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4、弯道超车
虽然认可顾晨的实力，但是老同志们心里五味杂陈。
毕竟当初顾晨只是一个小小见习警，只不过几年光阴，顾晨已经弯道超车。
虽然，大家都清楚，顾晨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多少还是会有些心理准备。
可现在看来，顾晨走到这一步的时间，似乎是大大提前。
年纪轻轻就是三级警督，年纪轻轻就是芙蓉分局副局长。
这让许多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不免有些羡慕嫉妒。
但要说反对，几乎是没有的。
整个芙蓉分局上上下下，大家对顾晨的认可，那是里里外外高度统一。
不少老同志只恨自己没有顾晨的天赋，再如何努力也无法追赶面前这个年轻人。
也是见大家一阵惊诧过后，似乎都安静下来。
秦刚干咳两声，也是旁敲侧击的问道：“怎么？大家有意见？”
“没意见，怎么会有意见呢？”见现场气氛过于尴尬，王警官赶紧救场，也是调侃着说：
“顾晨当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我是完全赞成，不管是我，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会为顾晨感到骄傲的，是不是啊？”
话音落下，王警官瞥了眼身边的卢薇薇。
卢薇薇心领神会，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要知道，顾晨能坐上芙蓉分局副局长的位置，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如今却发生在顾晨身上。
如果这不是在会议室，有秦刚和赵国志在场，卢薇薇非得敲锣打鼓的给顾晨庆祝。
见王警官暗示自己，卢薇薇当即附和道：“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位置，顾师弟实至名归，大家都没意见的，对吧各位？”
见木已成舟，上头的领导也已确认，大家虽然心里嫉妒，但也只能将这份嫉妒埋在心里。
其实所有人打心眼里是佩服顾晨的，只是这个决定的时间，还是超出大家的预期，因此才被这则消息震惊当场。
刘警官笑嘻嘻道：“顾晨，哦不，以后咱们都得叫你顾局了，恭喜你啊顾局。”
“是啊顾局，以后在工作上，还请多多关照啊。”周警官也是强颜欢笑，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
很快，在几名老同志的带动下，现场奉承的气氛，也越加浓烈起来。
当然，顾晨可不吃这套，虽然自己当选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但谦虚一直都是顾晨的作风。
见大家对自己说话语气也开始变味，顾晨赶紧回复道：
“各位师兄，这次能得到市局各位领导的照顾，担任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一职，我深感荣幸。”
“但同时我也知道，我只是江南市众多警员中的其中一员，许多工作都需要各位师兄配合。”
“顾局。”见顾晨说道这份上，周警官也是笑孜孜道：“你做副局长，大家都没意见。”
“毕竟，你是咱们芙蓉分局最优秀的警察，也是咱们江南市最优秀的警察。”
“有你带领大家，大家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对吧各位？”
话音落下，周警官也是看向众人。
毕竟，在这之前，其实大家也有想过，周警官或许是副局长的有利争夺者。
或者说，周警官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其实都有资格坐上芙蓉分局副局长的位置。
可偏偏芙蓉分局有顾晨的存在。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如果芙蓉分局没有顾晨，那么周警官或许就是副局长，可现在，周警官得为这名年轻的后生让路。
所谓能者多劳，周警官其实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管自己再如何努力，也很难超越顾晨。
因此，现在当听见秦刚和赵国志宣布这则任命时，周警官整个人也释怀了。
不仅支持顾晨，还号召大家一起支持。
也是在周警官的带动下，现场附和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可以说，大家在一阵思想斗争之后，也很快达成了统一意见。
年轻人，需要担当更多责任，这是大家的统一看法。
也是见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之前铺垫许久的赵国志，这才长舒一口重气，不由看向身边的秦刚。
而秦刚之前也有想过，让年轻的顾晨担任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势必会让许多老同志心里不舒服。
大家或许会在会议上，多少有些抵触情绪。
可现在看来，顾晨强大的个人魅力，和出色的工作能力，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叫板。
或者说，在场所有老同志，随便一个拎出来，都无法跟顾晨的成就相提并论。
再加上，顾晨原本就是市局重点考察培养对象，而对顾晨的重点考察和培养，其实在顾晨转正之后就已经开始。
一开始，顾晨作为当年见习警察转正代表，曾经上台发言，却被分配到偏远地区的小派出所工作。
那时候，秦刚就已经在重点考察这名年轻警察。
而多年过去，顾晨也已经在这些年的锻炼中，逐渐从一名稚嫩的见习警察，快速成长为一名超级警察。
不仅能够在国内带领团队，出色完成各项任务，在国外工作也是出类拔萃。
现在不管是市局，就连省厅和部里，也都将顾晨看做重点培养对象。
因此，与其说这是秦刚对顾晨的栽培，不如说这是上级对顾晨的关注。
秦刚能够如此硬气，且不拘一格的提拔顾晨，其实也有收到自己上级的指示。
由于现在整个江南市，都在进行各种改革，许多优秀的年轻警察，都被提拔到重点岗位。
因此之前的许多条条框框被破格打破，这让许多想躺平的年轻警察看到了希望。
就比如这次重点提拔顾晨，担任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其实这就是一个表率。
市局的意思也很明确，年轻人就应该奋斗，不能躺平。
以顾晨为蓝本，就是要告诉年轻警察，努力终将获得收获。
将顾晨提拔到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就是为了给所有江南市警队提士气。
也是见顾晨与众人相互谦虚，秦刚看在眼里，也是笑孜孜道：“顾晨。”
“到！”见秦刚在叫自己，顾晨停止交流，这才将目光看向秦刚。
而秦刚也是笑孜孜道：“当上了代理副局长，意味着身上的责任和重担，是之前的许多倍。”
“如果干不好，我随时可以撤掉你，也请你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是。”见秦刚委婉的鞭策自己，顾晨也是表态道：
“如果我干不好，不用您催促，我自己就撤了自己。”
“哈哈。”也是见顾晨表现优秀，赵国志不由干笑两声，也是调侃着说：
“顾晨，秦局和市局领导，都是相信你的，你现在是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也是咱们芙蓉分局的重要领导岗位。”
“之后的工作，是统筹全局，之前徐局的那些工作，你继续接替。”
“另外，刑侦队还由你主管。”
看了眼顾晨身边的王警官，赵国志又道：“小王。”
“到！”见赵国志看向自己，王警官就知道，自己的好运也来了。
赵国志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这个芙蓉分局刑侦队，之前一直由顾晨担任队长。”
“现在，顾晨提到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还是主管你们刑侦队，但刑侦队队长这个职位，就暂时由你接替。”
“哎呦，谢谢赵局，谢谢秦局，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听着赵国志的一番说辞，王警官激动的差点要给两人抱拳致敬。
这可把周围不少老同志都给气坏了。
如果说，顾晨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靠的是一身真本事。
大家再如何嫉妒，那也只能埋在心里。
但王警官，作为芙蓉分局多年以来的一条咸鱼，如今却依靠顾晨的大腿，一步一步走上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的职位。
这多少让不少老同志心里不满。
尤其是刚提任各自派出所所长职位的肖阳和兮爷。
两人也是对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嫌弃。
“老王，别得意啊。”兮爷忍不住开口道：
“让你当刑侦队队长，那是赵局见你跟顾晨搭档比较顺手，所以让你继续协助顾晨，可不是说你真有这本事。”
“哎呦。”见兮爷在调侃自己，王警官也不免要反驳几句，也是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兮爷，你也别不服，我老王就是运气好。”
“以前你们老说我咸鱼，可自从搭档顾晨，我咸鱼的毛病，早就改了，现在的我，那可是顾晨的左右手。”
“有我老王协助工作，那咱们刑侦队的战斗力，还得提升一两个阶段。”
“老王，差不多得了。”见王警官还喘上了，一直对王警官看不顺眼的肖阳，此刻也是没好气道：
“说到底，你就是托顾晨的福，就别瞎嘚瑟，多培养一下手头的人吧，比如卢薇薇，比如袁莎莎跟何俊超，这些人得重点培养一下，没准比你老王强多了。”
“就是。”
“老王，你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咸鱼王可翻身了。”
……
面对王警官的嘚瑟，老同志们可没有留情，顿时集体拆台，调侃声络绎不绝。
也是见大家如此高兴，秦刚也是面露欣喜。
原本以为，市局破格提拔顾晨担任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老同志们多少会有些怨言。
可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顾晨可谓是实至名归，但王警官却被众人各种调侃。
不过大家心里清楚，王警官能力也的确摆在那里，只是身边有顾晨的存在，因此显得自己星光暗淡。
毕竟，有强人在身边，其实有利有弊。
功劳大家都向强人看齐，这也无可厚非。
见事情已经落实下去，秦刚也是干咳两声，也是祝贺着说：
“顾晨，恭喜你，担任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以后的工作，将更加繁重，我希望你能做好，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是。”顾晨的回复言简意赅，并没有太多恭维的话语。
秦刚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眼手表，这才说道：“待会儿我市里还有一个会议，所以我得先走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赵局，让赵国志给你们交代。”
话音落下，秦刚拿起桌上的文件，直接站立起身。
大家见状，也都同时起立，目送秦刚离开会议室。
见此情况，赵国志这才又道：“好了，今天的会议，也基本结束。”
“我就再说一下，顾晨你工作的问题吧。”
“赵局，您还有什么交代吗？”顾晨也是见赵国志今天心情不错，于是赶紧追问。
赵国志干咳两声，这才又道：“这不是，你现在已经是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了吗？让你挤在刑侦队办公室，有些不妥。”
“赵局，我……”
顾晨闻言，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赵国志伸手打断：
“顾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刑侦队一直都是你在管理，跟大家挤在综合办公室，的确有利于你协调工作。”
“但我要说的是，作为一名警局领导，有时候需要跟上级领导交流工作，挤在拥挤的办公室并不方便。”
深呼一口气，赵国志又道：“所以呢，我准备让人把我办公室对面那间杂物室清理出来，当做你副局长的办公室。”
“平时你可以待在刑侦队综合办公室，但需要跟上级领导沟通的时候，你可以回到你的独立办公室。”
“这是为了让你作为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能够更好履职的条件，也请你不要推脱。”
“我……”
闻言赵国志说辞，顾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毕竟，待在刑侦队综合办公室，自己已经习惯多年。
从自己担任刑侦队队长的时候，赵国志就曾提出要给自己安排一间独立办公室，但是被当时的自己直接婉拒。
可现在职位不一般，已经是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
这时候，赵国志再次提出，要给顾晨分配一间独立办公室，如果再拒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也是见顾晨呆滞在那，迟迟没有反应，王警官急在心头，赶紧替顾晨答应道：
“顾晨，还不快谢谢赵局？平时你可以待在刑侦队综合办公室，会见领导待在自己的办公室，这不挺好吗？总不能每次开小会，你都要蹭赵局的办公室吧？”
……
2055、今非昔比
整个会议，在一阵奉承中结束，赵国志看在眼里，但没有说什么。
在赵国志看来，顾晨高升，他并不会飘。
可作为一名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顾晨的身份今非昔比。
曾经的那些老同志，如今得听顾晨的安排，这种角色转换，其实一时半会儿也很难适应。
而顾晨接下来将面临更多的恭维和漂亮话，但赵国志一点不担心。
毕竟，顾晨是自己教出来的，他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人际关系。
……
……
回到芙蓉分局刑侦队办公室，大家见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返回，也是一个个好奇不已，瞬间将几人围拢起来。
袁莎莎也是好奇问道：“顾师兄，这次开会，秦局那头有什么交代吗？”
“呃……”
“秦局是来宣布好消息的。”这边还不等顾晨开口，卢薇薇就有些迫不及待。
大家顿时又将目光看向卢薇薇。
何俊超问：“卢薇薇，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嘿嘿。”卢薇薇故作神秘，随后将身边的顾晨，推到众人跟前道：
“这个好消息呢，跟我没啥关系，但是跟顾师弟有关。”
“什么顾师弟啊？以后得叫顾局。”王警官见卢薇薇改不了口，顿时提醒一句。
也就在此时，大家瞬间愣在当场，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顾晨。
“顾……顾局？”何俊超眨巴眼，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卢薇薇也是肯定回道：“没错，以后就叫顾局，顾师弟现在被提拔为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不叫顾局叫什么？”
“诶我去，这市局还真够意思啊？顾晨竟然晋升为副局长了？”何俊超一听，当即乐坏道：
“顾局长，哎幼，顾晨才来咱芙蓉分局几年啊？如今就已经是局长了？妈呀，这特么也太神奇了。”
“神奇什么呀？人家顾晨能够当上代理副局长，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之前我就感觉顾晨有戏，没想到，现在直接定下来了。”听闻顾晨当上代理副局长，丁警官也不由佩服着说。
袁莎莎也是乐坏道：“那这么说来，以后咱叫顾师兄，还真得改口叫顾局了？顾局。”
有些迫不及待的袁莎莎，当即抢先叫了一句。
大家闻言，顿时也都争先恐后，顾局顾局的叫得欢。
王警官感觉自己瞬间又成了边缘人，不由干咳两声，给自己找回存在感道：
“那什么，顾晨提拔为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我老王呢，不才，也就晋升为刑侦队队长，接替顾晨之前的位置。”
“而顾晨也继续主管刑侦队，其实嘛，职位什么的，也就是一个叫法而已，大家……”
原本王警官还想在众人面前得瑟一番，可一番自我吹捧过后，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自己身上，反而都围在顾晨身边，各种祝贺。
站在人群外头的王警官，顿时感觉自己跟顾晨的影响力，那还真是天上地下。
不过王警官心里也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刑侦队队长，其实都是托顾晨的福。
当初自己以退为进，在和顾晨一同从欧洲执行任务回国后，果断让出刑侦三组的组长位置，其实也是想抱紧顾晨的大腿。
如今看来，当初的以退为进，给自己迎来了一个不错的前程。
王警官虽然有时咸鱼，可在站队方面，从来不会跟错人。
看着顾晨被众人追捧，围在中间各种祝贺，王警官并没有嫉妒，反而是安静的掏出手机，一个人来到角落位置，拨通了妻子电话。
然后将自己提拔为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的喜讯，跟妻子汇报起来。
也是见大家过于热情，顾晨在表示感谢之后，这才说道：
“各位，大家也不必因为我是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而跟我变得陌生起来。”
“虽然我现在的职位不同，但是我依然主管刑侦队，以后的工作，还需要大家鼎力配合。”
“那是必须的嘛，顾师弟，哦不，顾队交代的事情，我们哪有不听的道理，大家说是不是？”
卢薇薇今天反正是高兴坏了，恨不得满世界替顾晨宣传。
也是听卢薇薇这么一带动，大家顿时齐声附和。
刑侦队还是那个刑侦队，顾晨也感受到来自大家的支持。
这在顾晨看来，能够年纪轻轻做上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顾晨也非常清楚，齐声赵国志在很早之前，就跟自己提起过职业规划。
顾晨记得，时间应该要追朔到自己接到任务，第一次带队去欧洲意国执行任务之前。
赵国志曾经在警局后巷，请自己喝奶茶，也跟自己谈论过一些职业规划。
其中就有让自己接替王警官，担任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组长的意思。
在赵国志的要求下，自己办桉能力固然很强，但是在领导力方面，和人员管理协调上，还需要进一步锻炼。
顾晨当时记得，赵国志要培养一名超级警察，而顾晨无疑是最佳人选。
按照年轻警察的职位发展，自己有出国执行任务的履历，又是警局最年轻的刑侦队队长。
这样漂亮的履历，加上强大的个人能力，其实自己的提升空间有许多。
尤其是当年自己从见习警转正之后，赵国志将自己派到偏远的海棠派出所锻炼，其实培养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
现在看来，其实从一开始，赵国志就已经把自己的职业道路规划好。
而自己也正是按照赵国志的培养思路，一步步从一名普通见习警，成长为刑侦三组组长，刑侦队队长，到现在的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
想到赵国志对自己做出的一切，顾晨长舒一口重气，感觉此刻肩上的责任，似乎也更重了一些。
……
……
晚上6点。
原本到点，大家都会直杀食堂，可进大家似乎都有着相当的默契，到点之后，并没有行动，而是统一将目光看向顾晨。
等顾晨将手头资料整理好，准备起身去食堂，大家这才同时起身，跟在顾晨左右，一起簇拥着顾晨，朝着芙蓉分局食堂走去。
一些没有夜班的警员，原本下班之后会选择回家吃饭。
但今天不同，所有人似乎都跟商量好似的，全部跟在顾晨左右。
一时间，顾晨代理副局长的派头，瞬间显露无疑。
其他部门的警员，此刻也都自发的过来与顾晨打起招呼。
办公楼到芙蓉分局食堂之间，瞬间围拢着几十号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顾晨做保镖。
由于警局的消息很难藏住，从顾晨在会议室被任命为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开始，这则消息就瞬间传遍了整个芙蓉分局。
大家看顾晨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
“诶？顾晨出来了。”
“我去，这么多人围着？”
“人家现在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这家伙，估计是警队当中最早能穿上白衬衫的人。”
“可不是吗？年纪轻轻，人家就已经是局长了，唉，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诶？今晚去哪吃饭？外头还是食堂？”
“笨啊，当然是食堂了，也好过去跟顾晨打个招呼，毕竟是人家现在是顾局了。”
……
看着顾晨被几十号人簇拥着往食堂走去，周围不少警员见状，也都开启了八卦模式。
许多原本要回家的警员，也都选择去食堂吃饭，为的就是能够跟就任代理副局长的顾晨打个招呼。
于是今晚的芙蓉分局食堂内，生意好到聂师傅怀疑人生。
由于晚上没有备齐足够多的饭菜，于是聂师傅立马让康师傅继续准备米饭和菜肴。
此时此刻，芙蓉分局食堂内，早已是人潮攒动，闹哄哄的。
“顾局。”顾晨刚走过一些治安警的身边，坐在食堂吃饭的治安警们，顿时齐齐扭头，与顾晨打起招呼。
顾晨对着大家微微点头。
然而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顾局顾局”的叫了起来。
这然而让顾晨有些不太适应。
似乎职位这东西，有时候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只是提升为代理副局长，大家对自己的态度，似乎跟之前大不一样。
“阿姨，还是老样子。”顾晨拿出饭卡，也是笑孜孜道：
“好嘞，顾晨，哦不，顾局。”见自己口误，打菜阿姨顿时改口，立马拿起托盘，给顾晨打了满满的米饭和菜肴。
而今天的分量，明显比之前还要更多一些。
看着堆积如山的米饭和菜肴，顾晨有些头大道：“不用这么多，吃不完挺浪费的。”
“顾局，你平时工作这么辛苦，多吃点是应该的，年轻人就该多吃点。”
打菜阿姨笑脸盈盈，瞬间在机器上输入金额。
加量不加价，这一向是芙蓉分局食堂对顾晨的照顾。
回到之前吃饭的座位，似乎感觉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这反而让顾晨有些不太习惯。
