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4、追逐【求月票】
（二合一章）
顾晨几人目送着劳斯莱斯渐渐远去，黄尊龙从一旁走了过来，瞥了瞥远去的劳斯莱斯，又看了看众人，这才问道：“朋友？”
“并不是。”顾晨说。
“但我看她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黄尊龙又道。
“萍水相逢而已。”顾晨淡淡一笑，问黄尊龙：“对了，接我们的车呢？”
“这不是吗？”黄尊龙瞥了瞥停在一旁的冲锋车，道：“上车吧，都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顾晨几人没多说，直接登上了接送大家的冲锋车。
车上，卢薇薇靠在顾晨身边，也是眯眼休息，嘴里却是碎碎念道：“顾师弟，那个女人该不是看上你了吧？我看这一路上，她好像总想跟你找话题聊天。”
“可能是无聊吧。”顾晨说。
卢薇薇扭头瞥了眼顾晨，又道：“她到底是做什么的？不是给了你张名片吗？”
顾晨淡淡一笑：“可能是个老师，或者教授之类的吧，又或者是跟人开公司之类的，还是先想想案子的事情吧，明天一早，一定要把庄婷和许晓丽找来问问清楚。”
“另外，周凯也需要立刻监控起来，如果我们24小时盯着周凯，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操纵者x。”
“如果在我们眼皮底下，他无法发送卡片任务，而其他人都没有收到，那说明他就是操纵者x。”
“反之，即便他开始发送卡片任务，那也可以被我们当场抓获，总之这就是突破。”
对于找出这个神秘的操纵者x，顾晨现在越来越有信心。
毕竟，顾晨另辟蹊径，已经从海东市这边找到了意外突破，顾晨深信，这就是自己解开谜题的关键所在。
……
……
翌日清晨，庄婷和许晓丽，一大早便被带到芙蓉分局。
还是在一号审讯室，顾晨再一次见到了庄婷。
此时的庄婷依旧是一张无辜脸，感觉这起案件，对自己的伤害挺大。
见到顾晨的同时，庄婷也是叫苦着说道：“顾警官，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该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你们并没有完全交代清楚。”顾晨右手转笔，目光盯住面前的庄婷，也是不由分说道：
“我来问你，15年前的5月份，你是不是去过海东市？”
“十……十五年前？”听着顾晨的提问，庄婷直接愣了一下。
似乎这个问题时间跨度太大，自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卢薇薇紧接着又问：“15年前的5月份，你曾经去过海东市，这点我没说错吧？”
“太……太久时间，我……我已经不记得了。”庄婷眼神躲闪，似乎有些不敢直视几人的目光。
卢薇薇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道：“你也不用装了，我们已经查过你的信息资料，查到过你曾经在海东市那边出现过。”
“你只要告诉我们，你去那边干什么？”
话音落下，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
庄婷看着几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有些紧张。
似乎这些警察，的确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
毕竟，连自己15年前到过的地方，甚至都能精确到月份。
庄婷感觉，再多的辩解，在事实面前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我说。”庄婷不想挣扎，主动坦白道：“我去那边做点生意。”
“具体是什么生意？袁莎莎问。
“就是搞一些金融理财产品。”庄婷低下脑袋，说话变得越加小心。
顾晨与众人面面相视，这跟大家想想中的有些接近。
要知道，周凯当年曾经参与过一起金融盘，现在庄婷也交代自己在海东市做理财产品，也跟金融沾边。
结合之前的所有巧合，顾晨似乎逐渐明白，庄婷似乎跟周凯很早之前就认识。
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在海东市待了多久时间？”
“一个月左右吧。”
“做金融理财产品，你搞一个月？那不是搞了个寂寞？”王警官也有些无语，感觉这庄婷八成就是个骗子。
庄婷还想反驳一下，可看着顾晨用犀利的眼神盯住自己时，顿时又有些胆怯，直接回道：
“我也是跟朋友一起做的，他们说搞金融理财产品比较赚钱，而且那个时候，海东市那边，很多人都在搞。”
“但是因为我们这个属于见不得光的理财产品，跟民间借贷差不多，也是换汤不换药，但是收益很高。”
说道这里，庄婷直接咳嗽几声，不由拍拍自己的胸口。
袁莎莎见状，直接起身，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旁，给庄婷倒了杯热水，送到她面前。
“谢谢。”庄婷的脸色憔悴不堪，抿上一口热水后，也是主动交代说：
“因为之前有个做庄的家伙，曾经让不少人赚了大钱，所以老客户很多，而且他也比较克制，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因此在获得收益的同时，抑制住了自己消费的冲动，愣是没有将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资金链断裂。”
顿了顿，庄婷又道：“你们要知道，这在15年前，很难想象，当那些搞民间借贷的老板，都开着超跑在闹市区招摇过市时，我们那个庄家却能保持克制。”
“以至于他的口碑一向很好，当大多数民间借贷，都因为操盘手的贪婪消费而崩盘时，只有他还能稳坐泰山。”
“所以，到后来，大家只相信他，因为当时的海东市那边，民间借贷行业非常繁荣。”
“许多人手里有着大把的闲钱，投资房地产，成本太高，购买银行的理财产品，收益太低。”
“因此，为了赚块钱，许多人开始进入民间借贷的圈子，将钱投进去，赚取固定高收益。”
深呼一口气，庄婷也是有些后悔道：“当时我也是经过朋友介绍，让我去海东市，帮忙操盘一个新的理财产品。”
“因为我之前当过会计的原因，所以才幸运的加入其中。”
“这个理财产品是什么情况？”顾晨将之前的这些记录下来，继续抬头问她。
庄婷回道：“挂羊头卖狗肉，但是这次是个大盘，比那个庄家之前操盘的民间借贷要，资金池要大很多。”
“因为那个庄家操盘手，在民间借贷领域积累了不错的人脉，而且那人非常善于打造自己的信誉人设。”
“以至于后来那些害怕民间借贷崩盘的人，最后都把自己投给他。”
“所以，当那位庄家隐忍了几年之后，突然搞了一个网络金融产品，让所有人将钱打入网络金融软件的指定账户。”
“在那个金融软件中，用户可以随意开户，每天的收益也是看得见的。”
“就这样，凭借着之前积累起来的良好口碑，许多海东市的大小老板们，也开始疯狂的把钱投进去。”
“难道不害怕吗？”王警官问。
庄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道：“当时挺多人也表示害怕，但是民间借贷圈是个很有意思的群体。”
“当高收益摆在众人面前时，很多人抵不住诱惑，都想着赚块钱，搞一波就走。”
“都以为自己是最先入局的人，即便这是割韭菜的杀猪局，那先入者，肯定是收割者。”
“所以，当所有人抱着这种心态入局，准备在恰当时候割韭菜时，谁能想到？谁又能想到？”
“这个局，那位庄家从一开始就布局了5年。”
“这5年内，他为那些参与自己民间借贷的投资者，赚得盆满钵满，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真正可靠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整整隐忍了5年，克制自己的各种消费。”
“当同行都开着跑车，在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肆意挥洒金钱时，他却一直在积极利用口碑扩展圈子，拉拢人脉。”
“这也为了他日后做起这桩金融盘奠定了基础。”
顾晨闻言，也是一脸震惊。
因为从庄婷的口述中，顾晨已经对这名庄家的隐忍程度表示佩服。
手握众多资金，却能在5年时间内，保持足够的消费克制。
并且让所有参与者赚得盆满钵满，并且资金链一直都能保持足够的健康运行，这需要一定的自制力，而且是一种可怕的自制力。
要知道，这可是发生在15年前，那个明间借贷最为野蛮生长的阶段。
许多人拆东墙补西墙的资金断裂，往往就是因为操盘者克制不住内心的**，利用手里的资金，放纵消费。
而这种民间借贷，往往都是以去外地或者国外投资产业作为噱头，骗取投资者信任，并承诺高额回报。
当高收益可以源源不断的出现在投资者手里，大家也就不去在乎投资的到底是个啥。
即便知道这只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把戏，但只要有钱赚，大家并不介意持续投钱。
这种借贷产业链，动不动就是几亿几十亿的金融盘，而且缺少一定的金融监管。
一旦崩盘，受害者将不计其数，所有的资金将血本无归。
但往往在高收益面前，投资者前赴后继，即便是到了今天，这种借贷方式还没有停止。
顾晨看着面前的庄婷，也是不可思议道：“所以那位庄家，利用5年时间，每次都给予投资者高额回报，为了就是利用这次的金融盘割韭菜？”
“对。”庄婷狠狠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而且那位庄家，在当地花钱买了不少响亮的头衔，光是会长头衔就不下5个。”
“但因为为人低调，而且一直都能给予投资者带来高额回报，所以他决定大干一场，然后携款潜逃，也就有了后来这起网络金融诈骗案件。”
“一个软件，加上自己的背书，欺骗了所有投资者。”
顾晨将这些记录下来，抬头又问：“那场诈骗案件，庄家总共骗走了多少钱？”
“少说也有……3个小目标吧，而且只存在20多天就快速收割。”
“当所有人还以为一个月后，能够收到自己的固定收益时，却在月底发现，软件根本就提不了现。”
“起先大家还都以为是技术故障，正在修复当中，可后来才发现，庄家早就逃到国外，并且利用这20多天，将钱转移到世界各地的许多账户，洗钱手法堪称一绝。”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事实，已经迟了，因此有些人受不了刺激，直接选择了跳楼自杀。”
顾晨听到“跳楼自杀”的字眼时，眉头微微一蹙。
因为这跟之前自己在海东市南山餐厅，与黄文丽交流的情况基本符合。
当年的确有几人跳楼自杀。
想到这里，顾晨又问：“你当时也在这个金融机构工作对吗？”
“是的。”庄婷默默点头，也是附和着说：“还包括许晓丽，以及那些自称李玉梅亲戚的人，我们这些人，当年都在这个金融机构工作。”
“也包括现在的第二人民医院的周副院长吗？”顾晨又问。
庄婷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感觉警方应该是调查出了一些情况，便也点头附和：“没错，就是那个周凯，之前我们曾经是一个团队的成员。”
“因为周凯当时是名外科医生，他利用自己的身份，也给我们团队提供了不少高价值客户的信息。”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会在江南市这边的医院做副院长，算是巧合吧。”
“你认为是巧合？”听闻庄婷的回复，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网络金融软件东窗事发之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庄婷有些愧疚，也是不由分说道：“因为老板把我们这些人也给卖了。”
“老板设立了这个金融盘，为了做大做强，还另外开设了一个借贷公司，用于借钱给这些没钱投资的人，将现金投入进去，转而得到他们的抵押资产。”
“而周凯就负责这方面业务，而我当时是负责金融软件的业务，虽然不是很熟，但也属于同一家公司旗下。”
顿了顿，庄婷也是努力回想着说：“专家老板跑路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我们，我们所有人还以为是软件的技术故障，还在极力替专家打掩护。”
“毕竟，当年我们也都投资了专家之前的民间借贷业务，也都从中赚了不少，所以是相信他的。”
“加上这个庄家各种会长身份加持，感觉挺靠得住，直到有一天，许晓丽跑来告诉我，让我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因为庄家跑了，我们都被出卖了。”
说道这里，徐晓丽也是哽咽一声，一脸委屈：“就因为这个，我被警察给抓了，但是因为情节较轻，所以在监狱待了几年又被放了出来。”
“那周凯呢？”顾晨问。
“周凯？周凯好像没有牵扯进去，因为他是兼职，但是因为不知情的缘故，不少人在逃跑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到他，以至于周凯被那些受害者包围，认为周凯跟我们是一伙的。”
“所以，周凯并不知道当年这个就是骗局？”顾晨说。
庄婷默默点头：“他并不知道，最后却成了这帮家属的出气筒。”
“但是后来听说，他家被人放火烧了，感觉应该是那帮受害者干的，听说因为这次诈骗事件，还死过人，所以……周凯也因此受到牵连，但因为也死了家人，好像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最后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直到这次我们接受到卡片任务，去医院参与医闹才发现，原来周凯现在在这家医院做副院长。”
幽幽的叹息一声，庄婷也是实话实说：“所以，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我都交代了。”
“你们要是再问我，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们。”
“谢谢你的配合。”
顾晨将这一切记录在案，之后又去了隔壁的二号审讯室，而许晓丽的回答基本上也跟庄婷吻合。
所有的一切情况，顾晨似乎也开始慢慢的捋顺。
办公室内，顾晨在白板上，将事情的缘由情况，大概的梳理了一遍，随后用笔敲着白板跟众人解释：
“大概情况，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这些假装是李玉梅亲人，并且一直在照顾李玉梅的这帮人，曾经在15年前的5月份，都在海东市参与过一起金融软件的诈骗。”
“有些人是知情者，有些人并不知情，但是15年前的5月份，周凯还在海东市的一家民营医院做着外科医生。”
“但是因为参与飞刀手术，以及在外兼职金融方面的工作，他的收入可谓是一路水涨船高。”
“可就是因为这起金融软件的诈骗案，他被这些团伙所抛弃，以至于被这些受骗者家属围攻，认为周凯跟他们是一伙的。”
将笔放下，顾晨走到众人中间，也是继续解释：“而当年这些受害者当中，有人选择跳楼，所以家属曾经扬言要报复周凯一家。”
“毕竟是找不到**oss，也就是那个庄家，所以矛头直指周凯，因为周凯在这支团队当中，就是个弃子，因此成了背锅侠。”
“而且根据我们在海东市发现，当年周凯低价购房的户主，其实也是受骗者之一，那些家属，曾经邀请这对房主，一起参与放火烧掉周凯家的行动，但是被这对房主果断拒绝。”
重新走回到白板面前，顾晨拿起油性笔，将白板上周凯妻儿的文字用笔圈出，随后打上一把“x”，说道：
“最后没过多久，周凯家果断着火，而他的妻儿，也正是死于那场火灾。”
“由于当时周凯家里存放着大量的宣纸库存，所以火势凶猛，将这一切烧得一干二净，消防和警方最后也查不多任何问题，只能定性为一起意外事故。”
“太惨了。”何俊超听着顾晨的讲述，也是没好气道：“祸不及家人，再说了，就算周凯有错，这跟他妻儿有什么关系？”
“就是。”吉喆也是一脸气氛，不由抱怨着说：“就因为那些受骗者受不了刺激，跳楼自杀，他们的家人就要害死人家的妻儿，这也太疯狂了吧？”
“咳咳。”闻言几人说辞，丁警官倒是见怪不怪，吐槽着说：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将你们所有人，代入到当年的情况，那种被骗得倾家荡产，甚至连亲人也阴阳相隔，你们或许也会有报复的冲动。”
“可关键时，当年的罪魁祸首却消失不见，留下一群背锅侠，那只能成为这些受害者的出气筒。”
幽幽的叹息一声，丁警官也是颇为无奈道：“不过放火烧死人家家人这事，却是不地道，简直是丧尽天良。”
年轻警员吴小峰闻言，也是有些憋屈道：“那这么说来，周凯在整个事件当中，才是真正的输家？”
“毕竟，他被人出卖，还失去了房子和妻儿，这口气，相信他这个自认为是天之骄子的人，尤其虚荣心较强的人，应该是接受不了吧？”
“对。”顾晨打了记响指，也是认真回道：
“所以这才是关键，我们一直在调查的这个操纵者x，或许就是周凯。”
“当然，这个调查还没有确切证据，但是周凯和这些照顾李玉梅的所谓亲朋好友，他们15年前的5月，都曾在海东市待过。”
“这也是这些人的关联所在，而且这帮人都曾经在一起共事过，但是逃离的时候，却并没有同志周凯，以至于让周凯成为了背锅侠，最终导致家破人亡。”
深呼一口气，顾晨也是若有所思道：“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参与过这起金融网络软件诈骗案的所有人，现在都收到了白色卡片任务，那为什么周凯没有收到呢？”
“对。”听闻顾晨说辞，卢薇薇也站出来道：“这就是问题啊，当年周凯是被这帮人抛弃的，最终身心和财产也受到了重大打击，弄得家破人亡。”
“而现在，15年过去了，周凯或许已经发现，当年的这批人，已经齐聚江南市，所以他想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操控这些人替他卖命。”
“其最终目的，无非就是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可跟李玉梅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李玉梅？”何俊超虽然也弄清楚了具体情况，但还是不太清楚，李玉梅跟周凯的关系。
顾晨也是摇摇脑袋：“这点是我们目前唯一还没弄明白的事情，或许李玉梅跟当年的这起事件，有着某些渊源吧？”
“又或者，李玉梅只是一个鱼饵，用于将这波人钓上钩，但至少可以说明，周凯是幕后操纵者x的可能性很大。”
看了眼何俊超，顾晨提醒着说：“何师兄，现在就得看你了，务必24小时盯住周凯。”
“放心，有监控的地方，就有我的眼睛。”何俊超拍拍胸膛，表示没有问题。
但却又道：“可是监控盲区，你就得另派人选了。”
“这个放心，我早有安排。”顾晨也深知，24小时监控周凯，光靠何俊超可不行，还得需要便衣警察。
于是回道：“我已经让黄尊龙带着他的团队，密切注意周凯的下落，他们这支团队一共8人，分别会以2人一组，轮流盯梢。”
“何师兄只要积极配合他们，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行吧，我尽量。”何俊超想了想，突然又道：“对了顾晨，你得给我也配个搭档，我不可能24小时监控周凯。”
“吴小峰和吉喆调给你。”顾晨说。
“好。”何俊超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安排满意。
顾晨重新走到众人中间位置，也是认真说道：“这起案件，周凯是重大嫌疑，但之前我们一直没有过多的关注他。”
“尤其是在一些关键监控的寻找方面，周凯都有监控盲区，但是现在已经无法追踪。”
“所以之前怎样我不管，现在必须要死盯周凯，直到让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那海东市那边呢？”闻言顾晨说辞，何俊超又问。
顾晨回道：“那边已经交给万警官去处理，让他调查出当年可能纵火的人员，估计也在进展当中，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见顾晨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众人只是默默点头，也不再异议。
就这样，连续三天的盯梢周凯，大家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盯梢的警员们，也都开始逐渐疲倦。
晚上7点。
当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吃完晚饭，重新回到办公室值班时，卢薇薇忽然趴在桌上叫苦连连：
“都已经3天了，周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不会的，我相信顾师兄的判断。”袁莎莎似乎总是站在顾晨这边。
因为顾晨的判断，向来准确。
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对周凯展开抓捕。
加上不愿打草惊蛇，在阳光医院那头，顾晨也让万军和周凯当年的同事搭档俞欢打过招呼，让他不要将警方去过阳光医院调查他事情说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所以此时的周凯，也并不知道，警方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何俊超打了记喷嚏，也是吸了吸鼻子，说道：“你卢薇薇就不要抱怨了，跟我相比，你应该算是很幸福了，话说有没有酸奶？”
“你就不怕是假冒伪劣产品？”卢薇薇抬头问他。
何俊超无所谓道：“你卢薇薇是吃过一次亏的人，总不可能还被坑吧？”
“再说，你卢薇薇挑的零食，基本上都是优选，差不了的。”
“好吧。”听着何俊超说起了漂亮话，卢薇薇也不再纠结，直接打开抽屉，将自己最新购买的酸奶抛给何俊超。
何俊超接过之后，幸福的享用起来。
随后卢薇薇又将其他几盒送给顾晨、王警官和袁莎莎。
也就在大家都享用着卢薇薇分享的酸奶时，顾晨的电话突然响起。
发现是黄尊龙打来的电话，顾晨果断划开接听键，问他：“黄尊龙，什么情况？”
“周凯有情况。”电话那头的黄尊龙说。
顾晨瞥了眼何俊超，忙问道：“何师兄，周凯现在什么位置？”
“在家啊？他进入小区之后，就是监控盲区，我没法追踪，所以现在是黄尊龙他们在盯梢。”
顾晨闻言，直接又问黄尊龙：“所以，你这边现在什么情况？”
“周凯出门了，换了一声休闲装，而且包裹严实，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打扮像个年轻小伙。”
“我看他鬼鬼祟祟，似乎是要去干点什么。”
“盯住他，一有情况，马上跟我汇报情况。”顾晨说。
黄尊龙又道：“我一直盯着呢，周凯这家伙去了一个废旧的车库，从里面推出一辆电瓶车，我们现在一直开车跟在他后头。”
“前往别被他发现，这家伙的警觉性很高。”顾晨害怕露出马脚。
毕竟黄尊龙开的是车，而周凯骑得却是电瓶车。
如果黄尊龙车速过慢，就很容易暴露自己。
但黄尊龙丝毫不慌，也是淡笑着解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跟其他几个小组一直在联系，我们会在一个路口错开，然后交由下一个小组继续跟着。”
“那个小组，骑的也是电瓶车，所以应该能跟一段路程，而我们也会抄其他小路，重新跟周凯在另一处路口汇合。”
顿了顿，黄尊龙也是信心满满道：“总之，这次我们一定不会让他逃走。”
“很好。”闻言黄尊龙汇报，顾晨表示肯定的同时，却又再次提醒着说：“他这次出门，或许是在给这些操纵者安排卡片任务，你们一定要记住，在他没有放置卡片之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而且这家伙练过散打，技术不错，两个年轻人在他面前，基本上伤不了他分毫。”
“如果你们要抓捕这家伙，一定要特别小心，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把其他小组的人一起叫过去。”
“放心吧顾晨。”见顾晨大惊小怪，黄尊龙有些无语道：“我们好歹都是警校毕业的，那个周凯就算会散打又如何？我们也都不是吃素的。”
“行吧，注意安全。”知道黄尊龙是有两把刷子的，顾晨也只能勉强同意。
挂断电话，顾晨重新走到何俊超身边，提醒着说：“你现在赶紧找到黄尊龙他们，然后注意密切监视一个骑着电瓶车的男人。”
“是这个吗？”说话之间，何俊超已经捕捉到了路面信息。
视频中，何俊超已经锁定了骑电瓶车的男子。
顾晨见黄尊龙的车辆距离太近，且车速过慢，于是又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没过多久，黄尊龙将电话接通，问道：“又怎么了？”
“你们跟的太近，立刻在下一个路口离开，换下一批人。”
“不会吧，车速刚刚好啊。”黄尊龙还想反驳一下。
但顾晨却态度坚决道：“我们在监控的上帝视角是可以看到你们的基本情况，车速过慢，不太适合做跟踪。”
“要知道，我们蹲周凯已经有3天时间，这家伙可鸡贼的很，千万不能让他察觉出任何异常，否认我们都将前功尽弃，立刻离开。”
感觉现在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操纵者x是个非常难以对付的人。
尤其是在每次发布卡片任务之后，都能够全身而退，不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
这足以说明，操纵者x是个小心谨慎的家伙，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都容易引起他的察觉。
黄尊龙有些无奈，认为顾晨太过小心，可毕竟是顾晨的命令，自己也只能勉强答应：
“那行吧，我们在下一个路口左拐，你们可盯住咯。”
“没问题。”
在跟黄尊龙团队沟通之后，监控画面中，黄尊龙直接将车辆开到左侧车道，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左拐，与周凯的电瓶车分道扬镳。
而此时，监控的任务瞬间落到了何俊超这边。
由于不能有任何闪失，因此何俊超不断切换着监控视角，生怕在下一个链接地点突然跟丢。
而前去接应的下一组跟踪警员，也在积极的赶往何俊超预判的周凯可能会出现的地点。
但是在经过紧张的不间断追踪，大家突然发现，周凯将车辆停在一处大树脚下，突然间，所有的监控陷入盲区。
何俊超眉头紧蹙，不敢呼吸，赶紧提醒顾晨说：“现在我已经找不到周凯了，他就在那棵大树下。”
“先盯着。”顾晨努力平复下心情，随后拨通了黄尊龙电话：“人已经到了山河公园右侧小门附近，就在一棵大树下，你们现在人在哪里？”
“我就在公园对面，正盯着呢，那家伙正在大树底下换衣服。”黄尊龙早已根据何俊超之前的提示，比周凯提前一分钟赶到路口。
而此时，就出在公园道路对面的一处店面门口。
顾晨长舒一口气，继续叮嘱：“前往给我盯住了，我现在过来。”
“行。”
两人简单沟通之后，顾晨挂断电话，直接将手铐塞入腰间，穿着便装，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道，出门朝着山河公园方向快速赶去。
由于确定了目标地域，因此顾晨抄近道，走环城路，避开了拥堵路段。
可当大家行驶到黄尊龙车辆后头时，却发现黄尊龙的跟踪车辆上，只有一名便衣辅警坐在那儿。
顾晨下车之后，赶紧过去询问道：“黄尊龙呢？”
“已经跟其他一个小组的人跟踪过去了，我负责在这里盯住周凯的电瓶车。”便衣辅警说。
顾晨默默点头，表示满意，随后开始打开对话框，发送信息给黄尊龙，索要黄尊龙目前的具体位置坐标。
没过多久，顾晨收到了黄尊龙发来的定位，是山河公园附近的一处住宅小区。
顾晨瞥了眼众人，提醒着说：“我们现在去山河一号小区。”
“嗯。”众人闻言，齐声呼应。
所有人狂奔过去，想要助黄尊龙等人一臂之力。
而黄尊龙也在不断发送自己的实时定位，却在小区靠近山河公园的边缘地带，突然停止了定位发送。
顾晨察觉出异常，刻意让众人放慢脚步，随后缓缓朝着定位走去。
可就当顾晨几人来到黄尊龙发送的最后一个定位地点时，却发现两名便衣辅警躺靠在一起，其中一名辅警倒在地上，另一名也成躺靠状态，将倒地的辅警抱在怀中。
顾晨见此情况，赶紧带着众人小跑过去。
“什么情况？”顾晨来到二人面前，一脸惊诧的小声问道。
“我们被发现了。”躺靠状态的便衣辅警，此刻疼得气喘吁吁，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卢薇薇和袁莎莎见状，赶紧将倒地的另一名辅警扶起，开始查看对方的伤势。
而那名清醒的便衣辅警则赶紧回道：“我们一路跟踪，也终于发现，那个周凯在一辆白色车辆上面，放了一张白色卡片。”
“果然是他。”顾晨庆幸的同时，赶紧又问：“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就让他给发现了？”
“这也不怪我们呀。”受伤辅警摸着脸上的伤口，也是没好气道：“本来我们躲在暗处观察，准备将这一切拍摄下来。”
“可谁知道，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个熊孩子，问我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可这一说，瞬间就把我们给暴露了，那个周凯一看角落有人，顿时撒腿便跑。”
“可我们一看这哪行，就一起冲了出去，准备将这家伙抓个先行。”
