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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副本时代全文阅读

作者:游荡的水煮鱼     无限副本时代txt下载     无限副本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怪物·凝缩版

    泥浆凝结,形成一块硕大的石板,将刀芒阻碍,在那石板的最中间,一张苍老的面孔怨毒地盯着苏长风。

    苏长风本来只是让这一刀作为试探罢了,他从来没有让这一刀建功的想法,毕竟刚刚打了这么久才消灭掉一个小怪,若是这精英怪这么容易被消灭,就白瞎了这么些泥浆怪融合在一起了。

    泥浆骤然收缩,然后再次蠕动起来,不就,泥浆之中伸出了一个头颅,一圈细小骷髅组成的双目,其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泽,在它的头顶,顶着一对硕大的牛角,看上去有些怪异。

    但是这和它的身躯比起来,就显得格外正常了。

    双肩、手肘、胸口、膝盖,一张张面孔出现在这些部位上,或欣喜、或怨毒,但都是紧紧地盯着苏长风。

    它的身体有些臃肿,看上去好像披了一层厚厚的甲胄,只不过这幅甲胄和他的身躯连接在了一起,而那些面孔就出现在这幅甲胄上。

    双手上也好像戴了一双狰狞的手套,细密的小刺覆盖在掌心、掌背、指间,似乎稍微一动都能从人身上撕下来一块皮肉;呈现出反关节的双腿上带着狰狞的倒刺,双脚也不是人类的脚,而是一双类似于昆虫足之类的样子,同样倒刺密布。

    身后长着一对鞘翅,看上去和蜻蜓的翅膀差不多,但是那鞘翅上却长满了钢铁似的羽毛,一片片叠加起来,形成了有些细密的网格形状。

    最终完好的出现在苏长风身前的东西就是这个样子。

    这不是妖,更不是人,而是一件充满了杀戮气息的杀人机器。

    它的身形大小和常人差不多,但是正因为这样才显得它的可怕,在之前身躯高大的时候,虽然威力依旧强大,但是有着身躯庞大、行动迟缓的弱点,苏长风根本不用担心这些怪物能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最多只需要分出一些心神关注着其他怪物罢了。

    因此当这个怪物出现的时候,苏长风就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身材小,也就代表着想要做出某些动作不需要多余的举动,同时也代表着其他细微的动作它也能迅速做出来,更代表着给敌人反应的时间就越少,同时反关节的双腿构造能让它的爆发速度更快,对于苏长风的威胁也就越大。

    这么多的东西凝结成这么小的存在,谁知道它的质量都跑到那里去了?若是苏长风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可能被这东西稍微一碰就是身死道消的危险。

    正想着什么,苏长风忽然看到那个怪物动了一下,也就是在这个瞬间,苏长风福临心至,伸手将长刀挡在了脑后。

    当。

    悠扬的声音传来,苏长风感受着手中震动不休的流萤,脸上的神色难得严肃起来。

    转头看去,一个狰狞的身影出身后,狰狞的右爪正搭在流萤的刀刃上。

    再看原地,那个身影正缓慢消散。

    残影!

    是视觉残留还是那怪物的速度真的够快?

    苏长风不知道,他只知道身后这个怪物的攻势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一击未能建功,此时这怪物的双臂早就化作了剑盾的模样,似乎随着身形的缩小,它的战斗智慧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剑盾舞得虎虎生风,好像形成以一个灰黑色的圆球,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苏长风的刀刃上,只见一朵朵火花溅射而出,却没有在那剑盾上留下丝毫的伤痕。

    此时的怪物正在向苏长风展示一句真理浓缩的就是精华。

    砰。

    苏长风在这种凌厉的攻势下,只是招架,闪展腾挪,左避右躲,快捷如燕子,灵巧赛白猿,怪物的招式尽管势大力沉,可丝毫碰不着他一根毫毛。

    瞅准一个空隙,苏长风长刀将两面剑盾驾起,左脚踏地,右脚趁机瞄准了怪物的心口。

    窝心脚!

    一脚而出,却仿佛踢在了钢板上,除了让它后退一步,这能轻易开碑裂石的一击却没有对这怪物造成哪怕是一点真实伤害。

    但这哪怕是后退了一步,对于那个怪物来说似乎也是难以忍受的屈辱,双手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一双手臂上黑色的触须涌动。

    嘭。

    在苏长风惊讶的眼神之中,那个怪物将蠕动着的双臂插入的大地之中。

    簌簌簌。

    不消一息,无数根触须从地上激射而出,带着破空声钻出地面,似乎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扎个窟窿。

    而苏长风就是重点照顾对象。

    一根根黝黑的尖刺拔地而起,好像是一朵铁荆棘,将一切包裹在内。

    但是这一击依旧未能建功。

    苏长风对于这怪物的警惕心可谓是提到了最高,哪怕是它这次的攻击没有一点征兆,但是心神完全放在周围的苏长风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自于大地的律动?

    所以,在所有触须出现的那一刻,苏长风已经拔地而起,顺便还用双脚借了一点来自于触须的力。

    半空中,苏长风看着这被触须占领的地方,脚尖轻点,轻轻的出现在了吧不远处。

    这方地界已经全部被触须占领,他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种攻击方式有些类似于早蕨之舞,也有点像是传说中的万千触须终结一切,只是这种攻击方式实在是太死板了。

    身形轻巧的移动着,苏长风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这一根根触须没有之前那些怪物的可怖模样,而是坚硬且平滑,好像一面面细长的镜子。

    但是,释放了这一招之后,面前骤然消失了他的身影。

    呼呼。

    只听得身下强烈的破空声传来,苏长风低头一看,一根尖锐的长刺从其他尖刺上升出,直直的向着他的心脏而来。

    这根尖刺来得又急又突然,除了有些尖利的破空声,这里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动!

    动啊!

    动起来!

    半空中无法借力,苏长风看着那根尖刺,心脏骤然跳动起来,一声又一声,仿佛擂鼓一样坚定。

    刺啦。

    虽然没有办法闪避,但是当苏长风伸手拔出流萤,并将其放置在胸口的时候,随着一阵火花出现,苏长风好像棒球一样远远飞出。

第212章:等着我,我很快就过来

    像一颗棒球一样,苏长风远远飞出,砸入另一间房子之内。

    原本还是正常的房子瞬间融化,将苏长风整个人掩埋起来。

    泥浆涌动着,不断变化着形状。

    “他出不来的。”

    远处的城墙之上,土地神将一切收在眼底,似是在告诉其他人,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手中,一面银色的镜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镜面内,是苏长风正在挣扎的身影。

    在这里,土地神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正当他准备将镜子收起的时候,一道猩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映照在镜子上,让土地神也忍不住有些心悸地后退两步。

    在那猩红色的光芒下,将苏长风吞噬的淤泥怪化作点点碎片消失在空气中,待到光芒散去,苏长风那有些狼狈的身影显现出来。

    此时的他着实有些太过狼狈了,破旧的衣服、披散的头发、斑驳的血痕,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死士。

    似乎是心有所感,苏长风将目光看向远处,正好和土地神的眼神对视。

    “你好啊。”

    脸上带着笑容,苏长风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一道刀光猝然而起,没有丝毫的征兆,也不见苏长风动手,这道刀光似乎是由流萤自己发出的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当。

    刀芒在半空中缓缓碎裂,身前的空气一阵扭动,一个狰狞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的月光中,面容丑陋。

    流萤有灵,自动护主。

    其实苏长风也发现了身前有异物存在,但是他却不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正想尝试攻击一番,却没想到直接被流萤打乱了计划。

    当那怪物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苏长风其实是在心底暗暗地抽了一口冷气的,毕竟这般强大的对手却还想着怎么能够阴险的取得胜利,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怪物的战斗智慧实在是太高了。

    当它出现在苏长风面前,也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在一瞬间消失在了苏长风面前,只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颇有些‘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刺客风范。

    但是这结界的存在却不能让它真正的远遁千里,所以它只是在一瞬间消失,然后站在月光下,有些警惕地望着苏长风。

    在苏长风的注视下,它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胖了几分。

    但是当苏长风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发现它现在的样子和之前战斗时没什么两样,似乎刚刚的那一切只是幻觉。

    但是……那不是幻觉。

    苏长风非常肯定,到了现在的境界,他们这些修炼者基本上已经告别了幻觉这个名词,毕竟武者所需要的就是眼疾手快,目力是惊人的。

    只是,既然不是幻觉,那刚刚又是什么情况?

    微微蹙起眉头,苏长风看着面向自己冲锋而来的敌人,这一次,它的速度要慢上很多,似乎是身上的那层甲胄拖累了它的行动速度。

    甲胄?行动速度?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掠过,被苏长风掌握住,看着距离自己只余十余步距离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想法的怪物,嘴角微微翘起。

    他把握住了破局的关键点。

    周围的那些庞大的泥浆怪物正在缓缓地靠拢过来,好像是一堵堵围墙一样封锁了苏长风前进和后退的方向,好像斗兽场一样。

    站在城墙上的土地神很是得意的看着场上的局面,他高高在上,俯视着远处的苏长风,脸上带着笑意。

    没人可以勘破他的设计,除非是有人以力破力,否则在同境界内,甚至是高半级的境界内,这只怪物就是无敌的。

    更别说,谁说这只怪物只能出来一个?

    当然,现在只有神魂的他确实只能制造出一个这种怪物,但是等他夺舍了苏长风的身体,有了肉身的反哺,神魂就能获得更大的进步。

    不管是道家还是佛家,在前期肉身都是非常重要的。

    佛家称身体乃是度海之宝筏,道家更是称人身为修行之本,虽然有着各种脱离身体依旧逍遥自在的法术,甚至有的修炼之道在脱离了身体之后反而能博得大自在,大超脱,但是在前期,没人会说身体不重要。

    肉身反哺神魂,神魂由滋养肉身,一阴一阳,相辅相成,方是他在未来的修行道路。

    这道路,他很久之前就定下了,只是欠缺一个机会,他丝毫不怕自己是在说他眼馋别人的身子,这是事实,不容辩驳,只是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邦、邦、邦。

    仿佛打铁般厚重的声音从两人交手处传来,不时有火花四溅。

    苏长风潜心应对,虽然这一下下让他的双臂都有些发麻,但是看着这怪物的一举一动和攻击套路,苏长风心中的那个想法也愈加闪亮。

    这怪物的身上穿着的是一身连身铠,虽然这只是某些不明的材质组合而成,但是显然,在经过了一次次凝缩之后,那种东西失去了它原本那种能够贴合一切的能力,在得到了足够的防御力的同时,它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这身连身铠虽然是量身打造而成的,但是在行走转圜之中,依旧有些僵硬。

    怪物的攻击势大力沉又连绵不绝,在这种招式的应对下,这点破绽本来不足为奇。

    然而现在,他的对手是苏长风。

    虽然防御力弱了一筹,但是实际战斗力其实和他相差无几的苏长风。

    在这种对手面前,原本微不足道的破绽瞬间变得非常致命,也非常容易被人找到空子。

    一道寒光闪烁而过。

    在怪物发动攻击的瞬间,苏长风手中流萤轻翻,单手牵引着敌人的手臂倾斜到一边,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在瞬间来到了怪物的下腋。

    这怪物本不该形成人形的。

    在那猩红色的幻境之中战斗了不知多久的苏长风,最擅长的就是对付人类了。

    不是因为他残暴,而是因为那幻境之中人类对手最多,而且源源不断,他明白也只明白如何用最少的力去解决强大的人类对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怪物的手臂瞬间转换成了一副其他模样,在空中缓缓飘动着。

    只是一个瞬间,苏长风便让这只手臂失去了行动的所有反抗能力。

    但是他却没有放松警惕,没人比之前将那只怪物一次次斩开,甚至劈成两半的他更了解那种怪物的恐怖。

    他的恐怖不在于他的战力,而在于那恐怖的修复速度。

    当你不断的将敌人斩首、腰斩,但是在下个瞬间他却又生龙活虎的出现,仿佛之前对他造成的伤害没有发生过一样,谁能忍受得了这种让人绝望的恐怖?

    这不是对于敌人的畏惧,而是对于看不到胜利的绝望。

    两息。

    足足两个呼吸,这怪物的手臂才恢复如初。

    苏长风记着这个结果,回想着之前战斗中的点点滴滴,一双晶莹的眸子愈发闪亮。

    他终于发现了敌人的弱点。

    指尖上劲气飞射,直冲着怪物的眼睛而去,但是面对这足以致命的手段,那怪物却仿佛这攻击根本不存在的一样。

    一颗鸡蛋被摔得粉碎,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仿佛时间倒流了一样,那个鸡蛋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个瞬间。

    但是看着着恢复如初的模样,苏长风非但没有绝望,反而更加欣喜了。

    修复的速度慢了。

    这个怪物是由那一个个泥浆巨人堆积而成,力量更大速度也越快,下意识的,苏长风认为这个怪物的恢复力也很大,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是在真正造成伤势之后,苏长风才发现自己是想当然了。

    这怪物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并发觉的,但是,没人真正察觉到这怪物的修复时间变慢了。

    也就是说,在被这一个个泥浆巨人堆积出现之后,眼前的怪物并没有完全继承他们的能力,反而显得有些失败。

    那些泥浆巨人真正的强大之处在哪?

    速度?力量?体型?

    都不是!

