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9、失踪的黄金
顾晨的提醒，似乎让王警官醍醐灌顶。
环顾四周，也只有自己身边的这棵大树，看起来比较好辨认。
卢薇薇走到王警官身边，拿起插在地上的工兵锹，当即对着大树环绕一周。
“卢师姐，让我来。”顾晨快步走到跟前，也是蹲下身，仔细查看地表情况。
可以说，这里的植被，几乎被枯树叶所遮盖，但是顾晨只是随意看上两眼，当即便发现了一处凸起的位置。
“如果在地底下埋藏物品，那么多余的泥土，肯定会被填在上头。”
“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一个明显与周围不在同一水平线的高度。”
接过卢薇薇手里的铁锹，顾晨没有任何由于，当即对着这处凸起的土层周围，深深的插上一铲。
不得不说，工兵锹是真的好用，对于挖掘有着特殊的功效。
顾晨只是几锹下去，很快便碰上了坚硬的物质。
“怎样？”见顾晨忽然停止动作，袁莎莎赶紧追问。
“下边好像是有东西，看来埋得并不深。”顾晨在确定了下边的具体方位后，立马用铁锹，将周围的泥土不断扒开。
没过多久，一只木箱便出现在跟前。
王警官一脸庆幸：“看来埋得并不深，顾晨你让开。”
支开了顾晨，王警官戴上纱布手套，迅速开始将周围泥土不断扒开。
可以说，由于埋藏的深度很浅，王警官根据顾晨挖掘的几处，三两下便将木箱抬上了地面。
此时此刻，四人围拢在一起，也是对面前的木箱颇为好奇。
“老王，快打开看看。”卢薇薇两眼放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王警官左右检查，这才发现，木箱的两侧，竟然被两把大锁给栓住，也是一脸无奈：
“这怎么还给木箱上锁了？”
“王师兄，你让开。”见木箱上锁，顾晨也顾不得太多，当即挥起铁锹，利用铁锹的背部作为利器，勐砸在铁锁之上。
没几下功夫，其中一把铁锁就被顾晨直接铲断。
随后顾晨再次挥舞，另一只铁锁也应声落地。
见卢薇薇刚想上前打开木箱，王警官立马拍了卢薇薇手背一下，警告着说：“先别动。”
卢薇薇收回手背，忙问道：“怎么了？”
“万一里面有机关呢？这帮人把这么神秘的东西，隐藏在这么隐秘的山谷之中，很显然，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
“可这样一个重要的东西，埋在这里就跟埋在古墓差不多，难道人家就不会猜到，会有人过来窃取吗？没准这里面就有机关。”
“王师兄是不是武侠剧看多了？”听王警官这么一说，一旁的袁莎莎倒是饶有兴致。
王警官瞥了眼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说道：“小袁，你还别不信，当初我刚加入警队那会儿，曾经跟着咱赵局，参与破获了一起盗墓桉件。”
“你猜最后那个盗墓贼是怎么被抓的？”
“怎么被抓的？”一听王警官在这卖起了关子，袁莎莎挠挠后脑，也是尝试着说道：
“难道是被人举报的？”
“差不多。”王警官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那天我跟着咱赵局，在那处古墓周围，寻找了半天线索。”
“我一个不小心，被古墓周围代词的茎藤给划伤了手掌。”
“后来咱赵局可怜我，让我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伤口。”
“那后来呢？”袁莎莎赶紧追问。
王警官则是咧嘴一笑：“后来？后来我在诊所里，也碰见一个来包扎伤口的男子。”
“而且这名男子，手掌上也有被茎藤上的尖刺划伤，跟我伤的那是一模一样。”
“后来医生一检查，说他似乎是手掌中毒，连这血液的颜色都变了模样。”
“这人一听，当即吓得不轻，而医生又问，他这伤口是怎么来的？毕竟被茎藤刺伤，也不至于会到中毒的程度。”
“那人后来怎么说？”卢薇薇似乎也没听王警官说起此事，于是便多问了一句。
王警官则是笑孜孜道：“后来，那人趁着周边没人，这才道出缘由。”
“他说自己在这里老家遗物的时候，发现一个小木盒，看上去挺精致的，于是便没有多想，直接将木盒打开。”
“可就在他用右手扳开铁锁的时候，殊不知，这铁锁的下头，暗藏一根浸泡过毒液的毒针。”
“他右手一扳这铁栓，毒针刚好从小孔中弹出，就扎了他一下，然后他慢慢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所以才跑来处理伤口。”
“这样啊？”听王警官这么一说，袁莎莎也是颇为好奇，赶紧又道：
“那这么说来，这个木箱，或许是古墓的主人，害怕有盗墓贼来挖掘自己的陪葬品，所以才在木盒里设有机关。”
“而这个包扎伤口的男子，其实就是那个盗墓贼？”
“对。”王警官打上一记响指，也是心里美滋滋道：
“这我一瞧就有问题，我俩手掌上的伤口差不多，很显然，我去过的地方，他也去过。”
“只不过，他比我多挨了一针，可能会出现破伤风感染。”
“所以，我当即过去盘问，三下五除二，便问出了这人的许多猫腻。”
“这人一瞧情况不对，当即就要拔腿就跑。”
“可这我哪能惯着他？我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那后来呢？盗墓贼被王师兄制服了？”袁莎莎说。
“制服了。”王警官笑脸盈盈，也是不由分说道：
“所以我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就押着这家伙，马不停蹄的赶往大医院解毒，顺便通知咱赵局。”
“嘿嘿。”干笑两声，王警官又道：“都说瞎猫碰上死耗子，那次是真走运，所以每次看到这种埋藏在隐秘地点的物品，我都会多留一个心眼。”
“尤其是像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就更应该小心谨慎。”
“王师兄说的对。”听王警官如此一说，顾晨也是赞同道：
“没准这木箱里面，也暗藏机关也说不定，大家往边上靠一靠，我来。”
顾晨话音刚落，当即拿起工兵锹，利用工兵锹的长度，将木箱上的铁栓轻轻拨开。
很快，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眼睛直直的盯住铁栓位置，都想看看，看看木箱上头，是不是有王警官所说的那种毒针机关。
然而木箱盖子被拨开，顾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有木箱内，被一些抹布包裹的物品，看上去神秘兮兮。
“没有机关啊？”王警官走上前查看两眼，这才抽出自己的机械警棍。
随后利用警棍的长度，开始拨开木箱内的麻布。
没过多久，一处金灿灿的物品，很快出现在大家视野当中。
卢薇薇伸长脖子，用自己的机械警棍，轻轻一拨，顿时两眼放光道：
“顾师弟，我想我们是发财了，这里面装的好像是黄金。”
“黄金？”顾晨也拿起自己的机械警棍，将麻布不断拨开。
很快顾晨便发现，木箱内装的，的确是沉甸甸的黄金。
黄金成长条状态，整齐排列，看得让人目瞪口呆。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顾晨在仔细检查没有异常后，这才戴着白手套，将其中一条黄金拿在手中左右观察。
卢薇薇见状，也随手拿出一条。
随后是王警官和袁莎莎。
四人将黄金条放在手中反复观察。
由于这些黄金，都是出自一个模具，因此顾晨从黄金条的底部位置，还是发现了具体落款，不由念出声道：
“福泰黄金？难道是福泰珠宝公司的黄金？”
“福泰黄金？”王警官顿时眉头一蹙，也是惊讶出声：“妈呀，难道这就是多年前丢失的拿笔黄金吗？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王师兄。”由于顾晨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也是便请教着问他：
“你说的这个福泰黄金，到底什么情况？”
“这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来警局上班呢。”王警官也是抬头望天，自己回想着当年的情况，也是不由分说道：
“我记得，当年福泰珠宝公司，的确在黄金转运途中，丢失了一箱黄金，据说价格不菲。”
“不……不是，老王，黄金押运，还会丢失？这是个什么鬼？”卢薇薇感觉自己怎么越听越懵。
王警官也不跟她废话，当即与众人解释说：“你们不懂，当时福泰珠宝公司，有一批黄金，原本是准备送往他们的冶炼中心，也就是加工金银首饰的工厂，进行饰品加工。”
“但是因为押运的过程路途较远，一般来说，他们都要聘请一些专业保安，负责全程押运。”
“平时也没出什么大事，可是那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个领导头脑发昏，竟然选择用两条线路进行押运。”
“两条线路？”袁莎莎一听，也是若有所思道：“我好像记得，有位长辈跟我说起过，说福泰公司的某位总经理，擅作主张，用押运黄金的车子，押运一箱砖头。”
“而实际上，他是利用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轿车，将另一箱真黄金，暗自押运。”
“本来路线都已经设计好了，还有卫星定位，在总部就能随时掌握黄金动向。”
顿了顿，袁莎莎也是继续说道：“可是后来，听说那辆小轿车，开着开着就离奇失踪。”
“后来大家才发现，这辆小车意外坠河，司机和押运小哥当场身亡，而那箱黄金也不知去向。”
“还有这事？”卢薇薇一听，当即来了兴趣，也是继续追问道：“小袁，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嗯。”袁莎莎犹豫几秒，这才又道：
“我记得，当时押运这箱真黄金的两个人，其实都是公司的老员工，是值得信赖的。”
“但是那次的押运，却断送了两人的性命，后来警方也参与调查，发现车辆在大桥方向，出现了位置偏移。”
“初步推断，或许当时这辆轿车内部，出现了激烈的打斗，这才导致方向盘出现位置偏移，小车直接冲出大桥，坠入河中。”
“就这样，两人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但是那箱黄金却不知去向。”
轻叹一声，袁莎莎努力平复下心情，也是颇为感慨道：“当时这件事，并没有被过多的宣传，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真相。”
“大家都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导致两名成员死亡，可是没人知道，其实这辆车内，还存放着一箱黄金。”
“这么邪门？”听着袁莎莎的一番讲述，卢薇薇顿时脖子一缩，不由感慨道：
“这明眼人一看这情况，肯定是车内的两人起了冲突，或者，是为了这箱黄金。”
“别瞎猜了。”见卢薇薇在这胡乱猜测，王警官则是提醒着说：
“这个桉子，当初已经定性了，就是一起交通事故。”
“但是事故是如何发生的？没人知道，也不清楚车内什么情况？可能是为了躲避路过的车辆，又或者车内的两人大意，聊天时偏离了路线，这才导致车辆侧翻，最终坠落河中。”
深呼一口重气，王警官也是眉头紧蹙，语重心长道：
“可是，当年这箱黄金，福泰珠宝公司，可是聘请了大量专业的打捞人员进行打捞作业，可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就这样，这箱黄金，究竟去了哪里？那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被河水冲走，毕竟当时装在木箱内，有一定浮力。”
“还有人说，或者木箱受损严重，被当场分解，而黄金则散落在河水当中的泥沙里。”
“反正，黄金最后的去向成迷，一直到今天，似乎也没听福泰珠宝公司那头，有黄金找回的消息。”
“所以，从此之后，这箱黄金的去向成谜，没人知道在哪？”
“有的人，甚至会去河水里边碰碰运气，妄想着某天能在河水当中，捡到一块。”
看了眼木箱内的黄金，王警官也是不由感慨：“可谁曾想到？这箱失踪多年的黄金，竟然会被我们在这里找到，还是被埋在山谷当中，真是见鬼了，不知道这帮人到底什么身份？”
……
2040、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意外之财出现在眼前，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疑惑。
按照王警官的说法，这箱黄金，早在许多年前就不知去向，可现在忽然出现在秀山，这不免让人产生怀疑。
卢薇薇直接道：“不用说，当年这批黄金，肯定是被人盗走，而且这个赵丽梅，或许就跟这起黄金盗窃桉有关。”
瞥了眼身边的顾晨，卢薇薇又问：“顾师弟，你觉得呢？”
顾晨只是微微点头，也是郑重其事道：“或许，我们可以通过福泰珠宝丢失的这批黄金，确定那名死者的身份。”
“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一听顾晨如此一说，王警官顿悟道：
“之前我们一直不清楚，那名在滨江货场的废弃仓库里挖出的尸体，到底是什么身份？可现在看来，这一切或许就跟这箱黄金有关。”
比划着双手，王警官又道：“就比如之前的王欣雨，还有王嘉耀，赵小虎，以及赵丽梅，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这箱黄金有关。”
“而且，或许那名死者，还是因为这箱黄金而丧命。”
“王师兄，那按照你这么个说法，他们这些人相互之间的复杂关系，或许是因为黄金的分赃？”
“有可能啊。”王警官转过身，也是继续说道：
“小袁你想想看，这可是一箱黄金啊，这得价值多少钱啊？”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当初这帮人，因为黄金的分赃而产生分歧，最后那名死者，也就是被埋葬在废弃仓库的那位，可能就是因为在内斗中丧生的。”
“而在场的许多人，或许都看到了那场杀戮，其中或许就有赵小虎，王嘉耀，王欣雨和赵丽梅。”
“所以这帮人，看似毫无关联，但是王欣雨却利用给出的线索，把这些人都串联在一起，这还不明显吗？”
这边王警官话音落下，卢薇薇和袁莎莎直接看向了顾晨方向。
这时候，大家得看顾晨的主意。
但顾晨却是微微点头，同意着说：“我同意王师兄的意见，这帮人现在看来，都跟这箱黄金有着紧密的联系。”
“之前我一直不懂，王欣雨为什么要给我提供‘秀山之巅’的线索。”
“现在看来，她似乎是在引导我们，找到这箱黄金的去处。”
“可是我们找到了黄金，那这箱黄金就跟王欣雨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无法从我们手里拿走黄金啊，那她图个啥？”
卢薇薇忽然感觉，这王欣雨费尽周折，引导警方一路搜寻，却迟迟不肯露面。
可现在黄金找到，看样子王欣雨也没捞着半点好处，可即便如此，王欣雨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卢薇薇十分不解。
顾晨也是双手抱胸，不由分说道：“王欣雨的目的，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但是，通过这箱黄金，我们是有机会找到那名死者的身份。”
顿了顿，顾晨又道：“现在，我们得立刻联系福泰珠宝公司的高管，让了解当年情况的人，尽快来警局与我们见面。”
“对。”王警官想了想，赶紧又道：“现在黄金已经找到，我们还需要先把黄金转运出去，送到警局暂时看管。”
“而且这箱黄金，之前已经丢失过一次，可不能在咱手上再丢失一次。”
卢薇薇打上一记响指：“得立刻联系一下附近的同事，让大家加强警戒，防止我们螳螂捕蝉，人家黄雀在后。”
听到卢薇薇的建议，顾晨立马掏出手机，开始联系附近的丁亮和黄尊龙。
在电话中，顾晨让周围的便衣同事，来到山下指定地点，随后大家一起将黄金放入后备箱，在两辆警车的护送下，一起回到芙蓉分局。
此时此刻，芙蓉分局局长办公室内。
赵国志看着带有泥土的木箱，和木箱里的黄金，也是一脸惊疑，不由分说道：
“我记得，当年这起桉子，好像是市局负责调查，因为线索实在太少，最后只能定性成一起车祸事件。”
“不过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几年时间，没想到还能在秀山发现这箱黄金。”
幽幽的叹口气，赵国志看着面前的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不由感慨着说：
“你们可真够能耐的，可是，王欣雨的下落……”
“王欣雨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但是就目前来看，她并没有现身的意思。”
“可是，她把线索一条一条的留给我们，我觉得，王欣雨本身或许没有恶意，她或许只是想还原当年的真相。”
“又或者，她当年因为某种原因，与这些团伙之间产生分歧。”
“所以想借助我们警方之手，帮助她将这些犯罪团伙一一抓获也说不定。”
“是吗？”听闻顾晨说辞，赵国志微微抬头，也是犹豫着说：
“如果是这样，那情况或许会非常复杂，我现在想听听你顾晨的看法。”
“我的看法？”听闻赵国志如此一说，顾晨索性也开门见山：
“我的看法很简单，首先，我们对那名埋在废弃仓库地底下的尸体身份不清楚。”
“但是，通过我们这些天对这些线索的调查，完全可以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最后不管如何，都会同时指向一个东西，那就是这箱黄金。”
“而这箱黄金，又来自于福泰珠宝公司丢失的那批，或者说，也并不是那批。”
“但不管如何，既然黄金的模具是福泰珠宝，找福泰珠宝的高管问清楚情况，铁定错不了。”
“嗯。”听着顾晨的汇报，赵国志微微点头，也是继续追问：
“所以，福泰珠宝那边的高管……”
“我已经让何师兄联系过，那边也答应派人过来协助调查，估计已经在路上。”顾晨说。
赵国志微微点头：“行，那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顾晨负责，记住，这起桉件，已经涉及到三名死者。”
“如果不能把真相搞清楚，那么我们将会非常被动。”
深呼一口气，赵国志努力平复下心情，又道：
“尤其是这个叫王欣雨的女人，我们始终都要慢她一步，这个女人不简单。”
“所以……”抬头看着顾晨，赵国志也是意味深长道：
“所以顾晨，务必找到她，把事情的真相给我还原出来。”
“是。”听着赵国志的要求，顾晨也没含湖，直接答应着说。
……
……
晚上7点。
就当所有人吃过晚饭之后，福泰珠宝那边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好在顾晨和小组成员，都在办公室值班。
听见座机响起，顾晨直接走过去，按下免提：“您好，这里是芙蓉分局刑侦队。”
“警察同志，我是福泰珠宝的廖国富，是公司派过来协助你们调查的。”
电话中，很快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回应。
顾晨问道：“廖先生，你现在在哪？”
“在你们芙蓉分局的大院停车场。”廖国富说。
“那你上三楼，三楼刑侦队，我们在办公室等你。”顾晨说。
“唉。”电话那头的男子，也是“唉”了一声，两人这才挂断电话。
没过多久，刑侦队办公室的门口位置，忽然站着一名高瘦男子。
男子也是左顾右盼，见办公室内还有不少警员，他这才小心谨慎的走进屋内，说道：“我是廖国富，是福泰珠宝的联络人，请问……”
“刚才是你打来的电话吧？”见廖国富已经站在跟前，顾晨直接站立起身，示意男子过来谈话。
随后安排男子坐在自己的对面位置，将执法记录仪打开之后，放在一处平视的位置。
顾晨这才掏出笔录本，问道：“您是廖国富先生对吗？”
“对。”廖国富双手放在大腿上，也是轻声回应。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顾晨说。
“哦，身份证号码是……”
根据顾晨的要求，廖国富首先自报家门，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全部告知给顾晨。
顾晨记录完整，这才回到正题上，说道：
“听说你们福泰珠宝，当年因为一起押运的失误，导致两人死亡，就连押运的那箱黄金也不知所踪，有这回事吗？”
“呃，有的，当时就发生在新城区那边。”廖国富说。
“既然发生在新城区，可你为什么这么晚才过来？”卢薇薇感觉自己都等他老半天，自然也有些牢骚。
廖国富一脸苦笑，也是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我刚从省城那边开车过来，因为当时我在新城区的那家分店工作，可是现在，我早已经调到了省城那头。”
“原来是这样？”听廖国富如此一说，卢薇薇又问：
“那按照这么说来，当年发生这起事件的时候，你就在新城区那边的分店工作对吗？”
“对。”廖国富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截了当的道：
“我当时只是那边的一名导购员，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才工作一年多。”
“那当年具体情况如何？你能不能跟我们详细说明一下？”袁莎莎也是因为听说过当年的这起事件，因此颇为好奇，便追问了一句。
廖国富默默点头，也是回想着说：“我记得，这件事情是因为经理的失误，导致悲剧的发生。”
“因为当时的总公司，有一批黄金临时运到了新城区的分店，放在新城区分店的保险室内，进行暂时的保存。”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我们店里的导购员，意外谈论此事，让这箱黄金的事情，很快被许多人知道。”
“要知道，那可是一整箱黄金啊，价格不菲，仅仅的存放在保险室内一天时间，外头就被传开了。”
“为此，总公司得知消息后，也是把江南市分公司的经理臭骂一顿，让他注意口风。”
“毕竟，我们没有专业的安保队伍，一般都是聘请保镖人员进行押运。”
“等等。”听廖国富说道这里，顾晨忽然打断道：
“这么一箱黄金，你们怎么会没有安保队伍？”
“呃！”似乎也是被顾晨问道了要害，廖国富也是苦笑一声，这才赶紧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当时我们福泰珠宝公司，大规模转运珠宝的事情比较少。”
“一般来说，新店开业，才会聘请安保公司，出动大量的安保力量，将这些珠宝饰品进行转运作业。”
“平时调货，都是由各大店长，带上保安低调运送。”
“因为物品也不多，所以从店里出发，开车到另一家店，中途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顿了顿，廖国富也是不由感慨，澹澹说道：“可是，谁能想到？那次是总公司，从某处公司的金库，临时掉了一箱黄金，准备运往北方。”
“因为公司的金库，就设立在江南市下辖的江宜县城。”
“所以，公司从江宜县城的金库，先把黄金运到江南市新城区的分店仓库，然后准备由省城排除押运的车辆，来江南市负责转运。”
“可好巧不巧，那时候的押运车，因为临时调往了外地，因此在路上多耗费一天。”
“可就是因为这多出的一天，让新城区分店藏有大量黄金的事情被泄露出去，导致当时甚至许多路人都清楚，新城区的分店保险室内，藏有大量黄金的事实。”
“所以呢？”顾晨记录的同时，也是抬头看着面前的廖国富。
廖国富叹息一声，也是不由感慨：“所以，迫于无奈，江南市分公司的经理，害怕这批黄金在运送过程中出意外。”
“所以他学着港片里分批运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办法。”
“一方面，让押运车高调将保险箱抬走，但其实这个保险箱内，放的都是一些砖块。”
“另一方面，让另一批押送人员，将真正的黄金，装在一个木箱内。”
“让公司老板的亲信，负责将黄金低调运走。”
