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贪婪【求月票】
邹院长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亲自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患者逃跑的事情，结果被警察反调查。
这样的情况，之前根本没想过。
他以为所有警察都好唬弄。
他以为自己是个天生的导演。
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剧本来演绎。
可是他错了，彻底误判了警察的实力。
顾晨将一个又一个的证据摆在他面前时，反问他，让他忽然无力辩驳。
是的，视频中截图和四名患者的身材严重不符。
之前邹院长利用舆论，将四名患者逃走的消息告知警察，就是想误导警察，让警察根据四名患者逃跑的事实，来展开相应的调查。
如果找不到，那就是一起失踪事件。
邹院长从一开始就没想让警察找到这四名患者，寻找患者只不过是假命题。
“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在，你不用有所顾忌，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顾晨将笔录本拿在手里。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邹院长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在他的认知里，就算警察发现漏洞，那也不会这么快。
可顾晨的调查仅仅过去没多久，竟然就已经查到自己的身上。
“你们可能是太过自信了，以至于认为我们会按照你们的剧本来寻找。”顾晨打开笔录本，将自己在调查中，详细记录的那些细节展开道：
“如果说电路检修是巧合，保安室里的无名电话是巧合，四名患者逃出精神病院之后，躲避所有监控是巧合，那这样的巧合，你们为何不去买彩票？”
顾晨列举的这些事实，就算邹院长要狡辩，他也没办法证实自己，为什么能在没有出院的监控画面的情况下，再次从外头走进来。
光这一项，顾晨就足以抓住他把柄。
沉默了几分钟，邹院长忽然露出了笑容，眼神凝重的看着顾晨：“顾警官，你赢了，没错，患者逃离精神病院只是一个噱头，实际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事实。”
“噱头？”卢薇薇更加好奇的问他：“你们制造这个噱头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四名真正的患者，他们现在在哪里？”
“邹院长，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别以为我们查不出来。”王警官也是摆出一副宽容的姿态。
毕竟能从嫌疑人口中问出结果，比自己亲自去调查，这样的时间成本，差距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我……我说。”邹院长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理了理上衣，安静的坐下去。
与先前的怂货形象相比，现在的邹院长，看上去却略显老辣沉稳。
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丝看人的目光，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这还要从我的一次借钱经历开始说起。”邹院长说着，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借钱？”顾晨愣了一下，追问道：“什么情况？你借高利贷？”
“没错。”邹院长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当初我买房花费了大量的积蓄，以至于做副业蹑手蹑脚，那时候有个小学同学来跟我谈项目，准备邀请我做一批医疗器械。”
“那时候他买断了发明专利，可以说，那批医疗器械，比整个市场上的同类型产品，拥有更高的竞争力。”
“而且价格便宜，非常适合大规模普及，如果投产，那等于是在家里数钱，我也不用整天为了这个破院长的头衔而烦恼。”
“所以你钱不够，就去借高利贷？”顾晨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邹院长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每个字都有千钧重：“我在一个网络借款平台上，借过一笔钱，到期还钱，一切都顺风顺水，前几批资金的投入，也让我们的产品很快投产。”
“可后来发现，市场上根本不止一家在做这个产品，我甚至一度以为，是有人在侵犯我们的专利，可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侵犯专利的，恰恰是我们，是我那个同学伪造了一份专利买断书，利用这个拖我下水，让我跟他一起干。”
卢薇薇忽然就震惊道：“那你这个同学可够坑人的，这不是把老同学往火坑里拖吗？”
邹院长也是苦闷道：“关键是，伪造这种专利买断书的不止他一个，结果人家通过市场调查，很快查到了我们这边，厂子被封了，投产的货物也打水漂，根本不可能售出。”
“当时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全部压在这批货上，而更可恨的是，我在平台上的还款日期也快到了，我还不了这笔钱，当时已经陷入了绝望。”
“窟窿可是你自己捅的，当初怎么就不调查清楚呢？”卢薇薇也是黛眉微蹙道。
这种情况，似乎每年都有。
人有多大实力，就做多少事，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可有时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可能有些人内心深处的胆怯会忽然消失。
“我真是倒大霉了，我同学要是不跟我撒谎，可能这笔钱就根本不会打水漂，我也不会背负债务。”
邹院长的语气带着愤慨，似乎每一个字都会犹豫一下：“原本我同学跟我说的情况是，市场上大家都这么干，也没见有人被追究，可这次，恰恰被我给碰上了，只能算我自己倒霉啊。”
“所有的积蓄败个精光，还欠着网络平台一大笔资金，感觉这下铁定是完蛋了……”
“等等。”顾晨听着邹院长说半天，却忽然疑道：“你跟我们说这些，跟你自导自演患者逃离精神病院有何关系？”
“没错，难道这些跟这四名患者有关系？”王警官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问题是，就在我当时陷入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周伟。”
“就是那个会三国语言的患者？”顾晨问。
“是的，那家伙简直是个天才。”邹院长提到周伟，却难掩内心的激动：“要不是他，我甚至认为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是假的，直到遇见他，我发现我需要他。”
卢薇薇差点惊呆了：“你需要他？他是个男人啊！”
“不不，我说的是……我需要他的才华，他可是个计算机天才，绝对的天才。”
顾晨和王警官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你利用周伟，是不是在进行犯罪活动？”顾晨问。
邹院长忽然就笑了，抬头说道：“我承认……是不是可以宽大处理？”
“看你表现。”王警官的回复不清不淡。
这套说辞，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内心根本没有丝毫的波动。
每一个犯人都希望自己的罪孽可以得到宽恕，每一个犯人都希望在得不到宽恕的时候，能够减少惩罚。
在警方找到你关键纰漏的时候，抗拒没有出路，坦白才能获得宽大处理，这似乎是许多高智商人群共同的认知。
“没错，我是在利用周伟，他利用系统漏洞，帮助我侵入到借款平台，修改了数据，让我的债务化整为零……”
邹院长说的很详细，仿佛在周伟侵入系统的同时，给他带来的那种刺激，让邹院长身临其境。
“我的天呐，这种借款平台的系统，周伟竟然能攻破？”卢薇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情况。
或者说自己先前也了解过一些黑客的厉害，可真实存在身边时，却让人难以相信。
“那刘主任他们呢？他们为什么会卷入进来？”顾晨脑中的思维开始飞速运转，这让他感觉，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的。
“很遗憾，这些人表面看起来人模人样，可背地里都有一颗极其贪婪的内心，他们先后都知道了周伟可以攻破借款平台系统的事情，便开始了无休止的索取。”
“很难想象，借款平台的系统，仿佛在周伟的攻击面前失效，真的是不堪一击。”
“多次的战绩让这帮人尝到甜头，他们开始无休止的逼迫周伟，做周伟不愿做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王警官犹豫了一下，又问：“可你们为什么要假扮这四名患者？他们这些人现在都在哪里？”
“都在医院，一个隐秘的杂物间。”邹院长语气平缓了许多。
顾晨不确定邹院长有没有撒谎，但有一点很清楚，这些患者确实还在医院里，这些在之前的推理中已经证实过。
“周伟不愿配合你们，你们就将他囚禁，以此来达到逼迫的目的，对吗？”顾晨问。
邹院长点点头，道：“是的，你说的一点没错，周伟厌倦了这种生活，他知道这是在犯法，我也多次劝阻过刘主任，以及他手下的一名医师和护士，但是贪婪阻止不了他们的疯狂。”
“我现在是跟他们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我退出，他们依然会公布出去，我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关系。”
“大家彼此间相互制约，谁要想退出，那是绝对不可能，金钱已经麻木了这些人的双眼，他们开始无休止的利用系统漏洞，无休止的获取钱财。”
“然而这每一次行动，都要将周伟捆绑在大家一起的列车上，谁也别想中途下车。”
顾晨一边在快速记录，一边抬头询问道：“难道你们这样无休止的进行盗取，系统平台追踪不到吗？”
邹院长摇头：“这就是周伟的厉害之处了，他会在每次借款到期之前，修改系统数据，让系统看上去一切正常。”
“而且这是个大平台，每天的账面流水都很多，而我们每次的借款只有几万，平台根本很难发现。”
顾晨忽然想起上次周伟在食堂发怒的情况，赶紧又问：“那周伟上次在食堂的忽然发疯，显然是精神病体质在受到挫折后，发病的一种情况。”
“你说的很对啊。”邹院长也是颇感震惊，道：“你连精神病体质都知道，看来你是对精神病患者有一定研究的。”
邹院长忽然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发呆道：“在那次的交流中，周伟跟大家谈崩了，他拒绝再为我们服务，他要让我们立刻给他开具一份出院证明，他要离开这。”
“然而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成为整件事的导火索，刘主任威胁周伟，如果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做，就让周伟永远困在精神病院，他不会让周伟有任何出去的机会。”
“而且还威胁他，要在他的饭菜中下毒，所以那几天的周伟，心情也跌落至极点。”
“存在于他内心深处的精神病体质，忽然就爆发出来。”
“他在食堂闹得凶，刘主任他们就越高兴，因为他根本逃不出精神病院。”
“啪！”听到这里，一旁观察许久的王警官，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
“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竟然利用病人为你们谋取私利，要不是发现这场闹剧，是你们这帮家伙自导自演的作品，我不知道你们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王警官，这……这一切跟我都没关系，真的，都是那个姓刘的，他贪得无厌。”
邹院长现在明显感觉气氛不对，便赶紧澄清道：“我自从那次还清欠款之后，只让周伟帮过一次忙，而刘主任他们太贪婪，把周伟当做提款机，可囚禁周伟的提议我是反对的，要不是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根本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顾晨合上笔录本，起身问他：“既然周伟是你们的提款机，那你们为什么要把其他三个人也给囚禁？他们有什么错？”
“不，他们没错，错在我们。”邹院长此刻一脸沮丧：“由于周伟平时都跟这几人在一起，我们无法下手，只好将这几人统一骗到一起，然后全部关进了隔音棚。”
“什么？你们囚禁其他三个人，竟然是因为跟周伟走的近？”
邹院长点点头，并不否认。
“你们真的该死。”卢薇薇的双拳握得嘎吱作响。
从来没想到，能在这所精神病院内，见到这几个人渣。
“我问你，这四人究竟在哪？”顾晨再次提醒着邹院长。
“在……在精神病院，住院楼对面的杂物间。”邹院长说。
顾晨赶紧来到窗边，目光远眺。
隔着中间的一些假山池水，终于找到了那片没开发的空地。
地上有许多杂草，周围都是一些废旧的杂物，虽然在医院内，可很少人会去那。
“卢师姐，你先盯着这家伙，我跟王师兄去去就来。”顾晨说。
卢薇薇点头：“注意安全。”
没过多久，顾晨和王警官便穿过杂草堆，来到了那处隐秘地点。
大门上锁，顾晨和王警官就用地上的砖块，将锁砸开。
推开门时，包括周伟在内是四名患者，此刻都被五花大绑，每个人都被困坐在一个铁柱上，所有人嘴上缠着胶带。
见警察冲进大门的那一刻，四人先是吓一跳，可看见制服的一瞬间，几名患者甚至呜呜大哭。
十几分钟后，整个精神病院开始热闹起来。
在住院楼的大厅内，包括周伟在内的四名患者，此刻正一脸懵逼的站在一起。
不少人见到此情况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啊？这四个人竟然找到了？”
“警察真厉害，果然还是警察靠谱啊。”
“这几人看着都不正常，怎么会脑袋抽筋，想到逃离精神病院呢？这帮人这种精神状态，出去后还不饿死？”
“现在好了，人终于找到了，看来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在不少医院的工作人员正在热聊时，忽然有眼尖的护士发现，邹院长却戴着一双玫瑰金手铐，从电梯口出来。
“邹……邹院长？那不是邹院长吗？”
“他……他怎么了？怎么还戴着手铐呢？这女警怎么回事啊？”
“邹院长要被带走了？不会吧？人不是找到了吗？难道还要担责任？”
“有谁知道啥情况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好多人都惊呆了，感觉精神病院里出大事了。
“周伟。”顾晨忽然提醒面前的周伟，问道：“将你们囚禁起来的人，是他吗？”
“是……是他，就是他要绑我们，就是他。”周伟整个人脸色铁青，手指颤抖的指向邹院长。
现场忽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望着邹院长。
这时候，刘主任和那名白大褂女子，还有周伟的护士，也从另一处通道口走出来。
见现场围了许多人，又听路过的护士说逃跑的患者找到了，都赶紧下来确认情况。
“刘主任。”顾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刘主任身后，将胖胖的刘主任吓一跳。
“原……原来是顾警官啊，呵呵，什么情况？”刘主任没了先前的淡定，多了一份惶恐。
顾晨没跟他废话，直接掏出手铐，将刘主任拷上。
而此刻，白大褂女子和周伟的护士，见刘主任被拉，顿时赶紧转身想逃之夭夭。
却被抢先一步的卢薇薇，张开双臂，拦住了退路：“既然来了，就别走啊。”
“卢……卢警官，你们这是……”周伟的护士吓出一头冷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卢薇薇已经将她和白大褂女子，用一把玫瑰金手铐连拷在一起。
“嗯？？？”
中年女护士和白大褂女子，同时发出不知所以的疑问：“这……这是干什么啊？”
272、人脸识别【万更求订阅】
下午6点。
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办公室。
王警官站在饮水机旁，咕噜咕噜的猛灌一大杯热水后，这才拍拍肚子表示满意道：“我算是明白，在精神病院工作久之后，人的精神是极度崩溃的。”
看着顾晨已经将案件整理完毕后，王警官才走过来，拍拍顾晨的肩膀：“顾晨，刚才的案子审理的不错，效率越来越高了嘛。”
“主要是先前这个邹院长，把该交代的都已交代过，所以这几人的心理防线……才很快被攻破，得来全不费工夫。”顾晨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虽然这件案子，从头到尾的线索搜集，全都是自己在整理。
不过王警官和卢薇薇也给予了必要的支持，还有调度室的同事，大家都为这件案子付出了一份自己的力量。
“我就说这个女护士没安好心。”卢薇薇吃着自己的薯片道：“我开始让她老实交代，她先是不承认，结果我们跟他摆事实，拿线索，她立马又说这是刘主任和邹院长干的，自己只是被迫，从头到尾都不说是自己的贪婪。”
“有哪些人在发现一个赚钱的捷径后，会说自己知足的？”王警官回到座位，从卢薇薇的手里，夹出薯片丢进嘴里，啧啧道：“说到底就是贪，不贪能被人胁迫吗？竟然还跟这帮人一起囚禁患者，这两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啊。”
顾晨将整理好的资料拍拍卢薇薇的肩膀，卢薇薇接过之后，传给王警官。
大家下午将四人带回派出所后，进行了相关审讯。
由于邹院长的提前交代，导致其他三人无力反驳。
在各种事实和证据面前，所有人表示认罪，审讯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顾晨趁着晚饭前，将所有资料档案整理完毕。
从下午接到报案，到晚饭前结案，效率高到飞起来。
顾晨越来越感觉，自己在各项技能上，都有一些稍大的进步了。
不过比起之前的优秀技能，或许这些能力上的进步，在外人眼中相差不大。
但是投入到案件的办理中，就显得非常实用。
“王师兄，你看还行吗？”顾晨问。
王警官大概的翻阅了一遍，点点头嗯道：“可以，你做的卷宗我放心，以后的案件总结，就按这个标准写。”
“呵呵。”一旁的卢薇薇憋笑道：“我说老王，人家顾晨就是拿给你意思一下，你还当真了？顾晨总结的东西还需要你来评价吗？赵局早就拿他做标杆了。”
“这叫相互学习，弥补纰漏，不懂就不要乱说。”王警官摆摆手，倔强的维护自己的尊严。
卢薇薇低头看表，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道：“都六点多了，再不去食堂，就只能吃剩菜剩饭了，估计待会聂师傅又会把食堂的饭菜拿去喂那条哈士奇。”
“那就赶紧的，收拾东西，咱们赶紧去食堂。”王警官此刻才发觉，肚子是真饿了。
“你们先去，我马上到。”顾晨随手整理着自己桌上的文件。
卢薇薇和王警官面面相觑，两人相继点头。
“那行吧顾师弟，我们先帮你打好饭菜，你记得过来找我们啊。”卢薇薇说。
“没问题。”顾晨笑了笑，加紧整理桌上的资料。
等王警官和卢薇薇离开办公室后没多久，顾晨已经整理完毕，准备起身去食堂时。
脑海中，系统那动听的机械女声又再次传来。
“新成就：受害人的衷心感谢。”
“受害人的衷心感谢，是对警察的最大褒奖。”
“奖励物品：中级宝盒一只。”
“请尽快领取奖励物品。”
顾晨愣了一下，却很快发现，面前的视觉界面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小宝盒。
“这可是中级宝盒啊，比初级宝盒总是爆出的功能饮料要好多了。”
想到这里，顾晨看了看前后左右。
此刻空荡荡的三组办公室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坐在这。
顾晨迫不及待的点击领取，并再次点击打开。
很快，机械女声再次传来回复。
“获得人脸识别技能（初级）：人脸识别技能主要包括人脸图像采集及检测、人脸图像预处理、人脸图像特征提取以及匹配与识别。”
“人脸识别？”顾晨愣了一下，心说这可是前沿科技一直在研究的方向啊！
难道系统也能提供这方面的便利？
要知道，这些技术在科技领域都未必成熟，系统用一套还不成熟的技能作为奖励物品，会不会有些敷衍的意思啊？
“听着挺高端的，可这些技能靠谱吗？”顾晨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这人脸识别技能，包括四种分技能，可这些技能在实际使用中，都有哪些作用啊？”
话音刚落，动听的机械女声又再次回响在脑海中。
“你已获得人脸识别技能（初级），人脸图像采集技能，对不同的人脸图像，能通过你加持过的双眼摄像镜头采集下来。”
“加持过的双眼摄像镜头？！”顾晨表示没弄明白。
“是的，可在视觉剪切初级技能的基础上，使用人脸图像采集技能。”
“我明白了。”顾晨瞬间恍然大悟，道：“就是利用视觉剪切初级技能，对所识别目标眨眼两次，即可获得人脸识别中，人脸图像采集技能对吗？”
“是的，但是你必须首先开启人脸识别，人脸图像采集技能方可获取。”
动听的机械女声依旧很机械……
“了解。”顾晨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又问：“那针对对象有哪些？”
机械女声回答道：“比如，静态图像、动态图像、不同的位置、不同表情等方面，都可以得到很好的采集。”
“当对方在采集拍摄范围内时，人脸图像采集技能，会自动搜索并拍摄对方的人脸图像。”
“那人脸检测呢？”顾晨又问。
“人脸检测：在实际中，主要用于人脸识别的预处理，即在图像中，准确标定出人脸的位置和大小。”
“人脸图像中包含的模式特征十分丰富，如直方图特征、颜色特征、模板特征、结构特征及haar特征等。”
“人脸检测就是把这其中有用的信息挑出来，并利用这些特征，实现人脸检测。”
“原来是这样。”顾晨对于这样的技能，还是颇感兴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要想用好这些技能，必要的了解还是必须的。
人脸识别技能既然包括人脸图像采集及检测。
但还有人脸图像预处理、人脸图像特征提取以及匹配与识别必须要了解。
系统似乎有读心术，顾晨心中所想，系统便很快能反应过来。
还不等顾晨开口问，动听的机械女声再次解释道：
“人脸图像预处理：对于人脸的图像预处理是基于人脸检测结果，对图像进行处理并最终服务于特征提取的过程。”
“你获取的原始图像，由于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和随机干扰，往往不能直接使用，必须在图像处理的早期阶段对它进行灰度校正、噪声过滤等图像预处理。”
“对于人脸图像而言，其预处理过程主要包括人脸图像的光线补偿、灰度变换、直方图均衡化、归一化、几何校正、滤波以及锐化等，这些你是否能明白？”
顾晨拥有专精级记忆力，这些数据在自己脑海中，很快便能牢牢记住。
“没问题，我已经记住了。”顾晨说。
“非常好。”机械女声对顾晨表示肯定，随后便来到下一阶段。
“人脸图像特征提取：人脸识别技能可使用的特征通常分为视觉特征、像素统计特征、人脸图像变换系数特征、人脸图像代数特征等。”
“人脸特征提取，就是针对人脸的某些特征进行的，人脸特征提取，也称人脸表征，它是对人脸进行特征建模的过程。”
“人脸特征提取的方法归纳起来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基于知识的表征方法，另外一种是基于代数特征或统计学习的表征方法，你是否能记住？”
机械女声说到哪，顾晨就已经记到哪。
赶紧点点头：“没问题，能记住。”
“非常好，下面进入下一阶段。”机械女声在肯定了顾晨的能力后，继续进入下级阶段技能解释。
“人脸图像匹配与识别：提取的人脸图像的特征数据，与数据库中存储的特征模板进行搜索匹配，通过设定一个阈值，当相似度超过这一阈值，则把匹配得到的结果输出。”
“人脸识别就是将待识别的人脸特征与已得到的人脸特征模板进行比较，根据相似程度，对人脸的身份信息进行判断。”
“这一过程又分为两类：一类是确认，是一对一进行图像比较的过程，另一类是辨认，是一对多进行图像匹配对比的过程，你是否明白？”
“明白。”顾晨此刻已头冒冷汗。
大量数据的涌入，在顾晨脑海中不断消化、融合，让顾晨感觉，新技能似乎有点厉害啊。
虽然了解了基础理论，可如何运用，似乎是摆在自己面前最大的困难。
人脸识别技能所辖分技能，感觉覆盖范围广，如果能充分得到利用，似乎能打破科技的界限，走在时代的前沿？
顾晨闭上眼，让这些技能数据在脑海中酝酿一下，以便让自己更快更好的消化吸收。
就在这时候，顾晨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是卢薇薇打来的。
“喂，卢师姐！”
“顾师弟，你在哪呢？怎么还没到？”电话那头的卢薇薇有些焦急。
“我还在办公室，马上就来。”顾晨赶紧看了下手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你还在办公室呢？”电话那头的卢薇薇表示很震惊，道：“我说顾师弟，人是铁饭是钢，你可别学那些老同志，吃饭没规律，要是落下胃病我可不答应。”
想了想，卢薇薇又道：“是不是手头上的工作还没做完？要不我帮你把晚饭带回来？”
“不用了卢师姐，我现在马上过来。”
“那好，我跟老王在食堂等你。”
调侃几句后，两人挂断电话。
顾晨深呼吸，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在额头上沾了沾汗水后，将纸搂成一团，并用投篮姿势，精准的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轰隆！轰隆！”
此刻，窗外忽然响起雷鸣，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顾晨这才发现，窗外的天空不断闪烁。
突然，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
顾晨甚至很清楚地看见了对面大楼，甚至对面大楼上的铁三角架，移动联通和电信的网络基站盒，分别部署在不同的方位。
“该不会是移动的基站盒被雷劈坏了吧？不然这4g网络……怎么会慢到如此离谱？”
想想应该也不是为5g铺路故意下降网速，可移动网络最近的网速堪称龟速行驶，顾晨忍不住要吐槽两句的。
雷声未停，又是一道闪电，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
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
整个天黑沉沉的，就像要崩塌下来，估计武大郎也顶不住。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街道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
顾晨拿起挂在座椅上的警服外套，穿在了身上。
随后在办公室里，取下了三把雨伞，准备朝着食堂方向拼命的跑去。
可办公楼下，两名穿着便装的男子，很快便吸引了顾晨的目光。
两人各提一个行李箱，却依旧站在那儿，看上去在等雨停。
见顾晨也看着自己，两名男子只是微笑点头，也算是打了声招呼。
“您二位是来办事的？”顾晨忽然问道。
由于芙蓉分局的人员名单早已确定，顾晨在名单上，对所有新老同事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可这两人，完全不在芙蓉分局的警员名单内，顾晨自然很面生。
“是的，我们是来芙蓉分局办事的。”其中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高瘦的男子，率先用带南粤口音的普通话回答道。
“你们是外地人？”顾晨微笑的问他。
两人面面相觑，另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也道：“是的，我们来自鹏城，这次专门过来江南市，办理一些工作业务。”