    他们最强大的能力就是那令人心生恐惧的修复力。

    伤口甚至在凶器尚且没有完全离开身躯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愈合,这份修复力,已经不比金刚狼弱了。

    虽然有着致命的损耗,只有燃烧生命力才能完成着一次次的修复,但是谁在意这个?能修复,你死的可能更晚一些,但是不能修复,你当刻就要死,如何选择,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

    但是,眼前的这个怪物却没有继承到这个优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将这份能力弱化了,这也就给了苏长风胜利的信心。

    有时候,真的不是人们不懂得坚持,而是在一次次的坚持之后,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收获,没有得到哪怕是一丝的回报。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那么多的技能栏能够让人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进步,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当知道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将不是无用功之后,苏长风变得兴奋起来。

    手中长刀闪烁而落,一丝丝猩红的血气缠绕,仿佛刀刃上生出一朵朵桃花。在丝带的环绕下,分外美丽。

    一点、两点、三点……

    微不足道的伤势出现在对手身上,虽然很快就被修复,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伤势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很多时候,往往上一个伤口还没来的及修复,下一个伤口就累积到了身上。

    一层层一个个的伤痕累累叠加,当它们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只显得格外狰狞。

    在无声无息间,怪物的面貌也逐渐变得有些苍老起来,那一个个伤口虽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可怖的伤害,却在无声无息间偷走了它的生命活力。

    当。

    有些悠扬的声音响起,这一次苏长风准备的攻势却猛然一滞。

    这一次,怪物并没有给苏长风反击的机会,而是趁着这个瞬间反跳到了一旁。

    在空中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在急剧变化着。

    双臂和双腿逐渐变长,身上的铠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浅薄起来,比起之前遮挡全身的甲胄,想在他身上所穿的更像是一件皮甲。

    身体轻盈地落地,在落地的瞬间,苏长风看到它们五指的指甲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剃刀一样,闪烁着寒光。

    身体轻盈的动着,仿佛是一株轻柔的柳树,在无声无息间展现着自己的美好,但是双手却仿佛是柳叶一样,虽然修长美好,却可以在悄然间将其搭在对手的喉间。

    只是,它终究是变弱了。

    身后拉出一连串的残影,苏长风却注意到,这些残影的数量已经不足以前的一半,虽然快,但是却不再是以前的那种连原身在哪里都发觉不了的境地。

    苏长风很容易的就在其中找到了敌人的原身,当他带着一连串虚影到访的时候,苏长风早已准备好了手中的武器。

    冷冽的月光下,寒光倾泻而出。

    由静及动,没有一丝的多余动作。

    一刀枭首。

    不给它愈合的时间,当即苏长风踢出一脚,将那滴溜溜转动的头颅踢到了远处,根本不管他那兀自转个不停。

    一刀又一刀,手臂、大腿、躯干被完整地分为六部分,分别抛离在不同的地方。

    苏长风其实很想见识一下如果把这个敌人四分五裂之后他会怎样活着,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最大的底牌都被掀开了,你觉得这些土鸡瓦狗还能对付我吗?”

    嘴角轻轻勾起,苏长风其实是有些不想和这些淤泥巨人做对手的,毕竟面对一个只有完全消耗完他生命力之后才能打死的敌人,更别说这敌人还不是这有一个,而是成群结队蜂拥而来的。

    但是即使是有麻烦,他也要克服这些麻烦,就像是游戏之中只有打到一个个小兵、统领之后才能见到**oss一样,如果直接面对**oss,这些怪物难免会显得有些碍手碍脚,甚至可能会在之后的战斗之中成为阻碍,使得自己败下阵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土地神会在城墙上看戏而不是亲自入场,但是这不妨碍他解决敌人。

    “等着我,我很快就过来。”

    脸上挂着冷冽的笑容,他如是说道。

第213章:我来了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

    也许他这个作为剥夺了无数生命的刽子手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是在苏长风的认知里,生命确实是值得每个人尊重的。

    也许是在副本中流转的时间太长,见识也愈加广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愈加敬重生命。

    人有生老病死,此乃天地轮回自然流转之理,此辈武者与天相争,妄图活的更长时间,这算不算是想要逆天改命?

    似是土地神这样,杀死了这些人,却依旧玩弄着他们的灵魂,连最后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给,可谓是将事情做到了极致,没有留下一点转圜的余地。

    有的时候,只有见到的越多,才能明白自己的渺小,就像是一个小圆,逐渐成长为一个大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它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知道的也越来越多,不知道的东西更是越来越多。

    有这么一句话,叫做越成长越无知,真正能够自满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站在顶端的人,另一种是真正一无所知的人,而有的时候,往往越是站在顶端的人越谦逊。

    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激怒了,身边一个个高大的泥浆怪物迈着有些缓慢的步伐走了过来,一张张或年幼或苍老的面孔组成的面孔上带着怪异的神情,身上那些杂物组成的身躯也随着它们的走动不断蠕动着。

    “嘻嘻……”

    “嘻嘻嘻……”

    “……”

    刺耳的笑声不断在耳边响起,苏长风看着这些怪物,眼中既有同情也有厌恶。

    虽然这些怪物也是身不由己,但是在这些年来,谁又知道这些怪物为虎作伥害了多少人?

    有的事,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身不由己’就可以解决的。

    猩红色的火焰将长刀点燃,流萤嗡鸣着,欢欣地斩开那些怪物的身躯,作为初生灵智的它,完全可以感受到主人心中对于这种怪物的复杂感情,但是对于这种复杂的事情它并不清楚具体该怎么处理,但是将一切麻烦的源头解决不也是一种处理事情的办法吗?

    稚嫩的意识思索着,发挥自己全部能力来配合主人的发挥,猩红的火焰扭曲着,在切开的时候又留下了灼烧的痕迹,阻碍着那怪物身体的复原。

    虽然持续不久,但是依旧是消耗它们生命力的手段之一。

    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刀跟着一刀,旧伤未愈新伤已加,虽然不能致命,但是也能持续不断。

    城墙之上的土地神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这些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怪物,乃是他屠杀了整个村子的人又混合以地煞人煞之气才完全制造出来的手下。

    因为连接了地煞之气,使用生命作为驱动,在生命力没有完全消耗完毕之前,它们是不死的,当然,现在的它们没有**,那么消耗的也就是它们的灵魂之力,当灵魂之力完全被消耗完毕的时候,也就是它们完全消失在这世上的时刻。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无敌的,因为主要元素之一是那些扭曲的灵魂,只要将它们和煞气分离开来,这种手段自然不攻自破,但是能将这二者分离开来的修士又怎么可能怜悯这些灵魂?不过是一掌的事情罢了。

    随手拍死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所以这种手下虽然类似于道家的道兵,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能应付的场面也非常狭窄,能够给其他修士带来的麻烦也不是非常大。

    但是不巧,苏长风就在这能够造成大麻烦的人群之中。

    武者,在没有修成飞天遁地的本事之前,他们大多数的战斗手段就多是贴身近战,属于人与人汗水的交织、肉与肉的碰撞,同时刀气也是没什么远战的手段的武者的必要选择。

    但是现在的刀气对于这些怪物的作用却并不大,苏长风也只有耗下去的一个办法。

    也就是苏长风属于被克制的范围之内,否则换做广亮,这土地神若是敢出现在他面前,没有收获一张前往西天极乐的单程车票算他输。

    刀光闪烁、刀幕交织,在猩红色的光芒照耀下,不断有新的淤泥巨人身躯蜷缩的倒地,而它们的状态也无一不是那种被挤干净最后一丝水的甘蔗的模样。

    每有一个怪物的倒地就好像在土地神的心脏上捅了一刀,而当那些怪物倒地大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按照苏长风这种方法,等到这些怪物完全被消灭了,他又去哪里找这般忠心耿耿且不知疲倦的手下?

    而且没有手下的神明,又能有多少能力?

    他可不是什么武财神之类的战斗方向的神明,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地神罢了,哪怕现在有着各种加成,但是依旧摆脱不了他是土地神的事实。

    什么是土地神?

    就是西游记中那些被孙悟空整天呼来喝去的小神,就是那些被枯云涧的圣婴大王剃光了头发胡须,还当做马骑的神明。

    说得好听是保一方水土安宁,但是他们真的有这种能力吗?

    要知道,天上何时降雨,降几分几毫几厘都是由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也就是玉皇大帝来决定的,就算是实施也是有着龙王来施为,他们哪里来的这种本事?

    换另一个说法,土地神虽然和灶王爷同级,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还真的比不上人家,毕竟人家灶王爷每年还有一次上天汇报工作的机会呢。

    “那凡人,本神已经原谅了你的过错,就此大发慈悲饶恕了你的不尊之过,你且助手,就此离去吧。”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表面上他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维持着身为神明的高贵。

    也就是装腔作势。

    身为神明,他是有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的,毕竟跻身封神榜,身怀调令,只要天庭一日不解除他的职位,那他就一日可以活下去,直到天庭崩离解析。

    长久的寿命,足以俯视世间的一切。

    但是想要成为神明既难也不难,民间常有什么有才能的人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在死亡之后得到阴司的引荐成为山神土地,甚至一步登天成为城隍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能够做出成绩的却少之又少。

    说到底,除非一步登天成为高高在上的人物,否则想要进步是基本上不存在的,因为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更多的支持,也就需要更多的香火愿力。

    土地神双手负在身后,俯视着依旧缠斗在一起苏长风,脸上挂着快要洋溢而出的骄傲。

    只是……

    “你在开什么玩笑?”

    一道寒芒而出,将一个刚刚愈合的泥浆巨人再次劈成两半,看着它的身躯再次缩小了一半,苏长风脸上露出有些隐晦的笑容。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先不说之前所说的因为有结界的存在,进入这里就出不去的说法,单是在之前战斗中得到的丰富经验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至于失败,在明白破解之法之后他就再没有升起过这个想法。

    刀芒依旧闪烁个不停,只是在说话的间隙,已经又有一头泥浆巨人倒下。

    在土地神惊怒交加的眼神之中,苏长风再次向着其他泥浆巨人发起了攻击。

    “凡人,你是在挑衅神的耐心!”

    手中的毒蛇拐杖被骤然抓紧,狠狠地顿在城墙之上,荡起一层灰尘。

    看着苏长风依旧没有半分忏悔的模样,他咬咬牙,将那面镜子取出,有些不甘的摩挲了一会儿,将其狠狠地贯在青石上。

    这面镜子是别人给他的,也是有了镜子之后,他才有了今日的辉煌,平日里他对于它视若珍宝,甚至连擦拭都要挑选最贵的丝绸,但是没想到如今却要亲手将其砸碎。

    可是,这确实是最后的手段了。

    ‘你的实力不强,所以只能得到冕下赏赐的银镜子,等你做够了足够的贡献,到那时自然会给你更换成金镜子。

    不过这些镜子除了搜索人的存在,也还有着其他至关重要的作用,当你遇到不可力敌的敌人的时候,将其砸碎,我们就会收到消息。’

    因为这关系到身家性命,所以这些话他记得一清二楚,只是救援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到来呢?

    啪。

    银色的镜子摔在地上,化作晶莹的碎片飞散,但是正当土地神怀疑自己的力气是不是用的太大了的时候,那些碎片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空中形成一个诡异的法阵。

    这个法阵只有巴掌那么大,甚至连头颅都伸不过去,但是却闪烁着莹莹白光,看上去格外圣洁。

    不过也是,这年头要是不会包装自己,出门就直接被人分辨出自己的身份,那才是真正的倒霉。

    只是,这会是送来什么惊喜呢?

    白芒散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枚拇指大小的眼球,眼球好像是一颗竖起来的眼睛,分别在上中下各有着一枚瞳孔,看上去有些诡异。

    嗡。

    一道波纹从眼球上出现,扫到所有的存在上又悄无声息的回转过来。

    “你果然还是动用了最后的手段。”

    有些沙哑的男声由眼球上显示出来,显得格外的诡异。

    空气震动着,继续有着不断的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开始,那枚眼球也自动飘荡起来,将所有的一切映入眼帘。

    “原本你还有着一些价值,但是很可惜……”

    声音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那枚眼球就已经飘荡在了空气之中。

    “怎么会?你不是说要帮助我成为神上神吗?”

    脸上的笑容僵住,土地神有些难以接受的望着飘荡在空气中的眼球,他没想到自己最后的手段,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手段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如果你能活下去,并且完成我们的任务,我们自然会给你不断的支持,但是现在你并没有完成任务,还将我们的存在暴露了出来,根据我们定下的约定,我们要取走你身上的八成神力作为补偿。”

    话音刚落,也没等土地神做出什么反应,一道灰白色的光芒从眼球上浮现,将土地神笼罩在内。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不断过去,土地神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狰狞,他蜷缩在一起,冷汗不断的从额头流淌下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趋于透明。

    嘭。

    被汗水浸湿的身躯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城墙上,随后那颗眼球似乎是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消失在天边。

    …………

    土地神非常后悔,他真的非常后悔。

    他没想到自己所认为的修炼捷径只是别人直接给与的,很轻松的来自别人,自然也很轻松的失去。

    所有被认为从天而降的幸运,其实已经暗中被标记好了筹码,只看人什么时候去支付。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山神发来的回归天庭的邀请。

    “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个粗犷的汉子笑着,身上只披了一件兽皮衣衫,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显得格外豪爽。

    “凡间的凶煞之气太重了,根本不适宜我们这些香火神明继续生存下去,天庭已经下达了调令,像我们这些小神都可以暂时前往天庭避难,待到三百年之后再重新回归。”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半坐在城墙上,任由衣服贴在身上,土地神努力地回想着。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神,虽然地位低下但是却有着别样的活力,那时候这个村子也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村子虽小五脏俱全,他们同样为自己建造了最豪华的土地庙。

    “他们都非常信任我,我绝对不可能抛下他们独自一个人去避难的,如果没了我的话,这里的兽潮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应对的。”

    三百年之前,这个村子还没有这些青石城墙,有的只是一个个树干围成的栅栏,每天都要有不少的村民前来巡逻,而自己就是他们的依仗。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似乎是那个人拿着那面银色的镜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问自己想不想成为神上神,更好的保护自己治下的村民的时候吧?

    踏踏踏。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土地神有些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身上沾满了污渍的身影。

    “你不是要我来么?我来了。”

第214章:终了

    “你来了啊。”

    斜斜的倚靠在墙头,土地神费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之前的敌人。

    是的,之前的敌人,自从镜子真正破碎之后,他心中已经再无仇视苏长风的心态。

    整整收起所有心思回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也是觉得自己是迷了心智,怎么就会做出那般举动呢?

    每个人都会有着被一种奇怪的思绪冲昏头脑的时候,当他们真正清醒过来,就会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吃惊,毕竟清醒的时候怎么都不会去做的事情却是真正发生在了他们的手上。

    “你让我来,我便来了。”

    苏长风手中流萤斜指,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神,他以为这个神即使是死亡也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亦或者面临死亡就像是那些被吓破胆的人一样涕泗横流,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却是这般洒脱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能够做出那种罪大恶极的事情的人。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惨遭欺凌的青年。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是放过他的理由。

    “能聊一会儿吗?”