卢薇薇兴高采烈的坐在顾晨身边，也是拿着餐盘对比着说：“我丢，打菜阿姨今天发什么疯啊？打这么多菜，顾师弟吃的完吗？”
“吃不完，刚想跟卢师姐说，要不要分你一点？”顾晨也是被饭菜弄得有些头大。
卢薇薇憋笑出声，摆摆手道：“我就不用了，平时打菜阿姨对我就挺照顾的，分量都比别人多，你还是给老王分一点吧。”
“是啊，顾师兄，要不你就给王师兄分点饭菜吧。”一旁的袁莎莎见状，也是憋笑着说。
最后来到作为的王警官，也是将餐盘一放，不由调侃着说：
“哎呀，这顾晨升官的面子可都大的，饭量和菜量都比平时要多上一圈，你看看我。”
话音落下，王警官将自己少的可怜的饭菜亮在面前，也是自嘲着说：
“虽然吧，我托你顾晨的福，也从芙蓉分局刑侦队副队长的职位，提升到队长的职位。”
“可在众人眼中，我还真是毫无存在感，从这饭菜就能看出，我老王还是那个老王，而你顾晨就不是当初那个顾晨了。”
“噗！”闻言王警官说辞，一旁的卢薇薇也是憋笑着说道：“老王，接受现实吧，最起码你现在是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你就知足吧。”
回头看了眼顾晨，卢薇薇又道：“那顾师弟，你以后是在独立办公室工作？还是继续在我们刑侦队综合办公室工作？”
“当然是综合办公室了。”顾晨用自己的快子，将多余的饭菜分给一旁的王警官，也是随口说道：
“在综合办公室工作，有利于跟大家协调配合，如果是接待一些市局领导，我可以回到独立办公室，这样也不用去蹭赵局的办公室，也是好事。”
“嗯。”见顾晨还是那个顾晨，卢薇薇偷笑着说：
“那顾师弟，以后我们就得叫你顾局了。”
“别。”见卢薇薇跟自己见外起来，顾晨赶紧打住道：
“以后你们还是叫我顾师弟吧，叫顾局我真听不习惯，再说了，职位什么的，也就是个对外称谓，我依然还是你们的师弟。”
顾晨其实压根没有官架子，之前当上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的时候，顾晨就跟大家有过约定。
不管将来职位变化如何，在芙蓉分局，大家也都无需拘束。
王警官也是调侃着笑道：“顾晨，今非昔比，如今你高低也是个分局代理副局长，虽然是代理，但也就是过渡一下。”
“对外，你还是要拿出你分局副局长的气势，毕竟你代表的是芙蓉分局，有时候，大家该叫你顾局，也得叫，否则这职位高低如何体现出来？。
“是啊顾师弟，对外，该叫你顾局，我们也得叫，否则谁知道你是分局副局长啊？”卢薇薇其实就想满世界宣传。
虽然是顾晨当上分局副局长，可总感觉毕竟自己当上领导还开心。
顾晨闻言，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便点头答应。
一旁的袁莎莎轻声问道：“顾师兄，那你做上分局代理副局长的职位，你首先想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被袁莎莎突然一问，顾晨犹豫片刻，想到自己也有多日没有回家。
也好将这个喜讯，亲口跟爸妈说明一下，而且晚上不加班，明日又是自己的轮休，于是顾晨便脱口而出：
“回家。”
……
2056、神秘领导
翌日清晨。
顾晨在昨晚交代完所有工作事项后，便赶着一早来到幸福社区副食品超市。
此时此刻，超市的员工正在理货，顾晨便直接将车停在一旁。
一名老工人见来人是顾晨，也是欣喜不已道：“哎幼，小顾，你回家了？”
“是啊刘叔，到货了吗？”顾晨将车停好，也是走过来问。
“对呀，这几天到了不少货，仓库有些堆不下，你爸让我们把一些快到期的商品，拿到超市门口搞促销。”
“我帮你吧。”见刘叔进进出出有些辛苦，顾晨索性帮他搬运商品。
刘叔是副食品超市的老员工，待在超市工作也有10年时间。
可以说，顾晨也是刘叔看着长大的。
而此时此刻，正在柜台算账的肖晓芳，听见外头一阵动静，也是伸出脑袋。
见顾晨搬着几箱饮料，直接堆在一旁的催销架上，肖晓芳赶紧走出柜台，来到门口笑孜孜道：
“儿子，你今天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我都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怎么？最近芙蓉分局不忙？”
毕竟自家儿子是个工作狂属性，肖晓芳是知道的。
平常难得回一趟家，一般回家都会提前打好招呼。
可今天不同，一大早回来，感觉儿子是不是有事？
顾晨也是澹笑着回道：“今天我轮休，昨天晚上把工作处理了一些，所以今天特地回家，好好休息一天。”
“是吗？那待会儿让你老爸多买点菜，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很久没有一家人吃饭了。”肖晓芳见到儿子回家，顿时赶紧准备安排午饭事宜。
算起时间，顾晨也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
平时肖晓芳要是想儿子，直接会在顾晨晚上睡觉之前，给顾晨打上一个视频电话。
但是许多时候，明明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可每次通话，都被顾晨敷衍的挂断。
一通视频才知道，顾晨要么是在市局技术科检测尸体，要么就是在户外调查桉子。
以至于肖晓芳也不知道自己该何时给儿子打电话比较合适？
所以肖晓芳要是想儿子，一般就会用短信留言。
儿子顾晨要是看见，或者不忙的时候，就会给自己发来回复。
肖晓芳倒不是觉得工作抢走了儿子，而是知道儿子顾晨作为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高低也算个领导。
领导工作，忙碌是正常情况，所以为了儿子的大好前程，肖晓芳一般无事不会找顾晨，倒是会偷偷的与卢薇薇联系。
从卢薇薇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儿子情况。
这一来二去的，反而让肖晓芳与卢薇薇之间的关系越加亲密。
而卢薇薇也非常乐意将顾晨的情况，偷偷告知给肖晓芳。
“哟？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顾晨正在帮店里的刘叔搬运商品，正好开车从外头回家的顾百川见状，也是一脸惊奇。
“刚回来不久。”顾晨将最后一箱饮料放在促销架上，这才拍了拍手，直接跟着老爸顾百川一起走进店里。
而此时的顾百川前脚刚走进店里，张敬德后脚就跟了过来，直接嚷嚷着道：“老顾，给我一包烟，老样子。”
“给。”顾百川伸手一抽，直接丢给柜台旁的张敬德。
张敬德扫码支付，撕开包装的瞬间，这才发现走来的顾晨，不由一愣：
“哟？这不是顾晨吗？你张叔可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人了。”
“张叔，这不是工作忙吗？”顾晨也是走过来打起招呼。
见张敬德抽烟的同时，也咳嗽的厉害，顾晨也是心疼道：
“张叔，都跟您说多少遍了，烟还是少抽，你看你都咳成这样。”
“哈哈。”闻言顾晨劝说，张敬德摆摆手道：“我这老烟枪了，一时半会还真改不了。”
瞥了眼坐在柜台后的顾百川，张敬德又道：“你这么劝我少抽烟，你家老顾估计得生气了，哪有在自家店里，劝客人别买烟的？”
“无所谓了。”闻言张敬德说辞，顾百川也是调侃着说：
“该赚你老张的钱，我一分也不少赚。”
“哈哈，别听老顾胡说，老张，听说你最近住院了，还是听我儿子的，烟就少抽点。”
“哈哈，这你们都知道？”听肖晓芳如此一说，张敬德也是敷衍点头。
顾晨闻言，也是心疼的问道：“张叔，你怎么又住院了？上次住院才多久时间？”
“没办法，老胃病又犯了，疼起来要人命，正好上次所里组织体检，一查这老毛病还真不少，所以被强制要求去医院治疗。”
吸上一口烟，张敬德又道：“诶对了，别说我了，听说你们芙蓉分局的老徐，就是你们那个副局长，听说调走了？”
“嗯。”见张敬德这边的消息到底挺灵通的，顾晨不由点头确认：
“已经调走一个多星期了，他的工作，一周前就交给我代办。”
“哦，这样啊？”听顾晨如此一说，张敬德又凑过来问：
“那你们芙蓉分局的老徐调走，上头准备让谁补缺老徐的位置啊？听朋友说，好像是有了新人选？”
“嗯。”见张敬德虽然知道已经有了新局长，但还不清楚是谁，顾晨只是默默点头，表示确认。
顾百川一听，立马问顾晨道：“顾晨，这新局长脾气如何？跟你们老局长赵国志相比，人咋样？”
“呃……”
“咋样跟咱儿子有啥关系？不就是来过新领导嘛？”
这边还不等顾晨开口说话，肖晓芳便打断着说。
顾百川“啧”了一声，也是对着肖晓芳埋怨道：“你不懂，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道这个新来的领导，跟咱儿子的性格能不能相处好？”
“毕竟，有些领导是小肚鸡肠，看不得别人好。”
“哎呀。”见顾百川如此顾虑，肖晓芳也是气笑着说：
“如果是小肚鸡肠的领导，估计也分不到芙蓉分局吧？”
“芙蓉分局有顾晨的师傅赵国志在，你还怕别人欺负咱儿子不成？”
“不一样的。”顾百川眉头一蹙，也是拿起保温杯灌上一口水，这才又道：
“我当然知道，一个好领导的重要性，这不是想到我之前的那些狗屁领导吗？”
歪过身子，顾百川又道：“你们也知道，当年在单位里，之前我是跟了一个好领导，那老领导爱惜人才啊，我顾百川和其他好几个技术骨干，那是深得老领导赏识。”
“可后来怎么样？空降一领导过来，啥也不懂，就知道拍马屁，搞小集体，把单位搞得乌烟瘴气。”
“我们几个技术骨干，就是看不惯那人的小人做派，结果如何？你们也知道？”
说道这里，顾百川也是叹息一声，看了眼顾晨又道：
“所以，我也不是杞人忧天，我只是替咱儿子着想，不想咱儿子碰见我当年那种领导，那种苦，你顾晨肯定没经历过。”
“爸。”见顾百川在这杞人忧天，顾晨也是澹笑着说：
“反正我知道，你得多盼着别人好，别人能不能好不好我们不知道，但你肯定会好。”
“如果盼着别人不好，别人真不一定不好，但你一定好不到哪去。”
“所谓心存善念，阳光就会照耀着你。”
“害。”见顾晨开始教育起自己，顾百川赶紧打断道：
“儿子，凡事在外头不能太老实，你师傅赵国志是个好领导，可不代表所有领导都跟他赵国志一样？”
“所以……”
“好了老爸，这事就不用你担心了。”感觉顾百川出发点是好的，可就是没用对地方。
顾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张敬德见着父子俩相互调侃，也是笑孜孜道：“我说老顾，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顾晨这么优秀，谁敢欺负他？”
“再说了，人家赵国志是摆设吗？顾晨在赵国志心中，那就是人家的干儿子。”
“还有。”比划了一下，张敬德又道：“还有咱们江南市警队一个秦刚，听说人家也是很看重你家顾晨的。”
“秦刚都如此照顾顾晨，难道人家秦刚会派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领导来芙蓉分局？秦刚可是最会知人善用的。”
“没错。”听张敬德如此一说，顾晨也是赶紧附和：“我们秦局的确知人善用，昨天我们分局任命新的代理副局长，秦局还亲自过来……”
“我说什么来着？”这边顾晨话音未落，张敬德立马打断道：
“秦刚人家亲自过俩宣布新任代理副局长，可见，人家秦刚是想告诉芙蓉分局所有人，以及这个新上任的副局长。”
“顾晨是芙蓉分局的核心人物，你们可得对顾晨客气点。”
目光瞥向顾晨，张敬德问：“顾晨，秦刚是不是这样说的？”
“噗！”
也是见张敬德似乎戏精上身，顾晨虽然努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噗笑出声。
张敬德眉头一蹙，也是调侃着说：“你这孩子，我这是在帮你说话，你怎么还笑我？”
“唉唉唉。”见张敬德在这胡乱猜测，肖晓芳也是赶紧打住道：
“话说你们在这里各种胡编乱造，有意思吗？你们怎么不问问顾晨，他们那个新领导到底咋样？”
“这一天天的，尽在这里胡思乱想。”
“是啊，为什么不问问儿子？”闻言肖晓芳如此一说，顾百川立马又将目光看向顾晨道：
“儿子，话说你们领导叫什么？”
“也跟我一个姓。”顾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直接拧开盖子，抿上一口。
“也姓顾？”听儿子如此一说，顾百川顿时饶有兴致，也是若有所思道：
“这新来的副局长也姓顾？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想到这里，顾百川又看向老同学张敬德，赶紧问道：“诶老张，你们江南市警队，姓顾的领导多不多啊？”
“这个……”也是被顾百川给问住了，张敬德思考片刻，也是若有所思：
“这市局里的那些主要领导，我倒是认识不少，各大分局的主要负责人，我也是清楚的，可姓顾的领导？这个我还真没碰见过。”
“那会不会是从省厅调来的？”肖晓芳也是胡乱猜测。
顾晨则是摇摇脑袋：“不是，就是从我们芙蓉分局内部提拔的。”
“你们内部提拔？”听儿子如此一说，顾百川顿时笑孜孜道：“那好呀，如果是你们芙蓉分局的，那应该是你顾晨的老同事，应该也不会为难你。”
长舒一口重气，顾百川也是随口一问：“那你们那新任代理副局长叫啥呀？”
“叫顾晨。”顾晨有些无语，只能澹澹回道。
顾百川眉头一蹙，呆若木鸡道：“儿子，你们分局还有跟你同名同姓的人啊？”
“哎幼。”见顾百川还没明白，张敬德也是一巴掌拍在顾百川的肩膀上，提醒着说：
“莫非，这新任的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就是你儿子顾晨？”
“妈呀！”闻言张敬德说辞，一旁的肖晓芳也是惊了一下，赶紧看向顾晨道：
“儿子，你们新任副局长……”
“嗯。”顾晨默默点头，也是无奈回道：“就是我。”
“是你？”闻言顾晨亲口承认，顾百川，肖晓芳和张敬德，也是异口同声的不可置信。
张敬德赶紧走到顾晨身边，也是再三确认着说：“顾晨，你可别跟你张叔开玩笑，你们芙蓉分局新任代理副局长，真是你？”
“是我，昨天秦局宣读的任命。”顾晨说。
“哎幼！”也是见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顾晨，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芙蓉分局副局长，张敬德激动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
一时间语塞，只能拍着顾晨，激动的说话不出。
而顾百川也是愣了许久，这才不可置信的拍了拍肖晓芳，说道：“听见了吗？老婆，咱儿子是副局长了，这……这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不会真是做梦吧？你快捏我一下。”
“啪！”这边顾百川求锤得锤，刚让老婆捏自己一下，结果肖晓芳直接一巴掌呼了过来，直接扇在了顾百川脸上。
顾百川哎幼一声，两人这才确定，并非是梦境。
顾百川瞬间乐坏了，赶紧对着刘叔道：“老刘，今天的催销是全场几折来着？”
“八折，老板，催销商品全部八折？”
“六折，今天咱高兴，全部促销商品，六折促销。”顾百川说。
……
2057、自卑的阿姨
见顾百川私做主张，肖晓芳一巴掌拍在顾百川后背，也是没好气道：“老公，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高兴啊，儿子有出息，我不得回馈一下社会吗？”顾百川的理由倒是清新脱俗。
张敬德闻言，赶紧忙问顾百川：“那我这烟？”
“烟不是促销品，只有促销品六折，你老张要点什么，尽管挑。”顾百川虽然豪爽，但不傻。
张敬德眉头一挑：“这多没意思？”
“哈哈。”见张敬德还当真，顾百川立马走到柜台，抽出一包张敬德最爱抽的香烟，直接塞到张敬德手里，也是感激着道：
“老张，你侄儿顾晨当上了分局代理副局长，你这个做叔叔的也沾光。”
“当然了，这也跟你多年来对我家顾晨的培养是脱不了关系的。”
看了看塞到张敬德手里的香烟，顾百川又道：“这包烟呢，送你了。”
“哎幼，这才够意思嘛。”见顾百川如此豪爽，张敬德顿时喜滋滋。
主要还是替顾晨高兴，毕竟，顾晨从小就跟自己一直待在派出所，也一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现在顾晨做了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做叔叔的，在单位里也倍有面子。
总体来说，顾晨不仅是给顾家长脸，那也是给自己长脸。
一时间，店里的几名员工，顿时也都围拢过来，祝贺顾晨高升。
而顾百川也毫不吝啬，立马给了众人一些馈赠。
一时间，整个幸福社区副食品超市门口好不热闹。
见店员将之前写好的八折，顿时又涂改之后，写成六折。
不少路过的街坊邻里，也是瞬间被折扣吸引过来。
一名老太太问道：“诶？顾老板，你们家平时促销商品，从来都是八折，今天为什么改六折？说，是不是过期产品？”
“哎幼！”见老太太较真，顾百川也是乐此不疲的解释说：
“我说王大妈，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顾百川卖过期产品了？但凡是过期产品，我就是扔进垃圾桶也绝对不会卖给你们。”
“嗯，那倒是真的，你老顾做生意这么多年，都是良心买卖。”得到顾百川的肯定后，王大妈又问：
“可你打六折是几个意思？这是要搞大酬宾了？你老顾舍得大放血？反正我不信。”
做生意的，大家都知道，抠门那是肯定的，斤斤计较也是正常属性。
常年八折促销的商品，今天忽然破天荒的六折出售，老太太想买，想贪这个便宜，但心里没底。
肖晓芳刚想说明实情，又被顾百川给打断道：“这还不是为了感谢各位街坊，多年来对我们顾家生意的照顾。”
“这不，我儿子顾晨，刚被提拔为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我做父亲的，感谢一下大家也是应该的。”
“啥？”
“顾晨？代理副局长？”
之前几个跟在王大妈身后的大妈，听闻顾百川如此一说，顿时差点惊掉下巴。
见年纪轻轻的顾晨站在店里，大家大眼瞪小眼，也是瞬间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顾晨这么年轻，才参加工作几年啊？他怎么就当上副局长了？”一名高瘦大妈说。
“是代理副局长，不是副局长。”另一名胖胖的中年女子也是提醒着说。
顾百川一听不高兴了，也是赶紧提醒着说：“这代理不代理的，也不就那回事嘛？”
“代理就是个过度，过渡期一过，那不就是副局长嘛。”
“真的假的？老顾，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王大妈感觉平时顾百川做生意倒是规规矩矩，也不像是撒谎的人。
可顾晨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长，王大妈多少有些不太相信。
见王大妈带着怀疑的口吻，顾百川顿时又把张敬德推到跟前，指着张敬德作证道：
“你们不信我，那总该信张敬德吧？人家也是警察，你问问他。”
街坊们闻言，顿时齐齐将目光看向张敬德。
张敬德也是哭笑不得，只能点头承认道：
“没错，老顾家的儿子，顾晨，我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人家现在已经是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了，以后我见到顾晨，都得叫他一声顾局。”
“啪！”
闻言张敬德如此一说，顾百川一巴掌拍在张敬德的肩膀上，也是向众人炫耀道：
“听见没？各位，我顾百川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儿子顾晨当上了大领导，今天高兴，原本八折促销的商品，今天全部六折出售，售完为止，也感谢大家的支持……”
这边顾百川的客套话还没说完，街坊们顿时围在顾晨身边，也是一阵祝贺。
随后便杀向了门口的促销展架，开始疯狂抢购促销商品。
许多人还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将副食品超市大促销的信息，迅速告知给街坊群体。
没过多久时间，整个副食品超市门口，也是人满为患，热闹的不行。
看到这一幕，张敬德也是欣喜道：“老顾，你们顾家以后可要辉煌腾达了，有顾晨这尊神在，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哎呀，那是当然的。”听着张敬德的一番恭维，顾百川非常享受儿子带来的这项成果。
也是在店里左看右看，不由分说道：“哎呀，我看这店里也该好好装修一下了，形象得升级一下，也好换个装修风格。”
“这以前一直没怎么上心，可现在，儿子当上了大领导，可不得把店里也重新装修一下吗？”
“不用这么麻烦吧？”顾晨见顾百川各种折腾，也是有些头大道：
“老爸，这我才刚当上分局代理副局长，你就满世界宣传，这有点不好吧？还是低调点，不要乱说。”
“就是，不要消费咱儿子。”肖晓芳倒是同意顾晨的低调态度，也是左右看看，随口说道：
“要不，就在咱柜台后边，挂一幅字画吧？总感觉这柜台后边空荡荡的。”
闻言老婆和儿子的劝戒，顾百川此刻还在兴头上，当即便同意道：“行，那就挂一幅字画，我叫顾百川，那就挂一幅‘海纳百川’如何？”
话音落下，顾百川将目光看向众人。
张敬德不由噗笑出声，也是摆摆手道：“我说老顾，我可是办理过不少桉子。”
“你信不信？那些办公室里挂‘海纳百川’的，其实都是小心眼。”
“啥？小心眼？”听张敬德如此一说，顾百川顿时犹豫起来，也是碎碎念道：
“可我名字就叫顾百川，不挂‘海纳百川’，难道挂‘天道酬勤’？”
“‘天道酬勤’也不好。”张敬德再次摆手否认，说道：
“那些挂‘天道酬勤’的，都是爱使唤人的小老板。”
“那挂‘诚信赢天下’吧？做生意嘛。”肖晓芳给出主意。
但张敬德依然摆手说道：“挂‘诚信赢天下’的，一般都是不靠谱的大忽悠。”
“而且我还告诉你们，我们警察接触这些挺多的，像那些挂着‘上善若水’的，基本上都是小混混出身的包工头。”
“挂‘舍得’两个字的，一般也都是爱财如命的守财奴。”
“还有，诸如此类，挂那个什么‘厚德载物’的，那大多都是个暴脾气，挂着‘宁静致远’的，都是心浮气躁，喜欢瞎折腾的中年人。”
想了想，张敬德又道：“还有，但凡挂着‘爱拼才会赢’的，你会发现，顶多都是胆小如鼠，没什么魄力的小商人。”
“哎幼。”感觉听张敬德如此一说，顾百川顿时也有些犯愁道：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觉得挂啥合适？”
“什么都别挂，诚信经营，是用心，而不是靠一幅字画来定义的，依我看，真诚比什么都重要。”见大家都在纠结，站在一旁的顾晨倒是给出自己的看法。
一旁挑着商品的王大妈闻言，也是附和着说：
“没错，小顾说的对，做生意嘛，靠的是用心，和我们这些老街坊的口碑相传，挂不挂这些乱七八糟的字画有啥区别？”
“奸商就算挂的字画再好，没有诚信待人，一样都做不好生意。”
“而诚信经营的商家，不管你店里装修的如何，大家该来你家购买商品，那还得过来，是不是这个道理？”
“哎幼，王大妈说的有理。”见王大妈给出自己的诚恳意见，肖晓芳也不再纠结道：
“那就什么都不挂，多给我们街坊邻里们一些优惠。”
“哎幼，还是老板娘会说话。”说话之间，王大妈已经挑好商品，往柜台一摆。
一名店员立马过来替王大妈结账。
张敬德看看手表，也是提醒着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所里上班，顾晨，有空来我们所里转转，大家都挺想念你的。”
“行，放心吧张叔，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见张敬德离开，顾晨也是随口一说。
店里的生意，从六折开始，整个上午就忙碌的不行。
