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微光【求月票】
车厢内人声鼎沸，不少人都坚持己见。
见光头男子有些不服，顾晨也不惯着他，直接从兜里掏出人民警察证，并打开亮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卢薇薇也拿出自己的警察证，同时摆在他面前。
光头男子瞬间就呆住了：“这……这还真是警察啊？”
“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说两句？”顾晨问他。
“可……可以，当然可以了。”光头男子瞬间秒怂，他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道：“你说三句都没问题啊。”
此时此刻，原本热闹的车厢，也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都愣住了。
“原来还真是警察啊。”
“有警察在现场，大妈，您别担心。”
“是啊，车厢内丢失的东西，它总不可能飞到外边去，肯定还在这里的。”
见有警察在场，原本也没主意的大家，瞬间都来了精神。
顾晨在听取大家和当事人的情况汇报后，也大概知道了情况。
老大妈在车上触景生情，便和大家讲述了自己跟丈夫的一些事情，联想到这里，便将自己胸针上那颗钻石的情况告知给大家，因此才引来贼惦记。
可刚才顾晨在跟检修师傅闲聊时，进入隧道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十秒。
但就是在和短短的几十秒钟时间内，老大妈的钻石胸针就不翼而飞。
联系到老大妈的自述，在列车进入隧道时，曾感觉胸口被碰了一下，等列车驶出隧道之后，胸针却不翼而飞。
由此可见，老大妈的胸针，很有可能被他附近的乘客，在利用车厢短暂进入黑暗的时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小叮当之势，将老大妈的钻石胸针忽然窃取。
顾晨扭头看向周围，说道：“请大家配合一下，坐回到各自刚才的位置上，不要拥挤到这里。”
一听顾晨发话，先前还挺倔的光头男子，立马帮腔道：“听到没？警察同志让你们都坐下，都坐下吧，不要打扰到警察同志办案。”
大家“哦”的一声，立马坐回到各自的方位。
顿时，乘客的具体位置已经非常明了。
老大妈坐在5车厢最后排的靠通道位置。
而她的另一侧，坐的林欢，前排分别坐的是抱着玩具熊的小男孩和光头男子，两人看上去像父子。
只不过，小男孩坐的是靠通道位置，而与小男孩隔着通道的另一侧，也就是林欢的前排，坐着之前在江北南站候车厅，将小男孩撞翻在地的短发男子。
这几人，都是可以在短时间动手的人员。
考虑到小男孩的可能性不大，顾晨很快将作案人锁定在林欢与这名短发男子的身上。
“林欢。”顾晨忽然叫了她一句。
林欢一愣，呆呆的问道：“顾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问你，列车在进入隧道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顾晨说。
“我在干什么？”林欢犹豫了一下，很快便回答道：“我在跟闺蜜打电话啊，她问我到哪里了，准备算好时间去接我。”
“也就是说，你当时在打电话？”顾晨又问。
“嗯嗯，没错，从进入隧道之前我就一直在打电话，一直到老太太发现胸针不见之后，我才挂断电话的。”
林欢也不知道顾晨问她这些做什么，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好的，我明白。”顾晨也是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短发男子：“那这位先生，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短发男子皱了皱眉，他赶紧说道：“我当时就躺在这里睡觉啊，原本还好好的，可忽然感觉耳朵一阵刺疼，我就睁开眼，可忽然就发现，眼前竟然是一片漆黑。”
“当时我才知道，原来是列车开进了隧道，可是我们这节车厢却没有灯光，连显示屏都是黑的。”