    靠在城墙上,感受着微微传来的轻风,土地神笑着看向苏长风。

    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却摸了一把空,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一副青年模样的土地神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懒散。

    之前的那副苍老的模样本来就不是他的本相,只是人们心中认为土地神就是这样子的,于是他也就变成了那副模样,现在身上的神力十不存一,甚至连维持那副形象都是个困难,于是他也就变成了最开始的那种样子。

    至于苏长风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现在在这里能动的只有他和土地神了,眼前的土地神就算是变成一个女性模样,也丝毫不能动摇他的心神。

    “我名伯益,姬姓。”

    土地神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是属于死后被封神的那种,非是天生神明,所以自始至终保持着死后那一瞬间的模样。

    “之前受此地香火供奉,成为一名不称职的土地神。”

    没有管苏长风,伯益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这里其实并不大,也不应该有着土地神的,但是我偏偏来了。

    不是因为这里人杰地灵,也不是这里有什么值得我贪图的东西,只是我死后这里有人为我流过泪,所以我来了。”

    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实在是太亮了,似乎眼泪都要被照耀出来,所以他伸手挡住了月光。

    苏长风皱了皱眉头,他有些不适应这种煽情的戏码,即使伯益说的再怎么凄惨,再怎么动人,也抵挡不了他所犯下的罪过。

    于是,流萤举起……

    “你不用动手。”

    看着闪亮的刀光,伯益苦笑一声,浓郁的苦涩铺满了整张面孔。

    “似我们这种在册神灵,都是有着独属于天庭的印记的,妄自杀害神灵,你会被打上印记,再到不久,三百年期限已到,若是神灵出世,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那些带镜子的家伙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放过了我一条性命,也许他们是更想看到我苟延残喘的模样吧?”

    苏长风缓缓放下了刀,不是因为畏惧所谓的印记,而是他在伯益的话中找到了另一个重点。

    “带镜子的家伙?他们是谁?”

    声音酷寒,仿若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寒冰。

    虽然放下了刀,但是流萤依旧保持着最适合攻击的姿势,只要伯益有一点异动,暴雨般的打击就会紧随而上。

    “他们是一群非常神秘的家伙,我没有见过他们的真实面孔,也没有听到他们说自己的名字,甚至连他们真正的性别都不清楚。

    他们将自己裹在一件黑色的袍子里,脸上也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是经过了一定程度上的修改,相处了这么久,我甚至都不知道今天见到的和明天见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从来不戴重复的面具,哪怕是和他人重复的也是那样,即使是相同的面具,在一些细微的地方也会有着丁点差距,只有他们联系我,我却从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脸上依旧挂着苦涩的笑容,伯益看着苏长风,双目之中满是警告。

    “你最好不要和他们沾染上关系,哪怕是见面最好也不要存在,不要接受他们赠送的礼物,也不要借东西给他们。

    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就着了他们的道,莫名其妙的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是自己最厌恶的事情,但是却甘之如饴。”

    脸上悔恨的神色越来越重,伯益也在后悔,他本不该是这样的。

    想当初,他放弃能在天庭无忧无虑生活的日子,还不是为了在人间守护着这个村子的人?

    他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所以从未想过该怎么靠自己来守护这个世界,也正是如此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当那个身着黑袍子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他说自己手里有着能够帮助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伯益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今天的土地神大人有些奇怪?”

    “土地神大人脸上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少了。”

    “土地神大人,最近村子里的人有很多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还请您能来帮助我们。”

    他们哪里知道,村子里的人失踪是自己做出来的?

    在接收了那件礼物之后,苏长风好像是脱掉了一直以来心神之中的枷锁,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肆无忌惮且又无法无天的日子真的是非常让人沉迷。

    直到那天……

    “你就这么永生不死,但是这些凡人的生老病死都是由天地注定的。”

    那个黑袍人就这么说着,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表情。

    “你……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就这么永远的活着?”

    “想!”

    伯益狠狠的点了点头,但是现在想来,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没有丝毫付出,在面对别人的回报的时候,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下来,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所有的馅饼都只不过是陷阱罢了。

    之后的日子里也不知道伯益是怎么了,沉迷于所谓的能够让人长生不死的术法。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自己原来的生命,成为了不老不死的怪物,也就是之前苏长风所遇到的那些。

    而在之前,伯益一直想做的其实只不过是将这些村民好好的保护起来呀!

    “其实我也该死了。”

    伯益抬头看着天上刺眼的月光,明亮的眸子转动着。

    “其实我早该死了。”

    身形变得越来越透明,身体也在月光的照耀下越来越空明,最后只剩下一个绰绰的影子,模糊不清。

    他亲手终结了自己的性命,不存在轮回,也不存在转世。

    神魂飘散,飞洒在这个世间,成为天地的养分。

    “至于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就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了。”

    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伯益如此说道。

    天地间终于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他还是有些记仇的。

    天幕一片片破碎,温柔的月光洒下,照耀着这片大地,一点点破碎的星屑飘散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唯美。

    但是只有在现场的苏长风才知道,这种唯美是一名神灵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绽放出来的。

    但是苏长风心中却没有一丝的轻松和欣慰,这个问题解决了,但是伯益所抛过来的另一个问题又成了真正的大麻烦。

    他讨厌这种说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的人。

    心中哀叹一声,将流萤归鞘,苏长风缓步向土地庙而去,能够吸引他的那些东西似乎就在那里。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属于他能解决的范畴,毕竟能够操纵一名神灵这么长时间,并且能够让他造成这种十恶不赦的惨剧,若是说这个组织里只有一个人,那苏长风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多大的肩膀能扛起多大的担子,这个道理苏长风还是明白的,不是那种完全舍己为人的英雄,也不是那种甘愿铁肩担道义的豪客,他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有开心也有烦恼,会伤心也会难过,更甚至一些,他还比较自私。

    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能够操纵神灵的人和组织,又怎么会甘心只做一个普通的组织呢?

    越过一片片废墟,苏长风再次来到了土地庙之前,这一次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阻止他了。

    不在这里。

    也不在这里。

    站在废墟之中,苏长风不停地翻找着。

    他能感觉到,吸引着自己心神的东西就在这里,但是却偏偏找不到。

    远处的废墟已经被找了个遍,甚至连一些碎屑之中也被翻出了好几件不错的法器,但是,它们都不是那种能够吸引苏长风的东西。

    慢慢翻找着,苏长风并不心急,那些东西就在这里,是不可能长腿就跑了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完全沉下心来,将自己能够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搬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

    供桌的牌位倒下,一个黑色的小瓷瓶从供桌的桌角处滚出来,打着旋落到了苏长风的脚下。

    咚、咚、咚。

    心脏不由自主的跳动加速,苏长风能够感觉得出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藏在这个瓷瓶内部。

    将东西吐出来,供桌再次恢复原来的模样,上面的牌位连动摇的痕迹都不存在。

    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拿起,苏长风并没有直接打开,这东西若是来自于正常人的手中那还可以直接开启,但是出自之前的那个神灵手中,真不知道那种黑化状态下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土地神再小,但是也是正规的神明,在编制之内。

    就像伯益之前所说,如果苏长风动手杀死了他,那么就会被天庭留下印记,之后就会成为天庭的目标。

    即使这个土地神再怎么不起眼,再怎么是天庭这个机关内部最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是动手招惹了他们就等于招惹到了天庭这个庞然大物,这是毋庸置疑的。

    苏长风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脑海中正在踊跃出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的上前将那个瓷瓶握到了手中。

    这个瓷瓶里的东西对于苏长风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嘭。

    也许是之前的动作太大,小瓷瓶瓶口处的软塞猛地弹了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中跳了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馨香从小瓶中飘散出来,将苏长风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小瓷瓶上。

    咚咚咚。

    ‘我要!’

    ‘我要!’

    ‘我要!’

    大脑似乎正在疯狂的嘶吼着,肠胃、眼睛、心脏也都在疯狂地寻找着那股气息的来源。

    只见那小瓷瓶之中,三滴圆润的好像球一样的黑色小珠滴溜溜地转动着,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

    咕咚。

    一大口口水被吞咽下去,双目不知不觉有绿光闪烁,苏长风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头饿狼,正在贪婪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个小瓷瓶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苏长风脑海正疯狂地转动着,想要从广亮那边的教导之中找到属于这东西的痕迹。

    没有答案。

    是的,苏长风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以莫大的毅力将瓶塞重新盖紧,苏长风将它扔到乾坤袋之中,彻底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吞下去。

    心经默念,保持着识海中的清明,苏长风缓缓向外走去。

    不知道所谓的护法迦蓝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否则为什么在自己陷入危机的时候那些护法迦蓝却没有出现?

    要知道,那些神明的年龄可是不知道早就高到哪里去了。

    三百年,要知道到现在苏长风还没有五十岁,单是伯益的经历就已经是苏长风的六倍了。

    若是真的有护法迦蓝存在,难道那些护法迦蓝认为伯益并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们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

    怀揣着满腹疑问,苏长风再次向西走去。

    此间诸事已了……

第215章:同行

    “这位大师,不知可愿同行?”

    去往帝都的大道上,一列繁华的车队驶过,走在前方拉车的是四匹苏长风并不认识的马状生物。

    一身黝黑发亮的皮毛,头上顶着一根螺旋状的长角,双目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四蹄燃着朵朵黑色火焰,看上去异常神骏。

    车队在苏长风的前方停下,一个身着繁杂服饰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带着礼貌且疏远的表情向着苏长风发出了邀请。

    这已经是处理完土地神事情之后的第三天了,苏长风也终于走出了树林,来到了广阔的大道上。

    但是还没等他真正走多长时间,便发生了上述的情况。

    “你们是谁?”

    苏长风眯起眼睛,右手悄然搭在了刀柄之上。

    非亲非故的,现在发出这般邀请,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

    行走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这些看上去像是世家大族的人,尤其是他要防备的目标。

    这个世界是神话的世界,有着神明也有着妖怪,谁知道这些大家族中又有着什么东西?

    再说这马车之中人的身份,虽然他还未真正露面,但是苏长风却对他的身份有了一定的揣测。

    《逸礼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从那拉车的四匹骏马般的异兽就能看出,这人身份尊贵异常。

    至于无缘无故的邀请,苏长风是不相信的,玩政治的人心大多数都是黑的,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当贪官奸,当清官就更要奸,否则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贪官污吏?由此可见,玩政治的人心都是不可揣测的。

    “我家主人乃是太公之后。”

    这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一举一动都恪守着礼节,说起自家主人的时候脸上却带着骄傲的神情。

    太公之后,也就是姜子牙的后人,在这个时代确实值得骄傲了,作为他的仆人,这个中年男人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只是,姜太公之后来邀请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人也想钓一次鱼?

    中年男人一直暗暗观察着苏长风的神色,看到他没有纳头便拜之后心底就犯起了嘀咕。

    莫非这人不认识太公?

    不应该啊,当年那场大战何其惊天动地,哪怕是外夷也无不被大周慑服,千载来丝毫不敢有任何不臣之心,就算是大王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也是岁岁朝贡。

    莫不是太公的名头不好用了?

    正在这时,他听到对面的僧人说话了。

    “太公之后?不过是仰仗祖辈余荫罢了,若是有朝一日,你家主人让人说出太公乃是他的祖辈那才是真本事。”

    对于这种炫耀身份的事情,苏长风是嗤之以鼻的,要真论起身份,苏姓能追溯到颛顼高阳氏,甚至现在的他还算得上是圣人弟子,可以扯着佛门的虎皮,他骄傲了吗?

    至于为什么说话语气里带刺,他可不想被当成是什么弱者。

    行走在外,扮猪吃老虎往往是非常愚蠢的,藏拙之后的锋芒毕露是能够给人以震撼感,也能很好的宣扬个人的名声,但是他终究不过是个过客罢了,这里的名声再好,又和他有什么干系?

    名声越大,往往意味着也就更能吸引人的目光,当苏长风真正处于镁光灯之下,他真的能保住自己的秘密吗?要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偷渡客,而且在这个世界他可是连最基本的面板都打不开了。

    送他来的存在都怂了,他有什么勇气莽?

    至于得罪人什么的他可不担心,封神之战可谓是真正让人见识到了佛门的‘淳朴’风格,那被度进西方的三千红尘客就是最好的见证。

    相反,现在的人和妖要顾及佛门的颜面,毕竟现在的道门再怎么针对妖族,也是要打着大义的名号,对于那些真正无害甚至与人为善的妖族他们还是会宽容许多,但是得罪了佛门……

    得罪了那些小心眼还想走?

    我佛慈悲,施主,你与我佛有缘!

    现在大周有句话说得好,宁得罪牛鼻子,莫招惹秃子,所谓牛鼻子指的就是那些道士了,因为道士帽,前边有沿,上翘像牛鼻子,而道士发髻形状也像牛鼻子,故有此称,至于秃子,那就不用多做解释了。

    “你!”

    “好!咳咳……”

    中年男人有些愤怒地指着苏长风,正想说些什么,一声有些虚弱的叫好声从马车中传出,随后伴随的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车帘被拉开,一个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青年从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

    见此,那个中年男人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迎了上去,将那个男子搀起。

    “公子,您的身体可不……”

    “不必多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本来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再怎么顾忌又能怎样?”

    那个青年脸上涌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晕,双目却炯炯有神的看着苏长风,似乎要放出光来。

    这看得苏长风头皮发麻,龙阳之兴、断袖分桃之事虽然他不歧视,但是不代表他也认为自己要投入其中啊,更可怕的是,他不认为自己真的承受得住那些暧昧攻势。

    前世的记虽然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淡,但是他依旧记得前世大学有个同学,为了降低女生的戒备心,也为了能够赢得更多和女生亲密接触的机会,假装自己是取向不同,但是不得不说,这方法是真的有效,他逐渐有了很多女闺蜜。

    这个同学的算盘打得很响,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装作被人家伤了心,最后伤心过度之下,自然而然就将自己的取向掰了回来。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对自己的诸多女闺蜜说出自己‘分手’的事情之后,为了不让他伤心,那些女闺蜜开始帮他介绍另一段恋情,之后,源源不绝的诸多暖男来袭,攻势汹汹……

    他没承受得住。

    当他和他男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苏长风依旧记得自己的神情。

    “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就要房子车子,但是我们在一起,就有两套房子和两辆车子了。”

    苏长风依旧自己同学脸上的幸福表情。

    所以,他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有多强的抵抗能力,更可怕的是,这是个超凡世界,有着诸多不可测的神功妙法,谁知道自己会不会着了道?

    而且就算抵挡得住诸多功法神药,这里可是有着月老这一存在的,那根红线一牵……

    “大师此话令人发醒,可惜即墨时日不多,无法向大师学习,当真可惜。”

    脸上带着可惜的神情,即墨再次咳嗽两声,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越发浓重,苍白的右手放在胸口,轻轻地锤着。

    “公子……”

    中年男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被即墨制止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若你在多言一句,待我死后你就不必殉葬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落到中年男人的耳中却重若千斤。

    脸色随即变得苍白如纸,中年男人重重的跪下,埋头于地,一言不发。

    是的,在这个时代,殉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相传前世的商纣王就是为了取消这一规则,同时也为了解放奴隶,提高奴隶的权益才被推翻的。

    当时最大的奴隶主是谁?