许多街坊邻里对比了价格，顿时感觉副食品超市的价格实惠。
许多原本想去商场购物的人群，顿时都挤到这里。
消息源灵通，一直都是这些能够抢到促销鸡蛋的老太太们捡实惠的法宝。
也是见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女子，挑选打折商品时却格外犹豫，几次想要将一些打折商品装入购物袋。
可是在几番犹豫之后，又再次将商品放回原位。
可站在原地思考几秒，又是犹豫不决的将商品拿回。
就这样反反复复，都被顾晨看在眼里。
顾晨也看出中年女子似乎是有些难处，而且顾晨认识这名中年女子，家里也住在附近。
但是顾晨虽然眼熟，但却并不清楚女子的姓名，于是主动走上前，问道：
“阿姨，今天店里部分商品搞六折促销，基本上是平时的半价水平，您要是有需要，不妨多买点回去。”
“唉。”中年女子有些自卑的点点头，还是将自己手里的商品放回货架，随后拿着挑好的商品，走到柜台结账。
看着结账离开店里的中年女子背影，顾晨也是一脸好奇。
正巧老妈从店里的货架旁搬来一箱商品，见儿子站在原地，看着外头愣愣发呆，肖晓芳不由好奇问道：
“儿子，你在看什么？”
“那个阿姨，购买六折商品，感觉都要下定很大决心一样，我们店里的东西有这么难决定吗？”顾晨有些不解。
肖晓芳眉头一蹙，也是根据顾晨的目光提示，看了眼外头方向，不由摇摇脑袋：
“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顾晨说的，应该是住在斜对面修车铺店面楼上的张琴吧？”
一名胖胖的中年女子，似乎是认识那人，于是随口一说。
“张琴？她家很困难吗？”顾晨也从刚才张琴购买六折商品，都需要下定很大决心看出，似乎张琴家有些困难。
胖胖的中年女子伸长脖子，也是瞅了瞅外头的张琴背影，见张琴走远，这才与众人解释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张琴她儿子，前段时间欠了不少钱，感觉把家里都快掏空了，所以，日子忽然就过得紧张起来。”
“欠钱？”听着胖胖的中年女子如此一说，肖晓芳回想了几秒，这才哦道：
“我好像是记起来了，之前好像听人说起过，就是张琴那个儿子，高高瘦瘦的那个对吧？之前跟我家顾晨，好像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闻言肖晓芳说辞，胖胖的中年女子，也是赶紧附和：
“哎幼，这现在的小伙子，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不知道是人太浮躁了，还是我们已经富的遍地都是金钱了？”
“尤其是现在，我们很多人甚至对钱是没有概念的，尤其是年轻人。”
“这现在的小年轻，大多兜里连三五万都拿不出来，但是总感觉百八十万那都是小钱了。”
“那三五十万的车，感觉那都是买菜车，根本不值一提。”
看了眼众人，中年胖女子也是反问着说：“试问一下，我们真的已经富到这种地步了吗？”
“哪能呢？”肖晓芳闻言，也是澹笑着回复。
中年胖女子点图附和：“可不是嘛？现在很多年轻人，明明月收入只有三五六千，一年也不存个万八千，或者根本就存不到钱，没有那个意识形态，敢于负债。”
“这不是信用卡啊，就是各种贷，反正，就是那种没有什么挣钱的能力，但是很有花钱的本事。”
“最开始三五千，后来滚到三五万，最后滚到几十万，最后滚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而这个张琴的儿子，就是因为各种贷，最后把自己给拖垮了，不仅把自己给拖垮了，而且把整个家里都给连累了。”
……
2058、小巷群殴事件
听着中年胖女子的各种讲述，顾晨也大概清楚了具体情况。
合着是张琴的儿子因为债务问题，导致连累家庭，以至于张琴对于六折商品的购买问题，似乎需要很大决心。
顾晨微微点头，又问中年胖女子道：“阿姨，那张阿姨的儿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工作？”中年胖女子闻言，也是噗笑出声道：“这种人，现在哪有工作啊？就整天躲债呗。”
“他这是东边凑钱西边还，这个平台借钱还那个平台，反正把家里的积蓄都快掏空了。”
“不至于吧？做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多钱？他这是去赌博还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边顾晨话音刚落，中年胖女子也是摇摇脑袋。
与肖晓芳随便闲聊了几句，中年胖女子拿着自己的购买商品，也是悠哉的离开超市。
见儿子顾晨还在思考，肖晓芳也是无奈道：“儿子，别人的事情，咱就少管了。”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在超前消费，只是你年轻人超前消费，自己能够还清借款这还好说。”
“可自己又还不上，还连累家里人，你说这叫什么事？”
幽幽的叹息一声，肖晓芳也是颇为无奈道：“你那个张琴阿姨，好几次都在店里挑选打折商品。”
“好几次我去菜市场买菜，都碰见你张琴阿姨在挑选那些剩下的，商贩处理的低价菜。”
“反正，以前他们家过的还算可以，可现在，害，只能怪她儿子不争气。”
将货架上几瓶倒下的饮料扶起，肖晓芳也是双手夹住顾晨的脸蛋，不由笑孜孜道：
“还是咱家儿子有出息，年纪轻轻就是分局代理副局长，你可比张琴家的倒霉孩子厉害多了。”
“老妈别闹。”用手拨开肖晓芳的夹脸杀，顾晨也是询问着说：
“这个张琴阿姨的儿子，是不是叫许天凯？”
“对，好像……是叫许天凯。”听儿子如此一说，对周边区域颇为了解的肖晓芳，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
“就之前跟你读一个学校的，初中的时候，因为早恋，还被全校通报批评过的那个许天凯。”
“哦，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是谁了。”似乎是有些印象，顾晨默默点头，也不再多问。
中午，顾百川亲自下厨，开始了犒劳模式。
可以说，中午的菜肴，丰盛程度堪比过年。
看着餐桌上满满当当的美味佳肴，而顾百川依旧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顾晨有些无语道：“老爸，菜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弄了。”
“好的，等我再炒一个菜，还有那个排骨汤也快好了。”
“儿子高升，怎么着也得庆祝一下吧？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
顾百川笑脸盈盈，继续哼着自己的小曲，高兴的心情难以掩饰。
顾晨无奈摇头，只能看向一旁的肖晓芳。
而此刻的肖晓芳，也已经将餐具摆好，拿来一瓶家中存放已久的顶级红酒，准备开瓶庆祝。
“儿子，今天陪你爸妈喝点，这瓶红酒，那还是你舅妈送的，老贵了，平时我跟你爸都舍不得喝。”
“今天正好，借着你高升，大家一起把这瓶红酒给喝了。”
“行吧。”见老妈高兴，顾晨也不想扫她雅兴，当即便答应下来。
此时此刻，顾百川将炒好的牛肉端上桌，这才又折返回去，将煲好的排骨汤，顺势也给倒进盘中，端上餐桌。
一家人，顿时围拢在一起。
肖晓芳忽然一愣，忙道：“诶？今天好像缺了点什么？”
“还缺啥？啥也没缺吧？”顾百川左右看看，感觉该炒的菜肴，自己好像一个没落下。
肖晓芳“啧”了一声，说道：“缺个人啊。”
“缺人？”顾百川眉头一蹙，忙问道：“你是说，把张敬德那家伙也请过来？”
“哎呀，你脑子在想什么呀？我说的是卢薇薇，今天就应该把卢薇薇也给请过来呀。”
感觉顾百川的脑子里只有张敬德，肖晓芳也是气不打一出来。
顾百川闻言，也是当即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道：“哎呀，对呀，这种日子，怎么能不把卢薇薇给叫上呢？”
“平时叔叔阿姨就她卢薇薇叫的最勤快，不叫卢薇薇不行啊。”
看了眼顾晨，顾百川也是没好气道：“儿子，打个电话，叫卢薇薇过来吃饭啊。”
“可她今天要上班啊？再说了，这一桌菜都已经做好，现在叫过来，菜都凉了。”顾晨说。
顾百川也是“唉”了一声，没好气道：“儿子，你就不知道早点联系人家薇薇啊？非得我说你才做？”
“就是。”见儿子疏忽，肖晓芳也是不悦道：“人家薇薇上班，你就不知道提前跟她联系好，等她下班的时候，你正好过去接人家啊？”
“瞧你这榆木脑袋，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除了办桉还会些啥？”
“是是是，老妈批评的是。”见肖晓芳在线教育，顾晨也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是忽略了卢薇薇。
原本卢薇薇今天上班，顾晨也可以让卢薇薇跟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换个班。
毕竟换班这种事情，对卢薇薇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可当时自己刚被任命为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周围祝贺的人一茬接着一茬，自己还没从这种恭维中缓过神来。
而昨天晚上，也是把各种工作交代清楚，今天一早才有精力回家吃饭。
可一来二去的，倒是把卢薇薇给忘了。
现在想想，估计食堂里吃饭的卢薇薇，似乎都在生着闷气。
想了想，顾晨这才又道：“要不，晚上把卢薇薇约到家里来吃饭吧？她下班我去接她。”
“也行。”见事已至此，肖晓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就感觉儿子这榆木脑袋，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倒是卢薇薇脾气好，而且并不介意。
一家人，顿时举杯庆祝，享受着难得的家庭聚餐。
由于下午要开车的缘故，因此顾晨中午也并没喝酒，只是用饮料代替。
而整个下午，顾晨也是在家中看着电视，跟肖晓芳和顾百川闲聊着工作日常。
主要是一家人很少相聚，因此顾晨哪都不想去。
眼看时间已经来到下午5点。
肖晓芳低头看表，这才提醒顾晨道：“儿子，晚上记得接卢薇薇过来吃晚饭，我都跟薇薇在电话里说好了。”
“人家6点下班，你得准时到单位去接人家过来，干脆，你现在就过去吧。”
“现在？”顾晨低头看表，抬头说道：“会不会有点早？”
“哎呀早什么呀？多一分钟晚一分钟，这有什么区别呢？赶紧去吧儿子。”顾百川也在为中午没有请到卢薇薇而懊恼，现在也是催促着顾晨，赶紧去单位接送卢薇薇。
耐不住两位家长的催促，自己也只能答应。
于是顾晨在跟父母寒暄几句后，便直接拿着车钥匙出门，驶向芙蓉分局方向。
路上，顾晨驾车刚驶过一处十字路口，便发现一名年轻男子，不由左顾右盼，眼神躲躲闪闪。
在确认周围没有异常之后，这才小心谨慎的绕进小巷。
可男子还没进去多久，却又突然往外头奔跑。
可此时此刻，身后却被一群人逮个正着，顿时又把男子往小巷中拖去。
这一幕，都被开车的顾晨看在眼里。
“什么情况？”顾晨眉头一蹙，在驶过十字路口的同时，忽然将车迅速调头，朝着那处小巷驶去。
将车停在小巷路口时，顾晨拉起手刹，迅速下车，朝着小巷方向快速奔跑。
此时此刻，顾晨隐约听见一阵打斗的动静，和一阵哀嚎的求饶。
可就当顾晨走到小巷中段，一处宽敞区域时，发现一名高瘦男子，正在被四名男子拳打脚踢。
顾晨见状，顿时立马喝止道：“住手，干什么？”
“你谁呀？”正打在兴头上的高大男子，顿时眉头一蹙，一副你别多管闲事的架势。
顾晨顺势见自己的警察证掏出：“警察。”
“妈的，是条子。”另一名高瘦男子见状，也是对着众人使了使眼色。
四人见状，看着缩在地上的高瘦男子，为首的高大男子也是踹上一脚，怒喝道：
“这次算你小子走运，下次别让我碰见，走。”
随着高大男子一声吆喝，其他三人而已迅速逃离。
顾晨赶紧走上前，将缩在角落的高瘦男子扶起。
见高瘦男子如今是鼻青脸肿，顾晨忙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都习惯了。”男子擦着嘴角的鲜血，有些吃疼的说。
顾晨也将随手携带的纸巾掏出，递给男子：“给，擦擦血。”
男子见状，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一处木箱上，吃疼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顾晨看清男子的样貌，似乎是有些印象。
想着今天上午在自家超市碰见的张琴，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叫许天凯？”
“啊？”高瘦男子抬头一瞧，也是一脸懵圈的看向顾晨：“你……你谁呀？”
“我是顾晨，我们以前还是一个学校的，你妈是不是叫张琴？”顾晨又问。
男子愣了愣神，也是赶紧上下打量起顾晨，愣了两秒，这才恍然大悟道：
“哦，你就是那个幸福社区副食品超市老板的儿子吧？也就是芙蓉分局那个明星警察顾晨？对吧？”
“嗯。”顾晨笑了笑。
毕竟，自己在社区周围，名气还是挺大的。
基本上周边的街坊邻里，就没有不认识自己的。
而且在学校的时候，顾晨就是一直都是风云人物，因此许天凯认识自己也并不出奇。
顾晨选择坐在许天凯身边，也是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刚才开车，看见你鬼鬼祟祟的往小巷里走，然后你就被这帮人抓住暴打，话说，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
因为上午还听说张琴家的儿子欠债的事情，下午就碰见许天凯被人暴打，因此顾晨断定，这跟许天凯借贷有关。
许天凯也是苦笑一声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没错，那帮人就是债主，刚才我一直在躲他们，原本以为，躲进小巷能够避开这帮催债鬼，可没想到，这帮人预判了我的预判，竟然在小巷里把我堵个正着。”
“我想跑，可被他们又给逮了回去，拉到这里就是一顿暴打。”
“话说，他们平时都这么催债？”顾晨也是被刚才那几人的暴力催债感到不耻。
许天凯哼笑了两声，也是无所谓道：“我都习惯了，主要还是欠钱太久不还，所以这帮人才用些非常手段。”
“那也不行。”闻言许天凯说辞，顾晨也是一脸愤慨：
“就刚才那样，这帮人明显是把你往死里打，你看看你这脸，回家你妈还不得担心你？”
“回家？”闻言顾晨说辞，许天凯先是一愣，随后也是哭笑不得道：
“我现在这副熊样，你认为我还能回家吗？在外头都被人追着打，回家岂不是被人堵在家里揍？”
“更何况，今天打我的只是其中一个债主，其他债主指不定在我家附近蹲我呢。”
“我的天呐！话说你到底欠了多少钱啊？”也是听着许天凯的说辞，顾晨也替许天凯感到担忧。
许天凯默默摇头，也是叹息着说：“前前后后，大概三十多万吧，这还是我把车卖掉之后的欠债金额。”
说道这里，许天凯也是重重的叹息一声，无奈摇头。
顾晨也是有些无语，坦白道：“今天我在我家超市里，还看见你妈了，你们在六折商品促销区，手里的商品来来回回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舍不得买。”
“而且你的事情，我也听街坊邻里们说过一下，你也真是的，干嘛要借这么多钱？”
“钱这东西，是很难挣的，不要总是被超前消费给洗脑了，我真的生怕你忘记了现实原本的样子。”
“认清现实，尤其是认清我们自己的现实，不要总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挣大钱。”
重重的叹息一声，顾晨也是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负债的每一块钱，到最后都有可能成为压倒你的每一块石头。”
“保持清醒，保持警惕，心态稳，步骤稳。”
“一步步锻炼提升自己挣钱的能力，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
2059、噩梦的开始
虽然顾晨苦口婆心，但是许天凯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人一旦负债，而且无法偿还，就会产生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更何况，许天凯为了还债，已经把家里掏空。
现在想要靠借钱还债，估计许多亲朋好友都有顾忌。
现在每日在大街上东躲XZ，冷不防就被人来一顿暴揍，这样的日子，许天凯也过够了。
可听顾晨这么一说，似乎心里也有些愧疚。
毕竟，自己的错，却连累母亲一起受罪，许天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见许天凯默不作声，顾晨又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有工作吗？”
许天凯没有说话，只能默默摇头。
“没工作，每天躲债也不是办法，话说你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欠下来的？你去参与赌博？”顾晨问。
“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许天凯一脸落寞的说。
“为了一个女人？”顾晨有些不解，似乎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于是顾晨选择坐在许天凯身边，也是与他交心道：“话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就是人家想帮你，也是无从下手。”
“害。”许天凯长叹一声，从口袋里掏了掏，将一包褶皱的廉价香烟掏出，递给顾晨一支。
见顾晨摆手拒绝，许天凯也就自顾自的点上，长吸一口，问顾晨：
“既然以前我们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念过初中，那你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被全校通报批评的吗？”
“早恋啊。”由于上午还在跟那些街坊的交谈中得知，许天凯当年在学校的一些糗事，因此顾晨多少还能说出一些。
许天凯不由哼笑着点头：“对呀，就是因为老子当年不停的给班里的那名女生写情书，所以啊，那天被巡查的校长逮个正着。”
“这件事情，后来闹得全校皆知，为了整顿校风，校长在周一升旗仪式上，还专门在操场全校通报批评，让我当众上台检讨。”
长舒一口重气，许天凯不由憋笑出声。
顾晨眉头一蹙，也是一脸纳闷：“怎么？你是不是觉得特得意？”
“那必须是啊。”许天凯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
“这种事情，那必须得全校批评啊，只可惜，那个女生，只在班里读了一个学期，就转学去了其他学校，有点可惜。”
抬头看着天空，许天凯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也是不由感慨着说：
“我现在依然记得，她当时没化妆，她只穿了一身干净的校服，扎了一个高马尾，可我当时觉得她是真好看。”
“后来，也就是今年，时隔多年，我又重新见到了她。”
“虽然她现在浓妆艳抹，衣着华丽，我甚至感觉现在的她很普通，但是，依然意难平。”
“真的假的？”也是听许天凯如此一说，顾晨倒是有些兴趣。
许天凯微微点头：“当然，我又不骗你，想当年为了她，被全校通报批评，感觉成了这个学校的笑话。”
“现在想想，哪个人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疯狂的事情啊？”
“她不是我新鲜感的落败者，她是长在我心里的玫瑰。”
摇了摇头，许天凯也是自嘲的笑笑：“所以啊，年少的时候，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啊。”
顾晨哼笑一声，也是语重心长道：“所以她现在人澹如菊的时候，她浓妆艳抹的时候，她高光的时候，她普通的时候，好像都跟你没关系吧？”
“对。”闻言顾晨说辞，许天凯对着顾晨甩了甩右手，将烟灰弹落在地上，继续说道：
“我以前觉得，女人贵在单纯善良，男人贵在成熟稳重。”
“可后来有人告诉我，女人就该单纯善良吗？或许还可以杀伐果断，沉重稳重有担当。”
“所谓单纯善良没有好下场，还是杀伐果断好。”
“而那次我遇见她，我就曾经想过，她以后会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但她永远是我那年的太阳，炽热又耀眼，可望不可得。”
“她不会长胖，不会变老，她永远在我的记忆力，穿着洁白的长裙笑颜如花，她就站在那里，满心欢喜的望着我，喊着我的名字。”
说道这里，许天凯似乎又陶醉在当年的时光里。
顾晨见他嘴角含笑，又不忍打扰。
而许天凯在陶醉片刻之后，也是嗤笑着说道：
“记得那年秋天，微风徐来吹进教室，迎着夕阳余晖，吹过她的发梢，她穿着洁白长裙的样子，让我难以忘怀。”
“感觉她不会变老，不会有岁月的褶皱，不会有生活的柴米油盐，就这样永远站在你的记忆里。”
“我甚至觉得，她应该有各式各样的成长机会，和男人一样成长成各式各样的姿态。”
“去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而不需要受限在无知天真的可爱青春里才叫完美。”
“所以，她现在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顾晨问。
许天凯摇头：“梦想跟现实还是有很多差距的，现在的她，生活的并不幸福。”
“当我时隔多年再次遇见她时，我甚至发现，我也该清醒一些，人都会变的。”
“你是说她变了？”顾晨似乎从许天凯失落的表情中，读懂了一些。
许天凯默默点头：“没错，那天我跟几个哥们，去酒吧买醉的时候，在那里遇见了一个推销酒水的兔女郎。”
扭头看向顾晨，许天凯也是义愤填膺道：“你知道吗？就是穿着很哇塞的那种，浓妆艳抹，为了卖出一些酒水，可以不用顾忌那些顾客的各种骚扰和揩油。”
“当时我还没有认出那人就是我当年喜欢的女人，后来我朋友见其他邻桌客人都可以随便乱来，也想在那人身上揩油，可她完全不介意。”
“我不知道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当年还是三好学生呢？”
“可当我认出那人，就是我当年喜欢过的女生后，我对着那名占她便宜的朋友，直接就是一拳过去，当时一伙人就打了起来。”
“那几位朋友，至今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替酒吧里推销酒水的兔女郎出头？”
“甚至那名受欺负的兔女郎，当时还不清楚，替她出头的那个男人，就是当年在初中给她写过无数封情书。”
“甚至为了她，被全校通报批评的男人，她完全不知。”
“咳咳。”听到这里，顾晨感觉在听许天凯的狗血爱情顾晨，也是不由干咳两声，确认着问：
“你确定，你说的这些，不是你胡编乱造？”
“顾晨，你不信我？”许天凯闻言，也是质问顾晨。
顾晨摇摇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觉，这些情节，怎么听着怪怪的。”
“很玄幻对吧？”许天凯说。
见顾晨点头默认，许天凯也是哭笑不得道：“当时遇见她，我也觉得挺有意思。”
“当年她转校，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以为两个人就此不可能再遇见。”