回头看了眼办公楼，中等身材的男子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们来晚了，芙蓉分局已经下班了。”
“你们也是警察？”顾晨又问。
“是的，我们都是鹏城警察，这次来江南市公差。”高瘦的男子说。
“欢迎来到江南市。”顾晨主动凑上前，与二人握手寒暄：“我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顾晨。”
“我叫高旭。”高瘦的男子笑了笑，指着身边那名中等身材的男子道：“他叫廖凯，我两是搭档。”
“欢迎你们，你们吃晚饭了没？”顾晨问。
两人笑了笑，随后摇头。
高旭说道：“刚来这，忽然就下大雨，看着许多人往食堂跑，可我们没带伞。”
“那你们走运了。”顾晨将原本要给卢薇薇和王警官的雨伞，分别交给了高旭和廖凯：“拿着，一人一把。”
“看来真走运了？”廖凯笑了笑说道：“那就谢谢你了，顾晨。”
“别客气，我也刚好要去食堂，咱们一起过去。”
没过多久，顾晨、高旭和廖凯，就在食堂的门口抖雨伞。
卢薇薇在老远就发现了顾晨，对着顾晨招手道：“顾师弟，快点来啊，饭菜都快凉了。”
“就来。”顾晨带着高旭和廖凯，先是来到王警官和卢薇薇的身边介绍道：“王师兄，卢师姐，这是从鹏城过来的同事，来咱们芙蓉派出所公差。”
“你好，我叫高旭。”
“我叫廖凯。”
两人看上去都不太喜欢说话，主动走上前，与王警官和卢薇薇握手。
“我叫卢薇薇，他……你们叫他老王就行了，我们和顾晨都是刑侦三组的。”卢薇薇承包了所有的话语权。
“你们还没吃饭吧？”王警官赶紧站起身，道：“我去给你们打两份饭菜，不然食堂的聂师傅，肯定要端着去喂哈士奇了。”
王警官说完就走。
没过多久，便将两份餐盘，端在了餐桌上，几人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
“你们今晚住哪？”顾晨拿出卢薇薇递来的餐巾纸，沾了沾嘴角。
“还没确定，待会在附近找个旅馆先住下吧。”高旭说。
顾晨笑道：“不用，我们芙蓉分局的警员宿舍，有一部分是专门用来接待兄弟单位公差时的住宿，你们今晚就住警员宿舍。”
“是啊。”卢薇薇也道：“虽然没有外边的宾馆旅馆住的舒服，但有气氛，住在那里的都是警察，大家有事没事还能聊聊天，打打牌之类的，也不至于枯燥啊。”
高旭和廖凯面面相觑，随后点点头。
“那行吧，就有劳几位了。”高旭笑着说。
王警官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你们不是来办事的吗？今天先住下，明天我带你们找相关对接。”
想了想之后，王警官忽然又问道：“诶对了，还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江南市，主要是来做什么？”
高旭笑了笑说道：“寻找被拐卖儿童。”
……
273、素描【求月票】
“寻找被拐卖儿童？这可是个苦差事啊！”卢薇薇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大的……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高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看着周围人群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是有些小尴尬。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搭档廖凯也同样如此，因此两人搭档起来才不会显得闷葫芦。
而且是异地办案，因此两人说话也很小声。
但是，作为女警的卢薇薇嗓门可比他俩大多了。
从谈话一开始，就让高旭和廖凯感受到了江南市警察的“热情。”
“呵呵，是的，这次我们有七个工作组，总共二十几个人，分别派往不同城市，寻找那些被拐卖儿童的下落。”
高旭喝了一口顾晨买来的饮料，继续说道：“我们这组专门来到江南市，目标是寻找十年前被拐卖的一名小女孩。”
“十年前啊？”顾晨也是愣了一下，感觉事情可没这么简单的。
王警官也道：“这十年前早就物是人非了，十年前没破的案子，现在十年后来寻找，岂不是难上加难？”
“再难也得找啊。”很少说话的廖凯，终于吐露了一句：“我们也知道这种任务非常的艰巨，可我们是带着最新的科技，也算是来这里做一次实验，或者说是一种尝试吧。”
顾晨不明觉厉的看了眼身边的王警官和卢薇薇。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感觉这有点意思啊。
十年前的案子，两名外地警察带着最新的科技，就能找到被拐卖儿童？
如果没有确切的目标，可以说，这种寻找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顾晨之前也接触过一些走失儿童的案子，可都是当天走失当天找到。
这对于现在拥有完善的监控网络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十年前走丢的孩子，现在来寻找，且不说人海茫茫，就是给你一个大概的范围，那也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卢薇薇有些迫不及待，问道：“那你们带来的是哪种前沿科技啊？是不是什么新玩意？”
高旭和廖凯面面相觑，只是想了几秒钟，高旭就脱口道：“我们跟鹏城的一家高科技企业合作，研发了一种跨年龄人脸识别算法。”
“跨年龄……人脸识别算法？”卢薇薇呆了一下，这才缓过神道：“这是个什么东东？”
“简单来说吧，应该就是利用这种人脸识别技术，解决同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段下的人脸识别问题，通过数据分析推断出幼儿成长以后的模样，对吗？高警官，廖警官。”
顾晨根据自己先前在系统给予的人脸识别技能的掌握知识中，很快猜到了对方所说的前沿科技。
高旭和廖凯的目光明显呆了一下，两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晨。
高旭讶然道：“顾晨，这种技术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你怎么会知道？”
“对啊，这次局里派我们这七个工作组，分别去往不同城市，也是来验证这项技术的可操作性，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其他兄弟单位知道才是吧？”廖凯也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顾晨先前还只是怀疑，现在从高旭和廖凯口中得出结果，顿时觉得一阵轻松。
心说之前掌握的技术理论还是有用的，最起码这项技术，自己目前也拥有。
可就是如何操控，还没有一个直接的运用。
“我只是在相关学术论坛里，偶然看到的一些，那里面经常会讨论一些，关于人脸识别的相关内容，我也就记住了一些。”
顾晨随便找个理由唐塞过去。
高旭笑道：“看来你们江南市的警察，对专业要求还是挺高的，像我们只知道埋头干活，这些太过专业的东西，并不是我们的强项。”
“那你们这次带来的是怎么个操作法？”顾晨也很好奇，好奇这项技术该如何落地。
高旭看了眼身边的廖凯。
二人点点头。
随后，高旭便将背包打开，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打开道：“丢失孩子，是任何一个家庭都无法承受的痛苦，茫茫人海，要找寻线索非常不易。”
“没错，这堪比大海捞针。”王警官喝着饮料，眼神一直盯着高旭的电脑。
“所以最新的人脸识别技术，能够让人工智能深度学习五官的成长规律，凭借一张孩子儿时的照片，就能实现跨年龄识别人脸。”
高旭点开了自己的文件……
顿时，文件夹内，几百张人脸图像出现在页面中。
卢薇薇和王警官赶紧站起身，走到高旭的身后。
“这个……是什么？”卢薇薇好奇道：“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技术？”
“应该是这么说吧，这是我们拿着被拐走小女孩二三岁时的照片，通过模型跟数据进行结合比对，在茫茫人海中，得到的几百条与走失小孩子，以及她父母相似度较高的人员名单。”高旭说。
王警官心算道：“如果小女孩被拐走的年龄是三岁，那现在已经是十年后，小女孩最少是十三岁。”
“没错，所以我们通过大数据，筛选出这些人，都是十三岁左右的女孩，这些人的样貌是机器自动匹配筛选的范围。”
高旭说着，还将两张照片放在桌上。
“这一张是小女孩走丢前的照片，当时还不到三岁。”
随后高旭又指向另一张，道：“这张是通过最新的人脸识别技术，让人工智能深度学习五官的成长规律后，建立的人脸模型照片。”
“也就是说，你们通过这张模型构建的照片，再筛选出这几百张类似的照片？”顾晨问。
“是的。”一旁的廖凯点点头，道：“这已经是个重大突破了，因为我们可以缩小寻找范围。”
顾晨托着下巴犹豫道：“你们利用现有的人脸识别系统进行测试，但被拐卖的儿童已失踪十几年，幼儿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脸型、眼睛、嘴角、额头、皮肤等标识特征会发生明显的变化，机器的人脸识别率也会随之下降，凭着一张3岁孩子的照片，效果是很不理想的。”
“顾晨，这已经很好了。”王警官感觉顾晨并不需要吹毛求疵，于是道：“能把范围缩小到几百人里，虽然继续调查下去，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会很多，可这比没有目标的寻找会好很多，最起码有目标啊。”
“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卢薇薇也忍不住擦嘴道：“如果一旦确定了范围，那找到这个被拐走的孩子，只是时间问题，哪怕一天调查一个人，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听着王警官和卢薇薇的鼓励，高旭激动的点点头，笑道：“实不相瞒，这次我们面临的压力挺大的，鹏城市局与这家高科技企业联合研发的这套系统，如果落地，就需要我们七个工作组有所突破。”
“不过目前来说，我们也只能是一步步排查，起先我们已经去过五个城市，排查了将近三十多人，可效率并不高，这次来江南市，希望能有所斩获吧。”
一旁的廖凯也道：“是啊，虽然目前来说，这种新技术还不算太成熟，但我们国家，已经处在这项技术的世界第一梯队，这项技术的应用，已经能协助警方，成功将被拐十几年的孩子的搜索范围大大缩小，咱们不再是大海捞针了。”
“你们查了多久？”顾晨忽然问道。
高旭愣了一下，有些沮丧道：“已经在不同城市，进行核查了44天。”
“44天？”顾晨有点小惊讶。
“是的。”廖凯虽然很疲惫，不过工作态度还是很认真：“我们已经连续工作了44天，许多工作组都没有相应的斩获。”
“如果在接下来的排查中，我们核查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这些工作组，还有上级技术部门的压力也就越大，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劲，都想第一个拿到战果。”
“难怪你们看上去好多天都没睡好的样子。”卢薇薇笑了笑，说道：“待会我去给你们多买一些红牛，你们今晚在我们芙蓉分局警员宿舍，就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会安排跟你们的对接工作。”
“那可太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
大家在用完晚餐之后，顾晨带着高旭和廖凯，来到了警员宿舍区。
在登记完两人的信息后，给两人安排了一个大标间。
“这里虽然没有宾馆住的舒服，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你们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打我的电话号码。”
顾晨随后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知给两人。
“太谢谢你了，顾晨。”高旭也是揉了揉带血丝的双眼，苦笑道：“我们两个已经有44天没有好好睡个安稳觉，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核查范围内的人员信息，生怕耽误时间。”
“感谢你们的付出。”廖凯也是为受害者道了一声谢。
“哪里话，大家都是警察，理应互相帮助。”顾晨说完之后，又道：“对了，高旭，你那张小女孩的照片能给我再看看吗？”
高旭愣了一下。
顾晨笑道：“是这样的，关于你们的工作对接，可能明天王师兄会安排，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相关情况，如果你们能把被拐卖女孩的信息资料给我看一下，或许会更好。”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高旭也是被顾晨突然冒出的关心犹豫了一下，不过在得知情况后，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行，那你就拿过去看看吧，明天还给我就行。”高旭看了眼身边的廖凯，笑着道：“我和廖凯长途跋涉，真的有些疲惫了，待会洗个澡就睡觉。”
“那祝你们做个好梦。”在拿过高旭给出的资料和照片后，顾晨帮两人关上房门，直接回到了自己宿舍。
由于人员调动的因素，之前住在宿舍的韩云飞，跟着肖阳一起调走。
所以四人间的宿舍也变成了三人宿舍，如今只有丁亮和黄尊龙还住在这。
打开门，丁亮正躺在床上听音乐，黄尊龙正靠在床边看小说。
往常这个时候，两人都会去外边转转，可今天暴雨，大家自然乖乖的缩在宿舍里。
“顾晨，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黄尊龙一眼就发现顾晨手里的档案。
“被拐卖儿童资料，你要看么？”顾晨问。
黄尊龙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你顾晨又把工作带回了宿舍，这个习惯可不好啊。”
“能破案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顾晨随便吐槽了一句，将资料丢在书桌上，随后坐在座椅上翻阅起来。
顾晨首先拿出了小女孩两三岁时的照片，双速眨眼两次。
随着脑海中一阵“咔嚓”声响，小女孩照片迅速被剪切至脑海中。
此时的视觉界面中，左侧显示为扫描，右侧显示为保存。
顾晨直接点击了扫描。
很快，小女孩的照片，被视觉中一道绿色网格所覆盖，一道带闪电的线条，不断上下起伏着。
“叮！”
随着扫描结束，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脆耳的铃声。
顾晨根据自己所掌握的人脸识别技能，第一次进行现场审核。
很快，原照片的旁边，又出现了另一张照片，并且显示时间为四岁。
“真的可以这样操作啊？”顾晨有些喜出望外，这种技能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
通过对小女孩脸型、眼睛、嘴角、额头、皮肤等标识特征的锁定，虽然在一年后发生变化，但基本点没变。
“也许鹏城那边的警方，与高科技企业合作的方向，也是在这方面的演算吧？可是机器的人脸识别率，随着被拐人的年龄增长，效果也会随之下降，凭着一张3岁孩子的照片，效果是很不理想的。”
顾晨扭头看向身后的丁亮和黄尊龙。
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于是顾晨再次将目光看向第二张照片，也就是小女孩四岁的演算照片。
随后，顾晨再次将人脸识别技能，对第二张照片进行扫描，于是得到了小女孩五岁的照片。
于是，第三张，第四张，直到顾晨扫描出小女孩十三岁的画面时，一张清晰的轮廓，已经浮现在顾晨的视觉界面中。
顾晨很快拿着高旭和廖凯提供的机器演算照片进行对比。
可以说，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如果说，高旭和廖凯所提供的照片，是一个笼统的样貌，那顾晨利用自己人脸识别技能的扫描，得出的就是一张清晰的照片。
现在自己的照片，要比高旭和廖凯提供的照片更精准。
“就是这个了。”顾晨几次尝试，却无法提取照片，只能从抽屉中拿出纸笔，开始利用脑海中照片的模样，开始在草纸上画起素描。
半个小时过去了……
顾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觉手里的画像更是惟妙惟肖。
与机器模拟出的照片相比，顾晨所给出的样貌显然更立体。
“我的天呐，咱们顾晨什么时候变成大画家了？”丁亮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身后，看见顾晨所描绘的素描后，整个人脸色一惊。
黄尊龙也来到顾晨的身边，拿起素描，与机器演算出来的照片进行对比，不由疑道：“诶我说顾晨，你画的虽然挺好，可这跟这照片上的人物也不像啊？”
“我没说要按照片来画。”顾晨将素描，用飞镖钉在墙面的标靶上，随后又将那张机器演算的照片，钉在素描的旁边。
“丁亮，黄尊龙，你们两个帮我看看，给点意见。”顾晨说。
丁亮双手抱胸琢磨了半天，道：“你的素描更传神，像真的一样，而这张照片……”
犹豫了几秒，丁亮抬头道：“这张照片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模拟人物。”
顾晨“恩”了一声，并没有赞同或反对。
丁亮其实有说到点上，没错，机器模拟的人脸识别新算法，跨年龄演算的方式虽然靠谱，但误差也大。
让人工智能深度学习五官的成长规律后，建立的人脸模型照片，只能是一种相对的存在。
因此用这张跨年龄演算之后的照片进行筛选，会得到大量的数据。
这也是为什么，高旭和廖凯的工作量会如此之大，根本原因在于这种机器的演算方式，会随着幼儿年龄的逐渐增长，脸型、眼睛、嘴角、额头、皮肤等标识特征会发生明显的变化。
所以，机器的人脸识别率也会随之下降。
顾晨看着自己素猫的这张画像，不由陷入沉思：“如果机器演算的识别率会下降，那我利用自身携带的人脸识别技能，进行的逐一筛选，这张照片是否能代表，就是那个三岁女孩十年后的摸样呢？”
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顾晨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对人脸识别技能的使用。
他现在遇到这种有一定难度特征，还有一定年龄跨度的照片，却不再只根据已有的资料做判断。
于是，顾晨将自己素描的画像，也重新装在档案袋中，准备明天带去办公室，利用高旭的电脑进行比对，看看自己素描的人物，是否真的存在于高旭的电脑文件中。
274、第45天【万更求订阅】
翌日清晨。
高旭和廖凯早早就来到三组办公室门口。
在芙蓉分局，两人只认识三组的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
而且昨天晚饭散伙前，王警官还特地交代过二人，让二人一早来三组，准备带几人去见赵国志。
于是高旭和廖凯，两人七点多钟就已经吃完早餐，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
七点一刻，顾晨也来上班了，远远就看见两人在门口。
今天高旭和廖凯都穿着警服，二人的警衔是二级警司，见到顾晨，也是主动走上前打招呼。
“你两来的好早。”顾晨率先开口道。
“时间紧迫，我们都是早睡早起，一天之计在于晨嘛。”高旭走到顾晨面前，与他握手。
“早餐吃了没？”顾晨嘴里含着烧饼，在跟廖凯握手完毕后，掏出钥匙打开门。
“吃过了，我们一般六点起床。”廖凯说。
“那进来坐。”顾晨随手打开电灯。
由于今天依旧是阴雨绵绵，整个江南市都沉浸在阴沉沉的环境中。
高旭和廖凯跟着顾晨，一起来到他的座位。
顾晨将资料档案交还给两人，顺便说道：“我昨天晚上也根据人脸识别的模拟照片，做了些小修改，自己画了一张素描图，不知道你们的资料库中，有没有这个人？”
“是吗？”高旭赶紧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素描图，当时就惊住了。
“顾……顾晨，你以前学美术的？”
顾晨笑着摇摇头：“并不是啊，我随便画的。”
“你这素描，倒是跟我们资料库中的一个人挺像。”廖凯也迫不及待，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取出，放置在顾晨的桌上。
“你能确定吗？”顾晨随口一问。
“应该是可以的。”廖凯面不改色，直接等待着开机有些缓慢的电脑：“我跟高旭，每天都要温习这几百张面孔，可以说，只要是能在大街上，发现其中一张面孔，我跟高旭立马就能一眼认出。”
高旭也笑了笑说道：“这个还真不是吹牛，你这张画像确实有印象。”
顾晨自然是耐心的等待……
自己利用人脸识别技能，对照片进行过多次扫描，现在就是对比机器与自己技能的精准度。
比起鹏城的科技公司的人脸识别技术，顾晨只是将偏差进行校对。
不过，关于算法和排查，其实是鹏城的这家科技公司，为自己筛选了海量数据。
无论是难度还是复杂程度都是最低的……
顾晨自然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再加上几次校对扫描，这样就可以做到轻轻松松。
做警察就是如此，不断探索某个新领域是常态。
当这种新鲜事物出现时，作为一名力求上进的警察，除了要发挥之前工作的经验外，还要开始学习大量新技术。
力求让自己的理论基础做到扎实，办案过程自然轻松。
顾晨感觉这次获得了技能是一次运气，让自己很快接触到相关领域的案件。
换做是其他没有过人脸识别方面认知的警察来说，第一次接触这些专业术语，或许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让自己基本掌握相关理论。
但是对顾晨来说，他拥有专精级记忆力，可以在获取技能的同时，就能快速消化相关理论。
区区的人脸识别，除了相关的分类不同，所有其他步骤，其实跟视觉剪切技能是融会贯通的。
稍微熟练一番，就可以做的轻轻松松。
“找到了，我这里已经找到了。”廖凯有些不可思议的点开图像，然后拿着顾晨的素描进行比较。
此刻令二人震惊的是，顾晨所画的素描，与资料库中的一名女子，几乎是非常匹配。
无论从脸型，鼻子，眼睛还是嘴巴，甚至连下巴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怎……怎么可能？我记得昨天，这些资料照片没有给你看过的，你怎么能画得这么像？”
高旭检查之后，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确确实实顾晨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讶。
廖凯抬头看着顾晨，暗自叹了口气，道：“这……这也太像了吧？难道真的是这个人？”
“你们这里有这个人的资料档案吗？”顾晨见两人惊愕的目光，基本可以断定，自己利用人脸识别技能，已经推算出靠谱的人选。
“有的，所有调查目标，我们都有搜集相关资料。”高旭来不及等待，赶紧根据资料库中的女生图像编号，找到了另一个文件夹里的资料。
“这个编号225的女生叫韩静静，目前在江南市第六中学就读，家里在芙蓉区三眼井社区。”查阅完这些资料后，高旭抬头问顾晨：“这个三眼井社区在哪啊？”
“离这不远，三个街区就到了。”顾晨喝上一口水，淡淡道：“因为在老街的中心地段，有三口井汇聚在一起，因此得名三眼井社区，是个老社区。”
“那太棒了，要不咱们今天就从这个韩静静开始调查吧。”廖凯也有些不可思议。
说不上为什么，却冥冥之中有种直觉。
“好。”顾晨对此兴趣盎然，答应的很爽快：“不过要等王师兄批复，另外带你们去跟我们赵局见个面。”
“这好说，咱们现在开始准备吧。”高旭也有些迫不及待。
八点。
在王警官的带领下，将高旭和廖凯领进了局长办公室。
不过八点十分几人就回到了刑侦三组。
一旁的卢薇薇纳闷道：“你们怎么就下来了？难道赵局不在嘛？”
“哪能呢，赵局什么人？每天上班从不迟到，自律惊人的一号人物，他能不在吗？”王警官顺手掏起自己的保温杯。
“那怎么这么快？”卢薇薇表示不解。
“是这样的。”一旁的高旭笑了笑，赶紧解释道：“赵局人挺好，听说我们在江南市找到了线索，立马让王警官协助我们，客套的话他没多说，直接让我们赶紧行动。”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务实的局长了，比我们见到的其他分局局长要更直接，从不客套。”廖凯也忍不住发表对赵国志的评价。
话还没说完，赵国志已经走到了三组大门口。
“对了小王，你赶紧跟顾晨和卢薇薇协调一下，帮助兄弟单位尽快调查出这名被拐卖儿童，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全力配合。”
“是，赵局，保证完成任务。”王警官话还没说完，赵国志就跟脚底抹油似的，直接朝着走道尽头的厕所走去。
“呵呵，我们局长一项如此。”王警官尴尬的跟两人解释。
“赵局长雷厉风行，这种作风挺好，挺好的。”高旭不由竖起大拇指。
没过多久，顾晨便开着车，与卢薇薇一道，带着高旭和廖凯，直接前往三眼井社区，韩静静家的住所寻去。
车上，卢薇薇不断收到王警官从资料库中调取的档案，便在车上跟大家汇报起来。
“这个叫韩静静的女孩子，今年十三岁，刚上初一，家里有两个哥哥，大哥三十六岁，二哥三十四岁。”
“这个女生跟他两个哥哥年龄相差也太大了吧？”开车的顾晨也不由疑道。
“是挺大啊。”高旭也调出自己这边的资料，道：“但是这个韩静静，她的相貌和受害人非常相像。”
“还有其他线索吗？”顾晨又问。
“我看看。”卢薇薇再次低头，此刻的王警官又发送了新消息。
“有了有了。”卢薇薇将一张照片点开，给开车的顾晨，还有后排的高旭和廖凯看：“你们看这张照片，还有这张。”
手机里是两张男女照片。
“男的是韩静静现在的父亲，女的是她母亲，可这两人无论从五官还是样貌，都跟这个韩静静差别很大。”卢薇薇说。
“是啊，韩静静的父母都是高鼻梁，韩静静的鼻子却有些短小，还有韩静静的父母都是大长脸，而韩静静却是圆脸。”
顾晨只是扫过一眼，就已经对韩静静现在的父母样貌特征，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那他两个哥哥的照片有吗？”廖凯在发现这些特征后，明显加快了询问速度。
“有。”卢薇薇再次收到王警官发来的图片，不由赞扬道：“这老王的效率还是蛮高嘛，我们要什么他就能给什么。”
“快……快打开看看。”后排的高旭，眼睛死死盯住卢薇薇手机，恨不得马上就能知道结果。
“别急啊。”卢薇薇笑了笑，将图片点开，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这俩家伙，可以说……是跟他爸妈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啊。”
有了韩静静父母的照片，高旭再看韩静静大哥和二哥的照片时，忽然就能明显感觉出异常。
“我也觉得有问题。”廖凯也不由分说道：“要说这兄妹之间年龄相差这么大，明显就有些问题了，而且这两兄弟，跟他爸妈确实挺像的，但是跟韩静静，很抱歉，我很难把他们归纳为一家人。”
“快到了。”就在几人商讨的同时，顾晨已经加快速度，将车辆驶向三眼井社区。
顾晨将车停在了一处广场上，下车和几人来到小区的门口。
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此刻正在保安室打瞌睡。
顾晨敲了敲窗户：“大爷。”
“嗯？”大爷猛的睁开眼，见四名警察围住自己，顿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弱弱的问道：“你……你们有事吗？”
“请问这个韩静静，是不是住在这小区啊？”
顾晨将早已准备好的图片，拿在保安大爷的面前。
保安大爷接过照片，自信查看了一下后，笑道：“没错，这小姑娘家是住这里，怎么？你们找他做什么？”
“我们不是找她，而是找她的父母，了解一些相关事情。”卢薇薇态度温和的走上前，与保安大爷闲聊了几句。
保安大爷站起身，将窗户推开，探出头指向前方道路：“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最里头，看见那边的房子没？左边第一个单元就是，三楼，靠外侧那家。”
“谢谢大爷。”很快就知道韩静静家住处，卢薇薇也是心里美滋滋。
“大爷，韩静静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还有她两个哥哥，他们是一家人吗？”