    还不是那些贵族和世家大族?

    他们已经代表了全世界的力量。

    当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立面,除非有着力挽狂澜的力量,否则落败是必然的事。

    放在现在来看,帝辛解放奴隶、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杨广开拓大运河,这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但是其他人不认可,因为这些帝王的举措深切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

    而这个中年男人也认为此时苏长风的举动影响到了自己的利益。

    虽然殉葬在前世看来很愚昧,但是别忘了,在这个世界可是有着天庭和地府存在的,殉葬非但不是一件糟糕的举措,反而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毕竟主人家允许陪同殉葬,那就说明主人家是信任此人的。

    当然,与之相反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殉葬的人数并非如同前世史料上记载的那么多,毕竟在这个世界,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

    “大师欲往何处,一同前行如何?”

    即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里的道路通往的城市只有一条,而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人也只有那一个目的地。

    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苏长风,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看上去让他有些像是心怀不轨,但是他那单薄的身躯和苍白的面孔却让他看上去有些无害。

    苏长风丝毫没有放松心神,行走江湖,观人不能仅仅只看表面,而是要通过他们的一举一动、身着打扮、言行举止来分析,空虚公子还是即墨这幅模样呢,但是他不也是很能打?

    “不了,我们不同路。”

    苏长风当机立断的回答道,他没想到自己那有些挑刺的话非但没让这人远离自己,反而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象要往自己身上凑,如果早知道这些,那他一定不会说出那句话。

    直接了当的拒绝不好吗?

    “大师这次可是欲前往帝都?”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即墨询问道。

    “嗯。”

    苏长风点了点头,这一次来虽然肩负着打响卧佛寺名声的任务,但是帝都确实是他第一个想要去的地方,水深才能养大鱼,帝都是哪里?那是天……天子脚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想要打响卧佛寺的名头非常简单。

    而且,此次打响卧佛寺的名头和让自己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可不是同一件事,虽然二者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异,毕竟想要打响卧佛寺的名头,那么苏长风就必须先出名,但是谁能确定出名的那个心正就是苏长风?

    只需要一番准备工作,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遮蔽住,至于卜算之道苏长风更是没有担心过,他不是此界众人,按理说命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想要靠卜算追踪他的踪迹,那还是请文王出山吧。

    “那大师可有落脚之所?”

    “嗯。”

    依旧点头。

    苏长风说的落脚之所是卧佛寺在帝都的寺庙,虽然广亮在来之前已经说过那寺庙非常不景气,但是只要广亮打出名头,那接下来就会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其他人要追寻也是追寻心正,关他苏长风什么事?

    至于他的法号,去卧佛寺问广亮他们啊,只要能够找到的话。

    是的,苏长风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心正和他苏长风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那大师可知就这般靠脚力前往帝都要多长时间?”

    得到刚才两个的问题的答案,即墨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反而更像是一位热心的暖男。

    “不知。”

    苏长风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广亮也只是模糊的指了一个方向,只告诉他当他看到大路的时候沿着大路的方向走就对了。

    苏长风之前还怀疑这是不是一种试炼,毕竟那诺大的寺庙怎么可能连一幅地图都没有,但是现在的话,他只是觉得这真的没有绘制地图的必要。

    这里只有一条路,无论沿着那个方向,最终都能找到这条路上来,之后的路程再沿着大路一直走就是了。

    至于寻找路的时候会遇到很多危险,但是真的想一想,能够独自出行的人真的没有一点技艺傍身吗?至于那些弱小的人,只要成群结队出行即可。

    “且让在下来告诉大师,此地距帝都尚且有三千里之遥,若是依靠大师自身的脚力,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而且入城也是需要身份验证的,其他人还好说,若是大师风尘仆仆地跑到帝都,那岂不是对于我佛的不敬?”

    “好!”

    苏长风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是因为依靠自己行走时间长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形象的问题,而是他没有身份证明。

    其他问题都好解决,但是自己这一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卧佛寺根本就没有将他的度牒交给他!

    难不成要偷偷溜进去?

    可是那可是帝都,谁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守护?

    因此,苏长风同意了同行。

    至于其他,夜中小心些就是了。

第216章:招揽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远不是从外部就能看出来的,虽然从外部看来也很大就是了。

    进入马车,就好像进入了一座府邸,鼻翼间飘荡着檀木的香气,周围一片金碧辉煌,完全阐述了什么叫做纸醉金迷。

    “此车那是仿制七香车研制而成,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逢凶化吉等诸多功用,但是也是不错的代步工具。”

    即墨淡然地介绍道,似乎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七香车,相传是轩辕皇帝破蚩尤于北海时所乘坐的代步工具,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东则东,欲西则西,更是有着逢凶化吉的功效。

    当年伯邑考为了请求帝辛释放文王,所献上的三件宝物之中就有七香车,可惜此物在帝辛**鹿台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不过这东西既然是大周献出来的,那么之前对它有过了解,能够仿制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若是传说中的七香车,也用不到那些异兽来拉车了。

    对于这种东西,苏长风自然也没什么惊诧的意思,最多是为这广阔的空间惊讶一下,毕竟自己手里只有一个乾坤袋,但是人家行走的代步工具都有这种效用,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大户人家。

    但是这种东西对于实力而言真的有什么用吗?一件代步工具罢了,最多让人行走间舒适一点,出场更加震撼一点,更引人瞩目一点……

    好吧,苏长风却是有点恰柠檬了。

    但是也只是一点罢了,毕竟这终究是人家的东西,和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看着苏长风淡然的神色,即墨脸上的笑容不禁又盛了几分,果然不愧是大师,对于这种身外之物秉持超然物外的姿态,可惜自己时日无多……

    至于苏长风那有些年轻的外貌就被他无视了,在这个世界上,以貌取人往往是最大的错误,毕竟常有游戏人间的高人和返老还童的修士存在,真要得罪了那些人,虽然不至于危及到性命,但是必然少不了苦头吃。

    大周虽然依旧强盛,但是对于这种修士却没什么办法,毕竟若是人家教训了你一顿直接找了个深山老林钻进去,难道还能大军开山伐林不成?

    千年之前好歹还可以通报山神,请他们来帮忙,但是现在诸神归天,还是安稳一些为好。

    地上铺着不知名兽类的白色皮毛,似乎是由一整块皮毛上裁剪下来的,没有一丝缺憾,踩在脚下只能感觉出来是一种柔软的触感,很有弹性。

    两人在桌子旁坐下,刚落座,一个曼妙的虚幻身影从茶壶里飘出来,身影缓缓凝实,最终一位身着红衫的仕女出现在桌后。

    当她出现的时候,轻柔的向着即墨行了一礼,随后轻轻抬起茶壶,为两人斟了一杯茶水。

    随着青绿的茶水流出,缕缕热气升腾,馥郁的香气猛然爆裂开来,在那馥郁的香气之中又带有一缕沁人心脾的芬芳。

    穿着红衫的仕女低着头,将茶水准备完毕之后再次行了一礼,随后又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茶壶中。

    “大师请。”

    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从那之后,茶树渐被发掘、采集和引种,被人们用作药物,供作祭品,当作菜食和饮料。

    不过,真正能将其当成饮品的也只有那些贵人罢了。

    将茶水一饮而尽,虽然有些暴殄天物,但是苏长风是真的不想和他在这里绕圈子,他可不信这人是因为自己一句话才邀请自己来这里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当初前身卖情报之前铁牛可是对他恭恭敬敬,但是之后呢?

    所以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不知大师此去帝都所为何事?”

    最终,还是即墨先开口了。

    这也并非是他沉不住气,作为大家子弟,气度修养是必修课,但是耐心和沉着也必不可少,之所以先开口,只是因为这是他的地盘,这是基本的礼仪。

    “小僧乃是本寺山下行走,此去帝都,为宣扬佛法而来。”

    门下行走即墨是知道的,这并非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东西,不少大的门派都有这一位置,为的就是彰显自身的存在。

    至于所谓的宣扬佛法,听听就好,谁要是当真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子,毕竟这世间佛寺林立,虽然发展最繁荣的地方依旧是偏远的西方,但是这里最多的还是道观。

    和道士讲佛法,这是在挑起道统之争啊!

    当然,其实事情远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严重,一两个寺庙的行为也远称不上是道统之争,就像是一两个挑刺的外国人行为远远上升不到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一样,一两个僧人的行为也上升不到道统之争,最多是个人行为罢了。

    只是,看着苏长风低眉垂目的样子,即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自己看走眼了,这个僧人身上带着成熟的气质,让人以为他的年龄远不止如此,但是山下行走却是有着年龄限制的,最高不过五十岁,一旦超越了这番限制,再怎么来说也是无法承担着以责任的。

    五十岁,在常人看来已经是不小的年岁,但是就修士而言,只不过是刚起步罢了,修行之人,一次闭关就有可能是百年,双目一张一合就是一个朝代的变换,五十年,不过是一番花开花落罢了。

    “不知大师是哪家高足?”

    “卧佛寺,一间小寺庙罢了。”

    “那大师可愿接受供奉?”

    即墨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诚然,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以为苏长风是一位非常强大的修士才邀请他上车的,但是之后虽然发现他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但是他的心反而更加安定了些。

    若是邀请一位已经成名的修士难度为一百的话,那邀请那些尚未见过花花世界,初出茅庐的修士的难度就是一,初出山门,道心未定,招揽的难度自然要降低很多。

    更何况,能称为山下行走的必然是这一代最为优秀的修士,否则他代表着门派的颜面,若是被人轻轻松松就打败了,那丢的还不是门派的脸?

    所以,苏长风此时虽然不是力量,但是代表着潜力。

    当然,这也可以称得上是双赢的事情,如果苏长风接受供奉,那么即墨收获未来的力量,而苏长风取得现在和将来的修炼资源,对双方都有好处。

    至于供奉,也只是说法好听些罢了,归根究底也只不过是高级打手,虽然身份和地位都摆在那里,但是终究不是一家人。

    “不知居士为何会看中小僧?”

    苏长风抬起头,看着这个一直在说着自己时日无多的青年,眼神中带着淡淡的迷惑。

    他有什么特殊的吗?苏长风自认为是没有的,难不成这个人真的在觊觎自己的美色?

第217章:黑雾

    当然,美色什么的都是虚的,作为大周的上层人物,想要什么要的人找不着?怎么也不可能真像苏长风所说的那样来采野花。

    但是这样一来,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即墨意欲何为?

    要说是他渴望最上面的那个位子,这也说不通,单单靠这一个苏长风又能成什么事?

    即墨寿命并不长久,这一点苏长风看得出来,即墨自己同样感受的出来。

    而且一个寿命不长的人,又有什么理由要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之后大师就明白了。”

    即墨笑得有些开怀,又有些阴险。

    他似乎丝毫不担心苏长风现在就下车离开。

    马车依旧在静静的走着,没有一点杂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公子,他们来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似乎有点颤抖。

    “哦?”

    即墨伸出苍白的手臂拉开车帘,眯着眼睛看着车外。

    车外,是一大片黑暗。

    整辆马车的外围都被一层深不见底黑色浓雾包裹住了。

    更诡异的是,这片黑色浓雾是移动着的,随着马车的移动也在不断的向前翻滚着。

    “啊!!”

    当即墨掀开车帘的那一刻,一只完全由黑雾组成的漆黑大手从黑雾之中探出来,将站在边缘的一个护卫抓走,扯入了黑雾之中。

    刚刚的那道呼喊,正是他在猝不及防下发出的。

    令人细思极恐的撕裂声和磨牙声从黑雾之中传出,又附带着咀嚼骨骼的声音。

    即墨面色阴沉的看着周围的黑雾,伸手扯下腰间的玉佩,一道金色光芒升起,随后一个圆形法阵出现在马车上。

    金色的光芒四溢,一个圆形的气罩将马车团团包围起来,也将那些黑色雾气完全逼离。

    他本不想现在就用这个手段的,但是黑雾中的存在却不这么想,而刚刚那个消失的护卫就是对他所打的招呼。

    不然那个护卫为什么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在即墨掀开车帘的那一刻消失在他眼前?

    当然,在即墨看来这就是对他的挑衅就是了。

    “不何方宵小,竟然敢……”

    站在车外的中年男人的脸色同样很难看,主忧仆辱,主辱仆死,这是对太公一脉的羞辱!

    他张开口,想要喝问些什么,但是他才刚一张开口,身前的黑色浓雾之中再次探出一张大手,直直的向着他的头颅而去。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即墨动了。

    眼中莫名的神色一闪而过,头顶的发簪突然亮了起来,一道银色光芒瞬间迸发而出,瞬间出现在了黑雾大手的侧面,对着手腕狠狠地斩了下去。

    咔嚓。

    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金铁交击声响起,那只黑雾大手应声而断,一粒粒细小的微尘飘荡着,再次飘散到黑雾之中。

    那哪里是什么微尘,分明是一只只极其细小的昆虫!

    虽然渺小,但是爪牙俱全。

    黑雾之中,一声闷哼响起,随着那些昆虫散去,一个看起来要比正常人手臂妖粗数倍的半截手臂从半空掉落下来,落在了地上。

    这只手臂看起来倒和人的手臂差不了多少,但是却能分辨出这绝对不是人的手臂。

    只见那只手臂上爬满了细长的黑色绒毛,五指最顶端带着黝黑的尖锐指甲,绒毛下,是一片片黑色的鳞甲!

    将那截手臂斩落之后,银色的光芒瞬间返回,再次扑入发簪之中。

    中年男人脸上没有一点神情变化,似乎刚刚处在生死关头的并不是他一样。

    他缓缓走上前,将那截手臂捡起,又仔细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确保它一尘不染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递到即墨身前。

    “主人……”

    “嗯。”

    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这只手臂,即墨从鼻孔之中发出一声轻哼,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中年男人将这截手臂移开,免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你的底气所在?”

    苏长风有些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哪里不明白此时此刻自己是被当枪使了?

    恐怕自从上了这辆车,他就已经进入了那些想要和即墨为难的势力的眼中,只不过上了车,再想要下车可就麻烦了。

    “在下也不想如此。”

    即墨依旧轻轻地笑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本来就没几日好活了,也不想参与到那些腌事之中,但是我的那些哥哥弟弟们却不这么想。”

    他轻轻的摇着头,提起自己的那些哥哥弟弟们似乎有些怒其不争。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声音之中带着强压下去的怒气,苏长风脸色阴沉,不愉的看向即墨。

    果然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就没一个好像与的,满脑子弯弯绕绕,恐怕截下来一根头发都是空心的。

    他当初就不该怀着一点偷懒的想法!