重重的叹息一声，受伤的便衣辅警也是颇为无奈：“可谁知道，这家伙动作迅猛无比，我们三个人一起追他，却被他绕到了围墙附近，突然见消失在黑暗当众。”
“我们两个在寻找过程中，被这家伙从侧边偷袭，没有防备，这哥们直接被他打翻在地。”
“我冲过去想要抓他，可这家伙实在厉害，三两下把我重重的击倒在地上。”
“那黄尊龙呢？”一直没有看到黄尊龙，顾晨顿时也急了。
受伤辅警缓缓抬起胳膊，指着山河公园的一片树林道：“那家伙直接翻过围墙，往山河公园是森林里跑去，黄尊龙一个人追过去了。”
“他说跟丢了周凯，他没法向你交代。”
……
1655、解救人质【求月票】
顾晨闻言，黄尊龙已经单独追着周凯去往森林，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在小区内，三名警察尚且制服不了周凯，其中两人受伤，一人接近昏死状态。
而黄尊龙虽然在格斗擒拿方面是把好手，但周凯也绝非轻易可以对付。
从之前周凯轻松击败两名社会青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顾晨就非常清楚周凯的实力。
而现在，短短时间内，两名辅警被周凯击倒，就这种战斗力，光靠黄尊龙一人，恐怕难以应付。
来不及多想，顾晨问便衣辅警：“是从哪个方向走的？走的多久？”
“往这边走的，走了有一会儿。”
“小袁。”顾晨叫了一声背后的袁莎莎。
袁莎莎赶紧快步跑来。
“你照顾他们。”顾晨说。
“没问题的顾师兄。”袁莎莎闻言，也是爽快答应。
顾晨随后又瞥了眼卢薇薇和王警官，道：“卢师姐，王师兄，我们去支援黄尊龙，要快。”
“好。”王警官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立马答应下来。
由于黄尊龙孤身冒进，为的就是抓住周凯。
但周凯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肯定会拼死抵抗。
面对一名精通散打格斗的医生，又在黑暗的树林当中，顾晨担心黄尊龙遭遇不测。
可现在，大家在人数上占据优势，可以对周凯形成包围之势，三人便拿着强光手电，快速追踪过去。
由于山河公园，背靠一座小森林，由于树木茂盛，因此阳光很难穿透。
白天尚且如此，到了夜晚，便更加诡异。
而且通往山河公园小森林，只有一条贯穿的石阶小路，而两侧多是高大杉树。
当顾晨带着卢薇薇和王警官，快速沿着黄尊龙离开的方向一路寻找，来到杉树林的中间部位。
此时的月光，完全被杉树所阻挡，周围昏暗一片，显得十分诡异。
可可顾晨已经沿路追赶了好一阵子，却依旧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这让顾晨感觉周围的环境十分诡异。
迫于担心黄尊龙遭遇不测，顾晨突然大喊道：“黄尊龙，你在哪？”
话音落下，林中忽然传来一阵鸟类的动静，周围也开始窸窸窣窣，似乎有小动物爬行的动静。
卢薇薇和王警官见状，赶紧背靠背，退向顾晨方向。
三人成三角队形，相互协防。
顾晨扯了扯嗓子，又道：“黄尊龙，你在哪？”
这次的叫喊声，穿透力更强，瞬间让周围一处地点传来一阵草木的动静。
顾晨将强光手电照射过去，草木皆有异动。
“走，过去看看。”顾晨提醒着说。
王警官拍拍卢薇薇肩膀，让卢薇薇走在中间，而顾晨和王警官则分开至两侧。
两人左右在前，卢薇薇中间在后，形成一个倒三角队形。
可就当大家踩着杂草，朝着昏暗诡异的杉树林不断前进时，前方的动静似乎更大。
顾晨通过大师级观察力，似乎也察觉到前方的异样，并推算距离。
也就在距离目标大概20米的位置，顾晨忽然伸出右拳，示意大家停止前进。
此时此刻，树林中安静如初，月光透过杉树林中的间隙，洒在了目标区域。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顾晨培了眼身边的两名同事，这才对着前方喊道：“黄尊龙，是你吗？”
“窸窸窣窣！”
此时此刻，树林中的动静变得更加强烈，似乎有人在强烈挣扎。
顾晨见状，赶紧对着王警官和卢薇薇比划手语，示意大家分开包抄。
卢薇薇依旧站在中间位置，缓缓接近目标。
而顾晨和王警官则围绕目标，从两翼包抄。
18米。
15米。
10米。
……
也就在大家即将接近目标时，一棵粗壮杉树的后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
“站住，你们再靠近，这人就没命了。”
话音落下，众人皆停住脚步。
而此时此刻，杉树的后头，一名戴着口罩和棒球帽，且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忽然挟持着黄尊龙，从杉树的后头缓缓走出。
顾晨这才发现，黄尊龙此刻已被男子反捆，额头上满是鲜血，而脖颈部位，还架着一把冰凉的刀刃。
刀刃的寒光，在月光的折射下，显得寒气逼人。
而此时的黄尊龙，似乎受伤严重。
额头处的鲜血不断乡下流淌，染红了他的双眼，黄尊龙甚至睁不开眼。
但是血红的眼前，还是能够模糊的看见顾晨几人的身影。
黄尊龙虚弱的说道：“顾晨，给你丢脸了，我没抓着这家伙，反而被他在森林偷袭。”
“你现在怎么样？”顾晨目光如炬，赶紧询问黄尊龙伤势。
“额头被木棍砸了一下，身体挨了几记重拳，但……但还扛得住。”
黄尊龙说话之间，气息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顾晨利用强光手电，已经基本看清了面前的黄尊龙。
除了额头上的伤口不断流血，全身上下也有多处被树枝刮伤。
此时还被男子利用警用手铐，反捆了黄尊龙的双手。
可以说，对方嚣张至极。
顾晨立马指着面前的男子道：“周凯，我命令你现在放了他。”
“你知道我是谁？”挟持黄尊龙的男子，似乎是故意压低了语调，改变自己的正常说话语气。
顾晨直截了当的道：“周凯，我们盯你很久了，外面都是警察，收手吧周凯。”
“你没看清我的脸，又怎么知道我是谁？”男子虽然紧张，但却强装镇定。
现在的情况，大家心照不宣。
周凯手里有黄尊龙作为人质，而且那把利刃的刀锋，已经割破了黄尊龙的脖颈皮肤。
鲜血开始沿着带有寒光的刀刃，不断往下滴血。
可以说，只要对方稍有不慎，黄尊龙的颈部动脉，可能随时被割破。
一旦大动脉割破，到时候大面积失血，黄尊龙将极其危险。
考虑到这些，顾晨不敢贸然行动。
虽然知道对方就是周凯，但是由于对方蒙着脸，根本无法辨识身份。
而一旦让周凯逃离现场，顾晨要再想找到周凯就是操纵者x的证据，那就是难上加难。
而周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
李玉梅的死，加上现在挟持警察，周凯似乎只有全身而退，才能避免被警方抓住把柄。
所以现在的双方人员，都在森林中紧张的对峙。
王警官刚想往侧翼移动两步，瞬间引起了蒙面周凯的警觉。
周凯立马右手一抬，刀刃在黄尊龙的脸上拍了两下，呵斥着说：“你们要是再敢乱动，我就割断他的动脉，让他失血而死，不信你就试试。”
“你不要乱来。”顾晨眉头一蹙，伸手制止。
周凯瞪了眼王警官，怒喝道：“让他退后。”
迫于无奈，顾晨只能先让王警官向后退去。
而自己则站在与周凯最近的位置，时刻关注着夹在黄尊龙脖颈上的那把利刃，生怕周凯忽然头脑一热，刀刃直接割破黄尊龙咽喉。
迫于无奈，顾晨深呼一口气，这才语重心长的道：“周凯，我知道是你，你也不用伪装了。”
“识相的，赶紧摘掉口罩，放了我同事，乖乖跟我会警局自首。”
“你不用废话，那是不可能的。”顾晨这边话音刚落，周凯便直接打断了说辞，同时瞥了眼手持手机的卢薇薇，警告着说：“你们要是敢打电话，我立刻杀了他。”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周凯直接身体一抖，让身受重伤的黄尊龙也跟着身体一颤。
顾晨担心黄尊龙安危，也是立马提醒卢薇薇道：“卢师姐，你先把手机收回去。”
“好。”卢薇薇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话照做。
而这边，顾晨也是继续催促：“你打伤我们的警员，现在，我们的支援正在赶来的路上，你是跑不出去的。”
“现在放人，跟我们怪怪的回去做调查，我算你自首。”
闻言顾晨说辞，周凯瞥了眼身后方向，似乎也在计算逃生路线。
就目前来说，对峙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
因为一旦时间过长，届时警方的支援从四面八方赶来，将自己团团包围在山河公园的森林中，自己就真的插翅难逃。
发现顾晨一直在跟自己耗时间，周凯显得有些不耐烦，直接呵斥顾晨道：
“如果想让你的同事活命，你们几个现在得听我的，否则……”
周凯将刀刃在黄尊龙的脸上拍打几下。
眼看黄尊龙的额头伤口，继续血流不止，顾晨心疼自己的兄弟，只能暂时答应道：“行，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把你们的外套脱了。”周凯警告着说。
顾晨瞥了眼王警官和卢薇薇，点头示意大家听话照做。
毕竟，现在拯救黄尊龙是第一要务。
必须保证黄尊龙的人生安全。
迫于无奈，顾晨几人开始脱去外套，时候将外套丢到一边。
“举起双手，每个人给我转一圈。”周凯又提出新的要求。
顾晨深呼一口气，只能听话照做。
三人瞬间在森林中抬起双手，开始缓慢的转上一圈。
此时此刻，众人身上的装备，已经清楚无比，周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于是怒喝着警告：“从现在开始，把你们身上的所有装备，全部给我用力的抛到山坡下边，快。”
“你得寸进尺吧？”王警官面对如此憋屈的要求，忍不住反驳了一声。
但周凯却是洋洋得意道：“看来你想让你的同事死在你面前。”
“你……”
“王师兄。”
王警官刚想发飙，顺便被顾晨制止：“听他的，黄尊龙还在他手上，我们先把装备丢了。”
“妈的。”王警官憋着一肚子气，感觉被这家伙耍得够惨。
要不是对方手里有黄尊龙作为人质，王警官分分钟要冲上去跟他拼命。
可现在不少逞匹夫之勇的时候，为了黄尊龙的人生安全，王警官只能强忍着怒火，将自己别在腰间的玫瑰金手铐和机械警棍掏出。
随后双手捏在手里，给对方看清楚后，这才用力一甩，直接扔到远处的山坳。
卢薇薇也掏出同样的装备，直接甩手一扔。
但卢薇薇耍了个小心眼，直接将这些装备人在顾晨的前方。
顾晨则是将自己唯一配备的玫瑰金手铐掏出，亮在周凯面前示意，随后往后前方一丢，直接穿在前方一根树枝上。
“现在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赶紧放入。”顾晨再次提醒着说。
但周凯似乎并不罢休，直接再次提出要求：“你们每个人，再给我全部后退20米，快。”
“呼！”顾晨努力调整呼吸，随后眼神与卢薇薇和王警官交流。
大家迫于无奈，只能听话照做，开始往身后退去。
但众人也都心领神会，故意缓慢磨蹭，拖延时间。
只要众人在这里拖住周凯，那么等支援警力一到，大家便可以将整片树林包围起来。
届时，周凯就是插翅也难飞。
因此现在对双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周凯有些不耐烦道：“再给我后退10米。”
顾晨跟大家继续听话照做。
“再退后。”周凯依旧不肯罢休。
随着不断后退，顾晨目测估算，自己已经距离周凯和黄尊龙有50米距离。
此时的顾晨停住脚步，不肯再退，也是对着面前的周凯道：“周凯，你无非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你的真面目，你想利用逃跑，假装今天晚上的人并不是你，我可以成全你。”
“你现在放了黄尊龙，我让你走。”
“少骗我，你们警察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我要是信了你，我还逃得掉吗？”
周凯似乎在谈话之间，也开始在计算逃跑路线，不断挟持着黄尊龙，往山后方退去。
卢薇薇见状，也是立马提醒着说：“我同事现在血流不止，你在这样，可真的要出人命了。”
“你贵为一名外科医生，救死扶伤难道不是你从业准侧吗？你又为什么要杀人？”
似乎是被卢薇薇说中了命脉，当听到卢薇薇提及自己的外科医生职业时，周凯的心里一阵刺疼。
看着被自己挟持的黄尊龙，此刻满脸都是血流不止，殷红的鲜血，这让周凯心理有些动摇。
眼看黄尊龙已经疲惫不堪，似乎也开始有些站立不稳。
出于自己逃脱的需要，周凯非常清楚，带着黄尊龙，无疑就是个负担。
现在的自己，必须以最快速度，逃离山河公园。
只要没有被警方抓住，戳破自己的真面目，周凯相信或许还有那名一丝脱逃的生机。
权衡利弊之后，周凯忽然用力一推。
黄尊龙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倒在前方的丛林。
而周凯此时也是撒腿便跑，开始朝着树林一侧猛冲过去。
顾晨见状，瞬间一马当先，疯狂的朝着周凯逃逸方向猛冲过去，嘴里也是提醒着说：“卢师姐，快救黄尊龙，王师兄跟我追。”
已经顾不得太多，由于丢弃了强光手电，前方的道路早已是一片漆黑。
可顾晨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冲着昏暗的树林猛冲过去。
借助着周凯手里的手电灯光，这就是自己追逐的唯一目标。
脚下各种磕磕绊绊，前方的目标似乎也越来越近。
顾晨全然不顾，眼看对方已经朝着山脚下一处沟壑跑去，顾晨突然停住脚步，在短暂的思维判断之后，顾晨突然闭眼思考。
之前对江南市卫星地图的了解，让顾晨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山河公园的三维地图。
整个森林的起伏走向，已经山河公园的整体布局，瞬间让顾晨眼前一亮。
“这家伙是想从山河公园树林的西侧小路逃走？”顾晨很快通过自己对山河公园地形走向，判断出了周凯的逃逸方向。
现在要直接跟在后头穷追不舍，加上这昏暗的环境，大概率的追不上的。
顾晨突然改变策略，开始绕开这道山坳，开始沿着山脊往西侧跑去。
因为山坳的前方，需要绕上一个较大的弯道。
而顾晨从山脊追击，可以从另一侧绕近路，速度够快的话，或许能在出口位置截住周凯。
一不做二不休，顾晨突然拔腿往山脊西侧跑去。
“呼！呼！呼！”
“窸窸窣窣！”
树林中不断传来顾晨的喘息，已经杂草摩擦的动静。
顾晨连滚带爬，一路追究，在一处斜坡45度的山脊边缘，突然停住脚步。
眼看周凯的身影正朝着山坳的另一侧快速逃离，时不我待，顾晨也没多想，直接将身体侧靠在陡坡之上，利用陡坡的杂草作为缓冲，直接朝着山坳方向快速滑行。
而巨大的摩擦动静，也让前方奔跑逃逸的周凯发现了端倪。
周凯原本以为，顾晨距离自己较远，又没有灯光掩护，要想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追到自己，简直有些痴人说梦。
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太天真了，顾晨竟然不顾自身安慰，竟然从陡坡滑下，几乎要截断自己的退路。
“妈的，为了抓到我，连命都不要了。”周凯唾骂一声，随后继续狼狈的朝西侧出口跑去。
可由于体力不支，周凯在丛林中奔跑的速度，已经明显放缓了许多。
眼看顾晨从山脊滚落，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周凯顿时也被逼急了，在一处陡峭山坡边缘，也学着顾晨的动作滑行下去。
可就在此时，顾晨已经从山脊滑落到山坳，整个人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上，眼看周凯要滑下另一处山坳。
顾晨已经顾不得被树枝划伤的手臂，直接连滚带爬，就在周凯滑行几米的瞬间，纵身一跃，像一只扑向猎物的猛虎，直接朝着陡坡上的周凯猛扑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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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缠在一起，朝着山脚下连续翻滚。
由于处在失控的状态，两人滚落山下的路径变得极不规则，不时被路上的杉树撞击身体。
但二人的诉求却各不相同。
周凯想要尽快脱身，避免与警方正面接触。
而顾晨则要将周凯死死困住，直到将他制服。
两人一个极力挣脱，一个死拽不放，在翻滚之中，两人的动作也开始变形。
直到二人的身体被一棵长在山坡上的杉树撞击之后，这才停止了物理翻滚。
一时间，二人已经晕头转向，体力也在极度耗尽。
周凯趁势一脚踢开顾晨，可站起身的瞬间，忽然眼前天旋地转。
一个踉跄，周凯只感觉脚下一软，整个人又摔倒在地上，死死抱住斜坡上的一棵杉树。
见顾晨开始抓住斜坡上的杂草，将自己定在原地几秒钟后，这才开始缓缓起身。
顾晨没有想周凯那样动作过猛，因此身体能够保持住基本的平衡。
但周凯不想让顾晨缠住自己。
周凯见顾晨过来，却是眼疾手快，手中寒刃呼啸着脱手掷出。
顾晨虽然才刚刚稳住阵脚，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可刀声令得顾晨醒觉过来。
只看见前方的月光折射在寒刃之上，发出一道耀眼的亮光，随着周凯的振臂一挥，月光的折射也在逐渐逼近。
顾晨悟性不差，立刻明白此时的自己该怎么做。
摒除杂念，罩着前方月光折射的寒刃方向，顾晨一个迅捷无比的侧卧，刀刃从自己眼前5公分左右的距离飞速穿过，带出一道破空声响。
“笃！”
随着耳后边传来一阵异响，刀刃径直的扎在一棵杉树的枝干。
一阵阴风吹过，山林中的树木开始随风摇摆。
经过刚才这一击，顾晨已经意识到，面前的周凯是要跟自己动真格了。
为了逃走不被警方抓捕，他甚至不惜用利器杀人。
偏执和抓狂，已经让面前的周凯失去理智。
随着阵风停歇，树林中的雾气也终于恢复初时的安静。
周凯见顾晨安然无恙，此刻正堵住自己逃跑的去路，眼神也开始变得无比狰狞。
而此时的周凯才发现，由于刚才被顾晨从山腰猛扑自己，二人在翻滚的同时，自己也别撞伤了鼻子。
此刻的自己，已经感觉鼻端处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道。
而鲜血也开始将自己的口罩染红。
感觉自己是露出了马脚，即便逃走，被警方找到，也能从自己鼻端上的伤势认出自己。
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被顾晨打乱了节奏，周凯顿时恼羞成怒，对着顾晨怒喝道：“为什么要逼我？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生路有，就是摘掉你的口罩，跟我回警局自首。”顾晨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眼看跟顾晨在这不能在耗下去了，周凯想着速战速决。
更何况此刻自己还占据地利优势。
顾晨虽然挡在自己的退路面前，可地势较低，而自己则处在居高临下的有理地形。
周凯从腰间一摸，突然再次抽出第二把利刃，就当顾晨还没做出防御姿势的同时，周凯忽然猛冲过来。
利用有理地形周凯右腿向后一蹬，身体就如利箭一般飞驰而出。
顾晨大惊。
僵直的身子，突然向后仰天斜倚，双脚却仍牢牢的钉在地上。
顾晨未来得及闪身躲避，只能将身体向后仰倒，双手反撑地面，迅速做出铁板桥的躲闪动作。
由于顾晨身体素质不错，背心也能贴近地面。
铁板桥讲究的是起落快，身形直，所谓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斜起若桥。
顾晨正是靠着曾经在警校跟教官练习交流中学会的铁板桥，瞬间躲过这致命一击。
而周凯却从顾晨的面前飞身跃过，一个倒地翻滚，瞬间来到顾晨的后方。
可起身一瞧，顾晨却又站直了身体。
此时此刻，周凯已经跃过顾晨，处在逃生路线的下方位置。
可周凯也非常清楚，此时如果不摆脱顾晨，那顾晨必定会死缠烂打的缠住自己。
周凯感觉自己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顾晨这么个难缠的对手。
要知道，自己摆平那两个社会小青年，也就是三下五除二的事情。
击败那三名追捕自己的警察，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唯独遇见顾晨，这个年轻警察，竟然为了追捕自己，不惜从陡坡滑下，在半山腰上将自己扑倒。
这种不要命的追捕方式，就连自己也吓得头冒冷汗。
而刚才自己利用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眼看可以将刀刃刺向顾晨。
即便被顾晨用双手挡住，那自己利用惯性，也能将顾晨扑倒在地上。
一旦自己占据主动右手，瞬间就能见面前的顾晨轻松摆平。
可谁能想到？谁又能想到？
顾晨竟然使用了武术中躲避暗器的独门绝招铁板桥。
这种绝学，现在的一般人，哪怕是习武之人，都不一定能够运用自如。
可顾晨刚才那一躲，直接让自己凌空扑飞。
不仅没有伤到顾晨分毫，反而由于惯性的原理，自己倒摔得全身酸痛。
当然周凯也不会知道，顾晨拥有初级格斗技巧加持，自己在顾晨面前的所有动作，都能下意识的在顾晨脑海中进行快速预判。
而刺杀动作在顾晨面前，也会比正常速度慢0.5秒。
这正是这宝贵的0.5秒，让顾晨得以做出正确的判断，预先摆出了铁板桥动作。
此时此刻，两人交换了位置，但依然僵持不下。
而周凯也在短暂的停歇之后，抬起自己手中的刀刃，准备对顾晨展开又一轮进攻。
他反手持刀，眉头紧蹙，鼻头的疼痛让周凯难以忍受，必须要对顾晨速战速决。
“呀！”
一声怒吼，周凯使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开始在顾晨的面前挥舞着利刃。
刀刃的寒光，在月光的折射下，不断朝着顾晨的胸前快速划过。
顾晨且战且退，身体后倾，开始主动躲避周凯的进攻锋芒。
就当自己退至一处杉树旁时，顾晨迅速身体靠倚，利用杉树作为轴心，一个漂亮的贴身反转，迅速闪躲到周凯左侧。
就当周凯反应不及时，顾晨一记高鞭腿，瞬间踢飞了周凯手中利刃。
“笃！”
随着一声破空声响，刀刃竟然插在了杉树树桩。
周凯见状，也是一阵胆寒。
可见刚才顾晨的高鞭腿，力道之猛，超乎想象。
就连自己手中的刀刃也被踹飞出去，直接扎在了树桩之上。
“现在我俩都没有武器，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就做个了结吧。”
顾晨调整呼吸，眼神中满是坚毅。
自己又一次堵住了周凯的退路。
此时此刻，鼻端血流不止的周凯，眼神也开始变得血红。
没有过多的废话，周凯此刻就像击倒顾晨。
什么逃跑？
什么被识破样貌？
现在已经统统不重要了。
周凯就想击倒顾晨，用自己最擅长的散打方式，将这个年轻警察干趴在地上。
“是你自找的。”周凯发狂般的朝顾晨冲去，流星般的拳头，开始朝着顾晨上下左右不断袭来。
但拥有初级格斗技巧加持的顾晨看来，周凯的流星拳虽快，但在自己面前还是要慢上0.5秒。
因此顾晨能够做出很好的预判，
一轮流星般的拳头过后，周凯突然停止动作，准备摆正姿势，再跟顾晨来一轮袭击。
可就在周凯停止攻击的瞬间，顾晨似乎也预判了周凯的姿势。
周凯拳退，顾晨瞬间一记凌空侧踢。
由于顾晨动作轻盈，弹跳出众，虽然处在山坡地势的下方，却能一脚踢中周凯的头部。
“噗通！”
一声闷响，周凯被踢翻在地，整个人脑瓜子嗡嗡的。
只能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赶紧保持清醒。
“这一脚，是我替那位被你击晕的辅警兄弟踢的。”顾晨上前一步，眼神坚毅无比。
周凯不肯罢休，擦去自己头上的血迹。
自己多年的散打经历，难逢对手，今天却被顾晨连番戏弄。
周凯不服，怒喝一声，再次朝着顾晨猛冲过来。
这一次，周凯除了拳头快如风，鞭腿也开始展露优势。
再加上自己处在斜坡上方，更是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开始对顾晨发动新一轮手脚并用的利息攻击。
顾晨暂时找不到周凯的破绽，只能且战且退。
然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周凯的进攻虽然犀利，可毕竟体力有限，就当连续三轮的穷追猛打之后，发现所有招式都被顾晨用双手阻挡，并未占得半点便宜。
于是周凯调整呼吸，突然双腿一蹬，准备利用一个后侧踢，将顾晨踹翻在地上。
然后就是此刻，顾晨忽然眼睛一亮。
周凯流星般的进攻，瞬间改为后侧踢，短暂的进攻调整，让顾晨找到破绽。
也就在周凯以右腿为轴，准备使出后侧踢的瞬间，顾晨抢先抓住了机会，一脚侧踢踹在了周凯的右腿之上。
周凯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而此时此刻，顾晨却率先发动了后侧踢，一脚重踹，踹在周凯的腰部，将周凯临空踹飞出去，直接撞在了一棵杉树上。
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周凯发出一阵痛苦的哀鸣。
“这一脚，是我替另一位被你打伤的辅警兄弟踢的。”
顾晨双拳紧握，手指关节之间，瞬间发出嘎吱的骨响。
想着好兄弟黄尊龙被周凯达成重伤，顾晨眼中开始闪现怒意。
握拳的手指，甚至开始掐如掌心的肉中。
随着顾晨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逼近，看着顾晨那双犀利的眼神，早已是鼻青脸肿，全身是伤的周凯，此刻吓得连连后退。
可就当顾晨即将走到自己跟前的同时，周凯的双手忽然摸到一把松软的泥土。
周凯眉头一蹙，计上心来，就当顾晨再次上前的同时，周凯忽然右臂一挥。
夹在着泥土和杂草的一团物质，突然砸向顾晨。
顾晨左手一挡，双眼瞬间紧闭，以躲避杂质的侵袭。
眼看自己阴谋得逞，周凯瞥了眼杉树上扎进的那把利刃，突然后手拔出，发狂般的朝顾晨猛刺过去。
顾晨双眼紧闭，耳根微微一颤。
利用自己的大师级观察力，迅速辨别了危险方向。
即便是双眼紧闭又如何？在跟周凯的打斗之中，顾晨已经对周围的地形做了全方位了解。
加上本身就出在黑暗当中，顾晨也开始逐渐习惯的周围的环境。
随着发狂般的声音越来越近，顾晨的眼眸缝隙，突然发现一道寒光袭来。
“呼！”
突然利用呼吸吐纳，两脚尖瞬间抓地，一个灵巧的侧身翻转，锋利的刀刃沿着顾晨的胳膊轻轻划过，将顾晨的衣袖瞬间割开。
而顾晨却利用灵巧的转身，反而抓住了周凯袭击的手臂。
随着顾晨双手以周凯手臂为轴，上下发力。
只听见“嘎嘣”一声脆响，耳边的周凯发出一阵痛苦的咆哮，刀刃直接跌落在地上，径直的扎入到泥土当中。
而顾晨却并没有停止动作，又是一个过肩摔，瞬间将周凯重重的摔在地上。
再以左腿为轴，顾晨转身将周凯压在身下，抡起自己发出嘎吱作响的右拳，一拳重重的砸在周凯的脸上。
“噗！”
随着一声闷响，整个树林瞬间安静下来。
“呼！”顾晨呼出一口重气，也是气喘吁吁道：“这一拳，是我替我好兄弟黄尊龙打的。”
话音落下，顾晨也感觉一阵疲惫，直接一个转身，躺靠在山坡上休息片刻。
经过一番鏖战，顾晨也感觉，周凯这家伙，也的确是个散打高手。
如果不是自己拥有初级格斗技巧加持，可以在格斗瞬间，放慢对方的进攻动作，顾晨也知道，自己很难有把握制服周凯。
尤其是那几次出刀的瞬间，顾晨差点命丧黄泉，可见此刻的周凯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一心想要跟顾晨拼命。
看着左侧胳膊被周凯最后一记划破的伤口，顾晨也顾不得太多，轻轻用右手背擦拭两下，便躺在山坡上眯眼休息。
而此时的周凯，也被顾晨这一击重拳，直接打晕了过去。
“顾师弟，你在哪？”
“顾晨，你在哪？”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顾晨只感觉山坡的上方，突然出现几道光束。
光束在杉树林中不断照射，开始往自己这头缓缓接近。
顾晨听出了卢薇薇和王警官的声音，还有一些，可能是前来增援的警力。
顾晨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有气无力的对上方喊道：“我在这。”
话音落下，顾晨直接选择将身体依靠在陡坡的一棵杉树上，好让自己能够面向山上。
十几道光束，忽然从山顶方向，齐齐照射在顾晨脸上。
顾晨抬起左手遮挡光源，眼眸不由微微眯起。
“在那，顾晨在那。”人群中，顾晨听见了赵国志的声音。
很快，山坡上传来一阵摩擦的动静，十几人开始沿着陡坡径直滑下。
没过多久，众人便将顾晨包围起来。
“顾师弟，你没事吧？你怎么流这么多血？脸没受伤吧？”
“顾晨，你怎样？感觉还行吗？”
“顾晨，你竟然干翻了周凯，牛啊。”
……
各种吹捧关心的杂音，在顾晨耳边不停环绕。
顾晨呼上一口气，也是摆摆手道：“我没事，他可能有事。”
见顾晨指着晕倒在地上的周凯，王警官直接上前，一把将周凯的口罩摘除。
此刻的周凯，早已是鼻青脸肿。
王警官二话没说，直接掏出玫瑰金手铐，将周凯双手拷牢。
而此时的赵国志，也在吉喆和吴小峰的搀扶下，从山坡滑落到顾晨跟前。
见顾晨胳膊上流着鲜血，赵国志也是关心问道：“你受伤了？”
“可能被刀刃割伤了胳膊吧，流了点血，不碍事。”
看了眼地上的周凯，顾晨也是摇头叹息：“可惜了一位技术精湛的医生。”
“什么都别说了。”赵国志掏出警用匕首，将顾晨破损的袖口割开，随后用力一撕，拉扯下来。
之后又接过吉喆递来的警用水壶，将水冲洗在顾晨的伤口，用医疗纱布轻轻的帮顾晨擦去伤口上的杂质。
随后又接过吴小峰递来的止血粉，细心的散在顾晨胳膊，嘴里也是碎碎念道：“伤口不深，你算是幸运的，待会去医院缝几针就没事了。”
“黄尊龙和那两位辅警兄弟怎样了？”顾晨根本没顾得上自己的伤势，也是想赵国志打听着说。
卢薇薇则抢先一步回道：“他们几个，已经被我们送去医院了，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感觉大家都无大碍，顾晨也是松上一口气。