顾晨没有马上去韩静静家，而是停留在保安室，跟保安大爷多聊几句。
事实上，一个小区的情报中心，往往在保安室最能体现。
小区里都住着哪些人，哪些家里有钱，哪些家里没钱，其实都是这些人茶余饭后常聊的东西。
只要是住的久的老街坊，基本都清楚。
“韩静静啊，他爸妈是附近开移动营业厅的，买卖手机，办办宽带。”大爷也是个明白人，警察问这些，肯定是有情况的。
“那韩静静的两个哥哥呢？”卢薇薇也赶紧问。
“她哥哥？”保安大爷摇摇头：“那两个家伙没什么出息，整天就是在街上游手好闲的，也没什么正经工作。”
顿了顿，老大爷又道：“那个老大，以前是开饭店的，亏了，就没做了，后来改行修理摩托车，也没赚啥钱，今年可能在ktv，给人看看场子，至于老二嘛，还在牢里关着呢？”
“啊？”高旭一听，也是赶紧用带着南粤口音的普通话问道：“那个韩静静的二哥，他是什么情况？”
“偷东西，敲诈勒索。”大爷说的云淡风轻：“这个韩家二小子，是他们家里最不省心的一个人，提他干什么？”
“那韩静静跟他们是不是一家人？”顾晨见保安大爷很配合，便不由加快了询问速度。
“这个嘛……不好说。”保安大爷犹豫了半天，摇头晃脑的道：“要说是一家人，他们确实是一家人，可这个丫头，跟他们一家人，长相确实有点不一样，刚开始，小区里人都觉得，这可能是他家某个亲戚的孩子，放在他家寄养吧，不过韩静静从小叫韩家人爸妈和哥哥，所以我也说不清。”
保安大爷摆摆手，这个问题倒是有点难为他。
“谢谢。”顾晨点点头，给保安大爷笑着敬礼。
“顾师弟。”卢薇薇已经迫不及待，走上前道：“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咱们现在可以去韩静静家。”
高旭也道：“我有预感，这个韩静静，就是我们要找到的那个女孩，不会错的。”
“咱们辛苦了45天，看来是苦尽甘来的，顾晨，你那幅素描，看来是给我们带来了好运气。”廖凯也难掩对顾晨的佩服。
大家说不上为什么，苦苦寻人44天，辗转多个城市，却依旧毫无收获。
可自从昨晚遇见顾晨，感觉这连日来的种种阴霾，就要烟消云散似的。
顾晨的一张素描图，竟然和自己资料库中要排查的一名女生极为相似。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必定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笃笃笃。”四人来到韩静静家门口，顾晨率先敲响大门。
“谁啊？”屋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回应。
顾晨没说话，继续敲门。
这次比之前的力道要更重些。
“谁呀？怎么光敲门不说话啊，门外到底是谁啊？”中年女子将门一开，原本还想数落几句。
可发现门口站着四名警察……
四人的帽徽格外亮眼，让中年女子忽然一愣，半天说不出话。
“这里是韩静静家吗？”顾晨打开执法记录仪，问道。
“是……是的，你们……你们这是？”女子紧蹙着眉头，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平复下心情后，女子又道：“奇怪啊，以前只有我那两个儿子会惹事，难道这丫头也在外面惹事了？”
顾晨莫名的有点习惯这样的状态，每一个忽然见到警察的市民，几乎第一反应就是家里的谁谁谁又在外头闯祸了。
似乎警察敲门，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啊。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顾晨探头，左右看了看女子的家中，问道：“家里就你一个人？”
“是……是的，我老公在看店，两个儿子也不在家，女儿，女儿在上学，还没放学呢。”中年女子始终挂着一副紧张的表情，眼神不敢直视顾晨。
“能让我们进去聊聊吗？”顾晨问。
女子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半天才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在门口说吧，一堆人来我家，有点心里不踏实。”
“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就是黑白无常来你家，你也不用怕。”卢薇薇有事说事，怼人的功夫她最拿手了。
“呵呵，这位女警可真幽默啊。”女子强颜欢笑的附和道：“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啊，真是笑话。”
女子拍拍胸脯，并没有想让警察进门的意思。
顾晨也不勉强，直接将被拐卖的三岁女孩的照片拿在手里，说道：“这个，你看好了，她是十年前，从鹏城被人拐走的小女孩，她当年只有三岁。”
女子忽然慌神道：“我……我不认识她，你们拿这张照片给我看什么意思啊？”
“因为我们怀疑，这个十年前被拐走的小女孩，很有可能是你家的韩静静。”高旭带着南粤口音的普通话，让女子又是一惊。
很明显，她已经知道，这名警察来自南粤。
275、司法亲子鉴定【求月票】
“你们走吧，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张照片中的小女孩是谁？”女子说完便要关门，被廖凯一把撑住。
廖凯也是莫名的有点习惯这样的状态……
似乎对方的抗拒，更加剧了自己对韩静静身份的怀疑。
第一次参与这种案件的卢薇薇，也是忍不住说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自家的孩子那肯定是错不了，别人家的孩子那也肯定真不了。”
顾晨淡淡的道：“我们想看一下你家的户口本，请你配合警方办案。”
“这个……”女子明显还是犹豫了一下，可眼看门口四名警察也不好对付，只好点头道：“那行，你们等着。”
女子转身去到房间，一阵捣腾的动静之后，她拿着一本户口簿，走到了几人的身边：“给。”
卢薇薇率先接过来，仔细查阅了一番。
“怎么样？”一旁的高旭忍不住问道。
“和老王发给我的一样。”卢薇薇打开户口簿，将韩静静的页面展现在面前。
之前王警官已经在系统内查询过，韩静静确实为该名女子所生。
但十年前的户口监管，也没有现在这样严格，只要有出生证明，其他的挺好办。
“怎么样？警察同志？”女子眼神沉重的看着顾晨：“没……没问题吧？”
“户口是没问题。”顾晨接过户口簿，交还给女子，又问：“可我现在想知道，韩静静是在哪所医院出生的？”
女子嗤笑了一声：“这……这你们不是难为我吗？”
卢薇薇嗤笑道：“这怎么是难为你呢？我们需要核实韩静静的出生证明，只要能证明韩静静的真实身份，我们这边的调查就可以结束，否则我这两位外地同事……他们可不答应啊。”
年长的中年女子，此刻也是无言以对。
她或许没想到，警察今天会忽然来到家中，调查韩静静的真实身份，一时间也无力反驳。
女子也是呵呵一笑，反而嘲笑起来：“我女儿在江南市人民医院出生，这个你们可以去查，还有，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不接待几位了，家里还有事情要做呢。”
“哦，好。”顾晨也是上前一步，将一份申请表递给女子道：“如果没有问题，我们需要你同意，在这份关于韩静静的司法亲子鉴定上签字，没问题吧？”
女子忽然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顾晨，忽然感觉遭到一阵晴天霹雳。
“有问题？”顾晨问。
“没……没问题。”女子脑瓜子嗡嗡的，她拿起笔，犹豫了一下，问：“可……可不可以不鉴定？”
“你认为呢？”顾晨说。
“司法亲子鉴定是最直接的方式，也可以洗脱你的怀疑成分，我劝你还是……”
卢薇薇话还没说完，女子就已经在申请书上战战兢兢的签下名字，看上去非常的被动。
“谢谢配合。”目的达到，顾晨收回文件。
准备离开时，顾晨还特地回头提醒了一句，道：“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美人尖是显性基因，一对没有美人尖的夫妇，是无法生出带有美人尖的孩子的。”
“所以，我希望你明白，另外，我们就在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如果证明韩静静的出生证明是伪造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拐卖儿童的罪名可不小，希望你和你丈夫掂量掂量。”
顾晨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工作笔录收回口袋，随后便跟着几名同事一起离开了。
车上。
卢薇薇仔细拿着韩静静的照片，与刚才那名女子，以及他丈夫照片进行反复对比，这才惊道：“是真的，韩静静有美人尖，而那两夫妻没有，她那两个哥哥也没有。”
“我看看。”高旭跟着顾晨来查案，感觉非常幸运，而廖凯更是惊讶万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关键线索，却被顾晨一眼识破。
刚才离开时放下的那句话，已经像颗定时炸弹，深深的埋在女子的心里。
“我也是在不久前发现的。”顾晨一边开车，一边和几人聊天：“美人尖是显性基因，可是一对没有美人尖的夫妇，根本是无法生出带有美人尖的孩子，所以这很可疑不是吗？”
“那就是说，韩静静并非这名女子亲生的，应该是实锤了？”想到此处，卢薇薇不禁有些兴奋不已。
“那……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带这名女子去分局审讯？”高旭有些焦急。
他来江南市，这一次核查，已经非常接近答案了。
比起顾晨的淡定，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主动出击。
“顾晨……”廖凯小声喊了一声：“你刚才将工作单位留给那名女子，难道是……”
“嗯？”顾晨咦了一声。
“我……我是说，你刚才将工作单位留给那名女子，莫非是想让女子自己投案？”
从刚才顾晨的操作来看，他显然已经通过显性基因这条，就已经可以断定出，韩静静并非女子的亲生女儿。
当然，一般警察有这条线索，就可以对嫌疑人采取调查，或者传唤。
这时候只要采集双方的dna样本，就可以得到最直接的结果，实际上这种情况更靠谱。
顾晨沉吟了几秒钟，问：“廖同志，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结果？”
“那当然，来这不就是为了追求一个结果吗？”廖凯跟顾晨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感觉顾晨的作风总是胸有成竹。
“好吧。”顾晨确实无法拒绝外地同志的坚持，转身对卢薇薇道：“咱们现在去韩静静所在学校，提取dna样本，让高旭和廖凯寄到受害者所在地医院进行相关检测。”
“早就知道你顾师弟会这样。”卢薇薇笑着看向高旭和廖凯。
顾晨的脾气她知道，办事之前成竹在胸，该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高旭这下高兴了，用胳膊撞了撞廖凯：“老廖，咱们这次走运了。”
“不会这么巧吧？”廖凯瞬间坐直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卢薇薇失笑道：“你们跟着我和顾晨，就知道什么叫好运连连。”
“我们已经寻找了44天都毫无斩获，难道这第45天就能找到？”廖凯也是自嘲的笑笑。
开车的顾晨点点头，说：“如果没有你们前44天的坚持，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第45天的收获，我们应该向你们学习。”
说着，顾晨一个左转弯，驶向另一条主干道。
高旭和廖凯颇为兴奋，两人甚至开始提前击掌庆祝。
来到韩静静所在学校，卢薇薇率先走进去，作为警察代表，去向韩静静提取dna样本。
准确来说，就是需要韩静静的毛发，这点交给卢薇薇去做，可以做到更好的沟通。
作为司法亲子鉴定，需要被鉴定人在委托书上留下指纹，核对被鉴定人的身份证、出生证，留下复印件。
被鉴定人需要照像。抽取被鉴定人的血样，但是考虑到时间的紧迫性，大家一致决定，先采取毛发为主。
而为了不打扰韩静静学习，顾晨、高旭和廖凯都没进去，三人只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喝着汽水，耐心的等待。
半个钟头过去了……
卢薇薇总算从学校大门跑出来。
她左右看了看之后，找到了顾晨所在地，便一路小跑着过来。
“顾师弟，我来了。”卢薇薇手里握着一包东西，姿势优美的跑到顾晨的身边。
“提取到了没？卢师姐？”顾晨也是赶紧凑上前，眼睛盯着卢薇薇手里的袋子看。
卢薇薇幽幽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的道：“可真是让人伤脑筋啊，要不是我穿着这身警服，韩静静非把我当成人贩子不可。”
“那……那到底提取到了没？”一旁的廖凯有些紧张，道：“可必须得提取到啊，这样我们可以马上寄回鹏城，让那边的受害者，也做一次dna检测，这样真相就能大白了。”
“是啊。”手拿一瓶汽水的高旭也是咳咳两声，道：“这样总比那女人矢口否认要强吧？在事实和证据面前，咱们也省得废话。”
卢薇薇嘻嘻的笑了两声，将袋子拿在面前道：“看把你们紧张的，我用小剪刀，剪了一下韩静静的头发，你们知道吗，我当时跟她说我需要她的头发做检测，她那个眼神看着我，我当时就很尴尬了。”
“怎么回事啊？”顾晨也是颇为好奇：“这样说来她还是很配合的嘛？”
“当然配合了，韩静静跟我说，她也总认为自己可能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或者是充话费送的，反正感觉自己不像是韩家人。”
“她真这么认为啊？”高旭也是不由哼笑了两声，道：“这小姑娘觉悟挺高嘛！”
“咱也别费时间了，高旭，廖凯，你们赶紧将样本寄回去，让那边的同事尽快处理。”顾晨将卢薇薇手里的袋子交出去。
“这个放心，我们立马就办。”时不我待，高旭其实比顾晨还着急。
……
……
三日后，下午2点。
顾晨正在三组办公室喝茶，远远发现，芙蓉分局的大门口，一名撑伞的女子，来来回回在那徘徊了很久。
雨水很大，撑伞也容易打湿衣服，但女子依旧不肯离开，却又迟迟不肯进门。
卢薇薇端着蜂蜜柚子茶走到顾晨的身边，顺着顾晨的目光，也看向芙蓉分局的大门口。
“看什么呢？顾师弟。”卢薇薇问。
“一个女人。”顾晨说。
“女人？”卢薇薇忽然愣了一下，赶紧用目光死死盯住大门口。
这时候，视觉范围内，一名撑伞的女子，从大门一侧走出来，目光朝着办公楼看了几眼后，又再次走到另一侧，没过多久，她又互换了位置。
“这人什么情况啊？来来回回的不累吗？”卢薇薇也是对次情况颇为好奇。
“应该有十几分钟了吧，好像是想来分局的，可就是缺乏勇气。”顾晨不由分说道。
卢薇薇在旁边笑容灿烂，说：“她既然不敢进来，那我们就主动出去，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说呢？顾师弟。”
顾晨不由撇撇嘴，卢薇薇的意思也正是自己的意思。
虽然顾晨平时说话少，很少人能看懂自己的心思，但卢薇薇除外，这与卢薇薇长期研究顾晨的习性是离不开的。
“那我们就下楼去看看？”顾晨说。
卢薇薇笑了笑，道：“肯定是来找你的。”
“哦，但愿不是坏事……”
两人相互调侃，取下雨伞便往大门赶。
而此时，撑伞的女子见有两名警察正往自己这头来，不由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撒腿就要跑的意思。
“大姐，你等等。”顾晨在背后叫了一句，这才让女子放慢脚步。
随后，顾晨和卢薇薇在大门附近十米的距离，将撑伞女子截住。
仔细一瞧，竟然是韩静静的母亲，也就是昨天上午遇见的那名女子。
“怎么是你？”顾晨问。
“警……警察同志，那……那天是我不对，我……我……”
女子撇撇嘴，一脸委屈的看向顾晨，随后竟然开始抹眼泪。
“大姐你怎么了？下这么大雨，别待门口了，走，跟我们进去说。”卢薇薇也赶紧凑到她身边，拉住她胳膊，然后往办公大楼跑。
顾晨和卢薇薇，将女子带到芙蓉分局刑侦三组，顾晨将座位让给她，并给她倒来一杯水：“喝点水吧。”
“谢……谢谢。”女子点点头，非常客气的接过纸杯，然后放在口中抿了几口。
“大姐，我看你在咱们芙蓉分局门口转悠了很久，你来这到底有什么事情吗？”顾晨忍不住问她。
“是啊。”卢薇薇也凑上前，安慰道：“有什么事情你说。”
“我……”女子忽然低头，她有点意识到了，顾晨和卢薇薇，已经将现场当成了审讯场。
虽然不肯承认这些，但女子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我其实不是韩静静的亲生母亲。”
“什……什么？你不是韩静静的亲生母亲？”虽然大概已经知道些情况，但卢薇薇……还是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来，问道：“那韩静静的出生证明？”
“假的，当然是假的。”女子有些沮丧的低下头，道：“当年花了五百块钱，让人给办的假证明。”
“那这么说，韩静静确实是被你拐来的？”顾晨问。
女子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摆摆手：“这……这个真不是我干的，我只是从一名女子手里，花两万块钱买来的韩静静，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但我就想要个女儿，所以……所以就买来了韩静静。”
“我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啊，绝对没有对她虐待过，绝对没有。”
女子忽然神情激动，表情也更加难看起来。
不等顾晨松一口气，卢薇薇就道：“我们也没说你虐待她，只是想查明韩静静的真实身份。”
顾晨将自己的茶杯放在一侧，无奈道：“你知道吗？从韩静静离开她亲生父母的那一瞬间，那对父母的世界……仿佛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女儿明明活在这个世上，却看不到她的身影，这十年，这对夫妻光掉了小店，仅仅拿着韩静静两三岁的照片和寻人启事，大海捞针的寻找，哪里有拐卖小孩的线索，他们第一时间就过去。”
卢薇薇也忍不住跟腔道：“而且就在韩静静失踪的那天，那对夫妻在满大街给人发钱，将寻人启事贴在人家的店面上，就给店主一百块，密集的地方甚至是几百块，让店家留意这个失踪的小女孩。”
“当天这两夫妻就花费了将近一万五，就是为了找到年幼的韩静静，可你倒好，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小孩？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人贩子是谁？你摸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对不起，我对不起他们。”女子忽然哭的很伤心：“当我昨天看见你们警察出现在家门口，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我预感你们肯定是来找韩静静的。”
“而且你们去学校，提取韩静静的毛发，我就知道，你们会去做dna鉴定。”
“既然你们能找到我家，说明你们有一定证据，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我害怕我们全家会因此入狱。”
“所以等你们一离开，我就去店里找我老公，我劝他一起来自首，但他拒绝，他不想失去韩静静，那可是我们养育了十年的女儿啊。”
“可是做人并不能这么自私。”高旭不知何时走进了办公室，身边跟着廖凯。
两人手里都拿着文件……
“高旭，她是来……”
卢薇薇想解释，高旭直接伸手打断，道：“我刚才都听见了，而且事实已经很清楚。”
高旭将手里的文件丢在顾晨的桌上，叩了叩桌子：“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卢薇薇愣道。
“我同事从鹏城那边检测的结果。”高旭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分说道：“这个韩静静，跟那边受害人的dna完全匹配，可以说，这个韩静静，就是那两夫妻当年失踪的三岁女儿，而你，你根本就不是韩静静的亲生母亲。”
现场忽然安静了几秒，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神盯着这名女子。
“呵呵。”女子干笑了两声，低下头，冷笑道：“我就知道，不是我的东西，终究会离开的，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是今天。”
276、三维构图【万更求订阅】
女子当听到鹏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时，整个人仿佛崩溃一般，只剩下坐在顾晨的座位上干笑着，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
或者说，女子知道当自己签下那份司法亲子鉴定书的时候，就意味着，养育十年的女儿，可能要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
又或者女子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在亲子鉴定出结果前，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算是减轻罪责的一种不错选项。
很显然，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就在高旭带着鉴定结果赶来前，她将事实告知了顾晨，搭上了为自己罪责救赎的末班车。
顾晨暂时没有理会这名女子，而是问高旭：“那鹏城那边怎么说？”
“鹏城那边都炸开锅了，所有人都很震惊啊。”高旭说道这里，也是难掩内心的激动。
“顾晨你知道吗？我们是七个工作组中，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完成任务的小组，我们证明了人脸识别技术的新算法，夸年龄演算方法的可行性，十几年没破的案子，让我们给破了，这是一次重大的胜利。”
廖凯见高旭滔滔不绝，也按耐不住道：“人脸识别新算法，相较于传统大海捞针一样的打拐寻人方式，能将寻找范围大大缩小，而这项技术如果能够成功，无疑将给办案民警提供巨大的帮助。”
“不过，通过这次的寻找，技术部也发现了许多不足之处啊。”高旭将顾晨那份素描图，从档案袋中取出，拿在手里道：
“顾晨，你的这幅素描图，我已经发送给鹏城那边，他们正在用你这幅图，与之前机器演算得出的模型图片，进行比较和完善。”
“那边的技术部和科技公司，已经在着手重新编排计算参数，他们要将新算法喜爱的跨年龄人脸识别技术，依照目前得到结果进行反推算，不断完善更多、更精准的演算数据。”
“顾师弟这么厉害啊，他用手工素描，竟然能胜过那边高科技机器的演算？”卢薇薇听到这些，也是颇为惊讶道。
高旭和廖凯面面相觑，二人也是颇为尴尬。
按理来说，机器的演算，无论是从精度还是大数据，应该要优于人类的演算。
可顾晨却可以利用一张两三岁照片，将照片中人物十年后的样子画出来。
如果说巧合，高旭觉得很诡异。
谁特么能巧合到，跟自己资料库里的数据图片一模一样？
可以说，如果没有顾晨这张图，可能高旭和廖凯，还要在这几百张照片中，挨个寻找出目标人物。
“顾晨，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高旭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他。
“这很简单。”顾晨随便想了个理由，搪塞道：“我根据这张韩静静两三岁的照片，画出了一张她四岁时的样子，然后在根据他四岁的样子，画出五岁的样子，依次类推，然后就得出了这张图。”
“真有这么神奇啊？”高旭表示很震惊。
自己从警这些年，见过警队里的灵魂画师也不少，可要说能达到顾晨这种水平的，几乎是没有。
卢薇薇眼睛亮亮的看着顾晨：“我顾师弟画画很好的，画什么就像什么，他从小的偶像，是我们江南市著名画家阿骨打，阿骨打你们知道吗？”
卢薇薇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高旭和廖凯。
两人面面相觑，摇头齐道：“不……不知道。”
“反正是一个特别厉害的画家就对了。”卢薇薇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毕竟阿骨打在全国的书画界，那也是享有一定的声誉，高旭和廖凯这两个小警察怎么会知道呢？
要不是当初顾晨的提醒，就连卢薇薇都不清楚，原来江南市，还有一个如此厉害的流浪画家。
“既然dna已经确定，那鹏城那边，韩静静的父母情绪如何？”看到了眼前这个韩静静养母的伤心，顾晨基本也能猜到那边韩静静亲生父母的兴奋。
“那还用说吗？两夫妻高兴坏了，正在联络各方亲戚，可能今晚的航班到江南市。”高旭说。
“那就是说，今晚韩静静，就可以见到她十年未曾见面的亲生父母了？”卢薇薇忽然憧憬道：“想象这样的画面，好像只存在于电视剧里才有啊。”
“不仅是韩静静的家人和亲戚，我们鹏城的领导，也会专程陪着他们赶过来的。”廖恺继续补充道。
卢薇薇笑笑：“你们领导过来，估计是要表彰你俩的。”
“这个……肯定不是来表彰我两的。”廖凯直接否定，随后看着面前的顾晨，道：“有可能是来看顾晨的。”
“看我？”顾晨有点莫名其妙的被点名，也是一愣：“看我做什么？”
“因为你那幅素描画，给了鹏城那边的工程师很大的打击，毕竟你是用人脑战胜了机器，在跨年龄演算的精度上，明显是你顾晨更胜一筹啊。”
“所以呢？”顾晨问。
“所以？”高旭接话道：“所以他们这次过来，估计是专门来拜访你，向你求教相关的细节，也是为了这些工程师，更好的完善人脸识别技术的跨年龄演算数据，这次过来铁定是来请教的。”
想了想之后，高旭忽然又嘿嘿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来求助的。”
“找顾师弟求助？”卢薇薇也是愣了一下，忙问道：“找顾师弟求助什么呀？”
“就是那个。”高旭不好开口，于是腼腆的说道：“咱们不是排除了七个工作组嘛，奋战了将近50天，却只有我们这一组率先完成了目标。”
“虽然如此，也验证了人脸识别算法在跨年龄算法上的可行性，可毕竟精度有待改进啊，我们是完成了目标，可其他六个小组，还在大海捞针的排查呢，所以……”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让我帮忙画素描？”顾晨也是恍然大悟。
廖凯打了一记响指：“对对对，上面就是这个意思啊，有你顾晨帮忙，其他六个小组也不用这么辛苦啊。”
顾晨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这个忙肯定要帮的，如果有需要，可以让你们那边的同事来找我，或者将图片发给我。”
高旭和廖凯一听，当时就给顾晨标准敬礼。
“顾晨，你们江南市警察的这份恩情，我们鹏城警察不会忘记的。”
“以后你们江南市警察有任何需要，我们鹏城警察责无旁贷。”
“客气，都是应该做的。”顾晨并没有推掉这份任务，帮助一个也是帮助，两个三个也是帮助。
如果自己能用素描图画，准确找出被拐儿童，或许对科技公司完善演算方式有重要帮助。
一旦人脸识别技术提升，那将给所有被拐卖儿童的残缺家庭带来福音。
这样的好事……顾晨自然不会拒绝的。
解决掉这边的问题后，顾晨再次回到韩静静的养母面前，问道：“你刚才也听见了，韩静静的亲生父母和亲戚，今晚就要来到江南市，你这边是否能安排一下？”
女子抬起头，抹了抹眼泪，喃喃道：“当……当然是可以的。”
“那好。”顾晨回头问高旭：“是否要定酒店？”
“那是当然的。”高旭也走过来，道：“不过酒店我们已经定好了，就在江南大酒店里，你们现在就可以联络媒体记者了，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卢薇薇插嘴道：“这个交给上级吧，老王会联络的。”
“很好。”高旭点点头，激动的和廖凯击掌庆祝，这已经是两人的标准动作了。
此刻顾晨从隔壁座位上，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了女子的身边，问道：“现在你可以交代，当年你是从谁手上，将韩静静买来的？”
女子忽然愣住了，脸色有些沉重，不敢对视顾晨的双眼。
“抬起头，看着我。”顾晨在一旁提醒道：“如果这些你不交代，就还会有更多家庭的孩子，被这帮遭天杀的人贩子继续贩卖，难道你就忍心吗？”