    “哦?我可曾欺骗过大师?”

    即墨貌似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无辜的望着苏长风。

    苏长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不去看那双充满了无辜的眸子。

    他怕自己胸膛中的怒火会直接喷涌出来。

    根据即墨的话,他也算是听明白了这里是参与到了一场家族的争斗之中,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大抵也不过是身份和财富。

    他倒是没有什么摇尾乞怜的想法,先不说这做不做得出来,但是他既然已经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就无法再抽出身来。

    至于杀死即墨然后投敌的想法更是想都没想过,这敌人恐怕正缺一个人来背黑锅呢,杀死一位卿大夫,哪怕是苏长风有着佛门可以扯虎皮也免不了一死。

    “这东西是什么来头?”

    苏长风转过头,看着周围翻涌的黑色雾气问道。

    置气?没意思,也没用。

    这些黑雾并不完全是由那些细小的昆虫所组成,只能说有一部分是昆虫,但是大部分还是那些翻涌的雾气。

    “这?一些藏头露尾的旁门左道弄出的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对于眼前的困境却视而不见。

    “即墨公子,要知道旁门也是门,左道也是道啊!”

    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从黑雾之中传出,层层叠叠,似乎是四五个人同时在说话,让人分不清方位。

    “这世间有三千大道,亦是有八百旁门,都是通天之路,又哪分什么高下?”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差错,挺有道理的。

    但是即墨却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这里有一本以力证道的功法,要求就是你自费修为才能得到,你会做吗?”

    他嗤笑一声,有讥讽地问道。

    沉默。

    死寂的沉默。

    “会。”

    最终,有些灰心丧气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

    这世间既然有了大道和旁门之分,那么就说明这二者是有差别的,虽然在前期可能看不出什么差别,甚至那八百旁门的修炼者在前期能完全碾压三千大道的修炼者,但是到了后期,只有修炼过才知道二者间的差别。

    脚步声响起,黑雾渐渐退去,一道道身影也从黑雾之中显现出来。

    在那些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苏长风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够用了。

    只见走出黑雾的,是五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身上穿着一件绣满了五毒的袍子,手中执着一根毒蛇拐杖,腰间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脸上带着一块木质面具,只露出双眼和口鼻。

    这五个身影除了最中间的那一个,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没有一点差别。

    而最中间的那一个之所以与众不同,也是因为他缺少了一只手臂。

    “公子所说的话可是真的?只要我等放弃自身修为,你便同意将以力证道的功法交予我等?”

    最中间的那个老者有些希冀的问道,他丝毫不吝惜自身的修为,甚至周围的那四位老者也是这样。

    他们不是不知道即墨只是随口一说,但是万一呢?

    只有经历过,才有资格发言,而他们是最有资格发言的。

    他们不是三千大道的修行者,而是八百旁门之中蛊门的修炼者。

    蛊门,顾名思义,就是养蛊的门派,只是这不同于那正统的门派,他们所圈养的蛊虫,是以自身为巢穴,以精气神为养分来培养蛊虫的。

    蛊虫每强大一丝,那么他们距离死亡就更进一线,而且更重要的是,随着蛊虫的日益壮大,他们也将渐渐失去对于蛊虫的掌控权,也就是说,蛊虫随时有着反噬的可能!

    但是那些正统的蛊虫一道修炼者却不同,虽然他们同样是以自身为巢穴,但却不是以自身的精气神为养分,他们有着特别的纳气采气的秘法,能够满足蛊虫日益增长的需要,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必担心蛊虫的的反噬!

    凡正统蛊虫之道,入门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一只与自身相契合本命蛊,在之后的日子里不停的喂养这只蛊虫,以其为首,统率其他的蛊虫,而在蛊虫的一步步壮大之中,蛊虫也会将自身的能量反哺到宿主的身体内,二者相辅相承,相互协助,共同进步。

    而这,是旁门的修炼者所嫉妒的。

    虽然即墨所说的只是另一道的修炼之法,与蛊虫一道不合,但是这并没什么好犹豫的,他们修炼不成,但是还有子孙族人,而他们所付出的,不过是性命罢了。

    可是至少,他们的后代不用再向他们这般担惊受怕。

    “我就算是想给你们,可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配吗?”

    即墨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看着身前的五人,肆意喷洒着毒液。

    但是这些话却没有引起这几人的丝毫不满。

    他们对视一眼,忽然将右手伸到了左肩上,随后,布帛的撕裂声响起……

    “向公子赔罪。”

    半跪下来将撕扯下来的手臂奉上,不顾及正在流血的伤口,脸上挂满了殷勤之色,似乎受伤的不是他们一样。

    “你们是半人?”

    看着四只狰狞的左臂,即墨皱了皱眉头问道。

    沉默。

    又是沉默。

    “……是。”

    五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声音有些低沉的回答道。

    声音之中充满了悲哀。

    在人族和妖族的夹缝之中,有着这个一个特殊的存在,人族称他们为半人,妖族称他们为半妖,但是毫无例外,他们在试图接纳这一种族的同时,也满怀警惕地观察着他们。

    妖族对于血脉的把控非常之严格,对于这种半妖的存在,他们更多的是认为人族玷污了它们高贵的血统,凡是遇到这种存在,除非是天赋异禀,否则等待他们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而人族对于血脉的重视并不如妖族,但是他们对于功法的把控却是非常严格,有的时候,非人族血统根本没资格触碰那些资料。

    之前的苏长风在八宝功德池的浸泡既是一种滋养,也是一种补偿,但更是一种挑选。

    只要苏长风身上有着妖族的血脉,哪怕是一丝一毫,他也不可能成为佛子计划的执行者。

    “既然如此,只要你们……”

    有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即墨想说些什么,但是却立刻被身前的那位中年男人给打断了。

    “公子,这些都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中年男人的脸色非常难看,紧紧地绷了起来,好像周围翻涌的黑色雾气。

    “异族?什么是异族?他们身上不也是有着我们人族的血脉吗?”

    即墨嗤笑一声,轻轻抬起眼皮,看了眼挡在身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但是此刻,眼前的五个人是非常激动的。

    即墨还有一句话没说,他已经活不久了,他死后,哪管这里洪水滔天?

    “可是……”

    “闭嘴!本公子的决定你有什么资格质疑!”

    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即墨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伸手一拂,一道匹练从袖中飞出,将这个中年男人抽入了黑雾之中。

    “只要你们自废修为,并将幕后之人交代出来,我就将你们想要的功法给你们。”

    噗!

    一丝丝黑气蒸腾,一只只蛊虫挣扎着从他们的嘴、眼睛、鼻孔、耳朵之中爬出来,但是随即无力的落到地上。

    话音刚落,五人就果决的自废了修为!

第218章:被解决的小麻烦

    看着一言不发就对着自己下狠手的五人,苏长风沉默了。

    对别人狠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对自己也是这么狠。

    修炼的痛苦他是明白的,哪怕是他的修炼是走了捷径的,但是即使是这般走捷径的过程依旧让他有些难以忍受,尤其是在哪一次次突破的过程之中,好像被扒掉了皮肤又被扔到油锅里一样。

    这些人想来在修炼之中所经过的痛苦要比自己多得多,但是只是因为即墨的一句话,他们自废了自己的修为。

    一丝犹豫都没有。

    “公子,此次的幕后黑手乃是您的三弟,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余的刺客也在路上等待着。”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那个站在最中间的老者张开了嘴,缓缓说出这个消息。

    贵族家中无亲情,手足相残,并不稀罕。

    只是……

    “我很奇怪,就算他们能够解决掉大哥的势力,我又造不成什么威胁,他们又为什么来对付我呢?”

    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即墨若有所思。

    “难不成,他们已经急切到的这种程度?但是他们又哪来的自信?”

    听即墨的话,参与到这件事的人绝对不止他的三弟一个,而这个自信,当然指的是他的那些弟弟们所拥有的能够将他和他大哥的势力一起解决的把握。

    “此事小人不知。”

    依旧半跪在地上,那五个人低着头,语气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但是在那一丝虚弱之中,又带着殷切和喜悦。

    他们知道,即墨是不可能食言的。

    这并非是对即墨的个人品德有着什么信心,对于这些大家族子弟来说,食言而肥易如反掌,更何况刚刚他所说的那句话也没有经过誓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罢了。

    而他们的反应,也就将那句话落到了实处,即使即墨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给他们自信的,是正在坐在车厢里的苏长风。

    能和即墨共居一车是什么概念?换个说法,这已经相当于所谓的抵足而眠了,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又或者即墨没对这个人有什么企图,那么他是不可能进入这车厢之中的。

    换句话说,在苏长风面前,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话音落定的时刻,即墨都不可能将说出去的话收回去。

    这就是所谓的一诺千金。

    否则,一个随时可能食言而肥又会有谁愿意合作?又会有谁愿意归附?

    “给你们。”

    皱了皱眉头,一个闪烁着奶白色光芒的玉珏被即墨毫不在意的从手中扔出,落在地上。

    看他毫不在意的神色,似乎那根本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但是对面五人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他们连滚带爬的上前,视若珍宝的将那块玉珏捧在手心,似乎在看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不,以他们刚才果决的行为来看,即使是他们的身家性命在他们看来恐怕也没有这块玉珏贵重。

    不过想来也是,虽然即墨并不在意,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所扔出去的东西并不贵重。

    要知道,即墨可是卿大夫,作为一名贵族,身上本就不可能带着什么普通的东西,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贵族而言,那些普通的东西就是对他们身份最大的亵渎!

    即使是即墨毫不在意的一块玉珏,但是对于其他的修炼者来说,很有可能是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宝物。

    而且,看那几人有些颤抖的身躯,想来这东西也并不普通。

    想来也是,土豪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和我们这些苦哈哈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能一样么?

    “多谢公子赏赐!”

    因为欣喜,五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有些破音,他们双膝跪地,狠狠地将头颅磕在地上。

    重重的声音响起,甚至他们脸上的面具都裂了一块。

    “嗯。”

    即墨有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赶苍蝇一样示意他们离开。

    五人也是很顺从的站起来,缓缓后退。

    “等等!”

    在他们刚刚要迈入黑雾之中的时候,即墨眉头一皱,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喝出声。

    五人听到声音,左右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再次回到了车子前,轻轻跪下。

    他们有些担心是不是即墨后悔了。

    天大地大,面皮最大,很有可能他们刚刚的行为给了这位公子难堪,以至于他要收回成命。

    至于功法,他已经给了不是吗?

    但是他可没有说过不会再将东西拿回去。

    心中越来越担忧,身躯也轻轻的颤抖起来,恐惧已经充斥了他们的内心。

    他们并没有立刻逃离,这并非只是因为自废了修为的缘故,更是因为他们即使逃离了这里,也免不了之后的追责。

    不管这一次功法能不能拿到,等待着他们五个人只有死亡一途。

    即使即墨放过了他们也一样。

    这一次的任务失败,终究是要给出交代的。

    而最好的交代,就是他们五人的身家性命。

    在惊慌与恐惧之中,他们低着头,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我想知道,我那些亲爱的弟弟到底给出了什么价码来让你们来刺杀我?”

    轻蹙着眉头,即墨看着在身前兀自颤抖个不停的几人,轻声问道。

    他着实有些好奇,要知道,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瞒住的,但是这些半人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来了,但是现在他们却又因为自己的一本功法就轻易的放弃了对于自己的计划,这着实让他对于自己在弟弟们那边的价码有些好奇。

    “十年的修炼资源。”

    五人猛地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着即墨。双目之中的欣喜根本掩饰不住。

    他们没想到,即墨让他们回来竟然只是问这一个问题,而非他们所想的那样。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即使他们不说,到最后这位公子也有渠道知道,即使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因此,跪在最中间那个老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十年?你们一整个族群?”

    即墨有些好奇,这要是真的是一个族群,那他这些弟弟们的手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宽裕?

    要知道,他们这些卿大夫的地位虽然高,但是真正的修炼资源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这些资源并不是指普普通通的修炼资源,而是真正能对他们现在的境界也产生影响的资源。

    如果支付对于这五人能够产生效用的资源的话,那确实是能让他们肉痛很长一阵子。

    而且若真的是一个族群十年的资源,和这本功法的价值确实也相差无几了。

    “不……不是。”

    跪在中间的那个老者有些颤抖的开口,他弯着腰,深深地低下头,头颅似乎要埋到身前的土地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颤抖,最终才将话说全。

    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面对的就该是一个愤怒至极的即墨了,到时候,五人是生是死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是我们五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听得到那急促的,好像鼓点一样的心跳声。

    “你……确定?”

    即墨的声音空灵,好像是从天际边缘飘忽而至,不带有一丝感情。

    但是正是这样的声音,才让他变得尤为可怕,因为此时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除了他自己。

    “小人不敢欺瞒公子。”

    深深的埋下头,老者低声说道。

    他就像是等待着法官判决的犯人,等待着最后结果的来临。

    “原来是这样,你们可以走了。”

    即墨轻轻地说道,似乎对于这件事没有一点看法。

    但是这怎么可能?

    这种身价,无疑是对他身份的侮辱!

    五人份十年的修炼资源,看起来很多,但是对于即墨来说,这些资源真的不多,甚至此时他身上的资源就不止如此。

    散修和有着传承的修士之间,人族和非人族之间都是有着巨大的差异的,而这种差异,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得的。

    在散修眼中看来异常珍贵的宝物,但是对于那些大家族的修士来看可能只不过是饭后的甜点罢了,甚至有可能连甜点都不配,只是甜点周围的装饰。

    而在那些非人族眼中,人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弥足珍贵的,他们所希望的,就是能在那些修士的指缝之中找到一点洒落的残渣。

    并非是所有的修士都是和阿狸一般幸运的。

    没有声音,五人轻轻起身,弓着腰,急速的退往黑雾之中,事情已经越来越麻烦了,如果他们掺和进去,很有可能到最后连一点渣滓都找不到。

    而且他们也没时间在此耽搁了,拿到手的功法,他们必须要赶快拿回族群中去。

    以防不测。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嗡鸣传出,黑雾变淡了几分,但是却没有消失。

    这是那五人给他们留下的屏障。

    “五人份十年的修炼资源?”