感觉这次行动有惊无险，原本只是搜集证据，目的就是要找到周凯就是幕后操纵者x的证据。
可谁能想到？周凯竟然如此抗拒，竟然袭警伤人，甚至对自己使出杀招。
种种一切，都可以看出，这名外科医生，思想已经严重扭曲，完全已经丧失了理智。
而此时此刻，昏暗的杉树林中，所有人都打着灯光，将光源照射在顾晨和赵国志之间。
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赵国志一点一点的给顾晨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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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民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丁亮，已经开始打包行李，随时准备第二天出院。
还想着自己的好兄弟顾晨，第二天可以开车来接送自己。
毕竟这几天在医院待着，感觉自己人都快废了。
这几天，同病房的病友挨个出院，现在的病房内，只有自己一个病号。
空荡荡的房间，让自己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水果都没法蹭吃蹭喝。
出于无聊，丁亮开始下床运动。
感觉就自己待在医院的这几天内，似乎体重正在不断增加，这让善于身材管理的丁亮有了一种危机感。
于是丁亮将手机打开，放在床头，学着视频博主的街舞教程，开始在房间内练习舞蹈。
要知道，丁亮当年曾拿过省中学生街舞大赛二等奖，街舞是丁亮的爱好之一。
只是这些年，因为工作原因，自己跟曾经的街舞队友也少有交集，因此逐渐荒废了爱好。
想着闲来无事，病房内也没有其他人在场，自己倒也可以练习一番，还不用打扰其他人。
可就在丁亮练习舞蹈动作的同时，房门却突然推开，吓得丁亮措手不及，动作瞬间变得扭曲。
见来人是女护士，丁亮顿时松上一口气道：“我说护士小姐，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
“你怕我？”女护士是来查房的，见丁亮在这跳舞，也是随口一说。
丁亮走到女护士身边，也是吐槽着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这么一惊一乍，心脏病不好的，估计得二次住院。”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女护士例行公事之后，又问丁亮：“对了，你明天就出院了，身体感觉如何？”
“好多，今天出院都没问题。”丁亮摆开手臂，在女护士面前做起了扩胸运动和伸展运动。
女护士哼笑着摆手：“不跟你说这些了，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明天记得办理出院手续，另外，你同事们好像来医院了，听说都是芙蓉分局的，连你们局长都在。”
“什么？”闻言女护士说辞，丁亮顿时目光一怔，开始各种脑补。
心说自己一个即将出院的病号，也用不着出动赵局来看望自己吧？
更何况，自己通知顾晨出院时间是在明天，这些人怎么今天却跑了过来。
想了想，丁亮赶紧跟在女护士身后，问道：“我那个同事在不在？”
“哪个同事啊？”女护士问。
“就……长最帅的那个，上次跟一个女同事一起过来看我那哥们。”
“最帅的？”闻言丁亮说辞，女护士只是回想了两秒，当即哦道：“那个叫顾晨的？”
“对对对。”
感觉顾晨这张脸就是一张行走的明信片，到哪这么一说，人家就能知道是谁。
女护士也很坦率，直接点头嗯道：“来了，还有上次你那个吃你香蕉的女同事也来了，不仅如此，还有很多人呢。”
“什么情况？”听女护士这么一说，丁亮突然感觉，就算警局领导要关心下属，来医院送温暖，也用不着出动这么多人吧？
也没听说有领导来医院看望下属的？除非是下属受伤严重。
可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不但没事，还胖了几斤，丁亮突然感觉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关怀。
见丁亮看着镜子傻傻发呆，女护士一脸好奇，问他：“你想什么呢？他们来医院不是看你的，是送病号过来的。”
“不是看我？还送病号？”感觉有点懵，丁亮赶紧追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女护士拿着执勤表，拿在手中敲了两下，这才又道：“好像是有人受伤，然后你同事他们集体送到医院来的吧，现在已经住院了，就在我们楼上。”
“砰！”
这边女护士还在整理隔壁床上凌乱的被褥，那边丁亮已经夺门而出，走路带风，瞬间没了踪迹。
女护士：？？？
……
……
另一边，闻言自己的同事住院，还一次性来许多警局同事，甚至连赵国志也来到医院。
丁亮下意识的感觉情况不妙，立马窜到楼上病房区，开始挨个的寻找同事的踪迹。
由于走太快，丁亮也没问清楚，自己的同事究竟住在哪间病房，只能开始一间间寻找。
可忽然就听见前方不远处，有卢薇薇和王警官的交谈动静，丁亮顺着声源，直接来到一间病房门口。
此时此刻，十几名警员正挤在病房内，有说有笑，赵国志正坐在床头，跟大家交谈甚欢。
“什么情况？”穿着病号服的丁亮一脸懵圈，也是缓缓走到众人中间。
“丁亮？”袁莎莎见状，赶紧叫了他一声。
刹那间，大家的目光，瞬间齐聚在丁亮身上。
丁亮一脸紧张，却看见室友黄尊龙，此刻正被各种绷带包裹起来，躺在病床上输液，瞬间感觉一脸懵圈，赶紧凑上前问：“黄尊龙，你什么情况？”
“抓杀人犯，被那家伙搞伤的。”黄尊龙咧嘴笑笑，感觉受伤有众多同事陪伴在一起，感觉这待遇，比丁亮不知好多少倍。
丁亮顿时走了过去，开始检查黄尊龙的各处伤口，却又见其他两名辅警的头上和胳膊，也都有绷带缠绕。
再看坐在床头的顾晨，此刻的左手胳膊也缠着绷带，手背还插着针管，顿时更懵了。
“丁亮。”赵国志见丁亮穿着病号服，也是关心问他：“原来你也在这家医院啊？”
“对啊，之前不想打扰各位，所以没告诉大家。”丁亮面对赵国志，说话也是有些紧张。
而躺在床上输液的黄尊龙，则是调侃的笑笑：“得，这下好了，你明天出院，我今天住院，我们这是承上启下啊？”
“哈哈，可不是吗？”看着黄尊龙床头的鲜花，丁亮顿时醋意满满，也是随口一说：“哟！还有鲜花？我住院的时候，连苹果都的蹭隔壁病床老头的，你黄尊龙可真幸福。”
“我买的。”袁莎莎闻言，赶紧举手表功道：“顾师兄怕黄师兄待在医院有点闷，托我买束鲜花放在这里。”
见丁亮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平衡，顾晨也是赶紧说道：“不是我不给你买，实在是黄尊龙住院时间可能有点长，所以……”
“伤的很严重？”丁亮瞥了眼黄尊龙。
满头绷带的黄尊龙默默点头。
“那没事，我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丁亮坐到黄尊龙床头，也是安慰说道：
“放心吧兄弟，你病倒了，还有我呢，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吧，我明天办理完出院手续，就去警局报道。”
“辛苦你了，丁亮。”黄尊龙也是咧嘴一笑，却突然哎呦一声，有些吃疼。
顾晨赶紧提醒着说，你脸上有伤，这段时间要学会表情管理，尽量不要笑得太放肆。
“噗！”
“哈哈。”
闻言顾晨说辞，在场众人突然噗笑起来。
可笑容是会传染的，黄尊龙在大家笑容感染下，瞬间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边笑边疼，也是一脸埋怨。
丁亮随手抽出一支鲜花拿在手里嗅了嗅，提醒着说：“这康乃馨送我一朵。”
“怎么？你想跟哪个姑娘玩浪漫？”卢薇薇也是一脸好奇，吐槽着说。
丁亮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我病房的护士，这些天对我挺照顾的，没事还会陪我聊聊天。”
“明天不是要出院了吗？她今天又值夜班，所以，我想送朵花给她，也算是告别吧。”
“原来是这样？”想了想，赵国志问丁亮：“那护士结婚没？”
“我问过，还没呢。”丁亮说。
“那有男朋友没？”赵国志又问。
丁亮摇摇脑袋：“不清楚，估计追求者挺多吧？我问她她没说。”
“那你干脆把这整束鲜花都拿过去吧，送给人家，表示感谢，然后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躺在病床上的黄尊龙，也是赶紧跟丁亮出主意。
毕竟丁亮自从跟前女友分手之后，现在也是单身狗一个。
难得有这机会，同样作为单身狗的黄尊龙，立马决定将鲜花送给好兄弟。
丁亮挠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我拿一支就行了，就是表示一下。”
“拿着吧。”还不等丁亮把话说完，卢薇薇直接将床头柜上的鲜花拿起，直接塞到丁亮手里：“回头我再给黄尊龙买一束就是了，你也赶紧拿着鲜花送过去吧。”
“正好今晚是最后一天跟那女护士相处的日子，机会也得把我住啊，要玩点浪漫懂吗？”
“哈哈哈。”
闻言卢薇薇说辞，在场不少单身汪警员，也都不由哄笑起来。
丁亮挠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赵国志还在这里，也是调侃的笑笑：
“但人不能永远浪漫下去吧？那会走向自我毁灭的，‘浪、漫’，都是水字旁，搞不好会把人淹死的。”
“你是怕那女护士有男朋友吧？”卢薇薇说。
丁亮默默点头：“追求者不少。”
“害，怕啥，先把花送过去再说，成不成那是另外一回事。”
陪了眼墙上的时钟，卢薇薇继续叮嘱道：“现在跟那女护士相处的时间可越来越少了，赶紧过去吧，赶紧过去吧，就别来这里凑热闹了。”
“是啊，赶紧走吧。”
“拿着你的鲜花，加油。”
“相信你能成功。”
……
在一帮同事的各种起哄下，丁亮被轰出了病房，直接去找那位护士。
而这边，赵国志眼看时间也不早了，直接提醒着说：“黄尊龙，这次抓捕行动，就数你伤势最重，就好好待在医院养病吧，至于工作，可以交给明天出院的丁亮。”
“是的赵局，给您丢脸了，要不是我自不量力去追周凯，我也不会……”
“什么都别说了。”赵国志压了压手，也是笑孜孜道：
“这个周凯会散打，而且还是个高手，就连顾晨也差点死在他手上，可见这家伙的厉害之处。”
“至于你黄尊龙，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面对危险，却能够迎难而上。”
“可以说，当时要不是你及时追上去，拖住了周凯逃跑的脚步，顾晨他们也不会瞬间拿下周凯。”
“总体来说，你做的很对，也很勇敢，值得表扬，回去之后，我会给你申请荣誉。”
“谢谢赵局。”听着赵国志的各种安慰，缠满绷带的黄尊龙也是热泪盈眶。
随后赵国志看了眼顾晨的胳膊，询问道：“顾晨，你就待在医院修养两天吧？”
“不用了，就是被刀割开一道小伤口，不碍事，针线一缝，很快就能好的，用不着住院，开点消炎药拿回去吃就好。”
顾晨当然不愿待在医院，警局才是自己的家。
卢薇薇也是一脸庆幸的说：“这好在周凯没有伤着顾晨的脸，否则我一定让他好看。”
“对了，周凯人呢？”顾晨忽然想起周凯，也是好奇问道。
吉喆指了指隔壁房间，提醒着说：“在隔壁病房，有吴小峰看着。”
“正好，我直接过去审讯一下吧。”想起还有工作没有完成，顾晨直接问众人：“谁带了笔录本。”
“我有。”一名警员将笔录本递给顾晨。
“执法记录仪呢？”顾晨又问。
吉喆直接从自己身上取下，交给顾晨。
顾晨瞥了眼在场众人，也是提醒着说：“赵局，要不你就带着兄弟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大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也行。”赵国志眼看时间也不早了，而且这个案子也一直是顾晨团队在跟，交给顾晨，反而稳妥。
想想也就答应了。
于是催促着众人，可以先行离开。
刹那间，黑压压的一片人，瞬间离开了病房，往电梯口走去。
而顾晨则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来到隔壁病房。
见吴小峰坐在那儿玩着手机，守着身边病床上的周凯。
顾晨示意吴小峰可以先回警局休息，这里由自己接管。
待吴小峰离开之后，卢薇薇将房门关闭，将执法记录仪打开，直接拿在手中对焦。
而顾晨几人则坐在与周凯并排的床边。
此刻的周凯早已苏醒，左手与病床，被手铐锁牢。
见顾晨几人坐在身边，心中也是郁闷至极。
“怎么样？我们聊聊吧？”看着周凯一脸不屑的表情，顾晨还是主动开口。
要知道，这里是自己的工作单位，现在自己被警方抓获，还睡在病床，这让周凯心如死灰。
看着周凯满脸不屑的表情，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好一个周副院长啊，你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本应该救死扶伤，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顿了顿，见周凯将头扭向一侧，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你差点杀了警察你知道吗？”
“是我没用。”听着卢薇薇的呵责，周凯也是万念俱灰，似乎早已没了希望。
顾晨则是语重心长的问：“你为什么要杀李玉梅？她跟你有什么仇？”
见周凯比而不用，顾晨与同事们眼神交流之后，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听说，15年前，你还是海东市阳光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而15年前的5月份，你家被大火吞没，你的妻子和孩子，也死于那场大火。”
闻言顾晨说辞，周凯忽然心头一颤，突然开始从床上坐起，躺靠在床沿，问顾晨：“你去海东市调查过我？”
“没错。”顾晨默默点头，也是认真回道：“我去海东市，东高镇看过，也询问到关于你当年的一些事情。”
“对于你爱人和孩子的离世，我表示很遗憾。”
“呵呵。”闻言顾晨说辞，周凯也是冷笑两声，叹息着说：“人都已经死了15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也已经回不来了。”
“那你对当年的火灾了解吗？”顾晨又问。
周凯回道：“当年的警察和消防，事后都去实地调查过，却找不出任何可疑线索。”
“最后也只能定性为一次意外事故，甚至怀疑是我的孩子玩火机导致的火灾。”
哽咽了一声，周凯似乎又回到当年的悲伤。
顾晨默默点头，又问：“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应该是人为纵火，肯定是的，可我没有证据，甚至还跟当年将我老婆孩子尸体救出火海的警察大打出手。”
吸了吸鼻子，周凯也是一脸委屈：“警方和消防都查不出问题，我自己势单力薄，就更难查出究竟，但我老婆和孩子不能白死，他们肯定是被人纵火烧死的。”
话音落下，周凯直接哇哇大哭。
似乎当年亲人的意外离世，至今还是他心中的遗憾。
顾晨叹息一声，也是淡淡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当年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的妻子和孩子，的确是被认为纵火烧死的，你觉得如何？”
这边顾晨话音刚落，那边的周凯顿时停止了哭泣，猛的抬头看向顾晨，问：“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当年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的老婆和孩子，的确是死于人为纵火，而且，我们也已经帮你找出了当年的纵火凶手。”
顾晨盯着面前的周凯，也是语重心长的道。
而周凯闻言，整个人却懵了，似乎等这个结果已经太久，自己似乎都已经放弃了相信的能力。
可这时候，顾晨却又突然给自己带来了希望。
……
1658、报复性惩罚
周凯双拳紧握，由于被手铐困在病床上，这让周凯激动的同时却被束缚。
可顾晨的这席话，似乎让自己等了太久。
但回头一想，周凯还是有些迟疑，于是又问顾晨道：“顾警官，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我们已经委托海东市那边的同事加紧调查，目前已经通过相关证人，找到了当年那批可能谋划放火的嫌疑人。”
“经过海东市那边的同事不断审讯，最终发现，当年海东市的那场大火，其实是有一名坠楼者的家属，出于报复心理，才放火烧了你家。”
“果然是这样。”周凯眼带怒火，也是愤愤不平道：“我就知道，那场大火不会这么简单的。”
抬头看着顾晨，周凯又问：“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都已经过去了15年。”
“我当然有我的方法。”见周凯目前情绪平稳，似乎从之前与自己在森林中死拼的状态中缓过神来，也没有过激表现。
顾晨清楚，目前要让周凯乖乖交代，就必须要把当年放火烧掉他家的情况跟他说清楚。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情感方面，慢慢化解周凯的心结。
于是顾晨主动解释道：“我们调查发现，一直照顾李玉梅的那帮人所谓‘亲朋好友’，其实都有前科。”
“再经过我们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些人15年前的5月份，都曾经出现在海东市，这引起了我们的怀疑。”
“所以，之后我一直在搜集关于海东市15年前5月份的相关资讯，因为我相信，这些有前科的人员，齐聚在海东市，绝非这么简单，一定是有所行动的。”
“因此我发现，15年前的5月份，海东市并没有发生太多离奇的事件，却有一起离奇火灾引起了我的注意。”
“呵呵。”听着顾晨的讲述，周凯也是悲愤不已道：“那场火灾，我失去了我最至亲的两个人。”
“没错。”顾晨也是默默点头，安抚着说道：“当时我也感觉不可思议，可经过调查才发现，死者竟然是你的妻儿。”
“所以从这个线索，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你跟那批有前科的人员，15年前的5月份，都待在海东市。”
“而这些有前科的人员，目前都被一名神秘操控者，利用各种威胁手段指示他们参与照顾李玉梅。”
顿了顿，顾晨看着面前缠满绷带的周凯又道：“很难想象，操纵者为什么要找这批人？而这批人户籍不同，来自天南地北，却都有前科。”
“如果说是偶然，那绝对不是，而是这个幕后操纵者，从一开始就认识这帮人，跟这帮人有交集。”
“而这个交集点，就是15年前的5月份，双方都曾待在海东市。”
“呵呵。”面对顾晨的质疑，周凯无力反驳，只能干笑两声化解尴尬。
但顾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补充：“还有就是，我们对死者李玉梅进行过尸检，发现李玉梅死于毒参，这种毒物，一般是懂医学的人才会知道。”
“而且经过我们对这帮照顾李玉梅的人员调查发现，被操纵者庄婷和许晓丽也交代清楚，她们是受操控者指使，给手术之后的李玉梅，长期服用某些药物。”
“最终才导致李玉梅出现了中风，截瘫和失语症状。”
“从这点来说，这个幕后操纵者，必然对医疗药物了如指掌，很大概率是从医人员。”
“而当年你家发生大火，你又是名医生，再加上跟这些有前科人员，都待在海东市。”
“种种一切都让我觉得，这件事情跟你有脱不了的关系。”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查到烧死我家人的凶手？”周凯对于顾晨的侦查能力表示佩服，但却对于顾晨找出当年纵火烧死自己妻儿的凶手表示怀疑。
顾晨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便直截了当的告知周凯：“其实这并不难，我们去找过你曾经的工作单位，也就是阳光医院。”
“从那里，我们得知了你当年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你在阳光医院干的并不轻松，因为性格的原因，还遭到排挤和羞辱。”
“最后开始跟人一起搞借贷，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网络金融盘骗局。”
右手转笔，顾晨继续说道：“而这批有前科的人影，当年就在这个网络金融盘工作，跟你虽然不是同一个业务，但也属于同一家公司，同一个老板。”
“可结果很遗憾，这个金融盘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割韭菜，而且操盘手隐忍几年时间搞民间借贷，给自己花钱堆人设，买了不少会长的头衔。”
“这才让大家相信这个投资者，是能够给所有投资者带来高额回报的。”
深呼一口气，顾晨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所以，那场割韭菜的骗局，让不少人倾家荡产，其中有几人还因此跳楼自杀。”
“但这一切，这支诈骗团队在逃走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你，所以导致你成为了这件事情的背锅侠，也因此遭到了那几名跳楼自杀者家属的报复，也就是后来的大火。”
“没错。”听着顾晨讲述自己当年的种种遭遇，周凯眼中满是怒火，也是怒不可揭道：
“我当年受尽耻辱，工作上被同事排挤，在外面的业务也被人出卖，成了这起事件的背锅侠。”
抬头盯着顾晨，周凯又问：“那你是怎么查到凶手的？”
“我从你买房的交易中查到的。”顾晨也是实话实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跟周凯好好沟通，顾晨自然愿意将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跟周凯讲述清楚。
周凯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也是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个交易你也知道？”
“没有什么是我们查不到的。”一旁的卢薇薇也是提醒着说。
周凯默默点头，又问：“所以呢？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从交易者入手。”顾晨调整呼吸，又道：“当年那对跟你交易房产的夫妻，他们也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
“而当初那几名跳楼自杀者的家属，也曾经找到他们一起，商量放火烧掉你家的事情，但是被这两夫妻拒绝。”
“可之后没过多久，你家就发生大火，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命丧火海。”
“那对夫妻猜想这件事情绝非偶然，可能就是那帮死者家属干的，但迫于知道实情，怕对方报复，所以两夫妻一直隐瞒下去，没有报警，直到我们最近找到他们，跟他们详细了解。”
“他们两夫妻最终才放下这个负担，将当年的情况告知给我们，并且还提供了当年参与讨论放火烧你家人员的名单。”
顿了顿，见周凯此刻脸色死沉，顾晨又道：“随后，我将这份名单交给海东市那边的同事，让他们负责将这些人挨个调查。”
“这不，就在我们把你捉拿归案的时候，海东市那边的警察也给我打来电话，说当年的纵火犯已经找到了。”
“海东市那边的警方，通过对这些参与商议放火的人员进行分开审讯，最终有人扛不住压力，交代了实情。”
幽幽的叹息一声，顾晨也是颇为无奈道：“所以，当年在你家纵火的嫌犯，现在已经被海东市警方那边捉拿归案。”
“也请你放心，这些人，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话音落下，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
只见周凯脸色阴沉，眼角的泪珠，忽然忍不住从眼眶溢出。
周凯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悲伤，瞬间泪如泉涌，整个人坐在病床上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几人都没有打扰他的意思，似乎这需要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
毕竟，15年时间，自己的亲人被人活活烧死15年，自己却没有能力找到真凶。
可现在，芙蓉分局警方却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这也算是了了自己最后一个心愿。
一阵悲伤的哭泣之后，周凯忽然发现，顾晨已经将一包纸巾递到面前。
“擦一擦眼泪吧，人死不能复生，至少我们已经找到了凶手。”
面对顾晨的善意，周凯没有再拒绝，直接抽出纸巾，沾了沾眼角的泪水。
片刻的稳定情绪之后，周凯这才主动交代：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
“15年前的5月，我失去了我的家人，而当年抛弃我的那帮人，我也在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他们。”
“我找不着凶手是谁，但我可以找到他们，因为当年是他们抛弃我，让我背上黑锅，还让我因此失去家人。”
“这一切，都是这帮人造成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想好，待我再找到这批人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调整呼吸，周凯又道：“后来我通过各种渠道，发现当年的那起金融盘踞的背后老板，竟然就是三机修李玉梅的弟弟。”
“如果不是她弟弟，可能我们一家还其乐融融，我的孩子现在也应该上大学了。”
“可就是因为她弟弟，我失去了一切，还失去了家人，而她弟弟，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踪迹，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我知道，虽然以我目前的情况，根本找不到他，但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一次手术，让我意外发现，原来需要手术的李玉梅，他的弟弟竟然就是那个大骗子。”
“那你既然想除掉李玉梅，那为什么当初还要从京城请专家过来这里给她做飞刀手术呢？”王警官有些无法理解周凯的这种迷之操作。
但周凯却是后悔不已道：“我起先并不知情，也是本着一名医生该有的态度，去帮助没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
“可直到手术之后，查房时，跟李玉梅聊天才清楚，原来当年个逃匿的混蛋，竟然就是李玉梅的亲弟弟。”
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周凯深呼一口气，也是愤愤不平道：
“老天爷似乎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救了一个恶徒的姐姐。”
“可这件事情，跟他姐姐李玉梅又有什么关系？”袁莎莎有些不太明白。
但周凯不管这些，直接脸色阴沉道：“你这么说，那我问你，当年拿起诈骗案，跟我老婆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老婆孩子就应该白白死掉吗？难道就没有人要为此负责吗？”
带着激动的情绪，周凯也是怒不可揭道：“我的老婆孩子就可以被人活活烧死，那罪魁祸首的家人就可以快乐无忧的生活对吗？”
还不等顾晨开口说话，周凯立马又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清楚，从任何道德层面上，这件事情都跟李玉梅无关，可我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你们可曾知道，这15年来，我时不时就会做噩梦，噩梦中，我的老婆和孩子，总是在火海中痛苦的求救，让我快来救救他们。”
“每当我睁开双眼，我都是泪流满面，15年，这个噩梦挥之不去，仿佛就像一道过不去的槛，时刻在提醒我，是谁害死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仿佛是我老婆孩子对我无能的哭诉，哭诉我为什么不能替他们报仇。”
越说越激动，周凯脸上的伤口似乎在隐隐作痛，但周凯却强忍下来，继续说道：
“我知道，那个骗子家也是父母早逝，一直都是李玉梅这个姐姐，照顾他成长，因此，李玉梅是那个混蛋最亲近的人。”
“我杀掉李玉梅，就是也想让那个混蛋也知道，失去亲人痛苦的滋味，也是替那些被他骗得倾家荡产，最后跳楼自杀者的祭奠。”
“如果他但凡有点良心的话，无论天涯海角，就一定会回来，届时，我不可能让他再逃跑，我一定要亲手找他报仇。”
周凯此刻心魔作祟，似乎再一次陷入癫狂状态。
顾晨也是十分痛心，痛心周凯这么好一名医生，竟然也会走上这条犯罪的道路。
说到底，还是他当年失去亲人的阴霾难以消散。