短发男子也是将自己的情况大概的说明一遍。
顾晨点点头，随后又看向那名拿着玩具熊的小男孩，顾晨对他笑了笑，摸着小男孩的脑袋问：“那小朋友，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玩玩具。”小男孩天真的回答道。
“那当时列车在进入隧道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呢？就比如，在黑暗中，有人走动之类的。”
顾晨试着从小男孩嘴里了解到一些东西。
但是小男孩在挠头思考了几秒后，这才摇头道：“没有呢，当时忽然一下子就黑了，我就不敢动，然后忽然又亮了。”
“那你身边有没有人走动过？”卢薇薇也赶紧追问他。
小男孩依旧摇了摇头：“没有呢，没有人从我身边经过。”
“好的我知道了。”顾晨点点头，随后开始利用专精级记忆力，拼凑之前自己对5号车厢的印象。
当时自己在跟检修师傅闲聊时，列车忽然进入隧道，顾晨的眼前也是忽然一黑。
也是在十几秒钟的时刻，顾晨似乎是隐约看见过咦道微弱的亮光，亮光是横向移动，这点顾晨是不会猜测。
可那到底是什么？顾晨再次利用大师级合情推理，将这些碎片化的东西，融入到脑海中。
顿时，各种信息流在顾晨脑海交叉融合，顾晨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却是紧紧盯住了短发男子。
“那个偷走老大妈胸针的人，应该就是你没错吧？”顾晨忽然的问话，让短发男子惊慌不已。
他赶紧反驳道：“你胡说，我当时还在睡觉，要不是那刺耳的疼痛，我根本是不会发现，列车已经进入了隧道，你说是我？凭什么？你这分明就是信口开河。”
男子是百分之两百不同意顾晨。
说自己是小偷，这让车厢内所有乘客都将目光投向自己，短发男子也是怒了。
“别这么紧张啊。”顾晨倒是不急，开始将情况缘由说明一遍。
“在这节车厢内，能在极短时间内，对老大妈实施盗窃的人，其实只有三个。”顾晨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光头男子也是一愣。
现场不少聆听的乘客，也都被顾晨的话语给惊呆了。
“只有三个人可以对老大妈施行盗窃？”
“那……那到底是哪三个啊？”
“看来这个年轻警察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站在顾晨身边的卢薇薇也是一愣，她忙问道：“顾师弟，你说的是哪三个啊？”
顾晨首先指向了林欢，林欢当时就吓一跳，赶紧摆摆手澄清道：“顾警官，真不是我呀，我当时一直在打电话，怎么可能实施盗窃呢，肯定不是我呀。”
“我是说最有可能实施盗窃的嫌疑人，但没说一定是你。”顾晨也是赶紧解释说。
林欢这次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随后，顾晨又指向了短发男子：“第二个就是你，你这个角度，只要一个转身，就能出其不意的接近大老妈。”
短发男子皱了皱眉，不爽道：“可……可我当时在睡觉，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胸针不胸针的。”
顾晨没理他，继续指着第三个人，也就是抱着玩具熊的小男孩。
光头男子一瞧，当时就愣住了：“我说警察同志，我儿子这么小，他懂什么啊？再说他只对玩具感兴趣，你要说他偷胸针，这绝对不可能。”
“是啊警察同志，小男孩肯定不会偷东西的。”又一名中年女子插嘴道。
比起之前将林欢纳入嫌疑人范围，将小男孩也纳入其中，立马遭到了许多人反驳。
但是，真相如何，需要有足够的证据来说明，顾晨并不会草率做决定。
他之所以将目标锁定在短发男子身上，也是发现了短发男子的一些破绽。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见车厢开始有些争吵，顾晨也是赶紧劝说道。
先前在顾晨面前秒怂的光头男子，也殷勤般的开始主动维持现场秩序。
他站起身，对着争吵的乘客劝说道：“都不要吵了，听警察同志讲几句。”
看着彪悍的光头男子在喊话，一些争吵很厉害的乘客，立马闭上了嘴。
随后光头男子又转向顾晨，笑嘻嘻道：“警察同志，您说。”