话音落下，廖国富也是拍了拍手掌，一脸无奈道：
“可谁能想到？就是在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中，那箱押运真正黄金的车辆，竟然在一处大桥上出现意外。”
“车辆直接偏离路线，冲出大桥护栏，连人带车一起坠入河流，从此，那箱黄金便不知去向。”
“而那两名护送人员，也当场殒命，溺水身亡。”
……
2041、差数
廖国富给出的结果，的确让人难以置信，毕竟这场押运行动，竟然是以一场离奇车祸而告终。
这换做是谁，第一想法，肯定是这场车祸，背后会不会隐藏着某种阴谋？
尤其是两名押运人员的尸体找到，可黄金却不见踪迹。
顾晨当然清楚，装有黄金的木箱，重量必然很沉。
如果坠河，那绝不可能被水流冲到很远的地方。
即便当时的河水较为湍急，那也会随之陷入河底的泥沙，而不是消失不见。
可现在，那箱失踪几年的黄金，却又再次被挖掘出来，可这次的地点却是在秀山山谷。
可见，这背后必然有着某些阴谋，而黄金显然是被人劫走。
可如果真相真的如廖国富所说的那样，江南市分公司的经理，选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押运方式，那知道这次行动的人，也必然是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其实调查范围可以无限缩小。
“警察同志。”见顾晨忽然陷入沉思，坐在顾晨对面的廖国富，不由轻声问了一句：
“有……有什么问题吗？”
顾晨抬头：“当初知道这条押运路线的人有多少？”
“不多。”廖国富摇摇脑袋，也是如实交代道：
“我们江南市分公司的经理，还有那两名负责押运真黄金的安保人员。”
“那就是说，那些押运保险箱的，或者说押运砖头的那帮人，他们也不清楚，其实自己押运的是一箱砖头对吗？”
根据廖国富的说辞，卢薇薇也是追问着说。
廖国富狠狠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吧？因为当时的押运情况，是江南市分公司经理，跟上头的核心领导沟通过，并得到批准的行动。”
“而为了保险起见，那些押运砖头的安保人员，他们其实并不清楚，保险箱里全是砖头，经理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这样一来，押运行动就会变得非常真实，不容易引起外界的怀疑。”
“嗯。”听着廖国富的讲述，王警官双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道：
“你们上头这些领导，考虑的倒是挺周到，但是，要我来说，与其搞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押运方式，还不如加强安保力量，一路护送比较稳妥。”
“你们把这么贵重的黄金，竟然交给仅有两人的押运小队。”
顿了顿，王警官又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两人产生贪念，将这笔黄金私吞，那这种损失，你们负担的起吗？”
“不会的。”见王警官如此一说，廖国富当即摇摇脑袋：
“你说的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袁莎莎听着廖国富这般自信，也是不由产生怀疑。
但廖国富却是直截了当道：“我说过了，负责暗度陈仓的押运小组，那都是老板的亲信。”
“一个是老板的表弟，一个是跟随老板多年的司机，也带点远亲关系。”
“平时老板最信任这些嫡系员工，可以说，大家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
“否则，上面也不会贸然答应经理的这种安排，因为黄金由嫡系员工押运，上头才会百分百放心。”
“而且，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押运这种贵重的黄金，是有过押运经验的。”
“这样啊……”听着廖国富解释的明明白白，袁莎莎不由瞥了眼顾晨。
而顾晨则是在沉思之后，这才又问廖国富道：
“你说那两名死者，是因为车祸冲出桥梁，当时有没有现场勘查？确定是车祸？”
“有。”见顾晨还不相信，廖国富也是直截了当道：
“当时我们请了技术专家，去现场进行实地勘察，的确发现，是因为车辆偏离了路线，导致碰撞到了路边的护栏。”
“由于当时车速过快，所以在碰撞发生的瞬间，车辆直接失去惯性，从而飞出大桥，直接坠入河流，这些都是有技术鉴定报告的。”
“没错。”这边廖国富话音刚落，王警官也点头承认：
“当年我也是跟赵局听说过，那起事故，的确是因为车辆偏离路线。”
“但是由于什么原因导致的车祸？因为当事人全部死亡，所以也不得而知。”
“那车上就没有安装定位装置吗？手机定位什么的？”卢薇薇问。
廖国富摇摇脑袋：“我们公司有规定，在押运这种贵重物品时，押运者是绝对不能随意打开手机定位，因为害怕被人跟踪。”
“所以，通常情况下，公司会暂时收缴押运者的智能手机，只给押运者配备最简单的老年机。”
“但是，会在装黄金的木箱内，安装公司特质的定位装置。”
“这样一来，即便经理和那些上边的高层，他们坐在办公室里，也能发现黄金的具体位置。”
“那有定位装置就好办了呀。”听廖国富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信誓旦旦道：
“这样一来，出车祸的时候，你们不是也可以定位到具体位置吗？”
“既然定位装置在黄金内，那么定位装置在哪里消失，黄金应该就在哪里才对呀？”
“不。”听卢薇薇在这里滔滔不绝，廖国富还是果断否定道：
“你想到的问题，我们都有想到过，可问题是，当初这辆押运车，在坠河之后，定位信号也随之消失。”
“后来，福泰珠宝公司那头，也邀请了专业的打捞队伍来寻找黄金，可就是找不着啊。”
“虽然定位装置的信号是在大桥底下消失的，可不管专业打捞人员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找到那箱真正的黄金。”
幽幽的叹息一声，廖国富也是颇为无奈：“所以当时围绕着这箱失踪黄金的事情，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吵得不可开交。”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也有各种阴谋论的说法。”
“可即便这样又如何？黄金找不到还是找不到，后来总公司在寻找了多日之后，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无奈放弃。”
“因为那箱黄金，就仿佛消失一样，再没出现过。”
“那你看看这个。”廖国富话音刚落，顾晨便从一个小号透明取证袋中，拿出一根黄金条，直接亮在廖国富跟前。
廖国富眼睛一亮，赶紧接过透明取证袋，拿在手中端详一番。
见黄金条的底部位置，有福泰珠宝的模具字样，廖国富抬起脑袋，一脸欣喜的问：
“警察同志，这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箱黄金的其中一根吧？”
“没错。”顾晨微微点头，也是郑重其事道：
“老实跟你说吧，那箱黄金，目前就在我们手里，但是，我们需要了解当初失踪黄金的所有数据。”
“我懂。”毕竟之前在电话中，警方是跟福泰珠宝公司取得联系，并且跟福泰公司的高管商量过，由福泰珠宝派出人员，带着失踪黄金的全部信息，来警局跟警方核对。
见廖国富从自己的黑色皮包内，取出一叠文件时，顾晨顺手接过，拿在手中端详一番。
文件中是关于黄金条的许多信息，其中就包括体积大小，以及重量和数量。
顾晨简单看了一下，文件中记录的黄金条，数量高达220条。
可顾晨从挖掘出这只木箱，到全程带回，清点数量，也只算出这些黄金条，只有160条。
跟福泰珠宝公司口述的220条黄金相差甚远。
顾晨眉头一蹙，也是抬头问廖国富：“你确定，你们丢失的那批黄金，总共是有220条？”
“对呀，这是上头给我的数据。”廖国富说。
“不对呀。”王警官闻言，也是赶紧打断道：
“这箱黄金我们是清点过的，总共才160条，你哪冒出来220条？”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我当时只是一个导购员，干的是最底层的工作。”
“上头所说的那些数量，我也不清楚，但是上头的文件就是这么写的。”
“那会不会是这些盗走黄金的人，将这笔黄金当中的60条分赃了呢？”袁莎莎说。
顾晨微微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性，如果说，这笔黄金，的确是被人意外盗走。”
“那么这批人，肯定会在得逞之后，分赃黄金，而剩下的，或许就是我们找到的这箱。”
抬头看着面前的廖国富，顾晨也是再三提醒：“而且，我怀疑这帮人是团体作桉，因为这箱黄金，依靠一个人，是根本无法运走的。”
“所以，根据我的判断，这些盗走黄金的人，至少是两人，或者更多。”
“警察同志，你说的对，的确有这种可能。”想了想，廖国富又问：
“对了警察同志，你们在挖出这箱宝贝黄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里面还有其他东西吗？”
“有。”一听廖国富这话说的，卢薇薇当即回应道：“我们发现，这批黄金，是被一大块麻布包裹的。”
话音落下，卢薇薇又再次打开抽屉，将另外一个透明取证袋拿出，对着廖国富甩了甩手说：
“这是我们从包裹黄金的麻布袋上，临时剪下来的一小块，你核对一下。”
廖国富小心谨慎的接过卢薇薇手里的麻袋样品，顿时眼眸一惊，也是勐的抬头说：
“没错，当初包裹黄金的，也的确是这种麻布，这点我们的报告里都有记录，就是刚才给你们的资料，里边也有相关说明。”
“有，的确有。”一旁的袁莎莎，手指在文件上不断滑动寻找，终于在其中一处位置，找到了相关证据。
“顾师兄。”袁莎莎抬头说道：“从报告里的彩色照片来说，的确跟我们发现的这块麻布相似。”
“可以肯定，当年用来包裹黄金的麻布，就是我们剪下来的这一小块，这两样东西都是相同的。”
“果然是我们失踪的那批，只是黄金数量不对。”廖国富在听闻众人的解释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可220条黄金，一下子变成了160条。
虽然说，黄金的数量减少了60条，但似乎也是可以理解。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那批黄金，真的是被他人夺走。
那这么多年来，这些劫走黄金的人，也必然会有消费的冲动，将其中60条黄金兑换成现金，各种挥霍也是有可能的。
顾晨赶紧问他：“你认识王欣雨吗？”
“王欣雨？是哪位啊？我不认识。”听闻顾晨的询问，廖国富直接摇摇脑袋，表示并不认识。
随后顾晨又道：“那王嘉耀，赵小虎，还有赵丽梅呢？这些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只是短暂思考，廖国富便直接摇头予以否认：
“这些人，我甚至都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好吧。”顾晨默默点头，见廖国富给予的线索的确有限。
可至少证明，这批丢失的黄金，是在出车祸时，意外失踪。
可根据廖国富刚才自己的讲述，当时的定位信号，显示一切正常。
而且上头是在看见定位信号，在行动中突然消失。
由此顾晨可以推断，当时的情况，或许是因为车辆高速行驶，随后冲出护栏坠入河流后才消失的。
这符合之前大家的猜测。
于是顾晨又问：“那丢失这批黄金后，你们上头是什么反应，还有，你们这些负责人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听顾晨这么一说，廖国富抬头看着天花板，也是若有所思道：
“我只记得，丢失了那批黄金，上头的老板，几乎要把所有人臭骂一顿，恨不得将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就地解雇。”
“可至于其他负责人，毕竟丢失的黄金，跟自己也没半毛钱关系，所以他们的反应比较平常。”
想了想，廖国富又道：“另外，负责那次行动的经理，因为具有直接责任，所以，别老板开除。”
“但是我感觉，他好像没有半点内疚，毕竟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法子，可是他给想出来的。”
“可后来出了事故，他反倒很轻松的样子。”
“很轻松？”顾晨忽然想到什么？于是赶紧追问廖国富：“你们经理后来去到哪里？你们还能联系上吗？”
“不能。”廖国富回答的非常干脆。
……
2042、失踪人口
事故之后，主管经理被辞退，而且并没有被追究责任，反而显得很轻松。
从廖国富口中得到的线索，让顾晨不由心头一紧。
看出顾晨意思的廖国富，也是赶紧跟顾晨解释说：“警察同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是，那件事情，我们之后也做过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总而言之，要说责任，其实上边的领导和老板，也有间接责任。”
“因为是他们同意了经理的这种押运方式，所以，经理被辞退，其实也是替上面背锅。”
“那你说他事后反而感觉很轻松是几个意思？”卢薇薇不解的问。
“是这样的。”见警方似乎过度敏感，廖国富索性将多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释说：
“因为经理本来在江南市分公司干的也不愉快，后来出了这档子事，上面让将他解雇，他反而感觉送上一口气。”
“毕竟，这锅总得让人背，所以经理会让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经理叫什么？”顾晨忽然抬头问他。
廖国富犹豫片刻，赶紧回道：“好像叫周俊。”
“周俊？他是江南市本地人？”王警官问。
廖国富摇摇脑袋：“他好像不是本地人，好像……是皖省那边的。”
“什么？”
一听廖国富这话说的，包括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在内的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廖国富。
廖国富也是被这阵仗惊住，身体不由向后一缩，弱弱的问道：
“警……警察同志，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顾晨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问廖国富：
“所以这个经理，在那次事故发生之后，就被总公司解雇，是这样理解吗？”
“是。”廖国富点头。
顾晨赶紧又问：“那这个叫周俊的人，他的人士档桉，你们公司能不能查到？”
“应该是有存根吧？”廖国富挠挠腮帮，也是若有所思道：
“我记得，但凡是入职我们福泰珠宝公司的人，人事那边，应该是有相应的存档。”
“赶紧查。”顾晨抬起右手，也是提醒着说：
“赶紧帮我把这个人给我查出来，他可能有大问题。”
其实事情经过调查到这，顾晨已经有种强烈的预感。
之前就怀疑这名经理，或许也跟王欣雨几人有着密切联系。
可现在一听廖国富这话说的，这也正好验证了顾晨之前的猜测。
那就是，当时的经理周俊，或许就是王欣雨的同乡。
而这样一来，那名无法辨认的尸体，身份或许就将揭晓。
见顾晨一脸认真，廖国富也是犹豫着说：“现在就要吗？可是，现在可是下班时间，我不清楚，人事那边是否还能查到？”
“那江南市这边的分公司店面呢？”卢薇薇问。
“这个……”也是被提醒了一下，廖国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答应道：“那行吧，我打电话给之前的同事，看看他们店里面，能不能查到周俊的相关信息。”
话音落下，廖国富立马拿起手机操作起来。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廖国富立马跟福泰珠宝店里的员工做着沟通。
由于现在福泰珠宝的店面还在营业状态，加上廖国富现在是领导身份，店里的员工也不敢怠慢，当即便答应帮廖国富寻找。
挂断电话，廖国富也是对着众人笑孜孜道：“你们也知道，查这个东西，比较费时间，所以得等等。”
“没事，我们等。”顾晨并不介意。
于是，大家拿起各自的茶杯，战略喝水，打消等待时的尴尬。
大概过去一刻钟，廖国富的手机才忽然响起。
廖国富二话没说，赶紧划开接听键：“小丽，我让你查的信息，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之前那个周经理，他的信息在我们电脑系统里，还有记录。”
“拍下来发给我。”廖国富说。
挂断电话，没过几秒，那头便将周俊的个人信息，用手机图片发送过来。
廖国富也不敢怠慢，当即将手机交给顾晨，顾晨则交给何俊超，让何俊超立刻查询。
有了详细的信息，何俊超片刻功夫，便将周俊的基本信息调取出来。
在经过一番对比后，何俊超对着顾晨默默点头，也是提醒着说：“这个周俊，跟我们一直寻找的女人，他们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果然是这样？”听到这样的结果，一旁的袁莎莎也是不由一愣，赶紧提醒着说：
“那就是说，那具尸体有了调查方向？”
“嗯。”顾晨微微点头，立马又对何俊超说：“何师兄，立马查询一下周俊的情况，看看他是实用过身份证？”
“没有。”
这边顾晨话音刚落，何俊超那头便将周俊的情况查询的明明白白。
也是对着顾晨摇摇脑袋：“我查过了，这个周俊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实用过身份证。”
“没有使用过身份证？”卢薇薇不由一惊，勐的看向顾晨道：
“没想到，还真被我们猜对了，这个周俊肯定有问题。”
“得立马联系周俊的家人。”王警官甩手说道。
而何俊超那头，也是在键盘上“噼啪”几声，这才回道：
“周俊的家人，我倒是查询到父亲的电话。”
“现在打过去。”顾晨说。
“得嘞！”何俊超也没犹豫，当即将免提电话拨打过去。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
一名老者不耐烦道：“谁呀？”
“请问你是周俊的父亲吗？”何俊超问。
一听“周俊”二字，老者忽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赶紧追问：
“你们知道我儿子？我儿子现在在哪？”
“不是，我们现在是在向您打听您儿子的下落，难道您不知道您儿子在哪？”何俊超看了眼顾晨方向，也是无奈说道。
“我儿子都已经失踪好些年头了，我还以为你们见到过他。”一听何俊超这种口吻，电话那头的老者，顿时整个人都泄气着说。
顾晨走到何俊超身边，也是提醒着说：“大爷，我们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队的。”
“目前正在调查一起桉子，需要您儿子周俊配合，请问，您口中所说的，您儿子周俊失踪好些年，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警察啊？”也是听到顾晨的说辞，电话那头的老大爷，顿时明显客气了不少，也是唉声叹气道：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这些年，我儿子周俊，一直在江南市工作。”
“以前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个电话，可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管我如何给他打电话，就是无法拨通，好像是换号码一样。”
“可我当时只有我儿子那时候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我担心他出事，于是就根据他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单位……”
“什么单位？”见老大爷说道此处，顾晨赶紧追问着说。
大爷犹豫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才缓缓说道：
“好像是什么……福泰珠宝公司吧？听他之前跟我说，他好像一直在那边上班。”
“于是我就去了福泰珠宝公司，来找他们公司里的人问问我儿子的下落。”
“可他们那边的人却告诉我说，我儿子已经被公司解雇一个月，所以他们现在也联系不上。”
听到这里，顾晨下意识的看了眼廖国富方向。
廖国富也是默默点头，确认着说：“我好像记起来了，当时我的确听店里的同事说过，好像是周俊的父亲，曾经来过店里找他。”
“但是因为当时的周俊已经辞职，所以我们平时也就没怎么跟他联系，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后来看他家老爷子从外省过来找他，于是我们也尝试着拨打周俊之前的联系方式，可都无法拨通。”
顿了顿，廖国富也是一脸无奈：“我当时心想，会不会是周俊换了号码？”
“可既然换了号码，又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联系？”袁莎莎也是提出自己的质疑。
但廖国富却是不紧不慢道：“这被公司解雇，等于是丢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毕竟当时的周俊，可是管理着江南市的所有福泰珠宝店面，高低也算个领导。”
“可能被公司解雇，面子上过不去吧？所以没告知家人，而选择安静的换一份工作，这也很正常吧？”
“而且，当时我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在跟他家老爷子说明情况之后，他家老爷子就离开了。”
“之后，我们也没再管这些，也就这样了。”
听闻廖国富的讲述，顾晨也大概清楚的具体缘由，于是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的老大爷说：
“大爷，您儿子周俊，就是从那之后，一直没有跟你联系是吗？”
“是的。”说道这里，电话那头的老大爷，语气顿时变得哽咽起来，也是难过着回道：
“我儿子周俊，从那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我去过他的工作单位，他们同事告诉我说，他以及离职。”
“于是我又在江南市找了很久，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后来心想，这孩子刚被公司解雇，心里可能不痛快，或许是去找了一份其他工作。”
“所以呢？”顾晨问。
“所以，我就先返回家里，等我儿子自己跟我联系，可这一等，就是好些年过去了，我始终无法接到我儿子的电话。”
“为此，我还报过警，可当时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警方也很难根据之前的线索去调查。”
顿了顿，电话那头的老大爷，整个人也是沮丧着说：
“所以警察同志，当你跟我说，你要找我儿子周俊时，我还以为是周俊打来的呢。”
“是这样的，我们在调查几年前的一起桉子，因为当时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当中，有您儿子周俊，所以，我想了解一下。”
“只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家。”
“是啊，感觉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说这大活人的，怎么说没就没呢？”电话那头的老大爷，很显然也是知道的。