亲人的离世，让他悲愤不已，甚至是伤心欲绝。
否则从这15年来，周凯一直没有再结婚就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当年的妻子和孩子，是怀有很深的感情。
当年那些还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没有找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似乎，也正是因为带着当年的种种仇恨，才让周凯逐渐走上一条犯罪不归路。
让原本一名本该救死扶伤的医生，瞬间成了一个游走在黑暗中的杀人恶魔。
顾晨深呼一口气，也是淡淡说道：“所以，就因为这个，你要报复当初那些抛弃你的人，还要杀掉李玉梅？”
“没错。”激动一番后，周凯也开始慢慢陷入平静，也是淡淡回道：
“但是我不想让李玉梅死的那么痛快，我要让李玉梅备受煎熬，只有她弟弟知道这件事后，才会选择回来探望。”
“所以，我经常会伪装自己，出现在李玉梅家附近，时刻关注李玉梅的一切动态。”
“包括何时该服用哪种药物，导致她变成哪种重症，都有特别的安排，为了就是让李玉梅痛不欲生，让她那个黑心弟弟早点出现。”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闻言周凯说辞，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所以李玉梅被毒参毒死的那天晚上，我们在小区里追逐的那个黑影就是你对吧？”
“没错。”面对卢薇薇的质疑，周凯现在也无需隐瞒，直截了当的承认道：
“那天晚上，你们追踪的那个人的确是我，我之所以要待在现场，是因为不确定毒参的威力。”
“我只想亲眼看见，李玉梅的尸体被抬走之后，我才能安心下来。”
“难怪。”面对周凯的承认，卢薇薇也是怒不可揭道：“难怪那天晚上，我们怎么都追不上你，就因为你对李玉梅所住的这个小区经常过来，所以对地形非常熟悉？”
“没错。”周凯依旧点头承认：“这个地方，我来过无数次，早就对地形相当熟悉。”
“所以，你们要想追到我，那根本不可能。”
顿了顿，周凯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天晚上，差点被你们擒获，好在我最后躲在隐秘角落，利用黑夜的掩护，才最终躲过一劫。”
深呼一口气，周凯也是看向窗外，不由感慨道：“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虽然发火烧死我家人的真凶已经找到，可他们也是受害人的家属。”
“我虽然恨他们，但我更加恨李玉梅的弟弟，如果找到他，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会找到的。”面对周凯的回答，顾晨庆幸，至少他也知道，当年纵火烧死自己家人的那些凶手也是受害者的事实。
但冤冤相报，终究不是最终解决方案。
顾晨在将所有案情经过梳理完毕后，也是安慰周凯说：“李玉梅的弟弟，我们会努力将他缉拿归案，不论他在天涯海角都一样。”
“说话算数吗？”周凯抬头看向顾晨。
顾晨微微点头：“当然。”
……
1659、“黑店”
【今日，中央气象台继续发布寒潮蓝色预警，强冷空气持续南下，北方局地降温超10度，未来南方地区降温显著。】
【预计7日前后，南方将有强冷空气到来，请您密切关注天气情况，做好防寒保暖工作。】
夜晚7点。
顾晨和卢薇薇坐在车内听着广播，此时的车外早已是寒风瑟瑟，路边的树木不断摇摆，行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王警官从一家超市内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两大袋物资，直接来到顾晨车后。
顾晨将后备箱打开，王警官开始将物资小心摆放，嘴里也是碎碎念道：“现在菜比肉贵，感觉我穷的只能吃肉了。”
“难道嫂子不买菜吗？”卢薇薇问。
王警官将后备箱一关，坐上顾晨车辆后排，也是淡淡回道：“你嫂子平时太忙，明天正好我休假，所以让我采购物一批物资，晚上如果回家，顺便带回去。”
“现在什么情况，商务部也让我们储存生活必要物资？”卢薇薇刚才还停着电台广播在讨论这些。
王警官无所谓道：“管他什么意思，商务部让你储备必要生活物资，那你就储备一些，这种建议，听话照做就行，其他就不要瞎猜了。”
“好吧。”回过头，卢薇薇也不再纠结，问顾晨：“顾师弟，晚上去吃火锅如何？”
“可以啊。”
“不行。”
顾晨这边话音刚落，王警官那边就打断了说辞：“又是火锅？上次吃的也是火锅，你卢薇薇忘记了？”
“可秋冬季节不就流行吃火锅吗？”卢薇薇呆若木鸡，感觉这也没毛病吧？
但王警官还是反驳着道：“吃火锅可以，但是你每次都去海底捞，消费太高，这次我们去吃点不一样的。”
“行啊。”见老王同志还有抵触情绪，卢薇薇也不在乎，附和着说：“那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建议的？”
“这个。”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王警官像变戏法一样，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优惠券：
“满200减100，很划算的，这样算起来，我们消费200块，实际上只要人均30多，还能吃饱。”
“我看看。”见王警官什么时候弄来的优惠券，卢薇薇赶紧拿在手里，打开车内灯光查阅起来。
“富贵酒家？”卢薇薇将优惠券来回翻看，也是一脸惊喜：“地方不远，而且今天是最后截止日期？”
扭头看向王警官，卢薇薇一脸好奇：“老王，你有优惠券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我……我也是在刚才买菜的时候，正好捡到的。”王警官挠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明说。
卢薇薇闻言，直接噗笑一声道：“老王，合着你这张优惠券是捡来的？”
“对呀，排队结账的时候，我看了半天也没人捡，还被踩了几脚，我一想，这乱丢垃圾可不好，就随时捡起来看看，结果发现是张优惠券，关键还在有效期日，你说巧不巧？”
躺靠在座椅上，王警官也是一脸得意。
卢薇薇笑孜孜道：“嘚瑟，看把你嘚瑟成啥样了，可能也是为了奖励你爱讲卫生吧，所以，你准备用掉这张优惠券？”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王警官说。
“了解。”卢薇薇将优惠券拿在手里甩了两下，调侃着说：“那今晚我们就去富贵酒家吃饭吧？”
“行。”顾晨无所谓，直接启动车辆，开始按照优惠券地址，往富贵酒家行驶过去。
富贵酒家，看名字像个农家乐，加上超市附近，也有一处城中村。
在城中村外侧，则是许多装修风格复古的农家乐餐厅。
每到夜幕降临，这里的彩灯闪烁，给人一种五彩缤纷的世界。
顾晨将车停在路边，发现前方有辆劳斯莱斯。
车牌顾晨记得，就是当初从海东市回来，跟大家一路畅聊的那名女子，离开时所坐的劳斯莱斯。
“不会这么巧吧？”顾晨迟疑了一下，可一看右侧，便是富贵酒家的招牌。
门口还闪烁着彩灯，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王警官见状，直接推门下车。
顾晨将车停在劳斯莱斯的后头，跟卢薇薇一起下车，往富贵酒家走去。
大家来到客厅位置，农家乐餐厅生意不错，几乎是桌桌爆满。
王警官忽然感觉这优惠券恐怕要用不出去，于是赶紧找到前台问：“你们这还有位置吗？”
“有。”前台是个光头中年男子，左右观望一番后，指着一处角落位置道：“那边有个小位子，能坐四个人，可以吗？”
“可以可以。”王警官见状，身后又有顾客上门。
生怕被抢走位子，王警官只能带着顾晨和卢薇薇，赶紧前去占好位置。
一名中年大妈赶紧走上前，将菜单递上。
王警官一瞧，这里的菜单几乎都是明码标价，顿时感觉这是一家良心好店。
要知道，农家乐的菜肴价格，向来是个迷，你要不问清楚价格，到时候结账有你哭的时候。
王警官曾经就跟朋友去农家乐吃过一次大亏，几人点了些菜肴，感觉就是普通的食材，可结账的时候，五六个人吃掉小几千块，一问才知道，菜肴都是名贵食材。
从那之后，王警官便长了个心眼，点菜之前，必然要问清楚价格，尤其是在农家乐。
鬼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菜名，是用哪种食材爆炒的。
可明码标价就好办了，至少不会坑你，因此王警官才感觉是家良心好店。
“这几个，快点，另外拿3瓶瓶装可乐。”思考之间，王警官已经点好菜肴。
中年女服务员默默点头，直接离开了，也没回应。
而王警官则回头看向顾晨和卢薇薇，甩了甩手指说：“我刚才算过了，算上3瓶可乐，我们这几道菜，一共消费210块。”
“本来那3瓶可乐我是不想要的，但是感觉应该多消费几块钱，到时候满200减100才保险。”
“那要是不包括可乐呢？”卢薇薇说。
王警官摆了摆手：“不会的，你看这张优惠券，注明是总消费满200减100，总消费懂吧？就是在店里消费的所有菜肴和饮料，反正待会儿大家每人凑个30多块就够了，挺划算的呀。”
“哈哈，还是你老王厉害。”卢薇薇看着老王精打细算的跟大家卖弄数学，不由竖起大拇指。
也就在此时，隔壁结账的那桌客人，忽然跟店员争吵起来，顿时引起了王警官几人的注意。
“不是说好满200减100的吗？怎么还不算数了？”一名高瘦男子拿起优惠券，指着日期争论道：“截止日期也没问题啊？不就是今天最后一天吗？只要没有过凌晨，那这优惠券就有效的呀？”
“先生，不好意思，你这优惠券不是我们这里的。”中年女店员一脸尴尬，也是反驳了男子的说辞。
高瘦男子脸色微红，加上刚才的酒气上头，也是一拍桌子，不爽的说道：“你们这说话不算数啊？你自己看看，名字是不是你们‘富贵酒家’？”
“而且这地址也对呀，门牌号就是你们这里，还有日期也对，今天是最后一天，明明这么大字写的全场消费满200减100，酒水消费也包含在内，怎么现在就不算数了？”
“就是啊，做生意不能这么做的。”一名正在剔牙的胖男子，也是不耐烦的吐槽说。
这桌一共4名顾客，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悦。
中年女服务员有些解释不清，又被这些人不断插话，顿时也没辙了，直接对着前台道：“老板，又有人来找事了。”
“什么？”正在前台的光头男子闻言，立马眉头一蹙，招呼身边两名强壮店员走了过来。
三人面带不善的将这4名顾客包围起来，光头老板也是碎碎念道：“什么情况？”
“老板，优惠券。”中年女店员将优惠券递给光头男子。
王警官见状，赶紧掏出自己那张，也是默默对比了一下，感觉也没问题啊？
可王警官这边刚想着怎么回事，那边的光头男子便直接夹着优惠券，一张拍在了桌面上。
“妈的，有是张假的优惠券，真特么晦气。”一番呵斥，光头老板顿时又平复下心情，对着几人解释道：
“几位，不好意思，这优惠券不是我们酒店发的。”
“不是你们酒店发的？”几名顾客面面相觑，顿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其中一名胖男子，抽出桌上的优惠券，手指弹上两下，也是没好气道：“这优惠券明明地址和日期都对，你突然不认账，这什么意思？成心骗人是吧？”
“就是啊，我们有优惠券，满200你就得给我们减100。”又一名手背纹身的男子，一脸不悦的说。
光头男子也不怂，况且身边还站着两名强壮店员给自己镇场子，因此也是云淡风轻道：
“不好意思各位，这优惠券，真不是我们店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到处打着我们店里的名头，派发这种假优惠券。”
压了压手，光头老板也是耐心解释：“不光是你们，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来我这要优惠的，这我可受不了，毕竟，明明不是我们店里的优惠券，却愣是要我们优惠。”
“你们也知道，现在菜价都在猛涨，我们还满200减100点做活动，我们傻呀？”
“那我不管，反正这优惠券是你们店里的，怎么着你们也得给我们优惠。”胖顾客似乎有些不爽，加上酒气上头，愣是摆出一副不优惠就不给钱的架势。
但光头老板依然不怂，也是耐心解释：“刚开始，那帮拿着假优惠券的顾客，来我店里要优惠，我好说歹说，最后给涂抹抹掉零头，给一些优惠。”
“毕竟是来我店里吃饭的，可越来越多的顾客拿着优惠券来我这要优惠，我就是有心给你们减免，也没这实力啊。”
“这么做生意，我做一单赔一单的，所以，实在不好意思。”
拿着从中年女服务员手里写好的账单，光头老板也是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些人总共消费236块钱，这样，我收你们220，你看如何？”
“那不行。”胖男子一拍桌子，也是一脸不爽道：“你是店大欺客是吧？我们有优惠券，哦，你又找借口不优惠。”
“你说这优惠券是别人造假印的，那万一是你自己印的，又看着是最后一天截止日期，不想又会，那我们岂不是要吃亏？”高瘦男子也表达不满。
几人各种嚷嚷，就是不肯掏钱。
最后，高瘦男子掏出钱包，也不手机支付，直接从钱包里掏出136块零钱，往桌上一口，直接挥手就要众人走人。
可光头老板一瞧，顿时也怒了，下巴一扬，之前站在身后的两名壮汉，顿时将4人的去路拦住。
付钱的高瘦男子见状，顿时扯开嗓门，大声道：“怎么样？是想动我是吧？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你今天要是不付钱，就别想离开这里。”光头老板似乎也在气头上。
似乎是连日的假优惠券，让自己已经赔了不少。
今天这桌顾客，却又来这里不肯罢休。
老板及时想要又会，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几人不肯把钱付齐，光头老板也是怒喝道：“我都说过了，这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在坑我，你们吃200多的菜，只付100多的钱，我是要赔本的。”
“是啊，菜价这么贵，算了吧。”这时候，邻桌的另一位顾客，也是好意劝说。
4名顾客虽然借着酒劲，说话有些大声，但看着光头老板，以及光头老板身边两名壮汉，似乎也不是很好对付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这时候，有人过来劝说，自己正好有个台阶。
想了想，高瘦男子直接再次掏出钱包，将一张毛爷爷扣在桌上，也是愤愤不平道：“行，我给还不行吗？下次再也不到你家吃饭，我会发视频曝光你们这家酒店，坑蒙拐骗。”
话音落下，高瘦男子便带着其他3名顾客，气势汹汹的离开客厅。
光头老板见状，也是怒不可揭道：“妈的，以后再有人拿出这种优惠券，看老子不打死他，坑我？我特么也不是好惹的。”
怒拍桌子，光头老板也是走回餐桌，正好经过王警官身边。
王警官目光一怔，赶紧将放在桌上的优惠券藏在身后。
而这一举动，正好被光头老板看见，于是指着桌面道：“他们这桌什么情况？”
“菜还没做好。”中年女服务员说。
“那就搞快点。”光头老板一挥手，感觉还在气头上。
随后便带着两名壮汉走去后厨。
见客厅再次回归平静，王警官瞬间傻眼。
卢薇薇也是目瞪口呆，扭头问王警官道：“老王，你看，我们这优惠券。”
“什么优惠券？我们没有优惠券。”王警官扭头看向其他方向，瞬间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卢薇薇有些不爽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吃亏？没有满200减100，这么算下来，人均70块啊。”
想了想，卢薇薇又道：“那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算了吧，来都来了，再说，可能后厨菜都快做好了，现在走，根本来不及。”
看得出，王警官已经认命了。
之前感觉还以为是自己捡了个便宜，结果发现全是坑。
优惠券的点名和地址，还有截至日期都没问题，问题是这优惠券竟然不是店家做的。
感觉现在有些后悔，心说谁这么缺德？竟然做假优惠券坑人？
这边刚想着，那边的中年女服务员，已经端着餐盘，将菜肴系数的放到桌面，随后又从塑料箱中，取出三瓶可口可乐，撬开瓶盖，将吸管插入，送到三人跟前：“请慢用。”
“好的。”王警官生无可恋，感觉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卢薇薇看着老王同志一脸憋屈的样子，顿时捂嘴偷笑，也是淡淡说道：“老王，你这事，我估计能上明天芙蓉分局食堂的头条。”
“别，家丑不可外扬。”王警官赶紧伸手，打断卢薇薇。
但卢薇薇却无所谓道：“反正这优惠券又不是我跟顾师弟捡来的，再说，你明天休息，也不在警局，说说又何妨？”
“我还要脸呢。”王警官拍拍脸颊，感觉今晚的用餐，似乎并不愉快。
之前还想着能占点店家的便宜，毕竟现在的蔬菜价格很高，全场满200减100，绝对是良心店家。
而经过了刚才的这番冲突之后，王警官似乎有些认同那名胖子的说辞，没准这还真是一家黑店。
这边王警官还在闷闷不乐，那边喝着可乐的顾晨，却是提醒着说：“对了，你们刚才看见停在我们车前的那辆劳斯莱斯了吗？”
“看见了。”卢薇薇夹着菜肴送进嘴里，也是喃喃说道：“没准又是哪个网红租来拍段子的，可能还在这家店里吃饭呢。”
“是我们那天从北站出来，接送那名大姐的车。”顾晨感觉二人都没印象，于是提醒一句说。
卢薇薇闻言，直接目光一怔，扭头反问顾晨道：“你是说那个一直想要你联系方式的大姐？”
……
1660、特邀嘉宾
富贵酒家。
卢薇薇起先是没有注意到劳斯莱斯的车牌号，即便当初注意了，现在也未必记得清楚。
但顾晨的记忆力远超常人，听他这么一说，卢薇薇顿时有些稀奇。
按理来说，像那种坐着劳斯莱斯的人，是很少来这种农家乐餐厅用餐的，可车停在这里，这就很难说了。
环顾四周，卢薇薇也没找到当初那名大姐的踪迹，顿时打趣着说：“该不会是那天接送那名大姐的司机在这里吃饭吧？”
“有可能。”王警官左右看看，感觉这里人多，且杂，并不是一个安静谈事的地方。
或者说，原本是一个安静的农家乐，后来却因为假优惠券的事情，反而让这里热闹起来。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优惠券给光头老板的确带来了许多烦恼，亏本经营和口碑下降，肯定对将来的生意有影响。
顾晨也很好奇，于是问王警官道：“对了王师兄，你那张优惠券拿给我看看。”
“你疯了？”王警官下意识的瞥了眼四周，感觉那4名顾客的优惠券风波才刚刚平息，顾晨又要拿出那张让光头老板恨之入骨的冒牌优惠券，这是明显要搞事情啊？
但顾晨不管，直接勾了勾手：“拿过来看看吧。”
“老王，你就给顾师弟看看嘛。”见王警官还不愿给，卢薇薇也是催促着说。
王警官一脸无奈，只能勉强的将优惠券拿出，递给顾晨，并提醒着说：“藏着点，可别被那些人看见，没听刚才那老板说了吗？谁要是再拿出这种假冒的优惠券，他就打死谁。”
王警官不是怂，只是感觉当着众人面，被人说是使用假优惠券，这会让自己很没面子。
但顾晨翻看完优惠券后，却是咧嘴笑笑，随后对着服务员招手，道：“服务员。”
中年女服务员见状，赶紧放下手头的东西，准备往顾晨这头走了过来。
王警官见状，立马秒怂道：“顾晨，你疯了？赶紧把优惠券藏好。”
顾晨闻言，随后将优惠券放入口袋。
而此时此刻，中年女服务员也来到跟前，谦虚的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们店里之前有没有派发过优惠券？”顾晨问她。
女店员默默点头：“有的。”
“什么时候？”顾晨又问。
中年女店员道：“上个月底，正好是店庆，所以就搞了一次优惠活动。”
“那派发出去多少优惠券？”顾晨继续追问。
中年女店员挠挠脑袋，也是回想着说：“好像是100张吧，活动时间是一个星期，也已经到期了，满200减100的优惠券，截止日期是上个月底。”
“那拿着冒牌优惠券过来消费的客人有多少？”顾晨接着又问。
“好像，也有七八桌的样子吧，加上刚才那桌一共是9桌。”中年女店员继续回应着说。
顾晨伸手，问道：“刚才那桌客人的优惠券能给我看看吗？另外，你们之前过期的优惠券还有吗？也给我看看。”
“过期了，已经没用了。”女店员提醒着说。
顾晨淡淡一笑：“没关系的，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优惠券能冒充这么像。”
中年女店员有些无奈，但想着优惠券已经过期，便也没在意，直接回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拿给你们看看。”
“有劳了。”顾晨随意回应了一句。
很快，中年女店员走到前台，打开抽屉，随意翻找了几下，便拿着几张优惠券，来到顾晨跟前，递过去道：“就是这些了，仿造的比较逼真，除了日期不对，其他都是一模一样。”
顾晨接过一瞧，与卢薇薇和王警官反复对比，发现与之前王警官捡到的那张优惠券，几乎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每张优惠券上，都有手工模具打印的编号。
女店员给出了优惠券，一张是之前上个月底结束的优惠券，一张是刚才那几名顾客使用的优惠券。
除了截止日期不同，手工模具打印上去的编号也不同。
假优惠券编号为“fg006”，而真优惠券编号为“fg098”。
“fg”，顾晨可以理解，这是富贵酒家的“富贵”简写，后面的编号即为派发数字。
如果按照女店员的说法，满200减100的优惠券，一共只派发出去100张，那么最后一张优惠券，必然是“fg100”，但那张假优惠券，却是编号为“fg006”。
想到这里，顾晨又问女店员：“你们派发出去100张优惠券，最后收回多少？”
“嗯……90张。”女店员说。
“90张？再加上假冒的9张，也就是99张？”顾晨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优惠券递给女店员：“谢谢。”
“不客气。”中年女店员也是莫名其妙，感觉顾晨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
但耐不住人家长得帅，跟他聊会儿天也能缓解一下疲惫的心情，便也没在意。
待中年女服务员离开开，卢薇薇也从刚才顾晨与中年女服务员聊天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忙问顾晨道：“顾师弟，如果按照这些编号，所有的编码加在一起，再加上老王见到的这张优惠卡，岂不是正好100张？”
“对呀，而且这些优惠券，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批印出来的。”顾晨说。
王警官闻言，忙问顾晨：“何以见得？”
顾晨将老王同志捡到的优惠券拿在手中，指着优惠券右下角一个黑点道：
“这个黑点，跟正品优惠券一模一样，可以看出，当初印刷的时候，很显然优惠券的右下角有点印刷瑕疵，所以印出的优惠券，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
“等等。”王警官越听越懵，忙问顾晨：“你是说，这真假优惠券，都是在同一批印刷机印刷出来的？”
“对。”顾晨默默点头，也是提醒着说：“如果有人想要仿造优惠券，那即便弄得优惠券设计图片，在打印的时候，色彩也会有明显色差，更不用提那右下角的黑点，明显不是设计图片的问题，而是打印机的问题。”
“我明白了。”王警官联想到刚才女服务员说出的数字，立马秒懂：“也就是说，之前店里派发出去100张优惠券，然后却只回收到90张。”
“而另外却又9桌客人，使用了假优惠券，如果再加上咱们这张，那妥妥正好凑齐100张对吗？”
“嗯。”顾晨咧嘴一笑，也是继续说道：“所以这10张日期不对的优惠券，实际上也是在那一批打印出来的。”
“可能之前在设计方面出了差错，把日期给搞错了，而广告公司在打印出10张样品之后，也发现了问题。”
“但是后续富贵酒家，继续让广告公司制作100张优惠券，可能广告公司为了节省材料，有人误将那10张优惠券给塞了进去。”
将手中的优惠券打开，顾晨也是调侃着说：“所以这就阴差阳错，10张日期不对的优惠券样品，也被放入其中。”
“而编码模具，显然只有富贵酒家自己有，所以他们在打编码的时候，也没注意，直接将所有的100张优惠券印章编码，从‘fg001’到‘fg100’，但是都没有发现其中有10张是日期不对的样品。”
“原来是这样？”听闻顾晨说辞，王警官顿时恍然大悟。
心说这优惠券弄了半天，其实根本就是真的，错在店家自己，错在广告公司。
可因为这是最后一天，加上最近食材涨价，让店家有些不堪重负。
因此在最后一天，便开始利用借口，拒绝执行优惠力度。
想到这些，王警官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心说明明手里的优惠券是真的，日期也是真的，可现在最终解释权归富贵酒家。
有了前车之鉴，即便现在王警官还要在用餐结束之后，使用这张优惠券，那么最终换来的将还是一番争执。
可回头一想，这张优惠券，本来也是自己捡到的，也根本不属于自己，这么想想，似乎还能自我安慰一下。
但想着最终解释权归店家，而店家却不肯信守承诺，王警官心里还是有些憋屈，直接又道：“这家饭店，虽然菜肴味道还可以，但是只此一次，下次吃饭觉不到这里。”
“嗯。”卢薇薇看着王警官憋屈的样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感觉也有老王没辙的时候。
虽然顾晨的解释似乎非常在理，可关键如果人家不承认，那也没辙。
看似美味的菜肴，突然感觉缺少点味道。
也就在大家即将用餐完毕的时候，从隔壁包间内，突然走出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群。
四五名西装革履的男女，直接站在一名女子前后，将她围在中间，从走道中走出，愣是见其他顾客拦在一侧。
几名待在客厅用餐的顾客见状，也是对着这群人指指点点，不由吐槽着说：“这人是明星吗？”
“不是吧？”没见过啊？
“长得也不像是明星啊，虽然很有气质。”
“你们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吗？我关注的重点是她的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保镖。”
……
也就在客厅顾客滔滔不绝调侃的同时，被这群男女夹在中间走出的女子，在经过顾晨几人身边的同时，却又突然停住脚步。
由于事发突然，这让围在中年女子前后的几名西装男女，顿时反应仓促，差点后排的两名男子差点撞在中年女子的背后。
可靠近之后，两名西装男子又是赶紧挪开。
而那名颇有气质的中年女子，也是扭头看了眼用餐的顾晨，顿时摘掉墨镜，脸色顿时露出一丝惊喜的微笑。
“你们怎么在这？”中年女子说。
顾晨抬头一瞧，这才发现，面前的中年女子，正是那天在高铁上坐自己对面的大姐，顿时也是咧嘴笑笑：“原来是你啊？我在这里吃饭，你也是吗？”
“没错。”女子缓步走向顾晨，而身边五六名西装男女，也都同时跟在身边。
卢薇薇有些好奇，于是忙问她道：“这些都是你的保镖？”
“是我的助理，你也可以把他们当做保镖，毕竟，有两个小伙还真练过功夫。”
中年女子这边话音刚落，站在左右两侧的年轻男子，顿时下巴一扬，似乎还摆出一副吓人的样子。
但顾晨岂是吓大的？只是对着二人微微一笑。
中年女子见三人旁边还有空位，便自来熟的坐了过去，也是追问顾晨道：
“对了，上次给你的名片，你怎么没打我电话？”
“我……”
“你肯定是跑业务太忙，忘记打我电话了对吗？不过没关系，我们两次碰见，说明有缘分，正好，今天晚上我有个活动，你们可以跟我一起过去参加一下，也长长见识。”
“另外，我也给你们介绍一些高端资源，你们看如何？”
“晚上？现在？”顾晨低头看了眼手表，说道：“现在都已经晚上8点多了，你还有活动？”
“哈哈。”感觉顾晨不太了解自己的工作，中年女子也不装了，直接点头附和着说：“我的这个活动，晚上9点开始，持续时间一直到明天一早。”
“地点呢，就在附近的荷塘月色大酒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长长见识？”
中年女子似乎对顾晨颇感兴趣。
自从上次车站一别，中年女子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抢先几步坐上劳斯莱斯。
她断定顾晨肯定是看见的，可谓是摆出了自己的高价值身份。
可几天过去，顾晨那边却毫无动静，而中年女子这边，却一直在等顾晨的电话。
心说同在江南市，自己坐的是劳斯莱斯，这已经很能说明自己的实力了，一般人想巴结还来不及，可这小伙竟然毫无动静，这让中年女子颇为失望。
可这一次，却在富贵酒家碰见顾晨，中年女子感觉这就是缘分，因此再次像顾晨发出邀请。
顾晨有些想拒绝的意思，可还没开口，却被卢薇薇抢先一步答应道：
“感觉挺有意思的样子，那行，我们吃晚饭马上跟你走。”
“卢师姐。”顾晨想拒绝，但卢薇薇却继续坚持：“反正荷塘月色大酒店就在附近，不碍事，去看看，长长见识也好。”
“哈哈，那是必须的。”见小姑娘有意拉拢顾晨跟自己走，中年女子也是颇为欣喜，于是又道：
“你们三个一起走吧，今天到场的许多都是江南市优秀企业家，你们过去，可以对接一些优质资源。”
“你们几个碰上何老师走运了。”那边中年女子话音刚落，一名西装女子便跟腔道：“你们要知道，参加这种活动的门槛，门票最便宜的也在999一张，最贵的vip座位，9999一张。”
“何老师邀请你们，那等于是给你们减免了门票，你们赚到了。”
“真的假的？”王警官一听，顿时感觉颇为好奇。
心说这女人有这么大魔力？一场活动，连最便宜的门票都价值999一张？