“大姐。”见女子有些不动于衷，卢薇薇也帮腔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但是从人贩子手里购买被拐儿童，这可是重罪，没有买卖就没有拐卖，你在这条产业链上，可算得上是帮凶，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见女子有些动摇，卢薇薇将手机打开，将那些被拐儿童的家属，痛哭流涕甚至是磕头的照片，拿给女子看。
“如果你认为这样的悲剧就该发生，那你可以闭嘴了。”
“我……我说，我全说。”女子看着眼前的照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道：“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能答应。”
“只要是合理合法，我们可以酌情考虑。”顾晨说。
“谢谢！”女子平复了一下心情，也是没好气道：“当年肚子不争气，在生完两个儿子后，老公一直想再要个女儿，可是我没办法啊。”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我老公从哪里认识的朋友，说有一个外地带来的女孩，问我老公要不要留着做女儿，只要两万块。”
“我老公当时也是爱女心切，一时脑袋发热，就答应了，没过多久，果然，他那朋友，就将这个三岁的小女孩，带到了我家里。”
“嘎吱！”听着女子讲述购买经过时，高旭的拳头已经握得嘎吱作响。
顾晨也明显听见，只是侧头瞧了一眼，转头又问：“那当年将韩静静卖给你家做女儿的人贩子，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女子摇头：“找不到他的，他们这帮人，基本上在全国各地到处跑。”
“那有没有这个人贩子的照片？”顾晨又问。
女子再次陷入了沉默……
十几秒后，女子忽然抬头道：“好……好像是有一张，让我想想。”
顾晨和卢薇薇都不敢做声，生怕打断了女子的回忆思路。
“对了，在我空间里有一张。”女子看着顾晨，眼神忧郁道：“是我老公当时从人贩子手里，将静静买过来后，让人贩子的同伙帮忙照的合约，当时那个人贩子就站在一旁抽烟，而他的同伙，却意外将他拍了进去。”
得到这条线索，顾晨二话不说，赶紧将自己的电脑点开，将鼠标递给女子，道：“把你的空间打开，找到那张照片。”
“你等等。”女子深呼吸，重新坐正了身体。
她知道，坦白从宽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既然主动来警局投案自首，就已经做好了配合警方办案的准备。
虽然自己的丈夫极力反对，但女子知道，这是保护家人的最好方式。
“是这张。”女子点开了一张相册集，找到了那张自己老公抱着三岁静静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交易当天拍摄的，当时那个人贩子，正好在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而他的同伴在我老公的要求下，帮他和静静照了一张合照，可就是这张合照，将人贩的侧脸照了进去。”
“只有侧脸啊？”围在电脑旁的高旭，不由失望的叫了一句。
“要是正脸那就好多了，侧脸难搞啊。”廖凯也是叫苦连连。
顾晨犹豫了一下，问女子：“还有没有其他照片，有人贩子正脸的样貌？”
女子摇头。
“那人贩子的联系方式，你们现在是否还有？”顾晨又问。
女子还是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从人贩子手里买小孩？”高旭也是火大。
自从来江南市芙蓉分局后，高旭就一直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唯独在找不到人贩这条上，高旭实在是忍不住。
女子委屈，低着头，不敢直视。
顾晨转身安慰道：“高旭，你先别急，或许我可以试试。”
“你……你可以试试？”高旭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诶？对啊，你顾晨的素描功底不错，都能根据三岁小孩的照片，画出十三岁时的精准样貌，或许你可以试试。”
“顾晨，拜托了。”一旁的廖凯也焦急道。
顾晨深呼吸，对着两人笑了笑说道：“别急，我只是说试试，能不能成功还得靠运气。”
“顾晨，你就放心画吧，即便不成功，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是啊，最关键是得把这个该死的人贩给找出来，害得这些人骨肉分离，不抓到这种人，我们做警察的，还有脸说自己是警察吗？”
比起顾晨和卢薇薇的淡定，高旭和廖凯已经连续核查了将近50天。
所以二人最能体会，贩卖人口给多少普通家庭带来的痛苦。
因此在情绪上，二人都比较沉重。
他们渴望，渴望顾晨可以利用自己的技术，将这个侧脸人贩还原出来。
更希望能够通过顾晨的素描，将这个人贩缉拿归案。
“我试试。”顾晨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女子很识趣的站起身，将座位让给了顾晨。
卢薇薇也很迅速的……将一本大号笔记本，交到了顾晨的手里。
顾晨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开启人脸识别技能，并且快速眨眼两次。
“咔嚓！”
脑海中，那个照相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晨的视觉界面中，再次出现扫描和保存的选项。
顾晨毫不犹豫的选择扫描……
很快，视觉中被剪切的这张照片，被一道绿网所覆盖，一道道闪电般的曲线，在绿色网格中不断刷新。
“叮！”随着脑海中，扫描完毕的提示音响起，侧脸图片被立体化，忽然变成一道三维图像。
顾晨利用人脸识别技能，将剩下一半补齐完成。
随后，一个人形模样的立体图片，很直观的展现在顾晨的面前。
顾晨利用三维图片的立体，将人脸图片调制为正脸，此刻，人贩的正脸图片，已经完全展露在顾晨的面前。
而于此同时，众人见顾晨一直呆呆的盯着电脑，仿佛在开小差，也是不由窃窃私语。
“诶我说卢薇薇，你们家顾晨平时作画，都要先发呆的吗？”高旭小声的问道。
卢薇薇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顾晨每次要放大招前，他都会先发呆……”
“我知道了。”还不等卢薇薇把话说完，廖凯就接话道：“顾晨肯定要放空脑袋，然后才能集中精力。”
“是……是这样的吗？”高旭不明觉厉道。
卢薇薇默默点头：“可……可能是他说的这样吧？”
可是顾晨具体在干啥，没有人知道，更没有能理解。
就在大家小声议论的同时，顾晨已经拿起2b铅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快速绘画起来。
卢薇薇拍了拍高旭和廖凯的肩膀：“快看，顾师弟开始了。”
大家的目光，一会在电脑上，一会在顾晨的笔记本里，不停的切换。
顾晨下笔很快，虽然表面上，目光是在盯着电脑上，可实际上，是顾晨在自己的思维空间内，将人脸识别过的三维图像作为参考。
“这？”高旭看着顾晨绘出的框架，不由愣了一下。
“也太快了吧？”廖凯也是头皮发麻，眼神凝固，感觉像是在欣赏大师的画作。
而卢薇薇……则眼睛亮亮的看着顾晨。
心里在琢磨着，等顾晨解决完这幅画作后，自己是不是该找他要幅自画像？
……
277、认亲大会【求月票】
“沙！沙！沙！”
目标在心中，下笔如有神。
顾晨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已经将一副生动的素描图给画出来。
当然，顾晨还不忘习惯性的在素描右的下角，签上自己的大名和日期。
这些都是跟阿骨打学来的……
画完之后，顾晨并没有马上交给高旭和廖凯，而是拿在手里反复比较。
当然这种比较，是存在于脑海中的三维图像之间的比较。
“应该是没错了，如果按照这张照片去寻找，或许就能找到那个人贩子。”顾晨将笔记本上的素描图，用手撕下之后，再对折。
随后将素描的半边脸，放在电脑图片的面前。
两者一对比，瞬间就能看出效果。
“真……真的是一样？”廖凯不由的哀嚎一声，赶紧揉了揉双眼：“对折之后的效果竟然会这么明显呢。”
“用了一个对称的画法，不过目前来看还不错。”顾晨说的很轻松。
正好在外办公的王警官也赶回来，他将文件往桌上一甩，凑过来与几人打招呼：“你们都在看什么？”
“看顾晨画的素描图呢，他竟然可以将图片的半边脸，还原成正脸。”高旭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顾晨和王警官，很羡慕这样的警员会出现在芙蓉分局。
后者是领导，看上去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可搭档顾晨，感觉不用很努力奋斗就能取得很多成绩的样子。
王警官呵呵一笑，道：“我当什么呢？原来是顾晨的素描啊。”
“你不觉得这很厉害吗？”廖凯愣住了。
卢薇薇站在旁边听，顺口道：“这很正常的，顾师弟在我们芙蓉分局向来以技能全面而著称，而且他从小就有绘画功底，将侧脸照片还原成正脸也很正常啊。
廖凯“哦”的一声，竖起大拇指，道：“看来以后得多向顾警官学习。”
“这种东西可能靠天赋，学不来的。”卢薇薇得意的看着顾晨，露出无比崇拜的目光。
别人没有你却有，别人有你比别人强，这就是卢薇薇眼中的顾晨。
“顾师弟，你已经很棒了，接下来是不是拿这张素描去对比？然后找到那个人贩子？”卢薇薇问。
“这个……”顾晨看了眼身边的王警官，道：“这个还是交给王师兄吧，他对这方面比较在行。”
顾晨也知道，把所有任务往自己身上揽，这有点抢活干的意思啊。
有自己的同事在场，一些简单的任务，其实可以分配出去的。
现如今，都是一个讲究团队配合的时代，适当的让其他人分担工作，是一种科学有效的搭档方式。
当然顾晨就可以轻松许多的。
“哈哈，查询这些东西，还是要费一点脑力的，这种操作还得需要我老王来出马。”王警官讲起自己的作用，嘴里就嗦的不行了。
好一会卢薇薇才将王警官推走，然后帮他打开电脑。
接下来的扫描对比工作，就交给王警官全权负责。
中年女子被叫了过去，帮助王警官排查与核实。
而顾晨，此刻也是难得的安静，坐在一旁喝茶水。
赵国志曾说过，顾晨回到三组，与王警官和卢薇薇继续搭档，实际上是给他与王警官同样的待遇。
把顾晨安排在刑侦三组，可以说是对整个刑侦三组的重视。
顾晨在这里也确确实实得到了尊重，在案件的办理上，享有一定的指挥权。
也就是说，王警官和卢薇薇，可能会随机变成顾晨的助手。
对于整个芙蓉分局来说，总揽全局的人是赵国志，但是对整个刑侦三组来说，主要负责人是王警官。
如果把顾晨的地位提升到与王警官同一个水准，实际上，是赵国志认同了顾晨的领导力。
王警官手指飞舞，在反复核实和筛选之后，终于在一堆数据库里，找出了一个匹配度最高的人物。
“应该就是他没错了。”王警官瞪大眼道。
“建议查一下这人的家庭住址。”卢薇薇在一旁建议。
“早就已经查到了。”王警官点开资料，道：“他家也在江南市，咱们可以让治安队的人，带着这人的样貌图，把他找出来。”
“我去联系。”卢薇薇已经迫不及待了，自告奋勇的领取任务。
而另一边，站在一旁的高旭和廖凯，此刻也是惊喜连连。
虽然这次来江南市的目的，是来寻找始失踪女孩的下落。
现在人也找到了，顺便还找出了当年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高旭感觉，这有种比预先中还要顺利的样子啊。
如果这次能抓到人贩子，岂不是给领导一个见面礼？
……
……
晚上6点。
从鹏城赶来的韩静静家属，陆续抵达江南市机场。
大家坐上预定酒店的包车，来到大酒店时，已经是晚上6点30分。
今晚酒店的led流动显示屏上，赫然显示着鹏城公安局“亮剑”行动认亲仪式。
现场。
江南市电视台记者白小兰，还有江南日报记者江小米，两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所有摄像机都在准备捕捉重要镜头……
两辆包车停稳在酒店门口时，有一名二级警督率先走下车，主动与等待自己的赵国志和王警官握手寒暄。
“赵局长，这次若没有你们芙蓉分局协助，我们是很难找出女孩的真实下落的，所以在这里要感谢你们啊。”
赵国志一副老同志安慰下级的姿势，双手紧紧握住鹏城警察，并在他的手上拍打了几下：
“应该的，协助兄弟单位办案，那本身也是我们芙蓉分局的分内事。”
“这位是我们刑侦队的刘队长。”一旁的高旭赶紧介绍道，随后又跟刘队长介绍说：“这位是芙蓉分局的赵局长，你已经知道了。”
“哈哈，高旭，你这次和廖凯干的漂亮，你们是我们派出的七个工作组里，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小队，可喜可贺啊。”
刘队长随后转过身，指着身后陆续下车的人群道：“这些都是被拐女孩韩静静的家人和亲属，大家刚开始听到韩静静被找到的消息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肯定是高兴坏了。”高旭也是实话实说，道：“毕竟有十年没见了，这种感觉我能懂，今晚就是他们团圆的日子。”
此时，被记者包围的韩静静爸妈，也走到了刘队长身边。
刘队长赶紧跟两人介绍道：“这位是芙蓉分局的赵局长。”
“赵局长你好。”
“赵局长，我们感谢你。”
“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丢失的孩子。”
“赵局长，我给你磕个头吧。”
韩静静的父亲，一个消瘦的中年人，一时间激动过头，就要给赵国志下跪磕头，吓得赵国志赶紧将他扶起来。
“您这是干什么？帮助你们找回失踪的孩子，那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您快起来。”
“不，一定要感谢的，我谢谢你，谢谢你们。”
赵国志有点被这种“热情”招架不住，赶紧叫来了王警官和卢薇薇，大家一起将男子拉起身。
“我说这位先生，能找到你女儿，这还多亏了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一名警察，如果没有他，我们绝不可能这么快速度找到他。”
高旭也是在一旁不遗余力的解说道。
男子愣了一下，忙问道：“那……那这位警察是谁？能否让我见见他？”
还不等男子把话说完，廖凯就已经从人群后边，将顾晨连推带拽的拉到现场：“就是他，帮助我们找到你女儿，他叫顾晨。”
“顾晨？”男子和自己的妻子面面相觑，忽然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顾晨道：“谢谢你，顾警官，我代表我全家，还有我所有的亲戚朋友感谢你，感谢你为找到我女儿付出的努力，感谢你。”
“您先起来说话。”顾晨也是先将男子拉起，随后道：“你女儿现在叫韩静静，一直生活在江南市，这次的身份确定，让她情绪有些波动，待会你们去酒店，可得注意说话分寸。”
“会的，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见到女儿了，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等，我女儿在哪？我现在就要去见她。”女子也是迫不及待。
朝思暮想了十年的亲人，如今就在眼前，两夫妻现在都强忍着悲伤，恨不得立马就能见到。
“那跟我来吧。”顾晨后退两步，转身带着大家往酒店赶。
随后，包括韩静静家人在内的各种亲戚，总共二十多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进去。
大厅，穿着一身校服的韩静静，此刻双手紧握，站在大厅门口来回走动。
见顾晨带着一干人等过来时，韩静静一时间吓得后退两步，可很快就被两夫妻面带哭腔的拥抱住。
“女儿，我是你妈妈呀。”
“我是你爸！”
两人忽然就开始哇哇大哭，压抑了十年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而相比较两位父母，韩静静显得略为尴尬，没哭，却不知所云，就这么一直被两夫妻拥抱着。
“快……快给镜头。”电视台记者白小兰忍不住提醒道。
所有镜头在同一时刻都给到几人的身上。
这边亲人相聚，那边的刘队长，在赵国志和王警官的带领下，也来到了酒店大厅。
相对于这种亲人相见的场景，刘队长并没有太大波动。
从警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不过刘队长目前的兴趣并不是韩静静，而是芙蓉分局的顾晨。
“对了，你是叫顾晨对吗？”刘队长主动走到顾晨的身后，问他。
顾晨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刘队长，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顾晨。”
“你好啊。”刘队长赶紧伸手，与顾晨握手寒暄：“早就听到高旭和廖凯一直在夸你，他俩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听说你根据韩静静两三岁的照片，就能还原出她现在的模样，还是用手绘？”
“是的。”顾晨也并不否认：“只是掌握了一些小诀窍。”
“呵呵。”刘队长难掩内心的激动，赶紧道：“你这小诀窍好啊，可以比机器更先进，如果我们根据你提供的结果进行反推算，那科技公司那边，可能要重新编排新的演算方式了，这点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刘队长过奖。”顾晨对于这种夸赞早已是习以为常。
在人脸跨年龄算法方面，想要有所突破，减少误差，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科技工作者夜以继日的工作，编排程序，走读代码，建立模型。
可这种先进的算法，却输给了一个手绘素描，一旁跟着刘队长来到现场的软件工程师，顿时也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的人脸识别计算方式，在领域内已经走到了世界前列，可你是怎么做到，用素描绘出的图像，能超过我们机器演算识别的精度？”
“呵呵，忘记跟你介绍了。”高旭赶紧走到两人中间，相互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鹏城科技企业的软件工程师，彭先生。”
“也是这次人脸识别算法，尤其是跨年龄新算法的负责人之一，那个人脸识别软件的研发，就是他们团队开发的。”
“原来是彭工，你好。”顾晨赶紧伸手道。
彭工也是呵呵笑了两声，道：“顾晨，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话音落下，彭工还不忘扶了扶自己那厚厚的眼镜。
“不敢。”顾晨先是谦虚了一下。
毕竟那是人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开发的软件，自己贸然评价，确实有诸多不妥。
彭工摆摆手，道：“你不妨直说，我们也好进一步改进。”
在目前这种体制下，能利用技术开发出人脸识别和跨年龄新算法，实属不易。
彭工的团队相当于积累了当今最顶尖技术，做了大量识别案例，在能做到较为精准的识别。
这在打拐领域都是个稀罕物。
而相比之下，顾晨所掌握的技术，就要比彭工更舒服一些。
尤其是在精度上，差距显而易见，但是又不能说的太傲慢。
所以顾晨只能用绘画技术和灵感方面的假设，搪塞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王警官接到的电话也传来喜讯。
他赶紧走到赵国志面前道：“报告，人贩子已经找到了，目前治安队正在将他带回。”
“这么快？”还不等赵国志说话，一旁的刘队长就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
“靠顾晨的绘画功底啊。”高旭轻轻一笑，将顾晨如何利用半张人脸，还原出人物原貌的神奇特点。
刘队长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在跟芙蓉分局的吉祥物握手啊。
这个顾晨不简单，最起码自己是不会看错的。
认亲晚会在一阵悲壮的气氛中开始。
这里有欢笑，有悲伤，韩静静坐在亲生父母面前有些陌生，而她的父母，则不停的在韩静静的饭碗内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与此同时，刘队长也一直坐在顾晨的身边。
大家的重点心思并不在吃，而是刘队长盯上了顾晨的技术。
“顾晨，高旭和廖凯有跟你说过吗？”刘队长忽然提及。
“说过什么？”顾晨一脸迷茫。
刘队长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凑到顾晨的身边小声道：“我们这次派出了七个工作组，目前来看，只有一组破案成功，所以……”
“所以你们需要一位灵魂画师？帮你们将剩下的目标人物，根据照片画出来？”
“没……没错。”
惬意了大约几秒钟左右，刘队又是猛的一惊。
“我们现在的连续工作接近50天，各路小组都是疲惫不堪，尤其是调查结果也是前途渺茫。”
“但我们相信，继续调查，一定会有新结果，也会有新困难，所以为了节省办案时间，我们希望顾晨你，能够帮助我们鹏城警方的另外六支小组。”
顾晨不自觉的……看了眼身后正在嗑瓜子的赵国志。
赵国志点点头，道：“这个当然可以答应了，我没意见。”
“那我也没意见，我听领导的。”顾晨说。
“那好。”刘队长表示满意，对着高旭招招手，问道：“绘画纸张和铅笔准备了吗？”
“有，我这就有一支。”高旭打开衣物，从口袋中掏出一支2b铅笔，随后交到顾晨的面前。
“我这也有绘画纸。”廖凯也将早已叠好的绘画纸，存放在了桌上，道：“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顾晨。”刘队长不声不响，已经将那剩下的六名儿童照片拿给了顾晨，并叮嘱道：“请一定要将这些人还原出来。”
“放心。”顾晨低头看了下表，随后说道：“半个小时候，给你第一张。”
刘队长立马站起身，这可能是他自己听到最不可思议的回答了。
半个小时后第一张？光机器推算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更别说人了。
此刻的彭工，也是脸色发青，愣愣的说道：“要不，就去我房间画？”
顾晨点点头，拿过工具便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跟随顾晨去楼上的卢薇薇，送来了第一张素描。
十五分钟后，又是第二张。
十分钟后，则是第三张。
……
所有人一边看着素描，一边目瞪口呆的对比着。
顾晨的素描不仅快，还准，和机器所带来的照片一对比，差距那可不是一点点。
278、自画像【万更求订阅】
“这是第几张了？”
“第五张了。”
“天呐，这顾晨的绘画速度，简直越来越快了。”
“这么看来，那第六张应该也不用八分钟吧？”
“太神奇了，从来就没见过这种操作啊？”
“有这种本事，干嘛不去读美术学院？”
“来了来了，第六张也来了。”
大厅内，就在众人热议的同时，顾晨已经和卢薇薇……将最后一张素描图送到。
虽然顾晨已经努力拖节奏，故意放慢了素描速度，可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经历过前几张图片的素描出图，顾晨仿佛将这种技能融会贯通。
这已经不是在素描，而是在跟脑海中，同步打印图片才对。
卢薇薇不会觉得很惊讶，因为顾晨已经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当一个人厉害到极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解释，欣赏就对了。
卢薇薇就是顾晨的头号粉丝。
“怎么样？”顾晨将素描摊在桌上，问一旁查询的彭工。
彭工的眼神呆滞，眼神盯住电脑里的资料库。
顾晨的素描，总能与资料库中的一位目标非常接近，这已经是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如此巧合？
“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彭工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继续对比顾晨素描的图片。
“第六张，第六张，第六张也……也有？”
彭工这下……整个人身体向后一靠，目光呆滞的盯着电脑，再盯着顾晨，再盯着电脑……
“这绝对不可能，我们用机器演算，那是采集过大量的数据，还有最新的编程，完成的一整套工程。”
“即便是这样，那也只能在这个基础上，圈出几百个长相接近的目标，可……可为什么，为什么顾晨你可以一次到位？难道你的脑子比计算机还厉害？”
彭工的呆滞和惊讶，让所有在场人员目瞪口呆。
一项自信满满的彭工，在面对一名警队的灵魂画手时，竟然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
现场，忽然间尴尬起来。
除了韩静静与家人和亲戚的欢乐外，警察这边几乎是无人说话。
大家都不敢做声，生怕地位非凡的彭工会忽然发飙。
“那……那就是说，顾晨所画的素描，都能在你们的资料库里，匹配到合适的目标？”王警官实在憋不住，弱弱的问了一句。
“是……是的。”彭工从梦游状态回过神。
他看着顾晨，并走到顾晨的面前，然后紧紧握住顾晨手：“顾晨，你可能是个天才，真的，如果你素描的这六张画，都能是正确选项，那我肯定要叫你一声顾师傅。”
“严……严重了。”顾晨此刻也是颇为尴尬的。
自己只是干了一些自己该干的事情，没想到会给彭工的心理，造成这么大的冲击波。
或许是因为在领域内，太过拔尖，以至于彭工的心理承受压力，完全超出了极限。
而相比较其他人，包括芙蓉派出所警员，和鹏城警察在内，大家倒是没有这么多负担。
或许大家不知道，构建一套完整的人脸识别系统，需要的工作量究竟有多大。
大量的资金投入，人力投入，还有各种时间的付出，这种能在世界第一梯队高呼我们的技术很牛逼的技术。
忽然之间，被顾晨几张素描图给打败了。
这意味着，彭工所在的团队，又得重新开始，根据结果反推编程。
彭工想哭，但是彭工也是个体面人，要面子。
几次眼泪都快挤到了眼眶，都被彭工硬生生给憋回去。
“顾晨，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答案。”彭工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终于长舒一口气，道：“有了这些答案，我们团队的反推演算就容易多了，谢谢你，真的要感谢你。”
“不……不会给您添麻烦吧？”顾晨也是憋气老半天，还是不太肯定彭工目前的状态。
彭工摆摆手：“哪里话，是你给我们上了一课啊，原来我们的跨年龄演算方式，还真的有问题。”
“如果在短时间内，比如一年内，我们将被拐卖儿童的样貌进行演算的话，或许可以到达百分之九十的精度，可是十年，甚至更长，我们的这种跨年龄算法，就会有明显的缺陷。”
“而现在，我们有了这个结果，如果鹏城警察再按照这个目标继续寻找，并且根据你的素描，找到目标的话，那将是一次颠覆性的实验，我们的团队有信息将这套人脸识别跨年龄算法，完善到极致。”
彭工忽然站起身，走到顾晨的身边，拍着顾晨肩膀道：“年轻人，你真的是颠覆了我对机器的认知。”
“吓死我了。”顾晨如释重负的拍拍胸脯：“我还以为给你添麻烦了呢。”
“哈哈哈！”
所有人忍不住大笑出声……
笑声与韩静静亲人的欢笑融合在一起，今晚的酒店格外热闹。
……
……
几日后。
王警官哼着小调来到三组办公室，直接来到了顾晨的面前。
“顾晨，告诉你个好消息。”王警官神秘兮兮。
顾晨咦道：“什么好消息？”
“会不会是鹏城那边的警方传来的好消息？”卢薇薇仿佛预感到什么，赶紧问。
王警官笑了笑，将手里的一封感谢信，丢在了桌上：“自己看，鹏城那边的警察，对咱们芙蓉分局，尤其是顾晨的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他们已经根据顾晨所提供的素描图，按照资料库中的目标，全部匹配到了失踪人员。”
看了看大家呆滞的眼神，王警官忽然就愣道：“怎……怎么了？给点反应啊！”
王警官勾手要掌声。
“啊！那这么说，顾师弟的素描全部准确，无一例外？”卢薇薇的反应似乎慢半拍。
“太棒了，顾晨的素描竟然打败的机器的人脸识别系统。”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顾晨，你是怎么做到的？”
“能有这种绘画功底，顾晨，出道吧，价格你随便开。”
“先别涨价啊，每人送一张自画像，然后再使劲涨。”
……
办公室忽然间热闹起来，门外也有不少路过的小女警，躲在门口窃窃私语。
“顾晨画画真厉害，改天去找他要张自画像啊。”
“没错，以前光顾着看他的帅，都忽略了顾晨的才华，要死啊，画画竟然这么厉害的？”
“感觉顾晨可以在分局搞副业了，一张画收一百块，我们还可以帮他网上接单，就这样的赚钱速度，一年不到就能在江南市买套别墅吧？”