    即墨轻轻的敲击着车辕,声音轻柔,但是苏长风却从那声音之中听到了隐藏得极好的愤怒。

    “这有些过分了。”

    即墨如是说。

    他着实是愤怒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那些弟弟们是怎么突然有信心解决掉属于大哥的势力,但是在解决掉大哥的势力之后,毫无疑问他就成了那些弟弟们的阻碍,只有解决掉自己,他们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同样,他也不知道那些弟弟们是怎么商量的,自己死了之后三弟怎么处理和其他人的关系?只有合作和联盟,在他们死亡之后只会土崩瓦解。

    弟弟们会对他下手,这虽然有点让他吃惊,但是却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所谓的勾心斗角他见多了,甚至之前也是其中的一员,否则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贵族之中无亲情,这句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在这些年中谁又知道有多少兄弟姐妹死于非命?

    若非后宅不宁,他那父亲有着百余位妻妾,怎么可能到最后只有寥寥十几个儿子?

    后宅之中,到处流淌着亲人的血液。

    这真的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其实他也早已做好了面临今日这种局面的这种准备。

    但是真的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价码竟然只值区区五名半人修士十年的修炼资源!

    这就好比有人拿着一块雪米饼作为悬赏去让人刺杀鹰酱的带头大哥,但是这种有些滑稽的悬赏竟然还真的有人接下了!

    并且中间的刺客却迷途知返,将事情捅到了当事人面前。

    这不是悬赏,这是羞辱。

    因为这说明在这些人眼中,他真的只值这个价码。

    虽然这里不排除有人想要趁着这一次悬赏来抱住其他人的大腿,想要以为作为进身之阶的。

    他要给那些弟弟们一点颜色看看。

    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另处理一件事情。

    “大师,不知你是否需要下车?此事牵扯甚广,稍不注意就有生命之危。”

    回过头,他正色看向苏长风,语气之中充满了关切。

    但是二人都知道,其实答案只有一个。

    “不用,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我和居士一见如故,并且受了居士行车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愿保居士此次平安。”

    苏长风的话意思很清楚,我已经上了你的车下不来了,但是这件事也到此为止,我帮你将事情解决,然后你我二人各奔东西,互不拖欠。

    讲真的,虽然即将面临的情况很危急,但是他真的不存在下车的想法。

    在车上,有着即墨相助,身边还有着几个护卫,即使面临危险也会有这几分余力,但是下了车之后呢?谁知道他又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刚刚那几人已经交代过了,前方的路上还有着额外几波的刺客等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不是一窝蜂而来的,莫不是害怕分不清功劳?

    但是如果苏长风一人下车,处于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们肯定是不介意吃一口送到嘴边的肉的。

    “不知居士还有什么后手,且一并那出来罢。”

    苏长风低着头,看着即墨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挂回腰间,也看着那淡金色的光罩消失在眼前。

    在金色光罩消失的那一刻,周围萦绕着的黑色雾气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缓缓地消散到空气之中。

    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第219章:亲爱的们,我回来啦!

    马车依旧在静悄悄的前进着,仿佛来自幽冥一般,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只是空气中的温度却是似乎更低了一些,阴柔细密的空气从外缓缓渗透进来,有些让人浑身发毛。

    此时已是解决问题之后的第三天,苏长风依旧和即墨在一起,缓慢而又坚定的朝着镐京的方向而去。

    那五人的来历到底是什么,苏长风没问,即墨也没说,二人保持着默契,就当那事没有发生过。

    这事情由谁说出来都不好,二者都明白,但是却很有默契的没有挑明,至少在这条路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空气之中的温度越来越低了,似乎一根根冰冷的触手从车外探进来,抚摸在两人的身上,有些毛骨悚然。

    “停车。”

    即墨开口道。

    他掀开车帘,皱着眉头看向车外的护卫,这种情况他们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来说明这种情况。

    有蹊跷。

    “公子,有何吩咐?”

    那个中年男人靠拢过来,弯着腰,死鱼般空洞的双目有些殷勤地看着即墨,脸上带着别扭的笑容。

    那笑容非常丑陋,似乎是一坨死肉被强行勒出一个弧度,看上去有些滑稽又带有几分恐怖。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那是一种死寂的颜色。

    他已经死了。

    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依旧这么尽职的侍奉着。

    即墨的脸色非常难看,此时的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又中了他人的算计?

    只是这人不和之前的那五人一样,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悄无声息的在暗中将手伸向了他的侍从,剪除其羽翼,就在无声无息之中将其孤立。

    “何方高人在此与晚辈为难?”

    没有搭理中年男人,即墨望眼四处,似乎要将那人找出来一样。

    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此时却做出这种藏头露尾的行为,当真有失体统,但是这些话却不能说出来,他也只能放低姿态。

    不管在什么时候,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苏长风站在旁边,警惕地望着四周,他不觉得暗中出手的那个人会出来,毕竟那人已经暗中使了手段,获得了巨大优势,又怎么会让自己出现在明处?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还有重物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铁链叮当作响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缓缓靠近,而寒气也越来越重。

    随着那道身影逐渐靠近,苏长风感觉自身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冷冻了起来,丝丝寒气不断从那道身影上散发而出,更甚者,他的身边似乎已经燃起了一朵朵惨白色的火焰。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而又缓慢,一脚又一脚仿佛是踏在了两人的心脏上,终于,那道身影来到了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异常伟岸的身影,高约两丈,周围的树木在他身边都显得有些低矮,那道身影赤果着上身,身下也只是使用一层兽皮草草的裹着,在他的手臂上、脚腕处、躯干上又挂着一根小臂粗细的铁链,随着他的行动叮当作响。

    那道身影显露出来的皮肤呈现出惨白色,裸露出来的躯干上带着密密麻麻的疤痕,在他的身后,那一根根铁链束缚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

    嘭!

    随着哗啦啦的铁链作响,那块被他背负在身后的石碑被他抛在身前,一双充斥着眼白的眸子直视着在场的两人。

    铁链牢牢地扎根在石碑底端,像是天生就是那样,二者粘合在一起,丝毫看不出一点人工制造的痕迹,密密麻麻的铁链自动从那人身上脱落下来,旋即又像是藤蔓一样自动攀附到了石碑上。

    “身负罪孽者,接受审判!”

    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似乎是被硬生生挤出喉咙的一样,异常刺耳。

    身前的石碑上,两列大字异常显眼。

    天生万物以育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那些字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白色,但是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丝丝血色逐渐从字里行间显露出来,腥甜的气息也渐渐弥漫到了空气之中。

    血色越来越重,到最后甚至要从字中渗透出来,疯狂的杀意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透过那七个‘杀’字,苏长风似乎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道人耸立云端,手持一柄长剑,有些疯狂的指着脚下众生。

    他的脸上萦绕着淡淡的黑气,身上的袍子也显得有些破旧,上面更是沾染了点点金色的血迹,在他的手中,那柄有些残破的宝剑上更是洋溢着杀气。

    话音落下,那根根铁链似乎受到了什么指示,毒蛇一般缠绕而来,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避!

    被包裹在铁链围绕而成的蚕茧之中的苏长风正在挣扎着,只感觉在那些铁链的束缚中,他根本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甚至之前能够擒龙掷象的力量也被收束了起来。

    此时的他仿佛回到了之前没有修炼之时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

    “不用担心,这些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作用。”

    闻声望去,之前异常紧张的即墨此时却是非常放松,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身处在车厢内的情况。

    他同样被裹在一层层铁链之中,只露出了一个头来,脸色却不复之前的模样。

    铁链将二人牢牢束缚住之后,奇异的变化又发生在了石碑上,在最下方一个‘杀’字之中,原本那些只是鲜艳的想要滴落下来的红色仿佛融化一样,缓缓滑落,爬到了铁链上,并逐渐向着两人的方向前进。

    随着红色的痕迹逐渐靠近,一丝丝红色的火焰也悄然从从铁链上升起,缓缓燃烧开来。

    “你确定?”

    确认过自己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之后,苏长风也彻底放弃了抵抗,他脸色有些严肃的看着即墨,又瞥了一眼正在靠近过来的火焰。

    “只要你没有枉造杀孽,那这审判就毫无意义。”

    说着,火焰已经燃烧过来,将他们的身体覆盖。

    火焰缠绕间,苏长风眼前蒙上了一层血色。

第220章:好些天没写,大纲和剧情都有些捋不清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车上,苏长风脸色严肃的问道。

    他的记忆只残存到了那猩红的颜色蔓延全身,再之后,他就不记得了,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正在马车上,而那马车也在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着。

    “别问我,我也不知,甚至是所有遭遇过这种事情却能存活的人也都不知。”

    即墨苦笑着摆摆手,真挚的眼神望着苏长风,似乎要将自己完全表露出来一样。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哪怕是已经将他们的攻击手段探查清楚,但是对于这种无声无息间消弭记忆的手段却依旧没有头绪。

    不过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在那种审判下没有死,那之后很久都不会再遇到他们。”

    苏长风确实是不了解昨天所遇到的那看似和人一样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来路,甚至他在卧佛寺内所看到的记录中也没有丝毫记载,当然,这也不排除卧佛寺内还有其它的记录没有放出来,但是看即墨的样子,想来他是有些了解的。

    “他们乃是龙伯后裔,截教残余。”

    看出了苏长风的疑惑,即墨解释道。

    “当年三教大战,截教是损失最大的那个,甚至连教派都是名存实亡,之后有截教弟子叛教而出,连带一群残余合力制造了这种兵器。”

    “兵器?”

    “没错,兵器。”即墨抚摸着身后的马车,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

    “这个世界是有限制的,人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通过天门引渡天界,但若是有人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却滞留人间,迟迟不肯飞升,那就会引来天雷责罚,而我们所见的存在就是一种兵器。

    这兵器并不仅仅指的是我们所见到的石碑,也包括我们所见的那个人,当然,那石碑的力量更强就是了。

    我们所见的石碑上有七个‘杀’字,分别对应神、仙、妖、魔、精、怪、人,人间界内,所有身负罪孽的都有可能被他们找上门来。

    作为兵器,自然不存在什么限制,哪怕他们可以自己动,可以杀人也是一样,可以说,他们才是这人间最强大的战力。

    不过我那几位弟弟把他们引过来想来是费了不少力,甚至手下的力量应该也损失了不少才对。”

    “那就没人想过一劳永逸?”

    苏长风有些不明白,如果这些巨人都是这种存在,那就好像是一颗随时可能爆发的炸弹,更恐怖的是,这颗炸弹还带腿。

    他可不相信这人间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会就这么将其放任自流。

    想想看,如果有一天,这个巨人突然跑到了皇宫大内,对着高坐龙椅的那位来了次审判,失败还好,若是成功了……

    “一劳永逸?哪有那么简单。”

    即墨苦笑一声,苏长风所想的他大致也能猜到,但是这真的不是一劳永逸的事。

    “根据记载,当初那位教主将教派取名为‘截’,为的就是帮天地众生截取一线生机,在教派最为强大的时候甚至是万仙来朝,但是这种情况却被自己人联合外人终结了,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那些叛教而出的人能够这么顺利的将这种兵器打造出来,甚至以龙伯巨人为载体,取众生怨气为兵刃,难说背后有没有他的指点。”

    苏长风有些明白了,即墨虽然说的不是特别清楚,有些地方更是一笔带过,但是结合前世所看到的封神演义,他也几乎能对事情有些了解。

    截教的那位教主被自己的兄弟联合外人给断了后路,甚至名下教派也是名存实亡,平心而论,他怎么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

    但是他败了,其他人也别想讨到好去,这些应该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要知道,龙伯巨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虽然当初因为钓鳌得罪了天帝,使得天帝使用**力不断缩小他们的国土和身高,但是伏羲神农的时代,那些巨人可是依旧有着几十丈高的,时至今日可能不及以前,但也绝对不是一些随随便便的叛教之人就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这些存在之后的秘密苏长风也不想再深究,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难得糊涂’,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时候,苏长风也不得不正视自己和即墨之间的关系了。

    说实话,两人的交情并不深,从相识到现在也不过是几日罢了,也不存在什么一见如故、歃血结义的戏码,虽然同乘一车,却互相有着防备。

    即墨所想无非是以苏长风为防护,借着佛门的虎皮,但是这又对苏长风有什么好处?相反,现在的苏长风在其他人眼中恐怕已经成为了即墨的人,想来那些人应该是想要将其除之而后快的。

    但是现在却又不是离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还有其它的袭击,二者一起好歹还有一些照应,但若分开,那就给人了各个击破的机会。

    此时此刻,一行几十余人只剩他们二人,自然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天人两界,错综复杂,天庭、佛教、截教残余、在这些势力面前,苏长风渺小的仿佛一只蝼蚁。

    远的不说,且说眼前的这场争斗,苏长风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取胜。

    毕竟从古至今,人最擅长的就是藏拙,一拳打出,用八分力,留两分以待回转,没人会直接将自己的全部底牌暴露出来。

    而这方世界,高手更是层出不穷,说不得旁边一位看似垂垂老矣的老人便是一方高手,苏长风实在是没有嚣张的资格。

    而且这是西周的时代,不是千年后佛法大兴,传教东土的时代,虽然封神之战之中西方二圣显示了自己的肌肉,也在这方土地上留下了佛法的种子,但是归根究底这里现在还是道法大兴的时候。

    佛教之所以让人忌惮也只是他们的手段有些脏罢了,毕竟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可以说是常态,但是还没得罪小的就来了老的的也就只有佛教一家了。

    一句‘施主与我佛有缘’不知让多少人胆战心惊,完全可以和‘道友请留步’相媲美。

    哪怕是佛门的大旗并无多大威慑力,但是对于即墨来说,这却无异于救命稻草。

    只是,若真碰到那种有大靠山,并且不惧佛门的人,那就要看个人的手段了。

    “此次龙伯巨人一出想来我那几位弟弟应该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手段了,但是却又不得不防。”

    即墨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

    “之后只能有劳大师了,此事也是我的不对,到了镐京,必亲自设宴为大师赔罪。”

第221章:就打算眯一会儿,结果睡到了一点, 定了三个闹钟都没叫醒我……

    态度至此,即墨的行为已经足够礼贤下士了,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折节下交也未尝不可。

    虽然在这个神话世界之中,世家贵族的力量并不像是其他世界中那么强大,最起码对于那些朝游北海暮苍梧的仙人们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一些小家小庙出身的散修来说,这种招揽的行为足以让他们心动。

    苏长风也曾想过是不是可以真的倚靠一下即墨的力量,毕竟在这个世界之中他可谓是真的没有一点根底,甚至对于卧佛寺能够在下山之后给他提供怎样的帮助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有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外来力量的支援无异于雪中送炭。

    思索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决定回绝了。

    他对于即墨很不了解,虽然相处了这么些天,但是即墨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曾经做过什么,在家族中处于是怎样的地位……这些对于苏长风来说都是个谜。

    更重要的是,即墨活不久了。

    这个情况即墨没有丝毫的掩饰,甚至之前他在话里话外也都这样说着,显然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加入一个没有未来的势力,那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更何况来到了这个世界之中可是一场大机缘,即使他可以随时离开,但是一旦离去也就代表着他失去了很多机会。

    主世界的已经掀起了一场战争的狂潮,未来肯定会有无数人牵扯进去,黄巾之乱、黄巾之乱之后的诸侯割据、再之后的三国鼎立……可以说主世界在之后的时间内很长时间都将处于战乱的状态。

    这种状态在这个魔改之后的世界中到底会持续多久苏长风也不明白,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给自己找到一条退路,受制于人的情况只有一次就够了。

    退路有很多,依靠先知先觉加入其他势力,甚至落草为寇,待时而动也未尝不可,但是要想在那动荡的时代活下来,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力量。

    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壮大自身总是没有错的,在那话本中被称为‘三姓家奴’的温侯吕奉先,即使是不断转换势力,依旧被人所器重,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力量足够,手下也足够强?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至于之后被曹操所擒杀也只不过是刘备食言而肥罢了,相比他给出的‘三姓家奴,未尝不会叛君而出’的理由,谁知道他是不是担心吕布相投之后曹操势力大涨?