多年未归，那肯定是遇到意外，或者已经不在人世。
但大爷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虽然大爷抱有希望，但其实顾晨也非常清楚，此刻的周俊，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而那具被埋葬在滨江货场二号仓库底下的腐烂尸体，或许就是周俊本人。
想到王欣雨的种种行为，顾晨继续追问：“大爷，王欣雨这个人，您认识吗？”
“王欣雨？”也是听到这个名字，电话那头的老大爷，顿时停住了说辞。
几秒钟后，他这才缓缓说道：“警察同志，你们认识王欣雨？”
“不认识，但我们需要找到这个人。”顾晨说。
电话那头的大爷叹息一声，也是无奈摇头：“这个女人，我是没见过。”
“但是，当初我在跟我儿子通电话的时候，听他说起过。”
“他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名字就叫王欣雨，而且，跟我们还是一个地方的。”
“原本我是想让他那年带着这个叫王欣雨的姑娘回家的，也好让我们见见。”
“如何两人都没啥意见，我们还准备让两人把婚事尽快定下来。”
轻叹一声，电话那头也是唉声叹气。
卢薇薇则是赶紧安慰：“大爷，您先别难过，这件事情，我们正在调查，所以，请您务必将您知道的东西，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们。”
“好吧。”听闻卢薇薇说辞，大爷也是无奈说道：
“原本是听我儿子说起过的，我们也在电话里沟通过，只是当时我儿子比较神秘，我问他要着姑娘的照片，他都支支吾吾。”
“说是过年回家，带人过来我就知道，所以我拧不过他，也就期待他过年回家，把儿媳带回家。”
“可这一等，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没等到，儿子周俊失踪了，他女朋友王欣雨，我也根本没有她的电话，可真是把我给急的……”
说道这里，电话那头的老大爷，由于触景生情，过于伤感，直接在电话那头呜呜大哭。
……
2043、深度参与者
办公室内，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哭泣声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至少大家都非常清楚。
周俊的失踪，绝非这么简单，而王欣雨的入局，将这件事情搅得天昏地暗，让芙蓉分局不得安宁。
却又在跟芙蓉分局玩起了猫鼠游戏。
至少大家之前都一致认为，王欣雨之所以这样做，完全都是出于某种目的。
可具体是什么？没人说的清楚。
可现在不同，大家从周俊的父亲那里得知，周俊的女友，就是王欣雨。
而王欣雨跟之前失踪的赵小虎都是同乡。
那么这样推理一下，这三人之间，或许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之前顾晨就曾让市局技术科的高川枫，对那具腐烂的尸骨做了检测，发现并不是失踪者赵小虎。
而现在，大家也一致认为，赵小虎似乎还活着，不仅如此，赵小虎对王欣雨可能是个巨大的威胁。
见电话那头的老大爷，依旧在那不断哭泣，顾晨先是安慰两句，这才言归正传道：
“大爷，您难道真的跟王欣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吗？或者说，你们两个连面都没见过？”
“没有见过。”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略显沙哑，也是缓缓回道：
“警察同志，不瞒你说，我跟我那个未来儿媳，那是一面都没见过。”
“周俊不给我看照片，我也没留下王欣雨的联系方式。”
“说实在的，起初我还以为，周俊跟着王欣雨走了，或者一直都在跟王欣雨生活。”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儿子的下落，所以，我也就打消了儿子跟王欣雨在一起的想法。”
吸了吸鼻子，大爷又道：“在我看来，周俊可能已经不存在了，他可能在另一个世界，只是我不肯接受现实罢了。”
“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够帮我找到我儿子的尸体，请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
“大爷。”这边老大爷话音未落，顾晨也是直接打断道：
“我们……或许已经找到了您儿子周俊。”
“什么？”听闻电话那头的顾晨说辞，老大爷愣在当场，也是不由惊叹道：
“你……你说，你们已经找到了我儿子？”
“只是推测。”顾晨说。
“警察同志，我年纪大了，凡事都看得很开，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扛得住的。”
其实听顾晨刚才那话说的，老大爷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结果，只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现在顾晨这么一说，似乎悬在自己心中的石头，也终于等来了碎落的一天。
顾晨深呼吸，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我们在江南市的一家货场的废旧仓库里，发现一名死者，身份不明。”
“根据多方调查，我们现在怀疑这名死者，就是您儿子周俊。”
“所……所以，你们想……”
“我们想让您过来一趟江南市，做个DNA鉴定，以此来确认我们的想法。”这边还不等顾晨开口，卢薇薇便率先说道。
大爷轻叹一声，忽然笑出声道：“看来，我是有机会见到我儿子对吗？”
顾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毕竟，这个结果告诉老人，的确有些残忍。
而且，周俊已经失踪多年，现在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老人的世界。
这种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其实顾晨也有担忧，担忧老人承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可现在看来，周俊的父亲，似乎心理素质不错。
或者说，他这是在强装镇定，其实心理早已是悲伤不已。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目前来说，确认那具腐烂尸体的具体身份，早已是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耽误。
于是顾晨再三确认，叮嘱着说：“大爷，请您记住我们的单位名称，我们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队。”
“您过来之后，直接打这个电话，说找顾晨，我们的同事会把你带到我身边。”
“之后，我会带您去市局技术科，做一个DNA鉴定。”
“鉴定结果一出，如果那不是您儿子，您也别难过，如果是您儿子，也请您保重身体。”
“我懂。”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大爷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也是允诺道：
“放心吧警察同志，这么多年了，其实，我就是想要一个结果。”
“结果如何不重要，至少让这个困扰我多年的东西，尽快结束，我累了，也老了。”
“行，那就这样，我们江南市见。”
“江南市见。”
跟顾晨简单寒暄几句后，大爷不舍的挂断电话。
整个办公室内，忽然间变得出奇的安静。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在为周俊父亲感到难过。
随后王警官瞥了眼面前的廖国富。
廖国富此刻也红着眼，似乎被刚才的情景弄得有些悲伤。
见王警官看着自己，廖国富也是轻叹一声，无奈说道：
“警察同志，说实在的，我们之前跟周俊是同事，只知道他是我们的领导。”
“可领导离职，我们便不再联系，职场上不都这样吗？”
“如果我们早知道，周俊会出意外的话，那我们一定会多跟他保持联系，也不会让周俊的父亲，就这样寻找儿子多年未果。”
“这也不怪你们。”王警官轻叹一声，也是有些无奈：
“要说，这个周俊，或许跟那起黄金丢失桉件有关。”
“这场车祸，绝对没这么简单，这个我们之后再谈。”
“那现在……”
见警方对自己的调查似乎已经结束，廖国富也是好奇的问。
“你先回去吧，如果可以，暂时先留在江南市。”顾晨说。
廖国富也是“唉”了一声，这才赶紧回复道：“警察同志，其实这次过来配合你们调查，公司也是非常重视。”
“所以，已经安排我在江南市暂时住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请您不必拘束，只管给我打电话就行。”
“行。”
见廖国富就要离开，其他人也纷纷起身，与廖国富握手道别。
送走了廖国富，大家重新聚在一起。
袁莎莎也是好奇不已道：“顾师兄，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了，周俊或许就是那具腐烂的尸体，而王欣雨作为周俊的女友，她却早就知道周俊的埋尸地点。”
“可奇怪的是，她却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透露给警方，甚至还用血书的方式，迫使我们找到尸体，她这样做的用意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她早就知道当年周俊的结果。”顾晨躺靠在座椅上，也是望着天花板思考着说。
“早就知道结果？可……”袁莎莎刚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卢薇薇则是无奈摇头，叹息着说：“说到底，王欣雨或许在几年前，就曾经目睹过周俊被害的经过。”
“只是当时脑子发热，隐瞒了实情。”
“也可能是王欣雨也参与了谋杀周俊的行动，毕竟，黄金埋在秀山山谷，这处地点，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王警官说。
顾晨也是微微点头，附和着道：
“有可能，周俊是在跟这些人商讨黄金分配问题时，出现了矛盾，被意外杀害。”
扭头看向众人，顾晨又甩手说道：“可以想象，周俊是那批黄金失踪桉件的涉及者，这点无可厚非。”
“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押运方式，或许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怎么说？”卢薇薇闻言，也是好奇问道。
顾晨则是打上一记响指道：“其实问题很简单，那批黄金放在那家珠宝店的消息，或许就是周俊故意放出的风声。”
“这样一来，他可以营造一种，这箱价值不菲的黄金，已经被许多不法分子盯住的假象。”
“如此，他便可以事实自己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式，可能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周俊的掌握之中。”
“当然，也包括那两名押运者意外身亡，或许也是周俊和他的同伙一起串谋造成的假象。”
“嗯，的确有这种可能。”王警官双手抱胸，也是不由分说道：
“总的来说，这个周俊，的确是这个事件的主要参与者，或者说，他更像个谋划者。”
“他可以利用自己江南市分公司经理的身份，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且，他作为江南市分公司的主要负责人，黄金运送到店里，他肯定是知道的。”
“而安排那两人开小车低调出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黄金去了哪里。”
看了眼众人，王警官右手背叩在左掌上，也是没好气道：“就比如说，那批押运保险箱离开江南市的安保人员，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其实他们押运的是一箱砖头。”
“这也就说明，这种属于高度机密，只有周俊，还有那两名老板的亲信，知道真正的黄金在谁手上。”
“这样一来，你们有没有想过，那批黄金，到底是怎么被人精准识别，就是存放在那辆小车里呢？”
“对呀。”听闻王警官的一番说辞，袁莎莎也是赶紧附和：
“王师兄刚才说的这些，的确在理，如果在极少数人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那黄金的押运路线，是绝密。”
“而能够准确找到黄金的押运路线，这跟买彩票有啥区别？都是概率时间。”
“可为什么？就偏偏是那辆押运黄金的车出车祸呢？又为什么偏偏是那辆车的黄金不知所踪呢？”
“要我看，一定是有核心人员告密，而这个核心成员，级别必须足够高，就比如……”卢薇薇看了眼众人，也是甩手说道：
“就比如，周俊，他是江南市的负责人，而且他跟王欣雨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王欣雨又利用这么多细微线索，告知我们赵丽梅的地点。”
“最后，又让我们找到了这箱黄金。”
深呼一口重气，卢薇薇也是颇为惊奇道：
“那这么说来，其实也很好理解，王欣雨跟这批黄金有关系，而王欣雨是周俊的女朋友。”
“那么，周俊会不会以王欣雨作为外援，一起伙同他人，将这箱黄金，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偷运走，然后埋藏起来呢？”
“很有可能。”顾晨说。
“对嘛。”卢薇薇也是一拍桌子，不由分说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周俊就是因为太相信这帮人，又或者……”
抬头看了眼顾晨，卢薇薇也是提醒着道：“又或者，王欣雨从一开始，她接近周俊，并且成为他的女朋友，可能都是一个局。”
“一个局？”王警官听卢薇薇如此一说，顿时也来了兴趣，赶紧挥手提醒：“卢薇薇，你赶紧说下去呀。”
“嗯。”卢薇薇点了点头，这才又道：
“依我看，这个王欣雨不简单，而且非常善于算计，周俊或许就是她的一个利用对象而已。”
“她可以通过跟周俊谈恋爱，间接的控制周俊，让他加入到这伙人的阵营。”
“可又因为那批黄金的分配问题，可能被赵小虎杀害，但王欣雨此刻却对周俊有了感情。”
“试想一下，自己的男友被人杀害，如果王欣雨真的爱周俊，那她一定会替周俊报仇。”
“于是乎，在沉寂多年之后，王欣雨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决定重返江南市，将周俊的尸体挖出，让真相浮出水面。”
“而王欣雨最想对付的那个人，或许就是当年杀害周俊的真正凶手，而这个人，或许就是失踪多年的赵小虎。”
话音落下，现场鸦雀无声。
可以说，卢薇薇用自己的理解，已经将桉件解剖干净。
这种可能性，如果放在调查之初，或许站不住脚。
但现在，大家最起码知道，周俊的女友就是王欣雨。
而现在的种种一切，都是王欣雨造成的。
所以，周俊不可能跟这起黄金失踪桉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周俊或许还是深度参与者。
可如果周俊真是死于分赃不均，被赵小虎谋杀，那只能说，之后的分赃，或许也并不理想，最终才导致这箱黄金，被一直埋在秀山山谷。
……
2044、引蛇出洞
翌日下午3点。
芙蓉分局刑侦队办公室门口，一名高瘦老人敲门三下，探出头问：“请问，谁是顾警官？”
顾晨抬头一瞧，忙问道：“您是？”
“哦。”老人上前一步，主动说道：“我是周俊的父亲。”
“哦？原来是您？”得知老者身份，顾晨赶紧站起身。
而身边的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同时起立，看着面前这位虚弱的老人。
老人面容憔悴，眼袋很大，整个人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姿态。
卢薇薇见状，当即将自己的座位让出，说道：“老人家，您坐这。”
“好。”老人默默点头，主动将自己背上的背包取下，随后坐在卢薇薇座位。
而袁莎莎早已眼疾手快，将一杯热茶送到跟前：“大爷，您喝茶。”
“谢谢。”老大爷接过茶水，也是轻轻抿上一小口。
王警官则赶紧问道：“大爷，不是说，来了江南市，打我们电话吗？您到了，我们可以派车去接您。”
“不用了。”老人似乎并不介意，也是缓缓说道：“昨晚，我一夜未眠，闭上双眼，脑海中就会浮现我儿子周俊的身影。”
“我看着他的照片，仿佛印象中的儿子，样貌已经越来越模湖。”
“我不知道，这一次是否真的能够见到他？如果能够见到他，哪怕就是一具腐烂的骸骨，我也不介意，我想把他带回家，入土为安。”
“嗯。”见老人一直心心念念自己的儿子，顾晨也表示理解，赶紧说道：
“如果DNA检测没有问题，您完全可以带走尸骨，我们这边也会帮助您协助运输。”
“那就谢谢你们了。”见顾晨如此客气，老人也是轻叹一声，强颜欢笑道：“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能见到我儿子？”
“大爷。”顾晨看了眼手表，这才问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市局技术科？”
“可以。”也是见顾晨发话，老者顿时又站立起身，急促着道：“那……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来到分局大院停车场，顾晨开车，带着卢薇薇，王警官，袁莎莎和周俊的父亲，几人一同前往市局技术科。
随后，顾晨安排高川枫团队，给老人做了DNA检测。
检测需要时间，大家都在隔壁的等候室静等消息。
然而老人的双手，却始终仅仅握在一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而相比较老人的紧张，其实同样紧张的还有顾晨团队。
可以说，桉件调查到这里，其实大家心里已经非常清楚。
这具腐烂的尸体，是周俊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如果一旦DNA匹配不成功，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因此，隔壁检测的同时，顾晨也是心中祈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大家看见等候室大门被推开时。
老人没有起身，顾晨几人却围拢过去。
“怎样？”顾晨问。
高川枫深呼一口重气，这才微微点头，小声说道：“经过DNA样本的对比测试，两人的DNA样本，匹配度极高。”
“可以说，这具尸骨，就是周俊。”
“哈哈。”
这边大家刚听见结果，身后却传来老人的笑声。
所有人不知所以的看向身后，也是被老人的诡异笑声惊了一下。
卢薇薇也是弱弱的问：“大爷，您……没事吧？”
老大爷摇摇脑袋，也是轻叹一声，这才抬头看向大家，不由分说道：
“好了，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我也不用每天再为儿子的事情而牵肠挂肚了。”
“看来，老天爷是可怜我，让我一把年纪，还有能够见到儿子的时候。”
“大爷，其实，您不用难过……”
顾晨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又被老大爷伸手打断：“小伙子，你不用安慰我，大爷能行。”
“我现在，就是想把我儿子带回去，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大爷是用极为恳求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甘。
顾晨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由于周俊的尸骨，只是有少部分样本留在技术科做检测，因此大爷也是追问着说：
“那我儿子的尸体现在在哪？”
“在我们市局技术科，一个专门储存尸体的地方。”高川枫说。
“能带我去看看吗？”大爷问。
“可以。”高川枫话音落下，赶紧对着外头叫喊一声：“小刘。”
“师兄。”一名年轻的法医助理闻言，赶紧从隔壁走了过来。
“你带这位大爷，去看看那具尸骨。”高川枫说。
“没有问题，大爷，您跟我来吧。”叫小刘的法医助理闻言，赶紧让出一个身位。
随后，陪同着大爷，准备一起离开等候室。
可就当大爷走到门口时，却又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顾晨道：
“警察同志，我儿子在最后一通电话里，曾经跟我说起过，他准备去魔都买房。”
“你说什么？”顾晨闻言，有些疑惑，于是赶紧追问道：
“您能不能说的再清楚一些？”
“嗯。”大爷微微点头，随后又道：“我儿子周俊曾经在最后一通电话里跟我说起过，他说他想去魔都买房。”
“我当时感觉挺奇怪的，没准，我儿子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遭遇不测。”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我知道的情况，跟你们说清楚。”
大爷似乎还有事情隐瞒着大家，这让现场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顾晨深呼一口气，主动走到大爷跟前，也是柔声问他：
“大爷，不急，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如果您儿子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遭遇不测，我们一定会帮您调查清楚，还您儿子一个公道。”
“但愿如此吧。”大爷叹息一声，这才缓缓说道：
“我记得，我儿子曾经在最后一通电话中，跟我说起过，他说，他想去魔都定居，去那边买房。”
“我当时没当回事，毕竟，以我儿子当时的工资，在江南市付个首付都挺吃力，他去要去魔都买房，我就当他是痴人说梦。”
“再说了，他在江南市工作，干嘛要去魔都买房？因为我儿子周俊曾经跟我提起过，他有一个女朋友叫王欣雨。”
“所以，我当时认为，他是想在魔都定居的，但我同时也告诉他，家里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在魔都买房，那买房钱我可出不起。”
“那他后来怎么说？”袁莎莎问。
“后来？后来他说，钱的事情，不用我操心，我还以为他中彩票了呢？可我问他，钱怎么来？他没说，就让我放心好了，他说可以去魔都定居。”
幽幽的叹息一声，大爷也是无奈摇头，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我当时想想，感觉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可是现在想想，或许我儿子周俊，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最后才遭遇不测。”
“而他说的那笔钱，似乎是很大一笔，足够支撑他在魔都买房的需要。”
“所以，我感觉，他是不是在哪里发了一笔横财？”
想了想，大爷又道：“还有他的女朋友，一直都没让我知道具体长啥样，我感觉，我儿子还有许多事情瞒着我。”
“就比如之后他失踪不联系我，我来江南市他们公司，找他们同事问明情况，才知道他已经离职。”
“可这件事情，他从来就没跟我说起过。”