……
各种云云，并没有打扰到顾晨。
反而是帮助人脸识别系统的跨年龄算法，找到漏洞和不足，这才是顾晨最为骄傲的地方。
顾晨松了一口气，重新仰躺在座椅上，感受着耳边一阵阵赞扬。
青年才俊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这个消息其实顾晨也在等，但是现在石锤，顾晨也感觉可以暂时安下心，休息休息的。
刑侦三组目前的人员配置，基本上可以满足日常工作需要。
而且整个芙蓉分局，在人员的编制上，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许多部门的警力也是得到了补充。
目前赵国志在打造新的刑侦组，或者说刑侦队，但是目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而在新的刑侦组建立之前，顾晨的工作相对自由。
补充了许多新人菜鸟，本着锻炼新人的目的，许多小警情，都可以交给这些人去处理，顾晨自然就轻松下来。
下午五点，几名小女警站在门口观察了好一阵后，这才组团来到顾晨的身边。
“顾晨。”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女警道。
顾晨扭过头，咦道：“有事？”
“那个，这是我的照片。”女警将藏于身后的一张艺术照，放在了顾晨的桌上。
“你……你帮我画张素描吧，就按照照片上的画，我……我给钱。”
“还有我们的。”
在第一位女警说完之后，其他几名腼腆的小女警，也都纷纷将自己的艺术照，放在了顾晨的桌上。
一下子放了四五张，顾晨也是咦道：“可我不是画画的啊。”
“别装了，顾晨，整个芙蓉分局都知道，你画画超厉害的。”
“是啊，别那么小气嘛，就给我们每人画一张，价钱好商量。”
“顾晨，给个面子吧。”
几名小女警撒娇卖萌，就快给顾晨捏腰捶背了。
顾晨面不改色：“可我没有工具啊。”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领头的小女警，立马从身后一名女警的手里，将一卷素描纸张放在了顾晨的桌上，顺带还将全套素描笔放在一边：“呐，你看行不行？”
“你们这是有预谋啊！”顾晨也是颇为惊讶，这些材料，合着早就给自己准备妥当？
“咱们都准备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机会来找你，这不是大家现在都有空嘛，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顺便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为首的小女警也是道出实情，见顾晨在犹豫，她又道：“顾晨，大家都是同届入警，好歹给个面子吧，多少钱你开个价。”
“是啊顾晨，谁都知道你是灵魂画手，画画速度超快的，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啊。”
“我们是在给你创收啊，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介绍业务的，网上接单很方便。”
顾晨也是被这些人给打败了……
自己什么时候成灵魂画手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有接单是什么鬼？这不是犯纪律吗？
再说自己也不是个缺钱的人。
“钱就不用了。”顾晨将这些画纸和画笔，放在了办公桌下，道：“明天上午，你们来三组拿画吧，另外……我不接单。”
“好啊，那你就是答应了？”
见顾晨口头允诺，几名小女警顿时高兴的都快蹦起来。
“谢谢你顾晨，那我们明天见。”
几人跟顾晨调侃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开了。
这时候，卢薇薇双手抱胸的走进来，瞅着这些小女警远去的背景，靠在顾晨的桌上询问道：“这些人干什么呀？”
“问我要画。”顾晨说。
卢薇薇顿时撇撇嘴：“她们又不是咱们三组的，跑来问你要什么画呀？”
看了看顾晨，卢薇薇又道：“她们的照片呢？”
顾晨将抽屉打开，卢薇薇直接将照片拿起来，慢慢欣赏。
“咦？这下巴p得可够尖啊，还有这张，她好像没这么白的吧？快看还有这张也是，平时怎么没见她穿这样开放啊？一到了要你画画的时候，怎么每个人的照片……都跟仙女一样？”
卢薇薇一直在顾晨的身边哔哔了好半天，这才明白近水楼台的好处。
将几人的照片放回抽屉后，卢薇薇勾勾手，笑嘻嘻的向顾晨索要道：“顾晨师弟，那我的呢？”
“早就给你画好了。”顾晨将另一侧抽屉打开，然后将卢薇薇的画作交给她。
“哇！”卢薇薇欣喜若狂的接过画卷，然后在顾晨面前，慢慢的打开：“这……这真的是我啊？顾师弟你画的太像了，这也太美了吧？”
顾晨笑笑：“卢师姐本来就很美啊。”
“真的呀？”卢薇薇托住自己的俏脸自恋了一番，笑道：“为了表示对顾师弟的感谢，不如咱们让老王请客吃顿饭怎么样？”
“诶诶诶？”前排的王警官，一听到“请客”二字时，顿时头皮发麻道：“没道理啊，凭什么你感谢顾晨，要我请客？”
“少装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卢薇薇仿佛看穿一切般的存在，然后敲了敲顾晨的桌子：“顾师弟，把老王他们让你画的自画像拿出来吧。”
顾晨摇头笑了笑，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卷，两卷，三卷，四卷……
不多时，顾晨桌上已经堆满了画卷。
“看看，平时一个个假正经，在这个时候都露陷了吧？话说你们的形象照都是什么时候照的呀？”
卢薇薇替顾晨心疼道：“我来瞧瞧。”
第一张，是丁警官的，一张很标准的敬礼图。
“老丁，你的。”卢薇薇说。
丁警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然后“呀”了一声，接过画离开。
“这张是老王的，咦……”卢薇薇一脸嫌弃的看着老王同志：“我说老王，你竟然给顾晨自拍照，这都什么动作啊，太中二了吧？还翘着下巴，眼神还这么冷酷。”
“你快闭嘴吧卢薇薇。”王警官赶紧慌张的站起身，然后从卢薇薇手里抢过画，也不看，赶紧塞进了抽屉里。
“哈哈哈！”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哄笑声。
“都别笑了，看看这位又是谁的？”卢薇薇继续打开下一幅，忽然就愣住了。
然后……半天没反应。
“卢薇薇，这幅是谁的呀？”见卢薇薇半天不说话，角落里的何俊超有些不耐烦。
“是啊，到底是谁的呀？”在得知大家都偷偷问顾晨要画后，大家都很期待下一位。
“是……是赵局。”卢薇薇呆呆的说完后，忽然噗嗤一下憋笑出声：“哈哈，赵局这张也太中二了吧？还剪刀手，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疼。”
被卢薇薇一说，所有人忽然都愣住了，然后一拥而上，将卢薇薇包围在中间。
“咦？真的是赵局啊？”
“这还是赵局年轻的时候吧？警衔都还是三级警督啊。”
“哈哈，赵局当年也有中二的时候啊，怎么大家都拿以前的照片给顾晨素描啊？”
“还不是人到中年，都想画年轻一些。”
“哎哟，赵局这张照片……啧啧，可比他现在帅多了，应该是赵局的颜值巅峰吧？”
“没想到赵局也这么臭美啊，哈哈，竟然也会私下找顾晨。”
“看来大家都彼此彼此，不要相互嫌弃啊，长什么样大家都没点数吗？”
“快看看，看看有没有我的。”
“你别抢啊，这张肯定是我的，你有这么帅的吗？”
“啊啊啊……别乱动，小心撕坏了。”
……
顾晨也是站在一边，任由这些人在桌上哄抢。
心说我容易吗？原本是用来破案的技能，现在竟然成了给人素描的工具。
不过回头想想，人脸识别的技能，还是超出自己的想象。
将目标图片扫描进入自己的脑海中，便可以在脑海中形成一个立体图。
在使用素描工具作画时，脑海中的图片，似乎就跟打印出来的一个样，几乎是分毫不差。
之所以答应同事们的自画像，顾晨也是在考虑锻炼的基础上，检查自己技能的实用性。
结果很明显，自己完全可以将脑海中扫描过的人脸识别图片，很快速的还原在素描纸上。
光这一项，估计整个江南市芙蓉分局，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训练接近完成，顾晨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每人限画一张，之后再找我要画，我可不接了。”
“啊？你不画了呀？那你这才华岂不是埋没了？”一名老同志颇为惋惜道。
心说这张拿回去，让家人看看，满意的话将全家福照片一起拿给顾晨画，结果顾晨忽然就给出了限制。
“别贪心了，一张恒久远，再要头给你打歪。”卢薇薇也是站在顾晨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警告道。
心说等你们待会都离开，我再找顾师弟偷偷的要一张……
279、爸爸，我好想你【求月票】
早上6点，顾晨睡到自然醒。
看看手机，发现除了这几名催画的女同事发来几条短信息外，也没有收到其他信息，于是顾晨将手机丢到一边，起床刷牙洗脸。
昨晚顾晨回家睡，于是将同事的约画，全部带回家操作。
一来避免吓坏同寝室的丁亮和黄尊龙，二来家里住的舒服，还能尝到老妈的特色厨艺。
最近的这段日子，顾晨睡眠时间保障充足，度过了一年的实习期，毕竟算是警队老同志，也不会再叫去做杂役。
不过，该有的夜班也并不会减少，普遍与之前的调班惯例是一样的。
如果碰到紧急任务，所有假期也将就地取消。
芙蓉分局的地位提高后，夜班也经常要忙碌到凌晨三四点。
再加上部分警员外出公干，连续上班一个月是常有的事情。
日常工作十小时以上也很常见。
要想在警队干出成绩，出了资历之外，想晋升还得拿出业绩。
每个警员都有自己的档案，参与过哪些行动，接到过多少投诉，嘉奖过几次，处分过几次，档案上基本是少不了。
只要还在警队干，这些资料……都将一直跟在身边，直到退休为止。
至于许多中途转行的警察，所获荣誉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尊重，但是往往年轻警察，在荣誉这块属于低洼地带，许多人从警多年，也不见得就能获得嘉奖。
在警队有句老话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在竞争力较强的核心部门，往往能接触到更多任务，立功嘉奖的机会自然很多。
警队也会大浪淘沙，将核心猛将送入核心部门，保障警队的高质量发展。
而淘汰者并不意味着就毫无希望……
就如顾晨的室友丁亮和黄尊龙，两人在平凡的岗位上，一样都能干出成绩。
而顾晨虽然在核心部门，但有时候也得做一些枯燥乏味的工作。
就比如帮同事画肖像……
尤其是卢薇薇，要的还是双份的。
“儿子，这么早起床啊！不再睡会？”买菜刚回家的肖晓芳，见顾晨已经来到了餐厅，不由唠叨了一句。
“每天都这时候起床，再睡也睡不着啊。”顾晨的生物钟一项很稳定，而且顾晨是一个严格自律的人。
什么时候起床，那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以前在警校，顾晨就喜欢在清晨看资料，这样的习惯保持了很久。
而现在拥有专精级记忆力，虽然不再需要利用清晨看资料来保持记忆力，但是顾晨也不想将这些时间浪费在床上。
“冰箱里有牛奶，我帮你热一热，还有吐司面包，玉米糕还有两块。”肖晓芳一边将新鲜蔬菜，分类放进冰箱里，一边将冰箱里储存的食物拿出来。
“那我收拾东西。”顾晨回到房间，将画卷全部放进一个背包内，将拉链打开。
“儿子，你最近又开始画画了？”肖晓芳将吐司面包和玉米糕放进微波炉加热后，走到顾晨身边。
“帮同事画的。”顾晨将另外一叠照片准备塞进包里时。
不料一脱手，小女警的照片全部散落在地上。
肖晓芳一边呆呆的看着顾晨，一边低头看着照片，看着看着，忍不住呼呼的笑了起来。
“儿子，这些女孩的照片都谁啊？”
“同事。”
“那有没有中意的？”
“这个……”
“我看这张不错，这张也可以，咦？怎么现在女孩的照片，都这么好看的？一个个都跟仙女似的。”
肖晓芳将照片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她不知道，现在的p图技术已经在国内发扬光大，用原相机拍照发朋友圈，都已经成为一种不礼貌行为。
“那你觉得哪张好看啊？”顾晨也凑过来，看看老妈的意见。
“我觉得吧，这些女孩画完妆都一个样。”犹豫了几秒，肖晓芳摇头道：“我有点脸盲，看不出来，感觉都好看。”
顾晨笑了笑，将这些照片收好后，准备塞进包里。
要说让顾晨说，其实顾晨也分辨不出谁是谁，现在的化妆师都一个培训班毕业的。
“诶？这里还有一张。”肖晓芳又在桌下找到了另一张被遗忘的照片，拿在手里拍了拍，顿时诶道：“这张就有点与众不同了，感觉没化妆也好看啊。”
抬头看了眼顾晨，肖晓芳问道：“儿子，这女孩叫什么？长得好精致，底子也特别好啊。”
“我师姐，卢薇薇。”顾晨说。
“师姐啊？那是比你大一些啊。”肖晓芳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就她长得最好看，大几岁也没关系的呀，重要的是人好就行啊……”
一早上，顾晨就在餐桌上，听着肖晓芳女士的各种絮絮叨叨。
顾晨无聊的拿着手机看新闻，打发着剩下的时间。
这时候，顾百川也背着太极剑回到家里，立马就被肖晓芳拉过来唠叨：“老公，你看顾晨的女同事，你觉得哪个好看啊？”
“哟？这哪来这么多照片啊？”顾百川将太极剑挂着一侧，接过照片仔细查阅。
肖晓芳往沙发一躺，一副慵懒的模样，不由开心的说道：“咱儿子年龄也不小了，也都参加工作了，是该找个女朋友过日子，你说呢？老公？”
“这得看他自己了，咱们顾晨从小缺仰慕者吗？并不缺啊，可关键得顾晨中意才行啊。”顾百川一边说，一边翻看着照片，不由频频点头：“质量都不错啊，这警队的颜值每年都在提升啊。”
肖晓芳撇嘴一笑：“现在的小姑娘都长得很好看啊，你看这张，还有这张……”
顾百川嘿嘿笑道：“看来警队也不缺女同志嘛，咱们先前还担心警队都是和尚，现在你总可以放心吧？”
“儿子，抓紧时间，早日带个女朋友回家。”肖晓芳看着照片，连儿子结婚后，自己手里抱着孙子的画面都开始浮现了……
早上7点40分。
顾晨开车来到芙蓉分局，将车停好后，便直接往刑侦三组办公室走去。
以往自己是第一个来到办公室，可今天却不是，早已是守株待兔的小女警们，早早就守在门口。
见顾晨背着背包来上班，顿时一个个都兴奋不已，赶紧把顾晨围起来。
“顾晨，我们的素描画好没？
“画好了。”
“真的呀？那快让我们看看呀。”
“稍等，我先开下门。”
“快点快点。”
不少小女警都激动不已，都想赶紧欣赏自己的画作。
开门后，顾晨将背包放在自己的桌上，小女警们立马一拥而上，将这些画卷一一打开。
“这张是我的，天呐，画的也太好了吧？”
“哈哈，这张是我的，omg，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漂亮啊。”
“我的也不错啊，简直神相似啊。”
“顾晨，你画画果然很厉害，真是太感谢你了，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能不能让我们请你吃餐饭？”
为首的小女警终于道出了真实目的，忽然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盯着顾晨看，也都跟腔道。
“是啊，晚上我们一起吃餐饭吧。”
“你看，劳烦你动笔画这么好看的素描，怎么着也得让我们感谢一下你吧？”
“地点我都选好了，那家饭店的菜不错，真的，我去过很多次。”
“行不行嘛顾晨？你回句话呀？”
就在几人各种絮絮叨叨的时候，顾晨的电话忽然响起。
顾晨一边整理剩下的画卷，一边将手机放在桌上，并点开了免提。
“喂？”顾晨随口问了一句。
“爸爸！”
忽然，一个小女孩弱弱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现场……忽然间鸦雀无声。
所有小女警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向顾晨看，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加不知所措，加神经紧绷。
就连呼吸都不敢……
“你打错了。”顾晨也是尴尬的回了一句。
可几秒之后，却又不见对方动静。
“喂？”顾晨又道。
“爸爸，我好想你。”小女孩弱弱的声音，略显沮丧。
顾晨看着周围那些女警的惊愕目光，不由汗道：“我和你说了，你打错了……喂？喂？”
声音再次中断……
没过多久，就在顾晨准备将电话挂机的时候，那个弱弱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爸爸，我快坚持不住了，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嘶！”一名小女警听到这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小女警，此刻也是看着尴尬，一个个不由缩了缩脖子。
顾晨也是百般无奈，自己并不认识电话中的小女孩，可为什么她要叫自己爸爸啊？
见所有小女警依旧盯着自己看，顾晨无奈，只好拿起手机，对着电话中“啵”了一声。
“嘟……嘟……嘟！”
没过多久，电话忽然挂断。
“顾……顾晨，那……那什么，我们先走了，吃饭的事之后再说吧。”领头的小女警此刻尴尬的不行，看着顾晨不知所云，就感觉想快点离开这里。
又一名小女警也道：“是呀顾晨，那我们就先走了。”
“对对对，咱们还有事呢。”
“先走了，谢谢你的素描。”
拿着各自的素描图，小女警们一哄而散，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顾晨抓了抓脑袋，心说自己这下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能让这些小女警知难而退，顾晨实在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可话又说回来，电话那头的小女孩究竟是谁？她为什么要打给自己呢？
时间很快来到了8点。
三组办公室的队员们，也都各自在顾晨这里领到了画作。
然而这个时候，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又在的打进来。
这次顾晨犹豫了几秒，才接通电话，放置在耳边。
“喂，您好，请问您在听吗？”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的是一名女子。
顾晨道：“我在听。”
“你好，我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的阿姨。”女子也是自报家门，语气非常的沉重。
“你这边刚才是什么情况啊？”顾晨也不清楚刚才的情况，于是赶紧问她。
“是……是这样的。”女子平复下心情，这才道：“她当时在抢救中非常的痛苦，也很想念她的爸爸，于是我不想她太难受，就心急乱播了一个号码，所以……所以很抱歉，对不起。”
从电话那头，顾晨听出了女子的诚意。
对方并不像是开玩笑，于是顾晨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打给她爸爸呢？”
“她爸爸车祸当场就去世了，当时她还不知道。”
女子的回复让顾晨忽然一愣。
“那……那她现在还好吗？”顾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弱弱的问道。
“小女孩也抢救无效去世了。”女子声音略带梗咽，道：“但是她……她是带着微笑离开的，所以谢谢你帮她完成了心愿，亲了她，我打过来，我打过来就是为了感谢你，谢谢你陌生人，真的很感谢。”
通话中，顾晨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难过。
顾晨抓着手机，感觉自己的手臂格外酸痛，却怎么也不肯放下手机。
他浑身僵硬的挺了几秒钟时间，才猛然一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们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顾晨说。
“你……你真的要来吗？”女子也是颇为震惊，于是道：“我们在江南市，你在哪？”
“我也在江南市。”顾晨说。
“我……我在第三医院，急救中心。”
“那好，你在那等我。”顾晨挂断电话，忽然长舒一口气。
前排的卢薇薇注意他很久了，见顾晨放下手机，这才弱弱的问他：“顾师弟，你怎么了？一大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有个小女孩刚去世，可能是今早发生的车祸。”顾晨一边拿出自己的车钥匙，一边准备离开办公室。
“那我跟你过去看看吧。”卢薇薇也赶紧跟在顾晨身后。
走出办公室后，卢薇薇又赶紧往回跑，来到丁警官身边道：“我跟顾晨出去下，如果有任务随时打电话，还有，跟老王说一下。”
“放心吧，你们俩先去，这边我来说。”
丁警官也是第一次发现，顾晨会紧张成这种程度，想必也是十万火急，于是就随口答应道。
顾晨开车，卢薇薇在副驾驶，两人一起来到了第三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此刻，急救中心门口，正停着两辆救护车，还有一辆先到的警车。
此刻丁亮和黄尊龙，还有另外几名民警，正在处理现场情况。
见顾晨忽然到访，丁亮和黄尊龙也是吓一跳。
“我的天呐，你怎么来了？”丁亮不解的问道。
“别管这么多，告诉我，死者是不是一名中年男子，还有一名小女孩？”顾晨问。
黄尊龙当时就呆住了，愣道：“这……这我们才刚得到消息，你顾晨怎么就知道了？你这家伙什么情况啊你？”
两人实在搞不懂顾晨这波是什么操作。
这边才得到医生给出的死讯，那头顾晨就刚好赶到，还能准确说出死者情况。
两人现在是懵逼的一塌糊涂。
“先别管这些，我去看看情况先。”顾晨也不跟丁亮和黄尊龙废话，直接往急救中心快步跑过去。
卢薇薇虽然不太懂，这里究竟刚才发生过什么，不过还是赶紧跟上顾晨的步伐，一路追赶了过去。
经过多方打听，顾晨和卢薇薇赶到停尸房，这才发现，一名年轻女子呆呆的坐在一旁。
她的身边，整齐摆放着两辆推床。
而床上，则是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女子见穿着警服的顾晨小跑过来，也是呆了一下，这才站起身弱弱的问道：“你……你是那个接电话的先生？”
“没错，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民警顾晨。”
“我是卢薇薇。”
两人也是自报家门。
女子“哦”了一声，忽然捂脸痛哭起来。
“你怎么了？”卢薇薇赶紧过去扶住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顾晨。
要说刚才在办公室，听见顾晨接到这个陌生电话时，卢薇薇就有点搞不清情况。
现在见女子忽然痛哭，旁边还摆着两具尸体，卢薇薇整个脑瓜子嗡嗡的。
感觉这什么情况……自己完全看不明白啊。
有卢薇薇安慰，顾晨没有直接问女子，而是自顾自的走到两辆推车的中间。
然后，将面前的推车上，白布慢慢的揭开。
忽然间，一个面带微笑的小女孩尸体，慢慢浮现在顾晨的眼前。
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小女孩离开的时候，似乎并不痛苦，还很幸福。
就因为自己隔着电话给她的那个吻，让她可以毫无眷恋的离开。
顾晨鼻头一酸，将自己的警帽摘下，然后一个人靠在墙壁上，愣愣发呆。
这时候，负责对接的丁亮和黄尊龙，在得知顾晨和卢薇薇来到停尸房后，也都急急忙忙的往这赶。
来到停尸房，看见各种人物各种情绪，一时间……丁亮和黄尊龙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放慢脚步。
然后，来到顾晨的身边。
“顾晨，你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怎么会来这里？”丁亮犹豫的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他。
毕竟，顾晨看上去比那个女子还伤心，难道说，这里死去的……是顾晨的亲友？
280、陨落【万更求订阅】
顾晨猛然抬头：“这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小女孩和他父亲会死？为什么？”
“这个……”也是被顾晨的脾气吓一跳，丁亮顿时哑口无言。
事实上，作为顾晨的室友，丁亮一直认为顾晨是个好脾气，看待事情，尤其是尸体，从来都不会代入自己的情绪。
可今天，尤其是现在，顾晨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有点不像之前的顾晨。
“这……这个小女孩的父亲，开车冲出了高架桥，直接坠落在马路上，当场身亡，而这个小女孩，也是在抢救无效后……刚刚去世。”
黄尊龙帮丁亮回答了顾晨的提问后，也是不由摘下警帽，一脸沮丧。
“没有肇事车辆吗？”顾晨问。
丁亮摇头：“我当时和黄尊龙，还有我们巡逻队的一些同事，正好在附近巡逻，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大家光顾着紧急救援，也没注意太多。”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交警队，他们会把监控视频发给我一份的。”黄尊龙说。
了解完情况后，顾晨这才平复下心情，道：“这个小女孩在抢救的时候，一直在找她爸爸，但是她爸爸当时就已经死亡，于是她阿姨拨通到我号码，让我安慰小姑娘，直到小姑娘去世为止……”
顾晨也是将今天上午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大家。
“是我打扰到你了，警察同志。”小女孩的阿姨沾了沾眼泪，走到顾晨面前说：“我当时很难过，看着孩子很痛苦，我当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爸爸已经死了，如果没有爸爸的回应，她肯定是挺不过来的，但是你隔着电话的那个吻，让她减少了很多痛苦，至少她的笑着离开的。”
“谢谢你警察同志，谢谢你。”
女子话音落下，再次对着顾晨深深的鞠上一躬。
“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顾晨扶住她，将她托起。
情绪是一种非常容易传染的东西，当这种悲伤的情绪蔓延时，就连一旁的卢薇薇，丁亮和黄尊龙，也都不由难过起来。
卢薇薇用纸巾沾了沾眼角的泪水，难过道：“这小女孩可能才三岁吧，好小的年龄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呀。”
“是啊，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太可惜了。”丁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黄尊龙则是叉着腰，气道：“这小女孩的父亲，开车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有孩子在车上，怎么能这样开车呢？”
也就在这时，黄尊龙手机铃声忽然一响，他赶紧掏出手机，点开短消息。
“是……是车祸现场视频，交警队发来的。”黄尊龙抬头道。
顾晨、卢薇薇还有丁亮，以及小女孩阿姨，大家顿时一拥而上，将黄尊龙包围起来，眼神死死盯着屏幕。
“点开看看。”卢薇薇说。
“好。”黄尊龙也不犹豫，直接点开了播放键。
画面中，原本一辆黑色轿车正常行驶在高架桥上，可忽然偏离方向，开始走s形道路，再然后，车辆直接冲向一侧高架桥护栏。
由于速度较快，车辆滑撞在护栏后，忽然失去控制，直接旋转着冲出高架桥，直接摔落在地上。
此刻，视频结束。
黄尊龙又再次点开下一个视频。
第二个视频，是高架桥下监控捕捉的画面。
当时路面一切正常，可就在此时，一些车辆碎片开始坠落。
紧接着，这辆轿车硬生生的坠落在路上，将地面砸出一道坑，车辆完全在撞击中发生解体。
紧接着，是第三个视频，这时候，附近已经开始有群众大量聚集，然后是在附近巡逻的丁亮和黄尊龙，以及巡逻队的其他民警，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对车辆内人员展开施救。
“就是这样了，我们赶到时，司机当场死亡，他女儿也身受重伤，身上全是血。”黄尊龙说。
“没错。”丁亮也忍不住插嘴道：“当时这孩子疼得哇哇大哭，后来估计是太疼了，又晕过去了，直到救护车赶来，把他们接走，我们才跟着一起来医院了解下情况，再然后，你们就过来了。”