合着比明星开演唱会都牛叉？
虽然感觉有些诧异，但同时却勾起了王警官的兴趣。
心说你要是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那我就打电话叫人抓你，横竖都是赚。
见王警官和卢薇薇都有心过去参加，顾晨也就答应下来：“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过去看看。”
“行，那就走吧。”中年女子笑脸盈盈，直接拍了拍顾晨的肩膀。
几人结账之后，直接跟在女子团队的身后。
来到富贵酒家门口，一名西装男子瞬间将劳斯莱斯后排车门拉开，请中年女子上车。
而中年女子则是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顾晨说：“你要不跟我一起坐劳斯莱斯？也让你感受一下星空顶的浪漫。”
“不用了。”顾晨掏出车钥匙，劳斯莱斯后头的轿车，顿时车灯闪烁。
“我的车就在你后边。”顾晨说。
“哦哦，那行。”感觉顾晨有些倔脾气，但中年女子欣赏顾晨，便也没强求，只是提醒着说：“待会就跟在我车后头，我们一起走。”
“好。”顾晨点头答应，随后带着王警官和卢薇薇，直接上车。
这时候顾晨才发现，中年女子劳斯莱斯的前头，还停着一辆宾利，也是这个团队的豪车。
三辆车，浩浩荡荡的离开酒家，直接来到附近的荷塘月色大酒店。
这家酒店为四星级，处在环城路附近，跟顾晨几人用餐的富贵酒家，也就是8分钟车程。
三辆车刚一开进荷塘月色大酒店的停车场，几名保安便迅速上前。
在其他车辆也在寻找车位的同时，保安却特地拉开一条红绳，示意宾利和劳斯莱斯，直接开向自己身后。
宾利作为头车，停在保安身边，稍微交代了几句，保安立马点头秒懂，示意顾晨的车辆也跟在后头。
这才刚一停车，顾晨就已经感受到，这里的人都给中年女子很大的排场。
面子更是给足。
自己开车也占了光。
车辆停好之后，立马又有两名西装男女走上前，似乎也是来接应中年女子的。
“何老师，您总算过来了，大家都等这您呢？”接应的西装女子似乎很急，但看到中年女子下车的瞬间，她的心情似乎也平缓过来。
中年女子咧嘴一笑，问她：“不急，现在会场什么情况？”
“高老师正在暖场。”另一名接应男子说。
中年女子默默点头，随后看了眼顾晨，对着身边几名男女道：“这几位是我的特邀嘉宾，给他们安排三个vip座位。”
“可是。”一听要增加三个vip座位，接应的西装女子有些犯难道：“可是何老师，我们的座位已经满员了，没有多余的vip座位了呀。”
“小梅。”见女子不太开窍，被叫何老师的中年女子，顿时有些不高兴道：
“你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要抱怨，忘记了吗？遇到困恼，就想办法解决，这点东西还要我教吗？”
……
1661、引爆全场的女人
“给他们三个在vip的座位区，再临时加三张椅子。”见小梅有些没反应过来，另一名负责接应的西装男子，赶紧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这一说，倒是引起了中年女子的注意，于是中年女子，立马指着男子开启现场教学：
“看看人家小胡，三张椅子，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方法永远比困难多，明不明白？”
“明白了，何老师，那我这就去安排。”感觉又被这个中年女人教训了一番，叫小梅的女子，顿时也不敢懈怠，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一边，示意顾晨几人跟着自己。
大家一起往酒店走去。
中年女子依然是被四五名西装男女围在中间，大跨步往大门走去。
而顾晨几人则跟在后头，由助理小梅带领着。
待大家一起来到了一楼会议大厅门口，中年女子顿时停下脚步。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另外6名西装男子见状，赶紧走到中年女子身边。
打了声招呼，瞬间将中年女子围拢起来。
此时此刻，中年女子的身边，已经被10名西装男子所包围，排场顿时有些夸张。
而刚才那名替小梅解决了vip座椅问题的男子，则推开会场大门。
但男子并没有完全推开，而是开出一道缝隙，随后对着舞台上方进行控场的人员，伸手右手开始画圈示意。
舞台上方的控场人员，似乎也得到提升，演讲顿时也开始逐渐收尾。
而就当顾晨还在好奇这会场来了多少人的同时，小梅将三个塑料手环，依次戴在几人的手腕，随后将多余的部分用剪刀剪掉。
卢薇薇由于上次跟着顾晨，一起参加过一场商务酒会，因此非常清楚，这种场合佩戴会场手环，这是常规操作。
倒是王警官感觉非常稀奇。
随着会场内，一名手持话筒的男子在一番介绍开场之后，dj的bgm，瞬间便成了牛逼的开场音乐。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伟大的演说家何文慧老师上台。”
一阵bgm的配合，让现场顿时躁动起来。
所有人开始跟着节奏拍起巴掌。
然后叫何文慧的中年女子，只是扯了扯衣领，站立笔直，并没有急着出现。
而会场舞台上方的控场男子，顿时示意dj关掉音乐，又道：“不行啊，大家的掌声不够热烈，怎么能请的出何文慧老师呢？”
“大家的掌声越热烈，何文慧老师才能出现，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场下众人齐声附和。
控场男子点了点头，顿时手握话筒，举起右手继续说道：“好，现在，让我们再次有请亚洲最伟大的演说家之一，思维风暴第一人，何文慧老师闪亮登场，掌声……响起来。”
随着男子话音落下，现场dj的入场bgm音乐又再次响起。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都开始跟着台上男子的节奏，有节奏的鼓掌邀请。
“啪！啪！啪！啪……”
场内热闹非凡，场外的何文慧，也已经准备就绪。
随着何文慧右手一挥，10名西装男助理，顿时手拉手，将何文慧围在中间。
当其他两名助手将会场大门拉开时，何文慧顿时潇洒入场，挥舞着右手开始往舞台前方走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会场内的重任也开始欢呼起来。
何文慧所到之处，立马有许多参会人员想要跟她握手接触，但都被这10名助理成功拦下。
现场顿时陷入到一片疯狂。
顾晨几人看到面前的场景，顿时也被瞬间震撼。
这感染力，根本不亚于明星演唱会。
而从会场的面积大小，以及参会人员数量来看，顾晨估计有1000人左右。
而面对这种千人会场，何文慧也是丝毫不慌，仿佛这一切她非常享受。
伴随着欢快的bgm，何文慧也是轻松的举起双手，跟着道路两侧的人员一起互动。
而就在顾晨发呆的同时，助理小梅拍了拍他，提醒着说：“几位跟我来吧，座位已经跟你们安排好了。”
“好的。”顾晨点了点头，示意卢薇薇和王警官跟上。
就这样，当所有人都掏出手机，开始将镜头对准走向舞台的何文慧时，顾晨在助理小梅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会场vip区域的第3排位置。
但这个位置，属于最左侧临时加上的座椅。
顾晨也趁着走路的功夫，大概看了一下会场布局。
所有人员都被分成六大板块。
中间和靠墙两侧是走到，而横排被分成三大板块。
第一大板块是前三排，这里属于vip区域。
可见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9999元的门票，才能坐到的位置。
而第二大板块，就是从第三排开始，向后延续，估计门票在3000至6000不等。
而最后一大板块，也就是会场的最后片区，估计价格相对便宜，999应该可以搞定。
而且每个板块区域的走道上，都有不少穿着西装的男子坐在那儿维持秩序，防止后排板块的人员，摸鱼凑到前排听讲。
而顾晨在行走当中，也注意到众人的手环颜色。
自己属于vip，所以手环颜色是红色。
而中间板块区域的人员，手环颜色为蓝色，最后板块为绿色。
似乎这些手环，也象征着不同阶层。
当顾晨几人来到第二板块的时候，被工作人员给拦下，但在助理小梅的解释下，直接通过。
来到前三排vip板块的时候，同样也被工作人员给拦下，但最终大家还是坐到了第三排最左侧，临时加上的座位上。
卢薇薇一脸好奇，在助理小梅即将离开的同时，一把抓住她问：“小梅女士，我们这手环除了代表花费的门票价格贵点，还有什么作用吗？”
“那是当然的。”见卢薇薇并不是买票进入的会场，因此对于手环代表的意义不算了解，也是乐意的解释说：
“你们这个vip红色手环，位置最好，会场休息的时候，还可以跟何老师单独合影。”
“就这些？”卢薇薇感觉，9999的价格似乎有些坑爹啊。
毕竟何文慧也不是什么明星大碗，就为了座位好点，还能单独跟她合照，前三排这群傻子，就愿意出9999的价格？换成薯片吃岂不是更好？
想想人各有志，也不能勉强，卢薇薇也就释然了。
更何况这三个座位，还是人家送的，免费送的。
看着身边突然多出的三把椅子，原本坐在第三排，最左侧的一名高瘦中年男子，顿时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的名片掏出，分别递给几人道：
“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我是做化妆品生意的，请问几位是做什么行业？方不方便交换名片？”
“我们……”
感觉自己就是来这瞎凑热闹，可男子却过于热情，卢薇薇也不好扫他兴致，只能勉为其难道：“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
“哈哈，那就是服务行业对吗？”
“呃，对。”卢薇薇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默默点头。
“那方不方便交换名片？”男子似乎是花钱进来的，9999块都花了，肯定要拉点同等级人脉给自己。
因此在发出三张名片的同时，也是继续催促顾晨几人，似乎很想要到三人的名片。
王警官有些尴尬，只能干笑着回应：“我们来的匆忙，还没准备好名片，不过我们已经有你的名片，到时候也可以名片联系。”
“也行。”虽然有些失望，但看得出，顾晨三人的确来的匆忙。
否则工作人员也不会临时在vip区域增加座位。
加上舞台上方，何文慧的演讲似乎已经开始，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开始聚集在那。
何文慧先是在助教的控场配合下，跟大家来了一些小互动，活跃一下现场气氛。
待所有人开始进入状态之后，又让所有人起立，和助教一起，跟大家做起了健身操。
并让在场所有人开始相互配合，两两一组，替对方放松筋骨，以求达到最好的状态。
待音乐停止之后，何文慧这才拿着话筒，对着台下众人询问道：“大家感觉状态如何？”
“好！很好！非常好！”
所有人都齐声呼应，似乎被之前的男助教调教的不错。
何文慧非常满意，也是走到跟前，与众人交流：“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出场时间放到晚上9点吗？”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
“因为我们今晚，活动通宵。”
何文慧话音刚落，台下众人顿时欢呼雀跃。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三人，看着身边人各个精神抖擞，反而开始有些变得不太自在。
毕竟，这帮人都跟神经病一样，唯独自己这三人，倒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可再一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外人，三人顿时也就释怀了，就当看个热闹。
通宵是不可能通宵的。
卢薇薇也准备听一会儿，然后再偷偷走人。
而另一边，台上的何文慧，手持话筒对着身边的助教抱怨着说：“这个话筒怎么这么低级？我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我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这个话筒不太对，能不能换一个高级点的话筒过来。”
男助教闻言，顿时吓得汗毛直立，感觉自己犯了个错误。
可好在dj那头，随手拿出一支精致的话筒，颜色成金黄色，看上去十分高档。
男助教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递给何文慧的，是自己控场的话筒。
但何文慧对于话筒的要求，似乎也非常严格，于是赶紧小跑过去，从dj手中接过话筒，直接送到何文慧手中。
何文慧对着话筒试音两下，顿时才满意的笑笑：“这个话筒才对嘛，我一项用的都是这种金话筒，所以我提个要求，以后这样的失误不要再出现，明不明白？”
一旁的助教闻言，赶紧狠狠点头。
“好的。”一个小插曲过后，何文慧似乎要开始进入正题。
而助教也赶紧跑下舞台。
卢薇薇见状，也是捂嘴偷笑，心说这何文慧还挺摆谱的，连一个话筒要求都如此严格，可她又不是明星。
台上，何文慧充满自信，也是手持金话筒，抬起右手询问道：“我想问一下在座的各位，人的肉眼可以看多远呢？”
“一二百米吧？”中年区域有人说。
“1000多米。”坐在顾晨身边的那名高瘦男子又提出新的看法。
台上的何文慧默默点头，也是伸手对着顾晨身边的高瘦男子说：“刚刚这位朋友说，能看见1000多米，好，那我问问你们，看过云彩的请举手。”
何文慧率先举起右手。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效仿。
卢薇薇为了凑热闹，也将右手高高举起。
台上的何文慧颇为满意，也是笑孜孜道：“那么，我可要告诉你们，最近的云彩离我们有2000多米。”
“所以，我还想问问大家，看过月亮的请举手。”
众人闻言，再次将右手高高举起。
“很好，除非是盲人，否则都能看到对不对？”何文慧问。
“对！”台下众人齐声附和。
何文慧依旧相当满意，也是笑孜孜道：“我告诉你们，月亮距离我们有38万公里。”
话锋一转，何文慧又再次大声的问：“那么，看过太阳的请举手。”
众人再次将右手举起。
何文慧依旧用煽情的语气回答道：“太阳离我们有1.5亿公里。”
“那么，我还想问问大家，有在夜晚看过星星的请举手？”
见众人依旧很配合，何文慧甩起右手，大声的道：“我们常说的北极星，距离我们有……433光年。”
深呼一口气，台上的何文慧摇了摇头，也是不由感慨道：“所以，我们的目光，明明能看到这么远，却受到我们大脑的限制啊。”
走回舞台中央，何文慧又问：“刚刚谁说的1000多米？谁说的？”
“我。”坐在顾晨身边的高瘦男子闻言，赶紧举起右手。
即便刚才自己出糗，但是能够得到何文慧的关注，男子似乎还颇为得意。
何文慧盯着他，又问：“谁说的？”
“我说的。”
“呵呵。”何文慧干笑两声，摇了摇手指：“再想想，告诉我谁说的？”
男子意识到这并不是何文慧需要的答案，于是短暂思考两秒后，一时间陷入纠结。
而一旁的顾晨见状，只能小声提醒说：“是大脑。”
男子闻言，赶紧抬头大声回道：“是大脑，大脑说的。”
“对嘛，回答正确。”听着男子的回答，台上的何文慧也是语重心长，重新走到舞台右侧：“所以你们平时认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这样，是大脑限制了你们的现象。”
“现如今，各行各业都陷入内卷，如果还用常规思维来生存，那么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你的竞争对手干掉。”
何文慧话音刚落，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板着面孔，双眸齐刷刷的盯住何文慧。
似乎大家的到来，就是为了解开如何突破内卷的答案。
何文慧目光左右观察，随后指着第一排一名中年女子，问她：“你是女人吗？”
“啊？”中年女子被何文慧的问题吓一跳，也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是啊，我是女人。”
“不，你不是女人。”何文慧直接否认了中年女子的说辞。
中年女子闻言，顿时吓出一头冷汗，心说我也没做过变性手术啊？
而此时此刻，周围人看中年女子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异样，感觉这何文慧是不是知道这名女子的底细？
由于刚才何文慧的一个问题，瞬间打开了大家的格局，因此大家认为，坐在第一排的这名中年女子，之前可能是个男的。
见中年女子有些尴尬，脸蛋瞬间变得通红，何文慧咧嘴一笑，指着中年女子解释说：“你只能叫女性，能把男人引爆的女人才能叫女人，不能把男人引爆的女性，只能叫女性，听懂掌声。”
随着一声语调的提高，会场内突然想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卢薇薇瞬间看傻眼，心说这样也行？
可回头一想，似乎也没毛病的样子。
也就在大家热烈掌声的加持下，何文慧这才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是不是女人，这取决于你是否有能力，把你的男人引爆成一个英雄。”
“这，就是标准。”
“那么有人会问了，说何老师，如果我把我的男人引爆了，那他回头花心怎么办？”
“哈哈哈。”
闻言何文慧说辞，台下突然一阵哄笑。
何文慧则是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那么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你有能力把男人引爆，你就不用担心男人在外面花心。”
“因为，如果他在外面花心，你一转身，你就能把另一个男人引爆得比他更牛逼，更强大，听懂掌声。”
“啪啪啪啪！”
掌声再次热烈的响起，但这一次，卢薇薇却听得格外认真。
甚至有想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的意思。
而整个会场，也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之前卢薇薇还有些看不上何文慧，认为这个女人就是搀顾晨，所以总是想方设法的接近顾晨，想拿到顾晨的联系方式。
可现在看来，这女人的确很有魅力。
如果平时接触，可能并不会有太多感触。
可就刚才何文慧出场的霸气方式，还有在台上引爆全场的能力，这些都让卢薇薇瞬间入迷。
尤其何文慧还要教女人如何引爆男人，感觉自己这回是赚大了。
……
1662、内卷时代的普通人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10点，但是会场的气氛依旧热烈。
按照何文慧的说法，这次活动，一直要延续到第二天清晨，也就是说，大家要在会场内待上整整一晚。
卢薇薇虽然很期待何文慧给出的“干货”，但自己明天还要上班，通宵是不可能通宵的，准备把精髓的东西学来之后便溜之大吉。
但何文慧似乎很能把我人的心思，就当所有在场女观众，想要从何文慧这里取经时，取经如何引爆自己的男人。
但何文慧却并不着急，而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重新走到舞台中间，何文慧也是心平气和的与众人沟通：
“大家都知道，一个没有事业的男人或女人，是无法引爆自己另一半的，自身不强大，就别指望引爆他人。”
“丛林法则，就是这么残酷，当你一无是处，你的价值将会降到冰点。”
顿了顿，现场舒缓的音乐突然响起，整个会场由刚才的热闹状态，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何文慧带着富有情感的说辞，来回走在舞台左右，也是态度温和的道：
“大家都有亲戚吧？”
“有！”
台下众人齐声附和。
何文慧默默点头：“那你们有没有发现，当你在外头出人头地时，你会发现自己的亲戚特别多，大家好像都变得客气起来。”
“可一旦你的事业遭到低估，或者是滑铁卢，亲戚好像突然不那么热情了。”
“同理，你的朋友也是一样，为什么？”
见众人默不作声，何文慧甩了甩手指：“因为你自身不够强大，对不对？”
“对！”
台下众人的回应，突然变得比较小声，大家虽然认同，但却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
何文慧目光扫视四周，突然抬头挺胸，也是继续说道：“在做的各位，不少都是江南市本地的优秀企业家，或者说你曾经优秀，现在低估，需要找回自己。”
“或者你曾经优秀，但是企业发展遇到瓶颈，需要不断学习，充实自己。”
“又或者你现在一无所有，你只是想来这里结交优秀人脉。”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结实一般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一起努力充实自己，让自己找到人生的方向，对不对？”
“对。”
台下众人似乎很有感触，尤其是说道了大家的心坎里。
能花这么多钱来参加学习的，大多数人，也都是有着结交优质人脉，充实自己能力的想法。
至少这些人都很有想法，目的性都是一致，因此许多人都迫切想要改变自己。
但何文慧这么一说，大家瞬间便找到了同情。
见大家都在齐声附和，何文慧瞥了眼第三排边角位置的顾晨几人。
由于vip门票是送的，因此这三人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强烈。
毕竟，咬咬牙花费9999来参加活动，和被主办方生拉硬拽请来免费参加活动，心态是不一样的。
顾晨几人过来参加活动，纯属是无聊过来凑凑热闹。
但坐顾晨身边的高瘦男子可不一样，他的反应明显就要激动许多。
何文慧见状，也只能是扯了扯嗓门，从顾晨那头走到舞台中央。
毕竟自己的能力，估计这个年轻帅小伙是已经看见了。
所以何文慧调整状态，又道：“大家都想提升自己，但是在当今这个行业，竞争也是相当激烈。”
“我知道，在场虽然有不少是自己做公司，做企业的，但也有很大有部分是普通人。”
“所以，我现在做个调查，自己有公司，或者有企业的举手。”
“刷！”现场忽然许多人举手。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三人，顿时也扭头观察，发现举手的人数还不少。
何文慧站在舞台上，能够看到全场的状态，也是在环顾一周后，这才压了压手：“好的请放下。”
“刷！”
众人非常听话，当即便将手放下。
何文慧也是默默点头，回应着说：“我刚才看了一下，自己在开公司，或者说自己做老板的人，人数在一半左右，一半差一点，40%的样子吧。”
“而我们全场有1000人左右，40%就是400人，所以说，自己做老板的人还是挺多的。”
顿了顿，何文慧又道：“那我现在还想了解一下，你的公司，年销售额在1000万左右的请举手。”
“刷！”
现场再次有人举手，但是这一次，明显数量没有刚才那么多了。
坐在顾晨身边的那名高瘦男子也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并且环顾四周，为自己属于这一范畴而自豪。
“好的，把手放下吧。”何文慧继续压了压手，淡淡说道：“我看了一下，人数还是有不少的，可能有……100人左右吧。”
“而且我发现，坐在前三排的占比很多啊，所以说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坐在前三排，坐在最好的位置，跟何老师近距离交流呢？因为他们迫切想要改变自己。”
“所以他们的公司，年销售额都在1000万以上，这就是差别，懂了吗？”
见众人微微点头，何文慧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又道：
“当然，坐在前三排的，都是话费了9999点门票，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我刚才看了一下，也有不少，他们不是自己开公司，他们两次都没有举手，但是他们却依然坐在前三排。”
看着面前刚才那位被自己说不是女人的中年女子，何文慧指着她道：“你来自我介绍一下，你是做什么的？助教。”
在何文慧的提醒下，一名台下西装革履的男助教，立马将手中话筒递给女子。
女子有些紧张，但还是手持话筒站起来道：“呃，何老师你好，各位同学大家好。”
前后给大家鞠躬之后，中年女子这才扶了扶眼镜，有些激动道：“我是一个家庭主妇，生完孩子之后，就一直在家带娃，我其实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顿了顿，女子似乎有些难受。
何文慧见状，立马鼓励着说：“大家给她点掌声好不好？”
“啪啪啪啪！”
现场突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中年女子很感动，也是在努力平复下心情后，这才双手拿着话筒，点头致谢：“谢谢大家，我其实之前是个舞蹈老师，但是后来结婚之后，想着安静做个家庭主妇，我老公是个公司小主管。”
“他主外，我主内，一直以来，我都是他的坚强后盾，在家带娃，搞卫生，洗衣做饭，将家里搞得井井有条，让老公回家之后，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可是后来我有一天发现，我老公竟然背着我，跟他公司的一个女职员混在一起。”
吸了吸鼻子，中年女子有些激动，也是语带哽咽道：“我问他为什么，他不说，后来看了照片才发现，对方也是个练舞蹈的，身材各方面，跟我当初一模一样。”
“可再看看我现在，结婚之后，也不爱打扮，在家带娃，身材也走形了。”
“现在的自己，跟那个女人想必，简直是判若两人，我很自己当初放弃了热爱的舞蹈事业，让自己现在一事无成，以至于现在老公要跟我离婚。”
也就在女子坦露自己遭遇的同时，现在dj，也放起了一阵舒缓的音乐，让整个会场都沉寂在这种悲凉的气氛当中。
“好的，没关系的，你继续说下去。”台上的何文慧说。
女子左手捂脸，右手拿着话筒，也是情绪调整了好一阵后，这才又道：“所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改变自己，我一咬牙，将这几年带娃期间，省吃俭用存下的9999块，拿来购买门票。”
“我要改变自己，而且是要立刻改变，所以我相信何老师。”
“啪啪啪。”闻言中年女子说辞，站在台上的何文慧，忽然双手举高，替女子鼓掌。
台下众人见状，也都纷纷鼓掌支持。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三人，见众人都在鼓励女子，也跟着鼓起掌来。
“好的，请上来。”何文慧见女子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又是坐在整个会场第一排的中间位置，顿时对着女子勾了勾手。
很快，助教小梅跑到了女子身边，扶住女子，邀请她走上舞台。
何文慧将女子拉到身边，两人的气质顿时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何文慧容光焕发，衣着得体，气质直接拉满。
而反观那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子，身材浮肿，穿着宽松的卫衣，一双白色休闲板鞋，丝毫看不出这名女子当年是一名舞蹈老师。
何文慧拉着女子的手，也是语重心长道：“你不用担心，虽然你没有自己的公司，也不是生意人，甚至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还没有工作。”
“但是这些统统没有关系，我要告诉你的是，虽然你的情况，比在场1000多人好不到哪去，但是就凭你花费9999元的门票就可以看出你的决心。”
“你今天能坐在我会场的第一排，我就一定让你带着满意回家。”
见中年女子眼眸泛红，何文慧又问她道：“告诉我，你想改变吗？”
“想！”女子哽咽着说。
“有多想？”何文慧继续问她。
而此刻，女子似乎也被身边的何文慧鼓舞，突然拿起话筒，对着台下众人大声道：“想！很想！非常想！我现在就想。”
“好！”
台下坐在顾晨身边的高瘦男子，突然大声叫道。
很快，现场再次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都是在鼓励那名中年女子的。
看到这一幕，中年女子在煽情音乐的渲染下，瞬间泪流满面。
何文慧则是啪啪她肩膀，对着台下众人道：“大家看到了，虽然她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她有着强烈想要改变自己的愿望。”
“那么对于她来说，她目前是处于失业状态，但是她能花费9999元的门票，坐在第一排，实际上要比你们这些坐在前三排的人要困难许多对不对？”
前三排人员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何文慧也道：“因为你们当中，大部分都是企业家，都有自己的公司，甚至许多公司，年销售额都在1000万以上。”
“所以，你们掏出9999元来购买门票，坐在这前三排，只是你们平常收入的九牛一毛，而对于她来说，她是个普通人啊，9999元，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全部。”
“当一个女人愿意花费自己全部的积蓄，来参加我的活动，能够坐在1000人会场的第一排，中间位置，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一定要改变自己对不对？”