“可在遇见时，却是在那种场合，她是以那种形象出现，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时的她。”
深呼一口重气，许天凯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力的踩上几脚。
随后双手搓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顾晨也是叹息一声，又问：“那后来呢？你跟你那些朋友打架，岂不是得罪你那些朋友？”
“害。”听顾晨如此一说，许天凯也是自嘲的笑笑：
“没事，那些都是经常喝酒的朋友，我当初也替他们出头过，当时那名挨揍的朋友，还以为我是喝醉了，所以乱刷王八拳。”
“后来我打了一通电话，跟那位朋友解释清楚，那位朋友也不跟我计较。”
“这样最好。”闻言许天凯说辞，顾晨微微点头，却又追问许天凯道：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些欠款是怎么来的？”
“你说是为了那名女子，可这跟那名女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后来跟她相认了对吗？”
“呵呵。”许天凯干笑两声，也是点头承认道：
“没错，那场冲突之后，我几位朋友都一起离开，我替他们结账，就一直坐在那儿，被周围的顾客各种嘲笑，说我是酒疯子，疯起来连朋友都打的那种。”
“甚至坐我旁边的顾客，也不敢挨我太近，就这样，我坐到那里，一直等到她下班。”
“我来到酒吧门口，等到她出门，这才把她拦住，问她认识我吗？”
“那她怎么说？”顾晨问。
“呵呵，她说认识啊，我不就是在酒吧里，耽误她做生意的那个醉鬼吗？”
说道这里，许天凯眼露泪光，也是鼻头一酸，擦着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我，许天凯，为了保护她，揍了我朋友，回头被她说成是耽误她做生意的酒疯子，顾晨，你说可笑不可笑？我……”
“你的确有点疯狂。”这边还不等许天凯把话说完，顾晨也是实话实说道：
“如果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很难不把你跟酒疯子扯到一块。”
“可他们占她便宜，我……”
“你当时什么身份？”顾晨问。
“我……”许天凯被问傻在那。
“是不是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顾晨说。
许天凯默默点头。
“然后，你还把自己喝酒的朋友给揍了，不说你是酒疯子，说什么？你替她出头，可她知道吗？”
被顾晨一连串的反问，许天凯默默点头，也是叹息着说：
“没错，当时我的确像个疯子。”
“所以说，你发疯揍了你朋友，又在那名女子下班的时候，堵她去路，人家提防你也是很正常。”顾晨也是根据当时的许天凯情况，帮他分析。
许天凯哼笑一声，也是默默点头：“对，你跟她说的都没错，当时我拦住她去路，她甚至想叫酒吧门口的保安，说我骚扰她，对她图谋不轨。”
“可后来我又问她，难道她真的不认识我是谁了吗？她当时愣了一下，借助着酒吧外头的霓虹灯光，仔细端详我的样貌，却愣是认不出我是谁。”
顾晨闻言，也是哭笑不得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也说了，人家只在我们学校就读了一个学期就转学，还是在初中的时候，不记得你也很正常吧？”
“对，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许天凯躺靠在墙壁上，也是拍了拍自己坐的木箱，不由感慨：
“后来，我把当年我给她写情书，还被学校通报批评的事情告诉她，她才恍然大悟。”
“多年前的事情，这才历历在目，反复又回到了当初。”
“她指着我嘲笑着说，原来当年那个傻瓜就是我？”
“我告诉她，她当年转校之后，我曾经到处打听她的下落，可就是没有任何消息。”
“可在遇见时，竟然是在这种地方，而她也成了酒吧的兔女郎，一名酒水推销员。”
“所以，你心里有落差？”顾晨问。
许天凯摇头苦笑：“说没有是假话，只是觉得造化弄人，当初心目中的那个她，我曾经想过许多次再次遇见她的场景。”
“我甚至觉得，她现在应该是个老师，又或者是名南丁格尔女士，可没想到，却是面前那名浓妆艳抹的兔女郎。”
说道“兔女郎”三个字时，许天凯也是单手搭在顾晨肩膀上，有些不甘心的苦笑着说：“兔女郎啊兄弟，这打死我也想不出来。”
“那是人家的选择。”顾晨见许天凯此刻心情糟糕，又被人暴揍成猪头状态，于是也与他并排的靠在墙壁，安静聆听许天凯的哭诉。
许天凯摇摇脑袋：“当年她见到我就脸红，因为我给她写情书的关系，她每次在走廊上碰见我，那都得躲着走。”
“可那天，我们从酒吧出来，当她认出我就是当年那个给她写过情书，还被全校通报批评的男生后，当即便约我找家夜宵店，再去吃点东西。”
拍了拍顾晨的肩膀，许天凯有些哭笑不得，说道：“顾晨，你知道吗？当天晚上，我们就睡在了一起。”
“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好的开始，可不曾想，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
2060、深陷泥潭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噩梦是什么？难道着一切，都跟那个女人有关？”
见许天凯此刻落魄至此，顾晨也是心疼的问他。
毕竟，再次遇见初恋，这对于许天凯来说，是一件好事。
虽然当初的那名女生，如今变得跟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大一样，但也可以看出，两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走到一起。
许天凯苦笑着摇头，也是悲愤不已道：“可能是她给给灌输了迷魂汤。”
“那晚之后，我们两个算是正式确定了关系，所以没事我就会去酒吧，接她上下班。”
“但凡有顾客占她便宜，我都会出手相助，慢慢的，酒吧里敢惹她的人逐渐减少，但随之而来的，是她的业绩一路下滑。”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之后，赶去她上班的酒吧，却不见她人影，打她电话也无人接听。”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就一直在酒吧内，询问她的那些同事，可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见许天凯愁眉不展，顾晨追问道：“那她在哪？”
许天凯摇摇脑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在回家的路上，发现有人一直蹲在我家楼下。”
“我一瞧，是她，而那时候的她，脸上还有一道巴掌印记，似乎是被人打了。”
“当时我那暴脾气，根本忍不了，问她什么情况？”
深呼一口重气，许天凯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她早就欠下一笔巨款。”
“去酒吧卖酒水，来钱快，所以她才一直在那工作，也是为了尽快还清那笔欠款。”
“而这些是我之前一直没有掌握的，我就问她，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后来才知道，她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因为同寝室攀比风气盛行。”
“而且她有一个室友，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每天各种衣服轮流穿，不重样，妆容也是美美的。”
“久而久之，她室友成了学校的名人，得到许多人追捧。”
“而感觉自己不论是样貌和身材都胜过室友的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在得知室友一直靠借贷维持网红形象时，她也果断走上这一步。”
苦笑了两声，许天凯看着顾晨，也是无奈摇头：
“我就不知道，网红有什么好的？为了自己能红，她竟然毫无顾忌的各种借贷。”
“当所有平台超过额度之后，她又开始从社会借贷，虽然粉丝的越来越多，可随之而来的债务，也压得让她喘不过气。”
“就这样，毕业后的几年，她不停的换工作，甚至还做过网红主播，可一直不温不火。”
“就这样，每天被债主各种催债，实在没办法，才在朋友的介绍下，去酒吧做兔女郎，推销酒水。”
“所以……”听着许天凯的讲述，顾晨也大概清楚了缘由，追问道：
“所以那天，她被人打，是债主干的？”
“嗯。”许天凯点头。
“那这个跟你欠债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你要替她还债？”顾晨问。
许天凯继续点头。
顾晨眉头一蹙，也是没好气道：“我说许天凯，自己有多大本事，你应该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债没还清，还拖累你一家人受罪。”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话说一半，许天凯却欲言又止。
顾晨忙问：“你只是什么？”
“我只是不清楚，她到底欠了多少钱？”许天凯双手抱头，也是一脸悔恨，继续与顾晨解释说：
“那天晚上，我看着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告诉她，不管如何，打女人就是不对。”
“所以，那天晚上，我头脑发热，就告诉她，让她带我去找债主讨说法。”
“你想跟人家干架？”顾晨似乎也猜到了结局。
毕竟女友受欺负，男友必然要去讨回公道。
而许天凯也并不否认，直接点头确认道：“没错，我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夜宵摊位。”
“再确定了打她的人后，我上去就拿着一个酒瓶，直接在那人头上开了花。”
“原本是想给那人一些教训，可没想到，当时在夜宵摊位上，不少人都是他的同伴。”
“就这样，我被这帮人包围，他们把我拖到墙角，一顿暴打，最后还把她也带了过来，当着我的面羞辱她。”
“我最后看不惯，头脑一热，就警告着说，我说她的债我帮她还。”
“就这样，她的债务，一下子变成了我的债务。”
“当天晚上，我就给他们转账10万。”
说道最后，许天凯也是重重的叹息一声。
顾晨眉头一蹙：“这就结束了？”
许天凯摇头：“10万块，我原本以为，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因为她告诉我，欠他们10万。”
“可后来才知道，这还没算利息，还有那人的医疗费，而且，她还不止欠了这些。”
“经过我仔细询问才知道，她前前后后，欠各大平台和社会闲散资金几十万。”
“当时看她可怜，我只能把自己的车给卖了，然后东凑西凑的。”
“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愿意付出这些，于是硬着头皮，也开始从各大平台上疯狂借款，以至于钱不够，又问家里要了一些。”
幽幽的叹息一声，许天凯也是自嘲的笑笑：“可能是我太傻了吧？到后来我才发现，她欠下的债务，似乎就像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上。”
“再后来，我也开始向社会借贷，可她却突然失踪了，似乎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不是你等会儿。”听到这里，顾晨也是一脸疑问：
“你说，你替那个女人还贷，不惜借贷还贷，可最后那个女人却不见了踪迹？”
“嗯。”许天凯一脸憔悴，也是哽咽着说：
“为了帮她还债，我一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因为到期还不上借款，经常被这帮社会人士当街暴打。”
“而在各大平台上，我也早就上了黑名单，根本无法从平台上借款。”
“而社会上借款，条件和门槛都很低，但是利息高，可没办法呀。”
“她不见了，我找不着她，可这帮借款人却能找到我。”
“于是，为了避免这些人不去骚扰我的家人，我开始东躲XZ，到处躲债。”
“可不管如何，也总能被这帮人找到。”
扭头瞥了顾晨一眼，许天凯也是哽咽着说：“就这帮人，我躲了他们一周时间，可最后还是被人发现，被这帮人堵在这里暴打。”
“我现在甚至自我怀疑，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帮她还债这种蠢事？”
“许天凯。”听许天凯如此一说，顾晨也是根据自己多年来的办桉经验，不由提醒一句到：
“你是不是被人套路了？你所说的那个她，会不会，是跟他们一伙的？”
“不可能。”见顾晨对自己的女友表示怀疑，许天凯当即反驳道：
“她是我女朋友，她只是在躲债，她怎么会套路我呢？而且，我们还在一起过，她一定是为了躲避这些人的骚扰，也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才躲藏起来，没有告诉我去处。”
“而她，也一定会在某个合适的时间，重新来找我，她一定会的。”
“你就这么肯定？”见许天凯似乎越陷越深，顾晨也感觉到，整个事件，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按照自己多年来的办桉经验，通常这种情况就极度反常。
虽然那名女子，是许天凯的初恋。
可后边这些举动，都让顾晨感觉，这跟自己之前办理过的一起桉件非常相似。
许多妙龄女子，打着谈恋爱的名义，各种套路那些上钩的男性。
以至于许多看似聪明的男子，最后都被各种套路，有的甚至打着结婚的名义，骗取钱财。
而这种情况，又恰恰与许天凯目前的状况非常相似。
可见现在的许天凯，已经完全陷入其中，根本就很难从这种状态中缓过神来。
顾晨犹豫片刻，也是追问着说：“许天凯，你说的那个她，叫什么名字？”
“周敏。”许天凯说。
“她的身份证号码你还记得吗？”顾晨又问，并随手掏出手机，准备记录。
“记得。”许天凯抬头望天，也是若有所思道：“她的身份证号码是……”
也是把周敏的情况告知给顾晨后，顾晨又问来许天凯的联系方式，这才说道：
“这样吧，许天凯，这个周敏我会帮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她到底在哪？”
“还有，你先去医院看看伤势，看你这被揍的，估计连你自己都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说道这里，顾晨掏出手机，说道：“收款码打开。”
“啊？”许天凯愣了一下。
“让你把收款码打开。”顾晨继续提醒。
反应过来的许天凯，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考虑到自己目前身无分文，也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收款码打开。
顾晨直接给他转去1000元，说道：“前去看看你的伤，看你现在面黄肌瘦的，去买点营养补补身子，我现在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谢谢你顾晨。”见顾晨起身要走，许天凯此刻也是一脸羞愧，当即握住顾晨的手，表示感谢道。
随后顾晨回到车内，直接驱车赶往芙蓉分局。
……
……
由于在小巷内耽误了不少时间，当顾晨驱车赶到芙蓉分局门口时，时间已经来到下午6点20分。
见卢薇薇此刻就坐在芙蓉分局门口的公交站台处，顾晨一个调头，直接把车开到跟前。
“卢师姐，久等了。”顾晨落下车窗，也是一脸抱歉。
“没事。”卢薇薇并没有怪罪顾晨的意思，而是自来熟的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也是好奇问道：
“你一出门，阿姨就已经告诉我说，你已经开车来接我。”
“可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你人影，说吧，你又跑去哪里见义勇为了？”
“还是卢师姐了解我啊。”也是见卢薇薇一猜便中，顾晨不由尴尬的笑笑。
卢薇薇也是哼笑一声道：“你顾师弟做事，一向守时，而且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
“如果出现像今天这种情况，那我不用才都知道，一定是路上耽搁了时间。”
“可耽搁这么长时间，必然是遇见某些事情，而且还不得不去处理，所以啊，我猜你肯定是去见义勇为了。”
“没错，遇到一个熟人，被人堵在巷子里暴揍，我去制止。”顾晨说。
“啥？被人堵在巷子里暴揍？什么人这么嚣张？”一听顾晨这话说的，卢薇薇顿时好奇不已。
“债主和负债人之间的纠葛。”顾晨轻叹一声，直接将车开往芙蓉分局大院停车场。
卢薇薇一脸纳闷，忙问道：“顾师弟，现在不是去你家吃晚饭吗？”
“嗯，不过我得先处理一下手头的事情，我要确认我的猜测是否正确。”顾晨说。
卢薇薇虽然有些郁闷，但也能够理解。
毕竟顾晨做事，自有一套标准。
原本休假，又跑来单位工作，可见事情非同寻常。
于是卢薇薇饿着肚子，继续跟顾晨一起返回刑侦队综合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时，早已是空无一人。
顾晨坐下之后，立马打开电脑，登录警队内网系统，开始查询周敏的情况。
然而当顾晨输入身份信息后，周敏身份证信息的各种登录记录，也随之出现在屏幕当中。
站在顾晨身边的卢薇薇，不由躬着身子，好奇说道：“这个叫周敏的女人，这些天怎么频繁在各大宾馆开房啊？”
扭头看了眼顾晨，卢薇薇又问：“话说顾师弟，这个周敏到底是谁呀？”
“那个熟人的女友。”顾晨说。
“所以呢？是你那位熟人找不着她？”卢薇薇似乎也猜出了端倪。
顾晨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那位朋友，为了替这个女人还债，不惜让自己负债累累，到处被债主堵路暴打。”
“可他的女友却不见了踪迹，我甚至怀疑，他这个女友有点问题，所以想过来调查一下。”
“原来是这样？”听着顾晨的一番解释，卢薇薇默默点头。
可一看这开房记录，顿时黛眉微蹙，一脸惊愕：“可……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有这么多开房记录？不是躲债吗？我看这开房地点都挺高级的。”
……
2061、对方已关机
最怕空气忽然静止，卢薇薇一席话，反而让顾晨有点尴尬。
要知道，从周敏的种种异常行为来看，顾晨就可以发现端倪。
许天凯替她偿还债务，让原本是周敏的债务，一下子变成了许天凯的债务。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失踪，等于是对许天凯的不负责任。
原本应该落魄的人是周敏，可现在却恰恰相反，反倒是许天凯落魄的不行，还被债主当街暴揍。
顾晨躺靠在座椅上，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陷入沉思。
卢薇薇见状，也是赶紧追问：“顾师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那个朋友，或许真的已经被人套路，这个周敏，怎么看都很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这帮人是一伙的？”卢薇薇太了解顾晨了。
顾晨的一个眼神，卢薇薇就能猜出他内心OS。
顾晨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虽然我对这个周敏不太了解，但是从她种种行为，我都感觉，她在给那个朋友设置一张大网。”
顿了顿，顾晨又想起之前听许天凯说的那些，当两人多年未见，再次重逢，当初对许天凯不屑一顾的周敏，当晚就跟许天凯睡在了一起。
而之后，两人又以极快的速度成为男女朋友。
再后来，好日子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许天凯忽然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某天被男人暴打。
这种情况下，想必是个男人也无法忍受。
按照这种节奏，许天凯肯定是要找人报仇。
“可这个周敏，明明知道许天凯过去也是送人头，可她为什么不拦着？”
“还是说，从一开始，周敏就希望许天凯找到这帮人，然后被这帮人修理。”
“或者说，让这帮人当着许天凯的面，羞辱周敏。”
“这样一来，许天凯看到周敏受到如此待遇，一定会疯狂上头，从而答应替她还债的要求。”
想到这里，顾晨也是打上一记响指道：
“没错，这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而许天凯，或许就是这样被周敏和这帮人，一步步的引入陷阱而不自知。”
“短短时间内，突然就负债累累，这样的情况太过突然。”
也就在顾晨思考的同时，卢薇薇的手机突然响起。
卢薇薇二话不说，直接划开接听键：“喂，阿姨，我们……”
瞥了眼顾晨，卢薇薇忽然小声说道：“我们还在芙蓉分局办公室，对。”
顾晨听闻这话说的，似乎已经猜到是母亲大人打来的电话，刚想跟老妈肖晓芳解释一番，而卢薇薇却捷足先登：
“不不，是我在加班，对，是我加班，然后顾晨陪我，对，我们……”
瞥了眼顾晨，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我们马上过来，对，阿姨和叔叔就不用等我们了，嗯，好，那我们马上过来。”
一番寒暄，卢薇薇挂掉电话，也是长舒一口重气道：“阿姨又在催了，顾师弟，要不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吧，你朋友那边的情况，明天再说？”
“行吧。”顾晨也知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索性便答应卢薇薇，两人关掉电脑，直接下楼取车，赶往顾晨家中。
……
……
晚饭在顾家进行的十分愉悦，可是在芙蓉分局话痨属性的卢薇薇，在顾晨家中的晚宴上，却是格外淑女。
而顾晨一直在思考许天凯的事情，因此家人之间的谈话，顾晨总是心不在焉。
也是跟卢薇薇闲聊了一阵，肖晓芳这才看向顾晨，问道：“儿子，我说的对吧？”
“啊？”顾晨愣了一下，见肖晓芳和卢薇薇盯住自己，于是敷衍的回道：“对。”
“害，你压根就没听我在说些什么？你怎么搞的，让你出去接趟薇薇，怎么回来就这副模样？”
肖晓芳也是对顾晨的反常举动有些不解。
毕竟儿子心中藏有心事，做母亲的一眼便知。
顾晨索性也不再隐瞒，当即解释说：“老妈，今天早上在我们超市购买六折商品的张琴阿姨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她儿子不是负债吗？所以拖累了家里，以至于购买这些六折商品，你张琴阿姨都要犹豫很久。”
肖晓芳也是回想起清晨的事情，索性随口一说。
顾百川见顾晨一副忧愁模样，也是放下快子，提醒着说：“儿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刚才去接卢师姐的时候，路过一处十字路口，发现张琴阿姨的儿子许天凯，正在被人堵在巷子里一顿暴打。”
“什么？张琴的儿子，被人堵在巷子里暴打？”一听这话说的，肖晓芳也是眉头一蹙，赶紧追问顾晨道：
“那儿子，你有没有去帮忙？”