“呜呜！”听到这些场景后，小女孩的阿姨顿时捂住脸，哇哇大哭起来。
卢薇薇也是心生怜悯，赶紧又过去安慰道：“你别哭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就在这时，又有几名警察赶过来，见到丁亮和黄尊龙，也是跟这两人交流起来。
顾晨平复下心情，走到小女孩身边，将她满脸血迹的脸蛋，用白布盖上。
入殓师会将她那伤残的脸蛋修补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孩子太无辜。
作为祖国的花朵，还没绽放就已凋谢，这才是顾晨最不愿看到的。
简单了解完车祸现场的视频后，顾晨转身问丁亮：“死者先前有没有喝酒的症状？”
“应该没有。”丁亮非常肯定的道：“我们之前也做过这方面猜想，但是从死者身上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饮酒。”
“没有酒后驾车，难道是旧病复发？”顾晨再次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来到小女孩阿姨的面前，问道：“小女孩的父亲，他生前有没有什么突发性疾病？就比如心脏病之类的？”
“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女子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可能医院可以查到相关线索。”一旁的卢薇薇提醒道。
顾晨来不及多想，将随身携带的执法记录仪打开，并随手掏出笔录本，问面前女子道：“死者叫什么？你能帮我回答一下吗？”
“可以。”女子擦了擦眼泪，道：“你们想问什么，尽管说。”
“死者的姓名，身份证号码，还有他的职业……”
“他叫郝铭，是一名电商，身份证号码是……”
女子非常配合，将郝铭的基本信息告知给顾晨。
顾晨也大概了解到，原来这个郝铭，在电商界也算是大有名头。
三十五岁的他，身价早已突破千万。
而且手里的电商企业，在整个行业来说，也算是领头羊的存在了。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跟死者是亲属关系吗？”顾晨在了解完郝铭的情况后，抬头问女子。
“我……我是小女孩的阿姨，跟她爸爸是朋友。”
“那就是说，你们不是亲戚关系？”
“是的。”女子点点头。
“那小女孩的母亲呢？她为什么没有在医院？”顾晨又问。
女子犹豫了一下，这才有些不太情愿的说出来：“她母亲跟郝铭离婚后，家里一直只有他两父女相依为命。”
“那你是怎么做到，在郝铭发生车祸后，第一时间知道他出车祸的？可你当时并没有在车里啊。”
“是……是的，但是，郝铭当时在用车载电话与我通话。
话音落下，现场所有人，忽然将目光停留在女子身上。
“你是说……车祸当时，你正在跟郝铭通电话？”顾晨抬头看着面前这名年轻女子，不由好奇的追问道。
女子抿了抿嘴，点点头：“是的，当时郝铭确实在跟我通电话，他说他已经上高架，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公司，然后……”
女子忽然停顿了一下，看着所有人盯住自己的目光时，她又道：“然后郝铭忽然不说话，我问了他几次都没有回答，再然后我就听见巨大的撞击生，然后就是碰撞声，差点把我耳朵给震坏。”
“我当时一想，不好，肯定是出事了，于是赶紧打车来到高架桥附近，果然发现郝铭的车辆，已经破损不堪的在那里，连车牌都摔断成两截，再然后，我就跟着救护车，一直来到了医院里。”
卢薇薇“嗯”了一声，不由分说道：“这个郝铭，跟你的关系……应该是恋人吧？”
女人最懂女人，看着年轻女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不是亲戚很难做到这一点。
于是卢薇薇断定，这名女子，肯定跟郝铭关系不一般。
女子也不否认，默默点头，道：“没……没错，郝铭他喜欢我，我们两个在一起有半年了，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见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时，女子又道：“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郝铭跟他前妻离婚半年后，我才认识郝铭的，而且我不在乎郝铭带着孩子，说实话，我也喜欢这个小姑娘，我们三个相处的一向很好，原本打算年底就结婚，可是……可是……”
说道这里，女子忽然又哇哇大哭起来：“可是我们还没结婚呢，他怎么就走了？”
“他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我一个人好害怕，呜呜呜……”
女子将自己的情况跟顾晨说明后，整个人忽然情绪失控，感觉原本是美好的事情，竟然变成一团糟。
顾晨也是长叹一声，转身对卢薇薇道：“卢师姐，你将这个郝铭的信息，拿去医院调查一下吧，看看他有哪些从医的记录，尤其是最近的，我在这里检查一下郝铭的尸体。”
“这个放心，交给我好了。”卢薇薇也不敢拖延，转身就离开了。
丁亮和黄尊龙面面相觑，也来到顾晨的身边。
“怎么？你觉得有问题？”丁亮问。
“不清楚。”顾晨沉思了几秒，道：“但必须要了解这个郝铭，他为什么会突然冲出高架桥？”
有了上次约翰劳尔音乐会的事件后，让顾晨有理由相信，司机一改常规，将车辆开出s形路线后，再发生的交通事故，背后必定有其原因的。
可究竟是什么，顾晨现在也不好说，一切要等卢薇薇的调查结果出来后，才好下最后的结论。
顾晨收回笔录本，随后从单警装备里，取出了一双白手套，戴在手里准备检查郝铭尸体。
“对了。”顾晨忽然停止动作，转身问身边的丁亮和黄尊龙：“你们谁能帮我去叫一下，当时抢救郝铭的医生。”
“我去吧。”一名巡逻队的警察道。
另一名巡警也说：“我跟他一起去，正好还要跟交警队那边对接一下。”
两人说完便推开门，朝着楼道口走过去。
大门吱呀吱呀的响着，让这个阴气森森的停尸房，看上去格外恐怖。
尤其是头顶上的电灯还忽闪忽闪，感觉随时要爆灯泡一样。
顾晨再次来到郝铭的面前，将白布揭开。
女子顿时转过身，不敢直视郝铭的尸体。
而丁亮和黄尊龙，也都分别戴上手套，跟着顾晨一起围在尸体的身边。
“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必要检查吗？”黄尊龙感觉有点恶心，胃里有点小倒腾。
他刚进入警队时，分配到治安岗，很少接触到这种尸体。
因此在见到这种残缺的尸体时，整个人也是恶心的不行。
而相比较黄尊龙的恶心，丁亮的反应就要好上许多。
经常性的街道巡逻，也会碰到一些严重车祸，刚开始会反应强烈，不过之后就好多了。
现在看来，也是反应不大。
“黄尊龙，多看几次你就习惯了，你真要想进入刑侦组，这关肯定是要过的。”丁亮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晨并没有在意两人的争论，而是将白布揭开到脚部，然后低下头，仔细检查郝铭的头部。
“这是什么？”顾晨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用镊子，将郝铭嘴边的一些块状物夹起，放置眼前仔细查看。
“唔……”见此场景，丁亮一口气没忍住，转身就是一阵呕吐：“呕！”
“我……我说丁亮，你什么情况啊你？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过这关的吗？”黄尊龙对于刚才淡然的丁亮，会突然出现呕吐反应也是颇为惊讶。
“咳咳！”丁亮咳嗽了两声后，这才站起身，擦了擦嘴角唾液道：“顾晨刚才捏住的，应该是死者郝铭的呕吐物吧？”
“没错。”顾晨点点头，表情依旧很淡然。
“天呐！”丁亮不由啧啧两声，道：“这个郝铭死的也太惨了，坠落身亡，连肚子里的食物都给飚出来，太恶心了，顾晨你还是别弄了，呕……”
一次没呕干净，丁亮转过身，又是一顿。
“呕！”被丁亮传染的黄尊龙，此刻也没憋住气，转过身蹲下之后，立马呕得一塌糊涂。
“不要把这里弄脏了，踩到容易打滑的。”顾晨也是被这两人给打败了。
没这份勇气，过来看检查尸体作甚？
男子汉气概表现的并不是时候啊。
没管两人的呕吐，顾晨继续将郝铭嘴边的呕吐物，用镊子装进透明取证袋，并在取证袋上填好编号，用手机拍摄下来。
“这应该不是坠落时震出的食物，很可能是车辆坠落前，郝铭发生呕吐之后，导致车辆突然偏离，因此才坠落高架桥。”
顾晨站着一旁仔细寻思，将这条线索保存在脑海中。
“难道是郝铭早上吃坏东西？”丁亮蹲在地上，用纸擦了擦嘴角，抬头问顾晨。
顾晨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走到小女孩面前，仔细检查小女孩嘴角的状态，随后问女子道：“小姑娘当时在抢救时，嘴边是否有呕吐物体？”
女子摇头，非常确定道：“没有，除了吐血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那就是说，并不一定是早上的食物导致郝铭呕吐，两父女应该用的是同一套早餐吧？”
顾晨虽然现在还无法求证，但是看着郝铭身上的呕吐物体还有很多，不由多想了几秒，随后继续检查郝铭尸体。
“这又是什么？”顾晨在郝铭的胳膊上，忽然又有了新发现。
郝铭胳膊的肌肉上，竟然有溃烂的迹象，于是顾晨又来到另一处，发现同样如此，另一支胳膊也有这种迹象。
“可能是坠落时，被车体刮伤的。”丁亮见顾晨看着腐烂的胳膊，感觉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就连鼻尖都快碰到伤口处，不由提醒了一句。
“并不是你说的那样。”顾晨站起身，非常肯定的说道：“他这些腐烂的区域，明显是旧伤。”
随后顾晨又指向一处新伤口，道：“旧伤新伤一对比，从视觉上来说，是具有明显不同的特征，这点用肉眼就能看出来。”
“难道真是旧伤？”黄尊龙走到顾晨身边，根据顾晨的视觉角度进行观察后，也道：“还真是，伤口明显有色差。”
“是的。”顾晨直起身体，叹息道：“虽然已经是血肉模糊，但是仔细观察还是有些区别的，这说明郝铭之前可能有伤，而这次的伤，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他呕吐，并且最终发生车祸的主要原因。”
“吱呀！”
就在顾晨说明情况时，两名医生也推开门，来到停尸房，直接朝顾晨方向走过来。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们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协助的？”
顾晨退出一个身位，走到两名医生的身边，问道：“死者在救出车体内，是否当场死亡？”
一名高瘦的医生点点头：“没错，当时已经没了呼吸，瞳孔也在扩张。”
“我们当时并没有放弃抢救，依然对他进行各种急救，但是很可惜，死者全身的肋骨多处断裂，整个人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另一名胖胖的医生也补充道。
281、翡翠吊坠【求月票】
“嗒嗒嗒嗒……”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卢薇薇穿着短跟皮鞋，一路风驰电掣的快跑，直接撞开了停尸房大门。
顾晨此刻正在与抢救医生了解情况，见卢薇薇气喘吁吁的站着门外时，也是不由的问道：“卢师姐，你没事吧？”
“顾师弟你跟我来。”卢薇薇二话不说，直接走进来，拉着顾晨的手往外走。
留下停尸房内的众人不知所以。
似乎大家更加确定，这个死者郝铭确实有问题。
“怎么了卢师姐？”
“顾师弟，那个郝铭确实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
“就是他的病啊，他曾经来过这家医院，还有其他几家医院，都有他的看病的记录。”
“你能确定吗？”顾晨在得到卢薇薇的调查后，似乎脑海中又有了新线索。
“我当然确定了，我打电话问过其他几家医院的熟人，他们都帮我查询过，这个郝铭，确实在这段时间里，来过这几家医院看病的。”
卢薇薇把自己询问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顾晨，随后又道：
“对了，他看病的时间，主要集中在这个星期，人民医院的一位医生告诉我，当时似乎还有一名年轻女子陪同。”
“难道是……停尸房里的这位？”顾晨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停尸房，有意放低了语调。
卢薇薇也是点点头，感受着现场复杂的气氛，说道：“通过医生描述的样貌，可能就是她。”
“可是这么多病人，你怎么就能保证那位医生说的是实话？貌似这些医生也没这种强悍的记忆力吧？”
顾晨虽然相信卢薇薇，但是医生的这波操作，还是让顾晨有些怀疑。
卢薇薇笑着应道：“不会的，那名医生认识郝铭，他是江南市电商名人，而且当时他连续两天来医院就诊，都有一名年轻女子在陪同，所以医生对他的印象比较深。”
“我也觉得这名女子可能有问题，目前来说，只有她跟死者郝铭的关系最亲密，并且对郝铭的最近动向，她也是最了解。”顾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女子跟郝铭的特殊关系，也决定着两人必定会有些裙带联系。
如果说谁最了解郝铭的近况，那这名女子肯定是脱不了干系。
“如果是她跟郝铭去医院，那她不可能不知道，郝铭最近的身体状况，可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说，她不知道郝铭是否有突发性疾病，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顾晨回头看着卢薇薇，又问：“那郝铭的看病记录，你有调取到吗？”
卢薇薇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道：“都在这里，郝铭的情况主要是恶心呕吐，医生有给他开过药，但是从他到处看病就能知道，这似乎对他并没有帮助。”
“恶心呕吐？”顾晨开了下小差：“难道是不治之症？”
这跟自己先前的判断一致，郝铭在嘴角的呕吐物，正是郝铭这些日子常有的症状。
想起之前的那起案子，顾晨怀疑，这个郝铭，莫非也是中毒所致？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名女子确实有重大嫌疑，因为她在否认郝铭有突发性疾病的可能，于是顾晨道：“把这名女子带回去问问情况吧，另外还要通知刘法医，过来做一个系统尸检。“
“也是，尸检报告肯定是要的。”卢薇薇说着看看左右，低声道：“我去把那名女子叫过来，带她回分局。”
“我去开车。”顾晨习惯这种效率分工，果断转身离开了。
卢薇薇不由掩嘴笑了笑，看着顾晨离开的背影，还站着原地欣赏了一番，心说顾晨奔跑的背影很帅呢。
带着女子回到芙蓉分局。
丁亮和黄尊龙，则继续负责与交警的对接。
整个芙蓉分局忙忙碌碌。
顾晨申请到了二号审讯室，便将女子带进去。
三人也不再陌生，但女子却有些胆怯。
因为她知道，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两名刑侦组警察，而自己所坐的位置，属于被审讯位置。
所以女子心里不由怦怦直跳，一双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所谓电话不要乱打，很有可能接电话的是警察。
一个陌生电话，竟然将自己带到了警局，女子此刻紧张是必然的。
顾晨带着记录本进来时，将铁门一关，那金属碰撞的扭曲感，还是让女子冷汗直冒。
“别紧张，我们就是想问问一些关于郝铭的情况。”顾晨先是安慰了她一句，随后坐在卢薇薇身边。
两人面面相觑，表示审讯可以开始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卢薇薇问。
“我叫催萍，今年二十二。”女子说。
“最近一个月，你是否一直跟郝铭在一起，包括住在郝铭家？”卢薇薇又问。
“是的，但是没有住在他家。”催萍知道无法隐瞒，只好老实交代。
顾晨将这些记录之后，抬头问她：”那郝铭在各家医院看病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我……”女子忽然愣住，眼神呆呆的看着顾晨，这才喃喃细语道：“我……我知道。”
“你知道？那我之前问你，郝铭有没有什么突发疾病，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顾晨也是将之前的疑问现场道出。
催萍忽然就愣住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半天都是低着头，不敢直视顾晨的眼睛。
“我问你话呢？请你积极配合。”顾晨不由提醒她一句。
“没错，之前郝铭身体不适，我是知道的，而且还陪他一起去医院，但几天过去，病情却并无好转。”
“所以我当时听说，在江南市郊区的一座寺庙里，有大师常年采药，对于疑难杂症颇有疗效，我就去寺庙求了丹药，但是郝铭吃下之后，却并没有任何疗效，反而是他的肢体开始溃烂。”
“你是说……郝铭的肢体出现溃烂？”
卢薇薇看着催萍的讲述，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而顾晨此刻也停住笔，抬头看了眼催萍。
若不是听到这样的说辞，顾晨甚至以为，自己之前的观察有偏差。
反而是催萍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没错的。”催萍不否认，只是有些愧疚道：“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这些丹药的差错，之前虽然会恶心呕吐，但也不会出现肢体溃烂的迹象。”
“但是郝铭在服用了这些丹药之后，出现这种症状时，我当时也吓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特地去找过寺庙里的师傅，他说从来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不信任他，可以继续带去医院看看。”
顾晨神色如常。
他熟悉寺庙里这些所谓大师的套路，而丹药之类的更属于无稽之谈。
一般的丹药，多为一些补药制成，并不会要人性命的。
而催萍求来的丹药，更不可能造成郝铭的肢体溃烂，以及恶心呕吐。
因此顾晨本能性的先将其排除掉。
“所以你就是因为顾忌这些，才隐瞒郝铭生病的状况？”顾晨充分的感受到了催萍的恐惧。
“是的，因为害怕是我害了郝铭，所以……所以我不敢说。”
“可你这样隐瞒事实，岂不是让自己变成了被怀疑对象？”卢薇薇也是叹了口气，无奈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丹药多为补品，除非含有剧毒物质，你可以将那些求来的丹药交给我们，让我们带去技术科检测，这样也能证明你的清白。”顾晨也是给出了中肯建议。
“没问题的，家里是还有一些剩下的丹药，我可以全部交给你们。”催萍很配合，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顾师弟。”一旁的卢薇薇问他：“我们还是问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情况吧？”
顾晨点点头，问催萍：“这个月里，郝铭有没有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人物，他们之间有没有做过些什么？比如对方向郝铭推销一些物品之类的？”
“有！”
顾晨话音刚落，催萍就想到一人，忙道：“有一个人叫王超，十多天前，来探望过郝铭，他们是生意上的好友。”
“还有呢？”顾晨记录在案，又问。
“还有……对了，还有就是那个王超，送了一件礼物给郝铭，作为生日礼品。”
卢薇薇忽然来了兴趣，忙问道：“那这个礼品是什么啊？”
“是一个金属镶嵌的翡翠吊坠，郝铭很喜欢，所以当场就收下了。”
见顾晨和卢薇薇，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时，催萍又道：“对了，中途郝铭接到电话，是合作商赵瑞邀请他一起去吃河豚。”
“送郝铭礼物的王超，当时表示另外有约，就先行离开了，随后郝铭就到了饭店。”
“但是郝铭和赵瑞起了争执，最后还是不欢而散，饭后他回到家中，就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
“顾晨，你觉得呢？”卢薇薇有些不安的问了一句。
顾晨看着自己的笔录本犹豫了几秒，反问催萍：“除了这个郝铭生意上的好友王超，以及这个跟他有过争执的合作伙伴赵瑞，就没有其他人深度接触过郝铭吗？”
“也有。”催萍撇撇嘴，想要吐槽一下这些人的情况，但是发现对案件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说出来只是增加一些麻烦事。
于是说道：“这些人只是正常接触，都是公司的一些人员，但是郝铭只是在和王超和赵瑞接触后，才出现这些恶心呕吐的症状……”
“等一下。”顾晨忽然打断了催萍，问道：“你刚才说，赵瑞打电话叫郝铭去吃河豚？”
“是……是的。”催萍点点头。
“然后，他们还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顾晨又问。
催萍愣了一下，弱弱的说道：“没错，因为这个赵瑞，虽然是郝铭的合作伙伴，但是也曾经疯狂追求过郝铭的前妻。”
“郝铭和他前妻离婚，也有一部分责任在赵瑞的身上，所以他跟郝铭之间有过节。”
卢薇薇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晨，问道：“会不会是这个赵瑞，我之前好像听说过，河豚有毒，可如果有毒，那这个赵瑞为什么还要请郝铭吃河豚？这明显是不安好心啊？”
“卢师姐，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对。”顾晨忍不住打断道：“河豚确实有毒，但河豚也有很多品种，每种含毒多少及部位也是不完全一样。”
“难道这还有讲究？”卢薇薇不懂这些，但是见顾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也是不由好奇的问他。
顾晨道：“一般来说吧，这个河豚鱼的luan巢、gao丸、皮，肝及鱼子均有剧毒，以冬春之交，生zhi繁育时期毒性最强，少数品种，肌肉也含强毒，而这个鱼体大小与毒力并无关系。”
“而河豚鱼的有毒成分主要是河豚毒素和河豚酸，毒素对胃肠道有局部刺激作用，被吸收后迅速作用于神经，使神经末梢和神经中枢传导发生障碍，最后使脑干的呼吸循环中枢麻痹。”
看着卢薇薇和催萍一知半解的样子，顾晨还是忍不住说道：“简单来说吧，河豚中毒的症状也会有恶心呕吐，但不会肢体溃烂。”
“我检查过郝铭尸体，我发现……他胳膊两侧的肢体，均有开始腐烂的特征，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但肯定不是河豚中毒。”
“不是河豚中毒？”这个结果，卢薇薇和催萍都有些小意外。
“没错。”顾晨非常肯定的点点头，他对这些症状颇为了解。
以此恶心呕吐能理解，但是肢体开始腐烂，这就无法说明真相。
所以顾晨只能将河豚中毒的情况排除掉。
“那既然不太可能是丹药有问题，也不太可能是河豚中毒，那……”
卢薇薇此时，和顾晨以及催萍想到一块去，三人异口同声的道：“王超？”
“没错，如果催萍和赵瑞可以排除，那最后可能下手的必定是王超。”
为了进一步确认，顾晨问面前的催萍：“这个王朝你可了解多少？”
“王超当然是知道一些的。”催萍也不再否认，直接回答道：“王超跟郝铭曾经是生意上的好伙伴，可是两人之间也有过节。”
“但是很奇怪，上个月郝铭和王超还曾大吵一架，可这个月，王超还厚着脸皮来给郝铭送礼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卢薇薇当即表示情况不对。
当然顾晨也注意到这些，在一番对笔录本整理的思考后，顾晨抬头问催萍：“你刚才说过，王超给郝铭送的礼物，是一个金属镶嵌的翡翠吊坠。”
“没错。”催萍点头承认。
“那这个金属镶嵌的翡翠吊坠在哪里？”顾晨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若是在平时，顾晨肯定不会往这方面去猜想，不过催萍提供的线索，还是让顾晨注意到之前的纰漏。
“吊坠？”催萍挠着脑袋回忆起来。
“慢慢想，不急。”卢薇薇也是给她倒上一杯水，放在催萍的面前：“喝点水，再想想看。”
“我知道了，那条吊坠……一直挂在，一直挂在郝铭的脖颈上。”催萍恍然大悟道。
而顾晨则是忽然站起身，赶紧掏出电话打给刘法医。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后，刘法医接通了电话。
“喂，顾晨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刘法医的声音依铿锵有力。
“刘法医，你们现在在哪？”
“在技术科啊，怎么了？”刘法医一脸懵，感觉顾晨有事找他。
“你是不是在检测，今天早上因车祸死亡的尸体？”顾晨又问。
“你这不废话吗？不是你让我把尸体好好检测一遍吗？正在调查呢。”刘法医对顾晨的忽然发问，一时间还没适应好。
顾晨咳嗽了两声，问道：“那你帮我看看，那名死去的中年人身上，他的脖颈处，是不是有一个金属镶嵌的翡翠吊坠。”
良久之后，电话那头才传来刘法医的确认：“没错，死者脖颈处，确实有一块吊坠，跟你所说的吊坠相似度极高。”
“刘法医，请你注意安全，这个吊坠可能有问题，请尽快搞清楚这块吊坠的成分。”顾晨忽然紧张起来。
如果现在是顾晨检测的话，他一定会首先检测吊坠的成分。
想到之前有司机因为胎压过高而导致中毒晕阙，顾晨不由为技术科刘法医那边捏把汗。
“呵呵，顾晨，你别吓我啊？一个吊坠能有什么问题？”刘法医以为顾晨开玩笑，不过片刻之后，他似乎也意识到，顾晨是认真的。
于是刘法医答应道：“那行吧，我这里有最先进的检测设备，一会出结果后，我打电话给你。”
“那就有劳刘法医了。”顾晨挂断电话，深深的呼上一口气。
卢薇薇赶紧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找到王超，这个王超肯定有问题。”顾晨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感觉通过筛选之后，似乎将最有嫌疑的人找出来。
顾晨将笔录本合上，他现在想尽快结束这边的审讯，然后去找嫌疑人王超。
而那个在市局技术科里的金属镶嵌的翡翠吊坠，似乎是找到最终答案的关键线索。
只要刘法医能检测出结果，顾晨这边就能将王超彻底缉拿。
282、暗藏玄机【万更求订阅】
警笛长鸣，顾晨驾驶着警车，沿着环城公路一路飞驰。
王警官感觉今天的气氛不太对……
一上午没见到顾晨和卢薇薇，这两家伙现在感觉比自己还忙碌了。
两人办案甚至绕过自己，这特么就尴尬了。
透明人的头衔是石锤了。
“我说顾晨，下次有案件，可不要把我给忘了。”王警官虽然假装镇定，但其实心里的两个小人早就在打架。
“情况紧急，所以来不及跟你解释。”顾晨的心早就飞到犯罪嫌疑人王超的住处。
跟王警官解释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卢薇薇身上。
然而卢薇薇做案件通报最为致命……
这丫头能把案件报告，做出顾晨的表扬文章来，滔滔不绝连绵不绝。
王警官最怕的就是两个男人站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时，女人拼命夸另一个男人。
当然王警官是个体面人，也是要面子的，可是自己的面子在顾晨面前一文不值啊。
如果按照三票制，卢薇薇肯定站在顾晨那边的，所以自己铁定边缘化无疑。
现在的王警官有危机感，咸鱼多年，好不容易抱上顾晨的大腿，实力不见增长，假装努力一下也是要的。
“王师兄，你在想什么呢？”顾晨的一句话，忽然将王警官内心的纠结彻底打破：“我看你嘴角一直在念念碎，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是啊老王，你身体一直在那抖啊抖的干什么？面前有你的假想敌？”坐他身后的卢薇薇，也观察老王同志老半天了。
看着老王同志各种怪异的表现，卢薇薇忽然想起了那座江南市精神卫生中心。
“你们这次行动，如果没有真凭实据，那可就要犯错误的。”
王警官将座位往后调了半截，仰靠在座椅上说道：
“仅凭一个陌生人电话，你们就能找出这么多问题，难道说，这些犯罪分子运气真不好？连这都能被你们碰见？”
“我也是好奇。”顾晨打右转向灯，沿着交汇路口，一直往右侧道路加速行驶：“如果不是那个小女孩，可能我是不会追究到底的。”
“但是让我心寒的是，这场车祸的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可远远不止这些。”