“咳咳！”顾晨干咳了两声，说道：“其实很简单，最有可能的作案者，就在你们三人当中，但是小男孩在乌黑的环境下，不太可能离开座位，尤其是寻找目标，那就更难了。”
“对对对，我儿子肯定不是作案者。”见顾晨帮自己儿子洗脱罪名，光头男子也是赶紧附和道。
卢薇薇点点头，感觉有些道理，随后她看向了林欢，赶紧又问顾晨：“那顾师弟，你是如何排除林欢的呢？”
“道理也很简单。”顾晨目光锁定林欢，紧接着又道：“林欢当时在打电话，而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是不能照明的，她也无法在微弱的视线下实施作案，而且打电话有动静，除非她撒谎，否认她也可以排除掉。”
“没错。”林欢一听，她当即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并将通话记录拿给顾晨看：“顾警官你看，这是我刚才的通话记录，有十几分钟呢，我没有撒谎。”
卢薇薇接过林欢的手机，也证实了这点，说道：“林欢没有撒谎，通话时间是真的，电话那边也是打给她闺蜜的。”
看见手机通话中叫“懒妞”的备注，卢薇薇立马就能猜出是闺蜜，不是闺蜜谁设这种备注啊。
围观的乘客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短发男子。
光头男子在排除掉自己小孩的嫌疑后，顿时也是如释重负，他赶紧将目光投向通道另一侧的短发男子：“那这么说来，唯一有可能偷走大姐胸针的人，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不是我！”见顾晨利用排除法，最后又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时，短发男子赶紧否认道：“你没证据就不要乱说，我是冤枉的。”
“你的手表不错，能给我看看吗？”顾晨没有正面回应短发男子，转而将问题放在男子的手表上。
短发男子也是一愣，这才弱弱的说道：“你……你要看我手表干什么？”
顾晨没有废话，直接抓住男子的左手，随后按了下他的手表。
此时此刻，短发男子的电子表外圈，忽然发出一道绿光。
“没错，就是你。”顾晨这下百分之两倍肯定。
短发男子吓一跳，奋力甩开了顾晨的手臂，驳斥道：“你……你胡说，怎么可能是我，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污蔑。”
看得出，短发男子也是被顾晨所激怒，整个人的情绪，忽然一下达到了极点，脸颊也气得通红。
顾晨解释道：“我先前在5号车厢与6号车厢之间的通道，与检修师傅在聊天，就发现5号车厢的尽头，有个微弱的光圈在移动，我当时就多看了两眼。”
“由于当时所有的座位，都是面朝我的方向，可能坐在前排的乘客并不会注意，但是我却能看得非常清楚，而那个光圈，应该就是你这块电子手表上的光圈没错了。”
“啊？”
“光圈是电子手表？”
“小偷真的是他啊？”
“那他刚才还说在睡觉，原来都是假的啊？”
“这小伙子也太会装了吧？”
越来越多的乘客，在顾晨的解说下开始恍然大悟。
大家对比顾晨对现场的观察后，也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内，对老大妈实施盗窃行为的，也确实只有这三人。
而排除小男孩和林欢外，也仅有短发男子有作案时间。
此时此刻，短发男子也是哑口无言。
他哪能想到，顾晨竟然能从电子手表上发现猫腻，这有点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当时的顾晨，明明就站在5号车厢与6号车厢的通道口，就这样竟然也被他发现了。
“哈哈。”卢薇薇这下高兴了，她赶紧质问短发男子，道：“我说小偷同志，是你自己交出赃物呢，还是我们帮你拿，二选一，快点做决定。”
“是啊，如果真是你拿的，就请你把它拿出来吧，那枚胸针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非常的重要，求你把它还给我吧。”
老大妈在得知自己的胸针，很有可能在这名短发男子的身上时，刚才悲愤的情绪，忽然又变得柳暗花明。
胸针不翼而飞，但一定在现场，因为小偷没有时间快速离开。
结合之前自己跟身边几名乘客的闲聊中，老大妈也可以看出猫腻。