    所谓的势力之主,心都脏,哪怕是有着仁德之称的刘备也是这样。

    所以,相对于接受即墨的招揽,他还不如寄希望与强大自身,自己的强大比什么都好。

    而且倚靠一颗随时可能会倒塌的大树,不是智者所为。

    “我观大师修行金刚之道,似是未曾圆满,在下家中虽然贫乏,但是祖上亦小有积蓄,大师既然护我回府,在下当取千年朱果、万年温玉相赠,以谢大师之恩德。”

    “我佛慈悲,那贫僧就却之不恭了。”

    苏长风低眉垂目,双手合十道。

    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这钞能力有点拦不住啊。

    千年朱果、万年温玉,这在千年万年之前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非常珍贵,甚至如果是在那洪荒之中,这些东西就算是扔在地上多半也不会有谁来捡,但是那终究已经是过去,对于现在的修士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资源了。

    这可不是之前的时代,在卧佛寺的资料之中,苏长风对于这个时代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封神之战后,周代商兴,当初的杀劫虽然化解,但是天地间却留下了无尽的怨气。

    那些仙人们为了化解杀劫,可是在不断地推送着各种将士送死,大周立国,杀劫消弭,但是这天地间无尽的怨气却无人收拢。

    仙人不仁,以众生为刍狗,这怨气就此种下。

    怨气起,自然要争抢灵气的位置,至此,天地间灵气不断消逝,诸多天材地宝也是失去了生长环境,除非是类似于佛国净土之类的环境,还能适合它们生长。

    更何况苏长风的白象镇狱功修行到这个地步,下一步修行所缺资源尚无着落,而那万年温玉正好可以洗练身躯,让他更进一步。

    至于真正加入即墨麾下成为他的手下是不可能的,苏长风最多担任他的供奉之类的职位罢了,世家和宗门的差距就在于血脉的维持,别看即墨现在说得好听,但是要真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苏长风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即墨不是快要死了吗?

    在苏长风答应之后,马车内的气氛缓和了很多,即墨苍白的脸上也罕见的多出了几分红润,看上去健康了很多。

    “大师可知我为何要争一争那个位子?”

    即墨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轻声问道。

    不等苏长风回答,他便又继续说道:“我的出身并不好,虽然有着二公子的名声,但是我的生母也不过是一位庶出的世家女子罢了,而且大哥在同辈之中也是极为优秀的,所以我从未想过要争夺什么位子。”

    轻轻摇了摇头,即墨脸上满是苦笑。

    苏长风双手合十,一言不发,他不清楚即墨家中情况,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发言权,不过即墨没有什么架子倒是真的,从开始到现在他也只是以‘我’相称,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他所表现出来的严厉也只是对于那个已经死去的中年男人而言。

    “如果事情就这么下去,那么大哥继任家主之位,我等分封他地,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父亲竟然会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去了,而他这么一去,家中也就乱了……”

    苏长风认真听着他的话,仔细梳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逐渐将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按照即墨的说法,他的父亲去世,却并没有明确立下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按照周礼,兄终弟及,子承父位,但是他的诸位叔父却丝毫不愿继承家主之位,由此一来,那么家主之位就自然而然的要落到他的大哥身上。

    但还有家人之中总有着一些不安分的,连带着其他人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大哥要继承家主之位,那么大哥若是死了,又该是谁来成为一家之主?

    所以,即墨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他错就错在排在了第二的的位置,挡住了其他野心勃勃的人的前路。

    换句话说,如果即墨不死,而他们的计划又成功了的话,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即墨做嫁衣。

    无妄之灾罢了。

第222章:大家平安夜快乐!

    有的人想要更进一步,但是即墨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这就是整件事情的起因。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苏长风本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奈何即墨允诺的资源太香了,容不得他拒绝。

    其实这些资源卧佛寺并非是掏不出来,毕竟占据佛国净土,有着接近上古环境的一片秘境,但是那资源却不是大风刮过来的,苏长风寸功未立,能享受之前的资源已经是看在他是计划中心的份上。

    或许是有把握能让那龙伯巨人将即墨完全解决,又或许是他们又有了别的谋划,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可谓是一路顺风,再没有遇到阻拦,精致的马车就这么晃晃悠悠来到了镐京。

    镐京,历史上最早被称为‘京’的城市,也是华夏真正意义上第一座城市,在这个世界,它更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

    三教九流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无数资源的吞吐给它带来丰厚的收益,它仿佛一头巨兽一样坐落在这里,包揽一切。

    即墨的回归并没有瞒过谁,又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打算瞒过谁,与其偷偷摸摸的回来不如将自己放到太阳底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回来了,这样至少可以避免一些暗中的手段。

    而事情本来就和他想的一样。

    红袖招,地字二号房。

    “二哥回来了。”

    朦朦胧胧之中,整间房子只能看到一个个绰绰的身影坐在桌子旁。

    没有人点燃灯烛,哪怕那人鱼油脂做的长明灯就放在那里也是一样。

    一片死寂之中,有人开口说道。

    “二哥?贱婢所处,有什么资格做我等的二哥?”

    一个有些张狂的声音回答道,话语中充满了对于即墨的不屑。

    这话有些过分了,但是落到其他人耳中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丝毫驳斥的意思,很显然,他们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他们是将自己的想法放到了心底,并没有直接了当的说出来罢了。

    “现在不是讨论他出身的时候,”一个人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稍微有些烦躁,“现在重要的是,他的回归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你们有什么想法?”

    本来就安静的房间更加安静了。

    他们一行人汇聚到一起,本来就说明了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先消灭了最大的阻碍,之后的大位各凭手段,至于排名第二的即墨,本来就没被他们放在眼里。

    这是所有不安分的人组成的一个联盟,从建立的最初阶段就充满了阴谋和背叛,从来不存在什么肝胆相照之类的东西,只是现在,他们的计划出现了一点问题。

    本来早已规划好的剧本上,一个额外的角色突然蹿上了舞台,将他们规划好的所有主线支线完全搅成一团糟,现在他们却不得不亲自下场处理这乱糟糟的局面。

    “那个秃驴是什么来头?要不要我们找人把他处理了?”

    对于将一切完全搞砸的苏长风,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苏长风,等到计划完全成功,那么挡在他们之前的阻碍可以说是直接消失了,之后的争夺全凭个人手段,但是没想到横空杀出来这么一个光头,将一切全部推翻。

    “处理?怎么处理?如果是在外一切都还还说,在这里即使是我们我们也要遵守规矩的,没有原因就将那个和尚置于死地,那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最开始的那个声音有些烦躁的回答道,他愤愤地锤了下桌子,看向了从最开始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一个人。

    “十三弟,作为带头人你就不说些什么吗?”

    “哦?该说些什么?”

    那个被称作十三弟的人端起茶杯,有滋有味的品尝着。

    他是这个联盟的发起人,但却不是这个联盟之中最强大的那个人,从他有了组建这个联盟的想法,并将其付诸实践之后,所有的一切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一开始,他只是想将这些子嗣之中的不得志的那些人汇聚到一起,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但是从最开始起,这个联盟的性质就变了。

    有人不甘于现状,将其他的子嗣也拉了进来,之后他就失去了在这个联盟中的话语权。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话语权什么的他并不在意,只要自己能够过得更好,那完全将权力交付出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事实却并不是如他所愿。

    有人不甘寂寞,盯上了他们头顶的位子。

    不,不是有人,是几乎所有人。

    “十三弟,最开始的那波刺客可是你派过去的吧?”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道,意味深长。

    “没错。”

    那个被称为十三弟的男子回答道,语气却异常轻松。

    他就是之前邀请了一波刺客前去围杀即墨,但是那原本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他所处的资源并不多,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群半人竟然答应了。

    只是区区五人的修炼资源罢了,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每想到这里,十三弟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能感觉出来,在手下面见那五人的时候,他就在隔壁,自然能够感觉出来那五人并不是普通的修士,平时只知道散修生存艰难,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艰难到了那种地步。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从最开始就不存在将事情闹大的想法,只要即墨不蠢,那他完全可以出更高的价码收拢他们,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将事情解决。

    其实原本在那五个半人之后还有两拨袭击,但是那两拨人都是他自己的手下,去那里做做样子罢了,这也是苏长风他们为什么没有遭遇接下来几波袭击的原因。

    至于之后的龙伯巨人,那确实不是他的手笔。

    “你们想说的我都明白,甚至想要将那个破坏计划的和尚处理掉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你们想要这么做的话,就要做好将事情闹大的准备。”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十三弟起身环视一周,语气低沉。

    “西方那几位可是正愁没有办法插手我大周的事宜呢。”

第223章:晚来的圣诞节快乐!圣诞节快乐!

    进了镐京不久,苏长风就和即墨分开了。

    按理说从未来过这里的苏长风想要找到卧佛寺在镐京的据点是需要颇费一番手脚的,奈何这里有即墨这条地头蛇在,想要找一个地方还不简单?

    即墨确实是庶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身份和地位,在这个时代,人与人身份的差距就好像修士修为的差距一样难以跨越。

    所以他只是开口吩咐了几句,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卧佛寺的所在就已经被呈到了苏长风的面前。

    此时的苏长风也终于体会到了权势的作用。

    修为高确实是可以横压一时,甚至在足够高的修为面前,所谓的权势好似一张白纸一样不堪一击,但是当修为不足的时候,权势就是修为最好的补充。

    反正以苏长风的能力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获这些情报的。

    这并非只是苏长风的修为不够,更是因为初来乍到,苏长风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获得情报。

    跟着引导的人身后,苏长风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踱着步子,虽然尚且无法领会到广亮那种缩地成寸的意味,但是在这里跟上一个人的步伐确实没什么问题的。

    在他缓步前进的时候,走在他前面的那个武者也在悄悄观察着他,他是镐京最大的情报机构风满楼的捕风者,也是被派遣来带领苏长风前去目的地的人。

    所谓捕风者,又叫风媒,就是风满楼下属情报机构的组成人员,除了正副两位楼主,其他的组成人员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而这些捕风者平时也正承担着捕风捉影的责任,依靠信息来换取风满楼的资源。

    其实能在镐京建立起情报机构的,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背后站的是谁,更何况其他人也能在这里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所以千年来就形成了风满楼独特的地位。

    但是即使是这样,其他人也都是到风满楼里购买资料,即墨倒好,直接招呼了一位捕风者前来带路……

    “这位大师,小的周未,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那个捕风者走在前头,有意无意的刺探着情报,即墨那一大家子的事情看似隐蔽,但是在他们这些搞情报的人面前还真不是什么秘密。

    搞情报,最重要的就是心细,只有这样才能从千丝万缕的信息之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那一条,而即墨家的事情虽然隐蔽,但是在抽丝剥茧下,所谓的隐藏信息都是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们面前,只不过这些消息没人买,他们也不好外传罢了。

    当然即使有人买这条消息也是要花大价钱的,毕竟亏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去做,这条消息传出去,很有可能就会得罪某些既得利益者,因此怎么也得把利益持平不是?

    所以对于苏长风这位外来的和尚,他可是好奇的很,他相信,这条情报某些人肯定不会放过。

    而且根据其他捕风者的情报,即墨公子出城的时候可是带了几十位侍从,就连之前最为倚重的管家也是带在身边,但是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那些侍从都不见了,只有这个来路不明的和尚跟在他身边,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佛慈悲,小僧心正,担不得大师之称。”

    苏长风脸色祥和,看上去颇有一番大家风范,自家人知道自己的斤两,所谓的大师别人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他真的当真,那才是徒惹人笑话。

    “心正大师此次前来是镐京是为了交流佛法而来?”

    周未放缓了脚步,不疾不徐的向前走着,语气之中带着一些深意。

    “不错。”

    苏长风沉吟了一会儿,低声应到。

    佛曾说过‘落后就要挨打’,他此次前来是为了看看其他的僧人是否落后了,这样来看也是一种佛法交流……吧?

    “心正大师和即墨公子是好友吗?”

    “不是,萍水相逢罢了,只是见有妖邪为恶,贫僧助其一臂之力。”

    周未的问题越来越深入,苏长风察觉到了一些,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他并不吝啬回答这些问题,当然甚至他希望这些消息能够传出去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自古以来,夺嫡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这里面隐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刀子,谁也不知道参与其中之后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阴谋、背叛、厮杀、诬陷……无数的阴暗隐藏其中。

    苏长风知道自己有些小聪明,但是在这些玩弄权势的老狐狸面前他还稚嫩得很,甚至连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他身后倒是有一定的势力,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势力真的能护住自己?

    说是随身有护法迦蓝庇佑,但是之前在面对土地神的时候可是没见他们露过面啊,谁知道那是不是唬人的?

    至于和即墨的交谈,那只是一场交易罢了,他的根可不在这里,也没有必要投靠一个摇摇欲坠的靠山。

    之后又是一些不轻不重的问题,只要不是关系到自己的**,苏长风都是回答了,至于那些比较深的问题,都被他不着痕迹的圆了回去,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初出山门涉世不深的小和尚,但是身份地位却还是有一些的,至于其他的,他只是一个纯洁又无知的小和尚呀!