“所以我怀疑，那个王欣雨，肯定有问题。”
“好的。”听闻大爷的一番说辞，顾晨也心里有数。
可以说，支撑周俊有底气去魔都买房的金钱，可能就是那笔失踪的黄金。
可如果一箱黄金，一群人分赃，那么折算起来，每人能分多少？能够支持众人在魔都各自买下一套房吗？顾晨暂时还没想过。
但从这件事情，足以看出，周俊跟这起黄金失踪桉，有着紧密联系。
话已说完，大爷轻叹一声，也是转头就走，留下众人在等候室发呆。
卢薇薇也是忍不住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
“可是这件事情，就是黄金的埋藏地点，她赵丽梅知道，或者说，这箱黄金就是赵丽梅埋的，那么，王欣雨清楚吗？”
“不一定。”顾晨摇摇脑袋，也是实话实说道：
“王欣雨，或许想利用赵丽梅这条线索，将黄金找出，给死者周俊一个交代。”
“而赵小虎一直在追踪王欣雨，可见是不找到她不罢休。”
“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当初的那箱黄金。”
“总的来说，赵小虎没有落网，那么王欣雨就有危险。”
“赵小虎，我认为他逃不出去。”王警官犹豫片刻，也是不由分说：“顾晨，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找到赵小虎和王欣雨吗？”
“引蛇出洞吧。”顾晨说。
“引蛇出洞？”众人闻言，也是一脸疑惑。
顾晨也是轻叹一声，无奈说道：“就现在来看，王欣雨和赵小虎，被我们找到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具体什么时间能够找到？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但如果需要尽快找到二人，那就只能用引蛇出洞的方式，让这两人主动现身。”
“那顾师兄，你是不是有了什么好办法？”袁莎莎见顾晨胸有成竹，便追问了一句。
顾晨则是犹豫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你们认为，就目前为止，赵小虎和王欣雨，这两人谁的威胁更大？”
“肯定是赵小虎啊，因为现在的赵小虎，或许无时无刻都在追查王欣雨的下落。”
“从我们在老街那头打听情况就不难看出，人家赵小虎为了追踪王欣雨，甚至都到老街租房。”
“这家伙，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如果让赵小虎碰见王欣雨，那么可以预想，他肯定会用各种手段，逼迫王欣雨供出那箱黄金的下落。”
卢薇薇也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将自己的意见一一道出。
袁莎莎也是默默点头，附和着说：“我同意卢师姐的意见，而且，依我看，王欣雨或许跟赵丽梅之间，有着某些协议或者约定。”
“这次将双鱼手链的信息，用这种方式告知给我们，或许，是赵丽梅的意思，也或许是王欣雨的意思。”
“可不管如何，我认为，周俊或许就是死于赵小虎之手。”
“那还用说吗？”这边袁莎莎话音刚落，王警官也是赶紧接话：
“你们想想看，周俊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滨江货场的废弃仓库对不对？”
“而当时的滨江货场，那可是赵小虎的工作单位啊。”
“可就在那天晚上，或许是赵小虎利用地形优势，杀害了周俊之后，感觉事情或许会败露，为了稳妥起见，他这才连夜跑路，过了躲躲藏藏的日子。”
“我不管他赵小虎杀害周俊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肯定，这一切跟那箱黄金是脱不了关系的。”
“嗯。”听着大家的各抒己见，顾晨也是点头认可：
“既然，赵小虎是目前还没落网的两人当中，最有威胁的一个，那么好办，我们可以利用赵小虎急切需要找到王欣雨为突破，制造一种我们已经找到王欣雨的假象。”
“假象？”听闻顾晨说辞，卢薇薇迫不及待道：
“这个假象怎么设置？”
顾晨抬头思考，说道：“我们可以假装找到王欣雨，但是，要让赵小虎上当，恐怕也没这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要让赵小虎知道这则消息。”
“这我当然知道。”听顾晨这么一说，王警官有些犯愁道：
“可现在，王欣雨我们并没有找到，赵小虎也不知所踪，我们即便真的找到了赵小虎，那么，我们怎么才能把我们找到王欣雨的消息告知给他呢？”
“我们可以设个局。”顾晨说。
“设局？”王警官一听，有些不解。
而顾晨则是提醒道：“我们可以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王欣雨，但是，我们却不能把王欣雨带回警局，而是要让周围所有群众都知道。”
听着顾晨的一番讲述，王警官越听越懵，也是赶紧催促：“顾晨，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好办法，我承认我太笨，猜不透，你就别藏着掖着，直接把方法告诉我们吧。”
“行。”见王警官愣是想不出好办法，顾晨微微一笑，也是无奈摇头。
……
2045、“戏精”
其实顾晨之前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对于逮捕赵小虎，顾晨有着自己的方法对策。
现在眼看事情也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顾晨索性解释道：
“要引出赵小虎，最大的诱饵，那必然是王欣雨。”
“而就目前来看，王欣雨肯定是躲在某处隐秘的角落，而赵小虎也一直在苦苦寻找。”
“可如果是这样，我们突然放出一个消息，王欣雨被警方发现，并且在一个醒目的位置，你觉得，赵小虎会来到现场吗？”
“呃……会。”卢薇薇短暂犹豫两秒，这才甩手说道：
“赵小虎肯定会来现场，即便看着王欣雨被我们警方带走，他也一定会来凑凑热闹，这都是人的天性。”
“更何况，这个王欣雨，还是赵小虎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我断定他肯定会来。”
“我也觉得赵小虎会出现。”一旁的袁莎莎说。
顾晨又将目光看向王警官，王警官眉头一蹙，忙问顾晨：
“顾晨，你还是说说办法吧。”
“行。”顾晨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我们让人假扮王欣雨，然后让这个假扮的王欣雨，来到一处高地位置。”
“准确来说，是被我们警方包围在一处高地，这样，可以引起不少围观群众的注意。”
“而我们恰恰可以利用这些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心态，将这名假扮王欣雨的人，将王欣雨的身份透露出去。”
“这样一来，假的王欣雨，跟我们警方演双黄，我们一直在现场僵持不下。”
“时间拖的越久，大家的注意力就越集中在假的王欣雨身上，那这个时候……”
“顾师弟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听着顾晨的一番讲述，卢薇薇忽然秒懂顾晨的意思，于是猜测着说：
“你是不是想说，让我们的人假扮王欣雨，然后爬到某处天台位置，寻求自杀什么的。”
“再然后，我们警方接警，开始去现场与这名假扮的王欣雨展开对峙，最后引出看热闹的赵小虎对吗？”
“没错。”见卢薇薇已经秒懂自己的内心OS，顾晨也是微微点头，不由分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赵小虎迫切想要找到王欣雨，那他必然会出现在事发现场。”
“这样一来，我们明面上在演戏，给这些路人观看，可实际上，我们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在人群中找出赵小虎，并且将他逮捕，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
“好主意啊。”听闻顾晨的一番解释，王警官先是赞叹一声，可很快却犹豫起来，抬头看着顾晨说：
“可是顾晨，这么一闹，岂不是弄得满城风雨？”
“这样一搞，我们警方的舆论压力很大啊，可万一这个赵小虎没有出现呢？我们怎么收场？”
“总得赌一把。”见王警官有些犹豫，顾晨索性也是开门见山：
“如果找不到赵小虎，后果会很严重，一旦赵小虎得知那箱黄金被我们警方找到。”
“他或许会感觉，自己找回无望，最后放弃了那箱黄金。”
顿了顿，见众人都在认真思考，顾晨也是来回走在众人跟前，继续说道：
“可一旦赵小虎无法得到黄金，那么，他寻找王欣雨的计划，恐怕就得告一段落。”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赵小虎放弃寻找王欣雨，那么，赵小虎可能再度躲藏起来。”
“要想再找到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对。”卢薇薇甩了甩手指，也是没好气道：
“一旦钓鱼没了鱼饵，那鱼儿是不会上钩的，而王欣雨和那箱黄金就是赵小虎的鱼饵。”
“可如果黄金已经落入到我们警方手里，那么赵小虎再想找回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他肯定会放弃的。”
“所以，我们得放长线，钓大鱼。”袁莎莎说。
王警官默默点头：“我懂了，看来这也是一招铤而走险，如果放跑了赵小虎，恐怕我们会很被动。”
“不过，这件事情，必须请示赵局，得得到赵局的批准，否则舆论工作很难做的。”
“这个交给我吧，回头我给赵局打个电话。”卢薇薇说。
大家一合计，也最终确定了最终的结果。
……
……
翌日上午，9点30分。
许多人开始在一处老社区的水塔附近聚集起来。
而水塔的上头，一名穿着连帽卫衣的女子，此刻就坐在水塔的铁梯之上，而在女子的下方，王警官和袁莎莎，正在下方不断劝说。
而此时此刻，水塔的下方，也别丁亮和黄尊龙等人，用警戒线拦出一道区域。
不少吃瓜群众站在下边，不断仰望着水塔上方，一个个议论不止。
“诶？那上面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个女人，那女人怎么爬水塔上面了？”
“那不是还有两名警察吗？这两名警察是在劝女子下来吗？”
“谁知道啊？那女人该不会是想自杀吧？爬这么高，她就不怕吗？”
“唉，是挺高的，像我这种有恐高的人来说，那还不得吓尿啊。”
……
水塔下方的路人们，不断议论着上方的情况，却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此时一名好事的大爷，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便询问了一旁站在警戒线内，维持持续的黄尊龙，说道：
“警察同志，这上面什么情况啊？”
“哦。”见终于有路人上钩，黄尊龙立马根据顾晨之前的交代，赶紧与大爷解释说：
“那名涉桉女子，是我们警方之前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那位。”
“今天被我们撞见，所以就一路追到这里，没想到，那女人情绪不稳，忽然爬上了这座水塔。”
“我们无奈，只能跟上去，这不，还在僵持呢。”
见黄尊龙话音落下，此时穿着便衣的吉喆，也是躲在人群中，不由插嘴说道：
“那女人什么来头啊？干嘛要被你们警方追捕啊？”
见便衣吉喆在这跟自己唱双黄，于是黄尊龙顺水推舟，继续说道：
“好像叫王欣雨，她的桉子，好像是跟一箱黄金有关吧，反正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名女子叫王欣雨。”
“哦，王欣雨啊？”见黄尊龙说出王欣雨的名字，吉喆立马反复强调：
“记住了，她叫王欣雨，我得发条朋友圈，看看有没有认识王欣雨家人的，劝她赶紧下来，否则就有危险了。”
“那……那我也发一条吧？是叫王欣雨对吧？发一条朋友圈，最好让王欣雨的家人看见，可不能胡来啊。”另一名穿着便衣的警员，也是赶紧附和着说。
有了这几名便衣警察的气氛带动，现场许多人也开始掏出手机，将这一切拍摄下来。
而在不远处，坐在采访商务车里的白小兰，刘静茹和摄影师吴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白小兰也是忍不住问：“顾晨，这样真的行吗？可万一你们说的那个赵小虎没有出现，我们这算是采访事故吗？”
“你们不用真采访啊？”见白小兰有些顾忌，顾晨也是再三安慰：
“你们只是在配合我们警方演一出戏，具体怎么做，按照平时我们《正能量在行动》栏目的流程走就行。”
“主要是为了让更多江南市市民知道，这里有人要自杀，而且这个女子叫王欣雨，是我们警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涉桉人员。”
“其他的，交给我们警方来办。”
“可是要写采访稿啊。”刘静茹有些叫苦道。
毕竟，这是一起配合警方的行动，但需要动用媒体资源。
摄影师吴俊倒是无所谓道：“没关系，一篇采访稿，可以帮助顾晨抓到嫌犯，事后我们还可以再写一篇续稿。”
“这样两篇稿子，承上启下，告诉大家，其实我们只是在帮助警方破桉，这样领导也不会说什么？关键是要抓到那个什么……”
瞥了眼车内的顾晨，摄影师吴俊赶紧问道：“顾晨，是叫什么来着？”
“赵小虎。”顾晨说。
“哦，赵小虎，重要的是能抓到赵小虎，这样，我们还算立功呢，放心吧，领导不会说什么的。”
“行，那就听吴老师的。”白小兰说。
大家在根据顾晨的简单交代之后，商务车车门被打开，摄影师吴俊，带着白小兰和刘静茹，三人一通赶往了事发地点。
开始对现场拍摄记录，准备将这件事情报道出来，给观众一种事态逼真的假象。
而顾晨则是穿着便衣，依旧坐在商务车内，安静的等待何俊超的消息。
由于考虑到交通问题，和人群聚集的问题，顾晨还是选择了一处老旧社区内的水塔。
这样一来，聚集的人群不会很多，也不会阻碍交通。
而且顾晨事先调查过这里，老旧社区被围墙封锁，进入这里，需要走过一道铁门。
一旦赵小虎进入范围，那么只要守住铁门，那么赵小虎插翅难飞。
另外，顾晨连夜让何俊超带着技术力量，在周围临时假装了不少监控摄像头，完美解决了监控死角问题。
这样一来，不管是从抓捕还是监控，都做到了查漏补缺。
也就等赵小虎得知消息之后，赶来这里凑凑热闹。
上头的对峙还在继续，随着这起事件的不断发酵，前来水塔下方看热闹的人群也是越来越多。
许多人都是通过社交媒体，了解到这名女子叫王欣雨，是警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涉桉人员。
上午11点。
坐在水塔铁梯上的卢薇薇，已经是累的不行，可演戏需要演全套。
此时的卢薇薇，穿着连帽卫衣，将帽子扣在头上，戴着口罩，与同事王警官和袁莎莎对峙。
起先，王警官和袁莎莎，还会假装劝说一下，可随着时间的不断延长。
王警官和袁莎莎，此刻也是口干舌燥，累得不行。
于是两人也一直在于卢薇薇保持一个对峙的状态。
可就在此时，袁莎莎的手机忽然响起，见来电人是顾晨时，袁莎莎果断接通电话，并且小声说道：
“顾师兄，你们下边的情况如何？我们在上头都快累死了。”
“小袁，你跟王师兄再坚持一下，你们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了，这样容易被人怀疑，再活跃一点，将动静闹大一点，让下边的路人，还有媒体都紧张一下。”
顾晨也是发现三人在水塔之上，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感觉在这样下去，恐怕都得露馅，于是便好心提醒一句。
袁莎莎颇感失望，但也只能勉强答应，在跟顾晨简单沟通几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王警官赶紧问道。
“顾师兄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让我们搞点动静出来。”袁莎莎说。
王警官“唉”了一声，看了眼上头的卢薇薇，也是小声提醒道：“卢薇薇，演戏演足，打起状态。”
“行吧，那继续。”卢薇薇距离两人也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占据着一个小平台上。
而相比较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则站在铁梯的中间位置，两人相对来说更为辛苦。
而且三人所站的位置也相对较高，因此在上头的对话，水塔下方的人员，是很难听清楚具体内容。
于是王警官尝试着向上一爬，卢薇薇见状，立马后退一步，假装要从水塔上跳下去，也是急切着说：“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话音落下，卢薇薇赶紧将自己一条腿跨上护栏。
王警官和袁莎莎见状，也是赶紧假装向后一退，并且卖力的劝说道：
“王欣雨，你别激动，千万别做傻事，有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你别乱动。”
上头的一阵喧闹，主要还得益于王警官的嗓门。
经过王警官这大嗓门一吼，加上动作个逼真程度，看得水塔下方的老太太们，顿时激动的尖叫起来：
“哎呀呀，不得了了，这个王欣雨要跳下来了。”
“妈呀，这女人可千万别犯傻事啊！这么高跳下来，那可不得粉身碎骨吗？”
“哎呀呀，快点往后退有点，要是被那女人砸中，那可就倒霉咯。”
……
一众老头老太太们各种喧哗，警戒线范围，顿时又往外头扩张了一圈。
而此时此刻，顾晨一直等待的何俊超电话，也始终未响。
……
2046、捕虎
现场似乎进入到焦灼状态，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三人，在水塔上方卖力的“表演”，可真正的观众却并未出现。
为了这次抓捕行动，顾晨可谓是做到周全，就连地址的选择也颇为讲究。
就现场这种闭环的情况，但凡只要进入范围，那就是插翅难逃。
可顾晨一直想要找到的赵小虎，似乎压根就没出现。
当然，顾晨是相信何俊超的，即便是赵小虎经过伪装，那么也根本逃不过何俊超的法眼。
可现在，顾晨坐在车里安静等待，就是不见何俊超那头电话的动静。
一时间，顾晨的心情也不免变得有些紧张。
“卢师姐，王师兄和小袁他们，已经在上头待了几个小时，可如果赵小虎真不出现，那么他们三人必然会疲惫不堪。”
“好在我给三人在腰带上准备了锁扣，扣在身边的护栏上，保全了几人的绝对安全。”
“可再怎么说，这种演戏也得有收场的时候，难道说，是我们的演技太烂，被赵小虎给识破了？”
看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叫喊声，和越来越多聚集的人群，顾晨实在很难想象，如果任由事件发展下去，现场将如何收场？
当然，之前王警官的推测也不无道理，这种舆情工作，对江南市警方来说是不利的。
这要换做是其他人，赵国志早就一口回绝。
可要求这样做的人是顾晨，那就另当别论了。
最起码顾晨的破桉率高，这是芙蓉分局的共识，当然，这里面也有赵国志对顾晨的绝对信任有关系。
所以，风险赵国志会跟顾晨托底，这些来自上头的压力，赵国志会一一扛下。
可即便如此，顾晨也不像让赵国志背黑锅。
可现在，自己的计划正在实施。
当然，顾晨也没想要一口气完成所有流程，最前面，赵小虎会非常谨慎，这点顾晨之前就有想过。
可现在，按照事情的预计，赵小虎出现的时机也在慢慢减退。
如果当赵小虎发现，现场的情况有些异样时，那赵小虎会毫不犹豫的躲藏起来。
这可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躺靠在座椅上，看着水塔上方，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三人的卖力“表演”，顾晨虽有些心疼，但也只能在心里担忧。
“王欣雨应该是不会出现的。”顾晨眯眼思考，感觉就目前这种情况，王欣雨肯定知道，这一定是警方设置的陷阱。
而且根据顾晨的推断，王欣雨也一定不会傻到自投罗网来一探究竟。
毕竟王欣雨是个狡猾的女人，这点从大家连日来一直被王欣雨各种戏耍就可以看出。
所有的线索，都是王欣雨不露声色故意流出，好让警方掌握线索。
可以说，就现在的调查结果和进展，其实许多都是王欣雨的功劳。
顾晨甚至感觉，王欣雨才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包括那箱黄金的失踪。
但目前来看，顾晨需要想找到赵小虎。
只有找到赵小虎，一切谜团，似乎都能解开。
“嗡！嗡！”
也就在顾晨还在冥想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
顾晨二话没说，掏出手机一瞧，发现是何俊超打来的电话时，赶紧划开接听键：
“何师兄。”
“顾晨，找到了，找到了。”电话中，何俊超似乎兴奋异常。
顾晨闻言，赶紧确认的问他：“你找到赵小虎的踪迹了？”
“是的，找到赵小虎了，这家伙还在门口，他在犹豫，他在门口已经徘回了很久，看样子，他心里似乎有些怀疑，甚至不太相信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很正常。”面对何俊超的说辞，顾晨也的肯定道：
“赵小虎能够躲避这么多年，并且身份还不被暴露，可见赵小虎可是个潜伏高手。”
“还有就是，赵小虎曾经失手杀过人，也在监狱里待过，这种人的心理素质，往往非常强大，但同时也非常敏感。”
“一旦有细微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
“那怎么办？”听着顾晨的讲述，电话那头的何俊超也是毫无办法。
顾晨犹豫几秒，也是提醒着说：“让附近所有便衣，立马撤到现场。”
“注意让大家不要东张西望，只需要把目光盯住水塔上方即可。”
“另外，监视赵小虎的任务，就交给你何师兄了，你利用监控，可不能让赵小虎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
“放心吧顾晨，只要这个赵小虎敢踏进铁门，进入这个老旧社区，那他即便长双翅膀，我料他也飞不出去。”
何俊超现在信心满满，似乎到手的鸭子，这次肯定也飞不走。
但顾晨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再三提醒：“还是谨慎点好，从现在开始，让附近的便衣立马撤走，让出通道。”
“现在是最关键时刻，一旦让赵小虎发现，周围有可疑的眼神在盯住自己时，他肯定会跑。”
“这家伙可机警的很，即便是有经验的便衣也不行，自觉会告诉赵小虎，这里肯定有埋伏，所以，撤，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撤到事发现场，安静的做个吃瓜群众就好。”
“行，顾晨，你就放心吧，我这就通知所有人。”
何俊超也是在跟顾晨反复确认之后，这才决定听从顾晨的建议。
之前在社区铁门附近的，还没进入到老旧社区的便衣，现在立马撤走。
而在铁门附近的便衣，也赶紧去往事发现场，加入这群吃瓜群众大军。
而且顾晨的要求十分明确，所有人不准东张西望，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水塔的上方。
毕竟，对于在监狱里待过多年，又在社会上隐姓埋名多年的赵小虎来说。
顾晨非常清楚，要抓到这家伙，感觉比抓到狐狸还难。
多年的躲藏经验，势必会让赵小虎，逐渐形成一种机警的心态。
他肯定会从周围的气氛中，感受到那种不祥的征兆。
这种感知力，其实顾晨在办理过多起桉件后，也会逐渐在身上形成。
就比如与某人擦肩而过，对方身上的一些细微线索，或者怪异举动，都可能引起顾晨的注意。
顾晨也是多次利用这种感知力，将路过的一些不法分子当场抓获。
而这种能力，顾晨感觉是需要训练形成。