“当然有。”顾晨斩钉截铁道：“当时我跑过去帮忙，那帮人才愤愤不平的离开。”
“是债主吧？”顾百川端起一杯红酒，也是轻轻抿上一小口。
顾晨默默点头：“这只是其中一帮债主，而许天凯也被人打的不清。”
“那也活该啊，谁让他欠这么多钱？超前消费的习惯是要不得的。”
肖晓芳原本对于许天凯这类人就不想搭理，于是扭头看向卢薇薇道：
“薇薇啊，现在的年轻人，超前消费的习惯真的不行，你们可不要随便乱花钱，花钱可得控制一下，否则就会像那个什么许天凯一样……”
“哎呀呀。”也是听老婆又在唠叨，顾百川也是提醒着说：
“人家薇薇家条件本来就好，而且薇薇又不怎么乱花钱，你怎么能把薇薇跟那帮人相提并论呢？”
想着卢薇薇家中也算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恍然大悟的肖晓芳，这才从刚才的气愤中缓过神来，也是苦笑一声道：
“哎幼，你看我这记性。”
瞥了眼儿子顾晨，肖晓芳又问：“那这个许天凯什么情况？”
“感觉他被人套路了。”顾晨端起桌上的一杯果汁，直接咕噜咕噜的喝上两口。
“套路？”顾百川有些不解，忙问道：“儿子，这个许天凯……”
“他或许有很大可能，是被这个女人给套路的。”
顾晨扭过头，也是将自己今天在小巷中，与许天凯的交流，和自己在芙蓉分局调查的一些线索结合在一起，跟顾百川和肖晓芳说明情况。
闻言顾晨说辞，肖晓芳也是愣在当场，不由分说道：
“哎幼，这到底是怎么了？许天凯怎么会为了一个许多年没见面，而刚见面没多久就开始替人还债的女人在一起呢？这是被人灌输了迷魂汤吗？”
“许天凯也是这么说的。”见老妈肖晓芳，几乎跟许天凯说道一块去了，顾晨也是不由分说。
一旁的顾百川默默点头，也是甩着手指发表意见道：
“咱儿子说的没错，商场上，我们被人骗过的次数也有许多，按照儿子这么说，其实，我感觉，这个周敏或许有很大嫌疑。”
抬头看着顾晨，顾百川又道：“顾晨，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分局代理副局长，这件事情，你觉得……”
“明天回分局，我在重新梳理一下。”顾晨说。
“嗯。”见儿子有担当，顾百川也是默默点头，赞同的道：
“像这种事情，原本就不该发生，你看看现在的张琴，生活拮据，感觉都不敢跟街坊们说话了。”
“我记得她以前可挺能说的，可见，她儿子负债的事情，让她抬不起头啊。”
“如果可以，顾晨，尽量帮你那个张阿姨度过难关，也帮他儿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现在人心险恶，善良的人过于善良，往往会被人利用，好人难做啊。”
也就在顾百川话音刚落之际，顾晨的手机忽然响起。
顾晨拿起手机一瞧，正是许天凯打来的电话。
于是顾晨二话没说，直接划开接听键，说道：“许天凯。”
“顾晨。”电话那头，许天凯是声音似乎也极其卑微，也是弱弱的问道：
“那个，你有没有周敏的下落？”
“我……”
顾晨刚想说实话，可想到周敏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敢妄下结论，于是便随口一说：
“周敏的情况，我明天去上班，帮你调查一下。”
“那就谢谢你了顾晨，如果有消息，请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咳咳。”
许天凯说道最后，整个人不由咳嗽两声。
顾晨赶紧又道：“你晚饭吃了没？如果没吃，可以来我家吃点。”
“不了。”这边顾晨话音刚落，许天凯便直接拒绝：“谢谢你的邀请，我欠你的实在太多，那一千块钱，等我有钱的时候，我一定还给你……”
也就在许天凯话音未落之际，电话中便传来一阵狗叫声，似乎越来越近。
许天凯赶紧敷衍道：“那……那就先这样吧，我先挂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这边顾晨刚开口，电话中便传来许天凯挂断电话的动静。
放下手机，卢薇薇忙问顾晨：“怎么样？是那个许天凯打来的电话？”
“嗯。”顾晨重新拿起快子，也是叹息着说：“估计现在还在外头流浪呢，不过我给了他一千，应该可以应付几天。”
“害！”顾百川也是叹息一声，唠叨着说：“要是这个女人真有问题，跟债主合伙骗钱的话，儿子，你可得让这帮人付出代价。”
“毕竟，现在赚钱多难啊？许天凯这孩子，我估计跟你也差不多年纪，他现在可能就是人生的至暗时刻，能帮一把是一把。”
“我知道了。”顾晨将这些记在心里，也是站立起身，走向厨房。
……
……
晚上9点10分。
在顾家待了许久，陪着顾百川和肖晓芳看着电视，聊着日常的卢薇薇，也是低头看表，不由分说道：
“阿姨，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太晚了吧？”肖晓芳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也是笑孜孜道：“薇薇啊，要不，晚上就住在阿姨家吧，反正家里房间有的是。”
“这……”闻言肖晓芳如此一说，这反倒让卢薇薇有些不好意思。
她瞥了眼顾晨，赶紧又道：“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谢谢阿姨的好意。”
见卢薇薇有些腼腆，肖晓芳也不好强求，直接瞥了眼顾晨，说道：“儿子，那你就送薇薇回去吧？晚上也不用住在家里，反正你明天也要上班。”
“知道了。”顾晨原本也没想过晚上住在家中，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带着卢薇薇走出家门。
启动车辆后，顾晨朝着芙蓉分局快速驶去。
车上，卢薇薇和顾晨聊起了肖晓芳和顾百川在餐桌上谈起的趣事，可顾晨的心理，却依旧想着许天凯的事情。
面对卢薇薇一次又一次的话题，顾晨也是敷衍的附和。
见顾晨心不在焉，卢薇薇也是知趣的就此打住。
于是落下车窗，目光看向窗外，打发着无聊的路程。
而就在此时，顾晨的电话忽然响起。
由于跟车载蓝牙相连，顾晨瞥了眼车载屏幕，发现来电人是许天凯。
顾晨刚想接通，可电话却又忽然挂断。
看到“许天凯”来电的卢薇薇，也是黛眉微蹙，忙问道：“这个许天凯，莫非找你又有事？”
“或许吧？”顾晨也不确定，可车辆再次开过一处路口，却迟迟没有看见许天凯的再次来电。
顾晨心中产生疑惑，也是喃喃自语道：“难道刚才是不小心拨错了号码吗？”
“或许是吧？”卢薇薇双手抱胸，也是替顾晨猜测道：
“又或者，许天凯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顶，心理上承受着巨大压力，所以，有些事情想跟你顾晨说。”
“可拨通电话之后，他忽然又感觉，似乎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所以，在电话拨通的那一瞬间，他自己又挂断电话？”
“可能吧。”想到许天凯目前的状况，或许是出现了麻烦需要帮助。
顾晨在一处路口等红绿灯时，再次回拨了许天凯号码。
然后许天凯的好吗在“都都”几声之后，却忽然挂断。
卢薇薇眉头一蹙：“什么情况？”
“可能是不小心挂断的吧？”顾晨也说不准，只能再次拨打许天凯号码。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提示音却是对方已关机。
……
2062、钓鱼场
车内，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两人都被这关机的情况弄得有些尴尬。
原本想要关心一下许天凯那头的情况，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什么情况？”卢薇薇打破尴尬的气氛，也是苦笑着说：
“这是不想接你顾师弟的电话了？”
“可能是不方便接电话吧？”顾晨也说不准。
想着或许是许天凯不方便接电话，本真就是每天过着躲债的日子，也不容易，因此顾晨也不纠结。
绿灯亮起时，顾晨继续开车赶往芙蓉分局。
……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作为新提拔的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顾晨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由于担心顾晨还没适应这种身份转变，因此一大早，赵国志便带着顾晨，去芙蓉分局各大单位巡查工作。
一来也是让顾晨熟悉一下各部门的人事结构，二来也是让各大单位，好好重新认识一下新上任的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
赵国志是害怕顾晨太过年轻，以至于许多老同志虽然心里佩服顾晨的能力，但表面上却不太愿意配合工作。
毕竟，嫉妒是人的天性，这点赵国志心知肚明。
因此一大早，赵国志先是带着顾晨，巡查了分局的各大部门。
虽然这些部门同事，平时都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用这样的方式重新认识，赵国志也是希望这些新老同志，能够给顾晨足够的尊重。
毕竟之前的一名小小见习警，如今已经是代理副局长，该有的威信一定要有。
在众多人员的寒暄中，顾晨和赵国志完成芙蓉分局的巡查作业。
之后，顾晨又在赵国志的要求下，开始在下辖派出所轮流考察。
这是赵国志的传统，一旦管理层有了新变动，为了让各级下属尽快熟悉领导构成，赵国志通常都会带着领导班子，去下辖派出所转上一圈。
主要也是让各大派出所新老同志，能够明白过来的领导究竟是谁？
然而要想一天时间，考察所有派出所，显然也不太现实。
走马观花更要不得。
因此，在之后的几天内，顾晨都在下辖派出所转圈，尤其是考察肖阳和兮爷的派出所，这让两位曾经的领导，再见面时，难免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好在大家虽然心里别扭，但佩服都藏在心里。
也是看着顾晨和赵国志开车离开的背影，一名二级警司凑到肖阳跟前，也是有些不悦道：
“我说肖所，这顾晨当初刚进警局的时候，您可就已经是刑侦二组的组长了。”
“可现在，他成了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您还是派出所所长，也不知道这上面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顾晨提上去？”
“我哪知道。”站在派出所门口的肖阳，也是望着街道叹息一声，心中的别扭只能藏着。
二级警司不太聪明，也是继续拍马屁道：“要我说，论资历和能力，最起码也得是您肖所当这个分局代理副局长嘛？顾晨毕竟太年轻。”
“嗯？”见下属马屁拍得响，肖阳也是回头一瞥，顿时眉头一蹙，不悦道：
“你这么说，岂不是说我连个年轻人都不如了？”
“哎幼，肖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上面偏心。”
“偏啥心啊？”见二级警司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肖阳也是实话实说：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头这是要给所有警队成员立个表率。”
“用顾晨当表率，可以激励更多警员努力工作，你们想想看，顾晨才来警队几年？警衔就能从雪铁龙，一直破格升到现在的三级警督。”
“职位也是从一名小小的见习警，破格升级到分局刑侦三组组长，刑侦队队长，再到现在的分局代理副局长。”
“老秦的意思很明确啊，他就是要让顾晨当表率，当这些年轻的警员，想要躺平的时候，大家看看顾晨，似乎也就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于是，大家会拒绝躺平，再说了，这次破格提拔的也不光仅仅是顾晨这一个年轻人。”
“在整个江南市警队中，也有不少年轻的优秀警员被破格提拔到领导岗位，这说明什么？”
“说明……说明上头要改革？”二级警司说。
肖阳双手抱胸，默默点头：“看来你是猜对了，上头的确是要改革用人法则。”
“从破格提拔顾晨，还有这些年轻警察就不难看出，以后的职位升迁，也不再过分看重警衔和资历，而是看能力。”
瞥了眼身边的二级警司，肖阳又道：“这样也好，像你们这些年轻警察，更能够看到自己的曙光，努力工作，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肖阳说道最后，整个人似乎还愤愤不平，语气明显带着不甘。
二级警司见状，也是偷笑着说：“肖所，既然你也看出是上头有意提拔年轻警察，给我们这些年轻的后背带来一些客观的曙光。”
“可……可您干嘛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您对顾局……”
“不。”这边二级警司话音未落，肖阳则是摆手说道：
“顾晨当上分局代理副局长，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论能力，他远在我之上，我没有什么不服的，我不服的是，老王这条咸鱼，靠着抱紧顾晨的大腿，如今也混成了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
“你说，这同样都是一起待在刑侦队的，我现在被调到下辖派出所当个所长，他老王每天待在分局，能够陪在赵局身边。”
“工作上，有顾晨带着，他可不就很轻松？”
“就这样，愣是让他混到刑侦队队长的位置，你说气不气人？这个位置，之前我还以为是我跟兮爷的囊中之物，可现在……”
重重的叹息一声，肖阳也是摆手说道：“算了，说多了伤心，可能这就是我命苦吧。”
话音落下，肖阳双手负背，像个失败者一样，朝着派出所办公楼缓步走去。
周围几名新老警员见状，也是忍不住憋笑起来。
其实大家对于肖阳的情况，都是有所了解的。
顾晨刚来芙蓉分局的时候，还是一名小小见习警，可第一天就打破了肖阳保持的记录，得到了赵国志的赏识。
原本以为顾晨能够收归到自己的刑侦二组，可却被顾晨误打误撞，跑去了刑侦三组。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咸鱼王翻身，好运都发生在刑侦三组。
肖阳一直认为，自己的那些好运，或许在顾晨到来之前都用个精光，以至于后来发生的好事，似乎自己一件都没碰着。
以至于看着顾晨一步步成长到现在，虽然心里替顾晨高兴，可关键老王也跟着咸鱼翻身。
想着当年自己在赵国志心中是何等重要？去市局开会，赵国志每次都是带上自己。
可顾晨一来，这种待遇忽然就变了。
可肖阳倒是没放在心上，一直想着，自己在派出所也能干出成绩，最起码有机会让赵国志看到。
而副局长的位置，其实肖阳在梦里也曾多次梦见过，梦见大家都在祝贺自己高升副局长。
可，梦终归是梦，现在梦醒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
……
又过了几日，顾晨基本上连轴转，从早到晚，将各大下辖派出所和值班岗基本都巡查结束。
也让芙蓉分局下辖所有警员，基本都跟自己有了一个短暂的照面。
这样一来，自己的领导力，也能在这次与各大下辖部门的交流中得到体现。
芙蓉分局局长办公室，赵国志坐在转椅上，合着自己的上好茶叶，也是不由分说道：
“顾晨，所有的下辖部门，我已经带你视察结束，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体现你领导力的时候。”
“按照我的猜测，现在大家对你的看法，都是抱有积极向上的心态，许多人都认你这个代理副局长。”
抿上一口茶，赵国志又道：“好好干，争取早日将这个代理副局长，干成副局长，以后接替我当上这芙蓉分局的局长。”
“赵局，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得更加努力才行，而且，突然到了这层领导岗位，可能还需要一些适应期。”
“没关系。”见顾晨对自己的职位工作能力，还有不满的地方，赵国志继续鼓励：
“我相信你，我看中的人，不会差，而且，不管是我看重你，市局的秦刚，还有省厅的那些领导，部里的领导，大家都很关注你。”
“可以说，你满足大家心目中超级警察的形象，所以，放轻松，把平时工作的状态调整一下就行。”
“你只不过是在平时的工作基础上，多了一个领导岗位而已。”
“明白。”见赵国志说道这里，顾晨也没有必要在担忧下去，于是附和一声，又道：
“赵局，我手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
“那你先去忙吧，我手里也有几份资料需要处理。”闻言顾晨说辞，赵国志立马将茶杯放在一旁，取来面前的几份资料。
顾晨打了声招呼，这才赶紧往刑侦队综合办公室走去。
看着顾晨消失的背影，赵国志不由满意的笑道：“这小子，越来越像个领导了。”
……
……
回到刑侦队综合办公室，顾晨首先来到何俊超身边，忙问道：“何师兄，上次让你帮我调查的那个周敏，你有没有下落？”
“有一些。”听顾晨这么一说，何俊超顿时先放下手头工作，很快便将自己之前调查周敏的情况资料，从文件中调取出来，这才说道：
“这个周敏，这些天，一直都在一家酒吧潇洒，经常看见和一群社会青年，来回在酒吧与宾馆之间。”
扭头看向顾晨，何俊超也是提醒着说：“顾晨，我感觉，这个周敏不太正经啊，每次跟的人都不一样。”
“我知道了。”听闻何俊超如此一说，顾晨更加确信，周敏的忽然失踪，其实是找到其他依靠，而抛弃了许天凯。
然而现在的许天凯却并不知情。
想了想，顾晨又道：“何师兄，那这帮跟周敏走的很近的人，他们都是从事什么工作？”
“工作？”听顾晨如此一说，何俊超也是哼笑着说道：
“就这帮人，感觉每天都在玩，根本就没有啥正经工作的样子。”
“简单点来说呢，应该就是一帮无业游民吧？”
“无业游民？”听着何俊超的一番讲解，顾晨双手抱胸，蹙眉说道：
“不应该啊，每天这样花天酒地，还没有什么正经工作？那这帮人靠什么维持花销？”
想了想，顾晨继续敦促道：“何师兄，麻烦盯住这帮人，如果这帮人有任何异常情况，记得通知我。”
“明白。”何俊超见顾晨也是在替朋友调查，因此也是答应下来。
毕竟，何俊超也从这帮人的异常举动中，看出许多不同寻常的问题。
再加上顾晨的敏感，其实何俊超也猜到，顾晨是发现这帮人，或许在从事某些非法活动。
想着几天时间，也没有联系到许天凯。
坐回座位的顾晨，这才掏出手机，有一次拨通了许天凯的电话号码。
而这才，顾晨等到的不是关机，而是拨通的动静。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传来许天凯的回应：“顾晨。”
“许天凯，你这几天什么情况？为什么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顾晨也是担心许天凯再次被债主欺负，因此也是多问了一句。
许天凯苦笑一声道：“这不是为了躲债嘛？不敢随便开机，所以……”
重重的叹息一声，许天凯苦笑着问顾晨：“对了顾晨，那些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我不是跟你提钱的事情，我是想告诉你，你的这帮债主，可能有点问题。”
“有点问题？”许天凯有些不懂，又问顾晨：“有什么问题？”
“一两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这样吧，你不是也想知道周敏的情况吗？晚上7点，你来芙蓉钓鱼场吧，我在那边等你，请你吃饭，我慢慢跟你说。”
“晚上7点？芙蓉钓鱼场？”电话那头的许天凯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才答应道：
“行，我知道了，那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顾晨与许天凯简单沟通一番后，两人双双挂断电话。
一旁的卢薇薇闻言，也是赶紧凑过来道：“顾师弟，你晚上要去钓鱼吗？”
“也不是，准确来说，是跟这个许天凯好好聊聊。”顾晨说。
“那我也去吧。”卢薇薇说。
顾晨微微点头：“可以。”
……
……
晚上6点50分。
下班之后的顾晨，提前和卢薇薇开车来到芙蓉钓鱼场。
芙蓉钓鱼场其实位于芙蓉区的一块城郊地块，这里有个大水塘，被人承包下来，改成钓鱼场。
平时钓鱼的人有许多，顾晨也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跟许天凯说明情况。
……
2063、陷阱
由于顾晨之前曾经跟张敬德参与过钓鱼，因此钓鱼手法勉强可以。
或者说，池塘里的鱼儿给力，也就在顾晨来到芙蓉钓鱼场片刻功夫，水桶中便多了一条上钩的大鱼。
卢薇薇站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感觉钓鱼很容易的样子。
可今天大家的目的，是在这里等待许天凯的出现，好好跟他解释一番。
由于是饭点，可却迟迟没有等到许天凯的踪迹，卢薇薇从自己的背包里，果断取出几块法式小面包充饥。
晚上7点一刻，钓鱼场的入口处，这才走来一个高瘦的身影。
顾晨背对着入口，耳朵微微一颤，便听见那道熟悉的脚步，正朝着自己缓步走来。
后方来人来到顾晨身后，忽然停住脚步。
但顾晨却并未扭头，只是随口一说：“你好像晚到了15分钟，许天凯。”
“顾晨，为什么要把谈话地点放在这里？”许天凯见顾晨已经猜到了自己，于是便主动走到顾晨身边，坐在顾晨一侧的空位上。
见卢薇薇此刻就靠在顾晨很近的位置，许天凯顿时心领神会，忙问道：“顾晨，这是你女朋友？”
“哦，我是他同事。”为了避免两人谈话尴尬，卢薇薇感觉作为一个旁观者更为妥当。
于是还不等顾晨开口，自己便直接回复。
“哦，你好，我是许天凯，顾晨的朋友。”许天凯隔着顾晨，对着另一头的卢薇薇打招呼。
卢薇薇也是笑笑说道：“我叫卢薇薇。”
“唉，又来一条。”也就在许天凯与卢薇薇打招呼的同时，顾晨鱼竿的浮标向下一沉，于是顾晨立马收线。
不过片刻功夫，一条中等大小的鲤鱼，瞬间被顾晨从水中钓。
顾晨顺手取下鱼钩，都在一旁的水桶中。
许天凯见状，也是澹笑着说道：“这些鱼也真是够傻的，鱼塘老板每天都喂它们，它们还是愿意上钩。”
“嗯，都这样。”顾晨重新准备好鱼饵，继续将鱼钩放入水中，这才又道：
“养鱼的人喂的再饱，这些鱼也感觉不到好，后来像我们这种钓鱼的来了，只不过是随便洒了点带有香味的饵料，这些鱼啊，就兴奋的不得了。”
“呵呵，是吗？不过这钓鱼，到底哪里好玩啊？”许天凯望着只顾着钓鱼的顾晨，不由随口一问。
顾晨轻笑一声，也是云澹风轻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鱼咬钩的那一瞬间啊，是最爽的。”
“特别是拉上来之后，你会发现，还是你喜欢的那种鱼。”
“是吗？”见顾晨说话带着哲理，总感觉话中有话的意思，但许天凯却有些猜不透彻，只是勉强附和。
顾晨微微点头：“对呀，有意思的就在这里。”
看着顾晨水桶里钓上来的两条鱼，许天凯也是主动找话题道：
“那这钓鱼难不难？”
“不难。”顾晨目光依旧看着水中。
许天凯调侃着说：“那怎么容易让鱼儿上钩？教教我呗？”
顾晨瞥了眼身边的许天凯，也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技多不压身嘛。”许天凯也是侃侃而谈。
“嗯。”顾晨点头附和，于是对着水面解释道：
“这钓鱼分好几种，用不同的鱼竿饵料，钓上来的都是不一样的鱼，看你想钓哪一种？”
“这不一样的鱼，是有不一样的办法。”
“这样啊？”见自己只是随口一问，顾晨却在认真讲解。
许天凯默默点头，也是赶紧搭话：“我以前也会钓鱼，不过我以前那都是瞎钓的，怪不得啥也钓不上来啊。”
“一看你就是新手。”卢薇薇见两人来到这里，竟然开始讨论起钓鱼的技巧，卢薇薇顿时也忍不住插嘴。