真正能下手的，也无非是这些听完自己故事的人，而见到过自己胸针的，也无非就是周围这些人。
满打满算，作案者也必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而且顾晨排除掉大多数嫌疑人，并且能利用短发男子身上的小细节，找到问题的关键，这让许多围观乘客不得不服。
“我说这位先生。”见男子死不认账，顾晨也是提醒道：“你先前说你一直在座位上睡觉，但是你那块带有微光的电子手表，却能横跨通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那……那不是我，你……你肯定是看错了。”短发男子忽然就慌了，他现在连反驳都变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名坐他前排的女乘客，顿时也反驳道：“不是你，难道是我们不成？在这里的，好像就你带着有微光的电子手表吧？我们可都不带那玩意。”
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女子还特地撸起袖子，给顾晨和其他人检查。
而为了响应警察办案，许多坐在通道两侧的乘客，也都纷纷撸起袖子，给大家检查。
卢薇薇踢了踢短发男子的座位，说道：“你还不交出来吗？”
这时候，一名乘务员一脸懵逼的从4号车厢走过来，见一群人围在这质问一名短发男子，也是不由好奇的问道：“各位，你……你们在这做什么？”
“抓小偷啊，还能做什么？”光头男子的嗓门依旧很大声。
乘务员又是一呆：“抓……抓小偷，谁是小偷？”
“他。”白发老大妈瞬间指向了短发男子，道：“就是他，他偷走了我带钻石的胸针，现在他死不认账，这几位警察同志正在审他呢。”
听到“警察”二字时，女乘务员又是一呆，弱弱的问道：“警察？这里谁是警察。”
顾晨顺势将自己的人民警察证再次掏出：“我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民警，我叫顾晨。”
“我也是刑侦三组的民警，我叫卢薇薇。”卢薇薇也紧跟着顾晨的步伐，亮出了身份。
不过乘务员还是有点懵，没有搞清来龙去脉，于是周围的乘客，你一言我一句的，将刚才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女乘务员。
女乘务员也瞬间明白了，她赶紧对着短发男子道：“这位先生，如果是真的，那就请你把东西交出来。”
见男子依旧厚着脸皮毫无动作，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于是女乘务员取下对讲机，并按下通话键说道：“请乘警同志过来一下，在5号车厢抓到一名小偷，请立刻过来处理一下。”
没过多久，就听见对讲机里传来回复。
“乘警收到，我马上过来。”
话音刚落，短发男子立马就慌了。
没过多久，从4号车厢的方向，便走过来两名穿着制服的乘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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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啊？”其中一名身材彪壮的乘警，见一伙人围在现场，也是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发老太太当即走到了短发男子的面前，并指着短发男子的脑门道：“乘警同志，他，就是他，他偷了我的东西。”
短发男子一瞧，脑袋低得更下了。
“什么东西啊？”另一名高瘦的乘警也不明觉厉，问道。
“胸针，带钻石的胸针。”老大妈也是义正言辞，道：“要不是刚才这两位江南市的警察帮忙，可能这家伙就要蒙混过关了。”
一听“江南市警察”，两名乘警立马就呆住了。
彪壮的乘警左右看看，忙问道：“你们……谁是警察？”
顾晨走上前，给这名彪壮的乘警打了个手礼：“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民警，顾晨。”
“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民警，卢薇薇。”卢薇薇紧接着也道。