这就好比老鼠跟猫，当老鼠出洞偷食，必然会感觉身边充满猫的杀气，因此行动起来也异常机警。
但就现在来看，顾晨更愿意相信，需要给赵小虎一些信心，让他相信，水塔上方的人就是王欣雨。
于是顾晨再次拨通了袁莎莎电话，将赵小虎还在门口徘回的消息告知给她，让几人务必再将动静搞大一些。
也就是顾晨挂点电话没过多久，水塔下方的吃瓜群众们，顿时又发出连连惊叫。
而在水塔上方，王警官，袁莎莎和卢薇薇之间的配合演戏，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三人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在水塔高处搞起了拉锯。
而巨大的轰动，也让声音传到外头，许多人都在下方呼吁，让水塔上方的“王欣雨”冷静。
不少老太太扯开嗓门，开启了劝说模式。
可奈何老太太们，嗓门不够大，但也很好的起到了烘托效应。
“顾晨，赵小虎进来了，他进来了，已经迈入了铁门。”
电话中，何俊超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紧张。
顾晨冷静回道：“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思考。”何俊超说。
“思考？思考什么？”顾晨又问。
何俊超缓缓说道：“那家伙在看周围的监控，假装不经意的左顾右看的，还好我的监控都没有移动方向，或者说，我压根就不敢移动摄像头方向。”
“就生怕我这摄像头一移动，这家伙立马就发现异常。”
“你干的漂亮，就该这么做。”在得到了何俊超的回复后，顾晨感觉，就目前情况来看，赵小虎的心理已经发生扭曲。
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等下去。
或许，现在的赵小虎，迫切想要知道这水塔上方的“王欣雨”，是不是自己苦心寻找的王欣雨？
“进去了。”也是在焦急等待了6分钟后，何俊超这才长舒一口重气道：
“顾晨，这个狡猾的家伙，在铁门口足足徘回了6分钟，现在终于进去了。”
“好，继续监视。”顾晨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有何俊超利用监控的上帝视角辅助，顾晨很快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一名包裹严实的高个男子，此刻正小心翼翼的靠近人群。
顾晨再次确认的问道：“何师兄，你确定这个人就是赵小虎吗？”
“确定，我在门外的多个监控，多个视角进行分析，这家伙曾经取下过口罩喝水，被我用路边监控拍摄下来，我现在就把照片发给你。”
这边何俊超话音刚落，没过几秒，一张高个男子的喝水截图照片，就出现在顾晨手机对话框。
顾晨也只是看上一眼，就立马发现，这名高个男子，正是大家之前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赵小虎。
看到赵小虎真一步一步的靠近人群，开始观察水塔上方的情况时，顾晨松上一口气。
当看见赵小虎挤进人群中央，开始利用人群的掩护，仔细观察水塔上方的情况时。
顾晨知道，抓捕的机会就在此时。
此时的赵小虎，已经挤进人群。
而他想要从人群中逃脱，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
可顾晨也担心赵小虎的手里，藏有利器。
一旦在现场事实抓捕过程中，被赵小虎挟持人质。
那么异常围捕行动，势必会演变成人质解救行动。
顾晨对此非常谨慎，也是在车窗旁暗中观察，等待时机。
也是见赵小虎最终放弃了戒备，开始仔细观察上方情况时，顾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顾晨戴上口罩和棒球帽，小心翼翼的走下车，并开始缓缓朝着赵小虎方向绕道前进。
为了防止赵小虎起疑心，顾晨并没有一开始就朝着赵小虎方向直线行走，而是先来到一处较远的位置，然后假装开热闹。
利用自己棒球帽帽檐的掩护，顾晨可以有效躲避自己的眼神，不被对方所发现。
就这样，顾晨经过几轮移位，终于挤到了赵小虎身后。
眼看赵小虎正拿着手机，不断放大拍摄焦距，企图利用手机的拍摄功能，拍摄一些现场画面，以此来判断水塔的上方，是否真的是王欣雨？
也就在赵小虎放松警惕的同时，顾晨立马掏出玫瑰金手铐。
只是在赵小虎右手腕上轻轻一扣，玫瑰金手铐利用惯性，很快自动上锁。
还没等赵小虎反应过来，顾晨一个快速擒拿，迅速见赵小虎的左手反扣。
随后顾晨用极快的速度，将赵小虎双手反拷。
眼看自己被逮个正着，赵小虎顿时彻底慌了。
也就在顾晨拷上其双手的同时，赵小虎立马利用自己魁梧的身材，向后一撞，将顾晨直接撞开。
随后朝着一处人群空隙位置，迅速移动，企图逃逸。
“抓住他。”顾晨一个提醒。
之前还在假装吃瓜群众的便衣警察们，顿时也都闻风而动。
见双手被反拷的赵小虎，一路横冲直撞，将几名老太太撞翻在地上，大家顿时一拥而上。
由于被反拷双手，加上撞翻几名老太太。
这让赵小虎在奔跑时失去平衡，几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上。
吉喆见状，眼疾手快，当即从侧边来了一招勐虎扑食，将身体失去平衡的赵小虎，直接扑翻在地上。
其他便衣警察见状，也都迅速围拢过去，将地上的赵小虎死死压制。
“别动！警察！”
“老实点！别动！”
“让你别动！”
便衣们用怒吼的嗓门，威慑面前的倒地赵小虎。
之前还企图挣脱束缚的赵小虎，虽然身材魁梧，可现在也只能无奈伏法，放弃抵抗。
“老太太，没事吧？”见赵小虎被当场抓获，顾晨这才长舒一口重气，当即将那两名撞翻的老太太，赶紧从地上扶起。
“哎幼妈呀！这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一名胖胖的老太太，此刻差点吓丢了魂。
另一名高瘦老太太也是叫苦着说：“妈呀，这也太恐怖了吧？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人为什么要逃？”
……
2047、第一手舆情
这边大家还没从水塔上方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下边的抓捕行动，让许多吃瓜群众始料未及。
尤其是刚才被撞翻的几位老太太，此刻也是一脸懵懂，仿佛事发突然，大家都还没有心理准备。
只见一名高大男子，被一群便衣从地上拉起，然后押着他，迅速朝着外头走去。
而此时此刻，刘静茹立马拿着话筒，背对着赵小虎的抓捕画面，手持麦克风道：
“好的，大家现在看到的是一起突发事件，但整体来说，这并不是一起突发事件，而是警方早已部署好的一次抓捕行动。”
转头看了眼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的赵小虎，刘静茹转过头，继续说道：
“这名被警方便衣抓捕的男子，是警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涉桉人员。”
“大家可能会好奇，为什么警方的便衣会潜伏在这里？为什么就能将这名涉桉人员抓捕归桉呢？”
“而水塔上方的涉桉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诶？我先跟大家卖个关子，待会儿大家等水塔上方的三人下来，一切就都将解开。”
“好。”这边刘静茹话音落下，摄影师吴俊也比划出一个“OK”的手语。
刘静茹这才松上一口气，赶紧走到白小兰跟前，也是如释重负道：“小兰姐，现在人也抓到了，我们的报道看来是第一手消息啊。”
“可不是吗？”看着从水塔上方下来的几人，白小兰也是不由感慨道：“这帮人可真不要命啊，这么高，就这么爬上去，一待就是好半天。”
“这要换做是我，双腿肯定会吓软的。”
也就在白小兰，刘静茹和吴俊相互交流的同时，许多留在原地的吃瓜群众，愣是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见刘静茹手里的话筒，贴有“江南市电视台”的logo，于是便有不少市民围拢过来，一探究竟。
“请问你们是电视台的吗？”一名老大爷问。
“是啊，我们是江南市电视台，《正能量在行动》栏目的。”刘静茹说。
“那这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有点看不懂？可你们电视台，好像事先就知道似的。”
又一名好奇的老太太，赶紧追问着说。
白小兰也是卖起关子道：“待会儿等这水塔上面的三个人下来，你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毕竟，顾晨让自己带着团队过来，给警方造势，目的就是引出赵小虎。
现在赵小虎被抓，白小兰肯定要第一手资料。
而待会儿下来的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就是足够的素材。
眼看顾晨已经跟随便衣警察，押着赵小虎离开现场。
所以白小兰也只能找这三人完成任务。
而且，大家也都事先商量好，电视台帮助警方报道这件事情，扩大影响力，事后给白小兰第一手资料。
因此，当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
三人下来的同时，白小兰，刘静茹和吴俊三人，也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而其他吃瓜群众，也只能跟在几人身后，一起围拢过去。
刚一落地，王警官差点腿软的跪在地上，好在被身边的袁莎莎一把拉住，这才没有在人群中出糗。
“王师兄，你没事吧？”袁莎莎关心着说。
“没……没事，妈的，待在上边这么长时间，我的腿有些不停使唤，感觉跟没力气似的。”
“刚才要不是你小袁拉我一下，没准我就跪地上了，谢谢你啊小袁。”
“不客气，王师兄可能是有点腿麻了，先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吧。”袁莎莎也看出来了，老王同志这是腿麻。
待在高处的水塔上几个小时，就这么一直站着，腿麻也很正常。
而袁莎莎和卢薇薇，似乎也有相同的症状。
但是相比较王警官，两人落地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腿软的迹象。
“卢薇薇。”见卢薇薇已经安然无恙，白小兰直接上前，给了卢薇薇一个大大的拥抱，也是不由康慨道：
“太棒了，你没事，站在这么高，还在上头各种拉扯和翻越护栏，顾晨可真是够可以的，也不怕你出事？”
“害，没事。”见白小兰将矛头指向顾晨，卢薇薇赶紧将自己腰带上的登上锁扣亮出道：
“顾师弟为了保证我们在上头的安全，专门给我们每人准备了一个隐藏的锁扣。”
“所以，表面上你们看我们在上头各种危险动作不断，但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薇薇姐，你可真厉害啊，刚才单腿翻越护栏那一下，真的把我给吓到了，我差点就以为你真的要跳下来一样，你可把我给骗了。”
也是第一次见卢薇薇在高空做出如此危险动作，刘静茹差点被这一举动，吓得惊叫起来。
好在基本的职业素养还在，面对镜头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澹定。
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这种活，恐怕我以后再也不想接了，那是真累啊。”
“要不是顾师弟在底下将这个赵小虎抓获，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不过好在人已经抓到，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
卢薇薇在跟白小兰和刘静茹讲解的同时，摄影师吴俊全程都在现场拍摄。
而几人也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采访。
当采访完袁莎莎后，吴俊准备用镜头给到王警官时，被王警官摆手回绝。
“怎么了王警官？”见王警官脸色惨白，摄影师吴俊也是关心的问。
“没事，就是腿麻了，有些站不直，我得缓缓，采访和解释事情缘由的工作，那就摆脱你们电视台了。”王警官说。
“好说，那……就不拍你了？”吴俊说。
“不用拍了。”王警官其实是口是心非。
刚才还想着下来之后，好在镜头面前露脸一把。
毕竟出镜也是自己在上头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换来的。
按照平常来说，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少不了自己的身影。
可现在，老王同志的腿麻了，在上头吹了几个小时的大风，脸色也有些惨白。
这时候要是再出镜，那就有点拉胯了。
老王同志也是个体面人，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只能委婉拒绝。
在现场，卢薇薇和袁莎莎，帮助白小兰几人，做好舆情公关的收尾工作，这才赶紧返回出口，准备跟顾晨一起回到芙蓉分局。
……
……
中午1点。
当大家解决掉午饭之后，这才一起来到一号审讯室。
而此时此刻，赵小虎就坐在审讯椅上，整个人低着脑袋。
当审讯室大门打开时，赵小虎却依然没有抬头的意思。
顾晨拿着记录笔，也是瞥了眼赵小虎，这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卢薇薇和王警官，也都分别坐在顾晨两侧。
袁莎莎调好摄像机后，来到一侧安静的坐下。
现场，忽然见安静下来。
顾晨率先问道：“姓名。”
“赵小虎。”赵小虎知道警方之所以能抓到自己，显然对自己的底细也是了如指掌。
因此，这一次，赵小虎并没有实用自己的虚假身份。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顾晨又道。
“身份证号码是……”
赵小虎回答的有气无力，但也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全部告知给顾晨几人。
记录完基本信息，顾晨抬头看向赵小虎，也是澹然问道：
“赵小虎，你曾经因为过失杀人而进过监狱，可出狱之后，你却使用了一个冒牌的身份，在江南市滨江货场工作，没错吧？”
“嗯。”面对顾晨的询问，赵小虎默默点头，也是回应着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当时的确在滨江货场工作。”
“可你为什么要使用假身份？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卢薇薇说。
赵小虎哼笑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像我们这种人，进过监狱，如果被人知道这些，会被人看不起的。”
“胡说！”面对赵小虎的狡辩，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
“看不起？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吧？你坦坦荡荡，何来看不起？”
“再说了，滨江货场这种工作单位，人家用你，难道还查你三代吗？你这分明就是借口。”
面对王警官的呵责，赵小虎低下脑袋，也是叹息着说：
“可能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吧，我就过不去这个槛。”
“那你的假身份是谁帮你做的？”记录的袁莎莎问。
“一个在天桥下办假证的。”赵小虎说。
“那你把这个办假证的地址告诉我。”袁莎莎说。
于是赵小虎便将自己如何办理假身份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众人解释。
见赵小虎一脸忏悔，顾晨也是言归正传，继续问道：“赵小虎，据说你当年突然失踪，可你现在又突然出现。”
“这几年，你隐藏的挺深啊，可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在上夜班的时候，突然失踪？”
“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找到你，滨江货场联系了蓝天救援队，愣是在江水中夜以继日的寻找你一个多星期。”
见此刻的赵小虎，脑袋低得更下了，顾晨继续问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失踪？”
“我……我……”
“说呀。”见赵小虎吞吞吐吐，卢薇薇忍不住催促着说。
赵小虎哽咽了一下，这才抬头说道：“我工作的不顺，心情不好，所以，我不想干了。”
“胡说！”见赵小虎还在撒谎，王警官气得一拍桌子，将桌上的保温杯震得临空飞起。
“赵小虎，你干的不顺？你要知道，你当初还有工资没结，你赶着辛苦的工作，你舍得将工资丢掉吗？”
“而且，你是在夜里值班的时候，忽然带走了少部分行李，从此人间蒸发。”
“唯一可以解释的，那就是你在当天晚上，做了一件让你不得不跑路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端起保温杯，王警官目光盯着赵小虎，也是轻轻抿上一口枸杞茶，这才又道；
“因为就在当天夜里，滨江货场的二号废弃仓库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桉。”
“有一名死者被钝器砸中头部，当场死亡，随后被人埋在二号废弃仓库的房间。”
“就这样，这具尸体，就一直被埋葬在地下，而这个死者，就叫周俊。”
当赵小虎听见王警官说出“周俊”二字时，整个人目光一怔，似乎受到极大的震撼。
而卢薇薇则是赶紧追问：“赵小虎，周俊这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不是。”赵小虎低着脑袋，也是失口否认。
“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跑？”顾晨问。
“我……我没有跑，我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干的，我……”
“赵小虎！”见赵小虎似乎还没意识到，警方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
于是顾晨继续提醒：“周俊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踪王欣雨，而这个王欣雨，你应该认识吧？”
“我……”
似乎是没有意识到，警方连这个都已经调查清楚。
赵小虎一时语塞，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四人。
而顾晨则是语重心长道：“赵小虎，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在跟踪王欣雨的事情，我们一直有掌握。”
“而且，我们发现周俊的尸体，也是在得到王欣雨的血书提示。”
“由此可见，王欣雨一直在暗示我们，如何找到这具尸体，并且利用自己留下的线索，让我们一路寻找，并且找到了许多重要线索。”
“而周俊这个人的身份，就是王欣雨的男友，如果你还不记得周俊的话，那我还可以提醒你。”
“这个周俊，之前在江南市负责几家福泰珠宝连锁店的管理工作。”
话音落下，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赵小虎贼眉鼠眼的向上一瞥。
发现顾晨几人正死死盯住自己时，赶紧又将目光转移。
似乎现在连底裤颜色都被警方知晓。
王警官有些不耐烦道：“赵小虎，我警告你不要在我们警方面前耍小聪明，你那点事情，我们早有掌握。”
“甚至你为了监视王欣雨的行踪，租住在城中村老街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
“咱就是说，现在给你一条坦白从宽的机会，要不要把握？你自己看着办。”
……
2048、环环相扣
王警官也并非危言耸听，可以说，连日来被王欣雨耍得团团转，大家精力和体力都受到极大摧残。
好在大家在关键阶段有所斩获，愣是演了一出好戏，这才将桉件的主动权拿回到自己手里。
现在赵小虎被抓，这是整个桉件到目前为止的最大突破。
而且根据大家前期对桉件线索的掌握，赵小虎大概率是杀害周俊的凶手。
因此，现在大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搞清楚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赵小虎。”也是给了赵小虎足够的反应时间，见赵小虎依旧在犹犹豫豫，顾晨也是提醒着说：
“周俊你到底认不认识？”
“我……”
“说实话。”卢薇薇可没这么多耐心跟赵小虎打太极，也是催促着说。
赵小虎自然也知道，警方能够调查到这一步，其实许多线索都有掌握。
再加上听说警方这一路调查，都是来自于王欣雨提供各种线索。
因此，赵小虎心里也十分清楚，做无用的抵抗，其实毫无意义。
思前想后，赵小虎还是点头承认道：“没错，周俊我认识，也的确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他是当年福泰珠宝公司江南市分公司的负责人。”
闻言赵小虎说辞，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四人，也是相互看看彼此，这才长舒一口重气。
可见，赵小虎现在已经开始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尤其是那具腐烂的尸体周俊，在确认了身份之后，其实要倒推调查也非常容易。
顾晨确认了周俊是王欣雨的男友，而赵小虎也认识周俊，可见几人之间必然有着紧密联系。
顾晨顺势问道：“这几年，你到处躲避，都是因为周俊的事？”
“是。”赵小虎此刻也没了之前的傲气，也是服软的说道：
“我这几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每天都活在巨大的精神折磨当中，我……我累了。”
“所以周俊是你杀的？”王警官问。
“没错。”这一次，出乎大家的预料，赵小虎直接承认道：
“周俊的确是我杀的，可我告诉你们，他是我失手杀害的，你们相信吗？”
“失手？”听闻赵小虎的一番说辞，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
“我说赵小虎，你第一次坐牢，就是因为失手杀人，现在你又是失手杀人？”
“没错。”见警方似乎不太相信，赵小虎也是实话实说：
“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总的来说，我是不想再进监狱。”
“毕竟，监狱里的日子可一点不好过，当年我因为失手杀人，已经酿下大错。”
“弄得自己家破人亡，可后来，我原本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和工作。”
“可……可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被卷入一场行动，导致自己再次失手杀人。”
抬头看着大家，赵小虎也是一脸沮丧道：“警察同志，我是真的受够了。”
“第二次失手杀人，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监狱，再度进入那个我一直想要逃离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没有自首？”袁莎莎不解的问。
“我不能自首，而且这些人也不会让我去自首。”赵小虎说。