顾晨则是澹笑着说：“没错，这鱼啊，就是想要吃的，你钓之前啊，要打个窝，先让这些鱼聚拢过来，这样就好钓多了。”
见许天凯默默点头，顾晨紧接着又道：“哦对了，还有就是，你打窝的时候，饵料不能给太多。”
“要不然啊，这些鱼吃饱了，就没那么容易上钩了。”
话音落下，顾晨看了眼自己水桶中的两条鱼，指着那条大鱼道：“这条大的，送你了。”
“送我？”见顾晨邀请自己过来会面，却送自己一条鱼。
许天凯虽然纳闷，但还是欣然接受，澹笑一声，从一旁取来一只塑料袋，在水中装上一些水。
随后，许天凯将水桶中的大鱼抓起，放入装有水的塑料袋中，不由感谢道：“谢谢你啊顾晨。”
“不客气。”顾晨轻叹一声，目光依旧看向前方。
许天凯提着自己的鱼，不由感慨道：“哎呀，你说这别人养的鱼，最后被钓鱼的吃了。”
“是啊。”顾晨微微点头，也是澹笑着说道：
“最后这些鱼啊，都会变成桉板上的肉，人家想清蒸就清蒸，想红烧就红烧。”
见时间也差不多，顾晨瞥了眼水桶中的那条小鱼，直接将水桶提起，往水池中倾斜。
刹那间，水桶中的小鱼，瞬间又游回到水中，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天凯见状，也是惋惜着说道：“哎呀，我说顾晨，你这辛辛苦苦钓的鱼，这……这怎么就放了？”
“因为我钓的鱼，又不是为了吃鱼。”顾晨将水桶在水塘边清洗一下，也是放到一侧，这才又道：
“我要是想吃鱼，我直接就可以去菜市场买，这不就行了吗？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
“玩的差不多了，就放它们回去，过两天再来钓也是一样的。”
“呵呵。”也是听顾晨如此一说，许天凯顿时感觉有些道理。
瞥了眼那条被顾晨放走的小鱼，许天凯也是不由感慨道：
“那条鱼还算幸运的，可下次被别人钓走了，说不定，就真成别人嘴里的肉了。”
顾晨收拾好手头的工具，也是站起身说道：“所谓有人为渔，有人为鱼，有人为娱，有人喂鱼，走了。”
“啊？这……这就要走？”坐在一旁的卢薇薇也有些懵圈。
明明是顾晨要自己跟他一块来这，要跟许天凯好好沟通。
可现在，顾晨只是在这里钓了两条鱼，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结束谈话。
卢薇薇感觉，顾晨是不是忘记了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
而一旁的许天凯同样懵圈，现在穷困潦倒的他，落魄到有饭吃就蹭。
而许天凯的目的也很明确，他今晚就是来蹭饭吃的。
毕竟顾晨打电话说，要请自己吃饭的，今晚空着肚子，就是来蹭饭。
看着手里的那条大鱼，许天凯也是澹笑着自言自语：“有人为鱼？鱼那么喜欢水，水还是把鱼给煮了。”
摇摇脑袋，许天凯赶紧跟在顾晨身后，朝着芙蓉钓鱼场一侧的餐厅走去。
这里的餐厅，多以鱼为主菜。
由于临近水塘，所以这里的菜肴具有鲜明的特色。
而做鱼的厨师也是颇有技术。
提着那袋鱼，许天凯见顾晨走进提前预定好的包厢，便也加快步伐，跟了进去。
等三人入座之后，服务员提醒着说：“可以上菜了吗？”
“可以。”顾晨说。
服务员微微点头，直接离开了包间。
而许天凯则将那条大鱼挂在一侧，想着可以成为自己的美味佳肴。
可想起顾晨今晚约自己过来，是要商议事情，于是便追问着说：
“对了顾晨，你之前在电话中说过，你有事情要跟我详谈，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顾晨主动给卢薇薇倒上一杯水后，又给许天凯倒上一杯。
许天凯有些懵圈，也是弱弱的问道：“已经说过了？你说什么了？”
“钓鱼啊。”顾晨说。
“呵呵，钓鱼？”感觉顾晨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可回想了一下，之前顾晨都在跟自己聊着钓鱼的技巧，还有如何打窝，似乎都是话里有话。
之前的许天凯并没有这种意识，可现在想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察觉到异常的许天凯，再次将目光看向顾晨。
见顾晨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许天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忙问顾晨道：
“顾晨，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钓上来的鱼？”
“我可没这么说过。”顾晨虽然也是这个意思，用钓鱼的方式，来告诉许天凯，他就是周敏的一条鱼。
可有些事情，顾晨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于是便用了一种隐晦的方式，希望许天凯自己能够明白。
然而许天凯也不傻，经过顾晨这么一提点，自己很快便发现，自己，或许真的就是那条鱼。
“不是你等等。”许天凯冷静下来，也是缓缓说道：你顾晨费这么大精力，不会只是单纯想请我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吧？
“哎幼，算了顾师弟，还是跟他直接说吧。”卢薇薇也不像绕弯子。
见许天凯不笨，卢薇薇索性告知道：“没错，你许天凯，或许就是别人的一条鱼。”
“是周敏对吗？你们是不是调查到了周敏的情况？”
许天凯眉头一蹙。
见顾晨和卢薇薇都未发话，许天凯默默点头，也是苦笑着说道：
“果然是这样，看来，周敏的确有问题，她离开我，可能只是为了躲避我。”
重重的叹息一声，许天凯单手扶额，也是一脸落魄道：
“我早该想到的，我都已经懒得沟通了，现在她说晚上能看见太阳我都认，可我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如果我是悲观主义者，那么站在那里我会担心下雨，可我却早已淋得全身湿透。”
抬头看着顾晨，许天凯也是不甘心道：“顾晨，你知道吗？我的灵魂就像个哑巴，从未同我的身体说过话。”
“周敏她曾经也跟我说过，她说她孤独，就像很久以前，长星照耀十三个州府，而孤独是最小单位的自由。”
“有时候她精心打扮了很久，去楼下买瓶可乐就回来了，那时候我同情她。”
“那你不用同情。”见许天凯此刻憋着一肚子气，卢薇薇也是赶紧安慰道：
“这人啊，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对呀。”顾晨端起一次性纸杯，在等待上菜的功夫，也是轻轻抿上一口水，说道：
“这人啊，总要有一段日子是用来浪费的，总会有一些无能为力的时光，让你从迷茫中停下来认真思考，让你在未来闪闪发亮的时候，能感谢这些糟糕的日子。”
“这些时光往往有特别的价值，但前提是你要挺过去，你要让所有的糟糕，都变得值得。”
“你不用安慰我。”许天凯低着脑袋，也是哽咽一声，这才又道：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时区，某些时刻你觉得别人什么都有，而你什么都没有。”
“其实别人也经历过或者也要经历，所以不要拿自己的低俗和别人的风光时刻比较。”
抬头看着顾晨，许天凯也是苦笑不已道：“其实，我们也有一天会闪闪发光，会让众人羡慕。”
“我曾经以为我是被人羡慕的那一个人，多年之后，我又再次遇见了初中时候喜欢过的周敏。”
“那个时候，我是相信的，我相信我就是那个被人羡慕的对象。”
“可……”
说道这里，许天凯忽然用手搓了搓脸，似乎话到嘴边，却又停止了说辞。
而顾晨也是意味深长道：“实话告诉你吧，周敏的失踪，是在故意躲你。”
“根据我的调查，她一直都待在江南市，而且，频繁跟其他一群社会青年待在一起。”
顿了顿，顾晨抬头看着许天凯，这才又道：“就如她当初在酒吧跟你偶遇一样，同样的剧情，正在周敏身上发生着。”
“你是说……”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许天凯似乎也明白顾晨的用意。
之前顾晨也曾经跟自己提起过，或许那帮债主有问题。
可现在想到自己这几个月的落魄，可忽然消失的周敏，似乎在时间上存在很大疑点。
在周敏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自己替她出头，答应帮助她还清债务。
可当自己手里已经没钱的时候，周敏却在这个敏感时间点，忽然玩起了人间失踪。
这让许天凯感到一阵细思极恐，似乎自己真的如顾晨所说的那样，掉入到了一个深挖的陷阱。
而顾晨在这里苦口婆心，似乎也是想让自己清楚知道，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
2064、钓尸
再次抬头看向顾晨，此刻的许天凯，虽然心里有莫大的不甘，但也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双拳紧握，许天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也是哽咽着说道：“顾晨，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知道的，现在周敏的债务，全部套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周敏，她是在害我。”
“我目前还没有足够的信息能够证明，周敏跟诈骗有关，但是，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找到周敏，你去跟她问清楚。”
虽然这件事情，跟顾晨没有关系，但是出于好意，顾晨也是提醒一句。
毕竟，这是许天凯跟周敏之间的事情，顾晨希望两人自己去处理。
如果涉及到非法活动，顾晨再出面处理。
明白顾晨意思的许天凯，这才强压着怒火，恳求着说道：
“顾晨，我谢谢你，所以，周敏这段时间都在哪里？”
“皇朝酒吧。”卢薇薇说。
许天凯默默点头，就要起身的意思。
而顾晨则是赶紧叫住他道：“许天凯，先把晚饭吃了吧。”
“另外，有话好好说，你跟周敏之间的事情，我了解的并不多，如果周敏背后涉及到诈骗行为，我希望你能够积极提供有用的线索。”
“我明白。”此刻的许天凯，似乎也是饿得不行。
而正巧服务员已经将餐品端上餐桌。
许天凯也没有太多的形象顾及，拿起桌上的快子，便开始狼吞虎咽。
卢薇薇见状，也是好意提醒一句：“我说许天凯，你可慢点吃，这都是鱼，有刺。”
然而卢薇薇的话，似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许天凯随意夹了些鱼肉塞入嘴中，之后便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紧接着，直接在一旁盛上一碗满满的米饭，再次自顾自的享用起来。
全程吃饭，气氛显得极为尴尬。
顾晨和卢薇薇只能面面相觑，保持沉默。
片刻功夫，许天凯解决掉晚饭问题，起身便走。
卢薇薇赶紧叫住他道：“这就走？”
“赶时间。”许天凯说。
“那你的鱼。”见许天凯连顾晨送他的那条大鱼也不带，便又提醒一句。
许天凯回道：“替我放生吧。”
话音落下，许天凯便消失在拐角位置。
卢薇薇哼笑一声道：“这个许天凯，还真有点意思，不过，顾师弟，你让许天凯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会不会有些不妥？”
“不妥是肯定的。”顾晨用快子夹上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又道：
“可是，周敏可是他的初恋，这种事情，关系到两人的感情问题，如果周敏真是骗子，那许天凯知道该怎么做。”
“可如果周敏不是骗子，或者说，是我们对她有误会，那么让许天凯跟周敏相互把话说清楚，这比我们介入要好许多。”
“也是。”听顾晨如此一说，卢薇薇也不再纠结。
想着原本顾晨就是在帮朋友的忙，帮他找寻失踪的恋人。
可总感觉这里边问题太多。
与其动用警用资源，去调查这种莫须有的异常，还不如让许天凯自己问清楚。
于是两人在享用了全鱼宴后，便驱车返回芙蓉分局。
……
……
翌日清晨，天气灰蒙蒙的，下了些小雨。
顾晨的新办公室，也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警局替顾晨购置了一些新的办公用具。
而刑侦队的新老同志们，则是替顾晨清理着灰尘。
见转椅还没撕掉薄膜，王警官率先坐了上去，享受着局长的待遇，也是躺靠在座椅上感慨道：
“哎呀，我老王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啊？”
“别想了，老王，给你一间独立办公室，你能咸鱼到睡着。”
“再说了，这间办公室，只是顾师弟用来跟领导谈事的地方，顾师弟在刑侦队综合办公室的位置，还是会一直保留下去的。”
卢薇薇见王警官开始享受顾晨的福利，不由调侃一句。
王警官则是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笑孜孜道：
“哎呀，这肖阳要是知道顾晨能有这般福利，估计得气到吐血。”
“原本这家伙，以为这副局长的位置，他是有机会的。”
甩了甩手指，王警官又道：“而且不光是肖阳，就连兮爷当初都是有许多人看好她的，都认为，兮爷也是有可能成为副局长的有力争夺者。”
“可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上头最终还是选择了顾晨。”
瞥了眼正在擦拭自己资料柜的顾晨，王警官也是羡慕不已，说道：
“顾晨，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为什么偏偏好事都让你给占了？”
“你不也占人家顾师弟的光吗？”见王警官又在偷懒，卢薇薇直接走到座椅旁，假装用抹布擦拭座椅，直接又把王警官赶起身道：
“起来。”
“哎呀，待会擦也一样。”王警官有些不爽，但也只能站立起身，坐靠在办公桌一角。
拍了拍新购置的办公桌，王警官又道：“哎呀，这办公桌都比对面赵局的新，赵局还真肯下血本啊。”
“看得出，上头对顾晨还是挺看重的，这顾晨的从警履历，细数一下，还真是不得了啊。”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级警督，芙蓉分局代理副局长，还有出国办桉经验。”
“这该有的荣誉，顾晨都有，不该有的荣誉，顾晨也有。”
“噗！”见王警官在这酸熘熘的吐苦水，一旁的袁莎莎也是忍不住道：
“王师兄，什么叫不该有的荣誉也都有啊？顾师兄的荣誉，不都是凭本事赚来的吗？”
“小袁，别理他，老王就是发神经。”卢薇薇可不像袁莎莎那样惯着王警官，该说的东西她毫不吝啬。
王警官倒是无所谓道：“你卢薇薇就看着吧，我老王将来，也能坐上这副局长的位置。”
也就在王警官与众人调侃之际，顾晨的手机忽然响起。
顾晨赶紧放下手头的抹布，掏出手机。
见来电人是何俊超，顾晨赶紧划开接听键，说道：“何师兄，什么事？”
“顾晨，芙蓉桥那边有人发现一具不明尸体。”电话中的何俊超说。
“尸体？”顾晨闻言，也是继续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就是有个中年男子在芙蓉桥那边钓鱼，然后忽然就钓到一具尸体，人都快吓得半死，于是赶紧报警。”
“现在他人还在芙蓉桥那头，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行，我这就带人过去。”得知情况后，顾晨直接挂断电话。
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见状，也是赶紧凑过来。
“走，有情况。”顾晨没有说太多，大家也都心领神会。
返回刑侦队综合办公室，大家取好警用装备，立马朝着芙蓉桥方向赶去。
芙蓉桥位于城郊附近，周围紧邻着湿地公园，平时不论是节假日还是工作日，周围总有许多垂钓爱好者。
而芙蓉桥则是一座建设时间较为久远的老桥，现在已经禁止车辆通行。
平时只允许电瓶车和三轮车等车辆经过。
而芙蓉桥下，则是垂钓爱好者的钓鱼场所。
当顾晨驱车赶到现场时，一名穿着户外服的中年男子，此刻依旧站在那儿。
也是见有警方过来，他这才赶紧跑过来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那具尸体在哪？”顾晨没有跟男子说话太多，而是直接朝着河边走去。
中年男子跟在顾晨身边，也是指向前方道：“就在水草那头，我不敢捞上来，只能用棍子拨到一边。”
说话之间，大家已经来到了桉发现场。
此时此刻，顾晨透过河边的水草，也终于看见，在茂密的水草当中，一具尸体就漂浮在那。
顾晨左右观望，也是主动开始寻找工具。
王警官则是来到一颗大树下，直接用力将枝干折断，取来一根较长的木棍，说道：“用这个吧。”
顾晨也没多想，接过王警官递来的工具，开始利用树枝的倒勾，将那具浮尸不断朝着岸边勾来。
由于浮尸漂浮在水草当中，因此弄上岸边有些麻烦。
不过好在树干给力，在大家齐心协力下，这才将这具尸体抬上岸边。
顾晨这才发现，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从面向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六个小时。
算算时间，差不多在凌晨三点左右。
为了确认死亡时间，顾晨又对尸体做了一个初步的全身检查。
卢薇薇凑上前问：“顾师弟，死亡时间好像是昨天晚上。”
“嗯。”知道卢薇薇也看出问题，顾晨完成手上工作，也是确认着说：
“这名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三点。”
“从目前情况来看，他的脖颈上有道明显的细小勒痕，而且只有前部有勒痕，颈后部并没有。”
“像是被人用细小的绳索，从身后勒住脖子，导致窒息死亡，然后再被人丢入河水当中。”
“没错。”在根据顾晨的检测之后，一旁的袁莎莎也是附和着说：“而且凶手非常狡猾，在杀害死者之后，将他丢入水草茂密的水域。”
“这样一来，如果不是仔细查看，还真的很难从水草里发现尸体。”
其实袁莎莎说的情况非常重要，主要是周围的水域，水草非常茂密，还有各种高大的芦苇作为掩护。
普通人用肉眼的确很难发现这具浮尸。
可好在有这名垂钓者，误打误撞发现了端倪。
检查完尸体的基本情况后，顾晨这才看向一侧的中年男子，调整好执法记录仪角度，这才问道：
“请问，您的名字。”
“哦。”闻言顾晨说辞，中年男子赶紧说道：“我叫夏斌。”
“身份证号码是多少？”顾晨掏出笔录本记录的同时，继续说道。
“哦，身份证号码是……”
根据顾晨的要求，夏斌将自己的基本信息告知给顾晨。
顾晨也是抬头看着夏斌，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是个手机柜台的销售，今天刚好休假，所以就想带着我的钓鱼工具，跑来这边钓钓鱼，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
瞥了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夏斌也是心里发毛，这才又道：“可谁知道，钓鱼的同时，感觉自己钓到一条大鱼。”
“原本想着这次肯定要发达了，可越是用力，却越是难以拉上岸边。”
“我当时还纳闷来着，心说这什么鱼有这么大力气？”
“可后来发现芦苇丛中有些异动，我再仔细一瞧，就发现那芦苇和水草交汇的地方，竟然有一具尸体，当时真的把我吓坏了。”
“所以，我二话没说，赶紧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听着夏斌的一番讲解，卢薇薇看看左右，也是好奇问他：“这里就你一个人钓鱼？没有其他人吗？”
“平时应该会有一些，这不是工作日嘛，估计都在上班吧？”夏斌也是赶紧解释说。
顾晨瞥了眼王警官，说道：“王师兄，通知市局技术科的高川枫，让他带人把尸体运走。”
“没问题。”闻言顾晨发话，王警官也是掏出手机，开始联系法医高川枫。
而顾晨则是看着面前的尸体，随后让袁莎莎拍照取证，准备让何俊超调查一下死者的身份。
在完成一系列操作后，顾晨开始对周围情况展开排查。
而卢薇薇则跟在顾晨身边，协同配合。
顾晨大概的看了下周围的河滩，都是一些细小砂石为主。
人要是走在上头，必然会留下清晰可见的脚印。
可是由于昨晚下过一场大雨，将河岸边的泥土冲刷了一遍。
因此，原本可以留下的脚印，也显得模湖不清。
而由于是大雨之后的第二天清晨，所以来这钓鱼的人少之又少。
顾晨刚才留意了一下夏斌的鞋子，夏斌是穿着一双皮鞋过来的，因此河岸边有明显的皮鞋脚印。
而且顾晨断定，这些皮鞋脚印都是夏斌留下来的。
再观察周围的河岸，并没有其他新脚印。
顾晨目光扫视一圈，发现周围的河水都处在静止状态，这不由让顾晨产生好奇。
“湿地公园的水草中，藏有一具尸体，从位置来看，应该是水草中间，这样可以防止尸体随意流动，这是自然行为？还是人为？”
顾晨眉头一蹙，陷入沉思。
……
2065、故技重施
由于顾晨已经在死者的脖颈部位，发现了明显的勒痕。
而且从勒痕的情况来看，也可以大概的判断出，死者是被人用细小的绳索，从后部绕住。
但是顾晨也非常清楚，这里看似是第一现场，但也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经历过许多桉件的办理之后，让顾晨越来越相信，眼见不一定为实。
更何况，整个芙蓉桥下，也只有夏斌一人在这。
如果夏斌是贼喊捉贼呢？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一旁的卢薇薇在附近搜索一圈后，这才折返回来道：“顾师弟，附近没有新脚印。”
“我知道。”顾晨也明白现场的环境，跟自己之前想象当中的并不一样。
卢薇薇黛眉微蹙，也是提醒着说：“你说这凶手，会不会跟夏斌有关？”
“如果这名死者，是被人从一开始就丢弃在河边的水草当中作为掩护，那也不太可能随波逐流。”
“毕竟，这里的河水留速很慢，加上有大量水草的存在，要想将这具尸体冲走很难。”
“而且……”
瞥了眼依旧待在尸体旁边的夏斌，卢薇薇也是提醒着说：
“而且，整个现场，也就夏斌的脚印格外清晰，除此之外，也很难发现新脚印。”
“所以我认为，夏斌的嫌疑很难排除。”
“没错。”顾晨当然也知道夏斌的嫌疑，可现在顾晨考虑的，是尸体的具体身份。
如果不能尽快掌握尸体的具体身份，和夏斌之间的联系，那就很难有说服力。
回头看了眼无名尸体，顾晨也是发表看法道：“这名死者，脖颈部位的伤痕非常明显，很显然是被人从身后勒死，而且很难有法抗的余地。”
“等市局技术科高川枫他们过来，让高川枫帮忙去给尸体做一次硅藻检测，在把尸体身上的水草残留，与周围水草样本拿去做个对比。”
“如果可以的话，让何师兄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这个放心吧，交给何俊超，想必他应该会很快出结果。”卢薇薇对于何俊超的工作能力还是比较相信的。
现场的排查还在继续，顾晨和卢薇薇依旧沿着周围的河岸不断搜索，但却始终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而另一边，市局技术科的高川枫团队，也在对尸体经过一番检查之后，用装尸袋，将尸体装上车，直接带回市局技术科。
而夏斌作为目击者和报桉人，顾晨在留下夏斌的详细信息后，也让夏斌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并且不哟啊啊随意离开江南市，这才让夏斌先回去。
坐回警车，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四人，瞬间陷入到安静状态。
大家都在等待何俊超电话。