“顾晨，理解你的心情，换谁接到这种电话，也都会很难过。”王警官摆出一副与顾晨同病相怜的神态：“所以那个王超，就是你们所认定的嫌疑人？”
顾晨笑着应道：“暂时还不能，除非刘法医那边有结果，但是时不我待，我可不想继续等下去，必须主动出击。”
几人沿着环城公路，上了高架桥，经过了上午发生车祸的地点。
护栏处有几道深深的摩擦，路面的破损零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周围仍然被几道警戒线封锁。
顾晨仿佛又听见那个小女孩，不断的哭泣，不断呼唤着爸爸。
电话中，那个软软的声音……很绝望。
中午1点30分。
顾晨将车停在了一栋商务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根据现场保安交代，以及警队调查资料结果，王超所在的公司，就在大厦的第11层。
王超的电商公司名字很拉风，超越电商贸易公司。
“您好。”前台小姐见三名警察快步走向自己时，不由黛眉微蹙，弱弱的问了一句：“请问你们找谁？”
“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叫王超？”王警官首先开口道。
“是……是的，你们找我们王总有什么事吗？”前台小姐弱弱的问。
“他在办公室吗？我们有件案子，想找他配合调查。”顾晨直接道。
“王总可能在开会。”前台小姐看了看公司内部，扭过头又道：“要不你们几位先去会客厅，我给你们倒几杯水，然后再去通知下王总？”
“那就有劳了。”卢薇薇笑了笑。
这里的前台小姐姐很漂亮，不过跟自己比稍微差了些。
三人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厅等待，三杯热水端在桌上，前台小姐关上玻璃门后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名西装革履的胖子，将门推开，见三名警察正襟危坐，连桌上的水都是整齐排列，不由弱弱的问道：“你们几位是？”
三人同时站起身。
顾晨开口道：“我们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员，这是王警官，卢警官，我叫顾晨。”
“那么，请问三位警官有何贵干？是不是我的公司员工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见三人面不改色，王超僵硬的脸颊，忽然露出意思尴尬的微笑：“呵呵，难道三位是专程过来找我的？”
“王超，你是否认识郝铭？”顾晨直接开门见山，也不跟王超嗦。
“是……是的，怎么了？郝铭兄弟跟我是生意上的好朋友，他怎么了？”王超的眼色不由一收，明显有躲闪嫌疑。
“郝铭死了。”卢薇薇直接道。
“死……死了？”王超忽然表情一愣，语调直接飙到最高分贝：“这……这怎么可能呢？就在十多天前，我还探望过郝铭呢，他怎么就死了？”
现场很安静……
见三名警察没有配合自己的情绪波动，王超略显尴尬，赶紧掏出手机道：“不……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他，他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不用打了。”顾晨直接压下王超的胳膊，道：“他今天上午开车在高架桥上，忽然失控，人和车直接冲出高架桥，摔死在桥下。”
“他……他摔死了？”王超又是一呆，表情难过的看着三人：“这怎么可能呢？他好像喝酒不开车的，他怎么可能冲出高架桥，摔死在桥下呢？这肯定不是真的，他肯定……”
“他三岁的女儿也死了。”
还不等王超把话说完，顾晨就冷着脸，直接接话道。
“呵呵。”
此刻的王超，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
他鼻头一酸，甚至冷笑了两声，道：“他这家伙，开车上班从来不带女儿的，怎么今天要带着他女儿？让他女儿跟着他一起白白去送死？”
王超的语气，已经明显没有之前那样波动了，语调也轻柔的许多，似乎在为这个三岁小女孩的去世感到惋惜。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请你配合。”顾晨直接让出一个身位。
王超“唉”了一声，点点头，穿过三人，走到会客厅内部。
四人随便找道座位先坐下，顾晨将执法记录仪打开，笔录本放在桌上。
王超坐在靠窗位置，而他的对面，则是三名正襟危坐的警察。
“开始吧。”顾晨提醒了一句，问道：“你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我叫王超，今年38，身份证号码是……”
王超说话有气无力，全场低着头，目光略显呆滞。
仿佛郝铭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让他感到惋惜。
“你跟郝铭……是生意上的朋友？”卢薇薇抬头问他。
王超点点头，一字一顿道：“我入行15年，郝铭入行12年，郝铭曾经是我公司的运营，也是我创业时的得力干将。”
“那后来呢？”王警官问。
“后来？后来他翅膀硬了，带着自己偷偷联络的客户，独立门户，我们之间形成了竞争。”
“那就是说，你跟郝铭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好嘛？”王警官补充道。
王超摆摆手：“并不是这样。”
“怎么说？”顾晨问。
“因为我们的实力太渺小，跟大电商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竞争，也依旧做不过大电商。”王超整个人情绪平稳，语气不咸不淡刚刚好，仿佛在跟三人讲述创业史。
“所以呢？”顾晨又问。
“所以我们在五年前，开始走上合作的道路。”王超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上一杯水。
“我们当时已经在群雄逐鹿的电商网络上，逐渐发展壮大，并形成了一定规模。”
“有一天郝铭主动找上门，他跟我说，他有一批大订单，客户全是欧洲和北美，要订一批外贸鞋，可是他没有足够的资金，一口气吃不下这块大蛋糕。”
“所以他想找你合作？”卢薇薇问。
“是的，他当时就是这个意思。”王超并不否认道：“这家伙当时的确发了点小财，可这家伙野心够大，客户资源，是这家伙花费大力气，从同行手里撬来的，这家伙夸下海.口，让客户都以为这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电商，因此决定将订单下在郝铭的公司。”
“那时候他找到我，可以说，我两是双赢局面，订单分成五五分，我还白捡一堆大客户，所以，最近这几年，我们都靠这批欧美客户，在整个电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可我听郝铭的朋友说，上个月你们曾大吵一架，有这事？”顾晨眼神死死盯住王超的眼睛，让王超不敢直视。
王超只能点点头，神色略显慌张道：“是……是的，是因为业务关系，我们是发生过争吵。”
顾晨的书写笔快速记录着，抬头问王超：“能否具体些？”
“可以。”王超并不抗拒，感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目光简直有些可怕。
“我跟他合作以来，说好客户的订单一起做，可后来各种寒冬，许多电商企业都熬不下去，订单量锐减，我跟郝铭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们的订单减少了六成，我两的企业，也都开始裁员计划，工作人员减少一半，以维持庞大的运营开支。”
“可后来我才发现，这小子从一年前就开始将我逐渐边缘化，他将所有客户开始分化，每次将我公司爆出的价格，在他那边再减一至两块。”
见三名警察目光坚定，王超继续解释道：“你们可能不清楚，这一两块的利润，是牙缝里抠食啊，这家伙等于是在破坏价格体系，要不是我的国内业务部，依靠几个爆版产品，加上高投入运营，将公司的亏损转亏为盈，我甚至撑不过今年。”
“可他倒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做事从来不跟我商量，当年他挖走了我一半人才，今天他又在我背后捅刀。”
“郝铭，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是想让我自动退出电商界，然后将我的核心人员全部挖走，达到兼并我公司的目的。”
说道这里，王超忽然冷笑起来，道：“他郝铭就是痴心妄想，他要我向他俯首称臣。”
“这么说来，郝铭确实是个商界鬼才，这家伙肚子里也没啥好水。”卢薇薇摇了摇头，道：“不过你送他礼物又是怎么回事？”
“礼……礼物？”王超神情一愣。
他没想到，没想到警察连自己与王超最近的动向，都能这么快掌握？
想必这三名警察也是有备而来……
因此王超开始谨慎，没有刚才那样放飞自我的痛诉郝铭。
“你给他送了一个金属镶嵌的翡翠吊坠，作为生日礼物，没错吧？”顾晨说。
“没……没错。”王超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道：“我实在没办法，他趁着我公司开始裁员，却趁火打劫，和上次一样，挖走了我一半带客户的重要运营。”
“这样以来，我的公司铁定要完蛋，不止这样，这家伙还利用第三方散布谣言，说我的公司将在三个月内关门大吉。”
“因此之前下单的客户，也迟迟不肯补单，也不敢将新款产品与我公司合作。”
“不仅如此，我公司的电商产品也是急剧锐减，可以说，甭说有三个月，就是两个月我也快撑不下去了。”
“所以我得拉下面子啊，我就带着礼物，趁着郝铭生日当天，去他家，给他送礼，求他给口饭吃，呵呵。”
说道这里，王超忽然擦了擦眼泪，有些难过道：“警察同志，你们能想到吗？一个曾经的老板，要跟一名多次背叛自己的员工讨饭吃，这种憋屈你们能想过吗？但是我能，我能忍。”
王超将自己的左手掌心，亮在三人的面前：“看见没，这是一个‘忍’字，至今都还没有被洗掉。”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顿时定睛一瞧。
确实，那个用圆珠笔写下的“忍”字，依然还能隐约看清。
“当我在郝铭家中，被他当着他女友和女儿的面，百般羞辱时，我不断告诉自己，我要忍，不忍我公司就完蛋了，他甚至让我给他女儿当坐骑，让他女儿骑在我身上，让我哄她开心。”
“我甚至还将我的家传翡翠吊坠，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他才答应，给我一批小订单，让我活过这个寒冬。”
想到这里，王超眼里满是心酸。
卢薇薇也是一拍桌子，怒道：“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这个郝铭也太可恶了吧？做人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还处处在人背后捅刀子，还什么江南市电商大佬，我呸！”
卢薇薇也是被气坏了，她显然忘记自己来这是干啥的。
此刻，顾晨的手机也不停有短消息提示音。
顾晨的脸色忽然沉重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超。
“所以，这就是你要杀掉郝铭的借口？”顾晨说。
“你……你说什么？我……我杀掉郝铭？”王超忽然被顾晨的话吓一跳。
如果说先前顾晨是来这了解情况的，那王超还可以跟他吐露心扉，将自己在郝铭那里受到的不公，好好跟警察吐露一翻。
可现在，依旧是这个年轻人，眼神可敬又可怕，王超甚至开始胆怯。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顾晨冷哼道：“那好，我来问你，你送给郝铭的翡翠吊坠，的确是你传家之宝？”
“没……没错，要不是我有求于郝铭，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将家传宝贝拱手相送的，而且还是郝铭这个混蛋。”
王超此刻心情复杂，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顾晨没废话，直接放下手机，说道：“郝铭在收到你礼物后，他当时就戴在了身上，可奇怪的是，之后郝铭就开始出现各种恶心呕吐，并且伴有肢体溃烂，这你怎么说？”
“他……他恶心呕吐，说明这家伙干的坏事太多，活该生病，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王超眼神凝重，开始尝试着看顾晨的双眼。
但是他又失败了……
顾晨的双眼，岂是王超可以对视的？
只是在多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浑身颤抖，甚至能感受到顾晨身体内部所涌出的那股浩然正气。
心虚的王超，根本无法驾驭这种强大的眼神，所以他又像一只战败的公鸡，将自己高傲的头颅，缓缓的放下。
“王超，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顾晨将笔一丢，躺靠在座椅上，双手抱胸，一副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送给郝铭的吊坠，具有极强的辐射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首饰盒其实也是个密闭的铅容器，会严重损害人体血液内的细胞组织，造成白血球减少，引起血液系统疾病，可以导致人死亡。”
“这……”王超忽然一呆，脸色僵硬的半天说不出话。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顾晨忽然站起身，慢慢走到王超的面前，俯视道：“你知道郝铭会将这间物品，像战利品一样放在房间，所以你精心策划了这起上门求和，而那个吊坠中所包含的元素是：钴-60。”
283、没事没事，拍电影呢【求月票】
“顾师弟，这东西很厉害吗？”卢薇薇从后面窜过来，接过顾晨的手机看了一番，愣道：“有……有放射性？”
顾晨点头应道：“钴-60具有极强的辐射性，能导致脱发，会严重损害人体血液内的细胞组织，造成白血球减少，引起血液系统疾病。”
“如再生性障碍贫血症，严重的会使人患上白血病，甚至死亡，而王超送给郝铭的吊坠，的确含有钴-60，而工作环境中有钴-60放射性元素时，一定要穿专用防护服，佩戴辐射剂量卡。”
卢薇薇和王警官当时就呆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看着彼此。
“顾……顾晨，这玩意真这么厉害啊？那岂不是杀伤力很大？”王警官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但是对于顾晨来说，他似乎对钴-60颇有研究，也难怪顾晨喜欢利用下班时间，钻研各种学术。
“王师兄，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顾晨看着身边的王警官和卢薇薇，语气认真道：
“二十多年前，曾经在北方一座城市的农民，在环境检测站宿舍工地干活，捡到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便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几小时后，他便出现了恶心、呕吐等症状，十几天后，他便不明不白地死去。”
听到这里，卢薇薇不由心里发毛道：“这……这不是跟郝铭的症状很相似吗？”
“没错。”顾晨点点头，继续道：“当时没过几天，在他生病期间照顾他的父亲和弟弟，也都得了同样的病而相继去世，他的妻子也病得不轻。”
“后来经过医务工作者的调查，才找到了真正的病因，那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就是废弃的钴60，其放射性强度高达10*3.7x1010贝克！”
卢薇薇愣了一下，弱弱的自言自语道：“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标准，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王超给郝铭送过去的翡翠吊坠，可能辐射性不强，但是长年累月的戴在身边，那就是在慢性自杀。”顾晨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王超。
王超愣了一下……
一脸无辜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受害者，弱弱的道：“你……你说的这个钴-60，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我只是个电商。”
王超刚才那煽情的演说，确实也博得了卢薇薇的一些同情。
但是证据不会撒谎，顾晨让刘法医做出的检测，明确检查出有放射性元素。
目前刘法医正在对吊坠进行处理，并将技术科那边的情况，跟顾晨通报了一番。
事实上，顾晨先前就对王超有过怀疑的，并且断定王超就是凶手，但他当时并没有刘法医对吊坠的检测结果，因此只能过来先调查。
现在检测结果出炉，顾晨有充分的理由将王超带走调查，于是道：
“王超，你不用装无辜了，就算你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郝铭确实不是个正人君子，可你杀人，谁也救不了你。”
“没错，就算你有一万个理由也站不住脚。”卢薇薇说起来看看左右，低声道：“顾师弟，那咱们当时在停尸房，也有接触过郝铭，那我们……”
“短时间接触应该不会有大问题。”顾晨说。
“哦。”卢薇薇表情呆了一下，道：“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去做个体检先。”
“是啊，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为妙，小心为妙啊。”
王警官停顿了一下，见顾晨表情淡然，于是再道：“这个检测可以请假，你如果想休息，申请在家修养几日也是可以的。”
顾晨“哦”的一声，却没有回应什么。
钴-60的伤害确实很大，这是有相关档案的记录。
但是往往这类案件发生概率小，往往许多人也不会注意的。
但是这条线索对顾晨来说就很及时了……
“我们先把王超带回去调查吧。”顾晨习惯性的走上前，掏出了手铐。
王超当时就慌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别装了。”顾晨将刘法医发到手机里的检测报告，拿给王超看：“你别跟我说，你祖传的宝贝会有钴-60，有什么想申诉的，跟我回局里再说吧。”
大家都不傻。
装归装，但是被人戳穿后，再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顾……顾警官，我有个不情之请。”王超忽然改变了态度。
房间内。
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所有人目光都盯着王超，想着这家伙又想找出什么新借口？
刚才王超的精彩煽情，虽然骗到卢薇薇几滴眼泪，但一码归一码。
不能因为你可怜就不抓你……
警方办案向来讲原则。
顾晨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又想耍什么新花样？”
“不是，我……”王超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半天才道：“能不能不戴手铐啊，或者你们实在要求，能不能在手上套件衣服？”
见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没有回应，王超又道：“我……我想体面的离开公司。”
“可以。”顾晨很快就答应了王超的请求，道：“但是请你记住，做人凭良心，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王超点头：“谢谢顾警官，谢谢。”
王超被带走了。
他并没有戴手铐。
但是王超知道，进入分局根本没有好果子吃。
警方有足够的证据，而自己手里却没有保命的底牌。
下午四点。
顾晨和卢薇薇，带着笔录本来到三组办公室。
自从顾晨转正之后，王警官在一些审讯中，也不在亲自坐镇，将机会让给顾晨和卢薇薇。
一来顾晨可以完全进入到状态，二来也是想放权，让顾晨和卢薇薇多一些审讯方面的经验。
其实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王警官在有顾晨审讯的现场时，总有一种被边缘化的感触。
待在现场也是尴尬。
在掌握充分证据的面前，审讯工作相对不难，也并不需要王警官亲自出马。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见两人站在面前，王警官赶紧问。
“有顾师弟在，你老王就放一百个心吧。”卢薇薇露出一些微笑，自信满满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超招供了。”顾晨没有卢薇薇这样含蓄，直接道：“王超已经将自己利用放射性物质，毒害郝铭的事实交代清楚。”
“郝铭给王超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所以王超一忍再忍，他不打算继续被郝铭压榨和背叛，所以通过特殊途径，弄到了这种带有放射性元素的翡翠吊坠，想不露声色的除掉郝铭，除掉这个对他极具威胁的对手。”
王警官神色如常。
这个结果，也是他之间根据顾晨的线索，能猜到的。
王警官能充分的感受到来自王超的恶意……
一边向警方诉苦，讲述自己被郝铭的各种压榨和憋屈，一边却干着毒害他人的勾当。
王超毒害郝铭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刚才刘法医打过电话，让我们这边接触过郝铭尸体的人，都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否对我们身体有伤害。”王警官说。
“所有吗？”卢薇薇问。
“是，包括丁亮和黄尊龙他们，也都要去，安全为上。”
顾晨反问道：“那刘法医那边怎么说？他也参与过检测。”
“可能都要去，都在安排的样子。”王警官撇撇嘴，想要吐槽一下问题的严重性，又觉得不太合适。
钴-60的出现，尤其是闹出人命，或许这时候会造成一定的恐慌，但是对顾晨来说并没有太大压力。
功能饮料可以增强抵抗力。
但是其他人不好说。
若是没有医院系统的体检，说不定也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不过好在目前来说，大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
但是在顾晨看来，追找源头才是重中之重。
“王师兄，体检的事情待会再说，咱们现在应该去抓提供给王超含有钴-60翡翠吊坠的人。”顾晨说。
王警官刚松了一口气，顿时又紧张起来：“你是说……这个王超已经招供了？”
“没错。”卢薇薇补充道：“王超也是托人弄到这种危险物品，这显然是有专门的在售卖，如果不抓到这个售卖钴的家伙，万一让更多钴-60流出在市场，那可就完蛋了。”
王警官频频点头。
钴-60这种东西，竟然都可以被人伪装成吊坠，如果说没有人专门在加工，王警官肯定不会相信的。
“那你们有没有找到出售者？”王警官问。
顾晨将笔录本打开，道：“出售给王超这种东西的家伙，就住在江南市郊区的一处楼盘里，具体地点王超也已经交代清楚。”
“那行，咱们现在就出发，可别让这家伙给跑了。”
有些违背良心的从业者，会利用自己工作的小便利，将这种东西出售给外人发家致富。
当然，警方有义务将他们绳之以法。
将车开到的嫌疑人所住小区外，顾晨将车停在一棵大树下。
而此刻，王警官也收到了分局同事发来的信息。
“这个被称为龙哥的人叫张天龙。”王警官将犯罪嫌疑人的资料，拿给顾晨和卢薇薇看：“目前无业，曾经在几家大公司都干过，后来因为盗窃被开除。”
“惯偷啊。”卢薇薇也猜到**。
“没错，这家伙几乎什么都偷，我想这个钴-60，也是他在公司内部盗取的。”
“他还是个技术员？”顾晨看到张天龙的信息时，也是颇为惊讶道：“难怪他对钴-60的保存手法相当老练。”
“顾师弟，虽然王超交代了张天龙的具体住所，但是咱们也要小心啊，这家伙可是有犯罪前科的。”卢薇薇一边拿好警用装备，一边提示着顾晨小心。
“别紧张。”王警官早已熟悉卢薇薇的作风，见怪不怪道：“待会你们都跟着我，咱们今天来个瓮中捉鳖。”
在小区内，卢薇薇首先来到张天龙所住单元的外围，仔细观察张天龙是否出入。
而顾晨和王警官，则去到小区监控室，调取到张天龙进入小区的情况。
“果然在家。”
顾晨仔细思量一番，想到张天龙的房子是租来的，问保安大叔道：“房东是不是也住在这个小区？”
“没错的，这个房东有两套房子，一套租给了他，另一套自己住。”保安大叔说。
“那就是有备用钥匙咯？”王警官喜出望外。
顾晨主动道：“王师兄，你跟卢师姐先去盯着，我去拿备用钥匙，咱们在楼下集合。”
“好。”两人在保安室分工明确。
但是王警官还是谨慎的，没有打草惊蛇。
首先还不清楚，张天龙所住套房内，是否只有他一人？
如果有两人，或者更多，那自己跟卢薇薇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按照警察对嫌犯三比一原则，其实现在并不具备抓捕条件。
但是再加上顾晨，这种人数优势多少还能显示出来的。
二十分钟后，顾晨拿着房东给出的钥匙，跟王警官和卢薇薇汇合在楼下，三人一起来到张天龙家里。
几人将警棍和手铐拿在了手里，
王警官道：“敲门。”
卢薇薇“嗯”了一声，上前砰砰砰的敲了三下门：“有人在家吗？”
屋内无人应答，且鸦雀无声。
卢薇薇继续敲门，然而房间内却始终没有任何应答。
“该不会不在家？”卢薇薇转身看着身后的王警官和顾晨。
“应该不会，监控显示，张天龙在中午回到家后，就再没有出去过，肯定还在里面的。”王警官十分肯定。
监控的画面没有问题，那只能说明，张天龙似乎已经感受到威胁，故而闭门不开。
“我来。”顾晨直接掏出钥匙，道：“只能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退后。”
三人各就各备……
就在顾晨打开执法记录仪，用钥匙打开大门的一瞬间，王警官一马当先，率先冲进家中，卢薇薇和顾晨紧跟其后。
三人在客厅堵住个房间大门，然而让大家感觉意外的是，只见室内一片狼藉，却不见张天龙踪迹。
“搜！”
卢薇薇站在门口处，王警官和顾晨率先走进第一个房间。
一名只有两岁多的男孩，此刻正在小床上安静的熟睡。
“怎……怎么还有孩子？”王警官一愣，赶紧看看左右。
“没人。”顾晨没有多想，直接退出房间，来到第二间主卧。
和第一间房一样，依然没有张天龙踪迹。
顾晨随后快速的检查了厨房和厕所，以及阳台的各处角落，却依然不见张天龙。
“会不会藏在衣柜里？”站在客厅的卢薇薇说。
“看看。”顾晨手里握着警棍，小心翼翼的走到衣柜旁，依次打开查看，却依然毫无收获。
这时候，顾晨偶然发现，大床下，有些灰尘摩擦的痕迹，顿时蹲下身体，看着灰头土脸的张天龙，此时畏缩在一团，不由笑道：“出来吧张天龙？”
张天龙扭头看了眼顾晨，顿时一愣，继续往床下退了半截。
听到动静的王警官和卢薇薇，也相继赶来支援。
“哈哈，这家伙怎么躲床下去了？”卢薇薇将手铐取出，道：“张天龙，是男人就乖乖出来，躲在床下几个意思啊？”
“你……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抓我？”张天龙此刻慌的一批，整个人赖在床下不出来。
王警官笑道：“那你躲什么？快出来。”
“你……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该出去的是你们。”张天龙开始语无伦次。
无论王警官和卢薇薇如何警告，甚至伸手去拉张天龙，张天龙都没有要从床下爬出来的意思。
甚至极力抵抗，王警官的手都被挠了好几下，此刻也是火大。
“嘿！这家伙属猴的吧？挠我？”王警官眸子一瞪，将装备收起来，道：“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随后他看着顾晨和卢薇薇，道：“没办法，拆床板吧。”
“行。”
“听你的。”
卢薇薇和顾晨，站在床边，将被子丢在一侧。
随后，王警官用力一锤，将床板微微翘起，顾晨和卢薇薇再将床板移开。
见没了遮挡，张天龙一下就慌了，忙道：“别……别拆，我……我出来，我出来。”
“快点。”王警官怒道：“别逼我动手。”
“你……你们先让开，让我出来。”张天龙也是胆战心惊，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见几名警察退后一步，张天龙慢悠悠的爬出床下，在卢薇薇准备掏出手铐的瞬间，他忽然后腿一蹬，推开卢薇薇，企图再次逃跑。