    卧佛寺的寺庙并不近,但是在周未特意放慢脚步的情况下依旧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二者都是武者,这要是走很长时间那就有些刻意了。

    在走的时候苏长风也曾见到了其他寺庙的模样,虽然比不上后世的金碧辉煌,但是却多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厚重,带着沉重的质感,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苏长风对于卧佛寺的驻地也升起了一些期待。

    只是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看着周围的建筑从繁华的建筑逐渐变成了有些低矮的小房子,再从小房子变成了有些破败的房屋,苏长风心中猛然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再次通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周未站在一个有些看不清模样的残破建筑物前,指着它说道:“大师,这就是你所找的卧佛寺驻地了。”

第224章:破旧的小庙

    这就是卧佛寺的驻地?

    苏长风看着可以称之为废墟的屋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未。

    他感觉周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其实如果不是在下之前刚好整理过镐京周边的情报,也是找不到您所说的地址所在的。”

    周未有些唏嘘的看着眼前的废墟,残破的围墙上坚强的生长着一朵野花,随着风的吹拂轻轻的摇曳着。

    他是真的有些庆幸自己在不久前整理过镐京周边寺庙的的情报,否则这一次他还真的找不到苏长风所说的地址所在,看那已经坍塌下去一半的屋子,再看看院子中疯狂生长的杂草,谁敢相信这之前是一所寺庙?

    若是买情报的人买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这不单单是客户上的损失,更是风媒责任上的失职,长此以往,风满楼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影响。

    只是这个和尚找这个寺庙废墟做什么?难不成他是卧佛寺的和尚?

    心中暗暗记下这个信息,周未已经做好了回去仔细探查一下卧佛寺消息的准备。

    苏长风看着眼前那被荒废了很久的院子,莫名想到了‘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只是他可没办法‘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劳烦你了。”

    收拾好心情,他转身双手合十道谢。

    虽然周未是即墨找来的,但是他怎么说也帮到了自己,礼仪必不可缺。

    “大师客气,如此在下便告退了。”

    周未微微一笑,看着苏长风告辞道,在此探查的消息还需要上报风满楼。

    看着周未远去的身影,苏长风摇摇头,缓缓推开了那半扇门,他用力很轻柔,生怕用力过猛这扇门会直接倒塌。

    依照现在的情况,换一扇门其实会更好,但是现在的苏长风并没有改造院子的来路,而一扇门又是一所寺庙最基本的脸面,现在的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了。

    将院门抬起又缓缓合上,除了一些灰尘并没有什么掉落,走入院中,看着生长到了腰部的杂草,叹息一声,苏长风轻轻抬起了脚。

    崩。

    右脚轻轻落下,一道金色的光芒却从脚掌和地面的接触处传播,缓缓向着四周蔓延开来,但是它又是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只是接触到了那些杂草,当其碰到了砖石之后,又仿佛是海浪的波纹一样荡了回来,没有造成一丁点额外的损害。

    清风徐来,周围的杂草化作芥粉,飘散到空气中,只有那斑驳的地面述说着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院子正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早已没有了烟火,锈迹斑驳,像是死在了时光里,似乎可以闻到一股遥远的暮气的味道,看不出往日鼎盛的香火,在日光里了无生气。

    苏长风有些怀疑这里到底多久没有住人了。

    打开门,一股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待到霉气散去,苏长风定睛看了一眼寺庙内部,释迦牟尼佛、药师佛、阿弥陀佛高高在上,低眉垂目俯视人间。

    横三世佛宝相庄严,哪怕是时间的冲刷也未能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左边的阿弥陀佛手捧一朵莲花,趺坐在六角须弥座上,面露慈爱之色;右边的药师佛手持宝塔,重双脚,各踏莲花一朵,宝相庄严;位于正中的释迦牟尼佛趺坐在长方形的须弥座上。

    半破的屋顶上,阳光从头顶的大洞上倾洒下来,仿佛一件金色的僧袍一样覆盖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的神异。

    这三尊佛像若是出现在其他的寺庙中本来没有什么让人意外,但是出现在卧佛寺的驻地中,却给苏长风一种分外诡异的感觉,他可没忘记自己在卧佛寺的大雄宝殿中看到的那些佛像的模样。

    难道是为了避嫌?

    摇摇头,一拂衣袖,滚滚烟尘汇聚而来,一个细小的圆球漂浮在苏长风的掌心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寺庙之中越来越干净,苏长风掌心出的圆球也越来越大。

    白象镇狱功修行到大成的地步,广亮并没有给他更高级的功法,而是给了他一个选择:一是去藏经阁寻找一本更高级的功法进行替换,之后转修另一种法门;二则是继续修行白象镇狱功,直到将其修行至大圆满,至于修行圆满之后再怎么样他就没有细说。

    苏长风选择了第二种。

    既然给出了两个选择,那就是说明这两个选择绝对是平等的,也就是说将白象镇狱功修行圆满之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对于这种事情,苏长风自然愿意搏一搏,而且这件事情是由专门修行白象镇狱功的广亮提出的,也就代表着其他人是希望自己更加深入的学习的。

    如果是那种滞留时间特别短的副本,他当然会选择第一种,毕竟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专修一门功法那是非常困难的,君不见有的人一辈子专修一门功法却依旧没有走到尽头?但是在这个副本之中,有的是修炼时间和修炼资源,他着实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白象镇狱功,最主要的就是那个‘镇’字,这个镇不单单是指镇压敌人,更是对于自我力量的把握,这个‘镇’,镇压的既是敌人,也是自己。

    所以,在这门功法的辅助下,苏长风对于自身力量的把握越来越高,甚至开发出一些更加精细的手段,也就是微操,而现在他所使用的手段就是其中之一。

    道家讲‘只修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而佛家则说‘借假修真,见性成佛’,说实话,这两种都是通天大道,根本是没有优劣的,但是在对敌手段上苏长风还是主要偏向于道家,虽然现在的他挂着一个和尚的身份。

    但是这也由不得他,如果在最开始他是出现在一家道观门前,那说不得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小道士了。

    法门无高下,人根有利钝,在来到东汉的这些时间,苏长风也渐渐明白了,只有活着才能撷取到最大的利益,不管是在副本中还是在主世界里。

    佛家的宗旨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直指是方法,见性时就是悟道,没有道家的繁杂手段与技巧,但是成就不一定比道家快,更逞论苏长风来自后世,心思复杂,这种一心向道的修行方法真的不适合他。

    虽然来自后世的很多观念在和思想的碰撞之中能够激起更多的思维火花,但是苏长风暂时却没有辨别这些火花真伪与否的机会,也暂时没有那种能力,现在的他只需要走在前人的路上,秉持护道手段,安安稳稳走下去就可以。

    至于未来,那就去做未来的打算,他的眼底很浅,只能看到身前三丈,至于未来,那着实太过缥缈了些。

    将一切打扫干净,苏长风又去了寮房,一间间的同样将其打扫干净,这里毕竟是要住的地方,他可不打算亏待自己,不过万幸的是,这些寮房有好几间都是完好无损的,甚至有的还能看到前人留下的垃圾,很有可能是在这里荒废的时间内有人来此居住过。

    推开门,苏长风向外走去。

    他需要置办一些被褥。

    之前那乾坤袋之中可是没有装这些日常起居用品,他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这幅模样,毕竟本来他还满怀希望来着。

    不过现在想想也是,卧佛寺山门明面上上的僧人也就那寥寥几人,有时候他在山门里修炼的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空荡荡的好像鬼庙一样,怎么可能会派弟子来这里做无用的事情?至于这所驻地,看这荒芜的地点就知道多久没人居住了。

    这些事情他是不准备拜托其他人的,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和尚,最多和即墨有些关系,但是而这却又不准备将这关系放到明面上,也勉强算是一个潜在的联盟,这也是苏长风之前辩别二人关系的原因所在。

    当然,他也确实有着撇清关系的想法就是了。

    辘辘的车轮声传来,一阵中正平和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清晰的传到苏长风的耳中。

    “心正大师可在?”

第225章:三件礼物

    出了门,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前。

    这个中年男人身形有些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大红色的外袍将他牢牢地裹在里面,好像一个大红包一样,微微凸出的小肚子看上去分外有喜感。

    “在下班和,添为即墨公子掌事,此行为答谢大师而来。”

    看到苏长风出来,班和脸上笑容更胜,上前一步说道。

    在他身后跟着三辆马车,上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既包括日常所用,又包括各种各样的豪华装饰,看样子都不是凡品。

    当然,就算有凡品也肯定不会送到苏长风这里来,毕竟挂着一个答谢的名头,礼太轻丢的是即墨的人。

    当然这礼品也不可能真的是那种异常贵重的东西,这倒不是即墨不舍得,而是他根本没资格调动那种资源。

    想来此番大张旗鼓的到来也可能有着千金买马骨的意思。

    “跟我来。”

    瞥了一眼他们身后探头探脑的人群,苏长风转过身,将院门放到一边,示意班和将那三辆马车赶进来。

    他倒是不会因为班和的举止就小觑他,能在即墨手下掌事的人,哪怕是一个普通护卫,也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在这个超凡力量根本不加掩饰的的世界,谁也不知道对面的人会有什么暗中隐藏的手段。

    更何况,在这个修炼者的世界世界之中,凡是修炼到了一定程度的修炼者都可以对自己的外表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调整,当然对于杨任那种丑到了一定程度,甚至丑出了自己风格的人不算,哪怕他是后天而成的也是一样。

    而班和这种笑呵呵的模样看上去给人非常强的亲和力,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暗地里抽冷子给自己一刀,毕竟有个词叫做‘笑面虎’来着。

    也许想法有些过激,但是小心一点总没大错。

    在其仆人搬卸东西的时候,班和则和苏长风悄然来到了禅房之中。

    “大师,这是公子让我带来的真正谢礼。”

    班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眉眼中也多出了一份不怒自威的凛然,然后从内襟中取出一个紫色的小布袋,将其双手交给了苏长风。

    就这么送给我了?

    苏长风拿着手中的布袋,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之前还被广亮视为至宝的乾坤袋现在都那么没有排面了吗?

    他可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袋,之前即墨许诺的许多东西可是还没有兑现,再加上班和的态度,这东西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有丝毫迟疑,苏长风将心神探入其中,这是一个广阔的空间,但是比起广亮所交给他的乾坤袋来还是要小那么一些,而在那广袤的空间里,三个丝绸包裹着的金色盒子静静地漂浮着。

    心神一动,三个金色的盒子出现在禅房的的床上。

    “三个?”

    苏长风看着床上的三个盒子,发出一声疑问。

    之前即墨可是只允诺了千年朱果和万年温玉,怎么说也只是两件罢了,现在却又多出了一件……

    “这是我家公子的诚意。”

    班和上前一步,取出一块紫色的布帛放在床上,手中不断掐着一个个繁杂的印诀,随着手指的舞动,一个个暗金色的符文也从那盒子上漂浮而出,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苏长风咂舌地看着他的动作,这一个个符文上都带着让人心悸的波动,毫不夸张的说,单纯一个符文就有着将这间禅房夷为平地的力量,这些符文加起来,哪怕是苏长风有着各种保命手段也必须正视它们。

    看着一个个符文飘荡在空中,然后化做一条条暗金色的铁链烙印在紫色的布帛上,然后被班和收了起来,苏长风也真正窥视到了其他力量的冰山一角。

    “让大师见笑了,这是必要的防护手段。”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班和如此说道。

    他的意思苏长风也能明白,如果没有这必要的解密手段而是直接将这盒子打开,那么其中暗藏的力量就会爆发出来,将其中装着的东西化为灰烬,当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威胁到开盒子的那个人。

    既然被即墨用了如此严密的手段,想来这些东西应该都不一般。

    在苏长风的注视下,班和打开了第一个盒子,在盒子之中还有着一个透明琉璃精制而成的盒子,边缘处装饰着金龙银凤,看上去格外华贵,在盒子之中,则是一颗拳头大小的朱红色果实。

    “此乃千年朱果,汇聚千载山川之灵气而成,具有洗毛伐髓,通筋彻骨之功效,对于那些属火的修士来说更是难得一见,这种天地灵物,哪怕是公子也仅此一颗而已。”

    苏长风在这东西上停留了一眼,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的盒子上,这东西虽然说着珍贵,但是对于这些大贵族来说绝对不是什么特别珍惜的东西,真正把握着周朝命脉的除了那些皇族就是那些贵族了,甚至那些贵族也不过是皇族的分支,举国之力供奉一家,这东西真的有那么珍惜?

    至于班和的话,可信,但不可全信。

    看到苏长风的反应,班和心中叹息一声,打开了第二个盒子,盒子之中垫着一张金色的布帛,布帛上放着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青色玉石。

    “此乃万年温玉,汲取万年地脉之气而成,内藏万年玉石之精华,有滋养肉身,安定神魂之奇效。”

    苏长风定了定神,看着玉石内不断流转的银色丝线,点了点头,将其连同千年朱果收入囊中。

    班和脸上的笑容更盛,有些仓忙的上前一步,打开了第三个盒子,只见盒子之中却是放着一张残页,残页之上只有半个似是而非的佛像手掐印诀趺坐在莲花高台之上,最上端那个画着佛像面容的半张残页则被人撕去了一样。

    “这是一件异宝,相传乃是当年武王伐纣之时流传下来,但是却无人能够参悟透这个中奥秘,只知道这半张残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三昧真火也奈何不了其分毫。”

    班和的脸色格外严肃,似乎这真的是一件珍贵的异宝一样,只有他这种亲近的人才知道,这确实是一件异宝,但珍贵不珍贵就要另说了,如果真的异常珍贵,它也不可能会落到即墨手中。

    不过对于这些和尚来说,想来就算没有丝毫功用也是不得了的圣物。

    眼神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苏长风,果然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颇有些宝相庄严的异象。

    将这张残页郑重其事的收了起来,苏长风表面上也做出一副庄重的样子,要知道佛教初传东土也不过是在武王伐纣期间,那时候的能被称为佛的又有几个?只有西方二圣和那红尘三千客罢了。

    只要这上面的痕迹和他们有一点关系,那苏长风就能有不小的惊喜。

    当真是意外收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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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副本时代介绍:
一觉醒来,世界变了个模样。
苏长风:重回十六岁确实是件好事,毕竟之后这些年的大变化都记住了,就算是买房也能大赚一笔;重生到古代也行,火药、造纸术、活字印刷、烧玻璃这些能发家的技术我也都会。
但是这两件明明都是好事,为什么凑到一起我却只想哭呢?
而且谁能告诉我这个副本是怎么回事?
无限副本时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限副本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限副本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