两名乘警也还礼。
“乘警王博。”
“乘警肖恺。”
双方都笑了笑。
乘警王博说道：“没想到，在高铁上还能碰上同行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
“不客气，重点还是让他把东西交出来吧，大妈都快急疯了。”
“没问题。”见顾晨发话，乘警肖恺立马将执法记录仪对准了短发男子，并且警告道：“东西拿出来，即便你现在不交出来，等到下一站之后，我们也还是会将你带到当地派出所，你知道后果的。”
“没错，快交出来。”
“你不拿出来也没好果子吃。”
“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小偷，那可是大妈丈夫生前给她留下的遗物，就这你也偷？你还有没有良知了？”
“这么缺德，你不怕出门遭雷劈吗？”
“小伙砸，我劝你善良。”
也是被众多嘴炮乘客攻击得没办法，短发男子也是无奈，内心都快崩溃了。
可就在此时，顾晨忽然将手掌伸到他面前，并勾了勾手指道：“拿出来吧。”
短发男子咬了咬呀，这才很不情愿的在口袋里掏了掏，将一枚带有钻石的精致胸针，交到了顾晨的手里。
顾晨随后将胸针拿到白发老大妈面前，问她：“大妈，是这个吗？”
“是的，就是这个，谢谢，谢谢你小伙子，谢谢警察同志。”老大妈都快激动的哭了。
拿起顾晨手里的胸针，直接捂在了胸口，嘴里还喃喃道：“老头子，都怪我不好，差点就把你送我的胸针给弄丢了，幸亏有这位年轻的警察同志，是他帮我找回了胸针，真是谢天谢地了，如果没有这枚胸针，我该怎么办啊。”
林欢也是赶紧凑上前，拍拍老大妈的肩膀，安慰了她几句，平复下她的心情。
“警察同志好样的。”
而此刻，也不知道是哪位乘客带头鼓掌和呐喊。
很快，整个5号车厢内便掌声不断。
许多4号车厢和6号车厢的乘客，也都不由好奇的投来疑惑的目光。
王警官见顾晨和卢薇薇也在，便也和其他几名同事一起来到了5号车厢。
见顾晨和卢薇薇，与两名乘警站在一起，被众多乘客包围在中间。
并且所有乘客都在为顾晨鼓掌呐喊，整个人也是一呆，便赶紧从人群中挤到了中央，拉住顾晨便问：“顾晨，这什么情况啊？”
“顾晨也是一愣，便赶紧和两名乘警介绍道：“王博，肖恺，这位是我们刑侦三组的王警官，后边那位是袁莎莎，还有丁亮、黄尊龙、韩云飞、何俊超，这些都是我的同事。”
乘警王博也是一呆：“这么多人……全是警察啊？”
“合着这么多同行都在车上，我们都不知道，哈哈，有点意思。”乘警肖恺也笑了。
卢薇薇也是赶紧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跟王警官说明一遍。
王警官这才啊道：“原来是这样啊，刚才车厢关着门，我们在那边都不清楚，原来这里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啊。”
“王警官，谢谢你们同志的配合。”乘警肖恺也是给他打了个手礼。
王警官还礼：“小意思，都是警察嘛，应该的。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便衣警察和乘警在现场，不少乘客都掏出手机，将现场情况拍摄下来。
也就在此时，车厢广播的中英文提示音响起，下一站即将到站。
于是乘警肖恺便掏出手铐，将短发男子的双手铐牢。
而乘警王博则拿着短发男子的行李，与下车的旅客一道，一起将短发男子押送出去。
而此时此刻，已经联系好的当地车站派出所民警，早已在5号车厢外围等候交接。
短发男子被顺利带下了车，而顾晨和卢薇薇，也与王警官等人一道，回到了各自的6号车厢。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列车终于在中午1点12分到达了江南北站。
白发老大妈、林欢，也一起跟着众多警察一起下车，大家在出站口短暂的停留。
王警官等着接送自己团队的警车，而白发老大妈在跟大家闲聊了几句后，便打上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只有林欢在临别时，她特地跑到顾晨的身边，问道：“顾警官，能不能跟你拍张照啊？”
顾晨答应的很爽快：“没问题。”