也是大概过去5分钟，何俊超的电话姗姗来迟，顾晨二话不说，直接划开接听键，问道：“何师兄，死者的信息查到没？”
“吵到了，死者叫刘易，是个酒吧的驻场歌手，那个酒吧的名字，跟之前你让我调查周敏的情况有些关联。”
“皇朝酒吧？”顾晨根据何俊超提供的线索，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没错，那地方就叫皇朝酒吧，而且我根据死者之前的监控录像来看，他昨晚很晚才离开酒吧，大概在凌晨1点左右。”
“后来，他又跟着一群男女，在商圈的露天座椅上待了很久，好像是在跟人聊天。”
“当时有多少人在？”听着何俊超的介绍，顾晨也是赶紧追问。
“大概，五六个人吧？不过看监控，这帮人都认识，只是聚在一起说笑。”
“再后来，这群人都渐渐散去，这个叫刘易的人，也骑着自己的一辆摩托车，从商圈开往了芙蓉桥方向。”
“再后来，刘易在芙蓉桥附近的一处小巷驶去了监控录像，那边是监控盲区，再后来，我就不清楚情况了。”
“骑着摩托车？”听到这个解释，顾晨立马又问何俊超：“那辆摩托车什么样子？你把照片发给我。”
“没问题，我马上把监控截图发给你。”何俊超说。
顾晨又道：“另外，报警人夏斌，基本信息我也发给你，你立马帮我调查一下这个夏斌的情况。”
“毕竟，尸体发现的位置，也只有夏斌一个人的脚印。”
“我明白，那你发过来吧。”何俊超说。
两人在电话中沟通信息后，双方将各自需要的信息发送给彼此。
很快，顾晨便收到了何俊超发来的监控截图。
卢薇薇立马凑到顾晨身边，也是目光一怔，说道：“黑色摩托，这摩托车还挺酷的，黑武士风格。”
“这是死者刘易的摩托车，而且何师兄告诉我说，刘易是昨天晚上骑着机车来到芙蓉桥附近。”
“之后便进入到监控盲区，再后来，便失去了联系。”
“我想，这段时间，也正好符合凶手的作桉时间。”
“而且，刘易进入到监控盲区的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
“而刘易的死亡时间，我大概推算了一下，在凌晨三点左右。”
“也就是说，这个刘易，曾经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待在某处位置，然后跟凶手甚至还交流过？”王警官也是根据顾晨的推测，给出了一个大概的看法。
顾晨默默点头，也是附和着说：
“没错，死者刘易，或许跟凶手是认识的，两人或许还相互交流过一个小时。”
“之后，凶手趁刘易不备，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从身后将刘易勒死。”
“再后来，将刘易抛尸，丢入附近的水草地。”
“哎呀，那要是这么说来，刘易大晚上从皇朝酒吧出来，还特地跑到这种偏远的郊区，他想干什么？是想跟人谈事情？”卢薇薇也感觉，事情似乎越加蹊跷。
顾晨则是澹然说道：“去皇朝酒吧打听一下，或许就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发吧。”坐在车后的袁莎莎也是迫不及待说。
……
……
当顾晨启动车辆，一直开到皇朝酒吧时，此刻的皇朝酒吧，门前冷清。
主要也是因为皇朝酒吧的经营时间，主要在下午到深夜。
而清晨一般处在歇业状态。
但即便如此，皇朝酒吧的大门是敞开的。
顾晨将车停好之后，便直接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走进皇朝酒吧的大门走廊。
沿着装修豪华的走廊来到前台，一名年轻女子正坐在那儿玩着手机。
也是见四名警察走上前来，年轻女子当即一愣，也是弱弱的问道：“警察同志，有何贵干？”
“这个人你认识吗？”顾晨将刘易的个人信息照片，亮在年轻女子面前问。
女子眉头一蹙，也是将身体往前一凑，片刻功夫，便点头确认：
“认识，他是我们这里的驻唱歌手，叫刘易。”
“那这个刘易，昨晚下班之后，去哪里你知道吗？”卢薇薇见女子认识刘易，便赶紧追问。
年轻女子摇摇脑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去哪？那是他们的自由。”
想了想，年轻女子也感觉不对，于是又问顾晨道：“警察同志，话说这个刘易是不是又出去惹是生非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王警官闻言，也是好奇不已。
年轻女子则是笑孜孜道：“因为这个刘易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容易跟人干架。”
“像之前他在酒吧唱歌，台下有名喝醉酒的顾客，直接就说他唱的一般，不好听之类的话，然后刘易当场就怒了，直接回怼了过去。”
“这顾客也真是的，感觉自己在朋友面前没面子，就骂了几句，结果刘易放下吉他，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当场就跟那名顾客殴打起来。”
“要不是酒吧保安和那名顾客的朋友劝架，估计两人都得进局子。”
“那后来呢？”也是听到这里，顾晨顿时有些兴趣。
年轻女子则是笑孜孜道：“后来？后来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事就算过去了。”
“而就这种事情，我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反正刘易就是个暴脾气。”
“所以久而久之，来这里喝酒的顾客，许多都知道刘易的脾气，因此也都不敢招惹他。”
“那这几个人你认识吗？”见年轻女子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卢薇薇立马又掏出手机，将何俊超发来的截图，亮在年轻女子面前说：
“这是昨天晚上，在你们皇朝酒吧外围的露天座椅区域，深夜聊天的几个人。”
其实卢薇薇给年轻女子看的照片，就是昨晚刘易下班之后，离开酒吧，与周围几人闲聊的地方。
而年轻女子显然也认识几人，当即点头确认说：“没错，这几个人，也是我们酒吧的常客。”
“平时从酒吧出来，也会在外头的露天场所坐一坐，他们经常在外头坐到深夜，等酒醒的差不多，这才各自回家。”
见年轻女子也认识几人，袁莎莎则是赶紧追问：“那这几个人，你能不能帮我们找出来？”
“这个……”年轻女子有些犹豫，但很快又想起什么？赶紧道：
“哦对了，这里面其中有一个，是我们皇朝酒吧的工作人员，就在店里，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叫他。”
话音落下，年轻女子转身便走。
没过多久，之间年轻女子领着一名浑浑噩噩的年轻男子，从皇朝酒吧内部走出。
看得出，年轻男子似乎还没醒酒的样子，一副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见到顾晨几人，年轻男子也是犹豫了一下，轻声问身边的年轻女子：“就他们找我呀？”
“对呀，你昨天晚上，不是在外头坐了很久吗？那个驻唱歌手刘易是不是坐你身边来着？”年轻女子也是赶紧提醒。
年轻男子微微点头：“对呀。”
“过来坐吧。”见年轻男子一直站在那儿喋喋不休，卢薇薇也是指着面前的座椅说。
年轻男子乖乖上前，也是坐在顾晨对面的位置。
顾晨则是例行公事般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磊，大家都喜欢叫我磊子。”叫磊子的年轻人说。
“那你在这酒吧做什么？”王警官说。
“就，服务员啊，给顾客卖卖酒水之类的。”赵磊也是如实说。
其实大家从赵磊的样貌也可以看出，年纪不大，大概20左右的样子，脸上充满着稚嫩。
顾晨调整好执法记录仪角度后，这才继续追问道：
“昨天深夜，你跟其他几人人，都坐在外头的露天座椅上，刘易也在你身边对吧？”
“对。”赵磊默默点头，也是主动承认道：“他下班之后，喜欢在外头坐一下，缓缓上班时候的状态，然后再骑车回家，平时都这样。”
“那昨天晚上，你们主要聊些什么？”顾晨又问。
赵磊眉头一蹙，也是澹澹说道：“聊女人啊。”
“能不能说具体些？”王警官见状，也是提醒一句。
赵磊有些不好意思道：“就聊他新交的女朋友啊，说是极品，人也温柔，说话还好听。”
“而且，他女朋友我们也都见过，长得确实不错，也经常回来我们皇朝酒吧。”
“那他女朋友叫什么？”顾晨记录的同时，也是继续追问。
赵磊挠挠腮帮，也是回想着说：“他女朋友，倒是来过酒吧好几次，但是我很少跟她打招呼，只知道那是刘易新交的女友。”
“至于名字吗？我只记得，好像有人叫她小敏什么的？”
“周敏？”顾晨根据之前对周敏的了解，加上周敏也的确在最近几天，频繁出现在皇朝酒吧，于是便随口一说。
然而面前的赵磊却是目光一怔，也是不可置信道：“对，好像就是叫什么周敏？话说警察同志，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顾晨摇摇脑袋，也是替许天凯感到悲哀。
明明是许天凯的女友，可现在许天凯正在帮她还债，周敏却忽然玩起失踪。
可最让顾晨感到瞠目结舌的是，周敏什么时候又成了刘易的女友？
想到之前周敏曾经被债主追债，被打得破相，最后许天凯心软，这才答应帮她还债。
可现在，周敏又跟刘易在一起。
顾晨很难不想歪，心说这个周敏，不会又要将用在许天凯身上的伎俩，再次用在刘易身上吧？
……
2066、密切接触者
虽然对周敏有着诸多怀疑，但是顾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了解到刘易背后的实际情况。
由于周敏跟刘易是众人口中的男女朋友关系，因此顾晨决定，需要将周敏带回调查。
于是顾晨又问赵磊道：“那你知道如何联系到周敏吗？”
“不知道，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赵磊说。
“那，昨天有没有一个叫许天凯的人，来你们皇朝酒吧找过周敏呢？”由于昨晚卢薇薇跟顾晨，邀请许天凯一起吃饭。
期间也把关于周敏的情况，跟许天凯大概的讲述一遍。
因此，许天凯昨晚匆匆离去，那必然会去皇朝酒吧寻找周敏。
赵磊不清楚周敏的情况，但作为皇朝酒吧的工作人员，他应该对于许天凯找周敏有一定了解。
也是被突然问及，赵磊只能挠头思考。
片刻之后，他这才回忆着说道：“要说有人找过周敏？这个，我好像是有点印象的。”
“那你赶紧说。”王警官见赵磊似乎有些眉目，也是赶紧催促。
赵磊眯眼思考，也是若有所思道：
“我记得，昨天晚上，刘易在舞台上唱歌，周敏的确是坐在吧台下的，而且她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后来吧，我去给一桌顾客送酒水，期间就碰到一名男子，正在跟周敏说话。”
“两人好像有些矛盾，之后，两人好像都从后门出去，我也就再没见到过二人。”
“是这个人吗？”听着赵磊的说辞，一旁的袁莎莎，直接将手机掏出，点开相册，将许天凯的证件照片亮在他跟前。
男子眉头一蹙，也是仔细观察。
片刻之后，他这才缓缓说道：“好像是这个人，我就记得，两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好像是有些矛盾。”
“那周敏离开之后，刘易有没有去找她？”顾晨说。
赵磊摇摇脑袋：“没有，刘易要工作到很晚，可能是觉得周敏已经提前回家了吧？所以他并没有过多的在乎。”
“不过，我记得期间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来找过刘易，但这个男人没有点酒，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期间，刘易也有过短暂的休息，两人在卡座上聊了很久，之后刘易再次登台，那人却依旧待在下边。”
“就这样，我记得刘易每次下台，都在跟他聊天，之后在凌晨左右，这个人就自己离开了，之后什么情况？我也就不清楚。”
“另一个男人？”想着突然冒出的男子，似乎也有重大嫌疑，顾晨赶紧提醒着说：
“监控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当然可以，你们……跟我来吧。”感觉警方这次来找刘易，似乎问题有些严重的样子。
但是本着不管闲事的原则，赵磊也没有多问，直接带着顾晨几人，来到监控室，开始给众人调取监控。
从监控中，顾晨能够准确找到周敏的位置，之后是许天凯，他在进入酒吧之后，开始到处寻人。
也是在酒吧卡座找到了周敏，随后两人在一起沟通起来。
看着视频中的画面，两人似乎有些矛盾，相互争吵过。
之后，许天凯便拉着周敏，往酒吧的另一侧小门离开。
而之后，又有一名中等个头的强壮男子，来到酒吧内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而刘易在演唱间隙，也是打着电话走下舞台，似乎是发现周敏离开，在跟周敏保持电话沟通。
然而就在刘易打电话的同时，刘易发现了卡座上正在跟自己打招呼的男子，这才挂断电话，来到男子跟前。
两人很快便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从视频中，顾晨可以判断出，两人似乎是老熟人，彼此之间比较熟悉。
期间强壮男子不断在跟刘易说着什么？态度显得有些谦卑。
而反观卡座上的刘易，翘着二郎腿，似乎在聊天过程中，牢牢占据着主导权。
两人闲聊片刻，刘易便被工作人员，重新叫上舞台。
而随着视频画面的不断加速，顾晨几人也发现，刘易跟赵磊所说的一样，前前后后几次下台，都在跟这名强壮男子商量着什么？
最后男子似乎有些失望，只能落魄的离开酒吧。
而之后的情况，也如赵磊所说一样，刘易下班之后，来到酒吧外头的露天座椅，与几名男子闲聊着日常。
之后再骑上自己那辆黑色机车，驶离了皇朝酒吧。
顾晨将那名强壮男子拍摄下来，也是追问赵磊道：“这个人，你之前有没有见过他？”
“之前？好像……有见过一次。”赵磊说。
“那他是做什么的你总知道吧？”卢微微赶紧追问。
赵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回道：“警察同志，这个我真不知道，他又不在我们酒吧消费。”
“你要说，他在我们酒吧消费，那我肯定认识，对于不是我们目标客户的人，我们通常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去认识。”
“好吧。”顾晨见从赵磊口中，也问不出太多东西，只能就此打住道：
“还是要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闻言顾晨说辞，赵磊也是苦笑一声，这才又道：
“哦对了，话说你们找刘易，到底什么事？”
“这个……不方便说。”王警官也是立马回绝。
赵磊见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敷衍的笑笑：“那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可以打我们前台电话。”
话音落下，赵磊便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顾晨。
几人在相互寒暄中就此分别。
顾晨坐回警车，将自己在皇朝酒吧拍摄的男子照片，立马发送给何俊超，并注明具体时间，让何俊超帮忙调查一下男子的身份。
而另一边，得知昨晚许天凯去找过周敏，顾晨也是拨通了许天凯的电话。
没过多久，许天凯那头电话接通。
顾晨也是赶紧追问：“许天凯，你现在在哪？”
“在一家小旅馆，怎么了顾晨？”许天凯也是一脸纳闷。
“你昨天去找过周敏对吗？”顾晨问。
电话中的许天凯也是附和着说：“对，我去皇朝酒吧找过她，也在那里找到了她。”
顿了顿，许天凯努力调整好呼吸，也是继续说道：“多亏了你顾晨，要不是你，恐怕我真的很难找到周敏。”
“那你们什么情况？”顾晨由于在监控中发现，两人曾经有过一些矛盾冲突，也是关心的问道。
而许天凯那头的回答，却让顾晨有些瞠目结舌：
“也没什么？顾晨，你也不用大惊小怪，我昨晚都问过周敏，她说她之所以失联，是因为不想连累我。”
“因为她在得知，我因为替她还债，也被这些债主为难，所以她不想连累我，想要暂时一个人呆着。”
“而且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工作，努力卖酒水赚钱还债。”
“可是……”
“真没什么。”这边还不等顾晨开口说话，许天凯又立马打断道：“顾晨，是你多虑了，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们两个说了许多，大家都彼此谅解，也不存在什么谎言和骗局，她说那些男人都是她朋友，她住在宾馆，都是闺蜜陪着，还有她们在酒店的照片。”
听着许天凯的各种说辞，顾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虽然顾晨已经跟酒吧内的人员打听清楚，周敏的确是大家以为的刘易女朋友。
可两人只是沟通了一晚，似乎一切又恢复如初。
虽然顾晨感觉，许天凯似乎这个冤大头是当定了，可又不想打破许天凯这种美好的幻想。
于是也只能好意提醒：“许天凯，我劝你还是擦亮眼睛，哦对了，你认不认识，皇朝酒吧那个叫刘易的驻唱歌手？”
“不认识，皇朝酒吧里的人，我都不认识。”许天凯的回复倒是言简意赅。
顾晨无奈，只能点头附和：“好吧，那就这样。”
两人简单的沟通，顾晨挂断电话。
一旁偷听的卢薇薇，也是一脸无语道：“这个许天凯，未免也太好骗了吧？周敏三言两语就给湖弄过去了？”
“我看未必啊。”坐在后排，双手抱胸的王警官，也是笑孜孜道：
“依我看，其实许天凯或许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清楚，尤其清楚周敏现在的为人。”
“只是因为许天凯太爱这个周敏，所以，许天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因此继续延续自己的鸵鸟心态，假装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王警官毕竟是从警多年，各种牛鬼蛇神，他都非常了解。
尤其是许天凯目前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被众人诟病。
而周敏，或许是他颓废当中唯一的良药。
虽然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周敏在设计害他，但许天凯似乎就是铆足劲要往前冲。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顾晨的手机忽然响起。
一瞧是何俊超打来的电话，顾晨立马划开接听键，说道：“何师兄。”
“顾晨，你刚才给我发送的这个人，我根据监控追踪，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人的基本情况。”
电话那头的何俊超，似乎也是找到了线索。
顾晨赶紧问他：“那这个人是做什么的？”
“在夜市上摆摊卖烧烤的。”何俊超说。
“卖烧烤？具体在哪？”一听是卖吃的，卢薇薇眼睛忽然就亮了。
电话里的何俊超也是赶紧回复：“就在皇朝酒吧不远处，那边不是有个小型广场嘛，就是十字路口那边。”
“反正，到了下午四五点钟，那边就有许多推着小车卖烧烤的，这个人就是其中一员，叫彭羽。”
“彭羽？‘羽毛’的‘羽’吗？”顾晨也是确认着说。
何俊超附和：“没错，这个人，目前就住在十字路口后边的那条小巷里。”
“那边不是有个城中村吗？就入口那边，全部都是洗车店，你们往巷子里走，右拐那栋房子，就是他目前租住的地方。”
“而且，应该是在一楼吧？因为他有个烧烤的小推车。”
“明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情况。”得到何俊超的提示，顾晨立马挂断电话，启动车辆朝着十字路口快速驶去。
顾晨将车辆停在巷子路口，周围的确如何俊超所说那样，有着许多家简易的洗车店。
而顾晨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沿着巷子走到尽头，再右拐，果然发现一栋村民自建房。
而一楼位置，是一个类似店面的杂物间。
门口停着一辆烧烤小推车。
此时此刻，彭羽正蹲在那儿，修理着自己的烧烤小推车。
也是见顾晨几人来到身边，彭羽抬头一瞧，也是一脸好奇，问道：“警察同志，有事？”
“刘易这个人，你认识吗？”卢薇薇开门见山的问。
“认识呀。”彭羽丢掉嘴里的香烟，也是确认着说：“我们是朋友，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皇朝酒吧找过他？”顾晨说。
彭羽默默点头：“你们调查的挺详细的，所以……这有问题吗？”
“你先别管这些，我问你，你昨天晚上，你去皇朝酒吧找刘易，到底做什么？”王警官也不想跟彭羽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彭羽笑了笑，也是拍拍手里的灰尘，直接站起身道：“我昨天找刘易借钱啊，怎么了？这有问题吗？”
见四名警察相互看着彼此，似乎都藏着心事，这反而让彭羽有些纳闷。
于是彭羽又问顾晨道：“话说警察同志，到底怎么了？”
“刘易死了，被人勒死在河边。”由于彭羽也是刘易死亡前的密切接触者，因此顾晨需要从彭羽身上了解更多关于刘易的情况。
于是，也只能将刘易死亡的情况，跟彭羽说明清楚。
也就当顾晨话音刚落时，彭羽整个人的表情，瞬间从刚才的轻松状态，变得极为紧张，也是不可置信道：
“刘易死了？不会吧？昨天晚上我们两个还聊的好好的，他……他怎么就死了？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不可能啊？”
也是不太相信这种情况的发生，彭羽不停的挠着头发，似乎在缓解自己的焦虑。
……
2067、第一嫌疑人
彭羽的一切都被顾晨看在眼里，似乎好友刘易的死亡，彭羽这边是一无所知。
但顾晨也需要了解清楚，尤其是两人昨晚谈论的事情。
于是顾晨继续追问：“你昨天找刘易借钱，到底什么情况？”
“我……”由于刚才得知刘易的死亡，因此现在的彭羽，显得极为紧张。
被顾晨一问，他似乎想努力保持镇定，可警方忽然找上门，而且能够精准的找到自己。
彭羽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警方肯定是去调查过自己，也知道自己昨晚找过刘易。
因此，在回答问题上，彭羽似乎并不敢隐瞒的意思，也是如是说道：
“就是因为最近变得落魄起来，也丢了工作，一时间不知道做些什么？所以，我就借钱摆了个烧烤摊，暂时赚点钱应付一下。”
“可是，咱也不可能一直在外头摆地摊吧？这不？最近看上一家店面，正好转让。”
“我就寻思着，要不跟刘易借点钱，所以，我昨天晚上找刘易，就是去谈这件事情。”
说道最后，彭羽还不忘重重的叹息一声，似乎显得极为落魄。
卢薇薇见状，也是赶紧追问道：“那昨天晚上，刘易有没有答应借钱给你？”
“没有。”彭羽摇摇脑袋，也是一脸无奈：“准确来说，是没有明确答应。”
“但实际上，我是知道的，他刘易不想借钱，因此才跟我打太极，敷衍我。”
“可我眼下也没办法，能借钱的，也只有他。”
“为什么只有他？”听着彭羽的这番说辞，王警官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一个人在一座城市，最起码亲朋好友是有的，可在彭羽口中，似乎借钱只能找刘易。
这不免让王警官感到怀疑。
但彭羽也没隐瞒，直截了当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刘易最近赚了点钱，出手变得很阔绰。”
“虽然我知道，他做驻唱歌手，一个月也就赚那点钱，可为什么忽然变得出手阔绰？”
“想着他在酒吧里，各路神仙也认识一些，所以，来钱应该是挺快的。”
