那我们就不要让他知道,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不成也得成了,还有,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那人一脸阳光,如沐春风,不会是坏人的啦,龟爷爷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敖秀秀露出一抹狡黠,想法一旦生出,顿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很快就犹如泉水一般的涌入了整个脑海,让她憧憬不已。

    甚至,就连他们以后孩子的名字,她都想好了。

    “生米煮成熟饭?”

    听到这里,龟丞相呆愣在了原地,感觉自己有些凌乱,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小公主嘛?

    就算对方平日里有点任性,但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吧。

    不行不行。

    如果被龙王大人知道了,非得把他的龟壳掀翻不可。

    一念于此,龟丞相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龟爷爷,别愣着了,你快去帮我把他带回水晶宫吧,不然一会人该走了!”敖秀秀不远处的易安,跃跃欲试的说道。

    龟丞相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说他已经在尽量将自己置身事外了,想让公主不要把他牵扯进来,可是他现在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简直就是两头不落好。

    他心里重重的叹息一声,我太难了。

    “公主,我帮你可以,但我们可要约法三章,首先,如果龙王大人问起,那你可不能出卖我,第二,那个人如果不情愿,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第三……”

    不等龟丞相话音落下,敖秀秀就连忙打断了他,兴奋的说道:“好好好,都依你,本公主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更何况,本公主能看上他,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至于那约法三章,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龟丞相哭丧着脸说道,如果事情发展到他不可预料的地步,那可就麻烦了。

    ……

    易安仍旧在苦修避水术,对于敖秀秀的“图谋不轨”毫不知情,直到一个老龟来到他的身前,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盯着前方那道直视着他,且目光“深邃”,却迟迟没有过来的古怪身影,心里充满了大写的疑问。

    易安沉声问道:“阁下是谁,何必藏头露尾的。”

    龟丞相心情有些复杂,如果不是小公主在一旁盯着,他都忍不住要骂娘了。

    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小子啊,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跑呢?

    他方才一直都在流露着自己很危险的信号,如果是正常人,不应该都是立即离开的嘛?

    可是易安可好,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主动跟他搭上了话,龟丞相的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孺子不可教也啊!

    原来,方才龟丞相临时起意,估计露出一脸凶相,就是为了吓跑易安,只要易安跑了,那他就故意装作失利,那小公主到时候就算埋怨他,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毕竟,脚长在别人身上,又不是他能主导的。

    可是关键时刻,易安却根本没有领悟他的良苦用心,反而出声暴露了他的行踪,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一种不可逆转的局面,他不想出手也不行了。

    “哼!”

    龟丞相郁闷的冷哼一声,本来波澜不惊的河面上,突然风云变幻,形成了一道风墙,将两边的河水隔绝在外,只见一个白须老者从中走出,正是先前的老龟所化。

    “水族!?”

    易安眸光一凝,口中惊呼一声,脸上充满了戒备之色。

    因为,他从对方的身上,竟然探寻不到一点法力的波动,接着他又想到了方才对方那诡异的手段,自然不难猜测,眼前这个老龟的实力,只怕是深不可测。

    “傻小子,倒是有点眼力见,我们水族已经数百年不曾在人间走动了,竟然还有人听说过我们的威名。”龟丞相满意的点点头。

    易安脸色一黑,被人称作傻小子,他心里自然不乐意,只是想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他又只好打消了反驳的念头。

    “这位前辈,特地过来,总不是来说这些无用之言的吧?”易安很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这让他很没安全感,尤其是在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

    “哈哈,没什么事,就是老朽看你骨骼清奇,与老朽甚是有缘,想请你到水晶宫一叙,不知你意下如何啊。”老龟面露祥和的看着易安,心里不断的祈祷,只有易安拒绝了,他才能实施第二套摆平小公主任性的方案。

    易安听到这里,不禁嘴角一抽,鬼才跟你有缘呢。

    易安说道:“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就不打搅了,改日一定到访,勿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他发誓,等回去以后,一定对这里退避三舍,再也不见!

    龟丞相心里一喜,只不过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说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以后有缘,一定要再来,老朽一定盛情款待。”

    易安一怔,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难道先前是他多虑了?

    对方真的只是热情好客,邀他一叙?

    就在双方都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行!我不同意!”

    易安定睛看去,只见说话的乃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最起码,从表面上看着是这个样子,几乎只是一个眨眼,敖秀秀就来到了龟丞相的身旁,一副问罪的表情。

第四十五章 古灵精怪

    对方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轻灵之气。

    “我的小祖宗呦,你先前可是都答应我了,只要对方不答应,那你就不会强求的,你可不能临时变卦呦,老龟我不容易,你可要体谅体谅我啊。”龟丞相“可怜兮兮”的说道。

    “啊?龟爷爷,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错了呀,我怎么不记得,我先前有答应什么呢?”敖秀秀一脸无辜的回应道。

    如果不是龟丞相早就知道自家这个小公主古灵精怪,并且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

    到了这个时候,易安已经基本搞清楚了事情的大致情况,那老龟邀请自己,又哪是为了什么缘分,根本就是受到了眼前这个少女的指使,只是让他不禁感到疑惑的是,他可以确信,自己跟这个少女素昧平生,敖秀秀煞费苦心的请他去水晶宫“做客”,又是意欲何为?