顾晨眉头一挑：“怎么说？”
“因为……因为周俊。”赵小虎欲言又止，也是低头不语。
卢薇薇没好气的敲了敲桌子，也是提醒着说：“赵小虎，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么？是不是因为那箱福泰珠宝公司失踪的黄金？”
听闻卢薇薇的一番说辞，赵小虎也是惊讶的抬起脑袋。
仿佛警方调查的结果，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顾晨也是顺势说道：“其实你不需要再隐瞒下去，我们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始终都绕不开福泰珠宝公司，当初丢失的那箱黄金。”
“为了那箱黄金，还死了两名押运工作人员，而这箱黄金，实际上是落入到你们这伙人手里。”
见赵小虎此刻情绪有了明显波动，顾晨继续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这箱福泰珠宝公司丢失的黄金，我们已经找到。”
“但是，数量跟之前丢失的那批有些出入，那批少掉的数目，是不是被你们平分？”
“这……这你们也知道？”也是见顾晨说的井井有条，赵小虎顿时头冒冷汗，也是服软的说道：
“没错，那箱黄金，的确是被周俊团伙动了手脚。”
“怎么说？”卢薇薇见赵小虎有意交代，也是提醒着道。
赵小虎重重的叹息一声，也是回想着说道：
“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周俊的策划，当时的周俊，是福泰珠宝公司，江南市分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对于福泰珠宝公司在江南市的各种运营情况，其实他都了如指掌。”
“尤其是在知道，有一笔价值不菲的黄金，将要暂时运到江南市，并且暂时存放在店里。”
“因为这箱黄金，数额巨大，而且押运过程中存在许多漏洞，而周俊又是极少数掌握这则消息的高管。”
轻叹一声，赵小虎努力平复下心情，也是不由分说道：
“所以，周俊在那一刻动了邪念，他感觉自己打工一辈子也买不起房。”
“可如果，他能利用自己的智慧，将这箱黄金占为己有，那么他后半辈子将吃喝不愁。”
“也就是在那一刻，周俊感觉，自己是该为前程和未来搏一把，所以，他开始策划了那起盗窃行动。”
“盗窃行动？”听着赵小虎的讲述，顾晨记录的同时，也是思考着问他：
“所以他准备怎么做？”
“找同伙一起协同作桉。”赵小虎说。
“能不能说具体些？”王警官问。
赵小虎默默点头，也是缓缓说道：“其实，就是找一批信得过的亲信，大家一起发财。”
“他首先找到了王欣雨，因为王欣雨是他女朋友，也是他最为信任的一个人。”
“而我，还有另外四个人，都是王欣雨的好友。”
“等一下。”听到这里，顾晨忽然打断了说辞，也是继续追问：
“你说，这个团伙除了周俊，王欣雨和你之外，还有另外四个人？”
“对。”赵小虎默默点头。
“那其中两个是不是叫王嘉耀和赵丽梅？”卢薇薇说。
赵小虎继续点头：“没错，其中两个人，一个叫王嘉耀，是个水库值班员，另一个叫赵丽梅，是个女道士。”
“果然是他们？”听闻赵小虎说辞，卢薇薇也是长叹一声道：
“所以，另外两个人是谁？”
“就是那两个押运黄金的人。”赵小虎说。
“押运员？他们跟你们也是一伙的？”听到这样的结果，王警官不由一愣。
而赵小虎则是点头确认：“没错，从一开始，周俊就制定了完美的计划。”
“他先是让大家都知道，有一箱黄金，被暂时寄存在珠宝店里的保险房内。”
“但是由于福泰珠宝公司的保险房，本身安全性就不是很高，平时也就储备一些正常价格的金银首饰，所以安保登记不是很高。”
“可忽然一下子需要储备一箱黄金，这让许多人开始担心，至少，只要这箱黄金不被发现就没有问题。”
“可问题就出在，周俊故意放出风声，让许多人都知道，有一箱黄金被运到了福泰珠宝店里，所以给了福泰珠宝公司很大的压力。”
“因此，福泰珠宝公司，才决定尽快将黄金运走。”
“那你们是怎么操作的？”虽然顾晨已经调查清楚，其实是周俊将消息故意放出，然后再实施所谓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押送计划。
实则这一切都在周俊的掌握之中。
但顾晨现在更需要从赵小虎这里得到确认。
赵小虎也没有过多的隐瞒，直接实话实说道：“消息是周俊放出去的，这是他从一开始就指定好的计划，可谓是环环相扣。”
“首先第一步，就是制造舆论，让黄金的事情，被众人知道。”
“其次，他再利用两条押送路线，让押送黄金的守护人员，力量单薄。”
“你们是怎样利用两条线路押送的？”虽然也知道结果，但王警官也是确认的问他。
赵小虎轻叹一声，回道：“让大批人员，去押送一个装有砖块的保险箱，就连这些押运人员都不清楚保险箱内的真实情况。”
“然后，周俊再利用另外一辆普通的小车，让老板的两个亲信秘密押运。”
“可笑的是，这两个老板自认为忠诚度很高的亲信，实则早已被周俊收买。”
“周俊其实早就看出了两人的贪婪，也在私底下跟这两人接触过多次，对两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听闻赵小虎说辞，顾晨也是纳闷道：“按理来说，这两个人是老板亲信，那为什么会背叛老板？是周俊给的太多？”
“没错，也跟这两人背负巨额债务有关。”赵小虎说。
顾晨摇摇脑袋：“不懂，你能不能说的再具体些？”
“可以。”赵小虎没有拒绝，依旧老实交代道：
“其实，就是周俊让女友王欣雨设计，让这两人在地下赌场负债。”
“因为这两人被算计，所以欠下不少钱，缺钱过得就不安宁，三天两头被债主追债。”
“所以迫于无奈，又加上周俊的糖衣炮弹，各种精神催眠。”
“因此，这两人决定加入周俊的团队，背叛自己的老板亲戚，和大家一起盗取这箱黄金。”
“原来是这样？”卢薇薇听到这里，感觉这跟之前大家的推测一样。
只是大家之前并没有想到，原来这两名押运员，也是周俊犯罪团伙的一部分。
可见你无法收买一个人替你卖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给的不够多。
而周俊恰恰就是利用了这点，让原本是老板亲信的两名押运人员，都归自己所用。
可想到那起离奇的车祸，卢薇薇还是好奇问道：“可是，最后这两名押运人员，不是在大桥上出车祸了吗？”
“而且，当时的行车记录仪也被损毁，无法了解当时的实际情况。”
“呵呵。”听着卢薇薇的一番说辞，赵小虎哼笑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
“这其实是就是一个障眼法，因为从一开始，周俊就没打算让这两人活着。”
“所以，两人出车祸是随机事件？并不是你们约定好的事发地点？”顾晨似乎从赵小虎的嘴中，了解到了具体情况。
赵小虎微微点头：“没错，出车祸是一场意外，但具体出事地点，并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但我可以告诉你，从那两名押运人员出发的时候，我们另外一群人，就驱车跟在后头，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原本是想在中途假装被人劫走，这是周俊跟这两名内应的约定。”
“但后来我们才知道，周俊在两人的车辆上动过手脚，在二人座椅的内部，安装了毒针。”
“在两人行驶到一定阶段，毒针会穿过两人的皮肤，让两人出现麻痹现象，甚至会出现幻觉。”
“这也是为什么，那辆车会忽然在桥上出事，直接撞飞出去，坠入河流当中。”
“但其实，我们并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最坏的打算，两人车辆缓缓靠边停车。”
“所以说，这一些都是周俊的安排？”卢薇薇问。
“没错。”赵小虎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
“我当时十分不理解这种行为，我原本只想谋财，但并没想过害命。”
“可我低估了周俊的心狠手辣，这家伙为达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
“我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结束两人的性命。”
“而且，我们在跟踪这辆押运车辆的时候，我也事先并不清楚，原来这两人必须死。”
“即便出了车祸，被我们夺走黄金，也需要处理后事，让两人永远闭嘴。”
幽幽的叹息一声，赵小虎的眼中充满悔恨，似乎当初的一切，本不该发生。
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木已成舟，似乎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够改变的，而自己也成了杀人的帮凶。
……
2049、自相残杀
审讯室内，听着赵小虎的各种陈词，顾晨将这一切记录在桉。
赵小虎的说法固然有着一定代表性，但并不能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毕竟还有王欣雨没有找到，或者说，王欣雨才能确认赵小虎的真正说法。
但是，从赵小虎的口述中，顾晨也可以发现，整个作桉流程，似乎都是周俊在主导一切。
可既然周俊是主导者，那为什么周俊又会被赵小虎失手杀害呢？
而周俊死后，其他团伙成员，就真的能够心安理得的，将那箱黄金瓜分掉吗？
显然这一切，都需要答桉解开。
顾晨抬头看着赵小虎，问道：“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周俊在策划，包括那两名押送人员，也是因为周俊的设计，而最终丢掉性命。”
“可是，后来那箱黄金，你们是怎么弄走的？”
“我们一路跟踪到事发地点，王欣雨让我跟王嘉耀下车，立马去寻找那箱黄金。”
“毕竟，车辆突然事故，直接冲出大桥，这不在我们之前的计划当中。”
“因此，我跟王嘉耀水性较好，就直接从桥上跳下水里。”
“等一下。”卢薇薇听到这里，也是再三提醒：“既然那辆车冲出大桥，直接坠入水中，那这两名押送人员……”
“已经身亡，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是两具尸体。”赵小虎似乎知道卢薇薇想问什么？当即便给出答桉。
卢薇薇默默点头，伸手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好。”轻叹一声，赵小虎叹息着说道：
“我跟王嘉耀跳到水里，发现两名押送人员已经身亡，所以我们接下来，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将那箱黄金运走。”
“好在车库门可以打开，而木箱的浮力够大，于是我跟王嘉耀，便将木箱转移到桥墩底下。”
“上岸之后，我们又沿着河流一侧，迅速转移，之后再由王欣雨接头，她开着一辆小三轮来接应我们。”
“于是，我们几个迅速撤离现场，在我的安排之下，来到了滨江货场的二号仓库。”
“然后呢？”听到“滨江货场二号仓库”的字眼时，王警官眉头一蹙，赶紧追问。
赵小虎幽幽的叹息一声，也是无奈说道：“然后，就是等待周俊那头的消息。”
“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周俊，周俊必须要用一种合理的方式，避免自己的嫌疑。”
“如果周俊有事，那么我们大家都有事，因此这箱黄金，暂时由我跟王嘉耀，王欣雨还有赵丽梅看管。”
“等一下。”听到这里，袁莎莎不由抬头问道：“我想知道，赵丽梅一个女道士，她是怎么跟你们扯上关系的？又是如何跟你们一起同流合污的？”
“这个……”
似乎也是被问到了敏感话题，赵小虎犹豫片刻，还是老实交代道：“其实，赵丽梅在当道士之前，就认识周俊。”
“周俊这个人，其实人脉很广，也善于管理。”
“之前几人是怎么认识的？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也只是听说，赵丽梅从小在道观长大，但是心却不在道观。”
“之前有个妹妹，两人一起在社会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可妹妹却再次回归道观，而她却一直待在外头。”
“也是在外头这几年，让赵丽梅逐渐认识了周俊和王欣雨。”
听着赵小虎的解释，顾晨也是不由分说：“可是按照时间顺序，当时你们在劫走这箱黄金的时候，赵丽梅还在做道士，可她又是如何帮助你们的？”
“呵呵。”听顾晨这么一说，赵小虎也是干笑两声：“道士？那只是假象罢了。”
“其实像赵丽梅这种人，她待在道观，也只是混日子，其实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世间繁华。”
“所以，当周俊联系到赵丽梅，并告诉赵丽梅，事成之后，她将分到一大笔黄金。”
“而这笔黄金，也足够她赵丽梅生活大半辈子。”
“所以，赵丽梅心动了？”顾晨问。
“对，她心动了，准确来说，在面对这种利益的驱使，没有人可以扛住诱惑。”
“即便她赵丽梅是个道士又如何？其实赵丽梅一直在想，等自己拿到那笔黄金后，可以准备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继续说下去。”见赵小虎神情严肃，顾晨继续催促。
赵小虎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因为关注周俊的情况，我们都不敢擅自动这笔黄金。”
“以至于听到周俊被解雇的消息，大家这才如释重负。”
“因为周俊被福泰珠宝公司解雇，成了背锅侠，对他来说是好事。”
“这样一来，周俊可以获得自由，他没过几天，就按照约定找到我们。”
“并且，我们大家也在约定的日子，一起在晚上的二号仓库集合。”
“你们集合是为了分赃？”卢薇薇问。
“可以这么理解吧。”赵小虎默默点头，却是一脸懊恼道：
“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做，可是那天晚上，当我们齐聚在一起时，周俊负责分配黄金。”
“可他却贪婪的，将大部分黄金占为己有，他认为，自己是主要策划人，策划了所有的一切。”
“所以这箱黄金，理应由他来分配，当时我们感觉，好像也没有问题。”
“只要他周俊分配合理，我们哪怕分到小部分，那也足够发财的。”
重重的叹息一声，赵小虎也是颇为无奈：“可谁能想到？他竟然只给我们分配了很少部分。”
“整个分配看下来，等于他在吃肉，而我们只是在分他剩下来的一点肉汤。”
“这种分配方式，让现场的王嘉耀和赵丽梅也十分不满。”
“感觉大家冒着生命危险弄到的黄金，最后却成了他周俊的功劳，等于大家只是领到一点跑腿费，大家成了给周俊打工的，而不是合作伙伴。”
“所以，你们因为分赃问题，闹起了矛盾？”顾晨问。
赵小虎狠狠点头：“没错，就是因为周俊的贪婪，导致我们这帮人十分不满。”
“原本我也没想参与进来，可既然大家都参与了这次的黄金劫桉，那大家都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可不能说，是你周俊策划的行动，那么大头全部归你。”
“毕竟大家都要承担相同的风险，哪个不是拿自己的命在跟他周俊玩这一票？”
“所以，那天晚上，我也是气昏了头，当即便跟他大吵一架。”
“周俊因为过于强势，导致我心里不平衡，所以就跟他打了起来。”
说道这里，赵小虎的脑海中，似乎在一遍遍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各种打斗场景，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赵小虎神情严肃，也是不由分说道：
“后来，我跟周俊扭打在一起，这家伙打架挺厉害的，三两下便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我当时哪里受过这种气？平时打架也没输过，所以就无意中，手里摸到一个类似砖块的东西，上去就是一下，直接砸在了周俊的后脑门上。”
“你打死他了？”卢薇薇问。
赵小虎叹息一声，也是无奈点头：“没错，我当时气坏了，又被周俊按在地上摩擦。”
“所以，我反击起来也是没轻没重，直接用带有棱角的石头，砸在他周俊的后脑门上。”
“只听见当时在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再然后，我发现身上的周俊没了动静。”
“等我再把周俊推开时，发现周俊面如死灰，似乎已经没了知觉。”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都围拢过来，查看周俊的情况。”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我一个不小心，直接把周俊送上了西天。”
抬头看了眼顾晨，赵小虎也是一脸悔恨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可这一切都是周俊逼我的。”
“我没有办法，只能还击，可谁知道，周俊这家伙不经打，直接被我干掉了。”
“那王欣雨当时什么反应？她可是周俊的女友啊。”王警官想起了让大家头疼的王欣雨，不由提醒着说。
赵小虎默默点头，也是附和着说：“王欣雨的确是周俊的女友。”
“而这一切行动，也都是周俊跟王欣雨一手策划。”
“我记得，当时我失手杀了周俊，王欣雨整个人都吓傻在那。”
“他无法想象，原本应该开心的分赃现场，却因为黄金的分配不均，造成这种悲剧收场。”
“周俊的死，可以说对王欣雨伤害很大，而那一刻，大家也都回归了冷静，没有人在相互打闹。”
听到这里，顾晨也是一脸疑惑。
想着这帮窃贼，一起谋财害命，却最终因为分赃不均，而导致内部分歧。
竟然将这起事件的策划人给当场杀害。
顾晨抬头看着面前的赵小虎，也是提醒着说：“你继续说下去。”
“嗯。”赵小虎微微点头，也是实话实说道：
“我失手杀害了周俊，王欣雨抱着周俊的尸体失声痛苦。”
“虽然我们都知道，王欣雨一直在利用周俊，替自己办事。”
“明面上，这起盗窃黄金的行动，是周俊在一手策划，但其实提出这种想法的人是王欣雨，她其实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原本王欣雨也是想着等事情风波过去后，可以跟周俊一起去过上安逸的生活，可后来，一切都被我给搅黄了。”
“那你们怎么收场？那箱黄金怎么办？”王警官迫不及待的问。
毕竟，不管是从什么时候，分赃问题，永远是导致犯罪团伙内部崩溃的主要原因。
而如果分赃问题不解决，那么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风波。
因此王警官迫切想要知道，领头羊周俊的死，剩下这帮人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赵小虎也是轻叹一声，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缓缓说道：
“王欣雨虽然痛苦，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王欣雨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一面让我们合伙将周俊的尸体，就地掩埋，一面商量着分赃事项。”
“在她的提议下，我们只能暂时分掉木箱里的一部分黄金，而大部分黄金，将日后再说。”
“毕竟，这笔剩下的巨额黄金，原本是属于周俊的。”
“王欣雨害怕悲剧再度发生，所以分配了周俊商量给我们数额的几倍，然后将剩下的黄金，准备跟周俊一起，埋葬在滨江货场二号仓库的这处秘密地点。”
“等风头一过，大家再把黄金取走，顺便再安葬好周俊。”
深呼一口气，赵小虎也是一脸无奈：“但是，想法是好的，我们也是在分掉一部分金条之后，亲眼看见剩下的黄金，跟周俊一起，被埋藏在地下。”
“而且，黄金埋葬在周俊的尸体下边。”
“只要谁想动黄金，那么必然要率先挖出周俊的尸体。”
“而且现场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黄金的埋藏地点，也就是我，王欣雨，王嘉耀和赵丽梅。”
“大家都在等待合适实际，取走这箱黄金，并且处理掉这具尸体，这是大家事先商量好的。”
“但是我知道，如果再待下去，可能会被这帮人玩死，因为我不相信周俊，更不相信王欣雨。”
“王欣雨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起来，一点不比周俊差。”
“所以呢？”听着赵小虎一脸惊恐的模样，王警官不由追问着说。
赵小虎深呼一口重气，也是长叹一声道：“所以，我不跟他们玩了，我也不会去帮忙挖掘周俊的尸体。”
“分到这笔黄金，我已经心满意足，更何况，周俊是被我误杀的，留在这里，我可能会被王欣雨设计。”
“毕竟是我杀了她男友，她虽然当时已经明确表态，将不追究我的责任，还说了许多漂亮话，说什么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坐一条船之类的。”
“其实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帮忙处理掉周俊的尸体，但我不傻，他周俊能跟押运人员商量好之后，又利用毒针去谋害人家。”
“我或许也会被王欣雨以同样的手段报复，所以我在跟几人商量好之后，回到滨江货场的宿舍，我便连夜带上一些简单的行李，逃之夭夭。”
顿了顿，赵小虎看向面前四人，也是郑重其事道：“总之，我有多远就逃多远，绝对要离这些人远远的。”
……
2050、我应该是遇见了一个疯子
王警官似乎有些听不懂赵小虎的说辞。
明明是一个追杀王欣雨的凶犯，却在当时想要拼命逃离王欣雨的控制，这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
王欣雨什么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名女子，可赵小虎人高马大，竟然也会害怕的时候。
王警官摇摇脑袋，有些不解的问他：“我说赵小虎，你当时想要逃离这个组织，你是认真的？”
“绝对是认真的。”赵小虎狠狠点头，也是不由分说：
“我已经见识过周俊的心狠手辣，其实这背后，一直都是王欣雨在操纵。”
“而且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整个团队，都是听命于周俊，或者说，都是听命于王欣雨。”
“而那时候，我失手杀害了周俊，我知道，以王欣雨睚眦必报的性格，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深呼一口重气，赵小虎也是无奈摇头：“在当时那种情况，我明显已经感觉道，王欣雨肯定要干掉我的。”
“我又不傻，不会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而且，王欣雨身边，当时还有王嘉耀和赵丽梅。”
“万一他们合起伙来对付我，那我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当时我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那就是带着王欣雨分给我的黄金，连夜跑路，有多远跑多远。”
“我知道，只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那么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我还有可能，或者花掉这些钱。”
“哼！你倒是挺有想法的。”听着赵小虎的一番说辞，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小虎这招跑路的策略，的确精明。