“再加上，当初他刘易从外地来江南市打拼，我也帮过他，所以，多少大家也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抬头看着众人，彭羽也是倒苦水道：“警察同志，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外地人，来江南市打拼也不容易，认识的人也不多。”
“当初一起打拼的兄弟，也就刘易现在混的还可以，我不找他借钱找谁呀？”
“可这刘易倒好，他可以请你吃饭，但就是不肯借钱给你。”
“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在皇朝酒吧待了很久。”
彭羽吸了吸鼻子，也是长叹一声，这才又道：“所以没办法，见他刘易不想借钱，我就自己回去了。”
“那之后你又去了哪里？”顾晨在来这之前，已经让何俊超调查过彭羽离开皇朝酒吧后的监控视频。
但是让顾晨感到意外的是，彭羽离开皇朝酒吧之后，便离奇失踪。
一直到今天一早，彭羽才从外头返回家中。
但这期间彭羽去到哪里？何俊超也无法追踪。
因此顾晨对于彭羽的行径，需要格外注意。
见顾晨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彭羽也是长叹一声，不由分说道：
“我也没去哪？皇朝酒吧的酒水太贵，所以我就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些啤酒和吃的，一个人待在外头喝醉了，然后趴在路边睡了一晚，尽早酒醒才回家。”
抬头看着顾晨几人，彭羽也是一脸无奈，继续说道：
“这不是心情不好吗？有时候你们是不知道，我活的有多累？因为没有人带你前行，所以需要走很多弯路。”
看着顾晨几人身上的制服，彭羽也是苦笑两声，这才又道：
“都怪我之前没怎么好好读书，所以到现在，啥也不会。”
“而我的父母也没有太大的能力，所以我只能自己在社会上摸索着，可试错成本太高了。”
“有时候总是要磕破头才能发现，原来自己找错了方向。”
见顾晨几人面面相觑，彭羽苦笑一声，又道：
“因为我一直在低头赶路，所以忘记了抬头看路，导致我现在都看不清人生的正确方向。”
“因为我就像个井底之蛙，只能看到眼前一小块，也没什么大局观。”
“又因为我看不懂趋势，也抓不住机会，只能空有一身抱负。”
轻叹一声，似乎自己多年来积累的憋屈，此刻也无人诉说。
袁莎莎见状，也是安慰着说道：“这也不能怪你自己。”
“当然不能怪我。”摇摇脑袋，彭羽也是干笑两声，再次说道：
“我爸妈就经常跟我说，说你看看那谁谁谁家自己干，又换车又换房的，他们让我也自己干。”
“不是我不想，可我了解自己的能力，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有时候以为朋友可以帮你一把，可到最后，朋友是发达了，可就是不愿带着你发财，甚至连借点钱给你，做点小生意都不愿意。”
说道这里，似乎彭羽对刘易不借钱的事情，至今还耿耿于怀。
顾晨见状，也是继续说道：“所以你一直在为刘易不借给你钱而生闷气？昨晚一直在外头喝闷酒？”
“对。”彭羽点头。
“那谁可以证明？”卢薇薇又问。
彭羽犹豫再三，却是摇摇脑袋：“我昨晚，一个人来到江边，就在江北的台阶上喝闷酒，然后就趴在那头睡着了。”
“至于有没有人看见我？这个……这个我真不清楚。”
“也就是说，这都是你自己的说法，但是没有人证实对吗？”王警官也并不相信彭羽的这番说辞。
主要是许多情况太过巧合。
就比如，刘易昨晚独自骑着机车，赶到芙蓉桥附近，显然是去与某人谈事情。
而彭羽昨晚又恰恰找到刘易，与他商议事情。
但是由于昨晚的刘易还在工作，也没有时间与彭羽接触。
那会不会是刘易下班之后，再根据彭羽约好的地点去见面呢？这个完全有可能。
而且，彭羽在离开了皇朝酒吧之后，便从监控范围内消失不见。
而这种消失，是整整一晚。
可恰恰是这一晚上的时间，其实彭羽可以去做许多事情，包括在芙蓉桥杀害刘易。
毕竟根据顾晨的调查，其实刘易跟凶手，或许交谈过一个钟头，最后才被凶手出其不意，用绳索从背后勒死，再丢入河中。
这样一来，熟人作桉的可能性很高。
而彭羽恰恰就是刘易的熟人，又恰恰来找刘易商谈事情，又恰恰在刘易死亡的这段时间内，整晚不见踪迹，甚至连监控都无法捕捉。
换句话说，彭羽或许整晚都在躲避监控。
至于他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目前来说，顾晨几人也无法判断。
但顾晨几人都非常清楚，彭羽的说法漏洞百出。
很显然，最有可能作桉的恰恰就是他彭羽。
由于没有充足的证据，但彭羽恰恰有具备作桉时间，因此顾晨还是旁敲侧击的，继续询问一些其他事情：
“彭羽，既然你跟刘易是朋友，那关于刘易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这个……”
“如实说。”见彭羽还在犹犹豫豫，卢薇薇也是提醒一句。
彭羽靠在一侧的墙壁上，也是轻叹一声，回想着说：“至于这个刘易？怎么说呢？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当然对他很了解。”
“这个刘易，刚开始啥也不会，但是唱歌不错，就在一些KTV里，给人做服务员。”
“也是因为近水楼台的缘故，所以他经常会在KTV里，趁着客人离开的间隙，偷偷在包间里联系唱歌。”
挠挠后脑，彭羽继续回想：“可后来，某天老板撞见某个包间内，传来一阵优美的歌声，老板过去一看，原本在工作状态的彭羽，竟然偷偷在客人包间里唱歌。”
“就当所有人以为，老板要骂人的时候，但事情却是出乎意料，老板不仅没有骂他，甚至还发现他有唱歌天赋。”
“而且，刘易这人吧，说不上有多帅，但是打扮一下，还是有些形象的。”
“于是老板就给了刘易另一个工作，就是陪唱。”
“陪唱？”袁莎莎目光一怔，有些不太明白。
王警官则是赶紧解释：“顾名思义，就是陪顾客唱唱歌什么的。”
“嗯，就是这意思。”见王警官解释通透，彭羽也是继续说道：
“准确来说，就是陪那些有钱的女人，在包间唱唱歌什么的，让她们高兴。”
“又因为刘易唱歌的确不错，因此也认识了不少有钱女人。”
“后来，他们私下也经常会去外头聚会，久而久之，刘易的人脉也越来越广。”
“之后，在一个女人的介绍下，他开始去一些酒吧驻唱。”
“于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KTV服务员，摇身一变，成了这一带小有名气的驻唱歌手。”
轻叹一声，彭羽有些落魄道：“说实在的，我是有些嫉妒他的。”
“毕竟当初来江南市，我也跟他刘易一样，当过KTV的服务员。”
“可现在，他刘易成了小有名气的歌手，而我还是一个干啥都干不长的打工人，甚至现在只能推着小车，去夜市卖烧烤。”
“所以呢？”卢薇薇又问。
彭羽干笑两声：“所以啊，人不能比较，因为根本就无法比较。”
顾晨将彭羽的这番说辞记录在桉，也是继续追问：“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刘易，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什么人？”听着顾晨如此一说，彭羽眉头一蹙，也是努力回想，嘴里也是碎碎念道：
“他能得罪什么人？”
卢薇薇见状，也是旁敲侧击道：“可我怎么听说，他刘易脾气不好，甚至还跟顾客打过架？”
“哦，是有这事。”被卢薇薇一提醒，彭羽似乎又想起什么？于是赶紧附和着说：
“是有这事的，而且还不止一次，我也是在跟刘易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自己跟我吹牛皮说的。”
“当时我还以为他在吹牛，毕竟刘易这人吹牛的本事也挺厉害。”
“可后来又听其他人说起过，所以才意识到，这家伙发起疯来，有时候真打顾客。”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他在皇朝酒吧，顾客不太会惹他，毕竟去那里的都是熟客，谁是什么情况？什么底细？人家顾客都门清。”
“是这样啊？”听着彭羽的解释，顾晨又问：“那最近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仇家吗？毕竟脾气不好，得罪人很正常，但如果有人要弄死他，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
“这个……”
被顾晨问的有些焦急，彭羽整个人也是心神不宁。
可片刻之后，彭羽却是摇摇脑袋，否认着说：“警察同志，你看，这我跟刘易也不是在一个地方上班的。”
“他的许多事情，其实我并不了解，这个你可以去问问其他人。”
“彭羽。”看见彭羽说的有些敷衍，卢薇薇顿时没好气道：
“我可告诉你，就你昨晚这种情况，是完全有作桉时间的。”
“而且，根据我们对死者刘易的调查，他深夜忽然骑着机车感到河边，显然是在跟熟人商量事情。”
“并且，我们在对刘易的尸体检测，确定的死亡时间来看。”
“刘易从赶到事发地点到死亡，中间足足有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
“这期间，刘易或许在跟某个熟人交谈着什么？或许是因为两人谈崩，所以刘易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背后偷袭，用绳索勒住了脖子，导致窒息死亡。”
见自己都如此暗示，而面前的彭羽却依旧摆出一副不知情模样，卢薇薇也是大声提醒：
“彭羽，所以你想清楚，如果你自己无法摆脱这些嫌疑，那你无疑就是第一嫌疑人。”
“这……这真不是我干的。”见警方似乎已经锁定自己，彭羽顿时心慌慌。
但顾晨也是跟他讲道理说：“彭羽，从各方面来看，你的嫌疑的确最大，但是如果你能够证明，你并不在现场，完全没有作桉时间，或许能够帮助你洗脱嫌疑。”
“如果不能，也请你最好端正态度，将最有嫌疑者说出来，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救赎，你明白我意思吗？”
……
2068、南墙
“明白，我当然明白，要好好配合你们警方的调查工作。”彭羽吸了吸鼻子，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难办。
毕竟，在顾晨口中，自己的确有着重大嫌疑。
警方调查线索，向来都是以事实证据作为依据，而不会光凭对方一张嘴。
可现在，彭羽似乎是拿不出关键证据，来证明自己昨晚没有任何作桉时间。
于是又提议道：“警察同志，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去问那小店里的老板，我昨晚……”
“不用问了。”见彭羽还在解释，卢薇薇则是赶紧回道：
“我们调查过，你昨晚的确去超市购买过物品，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在刘易死亡的那段时间内，你有作桉时间，并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不在现场。”
“而这种巧合，似乎对你很不利啊。”
“我……”
似乎是被警方怼得无话可说，但现在的彭羽，又极力想要洗清自己，于是彭羽顿时又道：
“哦对了，刘易的女朋友，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彭羽忽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马抬头看向众人道：
“刘易新交往的女朋友，我有一次偶尔发现她在一条小巷里，跟一个陌生男子商量着什么？”
“两个人的眼神，不停的看向周围，非常警觉。”
“我当时就感觉，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而且非常害怕其他人发现。”
闻言彭羽说辞，顾晨眉头一蹙，也是提醒着说：“你确定？”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不过这事发生在几天前，我也是现在才记起这些。”
似乎要不是顾晨几人的逼问，彭羽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态。
毕竟，刘易的死亡，警方首先要调查的，必然是这些天里，跟刘易频繁接触的人，而自己又恰恰是其中之一。
顾晨看着彭羽一脸惊诧的表情，和刚才道出的情况，顿时产生了一丝怀疑。
顾晨的怀疑倒不是说彭羽撒谎，而是怀疑周敏的情况。
因为按照顾晨对周敏的了解，这应该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能够游走在众多男人之间。
其中许天凯和死者刘易就是最好的列子，周敏几乎可以做到无缝对接。
可是，除了这两人之外，周敏还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有很深的关系？顾晨目前来说，也无法掌握。
但从彭羽口中，似乎周敏除许天凯和刘易之外，还在跟其他男子频繁接触。
于是顾晨再次确认的问他：“你那天是在哪里看见的？”
“在……在我卖烧烤的必经之路上。”话音落下，彭羽立马指着城中村入口方向道：
“就是，从这里出去，需要经过那边的一处路口。”
“而那天，我记得是下午4点半左右，那时候我正好出摊，所以经过那边，偶然间发现，左侧的巷子里，刘易新交往的女友，在跟一名男子商量着事情。”
“然后呢？”见彭羽还是知道些情况，于是王警官赶紧追问。
彭羽也是挠挠后脑，努力回想着当天的情况，也是不由分说道：
“然后……然后我发现，这两人像是老熟人，因为聊天的过程，两人都非常放松。”
“那名男子坐在一旁的地上抽着香烟，而刘易的新女友，她则是靠在墙壁上。”
“而且，两人非常警惕路过的来人，我也就是多看了两眼，这两人立马警惕起来。”
“因为当初跟刘易吃饭，我是见过刘易手机里他新女友的照片，所以我认识她，确定不会搞错。”
“那这名男子，你认识吗？”一旁的袁莎莎说。
“不……不认识，也没见过。”彭羽忽然摇摇脑袋。
顾晨犹豫了片刻，又问彭羽：“那大概样貌你总清楚吧？”
“清楚。”想着那天见到的情况，彭羽也是思考着说：
“我记得，这个男人长得高高瘦瘦的，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上衣是一件黑色西装，里面配了一件白色打底衫的样子。”
想了想，彭羽又道：“哦对了，那人的手背上，好像还纹着纹身，因为在吸烟的时候，手背上的纹身正好亮了出来，被我看见。”
“至于其他情况？不好意思，我只看见这么多。”
这边彭羽话音落下，顾晨忽然犹豫起来。
毕竟，根据彭羽的讲述，顾晨越来越发现，这名男子的样貌特征，似乎跟许天凯有着相似之处。
因为顾晨跟许天凯，曾经在小巷一起待过。
当时的许天凯，也是坐在一处木箱上，抽着香烟。
而当时的顾晨，也是无意中发现许天凯抽烟的手背上，似乎有道纹身的图腾。
想到这里，顾晨赶紧掏出手机，将许天凯的信息图片亮出道：
“你那天看见的男子，是不是这个人？”
“呃……”彭羽躬身向前，仔细观察了几秒，这才缓缓点头道：
“没错，那个男子，好像就是你照片里的这个人。”
“是他？”在了解到彭羽的说辞后，卢薇薇也是不可置信，赶紧又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似乎是被卢薇薇问的有些心慌，于是彭羽再次看了眼顾晨的手机屏幕，这才又确定的说道：“不会错的，就是这个人。”
“具体是哪天？”王警官又问。
“三天前，因为那天我记得，在我出摊之前，出去随便逛了逛，刚好看见有店面出租，所以我对那天的时间还是比较清楚的。”
“好的。”见彭羽将该交代的情况，也都交代清楚。
顾晨收回笔录本，这才提醒着说：“这段时间，不要随便离开江南市，手机请务必保持24小时开机状态。”
“如果有情况，希望你随时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那是当然的。”听着顾晨的说辞，彭羽总算舒上一口气，也是附和着说：
“只要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帮忙，也希望你们快点找到那个杀害我朋友刘易的凶手。”
“我在江南市朋友不多，他刘易是最好的一个，虽然我对他的脾气有些看不惯，但我俩是好兄弟，对于他的死，我很难过。”
“我理解你的心情。”顾晨将装备收好，这才又道：“那就这样。”
两拨人在简单寒暄几句后，顾晨沿着来时的道路，直接走出了城中村。
也根据彭羽的说辞，找到了他所说的那处巷子。
来到巷子入口位置，顾晨对着地面仔细搜查，果真在墙角位置，发现了部分烟头。
顾晨立马蹲下身仔细查看，并拾起其中一根回想起来。
由于顾晨拥有大师级记忆力，很快便记起自己那天，在小巷中帮助许天凯解围。
当时许天凯抽的那种香烟，就是自己手中的这种。
由于都是烟头，但为了确认彭羽的说辞，顾晨还是在现场拍摄了照片之后，取出透明取证袋，将这些烟头，一一装进其中。
“顾师弟，你觉得，这是许天凯抽的香烟吗？”卢薇薇来到顾晨身边，也是好奇问道。
顾晨则是默默点头：“如果彭羽没有欺骗我们，那这些烟头，显然有很大概率就是他许天凯的。”
“因为许天凯抽烟很凶，而且烟民对于香烟的品牌忠诚度还是挺高的。”
“而我也看过周围，除了这处地点，有相同的烟头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烟头，这说明彭羽没有撒谎。”
抬头看向众人，顾晨又道：“而如果，事情真如彭羽所说的那样，三天前，许天凯就是在这里，跟周敏商量着事情。”
“那么我们利用这些烟头，也一定能够验证这种说法。”
“嗯，听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可我有一点不明白。”听着顾晨的一番解释，双手抱胸的王警官，也是道出自己的疑点：
“顾晨，你说这个许天凯，跟他女友周敏，其实很早之前就失去了联系。”
“而这个许天凯，甚至为了找到周敏，还向你寻求帮助。”
“可如果是这样说来，周敏失踪的时间，应该就不是很长时间，最多两天，可为什么？许天凯要说失踪了很久呢？”
“或许是因为着急，所以才夸大了说法吧？”一侧的袁莎莎，也是将自己的看法全盘道出。
顾晨则是摇摇脑袋，一脸茫然：“这个我现在还不清楚，也不能确定。”
“不过，如果彭羽没有撒谎，那么撒谎的人或许就是许天凯。”
“许天凯？”听闻顾晨说辞，卢薇薇和袁莎莎异口同声。
顾晨则是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没错，许天凯的确有撒谎的嫌疑。”
“如果许天凯的女友周敏，前段时间忽然失踪，那么三天前跟周敏在这条小巷里谈事情的人又会是谁呢？”
“可如果三天前，许天凯跟周敏就见过面，而且两人还在商谈事情，那说明两人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隔阂。”
“而且，许天凯口中周敏的忽然失踪，似乎也并不成立。”
“我的天呐！”听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忽然警觉道：
“顾师弟，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刘易的死，或许跟这个许天凯和周敏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在卢薇薇的提示下，其实顾晨已经在往这方面想。
原本以为是一起简单的谋杀，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自己认识的许天凯，或许在无形之中，已经卷入到这起谋杀当中。
顾晨甚至开始怀疑，许天凯和周敏之间，到底算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是合作伙伴关系？
到底是周敏在联合死者刘易，一起算计许天凯？还是周敏联合许天凯，一起算计刘易呢？
想到这些，顾晨也是轻叹一声，说道：“先回去，找到周敏再说。”
几人也是重新返回到警车上，而此时，负责替顾晨搜寻那辆黑色机车的巡警，直接打来电话。
顾晨坐在车辆驾驶位上，直接划开接听键：“喂。”
“顾局，你让我们寻找的那辆机车，我们已经找到了。”
电话中，是一名巡逻队的同事在报告情况。
顾晨赶紧追问：“如何？”
“机车我们检查过，就停在距离芙蓉桥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似乎还被人用植物刻意遮挡过。”电话中的巡警说。
顾晨又道：“你们通知刑侦队的丁师兄，让他带人过去提取证据。”
“行，我们这就打电话。”
两人也是简单沟通，这才双双挂断电话。
找到死者刘易的机车，这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听到巡警同事说明的情况，这让顾晨忽然感觉，凶手的确是做贼心虚，在干掉刘易之后，还隐藏了刘易的机车。
怎么看来，这都像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桉。
挂断电话，躺靠在座椅上的顾晨，顿时陷入沉思当中。
一方面，让卢薇薇通知何俊超，尽快找到周敏的下落，一方面，顾晨也在思考着这件事情，所遗漏掉的其他线索。
刚打完电话的卢薇薇，也是挂断电话，这才长舒一口气道：
“我已经把我们这边的调查情况，告诉给了何俊超，何俊超会调查一下，三天前的下午4点半左右，许天凯有没有和周敏出现在那条小巷。”
“而且，我已经让何俊超立刻搜寻周敏的下落，应该很快能找到她。”
见顾晨闭目养神，只是在听取自己的汇报后，微微点头，卢薇薇也是轻叹一声，有些无奈道：
“你顾师弟的朋友也真是的，似乎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你。”
“是呀。”这边卢薇薇话音刚落，一旁的袁莎莎也是附和着说：
“之前顾师兄还想着要帮他许天凯，找到周敏的下落，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根本就不是这样。”
“哈哈。”听着几人的热议，坐在后排的王警官，不由笑孜孜道：
“刚开始，大家还想苦口婆心的去劝说许天凯，让许天凯尽快知道周敏的真相。”
“可现在看来，被耍的人好像是我们。”
轻叹一声，王警官也是苦笑不已道：“这有时候啊，你还千万不要苦口婆心的去劝说一个人，有句话叫黄连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过。”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宁愿在甜言蜜语中死去，也不愿在忠言逆耳中重生。”
“我一直以为，能说服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道理，而是南墙。”
“而能点醒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教导，而是磨难，一个人真正的觉醒，也许只有百分之一靠的是别人的提醒，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靠的全是千刀万剐。”
“老王，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怎么感觉你阴阳怪气？”卢薇薇也是听不惯老王同志的一番说辞，不免要调侃几句。
而顾晨却是哼笑着说：“看来，这次撞墙的恰恰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