    正在易安准备悄悄溜走的时候,那少女又开口了,娇声说道:“龟爷爷,如果你不肯答应,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哦。”

    龟丞相一怔,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可是听说,你跟蚌大婶关系不浅哦,不知道龟奶奶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呢。”敖秀秀自言自语道,但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龟丞相闻言,脸色顿时一黑,一滴冷汗不禁顺着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悄悄的印记。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种话,你可不能瞎说,更不能听风就是雨,我跟小萱可是正当关系,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污我清白,否则的话,老龟我一定跟他没完!”龟丞相怒目而视,他可不相信这些东西是小公主自己知道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胡乱嚼舌根,才落入了敖秀秀的耳中。

    “还说没关系呢,就连小萱都叫上了,这算是不打自招嘛?如果龟奶奶知道了……”敖秀秀狡黠一笑,老龟惧内这件事,在整个水族,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要让他就范,唯有从这里下手才行。

    原本关于老龟与蚌精的风闻,她也只是略有耳闻,并没有什么准信,毕竟龟丞相乃是整个东海水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还没有哪个有胆量去传他的风闻,只是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

    敖秀秀看着老龟这幅有些夸张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跟蚌精的事情,估计是**不离十了。

    “哎呀,我答应就是了,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乱说,还有,你也不要误会,我这可不是在掩饰什么,只是不想让你龟奶奶她多疑而已,你也知道,她最近肝火太重,再劳心费力,对身体不太好。”老龟黑着脸说道。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龙王大人的怪罪了。

    因为比起龙王大人的责怪,他家里那位明显要更可怕一些。

    “不会啦,我熬秀秀可是最靠谱了,您老就放一万个心吧!”敖秀秀满口答应了下来。

    老龟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就是很想回一句,你先前也是这样说的啊,因此,这句话听在他的耳朵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老龟心里重重的叹息一声,就算他时运不济吧,竟然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易安:“……”

    看着二人的一唱一和,易安也同样心情复杂,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他改还不行吗?

    “傻小子,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们公主想要请你去水晶宫一叙,怎么样,你可有什么异议?”老龟问道。

    “我的异议有用吗?”易安苦笑一声。

    “没用。”老龟淡淡的回道。

    易安:“……”

    那你还问。

    “这样吧,你也别说老朽我以大欺小,我让你十息的时间,如果你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离开,那就算我输,如果你被我抓到的话,那就抱歉,只能跟我回水晶宫一趟了。”老龟稍加思索,想到了一个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方法,反正在水里他就是主宰,他不信易安能翻起什么风浪。

    “不用了。”易安无力的回应道。

    他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就算对方让他十息,那他到时也是白费力气罢了,倒不如省点力气,再另想别的办法。

    这老龟既然敢让,就一定有着不小的底气,这点毋庸置疑。

    “那好,那我们就走吧。”老龟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正合他的心意,能不动,他自然是不愿意白白浪费力气的,易安能够主动配合,倒是让他对易安的印象好了一些,于是,也就把称呼上的那声“傻小子”给去掉了。

    “公主啊,剩下的几天时间,我们还要继续玩吗?”老龟期盼的问道。

    当初,龙王给敖秀秀定下的假期,乃是十日,眼下才过了六日,并没有到达龙王规定的时限。

    敖秀秀没有考虑,直接当机立断的说道:“龟爷爷,我们还是回去吧,父皇又不准我去人间玩,这水里除了水就是水了,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老龟不出意料的点点头,一指点出,便把易安与敖秀秀笼罩了起来,纵身一跃,踏水奔行,显然是水系术法,达到了极其高深的地步。

    “嗯?有点水准。”

    易安眸光一闪,他正是因为先前修炼避水术,才知道了水系功法的难成,虽然老龟能达到这般地步,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水族修炼水系功法,天生就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仍旧与自身的实力分不开。

    于是,一路上,易安就忍不住询问出了自己在修炼避水术时候的问题,仿佛是因为那一点好感,老龟竟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易安的问题,用寥寥数语就解释了一遍。

    易安闻言,仿佛云开雾散,先前的困扰,顿时迎刃而解。

    而那个龙族公主敖秀秀,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一直都在打听易安的情况,让他好生头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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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之问道长生介绍:
见证了盘古开天,踏遍了洪荒大地,无垠岁月中,易安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兴衰,龙汉大劫,魔道之争,巫妖大战,封神之战……可当他又重生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后,上古的荣光,早已不复存在,神道的衰败,圣人的下落,诸神的末日,还有那一个又接着一个的谜团,牵引着他的前行……聊斋之问道长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聊斋之问道长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聊斋之问道长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