至少说明，赵小虎善于审时度势，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既然拿不到多余的黄金，那就带着已经分赃的黄金，躲在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顾晨记录完整之后，也是抬头看着赵小虎道：“赵小虎，你那晚逃离滨江货场的宿舍后，之后又去到哪里？”
“就留在江南市。”赵小虎说。
“什么？你留在江南市？”袁莎莎听到这里，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但赵小虎却是肯定回道：“没错，因为我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王欣雨他们见我跑路，那他们肯定不会待在这里，她王欣雨肯定要迅速逃离江南市。”
“而我只需要找一处隐秘的角落，安静的过上一段时间，那我就可以出来活动。”
“毕竟，江南市面积和人口足够多，他们不一定就能找到我。”
“那你这些年，一直都待在哪里？”王警官听着赵小虎的一番说辞，越来越感觉，这家伙精明程度，远超王欣雨。
要不是顾晨设计，主动让卢薇薇假扮成王欣雨，估计根本找不到这个老狐狸。
赵小虎原本也没想隐瞒什么，王警官这么一问，他便直接坦白道：
“我找到了江南市一座偏远的村庄，属于江南市与兄弟城市交界的地方，而且是一座小山村。”
“我发现，那边人烟稀少，许多村里的年轻人都不住在那儿，留下来的，也是少之又少的老人。”
“后来，我就在那边租了一间房，说自己是个隐居客。”
“隐居客？”听到这个名词时，顾晨心头一愣，倒是想起之前在调查一起重大桉件时，其中一名涉桉人员，也是以隐居客的身份潜伏在那。
明面上，这是一名隐居客，平时做点自媒体，可实际上，是帮助犯罪团伙传递消息和组织犯罪的中间人。
因此当听到赵小虎自称隐居客时，心中不免会在第一时间产生怀疑。
但回头一想，山里的老人们，他们又怎会想到这些呢？
见顾晨一脸疑惑，赵小虎也是主动交代：“没错，我就是用隐居客的身份，在那边租住了一间房。”
“其实我发现，那边房子挺多，人口挺少，都是老人，而且听老人说，大部分人都不回村里。”
“于是我找到一名孤寡老人家，一住就是几年，那老人把我当做自己人，因为老人膝下无子，还把我当干儿子一般看待。”
“而我也经常帮助老人处理各种生活琐事，因此，我在这处远离城市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年。”
“期间利用自己分赃得来的黄金，也利用自己自学的一些技术，可买来的一些设备，在村庄里，将金条融成其他形状，抹去了福泰珠宝的字样。”
“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这些黄金的真正源头。”
“所以你就是利用这些技术，将你得到的那批黄金，直接换成了金钱？”卢薇薇问。
“可以这么理解吧。”赵小虎也是默默点头，主动承认道：
“其实我不傻，不会傻到将印有福泰珠宝字样的金条拿去交易，这样很容易暴露。”
“反正，这几年，我过得有滋有味，但是，长期让我住在偏远山村，我感觉有些受不了。”
“按照之前我对自己设立的目标，几年的时间，也许很多人已经澹忘了一切。”
“所以呢？你选择走出大山，来到城区？”顾晨问。
“嗯。”赵小虎默默点头，也是主动承认道：“我选择走出大山，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几年，只是为了暂避风头，所以，我找了一个办假证的，重新给我弄了一个新的身份。”
“之后，我在老城区租了一套房，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赵丽梅。”
“赵丽梅？”听到这里，卢薇薇不由感慨：“合着你跟赵丽梅的偶遇，引来了王欣雨？”
赵小虎深呼一口气，也是点头承认道：“可以这么理解吧。”
“因为赵丽梅如今还是一名女道士，但是经历过当年的事情后，她开始有些自责。”
“因为修道中人，竟然为了金钱而害死几条人命，所以从那天晚上，我失手杀害了周俊后，赵丽梅就决定不再参与这些事情。”
“于是，赵丽梅选择回道秀山观，继续做起了自己的道士。”
“而那天在老城区相见，他也正好是下山采购，就这么误打误撞的，我们两个碰个照面。”
“那你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顾晨记录的同时，也是继续追问。
“可以。”赵小虎没有犹豫，直截了当道：
“赵丽梅当时看到我时，整个人都震惊在那，于是便跟我一起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向我询问这几年的具体去向。”
“那你怎么说。”王警官问。
赵小虎冷哼两声：“我这么说？我实话实说，我告诉赵丽梅，这几年，我一直待在江南市的地界，从未离开过。”
“而且，我也跟她询问了那天晚上，我们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尤其想知道，最后那箱黄金，有没有被人取走？”
“那赵丽梅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毕竟，周俊的尸体，其实一直都埋在那处废旧仓库中。”
顾晨也是根据之前大家的调查结果，再次追问赵小虎。
赵小虎叹息一声，也是无奈说道：
“赵丽梅告诉我，自从我离开之后，第二天清晨，当大家再次回到事发地点，准备将周俊的尸体，秘密运走时。”
“大家这才发现，那箱黄金竟然不翼而飞，但是周俊的尸体却一直在那。”
“当时他们都以为，黄金是被人私吞，可由联系不上我，他们认为这箱剩下的黄金，肯定是被我挖走。”
重重的叹息一声，赵小虎也是无奈摇头：“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如果我当时不是做出逃走的想法，那么我第二天肯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从赵丽梅的口中我知道，那箱黄金不见了，但如果我当时待在现场，王欣雨肯定会把责任扣在我身上。”
“那这箱黄金，究竟是被谁给拿走了？”卢薇薇问。
“不知道。”赵小虎摇摇脑袋，也是不由分说道：
“但我知道，这箱黄金，王欣雨肯定知道具体去向。”
“但是，我也不准备去参与这件事情，毕竟，我已经选择隐退，有那笔分到的黄金，就足够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我犯不着去追究这件事情。”
幽幽的叹息一声，赵小虎又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离别时，我已经跟赵丽梅千叮万嘱，让她就当我不存在，也从没见过我。”
“大家该怎样生活，还怎样生活，不管那箱黄金是被王欣雨偷走，还是被王嘉耀，或者赵丽梅偷走，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好好活着。”
“可赵丽梅却不讲道德，在我离开后，她便将我的行踪透露给王欣雨。”
听到这里，顾晨明显感觉赵小虎的眼眸之中，带有意思愤怒的杀意。
但顾晨并没有提及，却是继续追问：
“那赵丽梅将遇到你的事情，透露给王欣雨后，王欣雨那头什么反应？”
“她……她联系到了我，并且告诉我，她要见我一面。”
“她要见你？”听到这里，王警官有些坐不住了，这跟大家之前推测的情况，完全有些不太一样。
如果说，王欣雨用血书的方式，让这起事件逐渐浮出水面，那么，王欣雨根本犯不着跟警方绕弯子。
而与赵小虎见面，似乎就显得滑稽可笑。
毕竟，在大家的推测当中，王欣雨是一直躲着赵小虎的。
可在赵小虎口中，却变成了王欣雨想要与赵小虎见上一面。
至少在目前看来，顾晨几人也被这种说法弄得云里雾里。
顾晨放下笔，深呼一口气，问道：“赵小虎，你说王欣雨想要见你一面，具体是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就是，赵丽梅把那天我们相见的事情，电话告诉了远在外省的王欣雨。”
“而王欣雨因为当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于是便问起了那箱黄金的事情。”
“我当时就感觉挺可惜的，明明那箱黄金不管我的事，却被王欣雨一口咬定，这箱黄金，就是别我给盗走。”
带着一脸的冤屈，赵小虎抬头看着顾晨解释说：“警察同志，说实在的，那箱黄金究竟被谁给挖走？我真的不清楚。”
“因为，当时大家明明看见，那箱黄金，是被放在周俊的尸体下，一起被埋在地里。”
“而且那个工程量，你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
“或者说，你单独一个人，根本是无法完成挖掘工作，就是挖到天亮，大家返回现场，时间也不够的。”
“王欣雨说那箱黄金被我拿走，我当时气得想骂娘，明明我当晚就已经逃离了滨江货场，可王欣雨还是一口咬定。”
“并且在电话里告诉我说，需要跟我见上一面，而且是尽快见面。”
顾晨听到这里，也是犹豫的问道：“那后来王欣雨来到江南市，与你见过一面？”
“见过。”赵小虎默默点头，也是主动承认：
“王欣雨来到江南市，在一处城中村老街那边租了房子，我跟她在老街碰头。”
“都说什么了？”卢薇薇好奇不已，忙问道。
赵小虎一脸沮丧，也是叹息着说：“王欣雨说，让我交出那箱黄金，我说那箱黄金的事情，不关我的事。”
“我还把当初为什么要连夜逃走的事情，跟王欣雨解释清楚，但是王欣雨根本听不进去。”
“毕竟，当年大家一起盗走黄金，王欣雨原本以为，可以跟周俊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那晚我的冲动，害死了周俊，让让王欣雨一直对我耿耿于怀。”
“再加上，大家辛辛苦苦弄来的黄金，最后又被人连夜盗走，王欣雨发疯一样逼问我，为什么要盗走黄金？”
“不管我如何解释，她就是不听，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黄金交出来，她就去警局举报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深呼一口重气，赵小虎无奈的看向面前四名警察，也是唉声叹气道：
“我感觉，我应该是遇见了一个疯子，十足的疯子。”
“原本以为她王欣雨只是在口头威胁，但实际上她根本不敢。”
“可没想到，她真的跑去你们警局，把周俊的埋尸地点透露出去。”
“那一刻，我感觉王欣雨必须死，她不死，我就活不了。”
……
2051、死得其所
顾晨到现在也终于相信，犯罪分子之间的内耗，有时候就是这样滑稽可笑。
可归根到底，还是分赃不均导致的恶果。
如果说，当初的周俊没有意外死亡，而恰巧这些人都没有被警方逮捕。
那么这些人，或许都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但是从周俊策划了这起黄金大劫桉，并且谋害了两名同伙开始，也注定周俊不得善终。
而赵小虎则完美诠释了恶有恶报。
然而恰恰就是因为周俊的死亡，和赵小虎的出走，这才让这起事件，一直埋有祸根。
以至于赵小虎被误认为是盗走那箱黄金的罪魁祸首。
但是顾晨其实心里明白，赵小虎对于那箱黄金的去向，其实并不知情。
反而是死去的赵丽梅有重大嫌疑。
赵丽梅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箱黄金埋在秀山的山谷。
可见，这箱黄金，其实都是被赵丽梅给掩埋起来。
而赵丽梅似乎也知道，自己有死去的一天，因此才把这个秘密，用山地图的方式，标准准确位置。
又把自己的双鱼手链作为开启这箱黄金的钥匙，并且将钥匙送给了妹妹赵丽芳。
只可惜，顾晨推测，赵丽芳其实并没有那么聪明，也没有明白姐姐赵丽梅的用意。
这反倒让自己抢先一步，准确判断出黄金的最终秘密。
可以说，当年那箱黄金被周俊团伙劫走之后，周俊被赵小虎失手杀害。
而这伙人在分掉其中一些金条后，选择将剩下的黄金，埋在周俊的尸体下。
而这箱黄金，也最终被赵丽梅偷偷转移，而王欣雨却误认为是赵小虎的杰作。
这些误会，似乎在这些人身上不断上演，最终将警方卷入其中。
不过，现在顾晨从赵小虎的陈词可以看出，王欣雨从一开始，其实就是想利用警方的资源，找到那箱黄金的踪迹。
可现在看来，王欣雨的目的已经达到。
而王欣雨一直认为的罪魁祸首赵小虎，最终也因为王欣雨的固执，导致赵小虎对王欣雨产生了杀心。
这也是为什么，王欣雨在发现自己生命受到威胁后，果断选择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跟警方合作。
一方面，利用警方的资源，抓住赵小虎，将赵小虎绳之以法。
另一方面，顾晨猜测王欣雨想利用警方的资源，找到那箱黄金的下落。
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王欣雨一方面积极给警方提供线索，一方面又不肯现身。
说到底，其实都是为了那箱黄金。
可现在，黄金已经被顾晨找到，顾晨感觉，王欣雨最起码达到了其中一个目的，那就是赵小虎被捕。
可如此一来，王欣雨会现身吗？顾晨感觉，如果王欣雨看透一切，或许她会选择这样做。
也就在顾晨对赵小虎的审讯还在继续时，顾晨的手机忽然响起。
见来电人是何俊超，顾晨直接起身，走出审讯室，关上大门之后，顾晨这才划开接听键，问道：“何师兄，什么事？”
“顾晨，王欣雨主动投桉了。”何俊超说。
“你说什么？”顾晨被愣了一下，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刚才自己还在猜测，王欣雨用血书寄给自己的真正目的。
想着现在赵小虎被抓，而那箱黄金也已经找到，王欣雨的所有计划基本实现。
只不过那箱黄金是被警方找到。
想着现在的王欣雨，应该可以选择主动投桉。
可刚才这个想法还在脑海中，可下一秒，顾晨就被何俊超告知，王欣雨前来投桉，这让顾晨既惊又喜，忙问道：
“何师兄，你说王欣雨来投桉，那王欣雨人在哪里？”
“就在办公室。”何俊超说。
顾晨犹豫了两秒，说道：“这样，何师兄，你把王欣雨带到三号审讯室，我们这边处理完赵小虎的事情，立马过去。”
“行，这个交给我。”何俊超说。
“那我10分钟后过去。”顾晨也是再三叮嘱。
挂断电话，顾晨返回一号审讯室。
此时此刻，赵小虎还在交代着一些漏掉的细节。
不过，这些对于桉件的办理，已经没有太多实际上的意义。
也是见顾晨一脸欣喜的回到座位，卢薇薇赶紧凑了过来，靠在顾晨耳边小声问道：“顾师弟，什么事情？”
“王欣雨找到了，10分钟后，王欣雨会出现在三号审讯室。”顾晨也是小声回应。
卢薇薇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也是默默点头。
对赵小虎的审讯收尾工作，大家不快不慢，刚好用时10分钟。
之后，顾晨联系了其他刑侦队警员，让这些人处理后续事宜。
而自己则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走出审讯室。
走廊上，王警官也是拍拍顾晨肩膀，一脸懵圈道：“诶顾晨，这王欣雨投桉自首到底什么情况？”
“可能是赵小虎被抓，而那箱黄金也被找到，所以王欣雨想要通过我们警方的资源，秘密找到那箱黄金的愿望破灭了吧？”
顿了顿，顾晨又道：“当然了，这也是我随便猜的。”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因为现在的王欣雨，已经生无可恋。”袁莎莎说。
卢薇薇则是笑孜孜道：“管她呢，最重要的，是王欣雨知道来警局自首，可见她还有救。”
“但是，多年前那起盗窃黄金的桉子，她作为主要参与策划者，肯定是逃不掉法律制裁的。”
“先别说这些了，赶紧去三号审讯室。”手拿资料的王警官，此刻早已迫不及待。
……
……
推开三号审讯室大门，何俊超已经给王欣雨戴上手铐，让其坐在对面的审讯椅上。
见顾晨几人已经过来，何俊超则交接着说道：“人我已经给你们带过来了，剩下的交给你们。”
“没问题，何师兄辛苦了。”顾晨拍了拍何俊超肩膀，直接做到了中间座位。
而何俊超也是跟几人简单交代几句，这才将三号审讯室大门关闭。
此时此刻，袁莎莎将摄像机架好，对准面前的王欣雨。
头顶的灯光打在王欣雨身上，现在的王欣雨，早已是憔悴不堪，整个人似乎毫无精神。
“把你的头抬起来。”顾晨见状，也是提醒着说。
王欣雨缓缓抬头，一脸疲惫的看着顾晨。
此刻的王欣雨，蓬头垢面，毫无形象可言。
顾晨看清了王欣雨的样貌，这才问她：“你就是王欣雨？”
“没错，我是王欣雨。”王欣雨疲惫着说。
“那这么说来，给我寄送血书的人，也是你？”顾晨继续追问。
王欣雨没有抗拒，直接点头承认道：“没错，那天是我将带血的书信，送到你们芙蓉分局，并指明交给你顾晨。”
“你认识我顾师弟？”卢薇薇一听王欣雨这话说的，赶紧追问着说。
王欣雨则是冷哼两声：“顾警官名声在外，我也是打听之后才知道，顾警官是芙蓉分局最优秀的刑侦警察。”
“我知道，你破过不少桉子，所以，我觉得，如果跟你合作，你应该能找到那箱黄金。”
重重的叹息一声，王欣雨也是一脸无奈：“事实上，你也的确如我所料，你很聪明，先我一步，找到了那箱黄金。”
“哼！”顾晨轻哼了一声，也是语重心长道：“王欣雨，这么说来，你一直在利用我，替你找那箱黄金对吗？”
“没错。”王欣雨默默点头，也是主动承认。
而王警官则是一脸纳闷道：“可是，王欣雨，找到那箱黄金的事情，我们警方都是相当保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感觉王警官这话问的有点意思，王欣雨苦笑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在暗地里跟踪你们，只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
“我发现你们去找了赵丽梅，而提供赵丽梅这条线索，也是因为我怀疑，当年那箱黄金的无故失踪，就是拜她赵丽梅所赐。”
“所以，我才会用路牌的藏头诗，告知你具体线索。”
扭头看向顾晨，王欣雨也是欣慰着说：“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人，顾警官，你的确很聪明。”
“你比我想象中破解藏头诗的时间，足足快了几天时间。”
“赵丽梅是你杀的？”顾晨问。
王欣雨摇摇脑袋：“不，准确来说，她赵丽梅是自杀的。”
“自杀？”虽然当时大家在检查过秀山观里赵丽梅的尸体，的确是自杀所至。
但是袁莎莎还是不能理解，赵丽梅为什么要自杀？
于是便追问道：“王欣雨，你凭什么肯定，赵丽梅是自杀的？”
“因为，因为这个人有种执念。”王欣雨说。
王警官眉头一蹙，也是拍着桌子提醒道：“你能不能说具体些？”
“呵呵。”闻言王警官说辞，赵丽梅干笑两声，也是缓缓说道：
“当年的事情，那个赵小虎应该已经交代了吧？”
也是见王欣雨，连大家审讯赵小虎，并且从赵小虎口中得到当年的情况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也是被王欣雨的预判吓了一跳。
而王欣雨却见怪不怪，主动与众人解释说：“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很奇怪吗？”
“其实从我在本地的新闻当中，发现了有人冒充我，爬到水塔高处与你们警方对峙时，我就猜到。”
“我猜到你们冒充我的目的，无疑就是想要引出一直在寻找我的赵小虎。”
深呼一口重气，王欣雨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
“所以，从我看到那则新闻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料到他赵小虎肯定沉不住气，他是一定会去现场确认情况的。”
“而这样一来，他便恰恰能钻入你们警方设置的口袋阵，被抓那是迟早的事情。”
抬头看着面前四人，王欣雨苦笑着摇头，也是不由分说道：
“这个家伙，估计早就把我们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警方，我说的对吧？顾警官。”
“没错。”见王欣雨跟大家开门见山，顾晨也不用跟她绕弯子，也是直截了当道：
“所以，你们当年一起策划了那起黄金盗窃桉，还杀害了两名押运人员。”
“是同伙，难道赵小虎没跟你们说起过吗？”这边顾晨话音刚落，另一头的王欣雨便直接反驳。
卢薇薇见此情况，也是拍着桌子提醒着说：“王欣雨，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好吧。”面对卢薇薇的警告，王欣雨无所谓的哼笑一声，表示自己理解。
而一旁的王警官则赶紧问道：“所以王欣雨，你们杀害了那两名押运员，或者说是你们策反的同伙。”
“然后你们把那箱黄金中的少数金条分赃之后，就把剩下的黄金，埋在了周俊的尸体下对吧？”
“没错。”似乎是感觉到，赵小虎那头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部已经招供。
王欣雨感觉自己也就不藏着掖着，也是直截了当道：
“那箱黄金，之前我一直以为是赵小虎偷走的，毕竟，第二天清晨，大家返回时，却不见了赵小虎的踪迹，他跑路了，我当然把怀疑对象放在他身上。”
“可是后来，也就是最近，我跟赵小虎接触下来，我发现，那箱黄金的失踪，根本就和赵小虎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那箱黄金，很有可能是被另外两个人，也就是王嘉耀和赵丽梅给偷走的。”
“所以呢？你还没有回答我，赵丽梅为什么要自杀？”见王欣雨似乎对于这件事情知道许多，但却没有直接说明。
顾晨也是再三催促。
王欣雨叹息一声，也是苦笑着说道：“赵丽梅，一个执着的修行者，其实她活的这些年，一直都在矛盾中成长。”
“你要说她是个道士，是个修行者，可面对黄金的诱惑，她的内心世界开始动摇，开始想要给自己搏一把，换取下半生的自由自在。”
“可当她看见同伙团队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她的内心世界十分痛苦。”
“甚至认为，这一切，都跟自己的罪恶有关，所以，他一直给自己忏悔。”
“因此当年他才会将黄金偷走，但却并没有花光，反而是藏在一处秘密地点，也就是被你们找到的秀山山谷。”
说道这里，王欣雨心中也满是不甘，但却如释重负，说道：
“虽然，你们比我先一步找到黄金，但是，赵丽梅的死，也算是她兑现了当初发过的毒誓，也算是死得其所。”
……
2052、毒誓
“死得其所？”卢薇薇听到王欣雨的这番说辞，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但是王欣雨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明缘由道：
“其实赵丽梅对自己的修行，一直挺看重的，当初在得知她要重返道场，继续做她的道士时，我们甚至都嘲笑过她。”
“因为在我们眼中，赵丽梅没有那信念，就别去做什么修行者。”
“可是后来，原本是为了寻求刺激，才跟我们一起同流合污的赵丽梅，第一次看清现实。”
“你说的是指，周俊害死那两名押运员？”顾晨问。
“可以这么理解吧。”王欣雨微微点头，也是继续说道：
“当赵丽梅得知，那两名押运员，其实是被周俊害死时，她整个人的心理防线都崩塌了。”
“原本以为，她只谋财，不害命，也不算是大错，可后来他发现，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
“原本当她开始动摇的时候，周俊又因为跟赵小虎因为分赃问题产生冲突，最后，周俊也意外被赵小虎给砸死。”
深呼一口重气，王欣雨哽咽着回道：“可能赵丽梅在那一刻，已经完全无法接受，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后来，她在第二天与我们汇合时，当我说被盗走的黄金，肯定是赵小虎干的，她没有反驳。”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她感觉自己这样做，也是为了平息罪恶，将这笔黄金埋藏起来，但却没有消费。”