结果被顾晨一把拎着衣领，直接来了一记过肩摔，将张天龙狠狠扣在地上。
“哇呀。”张天龙惨叫一声。
卢薇薇也没闲着，直接反坐在张天龙双腿上，将腿向后一扳，张天龙再次发出一阵杀猪般尖叫。
“敢推我江南卢薇薇？找死是吧？”卢薇薇将张天龙双手向后一扣，一套熟练的抓捕动作，将手铐稳稳锁住张天龙双手。
而就在三人抓捕同时，由于动作过于激烈，动静过大。
小房间熟睡的男孩，忽然打着赤脚，从房间内跑出来。
见到张天龙被三名警察扣在地上，小男孩忽然一愣，忽然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
“他怎么忽然就醒了？”王警官也是颇为惊讶。
“糟糕，吓着孩子了！”卢薇薇也后悔刚才用力过猛。
顾晨则站起身，一个健步冲上去，快速抱起小男孩，哄道：“没事没事，拍电影呢！”
284、我的刀今天限号，你不要惹我【万更求订阅】
小男孩哇哇的哭不停……
看着老爸张天龙，被王警官和卢薇薇反扣在地上，然后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大哥哥，忽然间表情沉重。
“卢师姐，你有吃的没？”顾晨一边哄着手里的小男孩，一边问卢薇薇要零食。
当然，顾晨知道卢薇薇有随身带零食的“好习惯”，此刻只能向她求救了。
卢薇薇呆了一下，这才哦道：“有……有的，我兜里有巧克力、开心果、葵瓜子、还有泡泡糖。”
王警官：“……”
心说这特么是超级吃货啊？
可关键是，卢薇薇还吃不胖，身材还很好，这特么就说不过去了。
顾晨伸手在卢薇薇口袋里掏了几下，将一颗巧克力拨开，然后塞进小男孩嘴里。
“没事没事，哥哥姐姐们在拍电影呢，不哭不哭。”
卢薇薇也推着顾晨往房间里走，随后探出头对老王同志道：“老王，你先在外待着，我跟顾师弟先对付一下这孩子。”
“去吧，可别把孩子给吓坏了。”王警官自然知道在儿童面前抓捕亲人，对儿童的心理阴影有多大，所以点点头答应了。
刚才张天龙的反抗，以及顾晨和卢薇薇的抓捕动静过大，这些都被小男孩看在眼里。
如果不及时做出反应，估计小男孩夜里做恶梦也是在所难免了。
所以刚才顾晨的反应堪称及时……
卢薇薇随手关上门，不让小男孩看见父亲被抓捕的画面，随后又掏出几个巧克力，哄到：“小朋友，哥哥姐姐们刚才在拍电影呢，动作片，超酷对不对？”
小男孩看着卢薇薇，哇了一下又哭了。
“我特么……”卢薇薇当时就愣住了。
顾晨抱着小男孩哄道：“不怕不怕，刚才我们闹着玩呢，我们在拍电影呢，你以后在电视上就可以看到我们了。”
要说神奇，顾晨这招对小男孩真管用，小男孩瞬间就不哭了，然后看着卢薇薇手里的零食愣愣的发呆。
卢薇薇见有机会，立马又道：“小朋友，不哭，来，姐姐抱一下。”
小男孩这次展开了双臂，直接抱住了卢薇薇。
卢薇薇顺手又将巧克力塞进他嘴里，哄道：“好吃吧？”
解决完小男孩的事情，顾晨走出房间后，顺手又将门关上。
“怎么样？”一直将张天龙扣在地上的王警官问。
“那边卢师姐可以搞定。”顾晨松了一口气，直接来到王警官身边。
“谢……谢谢你，谢谢。”趴在地上的张天龙，此刻已经停止抵抗。
双手被反扣，逃跑是逃不掉了。
“把他拉起来。”王警官说。
随后，张天龙被带到主卧。
对于一线警察来说，抓捕这种犯人是习以为常，只要人多力量大，支付这种家伙分分钟的事情。
可突然出现的小男孩，还是让大家始料未及，不过好在顾晨处置及时，并没有对小男孩造成太大伤害。
“张天龙，你刚才为什么要躲？”顾晨将执法记录仪调整完毕后，问道。
“我……我怕。”张天龙畏畏缩缩，眼神不敢看着顾晨。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王警官多问了一句。
“不是，我……我先前，我先前欠下过赌债，我以为是债主找上门，我……我是真不知道是你们警察啊，真的。”
“呵呵。”王警官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你这样？演戏都不会，那之后见到是我们警察，你为什么还要跑？”
“我……”张天龙忽然被问傻，整个人呆若木鸡，有点不好意思。
在重重的咳了两声后，脸色沉重道：“我不是说笑话，自从欠下不少赌债后，我见谁都想躲，为此老婆都跑了，就我跟我儿子相依为命。”
“走在路上碰到几个多看我几眼的家伙，我都觉得他们是债主，整天恍恍惚惚，就更别说是你们警察了，我看着就害怕啊。”
“我们有这么可怕吗？”王警官瞪着眸子问他。
张天龙原本平复了一下心情，可看着王警官虎目圆瞪的模样，不由倒吸口凉气，又道：“老实说，你……你还真有点可怕。”
“嘿！”王警官抡起拳头，就要揍他的架势。
张天龙吓得缩在一角，整个人战战兢兢。
“我来问你。”顾晨靠在一张书桌上，掏出随时携带的笔记本，道：“电商王超你认不认真？”
“王超？”听到这个名字时，张天龙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可很快便摇头说道：“这个名字不太熟，不认识。”
“你确定？”顾晨抬头，盯着张天龙道。
张天龙转了转眼珠，犹豫的说道：“警察同志，我可能认识李超，廖超，张超，要说这个王超，可能也认识，可能也不认识，毕竟我认识的人也不少，真不记得有王超这号人。”
“张天龙，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不认识王超，我们能找到你？”王警官见张天龙并不想配合的意思，整个人也是火大。
他审讯过的案子也不少，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
张天龙这种万金油式的套路回答，王警官仅仅在今年，就已经见到过无数次。
顾晨也道：“王超就是王超，他不是张超李超也不是廖超，他江南市做电商生意，十几天前，你曾经给过他一个翡翠吊坠，你可还记得？”
“我……”见警察是有备而来，显然已经摸清自己的底细。
而且警察也知道翡翠吊坠的事情，想必自己应该是被王超给卖了，顿时也是一阵脑火。
可刚想咆哮几句，张天龙忽然又停住了，笑道：“哦，你们说的是那个人啊，我又记起来了。”
“快说。”王警官不想跟他墨迹。
“没错，我是认识王超，他的翡翠吊坠也是从我这里买走的，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本来就是一个做加工的技术员。”
张天龙谈到自己的职业时，也是颇为自豪，可就是闭口不谈关于钴60的事情。
“你也别装了。”顾晨也是开门见山道：“王超已经交代清楚，如果你还想隐瞒，你的罪名可不小，以后可能见不到你儿子长大了。
“你可要想清楚。”王警官擦了擦被张天龙挠伤的部位，道：“你进去后，你儿子怎么办？你妻子带着你儿子远走他乡，可能你这辈子都见不着你儿子，你还想不想做父亲了？如果不想你就继续吧！”
这句话扎心了，直戳张天龙心窝。
老王同志也喜欢玩伤口撒盐的套路。
在情绪上击溃张天龙，也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社会主义铁拳的威力。
张天龙现在一贫如洗，老婆也跑了，自己还欠一屁.股赌债。
这时候如果连儿子也没了，估计今后的日子也是一无所有，张天龙忽然鼻头一酸，弱弱的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顾晨直接丢给他八个字。
这八个字，顾晨用过无数遍，相当具有杀伤力。
尤其是在跟嫌犯说明厉害关系后，许多人都害怕了，害怕自己会遭报应。
“你……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张天龙见隔壁的哭声已不在，整个人忽然心慌起来。
“钴60这玩意，你是从哪弄来的，还有多少在你手里？”顾晨掏出笔录本，直接问道。
“没……没了，真的没了，那玩意是我偷来的。”张天龙说话战战兢兢。
“你不怕死？”顾晨问。
“怕，我当然怕了，那玩意儿有辐射，但是我知道怎么保存这东西，因为我是技术员。”
“所以你就利用钴60，做成翡翠吊坠？”顾晨又问：“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张天龙犹豫了几秒，慢悠悠的说道：“是……是那个王超，就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看着顾晨犀利的眼神，张天龙低下头，不敢直视。
“可他是怎么知道你手里有钴60这玩意？他又是怎么让你给他做成吊坠的？王超一个电商难道懂这些？”
王警官紧皱着眉头，双手抱胸站在一侧。
张天龙开口道：“是这样的，有天我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就在一个烧烤大排档吃夜宵，那时候……应该是凌晨，对，但是来吃夜宵的人很多，座位都坐不下。”
回忆了几秒后，张天龙又道：“我记得当时王超就坐在我隔壁桌，他们那群人都是开着豪车停在路边，所以我对他们的影响特别深。”
“不过当时大家各吃各的，并没有交集，我跟桌上的好友也喝多了，就跟他们吹牛说，我当时在一家公司做技术员的时候，弄到了一种稀有物质，这种物质具有极强的辐射性。”
“是钴60对吗？”顾晨问。
“是……是的，就是钴60。”张天龙点点头承认道：“不过我那桌的好友，他们文化都不高，根本就不懂这种辐射的概念。”
“他们只知道电脑有辐射，路由器有辐射，还有一些信号发射器也有辐射，而我说的这种钴60的辐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威力有多大。”
“我跟他们讲解这些原理，还有我是如何保存的，以及我偷偷保存钴60的话题时，他们似乎并不感兴趣。”
顾晨也是笑了笑，说道：“是啊，谁会对你这种专业问题感兴趣，能听到这个词汇就很不错了。”
“可不是吗？”张天龙也承认道：“可就有人感兴趣啊，就是这么巧，坐我隔壁桌，正好作我身后的那个胖子王超，他就特别感兴趣，还带着一瓶酒，主动坐到我身边。”
“他说他觉得我是个人才，竟然能玩转钴60这玩意，他说他想跟我交个朋友，呵呵，我当时还笑话他。”
“我笑话他喝多了，这种敏感问题，我也只敢跟那帮不懂钴60为何物的人吹吹牛，对陌生人士我肯定是不敢乱说的。”
“可那家伙倒是死皮赖脸，不过这个胖子王超很健谈，愣是能跟我聊到一块去。”
“甚至最后结账时，我们这桌的餐费，都是由王超买单。”
“而且他还让司机送我回去，我们坐在后排聊天说地，王超说他想交我这个朋友，当听说我欠着一笔赌债时，他第一时间加我好友，然后直接转账一万块，是一万块啊。”
提到这个数字时，张天龙似乎也不敢相信，继续道：“你们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吗？一个陌生人，刚刚认识没多久，他就敢给你打一万块，哈哈哈，我当时以为认识个傻子。”
“他是想要你手里的钴60对吧？”顾晨问。
“是啊，他就是想要我的钴60，而我也确确实实有这玩意。”张天龙自嘲着笑道：“我当时认为他王超是傻子，可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傻子，我竟然会答应他，将钴60这玩意，与翡翠吊坠结合在一起。”
“我当时就已经察觉到，这家伙可能要用这玩意害人，我是拒绝的。”
王警官追问道：“那你明知道有害，又拒绝，为什么还要纵容？为什么还要将含有钴60物质的翡翠吊坠交给他？”
“穷啊警官，我穷啊，我真的是很穷。”张天龙抓着头发，情绪激动道：“我特么天天被人追债，这帮人利滚利也太狠了，我所还的钱，还不够给利息，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就天天找人打我，让我还钱。”
“我特么拿什么还？该抵押的都抵押出去了，我当时还想过，实在不行，总不可能把孩子也抵押出去啊。”
“你可真是个滚蛋。”王警官直接鄙视道：“那可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都想拿他去抵押？那你跟那些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不敢啊。”张天龙叫苦道：“我真的不敢，但是这个胖子王超，他会给我钱，而且价格还不少，至少能让我先还上一部分。”
“所以为了钱，我就答应了他，可我当时已经走投无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借我钱，还不收利息的财主，我能放他走吗？我必须要抱腿啊，生活不已，我得且过且珍惜啊。”
“可以了。”顾晨将张天龙交代的问题，全部记录在案：“张天龙，你可以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我……”张天龙忽然愣住了，当然张天龙也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一劫，可想着隔壁房间的儿子，张天龙忽然就哭了。
“请不要抓我走，我儿子还在房间呢，没有我，我儿子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你可以联系你的妻子，让她把孩子接走。”王警官给出自己的建议。
张天龙摇头：“不，我妻子现在不在江南市，我也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个亲戚朋友的，就算是我妻子来接，最少也得到明天。”
“那就让你儿子住在警局宿舍，那里有不少女警，她们可以照顾好你儿子，这个你放心。”顾晨还是给张天龙做出了承诺。
现在的张天龙，眼里满满的悔恨，整个人后悔的不行：“我就知道我不该相信陌生人，是王超这个胖子，是他把我给害了，这家伙还出卖我？我特么就是个傻子。”
这边的审讯基本收尾，张天龙还需要带回警局做进一步处理。
那边，顾晨敲了敲房门，卢薇薇也抱着小男孩走出房间。
“顾师弟，你们这边怎么样？”卢薇薇问。
“进展很顺利，张天龙已经全部交代了。”顾晨说。
“那这个孩子？”卢薇薇看着手里的男孩，不由欣赏道：“这孩子挺可爱的，没人照顾怎么办？”
“卢薇薇你那里的零食够不够？”王警官忽然就问道。
“怎么了？”卢薇薇表示不解，愣愣的看着王警官。
“我的意思是，这小男孩你先带着，就暂时住在警员宿舍吧，明天，最晚后天，他妈妈就会来芙蓉分局接他的。”王警官也是不由分说道。
卢薇薇笑孜孜道：“那就是说，可以把他带走咯？”
王警官点头。
“太棒了。”卢薇薇也是颇为兴奋道：“我的零食战略储备你就放心吧，保证这孩子不哭不闹。”
“那就好，那就好。”王警官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零食多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
……
翌日清晨。
卢薇薇抱着小男孩一起去食堂买早点，还带着小男孩去三组办公室。
顿时整个三组办公室的男同志们都沸腾了。
“我的天，卢薇薇，这是你儿子？”
“这是你爷爷！”卢薇薇直接怼回去。
“可是你抱他的样子，真的像他妈！”
“那我要不要把你抱一下，然后你叫我妈？”
“卢薇薇，看不出你还挺有爱心的，这孩子哪里捡来的？”
“怎么？我江南卢薇薇凭本事捡来的，你有意见？”
“可是卢薇薇，你带着孩子来上班，顾晨知道吗？”又有男同志开始把话题往顾晨身上引。
卢薇薇眸子一瞪，冷笑道：“我的刀今天限号，你不要惹我。”
“哈哈哈！”
整个三组办公室，顿时开始热闹起来。
小男孩在卢薇薇的座位上，吃着零食，看着一帮穿警服的叔叔哥哥和小姐姐，顿时也开心的不行，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老爸这回事。
……
285、火灾【求月票】
芙蓉分局的食堂最近在装修，有一半面积被篷布所遮挡，聂师傅最近开始走温馨主题路线了。
按照聂师傅的初步构想，他要将芙蓉分局的食堂，装修成一个温馨小天地。
设雅座，搞隔间，还专门划分了一块区域搞读书区，类似于书咖之类的地方。
主要是靠窗，还可以欣赏街边的风景。
在上级领导们来参观的时候，也不用将接待饭局设在饭店，芙蓉分局食堂就可以搞定一切。
芙蓉分局食堂人来人往，大家的用餐空间被压缩一半，不过平时松散的人群能聚在一起，也多了一些交流的时间。
刑侦队，治安队、巡逻队这些部门，也难得交叉坐在一起。
平时的小群体，此刻融入在一起，大家彼此之间也多了一些交流的方式。
当初的芙蓉派出所老同志们比较熟……
而如今芙蓉分局的新同志，以及从其他单位调来的老同志，相对来说会有些生疏。
几个月的融合，也只有在吃饭时，大家才能放下工作的包袱，尽情畅聊着一些生活琐事。
“老丁，你这瓶奶过期了。”卢薇薇发现丁警官随身携带的牛奶，日期刚好过了三天，道：“过期三天的牛奶还能喝吗？还是别喝了。”
“离生产日期还有三天的我都喝过，没关系，我们的胃是铁打的。”丁警官不在乎。
要不是今早在女儿房间里，发现了这瓶未曾喝过的牛奶，丁警官险些就错过。
“又收到垃圾短信了。”王警官放下手机，无奈摇头：“我是真有点搞不懂了，在这个信息泄露这么严重的大数据时代，还有人打电话问我，买房吗？投资理财吗？炒股吗？我有多少钱，他们不比我心里有数？他们找我，是在寻找奇迹吗？”
“并不是。”卢薇薇细嚼慢咽道：“他们在羞辱你，老王。”
王警官：“……”
“哈哈。”一旁的众人噗笑起来。
何俊超笑道：“老王，你有这么穷吗？工资也不低啊。”
“你是不知道啊。”王警官也是啧啧两声，放下筷子道：“今年我吃的土，可以堆成一个黄土高坡了。”
“那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答应了。”丁亮也加入乱战，说道：“谁能有我穷？茉莉蜜茶喝一半，加满了清水，变成了茉莉清茶，茉莉清茶喝一半，加满了水，变成了农夫山泉。”
“你们都这么有才的吗？”黄尊龙表示不服：“你们是不知道，乞丐再向我抖饭碗的时候，我都感觉在炫富。”
卢薇薇瞬间笑到喷饭：“黄尊龙，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你也这么幽默啊？”
“这还不算什么。”黄尊龙不紧不慢，感觉是时候发挥真正的技术了，说道：“上个月，我吃什么狗吃什么，这个月狗吃什么我吃什么，还有人比我惨吗？”
王警官：“我不敢拉.屎，怕饿。”
空气忽然间安静，所有人都带着一副异样的眼神看着老王同志。
丁警官嘴里含饭，顿时也是一拍桌子，道：“老王，你过分了啊，吃饭呢，你扯什么不好？扯拉.屎？”
“那你要我怎么说？都给我走开？别挡着我喝西北风？”老王同志表示不服。
身为一名资深咸鱼，他早就过了与同事打嘴仗的年龄。
其实到了老王这个年纪，和这帮人认真打嘴仗，他基本不会输。
常年跟各种奇人异士打交道，练出了一副好嘴皮，各种报警人和被告人撒泼耍赖的套路，多少年都没点长进。
只是换了不同人罢了……
因此王警官在怼人的方案上都是现成的。
只要他愿意，舌战群儒都不是问题，因此大家还是躲着嘴仗流的。
聂师傅一来，大家瞬间又安静下来。
“怎么了？是饭菜不好吃？”聂师傅问。
“哪能呢聂师傅。”顾晨让出一个身位来，让聂师傅坐下。
“聂师傅，你家食堂要装修到什么时候啊？这每天挤在这么小范围内用餐，我会抑郁的。”卢薇薇也是颇有说辞。
食堂一半空间用来装修，让大家用餐用到抑郁，这锅老聂同志肯定不背。
“忍一忍吧，再忍一星期估计就快完工了，到时候咱们芙蓉分局的食堂，那就是温馨小窝，坐在这种环境里吃饭，那就是享受啊。”
聂师傅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经营思路的。
他把食堂装修好，然后在围墙处凿个洞，建扇门，直接通在食堂里。
这样一来，聂师傅的芙蓉分局食堂，也可以面向大众开放。
与其放着大空间毫无用处，还不如改变思路，将食堂建设为一个自助餐厅。
一来增加收入，吸纳一部分其他机关单位的人员来用餐，还可以面向大众，开放部分用餐区。
二来将改造后的芙蓉分局食堂，设立书咖，顺带卖点咖啡什么的，让晚上有空的警员，多来书咖看看书，向顾晨学习。
毕竟大家白天工作时间都一样，谁能利用好下班时间多学习，也就能更加向顾晨看齐。
分局领导对于这种食堂改造是支持的，也没多纠结。
凡是有利于进步的东西，别说是赵国志，市局也是积极肯定的。
“聂师傅，那你不会涨价吧？”顾晨在这用餐一年多，不论菜价跌涨，芙蓉分局食堂里的饭菜却都没涨价过，因此顾晨对于这次的装修，也是颇为好奇。
聂师傅摆摆手：“涨价？不存在的，我只是升级了硬件，饭菜照旧，原价，装修好那天我给你们半价优惠。”
“半价？”
许多人一听，顿时眼睛冒星星。
这优惠力度可有点大啊。
“还是聂师傅给力啊。”王警官呵呵的笑两声，道：“你知道那家在江南市很火的餐饮公司，是搞客户会员制吗？”
“知道，你说的是龙胜餐饮吧？”聂师傅也并不感到意外，说道：“那家品牌，在室内有20多家店面呢，全部采用会员制贵宾服务。”
“会员制贵宾服务？”顾晨并不是很清楚，当然龙胜餐饮的名头，多少还是听过些。
“就是对每名顾客做到贴心服务，他们会给留下联系方式和资料的顾客，第一餐半价优惠，而之后用餐凡是消费250以上的，半价优惠。”
“250？”听到聂师傅说辞，卢薇薇也是颇感兴趣道：“那就是说，只要用餐超过250，然后愿意留下联系方式和资料的，都可以半价优惠？”
“是的。”聂师傅点点头，笑孜孜道：“你们可能没有注意过，这家公司的成本是严格控制的，所以才敢这样运营，我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在那里留过联系方式和资料的，每到生日，他们会给那些用餐顾客的孩子过生日，还送小礼物，办聚会打折，他们还会免费提供策划方案。”
“而且那边还专门有生日包间，聚会包间，以及各种主题场景，顾客生日当天都是免费提供的，因此他们可以做到高回头客。”
“真的这么神奇的吗？”王警官也是呆了一下，愣道：“如果这么说，那这家龙胜餐饮可以啊。”
卢薇薇悄然凑了过来，插话道：“那他们回头客概率有多少？”
“大概百分之八十吧，反正是相当高。”聂师傅撇撇嘴，道：“与其说这是一家餐饮公司，还不如说这是一家做大数据分析的公司，就比如小王。”
“我？”被莫名其妙的点名，王警官又是一呆。
“对啊，就是你说的那个，我刚才都听见了。”聂师傅不慌不忙，道：“你说你又收到垃圾短信了，还有人打电话问你，买房吗？投资理财吗？炒股吗？”
“对啊，我有多少钱，他们不比我心里有数吗？他们找我，不就是在寻找奇迹吗？”王警官也是疑道。
聂师傅摆摆手：“他们当然不是在寻找奇迹了，他们只是没有准确的客户信息，又或许你在他们名单中的电话号码，是保险公司或者一些社交软件公司，将你的信息打包卖给这些人的。”
“但是由于太过粗放，因此这些花小钱买来信息的人，也不能准确把握你是否是他们的潜在客户，因此只能打电话试探。”
“所以这就是我经常被骚扰的愿意？”王警官问。
聂师傅点点头：“也算吧，这就是数据不精准导致的情况，要是他们知道你是个穷鬼，就基本不会有骚扰电话了。”
“当然，那家龙胜餐饮公司就不同，他们的客户资料，都是由公司总部严格保管，绝不会泄露出去的，而且听说为了避免在系统被黑客攻击，他们甚至用最原始的方式保存信息。”
“是用纸笔记录对吗？”顾晨问。
聂师傅笑道：“是啊，所有资料都会记录在册，这可是高精准资料啊，等于这家龙胜餐饮，表面上是做餐饮，实际上是用大数据思维做餐饮。”
“来这家餐厅用餐的顾客，都能感受到超值体验，这可比一般的骚扰电话优秀多了，因为他们在生日聚会等一些列操作的电话回访中，邀约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百分之八十啊同志们，一桌就算四个人，四个人都有孩子，而且孩子不止一个，但凡这些人中有过生日的，最少有一个人会过去，也会邀上一大群亲戚好友。”
“而第一次来用餐的顾客，都能收获一份小礼物，这种温馨的病毒式传播方式，也大大增加了龙胜餐饮的营业额，让这家名不见经传的江南市本土餐饮公司，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做到连开20家的规模。”
“嚯！”大家也是被聂师傅口中的龙胜餐饮公司吓一跳。
能用做大数据的方式来做餐饮，做到这种极致，也确实颠覆了大家对餐饮行业的一贯认知。
“就是这家公司用账本方式记录客户资料，感觉落后了些，其他倒好。”卢薇薇也是听的超认真：“不过他们为了避免资料泄露，这样做也保险，可以理解。”
“所以聂师傅是准备向这家龙胜餐饮学习吗？”顾晨听聂师傅说的如此详细，想必也是深入了解过。
“当然是学习过一些。”聂师傅兴致勃勃的挪了挪半边屁.股。
原本装修的事情就没跟大伙商量过，正好借着大家都在场，聂师傅索性把自己这些天学习心得分享出来。
“那个龙胜餐饮的一个股东，曾经是我的老街坊，我特地找他指点过。”
卢薇薇连忙道：“所以聂师傅要给我们做成贵宾vip？毕竟我们都是你这的老主顾了，而且你对我们的资料也是了如指掌啊。”
“哈哈。”聂师傅也是乐坏了，道：“我主要想争取到其他单位的职工，咱们附近这些单位，离咱芙蓉分局都不远，如果能把这些人拉过来就餐，那就是长期稳定客源。”
见众人呆滞的看着自己，聂师傅又道：“当然了，警察有警察的专属用餐区，这个肯定是优先保证你们的用餐舒适性，其次再来满足其他顾客。”
“聂师傅，我们没这么多小心眼的。”卢薇薇说完又转过头问：“你们说是吗？”
顾晨点点头说：“是啊，食堂能热闹起来，环境好起来，用餐体验高起来，那对我们来说也是福利啊。”
“很明显啊，聂师傅你的经营思路终于开窍了，早该这么做了。”丁警官也表示非常的赞同。
每天枯燥的排队，面对冷冰冰的食堂，大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用餐完，然后溜到宿舍去休息。
现在聂师傅把芙蓉分局食堂，变成一个休闲娱乐的场所，环境好起来，大家自然愿意多在这里停留，多在这里消费。
这波肯定不亏的……
聂师傅高兴坏了，手臂一挥：“有你们这句话，我决定了，连续两日五折酬宾。”
“太棒了，聂师傅你太帅了。”卢薇薇恨不得给聂师傅一个大大的拥抱。
“三天，五折酬宾三天。”聂师傅又再次给出惊喜言论。
整个芙蓉分局食堂顿时热闹起来。
聂师傅万岁的口号此起彼伏。
而至于装修影响吃饭的因素，也就自然不存在了。
……
……
两日后。
周一。
作为上班日的第一天，也是整个江南市街道最繁忙的时候。
芙蓉分局的门口也同样如此，车辆多如繁星，整个交通一片拥堵，可忙坏了交警队同志。
巡逻队正常出行改乘警用摩托。
三组办公室。
卢薇薇望着街道上拥堵的车辆，一时兴起道：“我说老王，要不咱们今天中午去龙胜餐厅吃饭吧？我也很想体验一下聂师傅所说的那种被服务。”
“aa我就去。”王警官攥紧自己的钱包。
“可以啊，就是aa啊，大家各付各的。”
卢薇薇这次网开一面，王警官表示很开心。
“那叫上顾晨吧，咱们三个去试试，但我就不想留电话和资料，我要拉低他们的成交率。”
“老王你可够缺德啊，或者说是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卢薇薇早已看穿一切，道：“你在众多客流中，可能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啊，拉低百分点？呵呵，你想多了。”
顾晨道：“还有人去吗？多叫几个人，我想丁亮和黄尊龙他们也会去。”
“那是你室友，就叫上他俩吧。”卢薇薇表示没意见。
可就在这时，街道上消防警笛长鸣，消防车忽然被堵在芙蓉分局面前的道路动弹不得。
即使不少车辆开始往两侧挪动，可是由于街道过于拥堵，一时半会也解不开燃眉之急。
顾晨见状，起身道：“王师兄，卢师姐，咱们过去帮忙疏导下交通吧，消防车被堵在咱分局门口，尴尬呀。”
“哈哈，我没意见。”卢薇薇表示很淡定。
王警官也站起身，道：“无所谓了，去就去，省得上次嫌犯手铐打不开，让他们带工具过来剪开手铐，还要被他们嘲笑一番，这不，这帮家伙总有求助我们的时候，是时候该投桃报李了。”
说干就干，三人也来不及多想，便走下楼梯，直奔着分局门口的道路赶去。
“你这车，往这边开，还可以往这边再开点。”
“你那辆车，对，说的就是你，开保时捷的，你那车不要挡在路中间，跟在黑车后面。”
“白车往这开，跟着我，对，你不要总看后视镜啊，我帮你看着呢，再往这挪一挪啊？什么？你提车第二天？我帮你开？”
三人在马路中间来回吆喝，而消防车也开始渐渐加速前进。
很快，后排的道路开始宽敞起来，给消防车挪出一条不宽的道路。
“谢谢你们，警察兄弟。”坐在副驾驶的消防队员见到王警官，顿时哟道：“这不老王吗？原来是你啊。”
“你不是上次给我嫌犯剪手铐的那家伙吗？”王警官说。
“对对对，就是我。”消防队员笑嘻嘻，道：“看来今天欠你一个人情啊，谢谢了。”
“你们这是去哪啊？”一旁的顾晨问道。
“江南大厦那边，有家公司着火呢，我们正要赶去支援，可碰上现在的上班高峰期，也是醉了，幸好有你们，多谢了。”
消防队员在车上给三人敬礼。
三人还礼。
王警官道：“注意安全，赶紧把这火给灭了。”
“了解。”副驾驶消防员笑了笑，对着驾驶员点点头，两辆消防车依次通过芙蓉分局拥堵地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