“对！”全场忽然响起齐声附和。
“掌声再次献给她。”
“啪啪啪啪！”
在现在何文慧的带领下，在煽情音乐的鼓动下，大家开始进入到沉浸式体验，都能够在这名中年女子的情绪渲染中，找到一丝共鸣的情绪。
现场也再次被女子不公平遭遇所感染。
随着掌声逐渐消散，何文慧对着中年女子道：“这位女士，待会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的助理，中场休息的时候，你来找我，我会给你不一样的惊喜好吗？”
“好。”女子此刻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随后，女子被助教带回座位，而何文慧则是拉了拉自己的袖口，走到讲台前，拿起一瓶斐济水喝上两口，润润嗓子。
带现场再次安静下来，何文慧扫视了顾晨两眼，这才又道：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尤其是很多人，每天都在跑业务，追求业绩。”
“为了工作，每天都在高铁上不知疲倦的往返，这很正常。”
“而且私下里，也有很多人问我，他们说，何老师，这个内卷时代，普通人还能有出路吗？”
顿了顿，目光扫视四周，见众人都开始认真听讲，何文慧举起右手，继续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所有人都认为，读书是人生的唯一出路，那么整个社会的内卷就不可避免。”
“而我们国人理想中的成功模板，是不是上名牌小学，名牌中学，名牌大学，高薪工作，结婚生子对不对？”
“对！”众人齐声附和。
很显然，这是大多数人成功的模板。
何文慧也是微微点头，又道：“所以在这种普世价值的熏陶下，在很多国人看来，读书只不过是为了拿到一张门票。”
“而学习，就是为了赚大钱。”
“大家都渴望成功，尤其是男同胞们，可能认为成功就是高学历，年薪百万，然后迎娶白富美。”
“女人也一样，也希望最后嫁给高富帅。”
短暂停顿了两秒，何文慧又道：“大家不用装，这其实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且不说这种追名逐利的价值观是对是错，我只知道，当社会上的大部分人都对同一个所谓的‘成功路径’深信不疑的时候，最后的结果，必然就是极度‘内卷’。”
话音落下，现场鸦雀无声，就连顾晨几人也都听得认真。
而何文慧在看见顾晨的同时，拿起话筒又道：“而这一切，只能是少部分人如愿以偿，大多数人却成为了loser，这都是命中注定的结局。”
“总的来说呢，造成社会内卷的主要原因，其实不外乎有二，第一就是教育层面，现代教育，无法平衡效率和效益。”
“而这第二，就是社会层面，过大的生存压力，使人趋于保守。”
“我们大家首先必须要客观认识到，应试教育也好，素质教育也罢，都有各自的优缺点。”
“都无法在教育的效率和效益，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
比划着双手，何文慧又道：“就拿我们的应试教育为例，其本质是普鲁士和前苏家老大哥教育体质的混合体。”
“根本目的呢，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提高国民教育水平，从而让国家快速完成工业化。”
“因此，这从顶层设计上来说，应试教育，必须要牺牲个人的天赋。”
“而兴趣这些东西啊，只能为集体公平而让步。”
“这也就是为什么，应试教育总是在强调做题，唯结果论，答案就是为了追求效率和相对公平。”
“而整个系统也只能这么运作，成绩好的人呢，判定为优秀，合格，继续往上输送。”
“成绩不好的呢，那只能是差劲，不合格，然后忍痛淘汰掉。”
见大家都心有感触，何文慧也是压低语调，语重心长道：
“所以啊，教育层面的内卷，其实就是一种资源的错误配置。”
“大多数人渴望成为优秀，继续优秀，却很少有人考虑到，这种同质化竞争的优秀，意义到底何在呢？”
也就在何文慧话音刚落之际，又是坐在顾晨身边的那名高瘦男子，又是继续积极的发言：
“那何老师，如果说，自己的天赋并不在读书上，那这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资源浪费呢？”
何文慧闻言，瞥了眼顾晨方向，也是淡淡一笑，甩了甩手指说：
“至少在很多领域，比如音乐，体育，艺术方面，很多人的成功，和读书就并没有太大关系。”
“相反，天赋，热爱，运气才是决定性因素。”
站直了身体，何文慧从讲台方向走到舞台中间，也是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大家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本可以成为中国的迈克杰克逊，中国的梅西，中国的毕加索。”
“结果，却在读书内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不但是对个人才华的严重浪费，更是整个社会，乃至全世界的重大损失不是吗？”
……
1663、神秘邀请
何文慧的说辞很有代表性，可以说是一针见血，没有丝毫隐晦的意思。
也是将现实中内卷的根源，所谓的遮羞布直接掀开。
大家平日里都忙着内卷，可能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内卷的原因，而在会场内，沉浸式体验下，这种感觉似乎在不断放大。
何文慧见大家神情严肃，也是继续说道：“其实说穿了，读书不应该，也绝不可能成为每个人的唯一出路。”
“老实说，这样的道理并不复杂，但为什么很多人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去读书呢？”
走回到自己的讲桌前，何文慧重新拿起斐济水，拧开瓶盖，悠哉的喝上两口，这才继续跟众人解释：
“其实从目前来看，我们社会各阶层的头上，都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么何为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场有谁知道吗？”
话音落下，现场忽然间安静下来。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似乎一时间还答不上来。
或许不少人曾经听说过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此刻却很难说出全部的意思。
顾晨也是见会场众人相互看看彼此，却没有人能说出究竟。
基因的驱使，让顾晨有些按耐不住，还是在现场安静了十几秒后，这才大声说道：
“达摩克利斯之剑，又称之为悬顶之剑，源自古希腊传说，迪奥尼修斯国王，请他的大臣达摩克利斯赴宴，命其坐在用一根马鬃悬挂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下，由此而产生这个典故。”
见开口回答的是顾晨，这让台上的何文慧有些欣喜，于是伸手又道：“你继续说下去。”
顾晨微微点头，继续解释：“达摩克利斯之剑，通常被用于象征这则传说，代表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也得时常害怕被夺走，或者简单来说，就是感到末日的降临。”
“很好。”面对顾晨的回答，何文慧颇为满意，也是赞赏着说：“看来这位学员是知道的。”
“没错，当上层人士面临接班人无能的风险，那么中产便会为房子、教育、医疗而寝食难安。”
“至于底层，则苦于翻身机会渺茫，而在这种稍有不慎就阶层跌落的环境中，人们是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尽可能把风险降到最低。”
顿了顿，何文慧调整呼吸，继续说道：“所以深思熟虑之后，读书可以说是风险最低，但同时回报最高的投资之一了。”
“可能有人会说，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普通人到底该如何才能避开内卷啊？”
“其实大家不用着急，既然你们来到这里，我就会让你们满意的回去。”
走到舞台中央，何文慧伸出两根手指，也是淡淡说道：“在这里，我提供两个建议，第一，做不一样的事情，请大家拿笔记下来。”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会场发的纸笔，开始记录。
由于顾晨几人是临时加入进来，因此只能看着周围人听话照做。
而台上的何文慧则是来回走动，继续说道：“其实说到底，内卷的本质，是在于人的价值观高度相似，导致某一个赛道上的竞争过于激烈。”
“因此，我们要做的，不是盲目跟风，而是应该另辟蹊径。”
“先找到一个不为人知的细分领域，然后在这个领域内深耕细作，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如此，才有可能闷声发大财。”
见众人记录的差不多，何文慧又道：“你们要知道，其实在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从80年代投机倒把的，到90年代下海经商的，再到21世纪炒房炒股的，互联网创业的，搞知识变现的。”
“大量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最终都赚得盆满钵满。”
“虽然我不鼓励大家盲目冒险啊，但这其中的规律已经非常明显了。”
“因为只有稀缺，才能产生价值。”
“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时代，实体和工业的增长进一步放缓，下一个十年的商业，也只会更加紧密围绕在‘需求侧’而展开。”
比划着右手，见众人都盯住自己，何文慧也是谈吐自如，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其实无论是现实的还是虚拟的，只要能满足某一细分人群的特定需求，就一定可以产生或大或小的价值。”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和勇于创新的精神。”
“而那些只懂得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走的人，是不可能洞悉未来的发展方向的。”
“那第二呢？”记录完毕之后，坐在顾晨身边的那位积极学员，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何文慧也是咧嘴一笑，附和着说：“这第二，就是保持多样的价值观。”
“你们想要远离内卷，普通人当务之急，首先就要做到两件事。”
“这其中之一，就是要知道自己的价值取向是什么，其二就是保持多元的开放的价值观。”
“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辈子的追求是什么，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顿了顿，何文慧低头沉思了几秒，这才抬头说道：“我举个例子，同样都是读一个大学，进一个公司，那么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却越来越大呢？”
见众人鸦雀无声，何文慧便自问自答：“其实主要就是自我认知上的差距。”
“你看有的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表面上看，是他行动力强，实际上却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所以他做事呢，格外有动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为什么不全力以赴的去做呢？”
甩了甩手指，何文慧也是淡淡一笑：“其实抱有这种认知的人，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成长速度，自然会远远甩开同龄人一截。”
“可有趣的是，通常你会发现，认知水平越高的人，他们价值观的多样性也越丰富。”
“这就比如，在对‘世俗意义成功’的定义上，聪明人呢，会深刻意识到，社会意义上的成功，其实非常多元的。”
“当歌手是成功，当教授也是成功，开上市公司是成功，去美利坚nba打球是成功，去欧洲踢球也是成功，这些都是。”
“再放低点要求，进大厂写代码是成功，社交平台上有几百万粉丝也是成功。”
“所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价值观丰富的人，根本不可能变成做题家，更不可能陷入内卷。”
“因为，在聪明人看待世界的眼光里，只存在主观上的适不适合做，和能不能做，而没有什么客观的必须做和只能做。”
“所以读书是筛选对吗？”坐在顾晨身边的高瘦男子，今晚似乎跟打鸡血一样，格外积极，有一次忍不住的发言问。
可能何文慧也有些烦他，但好在这家伙比较配合自己，又是vip座位。
何文慧还是礼貌性的回复他：“没错，读书只是筛选，而有意思的是，一些人一边说着读书没用，一边嫌弃没有学历的人。”
“其实读书是最好的出路，但不是唯一的出路，一定要知道自己读书的目标，把某一方面做到极致，而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不然真的是浪费青春。”
短暂停顿了几秒，何文慧又道：“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很多东西无法选择，就像出生无法选择，而应试教育是国情，这个过程是必须的，但是当下要立足现状。”
“能读书的时候多读书，未来才能有更多选择的权力，更何况现在的机会比以前更多，穷则思变，变则通。”
“就像你们，大多数人刚创业，成立的都是小公司，但是小公司里面，有各类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我希望你作为一个老板，要让自己在发展的道路上少走点弯路，不要成为被管理毁掉的公司。”
“至少在我的会场上，你们学习了思维风暴之后，回去，可以有所改变，积极行动。”
“做企业的，我希望你们的摆脱困境，而自由职业者，我希望你们能够思维改变……”
台上，何文慧滔滔不绝，而所有人也都听得认真。
这一讲，就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然而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时间。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何文慧重新走回讲台前，拿起剩下的斐济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
“好了，现在我给大家40分钟的休息时间。”
“在会场，我们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夜宵和水，大家也可以去上厕所。”
“40分钟后，愿意留下来的，我们继续讲其他干活，而且我还会给大家带来一个惊喜，至于这个惊喜是什么，我们40分钟之后见分晓。”
话音落下，何文慧将话筒递给助教，而10名西装革履的男女，瞬间将何文慧围拢在一起。
一群人从侧门出去，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顾晨发现，刚才那名痛诉自己不幸婚姻的中年女子，也在助理小梅的安排下，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且安排一名西装男子，将她往侧门带出。
顾晨低头看了眼时间，却突然惊讶的发现，此刻已经来到凌晨。
等于说，自己坐在这里，不知不觉3个小时。
似乎完全被现场气氛所感染，不知不觉中，竟然忘记了时间。
顾晨扭头看向卢薇薇，问道：“卢师姐，我们现在回去吧，已经凌晨了。”
“凌晨了？”卢薇薇闻言顾晨说辞，也是目光一呆，赶紧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王警官也表示非常惊讶，吐槽着说：“还别说，这个何文慧的确有点水平，感觉意味未尽的样子。”
“虽然说，现在想走的可以离开，但是最后她又说，之后会给大家带来惊喜，这倒是让人很期待啊。”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惊喜是什么，最起码她说的如何引爆男人的方法还没解释呢？”
顾晨：“……”
王警官：“……”
感觉这卢薇薇是要现场求学还是怎样？
但是看着卢薇薇一脸期待的样子，似乎还不愿走。
顾晨担心第二天的工作，也是催促着说：“要不先回去吧？王师兄明天调休，但是我俩要上班啊。”
“要不再等等？”卢薇薇瞥了眼会场后排的自助餐，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许多人都已经开始就餐。
虽然大家很难理解，为什么一场活动，要从晚上9点开始，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
但是不得不说，大家的精神都高度集中，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意思。
尤其刚才卢薇薇也看见，那名中年女子被何文慧的助教带走，似乎是要去做些什么，还留下联系方式，这就让卢薇薇更加好奇。
可耐不住顾晨的坚持，卢薇薇也只能勉为其难道：“那好吧，走可以，但我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走没问题吧？”
顾晨看了眼王警官。
王警官默默自己的肚子，也是同意着道：“反正是会场免费提供的自助餐，那就吃点再走吧。”
“也行。”见卢薇薇和王警官都坚持，顾晨索性便答应下来。
整个会场，大部分人都走到了会场的后排，开始自觉排队，领取一定的自助餐。
而也有一部分人，坐在座位上发呆冥想，似乎还在回忆之前的内容，自己有没有消化。
毕竟，许多人都是花了重金来学习，这里的每一分钟，似乎都价值千金。
因此许多人都希望自己带着学有所成回去。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几人，跟在人群的后头，流水般的领好了各自的餐盘，开始用镊子，夹取一些自助餐食材。
说是自助餐，其实也就是一些简单的点心，且每人只能领取三分不同种类，但可以领到一瓶水。
领取完成之后，许多人会在会场两侧，简单的消灭美食。
顾晨几人则坐在第三排座位，享用这夜宵餐点。
几块蛋糕，味道算不上特别好吃，还有茶叶蛋，松花糕，这是几人领取的食物。
用餐完毕之后，大家要自觉的将餐盘放在会场两侧的回收点，有专门的酒店工作人员，将这些餐盘回收。
顾晨喝上一口水，见卢薇薇和王警官也吃饱喝足，这才提醒着说：“现在可以走了吧？”
“行吧。”卢薇薇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点头答应。
毕竟明日的班还得上的。
可就在几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助理小梅却突然来到身边，将几人拦住。
“几位请留步。”
“怎么了？”卢薇薇目瞪口呆，有些不解。
助理小梅则是笑孜孜道：“是这样的，我们何老师今天的演讲你们也看到了，何老师对这位先生有话要说，想找他聊聊，所以……”
顾晨明白助理小梅的意思，合着这还不让自己走了？
可想着何文慧找自己到底什么意思？自己之前也不太清楚。
虽然在高铁上，大家只有一面之缘，可顾晨看得出，何文慧一直在想方设法问自己要联系方式。
但自己都没有给她。
以至于今晚在农家乐见面，何文慧坚持邀请自己来参加这场活动。
可能何文慧真把自己当成业务员了吧？
顾晨想了想，也是无奈摇头：“可是我明天还得上班啊。”
“上班能挣几个钱啊，你跟我走吧，你的两位朋友可以先走，你得留下。”
“凭什么？”一听这助理小梅的说辞，卢薇薇顿时急了，当即把顾晨隔在身后，一副自己的东西不容割让的姿态。
助理小梅也是被卢薇薇的霸气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复下心情，淡笑着解释：
“你们可能误会了，何老师找这位先生，的确有事想跟他详谈，如果你们愿意的话，那一起过去也没关系。”
“总之，何老师的要求是，让我无比把这位先生请过去，如果这位先生不去，这会让我很尴尬的，毕竟之前已经被何老师教训了一次，再把事情搞砸，估计我又得挨训了，帮帮忙嘛。”
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助理小梅有些沮丧，只能双掌合拢，对着顾晨拜上两下，一副祈求口吻。
顾晨也是个心软的人，知道助理小梅挺难的，也想弄清楚，这个何文慧找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便主动答应下来道：“那行吧，我跟你过去就是了。”
瞥了眼卢薇薇和王警官，顾晨又道：“卢师姐，王师兄，要不你们在这里等我？”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老王也去。”卢薇薇才不放心顾晨单独前往。
虽然自己也开始对这个何文慧的能力有些崇拜，但让顾晨单独过去，卢薇薇自然有些不太放心。
王警官见状，也是笑孜孜道：“行吧，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太好了。”闻言众人松口，助理小梅也是如释重负，这才深呼尤其，让出一个身位道：
“几位，请跟我来吧。”
话音落下，小梅领着顾晨三人，一起从会场侧面离开，开始沿着走廊向内走去。
前方不远处，又几个单独的小会议厅，当顾晨路过第一个会议厅的同时，由于房门没关，顾晨发现之前被带走的那名中年女子，此刻正被一群女子围拢在中间，似乎是在做些什么。
可就当顾晨放缓脚步，准备一探究竟的同时，却被助理小梅催促着道：“先生，何老师就在前面那个会议厅休息，您快点好吗？”
“好吧。”小梅打断了顾晨的观察，顾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直到自己来到一处会议厅门口。
……
1664、冒牌身份
助理小梅将会议厅大门轻轻推开，对着里边打招呼道：“何老师，您要找的人我已经给您带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会议厅内传来何文慧的声音。
小梅又道：“他们三个一起过来的？”
“没关系。”何文慧似乎并不在乎。
见此情况，助理小梅直接推开大门，让出一个身位道：“几位里边请。”
“好。”顾晨默默点头，直接带着王警官和卢薇薇走了进去。
来到会议厅，何文慧正坐在一张老板椅上，身边还坐着几名控场的主持人和助教。
见顾晨几人进来，何文慧当即使了使眼色。
周围几人见状，立马秒懂，识趣的站起身，开始往门外走去。
见最后一名主持人走出会议室，顺便将大门关闭，顾晨有些好奇，便也直接开门见山问：“何大姐，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可得回去了。”
“几位请坐。”何文慧伸手说道。
顾晨几人面面相觑，只能暂时坐成一排。
何文慧十指交叉，也是若有所思道：“你们现在一个月赚多少？”
“不是，我们的工作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卢薇薇率先反驳。
但何文慧却摆了摆手：“可能不怎么高吧？来我这，跟我干吧？保证让你们工资翻几倍，你们觉得呢？”
“呵呵。”顾晨感觉应该是这事，这跟自己之前猜测的一样，于是便也开门见山的回复说：
“何大姐，如果是想让我们加入你的团队的话，我想还是算了，我是不会辞职的，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还是先回去了。”
“我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见顾晨依旧不感兴趣，何文慧有点懵。
要知道，身边这些主持人助教，都是在自己魅力的感召下，一个个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毕竟光自己那劳斯莱斯座驾，就足以说明自己的实力。
但在顾晨眼中，似乎压根不在乎。
这就让何文慧有些难办了。
毕竟，只有放大你的**，才能让你感觉自己的厉害。
可何文慧在台上挥斥方遒，许多人都被自己的实力所感染，都崇拜自己，可到顾晨这里，感觉却丝毫起不到任何效果。
这让平时被手下众人追捧惯了的何文慧，顿时心生失落之情。
感觉顾晨这人很难拿下。
但何文慧却依旧不死心，还想坚持一下，继续说道：“我能赚很多钱，也能帮助许多企业老总赚大钱。”
“首先我声明一下，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很干净，我是资深企业管理专家，并不是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的业务在不断扩大规模，江南市的事业部，只是我众多分支机构的一个，我需要更多优秀的人才加入进来。”
上下打量着顾晨，何文慧也是语重心长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觉得你很有魅力。”
“如果今天换做是你站在讲台上，那我想，你或许在经过我的培训之后，你也能达到我的水准。”
“可是，我真的不感兴趣，也谢谢何姐的赏识。”顾晨有些不耐烦，低头看了眼手表，也是提醒着说：“现在都已经过了凌晨，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见顾晨起身要走，何文慧顿时感觉受到一股严重的挫败感，心中也是失落起来。
可看着顾晨坚持要离开，似乎压根对自己的魅力和实力不屑一顾。
何文慧也是深呼一口气，随后放弃了刚才高傲的态度，转而语气平淡的说：“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帮忙？”站起身的顾晨，与身边的王警官和卢薇薇面面相觑，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见此情况，何文慧也是从上衣口袋，突然掏出一张照片，随后放在桌上，往顾晨方向推了一下。
“这张照片你看一下。”何文慧说。
顾晨一脸疑惑，但还是接过照片，拿在手中端详一番。
王警官和卢薇薇见状，也是靠近一瞧。
卢薇薇只是看上一眼，顿时便惊讶着说道：“这人跟你长得也太像了吧？”
“没错，跟顾晨是很像。”王警官也看出了猫腻。
感觉照片中的男子，跟顾晨的样貌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主要是五官方面，尤其是脸型轮廓。
顾晨拿着手中的照片，也是一脸惊诧，抬头看了眼何文慧。
何文慧咧嘴一笑：“原来你叫顾晨啊？照片中的男子叫何文军，是我亲弟弟。”
“你亲弟弟？”顾晨一脸疑惑，但在短暂沉思了几秒后，这才恍然大悟。
合着之前何文慧一直大量自己，还迫切想要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在农家乐酒店里遇到自己，也是不顾形象，生拉硬拽的将自己邀请过来参加活动。
原来自己跟何文慧的弟弟长得如此相像？
“不可思议吧？”何文慧苦笑了两声，也是尴尬的说道：“你跟我弟弟何文军，长得实在太像了，只不过我弟弟没你张得帅，但你们两个的脸型和身高都很相似，所以我一直想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我的天呐，原来是这样？”卢薇薇若有所思，却忽然又道：“话说顾师弟，你该不会还有一个走失的弟弟吧？”
“不可能，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面对卢薇薇的随意猜想，顾晨也是果断反驳。
但卢薇薇却是不可置信说：“那她的弟弟跟你长得也太像了吧？咦？不过看照片的像素，应该是好些年轻拍摄的吧？”
“其实就是3年前拍摄的。”何文慧说。
“那你弟弟现在人呢？”卢薇薇又问。
但这一次，何文慧并没有马上回答，脸色也突然难看起来。
卢薇薇见此情况，似乎也察觉出一丝异常，于是轻声问他：“你弟弟他……”
“他已经死了。”何文慧低头叹息。
卢薇薇闻言，也是立马同情着说：“不好意思啊，原来你一直想要我顾师弟的联系方式，合着是因为他跟你弟弟长相相似对吗？”
感觉之前是误会了这个何文慧，为此卢薇薇之前还对何文慧有些小意见。
可现在看来，何文慧也挺可怜的。
毕竟自己事业有成，但亲人却不在人世，更何况这还是个很帅的弟弟。
顾晨见何文慧伤心难过，也是好奇问她：“你弟弟是发生了什么？”
“害！”何文慧又是叹息一声，无奈摇头：“这事还要从3年前说起。”
“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名培训业界的小讲师，刚从助教提升，名气也开始在业界逐渐有了起色。”
“那时候，一心都埋头放在事业当中，家里的事情也很少顾及。”
抬头看着顾晨，何文慧也是有感而发：“当年我弟弟不学无术，高中毕业之后，就整天在家游手好闲。”
“加上我家在农村，本身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父亲早逝，只有母亲拉扯我们几个姐弟一起长大。”