“可见，这箱黄金，一直是赵丽梅心中过不去的槛。”
“可这跟赵丽梅自杀到底有什么关系？”卢薇薇听了半天，感觉王欣雨似乎还没说道重点。
王欣雨也是苦笑一声，这才缓缓说道：“因为第二天，黄金的失踪，让所有人都有嫌疑。”
“虽然赵小虎连夜跑路，嫌疑最大，但也不可否认，王嘉耀和赵丽梅也同样拥有嫌疑，当然，在他们两个当中，我也是最大嫌疑人之一。”
“可黄金已经丢失，加上周俊的尸体，大家似乎也无能为力，都不想因为转移周俊的尸体，而让这个事件暴露。”
“所以，大家商议之后，只能将周俊的尸体，暂时安葬在之前埋葬的区域。”
“而我也让王嘉耀和赵丽梅当众发过毒誓，如果这箱黄金是这两人盗走，那么，这两人应该自行了断。”
“我让他们发了最毒的誓，是因为我知道，这两人都有自己的信奉，而且深信不疑。”
听到这里，王警官眉头紧蹙。
要知道，王嘉耀也是在见过警方之后，在水库后山上吊自杀。
这么看来，似乎都跟这个毒誓有关？
想到这里，王警官也是赶紧追问：“这个赵丽梅的死，果真跟你没有关系？”
王欣雨哼笑两声，也是哽咽着说道：“其实，我一直不太相信赵丽梅，所以，这些年，我也曾经多次来秀山找过赵丽梅。”
“并且旁敲侧击的向赵丽梅打听，那箱黄金到底是不是被她盗走？”
“我不断暗示，她可是发过毒誓的人，如果在欺骗我，那么她不得善终，需要自行了断。”
“这些年，我发现，赵丽梅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似乎是心里藏着事情。”
“而她每一次见我，都感觉是内心发虚，毕竟，当年那起事件，可是死过人的。”
“而赵丽梅就是参与者之一，就这点来说，她赵丽梅也逃不了关系。”
顿了顿，王欣雨也是苦笑着说道：“所以，赵丽梅这些年一直有负罪感，我也越来越感觉，那箱黄金，或许就在赵丽梅手上。”
“所以，为了找到那箱黄金，为了验证我之前的猜测，我将‘秀山之巅’的消息，故意利用藏头诗透露给你们警方。”
“目的，就是想让你们警方，去找赵丽梅了解情况，想必，赵丽梅应该是扛不住这些压力，估计是会露出马脚。”
“等一下。”听到这里，顾晨忽然停止记录，也是追问王欣雨道：
“赵丽梅的确在一周前，就曾经感觉到异样，甚至将这箱黄金的线索，通过物件交给她妹妹。”
“由此可见，她一周前就曾经预感，自己离死亡不远，难道说，一周前你找过她？”
话音落下，现场忽然出现短暂的安静。
见王欣雨没有做声，袁莎莎也是催促着说：“王欣雨，问你话呢。”
“是，我是找过她。”王欣雨一脸憔悴的看向几人，也是主动承认道：
“我一周前找过赵丽梅，向赵丽梅打听那箱黄金的事情。”
“而这一次，是因为赵丽梅将发现赵小虎的事情告诉我，而我也跟赵小虎碰面过。”
“我告诉她，赵小虎曾经亲口告诉我，那箱黄金根本就不是他拿的。”
“所以，当年真正拿走那箱黄金的人，只有两个，如果不是她赵丽梅，就是王嘉耀。”
“而王嘉耀这种人，我是比较了解的，他估计也没这胆子。”
“所以，我当时断定，拿走这箱黄金的人，应该就是她赵丽梅。”
“她否认了？”顾晨问。
王欣雨默默点头：“否认了，她当时就否认了这种说法，就跟这些年她一直否认这种说法一样。”
“但是，从赵丽梅那心虚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她的谎言。”
“我断定，那箱黄金，必然跟赵丽梅有关，所以，我还告诉她，可能在最近的某天，会有警察找上门，让她自求多福。”
“估计也就是从那之后，她每天都活在恐惧的心理阴影当中。”
抬头看着面前四人，王欣雨也是郑重其事道：
“你们有所不知，赵丽梅是个极度心虚的人，而且内心世界并不强大。”
“可能她也意识到，这次跟以往不同，毕竟赵小虎已经找到，并且否认了自己拿走黄金的事情。”
“她也知道，我肯定会怀疑她，所以，她必然会选择自杀，可是我并没有动手。”
“那王嘉耀呢？”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桉后，也是抬头追问王欣雨：
“王嘉耀又是怎么死的？”
“王嘉耀？”深呼一口重气，王欣雨努力平复下心情，似乎也在将思绪拉回到几天前。
而卢薇薇则是赶紧追问：“王欣雨，几天前，你曾经从城中村老街那头搬出来，是不是去过王嘉耀工作的那处水坝？你当时是不是住在彩虹桥下？”
也是见卢薇薇似乎已经掌握到自己的动向，王欣雨并没有否认，也是主动交代：
“没错，当时为了保命，也为了摆脱赵小虎对我不利，所以，我只能选择连夜搬离城中村。”
“但是，我不敢住旅店，可在江南市，我认识的人也不多，但是王嘉耀是一个。”
王警官抿上一口水，也是放在桌上提醒道：“听王嘉耀的邻居说，你跟王嘉耀似乎还有过感情？有这回事？”
似乎是被王警官说道了敏感话题，王欣雨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看来你们为了调查我，真是下了不少功夫？没错，当初跟周俊在一起，我就是在利用周俊。”
“其实，我很早就对周俊公司那箱黄金有想法，或者说，我对周俊公司的那些珠宝有想法。”
“而我跟周俊在一起，也只不过是利用周俊的职务便利，为将来干一票大的而打下基础。”
幽幽的叹息一声，抬头看着面前的顾晨，王欣雨继续说道：
“而我在跟周俊交往的同时，其实，我跟王嘉耀也有交集，我们几个的关系很微妙。”
“当初周俊被赵小虎意外杀害，黄金无故消失，我有怀疑过王嘉耀，但是，王嘉耀一直都有心理问题，而且胆子极小。”
“那次周俊害死那两名押运员，给王嘉耀的精神触动很大。”
“后来，周俊又被赵小虎杀害，就当着大家的面，王嘉耀又被吓傻。”
“当时，是我们一起把周俊的尸体就地掩埋，也就是从那之后，王嘉耀的精神就出了问题。”
“他时常会在脑海中出现那晚发生的血腥场面，因此，精神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
“可你在躲避赵小虎追踪的时候，还是去找过他不是吗？”顾晨说。
“是，我是找过他。”王欣雨并没有否认，而是主动承认道：“但是，我不找他我没办法呀。”
“赵小虎步步紧逼，我已经预感到，赵小虎非杀我不可，我只能逃。”
“当时躲在彩虹桥底下，一侧就是那座水坝，也就是周俊工作的地方。”
“我当时找他庇护，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给我带来了食物和水，让我在彩虹桥下小住几日。”
“那王嘉耀是怎么死的？”王警官问。
“不知道。”王欣雨摇摇脑袋，也是猜测着说：
“我估计，也是精神状况出现严重问题，因为，之前就听他说起过，这几年，他一直被当年的事情所困扰。”
“也经常会在梦里，梦见那晚赵小虎意外杀害了周俊，而他自己参与将周俊尸体，埋在那处废旧仓库。”
“所以，当你们警方赶到现场，我估计王嘉耀自己也慌了，他可能有预感，你们警方迟早会查出，当年他参与那场黄金大劫桉的事情。”
顿了顿，王欣雨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毕竟，我已经把周俊的埋尸地点，用血书的方式，提供给你们警方。”
“而王嘉耀见到你们警方来找我，估计他自己也猜到了，可能他的情况也会暴露。”
“想起当年发过的毒誓，王嘉耀也曾跟我说起过，如果他无法摆脱这种精神的折磨，他会选择用自己发过毒誓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王嘉耀真这么跟你说过？”听王欣雨如此一说，卢薇薇也表示怀疑。
但王欣雨却是点头附和：“没错，王嘉耀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所以，当我得知王嘉耀在水库后山的树林中上吊自杀，我一点不意外。”
“因为按照王嘉耀的精神状态，他肯定有些坚持不住，他的精神状况，早已不如当年。”
幽幽的叹息一声，王欣雨也是苦笑着说：
“可能，这就是他王嘉耀最后的报应，也是他最后的归宿吧？”
“他和赵丽梅一样，都有着严重的精神问题。”
说道这里，王欣雨不忘看向顾晨，也是询问着说：“对了警察同志，你们应该调查过王嘉耀吧？”
“对于王嘉耀有没有精神问题，我想，你们警方应该都有所掌握，是吗？”
见王欣雨将问题主动抛给自己，顾晨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
“没错，我们对王嘉耀的确做过调查，也发现他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
“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接受心理医生的建议，去心理医院接受治疗。”
“呵呵，那是他心虚，他害怕扛不过心理治疗那关，也就是心理催眠。”
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王欣雨也是道出实情。
王警官一脸好奇，也是继续追问：“怎么说？”
“因为那家心理咨询的医生能力很强，而且最擅长的就是心理催眠的治疗。”
“而接受心理催眠，已经让王嘉耀从那名心理医生的口中得知，自己被催眠的过程中，曾经说出过一些当年周俊被杀的场景。”
“这让王嘉耀极为害怕，他害怕因为自己参与心理催眠疗法的治疗方案，会让自己当年参与那起黄金大劫桉给暴露出来。”
深呼一口重气，王欣雨也是苦笑着说：
“所以，王嘉耀明知道自己的心理疾病每况愈下，但他就是不敢去接受心理治疗。”
“宁愿让这种心理疾病，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让自己痛不欲生，却始终不敢走出那步。”
抬头看着面前的顾晨，王欣雨咧嘴一笑：“可是，你们警方的上门调查。”
“而且他在得知，你们警方是在通过他王嘉耀调查我的去向时，王嘉耀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多年来一直保守的秘密，很快就将守不住了。”
“或许在那一刻，王嘉耀自己也感觉到，是他跟自己的过去做出和解的时候了，所以，他选择用发过的毒誓，结束自己的生命。”
王欣雨说道最后，整个人抽泣了几声，忽然哽咽的摇头。
……
2053、顾局长
周日，芙蓉分局。
经过几天的大雨冲刷，整个江南市的街面焕然一新，仿佛被大自然洗礼之后，变成一片净土的存在。
而最近各种会议也接踵而至，让芙蓉分局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
顾晨刚从外头出警回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杯水，就被办公室里的何俊超提醒着说：“顾晨，3点有个会，记得去会议室，赵局他们应该都在。”
“哦，赵局跟我说过。”顾晨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快速抿上一口水，这才又道：
“卢师姐，王师兄，你们也跟我去，赵局也点名要你们过去。”
“话说，大院里那辆车是不是秦局的呀？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卢薇薇拿起自己的小熊保温杯，轻轻抿上一口水，也是思考着说。
毕竟，秦刚的座驾，有时候并不固定。
但来来回回也就那几辆车，卢薇薇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车牌号。
只不过这次不清楚，车里坐的是秦刚还是其他人？
王警官放下自己的保温杯，也是笑孜孜道：“我估计，是秦局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
“老王，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感觉老王同志，有时候就喜欢信口开河。
但你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老王同志的判断力还是挺准的。
王警官则是不假思索道：“很简单，赵局忽然把我们这些领导，全部叫去开会，那肯定是有很重要事情要宣布。”
“像什么巡逻队，治安队那些领导也都被叫了过去，而且，今天上班我就发现，赵局的气色似乎不错，感觉应该是有好事发生。”
打上一记响指，王警官走到众人中间，也是甩手说道：
“我告诉你们，我跟赵局可不是一两天，通常这种情况，那铁定是好事。”
“而且，你卢薇薇不是也说了吗？秦局的车子也在，那说明什么？说明市局来人了。”
“通常秦局要来咱芙蓉分局，都会提前一天跟赵局沟通。”
“再加上，赵局今天一早那是红光满面，所以，稍微动点脑子都不难猜出，今天一准有好事发生。”
“诶？王师兄，那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你能不能猜一猜，到底是什么好事呀？”
袁莎莎就喜欢听王警官吹牛皮，老王同志吹牛的本事，袁莎莎是打心眼里佩服。
但王警官却是摆摆手，有些尴尬道：“这市局里的消息，我得去主动打听才能知道。”
“如果是这些领导的机密信息，那也得隔几天才能知晓，现在让我盲猜，我估计……”
看了眼顾晨，王警官微微一笑，说道：“算了，顾晨，你去了应该就知道，估计这事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坐在座位上正整理资料的顾晨，也是不免好奇，忙问道：
“王师兄，你的依据是什么？”
“直觉。”王警官说。
一听对顾晨有好处，卢薇薇顿时欣喜道：“老王，话说你直觉到底准不准啊？”
“啧！”见卢薇薇还不相信，王警官“啧”了一声，也是没好气道：
“你卢薇薇干嘛就喜欢跟我唱反调啊？我说对顾晨有好处，那就绝对有好处，不信咱们走着瞧。”
“呵呵，怎么还急上眼了？”见王警官一脸正经，卢薇薇也是调侃着说：
“行啊，要是你老王说的对，这次的开会对顾师弟有好处，那我就请你吃顿饭。”
“呐！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见卢薇薇要跟自己打赌，王警官顿时赶紧对着众人比划道：
“大家都看见了，卢薇薇要跟我打赌，那我要不要答应？”
“那就答应吧。”何俊超说。
“行，那就答应，你卢薇薇可不许反悔。”王警官赶紧提醒卢薇薇。
卢薇薇也是气笑着说：“不就一顿饭嘛，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搞得我好像请不起似的。”
“咱就这么说定了，要是这次开会，真的对顾师弟有好处，我卢薇薇情况，地方你随便挑。”
听闻卢薇薇如此一说，王警官当即打上一记响指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行，那咱也别闲着，直接去会议室。”
“走吧。”顾晨其实也在等几人，见两人扯皮半天，终于要动身的意思，顾晨也是带上自己的记事本，直接带着两人往会议室赶去。
……
……
推开会议室大门，此刻的芙蓉分局各部门领导，也都轻松的坐在那儿，相互之间调侃着日常。
似乎所谓的紧张感，并不存在，而且会议室的主咖，也就是赵国志还没有出现。
可见，这次会议，并不紧急。
顾晨找到三处空位，坐在中间的位置，卢薇薇和王警官分别坐在顾晨两侧。
放下记事本，王警官便开始向周围的同事打听起来：“诶，老周，这次开会什么内容？”
“不知道。”周警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老刘，那你知不知道？”见周警官不知，王警官又向周警官身边的刘警官询问。
刘警官也是笑孜孜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突然要我来开会，但赵局和秦局却一直待在办公室，感觉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吧？我觉得应该就是一场工作会议。”
“秦局？”听刘警官如此一说，一侧的卢薇薇竖起耳朵，立马想他打听道：“刘师兄，秦局也来咱芙蓉分局了？”
“那可不？停车棚里的车子你没看见啊？那就是秦局的，我是看见他直接笑嘻嘻的走进赵局办公室，然后赵局就电话通知我们各部门主要领导，无比在这个时间赶回来开会。”
“我问赵局什么会议？赵局跟我说，来了再说，让我先放下手头的各种事情，务必赶到。”
顿了顿，刘警官也是纳闷道：“这平时赵局这么说，那肯定是有重要任务。”
“可今天我来了之后，发现各部门的主要领导都到了，那肯定是咱芙蓉分局的大事情。”
“可既然是大事情，为什么赵局到现在还没来？”顾晨也是一脸疑惑。
刘警官笑着摇摇脑袋：“这我就不知道了，也是我纳闷的地方。”
“就感觉，这次会议，是秦局过来宣布任务，但又不是很急迫。”
“让我们这些主要部门的负责人过来，那肯定是要传达什么，反正呀，等着吧，没准待会儿就知道了。”
见王警官一直在偷笑，刘警官也是纳闷道：“诶我说老王，你笑什么？”
“啊？”也是被刘警官打断了思绪，正双手抱胸的王警官，顿时反应过来，赶紧坐正身体道：
“我想，我的猜测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你猜到了？”见王警官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桉，一旁的周警官赶紧询问：
“那你说说，这次会议的主题到底是什么？”
“是啊老王，你知道你就说说看。”
“你老王平时消息最灵通了，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
也就在此时，在会议室内讨论的众人，都将目光齐齐看向王警官。
在大家眼中，王警官的确是个万事通，主要是在江南市警队人脉广。
但凡只要是明面上的事情，就没有老王同志打听不到的。
但这一次，王警官似乎是卖起了关子，挑着眉，也是摆出一副欠揍的姿势，调侃着说：
“我是知道些什么，可我就是不说，待会儿你们自己就知道了。”
“害！”
也是见王警官在这戏耍众人，大家顿时嘘声一片。
也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赵国志和秦刚的交谈动静。
会议室内的众人，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瞬间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好学生的姿态。
赵国志帮秦刚推开大门，让秦刚率先走进办公室，在座的众人，顿时同时站立起身。
“都坐吧。”秦刚压了压手，也是坐在了会议桌的顶部位置。
王警官见状，赶在赵国志坐下之前，赶紧将两杯茶水端到跟前，分别放在赵国志和秦刚跟前，这才返回自己的座位。
赵国志坐在秦刚身边，也是笑容满面的看向众人，这才说道：
“今天叫诸位过来，主要是传达市局的一则人事任免通知。”
见众人开始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赵国志这才又道：
“大家都知道，之前我们芙蓉分局的老徐，因为调离了工作岗位，所以呢，芙蓉分局副局长的位置，一直空在这里。”
瞥了眼坐在一侧的顾晨，赵国志又道：“而徐局调走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工作一直都交给顾晨打理。”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对顾晨的考察，顾晨能在自己的工作之余，把这些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这很好。”
“赵局，能不能说重点啊，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就别跟咱们绕弯子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也是见赵国志在这铺垫了好半天，就差笑出声的王警官，也是忍不住调侃着说。
毕竟，按照赵国志的开会风格，他通常不会做太多铺垫，而是只挑重点。
即便是市局领导在身边也是如此。
可今天的赵国志，似乎在各种绕弯。
当然，王警官知道这事得铺垫，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也惹得会场众人一阵哄笑。
赵国志闻言，也是眉头一挑，指着王警官甩甩手指，不由调侃着说：“你老王就是个急性子啊，你猜到了？”
“可不是吗？这不很明显嘛？”王警官见赵国志让自己发言，差点就把这则消息，用自己的语言说了出来。
可话到嘴边，王警官见秦刚和赵国志都盯住自己，心说这事也轮不到自己来宣布啊？
于是又收回话语，假装不知情道：“我……我也是瞎猜的，可能会猜错，赵局，秦局，要不，还是你们宣布吧。”
知道王警官在抖机灵，但还算给面子，赵国志今天心情不错，自然不想跟王警官计较。
顿时瞥了眼身边的秦刚。
见秦刚微微点头示意，赵国志这才面向大家，继续说道：
“总的来说呢，根据市局的意思，芙蓉分局需要填补一名副局长的职位空缺。”
“而经过市局主要领导班子，和我们这些各大分局的主要负责人商讨，大家一致决定，由顾晨，暂时担任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
“嚯！”
虽然大家都有这种预感，但是从赵国志口中宣布出来，大家还是集体震惊。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顾晨，看向这个年纪轻轻的三级警督，即将就任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一职。
说是代理副局长，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代理之后就是正式的，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顾晨年纪轻轻，就已经超越大多数老同志，直接就任代理副局长。
这在大家看来，那可是不一般的存在。
从顾晨这些年的履历就不难看出，那是相当漂亮。
就是在江南市警队内部，随便挑一个优秀警员，那跟顾晨相比，也是逊色不少。
可以说，顾晨的职场之路，一直属于开挂般的存在。
从最年轻的刑侦组组长，到最年轻的刑侦队队长，顾晨带领着芙蓉分局刑侦队，破桉无数，效率奇高。
而且顾晨有过多次出国执行任务的经历，并且都圆满完成各项任务。
在国外许多警察的心中，顾晨都用自己的能力和魅力，证明自己是一名超级警察的存在。
不仅如此，顾晨还得到了部里的不少大领导赏识，这在众人看来，要说这个副局长的位置该给谁？所有人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铁定就是顾晨。
可大家也同时会有犹豫，犹豫上头会不会让如此年轻的顾晨，就任这个职位？
毕竟，之前所有的工作安排，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在给顾晨担任副局长铺路。
徐局长的工作交给顾晨，可不就是看好顾晨吗？
虽然，芙蓉分局内部不少部门领导，都感觉自己或许有这机会。
可如果上头看重的是顾晨，那大家不会有疑虑，毕竟顾晨除了年轻，警龄短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因素可以影响他就任芙蓉分局副局长一职。
可以说，当赵国志宣布顾晨担任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那一刻，许多有意这个局长职位的老同志，也都同时放下了妄想。
想着当初那个稚嫩的见习警顾晨，如今已经在众人职位之上，那种别扭的心情，似乎所有人都不言而喻，复杂的心情全部都挂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