“而我那几年，也在全身心冲事业，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事业巅峰。”
“但是弟弟却被人骗去滇南做饮食生意，说是合伙做饮食生意，但其实就是骗去滇南做走私。”
“那后来呢？”听到这里，顾晨忽然意识到，何文慧的弟弟或许是被人骗到滇南去走私白面，因此也十分好奇。
何文慧不紧不慢道：“后来他年少无知，才发现自己正在犯罪，也正在被警方追捕。”
“为此，警方也打电话找过我多次，并且告知我弟弟目前在从事非法活动，让我一有消息，立刻联系警方。”
“但是不管我打多少电话，我弟弟何文军那头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我以为弟弟为了躲避追查，最终选择断掉一切与家里的联系。”
“直到有一天，我在不抱希望的情况下，终于打通了弟弟的电话。”
“那他那边怎么说？”听着何文慧家中还有这番变故，顾晨也是十分好奇。
何文慧叹息一声，无奈说道：“还能怎样？我弟弟何文军，到处东躲西藏，不敢使用身份证坐车，也不敢去宾馆开房，甚至不敢去银行。”
“我看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尽快自首。”
“后来我弟弟也良心发现，感觉自己是该做出正确的选择，所有后来也听从了我的教诲，果断选择报警。”
话音落下，何文慧似乎有些难过。
王警官见状，也是赶紧追问：“那后来呢？后来什么情况？”
“后来？后来我弟弟何文军报警被那帮人发现，最后遭到这帮人报复，据说死在滇南，但是却找不着尸体。”
“那边的警方也表示抱歉，所以我失去了弟弟，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说道这里，何文慧似乎难掩伤心的情绪，整个人语带哽咽，但却强忍着悲痛。
顾晨表示理解。
毕竟，亲弟弟殒命外地，做姐姐的甚至连弟弟的尸骨都找不回来，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自己也终于清楚，为什么何文慧一直对自己特别上心。
有了这张照片，似乎许多谜题都能解开。
想着刚才何文慧跟自己提出的要求，顾晨想想之后，还是果断拒绝：“虽然我跟你弟弟长得很像，但是让我加入你的团队，很抱歉，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工作。”
“我知道，我这样要求的确很唐突。”何文慧现在也没了刚才的自信，转而变得委婉起来，也是语重心长道：
“所以，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尽量帮你。”顾晨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事情，乐意助人的事情，顾晨从警到现在做了许多。
见顾晨似乎乐意帮忙，何文慧顿时收回悲伤，也是继续解释：
“是这样的，我弟弟被那帮犯罪分子杀害的事情，我一直不敢告诉我妈。”
“所以就编了个故事，谎称我弟弟一直在国外做生意，逢年过节，还时不时利用我弟弟的名义，给我妈发送短信祝福和红包。”
“我妈有些老年痴呆，记忆力也不好，而且年龄也大了，最近一直卧病在床，由我二妹和她老公在照顾。”
“但是这次感觉真的快不行了，想要弟弟回去看望。”
哽咽了一声，何文慧也是强忍着悲伤，继续说道：“我不忍心老人去世的时候，还见不到儿子。”
“所以，你是想……”
顾晨似乎从何文慧的这些说辞中，理解了何文慧接下来的要求。
何文慧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点头说道：“没错，我是像让你假扮我弟弟，在我妈在世之前，去看望她一次，完成老人最后一个愿望。”
“毕竟，见不到我弟弟何文军，我妈估计死也不甘心。”
“而弟弟这一走就是3年，这谁受得了？如果耽误你们的工作时间，我愿意出钱，你们要多少可以随便开。”
何文慧似乎也很爽快，简单点来说，就是花钱买顾晨的时间，让顾晨假装自己死去的弟弟，在老人临死前，去见老人一面，也好了结老人的心愿。
顾晨有些尴尬。
毕竟，假冒他人的事情，自己之前的确没做过。
但是想到何文慧的老母亲，如今还卧病在床，可能连儿子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见顾晨还在犹豫，何文慧又道：“我给你5万，你替我回去看望我老母亲一次，待上一两天，完成她最后的心愿，你看成吗？”
顾晨并没有回复。
见顾晨似乎不肯答应，何文慧又道：“你要多少，你随便开口，只要能够让我母亲生无可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顾晨一时间也很纠结，毕竟假冒他人身份的事情，自己从来没做过。
可现在，突然要冒充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物，自己心中没底。
卢薇薇理解顾晨的心情，也是提醒何文慧道：“主要是我顾师弟，对你弟弟何文军不太了解，怕露馅。”
“这个没关系。”何文慧低头思考了几秒，这才又道：“回头我会把我弟弟的一些情况，给你整理出一份资料，包括他的说话习惯，生活习性，我都给你整理出来。”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代入到我弟弟的身份当中，然后，去见见我老母亲。”
怕顾晨拒绝，何文慧又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老母亲目前卧病在床，由我二妹和妹夫在照顾，而且有些老年痴呆。”
“在这种情况下，又是三年没跟我弟弟相见，老人家想念孩子，你这时候出现，哪怕长相方面有些不同，但也没关系。”
“人的长相在经过三年时间，也是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你觉得呢？”
何文慧确实给顾晨出了一道难题。
可毕竟这也是帮助老人完成最后一个心愿，顾晨左思右想，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
而此时，助理小梅将房门推开，见顾晨几人还在会议室，便也停住脚步，只是探出脑袋提醒着说：
“何老师，时间差不多了，助教们正在控场，带动气氛，你得赶紧回去了。”
“我知道了，让他们再等等，我这还有些事情。”何文慧眉头紧蹙，似乎也在等待顾晨的最后答复。
助理小梅自然是知道何文慧脾气的，也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应之后，将房门关闭。
“好。”
也就在助理小梅离开之际，顾晨还是松开说道：“我可要答应你，但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见顾晨有意帮忙，何文慧顿时欣喜不已。
顾晨回想了几秒，说道：“3天后，我有两天假期，到时候我去你家看看，待一两天应该没问题。”
“真的？”见顾晨如此爽快，何文慧顿时激动不已，也是站起身，快步走到顾晨跟前，双手握住顾晨的胳膊，一个劲的感谢说：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有你帮忙，估计我妈她一定认为自己见到了弟弟。”
“吸了吸鼻子，何文慧此刻难掩内心的激动，也是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在外头打拼这么多年，唯一亏欠的就是我那个不懂事的弟弟，没有管教好他，才让他误入歧途。”
“现在弟弟尸骨无存，母亲又卧病不起，有时候真的感觉，即便我赚再多的钱，也无法挽回亲人的生命。”
“现在你肯帮忙，也总算了结了我母亲的心愿，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感觉何文慧这么气场强大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内心柔弱的一面，顾晨不由感慨万千。
想着也是助人为乐，便也答应下来，于是忙问何文慧道：“你弟弟的资料什么时候给我？”
“3天后你出发，那你出发这天，来这家宾馆，2203号房间，找我的助理小梅，她会把一切资料给你的，包括你的报酬。”
“地点远吗？”顾晨并不在乎报酬多少，只是随口一问。
何文慧立马回道：“地点在江川县，三合乡，何家村，你到了三合乡之后，先去镇上的婷婷超市找我二妹。”
“行。”感觉江川县临近江南市，也不算很远，顾晨也是爽快答应：“那3天后我来这里找助理小梅。”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拨人很快在会议室达成共识。
……
1665、世界上另一个弟弟
从会议室出来，顾晨路过刚才那间会议厅时，发现之前那名站在台上的中年女子，此刻有点草鸡变凤凰。
高档的礼服，加上美美的妆容，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拉满。
如果说，刚才站在台上的这名中年女子，与何文慧相比，那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再看看现在，这名女子完全被打造成名媛的样貌。
要不是顾晨认识她，恐怕根本察觉不出，这就是刚才的那名失落女子。
见顾晨几人站在门口，正在负责给女子搭配服装的几名造型师，立马赶紧将门关上。
顾晨也没多管，可能，这就是何文慧口中的逆袭吧。
至少要引爆男人，得从基本形象开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反差感。
想到这些，顾晨也不再纠结。
之前也感觉活动现场，可能存在传销的可能。
但现在看来，何文慧从事的行业，可能是一些企业管理咨询。
这种零成本，仅靠人脉资源和好主意，就能收获大量金钱的行业，的确能让你很快开上劳斯莱斯。
毕竟，光这1000人会场的门票收入，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光前三排的9999门票，就足以看出何文慧的吸金能力。
可再强大的女人，也有柔弱的一面，要不是何文慧坦诚跟自己交流，顾晨还真不知道，何文慧的家庭竟然有如此遭遇。
弟弟尸骨无存，或许就是何文慧这一辈子最大的伤痛。
想着既然受人之托，那也必须替人完成。
“顾师弟。”见顾晨依旧呆呆站在原地，而已经走到前边的卢薇薇和王警官，顿时叫他一句。
“来了。”顾晨回过神来，快步跟上二人的脚步，一起离开了荷塘月色大酒店。
……
……
三日后，顾晨迎来两天小假期。
按照约定，顾晨今天一早便要去荷塘月色大酒店，2203号房间，拿取何文慧弟弟何文军的资料，随后再去江川县，三合乡，何家村。
卢薇薇由于跟顾晨的作息时间相同，因此也决定陪顾晨一道前往，顺便看着顾晨，一路上也好跟顾晨有个照应。
二人驱车来到荷塘月色大酒店，此时却只是早上7点10分。
走进大厅，许多顾客正在餐厅享用自助餐服务，但顾晨和卢薇薇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坐着电梯，来到2203号房间门口。
“应该就是这里了。”顾晨看着门牌号，直接敲响了房门。
“谁呀？”房间内，传出助理小梅的动静。
顾晨直接回应道：“我是来拿资料的。”
“原来是顾先生啊，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好吗？”
听得出，房间内的助理小梅，似乎也没想到顾晨会一大早过来，因此显得有些仓促。
顾晨则是淡淡一笑，回道：“不急，我在门口等等。”
几分钟后，房门这才缓缓打开，正在扎头发的助理小梅，这才一脸尴尬的对顾晨笑道：“不好意思啊，昨天睡觉有点晚。”
见卢薇薇也站在门口，助理小梅又道：“你们……要不进来坐坐？”
“好。”卢薇薇默默点头，爽快答应。
随后二人跟着助理小梅一起走进了房间。
此时大家才发现，房间是个标间，除了助理小梅之外，洗手间似乎还有个女人在洗漱。
顾晨和卢薇薇选择在房间的沙发先坐下。
而助理小梅则来到床边，开始从自己的公文包内，寻找文件。
片刻之后，助理小梅将一个密封好的文件袋交给顾晨，也是解释说道：“这是何老师让我亲手交给你的。”
“好的。”顾晨拿在手里，刚想撕开密封。
可想到，之前何文慧支开自己的助理，跟顾晨交流自己的那些秘密。
现在当着助理小梅面撕开密封的文件袋，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便将文件袋夹在手里，问她：“那何老师还有什么交代吗？”
“没有了。”助理小梅摇摇脑袋，也是解释说道：“何老师昨天就去了魔都，那边是总公司，我们这边只是个办事处。”
看了眼顾晨夹在腋下的文件袋，助理小梅又道：“何老师让我留在这里，把文件袋交给你，完成任务之后，我也要回魔都了。”
话音落下，之前一直在洗手间洗漱的另一名女子，此刻也从那头走了过来。
顾晨和卢薇薇一眼便认出了那名女子，正是那天被何文慧叫上舞台的vip观众。
“是你？”顾晨忍不住说。
女子瞥了眼顾晨，随后从口袋中摸出眼镜，戴在鼻梁之上。
一瞧是那天跟何文慧在会场上交流过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顾晨，女子顿时也是点头微笑：“我见过你，你好像那天在会场上，也坐在vip座位。”
“对。”见女子对自己还有些印象，顾晨一时好奇，便随口问她：“你不是那天上台的那名女士吗？你怎么跟助理小梅住在一起？”
“哈哈。”助理小梅闻言，也是淡笑着解释：
“你那天晚上吃完夜宵之后，就离开了会场，所以你当然不清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卢薇薇也很好奇。
助理小梅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解释说：“那天，我们的团队，给她进行了形象改造。”
“后来何老师上台的时候，特地把她叫到身边，一时间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就这样，何老师通过帮她再造形象，让她重回信心，而后，她也果断要求加入到我们何老师的团队中，今天正好准备了一下，准备跟我一起去魔都总部接受培训。”
“天呐，你们这招兵买马的速度够快啊？”听着助理小梅的解释，卢薇薇也是惊了一下。
那天坐在台下的观众，如今却成为了何文慧的团队成员。
说不惊奇那是假话。
见卢薇薇有些大惊小怪，助理小梅也是笑孜孜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当初也是坐在台下vip座位区，听何老师讲课的。”
“现在，我不一样加入了何老师的团队吗？我们的团队，就是在现场不断招募一些迫切想要改变自己的人，而且只在vip区域招募。”
“因为vip区域的学员，都是何老师的铁粉，这些其实都是有硬性指标的。”
“原来是这样？”
听着助理小梅的解释，顾晨顿时有些佩服。
佩服何文慧的招募水平。
现场招募，或者说是感召，这种招募进来的人员，一般都非常适合团队的融合。
也难怪何文慧能在荷塘月色大酒店里，开设1000人的活动，而且最贵的门票，竟然能卖到9999元。
可见何文慧是真有本事。
见顾晨有些惊讶，助理小梅也是笑孜孜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何老师对你好像非常上心，这次让我特地留在这里等你，可见何老师对你的重视程度。”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团队的话，我估计何老师会直接带你，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面对何文慧团队的再次邀请，顾晨还是果断拒绝。
拿起手中的密封文件扬了扬，顾晨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助理小梅柔声点头，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
……
……
离开酒店，顾晨和卢薇薇来到车内。
顾晨这才开始将密封文件袋撕开，瞬间发现，文件袋中，除了有一份文件之外，还有6打百元钞票。
每打100张，6打总共6万元。
“这应该是何文慧给的报酬吧？”顾晨将钞票掏出，也是不由感慨：“这个何文慧，还真是够舍得花钱的，我就帮她去看望下家里的老人，竟然给我6万块。”
“顾师弟的脸真的能赚钱啊。”接过顾晨手里的6万元现金，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道：
“这要换做老王，估计600块钱都不值，他出去赊账，最多人家让他赊60，所以他的脸只值60块，而顾师弟的脸值6万块。”
抱着6打钞票，卢薇薇也是笑出了猪叫。
顾晨也是叹息一声，道：“这钱到时候还是给她的家人吧，我这纯属是公益性质的帮忙，如果收她的钱，那性质就变了。”
“这钱你不要？”帮抱在怀里，想着可以购买多少薯片的卢薇薇，顿时一脸惊讶。
“不要。”顾晨摇了摇脑袋，态度很坚决。
卢薇薇顿时有些泄气。
可想到这就是顾晨的性格，想想也没毛病。
毕竟顾晨乐意助人，向来都不求回报。
用6万块让顾晨去做事？顾晨感觉这是用钱在侮辱自己。
可如果是出于公益性质，哪怕自己倒贴钱，顾晨也乐意去做。
这就是顾晨。
一个非常单纯的人民警察。
想想抱在怀里的6打钞票还没捂热，就得重新还回去，卢薇薇虽然有些失望，但感觉顾晨做的没毛病，便当即又将钞票放入文件袋中。
而此时此刻，顾晨也拿出文件，开始翻阅关于何文军的一切。
文件夹中，还夹带了一些何文军之前的彩色照片，顾晨将照片拿给卢薇薇，自己则开始研读文件。
从文件中的介绍来看，何文军是个非常调皮的不良少年，年少时经常在三合乡一带打架闹事，还被派出所传唤过。
但是何文军却非常孝顺，从来不让老母亲受欺负，虽然喜欢在外头闹事，但也从来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母亲。
凡事都是两个姐姐在兜着。
而且何文军之前的成绩非常出众，虽然是个调皮学生，但也靠近了高中，并且成绩中等偏上。
但是高三那年，跟着学校附近的一些不良少年，逐渐变得荒废学业。
再加上当初的两个姐姐，都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这让年少的何文军，开始有些放飞自我。
加上老母亲的溺爱，最终导致何文军跟着一些社会青年，去了滇南那头做餐饮生意。
临走前，还带走了老母亲的5万元积蓄，并且在后续的一年内，多次以各种理由向家里要钱，总计要求了8万多元。
虽然老母亲颇有怨言，但还是选择相信儿子。
但老母亲并不知道，此时的何文军，已经在滇南的地头上，跟不法分子一起做起了走私生意，并且被警方盯住，之后成了追捕的逃犯。
要不是两位姐姐一直将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恐怕老母亲还活在幻想当中，以为儿子在国外经商，无法回家。
可随着老人的阿尔茨海默症越加严重，加上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也让老人开始卧病在床，生活有些不能自理。
何文慧或许是出于多年来自己在外打拼，无法留在母亲身边照顾，出于愧疚，又遇见顾晨，这才想出让顾晨假扮自己的弟弟何文军，去见母亲。
让母亲有生之年再见一次自己的儿子。
想着任务有些艰巨，顾晨深呼一口气，将文件交给副驾驶上的卢薇薇，随后从卢薇薇手中接过照片，开始仔细观察照片的细节。
可以说，何文军的打扮也很休闲，穿着方面，跟自己有些接近。
但何文军似乎喜欢留长发，而自己则喜欢留短发，这点有些不同。
但是联想到经过3年未见，又是在国外做生意的缘故，即便在容貌方面，有些改变，似乎也说的过去。
“怎么样顾师弟，有问题吗？”见顾晨看得认真，副驾驶上的卢薇薇也是好奇问道。
顾晨摇摇脑袋：“问题不大，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嗯。”卢薇薇也做好了准备，也是笑孜孜道：“那你就以何文军的身份，我还用卢薇薇的身份，不过是何文军的未婚妻，你觉得如何？”
“没问题。”顾晨答应的也是相当爽快。
这让卢薇薇心里美滋滋，感觉顾晨应该是心甘情愿的。
车辆启动，开始往江川县方向驶去。
江川县距离江南市，也就200公里的距离。
顾晨走高速，2个小时便来到县城，随后从县城出发，前往三合乡方向，又行驶了半个钟头。
当来到三合乡的地界，此刻也才上午10点过10分。
按照三天前何文慧的交代，自己要先去三合乡婷婷超市，寻找何文慧的二妹，之后再由何文慧的二妹来安排一切。
由于导航精准，顾晨很快将车辆停在三合乡一处超市的门口，而超市的招牌，也正是“婷婷超市”。
“我们到了。”卢薇薇提醒着说。
顾晨微微点头，与卢薇薇一道下车，准备去超市看看究竟。
超市面积很大，有300平米的样子，各种商品应有尽有。
而收银台前，一名中年女子正坐在那儿，抬头看着墙壁上挂住的电视。
顾晨走上前问：“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娘吗？”
“是啊。”女子目光只有电视，也没搭理顾晨。
顾晨又道：“是何文慧让我过来这里的。”
“我姐姐？”中年女子闻言，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眼顾晨。
可就在此时，中年女子也被面前的顾晨吓了一跳。
阳光下，顾晨的样貌英俊潇洒，瞬间吸引的女子的目光。
女子赶紧揉揉双眼，抬头再次看向顾晨。
这一次，女子上下打量，看得格外仔细，脸色也开始由惊讶变成了惊恐。
“文军？真的是你？你……你回来了？”
闻言女子说辞，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视，有些迷茫。
不是说好去找“婷婷超市”老板娘的吗？那应该是打好招呼的才对呀？
可现在二人看着女子，似乎对方还没反应过来。
顾晨咧嘴一笑，问道：“你是何文慧的妹妹？”
“啊？”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中年女子这才眼眸一怔，从刚才的激动情绪中缓过神来。
站起身，再次上下打量起顾晨，女子这才双手捂脸，弱弱的问：“你是……你是我姐找过来的？”
“我叫顾晨，你也可以叫我何文军。”顾晨也是咧嘴笑笑。
而此时此刻，中年女子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噗嗤一下笑出声道：“你长得也太像我弟了吧？刚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还真以为你是我弟啊？”
招了招手，中年女子赶紧又道：“快进来坐。”
“唉。”
跟着女子一起走进超市，女子赶紧搬来两张座椅，放在顾晨和卢薇薇跟前，随后又从货架上取来两瓶饮料，递给顾晨和卢薇薇道：“来，喝点饮料。”
“谢谢。”卢薇薇柔声说。
中年女子重新坐回座位，眼眸死死盯住顾晨，嘴里也是碎碎念道：“太像了，你长得太像我弟弟了，哦，不对，还是有些差别的。”
“有差别？”卢薇薇一脸疑惑，也是解释说道：“可我看过你弟弟何文军的照片，好像差别也不是很大吧？”
“大的。”中年男子咧嘴一下，将座椅往顾晨身边挪了挪，直接开始动手摸顾晨的脸蛋：
“我弟没你长得帅，也没你高，脸型的棱角也没你这么分明。”
“总之，怎么说呢？哦对了，你应该就属于是开了超级美颜的我弟，这样解释应该更为准确些，你是开美颜之后的我弟，哈哈。”
似乎见到顾晨非常开心，女子此刻也是兴奋不已。
感觉自己此刻似乎是白捡一个弟弟，可笑着笑着，中年女子又哭了，瞬间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
1666、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二姐，你怎么还哭上了？”顾晨一秒入戏，直接掏出纸巾，在中年女子的眼角部位沾了几下。
可这下却让中年女子更加伤心了，也是语带哽咽着说：“当年我三弟要是有你一半听话，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看到你，仿佛又看见了曾经的三弟。”
“所以我现在就是你三弟。”顾晨也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既然是要给人当弟弟，那就得发挥自己的全部才能，尽量配合何家姐妹。
想了想，顾晨又问：“既然大姐叫何文慧，你这又是婷婷超市，三弟又叫何文军，莫非你叫何文婷？”
“嗯。”中年女子语带哽咽，但还是点头承认道：“没错，我就叫何文婷，你既然是我姐姐叫过来，完成老妈心愿的弟弟，那你也别把我当外人。”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弟弟。”
“嗯，姐。”顾晨咧嘴一笑，瞥了眼身边的卢薇薇，于是又把卢薇薇拉到身边，提醒着说：“这是你未来的弟媳妇，薇薇。”
“弟媳妇？”何文婷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啊道：“哦，对对对，是未来弟媳，你看我这脑子。”
“大姐直说让你过来做我弟，没想到你比她考虑的还要周全，还顺带把未来弟媳给带了过来。”
“这样老妈一看，会更加开心的，真是太好了。”
感觉顾晨是个有心人，不光自己过来帮忙，还顺带将女朋友带了过来，充当未来弟媳。
何家三姐弟，三弟何文军是独苗，没有结婚却英年早逝，等于是断了何家的独苗。
这要是让时日不多的老母亲知道，估计病情会进一步加剧。
可这时候，顾晨带着卢薇薇过来救场，似乎还能给老人家带来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哪怕多活几天也是好的。
何文婷吸了吸鼻子，也是哽咽着说：“我带你们回家看老妈，顺便让你们的姐夫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家，我们今天一家人回家吃饭。”
“唉，好的二姐，我可要帮你。”听闻何文婷的说辞，卢薇薇也是一秒入戏。
既然选择帮人，那就得把配套做好做足。
既然答应假扮何文军的未婚妻，那自己也得努力表现才行。
毕竟，老人家似乎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命归西天。
这时候，时隔3年未见的儿子回家了，还顺带带来一位贤惠的未来儿媳，老人家指不定多高兴。
因此，此时的卢薇薇，也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这边卢薇薇还在思考，自己该如何装出一副贤惠儿媳的样子，那边的何文婷也在拨打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何文婷立马问道：“你再哪里啊？”
“什么？快到了？你先去菜场买点好菜，中午我们回妈那里做饭吃，对，家里来客人了，记住咯，买好菜，赶紧给我过来，嗯，就这样。”
挂断电话，何文婷对着顾晨和卢薇薇笑孜孜道：“让你们姐夫去买菜，中午我们回家吃顿团圆饭。”
“好。”顾晨微微点头，俨然已经将这个超市老板娘当成自己的二姐。
而何文婷也很喜欢顾晨和卢薇薇，当即将二人拉到一侧，开始跟两人讲解一些关于三弟何文军的往事。
也是想让顾晨尽量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真正的何文军。
演戏演足，毕竟听说大姐是花费了6万块请过来的，虽然感觉有些小贵，但看到顾晨的那一刻起，何文婷就果断认为，这钱花的太值了。
可能是因为太想念弟弟，因此何文婷对顾晨格外上心，只是简单的闲聊了一会儿，就已经感觉跟顾晨似乎就是一家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已经快到11点30分。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正手提着蔬菜和猪肉，大摇大摆的从道路一侧走了过来。
见老婆正在跟陌生人对话，便随口叫了一句：“老婆，菜已经买好了，客人在哪？是这两位吗？”
“老公快过来。”何文婷见来人是自家老公，也是赶紧招招手，让男子赶紧过来。
男子笑脸盈盈，刚想跟两名客人打声招呼。
但顾晨却率先开口，大笑着说：“姐夫，你好。”
“啪嗒！”
闻言顾晨说辞，再看看顾晨的样貌，先前还提着蔬菜和猪肉的中年男子，瞬间呆滞当场。
手里的蔬菜和猪肉，直接滑落在地上。
男子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成了惊恐，整个人死死盯住顾晨，似乎感觉不可思议。
“姐夫。”顾晨上前一步，想要帮男子将蔬菜和猪肉提起。
但男子却“艾玛”一声，直接倒退两步，一个崴脚，摔倒在地上。
何文婷见状，也是指着自家老公哈哈大笑起来。
男子被吓得不轻，脸色僵硬的问顾晨：“你……你是文军？”
顾晨瞥了眼何文婷。
何文婷则顺势回道：“当然了，是我三弟文军回来了。”
“可……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
话音未落，男子却欲言又止，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亲耳听见大姐文慧说的，现在连警察都找不着尸体，可你是怎么回来的？”
“好了不闹了。”感觉再这么恶作剧下去，自己老公非吓傻不可。
何文婷也是平复下心情，这才主动解释说：“他不是我弟文军，是大姐请过来，假扮文军的人。”
“什么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感觉自己有点懵，中男子也是一脸疑惑，又问：
“什么请过来假扮文军，老婆你跟我说明白一些。”
“害。”感觉自己老公是个死脑筋，何文婷干脆将男子拉到顾晨和卢薇薇跟前，认真问他：
“我就问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位，他像不像文军？”
“呃……”男子犹豫了一下，像观察艺术品一般，围着顾晨转上一圈，上下打量，这才托着下巴纳闷道：
“要说像吧，第一眼看上去的确很像，但文军没他帅，多看几眼，感觉神态也差点。”
“你是指哪方面？”顾晨来这是做公益的，自然要全方位了解何文军的特点。
打听刚才这姐夫一说，自己也很想搞清楚，到底是哪来出了问题。
但中年男子却是摆摆手说：“不不，不是说你，我是说文军，文军的眼神没有你这么犀利，你的眼睛似乎充满坚毅，充满着故事。”
“可是文军的眼神，却丝毫没有任何神采，每次当我见到他，总感觉这家伙没睡醒一样。”
“而你却不同，你给我的感觉，气场无比强大，像个从偶像电视剧中走出的男主角一样，自带气场的那种。”
“哈哈，你也觉得？”见老公跟自己想一块去了，何文婷也是兴奋着附和：
“我刚看到他的那刻起，我也觉得他像美颜版的文军。”
“对，就是这意思。”那种双手抱胸，托着下巴，也是继续欣赏着顾晨说：
“如果把文军比作是毛坯房的话，那这位年轻小伙，俨然就是精装修，还是欧式古典风。”
“哪有这么比喻的？”一听老公将自己亲弟弟何文军比作毛坯房，何文婷顿时有些不高兴，也是反驳着说：
“我弟应该算是简约风。”
“哈哈哈。”众人闻言，也是哄笑一声。
顾晨则是提醒着说：“现在快中午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看望咱妈？”
“对，快中午了。”刚才光顾着跟老公调侃，却把正事给忘了。
何文婷赶紧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何文婷立马催促着说：“王姐，你过来帮我看个店呗，我这马上要回家一趟，嗯，快点哈，好的。”
挂断电话，何文婷立马催促着说：“赶紧把菜捡起来，咱们现在就回家。”
“好。”感觉今天有些惊吓，但好在搞清楚事情原由，中年男子这才缓过神来。
要不是自己心脏没毛病，否则刚才看到顾晨的那一幕，估计自己整个人都得吓晕过去。
尸骨无存的何文军，突然又回到了江川县三合乡，这多少有些吓人。
在将店面生意交给一名大姐看管之后，何文婷两夫妻坐在一脸白色国产越野车，让顾晨和卢薇薇坐在后头，四人一起开车前往何家村。
路上，顾晨也是好奇问道：“对了，还不知道大哥叫什么？”
“我叫庄虎，是文军的二姐夫。”叫庄虎的男子笑笑说。
可看到车内后视镜的卢薇薇，顿时庄虎又问：“那文军的未婚妻，这位漂亮的小姐叫什么？”
“我叫卢薇薇，你可以叫我薇薇。”卢薇薇甜甜一笑。
从这一刻开始，卢薇薇就励志要装出一副贤惠模样。
尤其是坐姿啊说话啊之类的，必须要看上去正常，否则很容易露馅。
要知道，卢薇薇自己大大咧咧习惯了，突然要改变自己的风格，感觉是有些别扭。
但好在这次的扮演对象，是顾晨的未婚妻，还要在老人家面前展现自己温柔贤惠的一面。
有些伪装也是必须的。
“哦哦，弟妹啊，待会儿说话可悠着点，老妈做梦都想抱孙子呢，所以，你怀孕没？”
“啊？”感觉姐夫庄虎说话不带铺垫，上来就问自己怀孕没？这让卢薇薇有些害羞。
偷偷瞥了眼顾晨，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还……还没呢？”
“那不行，得抓紧生个孩子，你俩要是有孩子，把孩子抱回家，老妈没准更加高兴。”
“至少说明文军这三年在外头混的还可以，老婆孩子一起带回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庄虎似乎有什么说什么，说话也不带拐弯，但看得出，那是真心替自己丈母娘着想。
卢薇薇闻言，也是小脸一红，感觉真要如此，那自己也好在家中带娃，退居二线也说不定。
见卢薇薇不再回应，却是一副呆滞的傻笑模样，开车的庄虎也是提醒着说：“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啊？”卢薇薇表情一呆，也没听清楚庄虎在说些什么，只能点头附和：“对，是这个道理。”
四人一路畅聊，沿着乡间小道一路行驶，很快便来到一处魅力村庄。
这里的村庄建筑古色古香，依旧保持着之前古朴的特色。
青瓦白墙，小桥流水。
庄虎将车辆停在一处院落前，这才将购买的蔬菜，从后备箱取出。
而何文婷则带着顾晨和卢薇薇，提着自己从店里带来的一些物品，直接走进了屋子，将顾晨带到母亲跟前。
此时此刻，顾晨和卢薇薇才发现，一名老人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
何文婷则赶紧坐到老人床边，也是对着老人亲切的说：“妈，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谁呀？”老人家说话有气无力。
庄婷立马对着顾晨招招手。
顾晨非常懂事，当即叫了一声“妈”！
但这一声，却让老人突然身躯一怔。
缓缓扭头看向顾晨，而此时的顾晨，也趁势走了过来，双手握住老人那瘦如柴骨般的手臂，切着着说道：“我是文军啊，我回来看您了。”
“文军？”老人家似乎有些反应迟钝。
何文婷见状，则是赶紧凑到老人耳边提醒着说：“妈，是三弟文军回来了，他还带了她未婚妻，您未来的儿媳妇一起回来看您了。”
“文军？文军？”
老人似乎被女儿的一番说辞，逐渐拉回了记忆，顿时眼神踌躇的看向顾晨，以及顾晨身边的卢薇薇。
“妈，您身体还好吗？”顾晨也是学着何文婷之前交代的那样，做足表情，跟老太太交流。
老太太此刻似乎是从失忆状态中，逐渐找回了一点记忆，顿时眼带泪花的问顾晨：
“你真是文军？你真是我儿文军？”
“嗯，我是文军，我回来看您了。”顾晨此刻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老太太越抓越紧。
何文军作为老太太的小儿子，可以说是晚年得子，因此特别宠爱。
根据何文婷的介绍，可以说，何文军是三姐弟中，母亲最为看重的一个，也是最不让母亲省心的那一个。
由于过度溺爱，才导致弟弟何文军性格张扬，做事从不计后果。
最终导致现在依然尸骨无存。
可这一刻，老太太看着顾晨，眼角的泪水，开始忍不住的往外流。
忽然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嘴里也是碎碎念着一些说辞。
但顾晨听不太懂，可能夹杂着一些难懂的本地方言。
但老太太此刻是痛哭流涕，似乎这一刻，她在梦里已经期待过多次。
可二女儿何文婷将顾晨带到老人跟前时，老人还是没忍住激动。
一看母亲终于表情有了一些情绪波动，何文婷也是兴奋不已，赶紧将母亲缓缓扶起，也是安慰着说道：
“妈，咱弟有出息了，在国外赚大钱，没给您老人家丢脸，还顺带给你带回来一个儿媳妇。”
对着卢薇薇招招手，何文婷示意卢薇薇上前一步。
卢薇薇心领神会，立马凑上前道：“阿姨。”
“叫什么阿姨啊？叫妈。”一旁的庄虎提醒着说。
卢薇薇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调整状态，微笑着继续说道：“妈。”
“唉，这闺女长得太水灵了，多好的姑娘啊。”老太太见到卢薇薇，瞬间气色也好了许多。
整个人，突然从刚才的目光无神的状态下，似乎开启了满血复活模式。
见母亲的状态越来越好，何文婷也是激动的泪流满面，也是继续哄骗着说：
“妈，您看，如今弟弟文军也有出息了，还带了您未来儿媳妇回家，您的身体得快些好起来，可不要再这样卧病在床好吗？”
似乎这几年，老太太的身体一向不好。
而何文婷又留在家中照顾母亲，看到母亲被病痛折磨，还无法与三弟见面。
心里多少也不是滋味。
可现在看到顾晨带着卢薇薇来到面前，瞬间就让老太太笑容满面。
何文婷忽然感觉，大姐何文慧果然伟大。
可能老太太这久违的笑容，自己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伸出粗糙的手掌，左手摸着卢薇薇的脸颊，右手摸着顾晨的脸颊。
左右欣赏，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文军长帅了，儿媳妇也很漂亮，好，真好，这才是家的样子。”
“你不在家，我不开心啊，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骂你了，你只要能回家，回到妈妈身边，你要怎么样都行。”
老太太哽咽了一声，也是泪流满面道：“以后，就留在妈身边好吗？妈知道自己这身体，已经快不行了，你就多陪陪我好吗？妈好想你。”
“呜呜！”这边老太太还没哭，一旁的何文婷却瞬间呜呜大哭起来。
可能是心里难受，又或者太久没有见到老太太有如此剧烈的情感反应，何文婷顿时将头靠近老公庄虎的怀中，呜呜大哭。
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似乎也被这情感代入其中。
二人来这，使命就是让老人家开心，让老人家不要带着遗憾离开。
因此才假冒老人家的儿子何文军跟儿媳妇。
之前顾晨还有些排斥，感觉这样的忙自己帮不了。
可现在看到老人那激动的眼泪和粗糙的皱纹，瞬间也释怀了许多，感觉这一刻，自己再多的折腾也值了，感觉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两个月时间，我失去了两位亲人，参加了两次葬礼。
当昨晚大家都在为edg夺冠而欢呼雀跃时，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是有道理的。
快乐可以分享，但悲伤却不能感同身受。
两次护送亲人的遗体去火葬场，做着最后的遗体告别，跪在地上目送亲人的遗体被缓缓推进焚烧房。
然后，再带着亲人的骨灰落寞离开。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两个月的时间，我却要痛苦的经历两次。
每一次，我的情绪都非常稳定，可一到晚上，回想起当初长辈们跟我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人死灯灭，或许过不了多久，人们都会淡忘。
就像小说上架的前一章，小说里的那位老奶奶，过来给老伴去世办理销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一样。”
其实，也是代入了我外公去世时的情感在里面。
确实，没有办理过的人，根本就不懂那一刻的感受。
从此这个至亲的人只活在了记忆里，整个世界再也没有至亲的身影。
从此走在路上看到任何一个相似的身影，都会瞬间泪眼朦胧。
上架前一章里的内容，老太太坐在那儿不走，只是为了抚平心中的伤感。
就像卢薇薇口中所说的那样，先离开的那个人是幸福的，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外婆当年被告知，可能时日不多的时候，外公整天忧心忡忡，外婆在做手术的那段日子，外公更是每天茶饭不思。
今天去参加大妈葬礼的时候，我妈告诉我，如果当初是外婆先走，外公可能也待不了多久时间，因为外公性格内向，没有外婆那么开朗，还不会做饭。
可事实情况却是，外婆在手术之后被告知时日不多的时候，身体一向不错的外公却突然病倒，病情急转直下，最终离开。
今天跟我妈聊过此事，冥冥之中我一直有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或许正是外公的不断祈祷，将自己的寿命让给外婆，才让外婆多活了好些年。
还是上架前一章，在卢薇薇反问顾晨，为什么老太太的老伴就先走了？
顾晨只是叹了口气，却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因为在顾爸爸很小的时候，顾晨的爷爷就去世了，顾晨来到这个世上甚至没有见过爷爷的样子。
而顾晨的奶奶，也是在顾晨和顾爸爸的陪伴下，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所以那种离开亲人，为亲人销户的场景，顾晨能理解，其实这也是我自己的原型，也是我在小说里夹杂的私货。
本来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原来软肋也很多。
就如顾晨所说的那样，此生辛苦了，去来生的路上多保重。
可能是夜深人静时，太过伤感了吧，所以就想唠叨几句。
也希望大家珍惜现在吧，有空多陪陪家人，就这样吧。
……
1667、搅局
卧室中。
老太太此刻终于想起了小儿子何文军，而顾晨的样貌，还有出色的临场发挥，都让老太太此刻坚信不疑，面前的顾晨就是自己三年未见的小儿子何文军。
迫于情况，顾晨只能暂时先答应下来，也是拍拍老人的肩膀，安慰着说：“我不走了，这次过来就不走了。”
“真的？”
“嗯。”顾晨还能说什么，像稳住老太太的情绪，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老太太笑了，这一次没有之前的沮丧。
似乎儿子回家，让自己的心情大好，身体也瞬间硬朗了许多。
“快去做饭吧，难道妈今天高兴，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
何文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瞬间敦促自己老公庄虎下厨。
庄虎似乎也是个本分人，老婆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完全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
当地便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往厨房走去。
而就在何文婷扶住老太太，准备将老太太扶下床的同时，老太太却突然眼眸一怔，猛的将何文婷一把推开。
要不是身后有卢薇薇扶着，何文婷险些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是谁呀？”老太太面目惊恐，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我是文婷啊。”何文婷撩了撩长发，也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老太太似乎并不配合，突然又将身子缩了回去，死死拽住床板道：“不，你不是文婷，文婷已经死了，你不是文婷。”
“妈，我是文婷啊，您怎么又忘记了？”
“你不是，你快走开，走啊。”
老太太此刻情绪不稳，刚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但凡只要何文婷上前，老太太就像发了疯一样，乱手将她打开。
何文婷接近不了老太太，瞬间在顾晨和卢薇薇面前尴尬无比，可又没辙。
“妈这是怎么了？”顾晨一脸疑惑，感觉这才刚认出自己这个“假儿子”，可瞬间又把女儿给忘了？
何文婷急躁不安，也是赶紧解释：“老妈的老毛病又犯了，之前总是忘东忘西的，有时候记得这个人，有时候又不记得。”
“常常还把我认错为大姐文慧，可能刚才太过激动了吧，刚想起你，又把我给忘了。”
“还有这种操作？”卢薇薇倒也不是头一次听说，但也能感受到，老人的阿尔茨海默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现在开始抗拒何文婷，重新缩回到床上。
经过老太太这么一闹，何文婷顿时也没辙了，压根就接近不了。
顾晨看到老太太一副惊恐的面容，也是十分好奇，但还是尝试着缓缓靠近，指着自己问老太太：“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文军。”
老太太似乎还记得顾晨。
顾晨见状，也是一脸欣喜，至少老太太此刻还没有转眼之间就把自己给忘记。
于是转过身，对着何文婷道：“让我来吧，妈还记得我。”
“好吧。”何文婷现在根本靠近不了，老太太突然对自己十分排斥，想想也就让顾晨代劳。
顾晨深呼一口气，缓缓靠近老太太，伸手说：“妈，我们出去走走？”
老太太目光呆滞，盯着顾晨犹豫片刻，又将目光投向何文婷。
可当老太太注视何文婷不断短短几秒，似乎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赶紧一把拉住顾晨道：“文军，你带妈走走，不要她。”
“好，我带你走。”感觉老太太此刻需要逐渐平复心情，让情绪渐渐平缓下来。
顾晨也没犹豫，开始试探性的拉住老人的胳膊，这才缓缓将老太太扶到床边。
而此时也正是卢薇薇发挥贤惠儿媳的时候了，之间卢薇薇蹲在地上，开始为老太太穿上布鞋。
老太太一脸疑惑，指着卢薇薇问顾晨：“她是谁？”
“您未来儿媳。”顾晨说。
“哦，对，是未来儿媳。”老太太的脑袋似乎在剧烈波动，但却依然还记得卢薇薇。
卢薇薇此刻也是深呼一口气。
感觉这老太太要是转眼也把自己给忘了，指不定也像刚才对付自己二女儿何文婷一样，乱手打开。
但好在老太太还是认出了自己。
“妈，鞋穿好了，您站起来走走。”卢薇薇也是深呼一口气，感觉这伺候人的工作，还真不是自己的特长。
老太太非常配合，死死抓住顾晨的胳膊，利用自己虚弱的身躯，还是一点一点的站起了身。
此刻，顾晨走一步，老太太跟一步。
但是在靠近何文婷时，顾晨明显感受的到，老太太使劲往自己身边挤，似乎压根不像靠近何文婷。
这让顾晨也替何文婷赶到悲哀。
毕竟，三弟何文军跟大姐何文慧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都是何文婷两夫妇在照顾老人。
可现在，老人见到自己这个“假儿子”，转眼就把付出最多的亲闺女给忘记了。
这对何文婷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似乎是对自己多年照顾的一次否定。
但何文婷此刻却是强颜欢笑，似乎并没有责怪自己母亲的样子。
毕竟，老太太的阿尔茨海默症已经越来越严重，这是自己来这之前，何文慧交代给自己的具体情况。
而自己也需要在这两天时间，竟可能的让老太太感受到一丝亲人的关怀。
因此，顾晨感觉自己这个何文军的身份容重道远。
来到门口的院子，卢薇薇赶紧搬来一张小竹椅，而顾晨则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的让她坐下。
此时正值中午，但是由于气温较低，阳光照在身上，反而让人感受到难得的舒适。
厨房内的切菜板，不停的发出“笃笃”的动静。
“二姐夫”庄虎正在做菜，而何文婷并没有去帮忙，而是站在房间门口，关注着大家的一举一动。
顾晨感觉气氛过于古怪，但卢薇薇却是个话痨属性，开始跟老人聊家乡，聊美景，尤其是聊美食。
老太太在跟卢薇薇的聊天过程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竟然开始跟卢薇薇主动交谈起来。
眼看老人有人陪伴，顾晨轻轻松开双手，来到门口何文婷身边。
“咱妈不记得你，你不难过吗？”顾晨问她。
何文婷淡笑着摇头：“没什么好难过的，别说是我，有时候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倒是你们来了之后，她终于肯下床来院子里走走，这已经很不错了。”
“那她平时都一直躺在床上的吗？”顾晨又问。
何文婷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点头附和：“至少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
“老婆，过来搭把手啊，我这里可忙不过来呢。”
见何文婷只是干站在门口，跟顾晨交流，正在厨房忙碌的庄虎开始催促。
要突然赶出一家人的饭菜，庄虎即便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尽快做出一桌美食。
何文婷扭头一瞧，也是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
看了呀顾晨，何文婷咧嘴一笑：“我先去帮忙，你在院子里跟弟媳好好陪陪她。”
“嗯。”顾晨当然是爽快答应。
见何文婷走去厨房，帮助老公庄虎一道忙碌午餐。
顾晨也顺势回到老人和卢薇薇身边。
此刻的老人，似乎开心极了，很久没有这么快乐的样子。
见顾晨也蹲到自己身边，老太太下意识的瞥了眼身后。
见何文婷和庄虎都不在这里，老太太这才靠近顾晨，对着顾晨耳边小声说道：“文军啊，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跟他们走太近，他们不好。”
“不……不好？”顾晨有些不太懂老太太的意思，也是淡笑着问她：“妈，你是指什么？”
“总之就是不好。”老太太似乎也说不上为什么，一脸焦急的样子。
顾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是他们欺负您？”
话音落下，老太太突然脸色惊恐，又下意识的瞥了眼厨房方向。
这一刻，突然还是察觉出老人脸上的异样表情。
按理来说，老人家一直由这两夫妻照顾，应该跟两人最为亲近才是。
可刚才房间内的一幕，还有现在跟自己吐槽二女儿和女婿的不好，感觉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也就在此时，老人的手臂忽然死死拽住顾晨，惊恐着说：“文军，你在国外做生意还好吗？”
“还……还行。”面对老人的突然询问，顾晨倒是回答自如。
可就是老人是手臂，似乎瞬间化成一道钢钳，死死拽住自己的胳膊。
要不是穿着外套，如果是短袖，估计这老人的指甲都能掐进肉里。
“带我走好吗？我们一家三口，去外头过日子好吗？然后儿媳再生个大胖小子，我替你们照顾孩子。”
老人家似乎神情紧张，说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卢薇薇听到这话，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就老人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替自己带孩子？想想也有些过于天真。
可老人家的话又是如此温暖，仿佛这正是自己所期待的。
顾晨见老太太又一次激动起来，并没有将自己的胳膊挪开，而是继续拍打着老太太的肩膀，安抚着说：
“那您想去哪？”
“去你们居住的地方，去哪都行，你忘记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要带着我，开着车，然后游遍千山和万水，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我……”
顾晨有点懵，之前也没听何文慧跟何文婷说起过，何文军答应过老人有这种要求。
可现在老人突然提及，顾晨一时间也难以招架，只能暂时安抚情绪，便点头答应着说：“我是说过的，开着车，带着您，还有您的儿媳，一起游遍千山和万水。”
“那我们现在就走好吗？文军，你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骗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不是还有大姐文慧，二姐文婷吗？”顾晨感觉，这老太太一见到自己这个“假儿子”，竟然连亲闺女都不记得她们的存在，着实有些让人尴尬。
但老太太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也是死死拽住顾晨胳膊道：“什么大姐二姐，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妈只有你。”
“妈，文军，薇薇，饭做好了，过来吃饭吧。”
也就在老人情绪激动的同时，何文婷跟庄虎，已经将做好的饭菜上桌，然后二人抬着桌子，小心翼翼的从厨房出来，放在院落当中。
村里的狗子，似乎也闻到香味，瞬间齐聚在院落当中，摇摆着尾巴，似乎在随时等待着主人骨头的施舍。
顾晨见状，也准备过去帮忙，可老太太却依然死拽住不放，这让顾晨颇为尴尬。
而卢薇薇则腾出手来，开始将周围的长凳搬到餐桌旁。
见老太太还在那儿拽住顾晨，让顾晨动弹不得，何文婷也是笑脸盈盈的走上前道：
“妈，就算三弟刚回来，你也用不着这么抓住他吧？松手，让他过来吃饭啊，您也过来。”
“我不吃饭，我要跟文军离开这里。”老太太似乎像个小孩，突然间闹起了脾气。
何文婷也有些无奈，只能催促着说：“文军，赶紧把妈带过来，不吃饭怎么行呢？不吃饭你哪也不去了。”
“是啊妈，赶紧的，我们先吃饭。”虽然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如此倔强，但在顾晨的再三催促下，老太太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跟着顾晨一道，坐在了八仙桌前。
何文婷在给老太太添好饭菜之后，开始给顾晨夹菜。
“文军啊，这个家乡的莲藕，一向都是你最爱吃的，这次回家就多吃点。”
“嗯，谢谢姐。”顾晨果断感谢，随口将莲藕送入嘴中。
“薇薇啊，这个鸭肉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山鸭，是一直放养在山上的，肉质鲜美，你尝尝看。”
“嗯，谢谢姐姐。”卢薇薇也瞬间化身端庄淑女，不仅坐姿优雅，说话也格外温柔。
这让顾晨感觉，这还真像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可是看着身边的老太太目光呆滞，出于好奇，顾晨又问何文婷道：“对了姐，妈这种情况，还适合坐车旅行吗？”
“什么？”何文婷似乎没理解顾晨的意思。
于是顾晨又道：“刚才妈跟我提起，关于我带她开车游山玩水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行。”一听是这事，之前坐在一旁的姐夫庄虎，顿时态度坚决，果断否定。
拿着筷子呆滞在那的何文婷，在短暂沉寂了几秒后，这才淡笑着回复说：“你看妈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能长途跋涉呢？”
“可是妈好像很渴望出去的样子，要不，姐姐姐夫有空也开车带妈出去兜兜风？”
“不，不要。”
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那头的老太太却突然抓狂，整个人瑟瑟发抖道：“我不要跟他们一起，我要跟文军在一起，文军是我儿子，他才不会害我们。”
见老太太又是一把拽住自己，顾晨这下也吃不下饭，只能对着何文婷尴尬的笑笑：
“二姐，妈这是……”
“害，别管这些，妈的老毛病一番，甭管你之前对她多好，一概不认，翻脸就说不认识你。”
瞥了眼身边五大三粗的庄虎，何文婷也是有些无奈：“有时候，你姐夫端着做好的饭菜来给她喂饭，她抬头就把饭碗给打饭，还骂你姐夫是混蛋，甚至还要捡起地上的瓷器碎片来砸你姐夫。”
幽幽的叹口气，何文婷也是沮丧不已。
卢薇薇见状，也是赶紧安慰着说：“可能真的是老毛病又犯了，那之前是这个样子吗？还是说最近的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
“之前和现在都一样。”庄虎自顾自的吃着饭菜，似乎想起此事，心中也是一脸憋屈。
何文婷见状，也是用肩膀碰了碰庄虎，瞥着下巴提醒着说：“你也别光顾着自己吃吧？给三弟倒酒啊。”
“哦哦。”才反应过来的庄虎，此刻立马将身边的酒瓶打开，就要准备给顾晨倒酒。
顾晨见状，立马制止道：“姐夫，我不喝酒。”
“不喝酒？”庄虎的酒瓶悬在手中，下意识的瞥了眼何文婷。
何文婷也是尴尬的笑笑：“文军，你以前可是很能喝酒的，要不，就陪你姐夫喝两杯？”
顾晨有些尴尬，之前也没替何文军喝酒的事情。
可顾晨有自己的原则，干正事从不沾酒，自己也不太会喝。
可面对“姐夫”庄虎的热情，自己实在难以抗拒。
这时候，倒是一旁的卢薇薇过来解围，立马淡笑着解释：“是我不让他喝的，以前一喝酒就闹事，后来买车之后，我就再也不让他喝酒，所有，现在酒这玩意儿，在我这都是禁品。”
“呵呵，弟妹这么厉害？”闻言卢薇薇说辞，庄虎也是尴尬一笑。
感觉卢薇薇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强人所难，于是便收回酒瓶，随手从地上拿起一瓶饮料说：“那喝点饮料总行吧？”
“饮料可以。”感觉庄虎还是通情达理的，在不暴露自己伪装何文军身份的情况下，喝点饮料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顾晨便直接接过庄虎递来的一杯饮料。
“弟妹也喝点，这饮料不错。”见顾晨接过饮料，庄虎立马又将另一杯饮料倒满，递给伸手过来的卢薇薇。
何文婷见状，也是端起自己手中酒杯，提议着说：“今天难得三弟文军和弟媳回来，现在就差大姐文慧了，不过，没关系，一家人能够团圆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对，比什么都重要。”庄虎端着就被，也是点头附和。
“所以，我提议，咱们干一杯。”何文婷说。
见“二姐”发话，顾晨也顾不得太多，跟着大家一起举杯。
4人在老太太的注视下，一起碰杯，准备一饮而尽。
可就在此时，老太太似乎又戏精上身，再次搅局，一巴掌将顾晨手中的杯子拍飞了出去。
饮料顿时溅洒一地。
“妈，你闹够了没有？”见老太太如此任性，何文婷再也忍不住的呵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