“那好啊，那我们就以江南北站为背景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顾晨依旧很随和。
随后，林欢便走到卢薇薇面前，笑了笑说道：“卢警官，能不能麻烦你……”
“我知道，拍照嘛，没问题的，把手机给我吧。”卢薇薇并不介意，随后接过林欢的手机，以江南北站为背景，给林欢和顾晨拍了几张较为亲密的合照。
“你看看行吗？不行我再帮你拍。”卢薇薇走上前，将手机交还给林欢。
林欢看了几眼后，笑嘻嘻道：“拍的真好，谢谢你卢警官，也欢迎你们常来江北市旅游啊。”
“会的，有机会一定去。”卢薇薇强颜欢笑。
心说刚才你可没少占我顾师弟便宜啊，有必要搂得那么紧吗？当我瞎呀？
也就在这时，一名长相甜美，穿着时尚的妙龄女子，对着林欢招了招手，并一路小跑着过来：“林欢，好久没见你了，又漂亮了。”
“你也一样啊，两年不见，你都要结婚了，呜呜，新郎很帅吧？”
“你呢？也快了吧？”
“我？单着呢。”
“那要不要给你介绍个江南市的帅哥啊？以后你嫁到南方来得了。”
“嘻嘻，可我还是喜欢北方啊。”
两个人在江南北站的出站口广场上，联络了好一会儿感情，林欢这才拉着室友走到顾晨的面前，介绍着说道：“顾警官，这就是我室友兼好闺蜜高雯。”
随后，林欢又对着高雯道：“高雯，这是我在江北认识的警官顾晨，他是你们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警察，还有这位是卢薇薇，也是警察。”
高雯呆呆的看着顾晨，欣赏了几秒后，这才一改刚才的直爽态度，语气忽然变得甜甜淡淡的：“原来是我们江南市的警察啊，早就听说江南市芙蓉分局有个帅警察姓顾，应该就是说你吧？”
“惭愧了。”顾晨也是笑笑。
“哟！”高雯又是带着欣赏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起顾晨的身材后，不由啧啧两声道：“你们当警察的，都这么谦虚的吗？工资应该也不高吧？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当艺人呀？保证给你包装成网红。”
“如果你唱歌还行，我们也可以把你培养成歌手，如果喜欢演戏之类的，我们公司也是可以帮你培训演技之类的。”
见闺蜜高雯有些扯远了，林欢赶紧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顾警官，我闺蜜这人就这样，看见帅哥就想着把他签到公司里做艺人，这是职业习惯，还请见谅啊。”
“没关系的。”顾晨并没有多介意。
从小到大，顾晨就多次在街头上，被一些号称文艺公司的导演和监制，塞过不少的名片。
童年时期的顾晨，甚至还有广告导演主动找上门，想让顾爸爸和顾妈妈答应，让顾晨接拍一些商业广告。
然而顾妈妈肖晓芳女士是很乐意的，但是顾爸爸顾百川同志却是坚决反对。
顾百川不想让儿子走演艺圈路线，不想让本就帅气的儿子，成为别人口中的娘.炮。
更不想让别人说自己的儿子是小鲜肉之类的……
男人要man不要娘，走路都要狂。
这是顾百川对儿子的期待。
从小到大，从单位小区里走出去的职工子弟，大多是热血男儿，不是参军报国就是投身祖国的建设。
顾百川可不想因为顾晨的帅气，就让他走上演艺圈道路，他想让顾晨脚踏实地的干好一件事。
毕竟在顾家这种传统的家庭里，精忠报国才是家族长辈们所推崇的。
顾家自唐代以来，向来都是将官世家，至今还保留着从军从警的传统。
因此送顾晨去报考警校，当一名好警察，一直是顾百川同志眼中的政治正确，也符合顾家的传统。
所以当高雯说要签顾晨去演艺公司时，顾晨并没有很意外，甚至还有些想笑。
如果顾晨愿意，高中时期的他，就应该和同班一些样貌出众的男生，一起被送到东亚某小国去当练习生了。
不仅要学会唱、跳、rap和篮球，还要学会经营人设。
高雯见顾晨拒绝明显，颇有些失望的意思，忙道：“顾警官，其实说时候，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做警察真的是太可惜了，真的，你的条件在我们公司，绝对可以作为公司一哥来培养，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我可以当你的经纪人，保证不会让你吃亏，而且以后会让你通告接到手软，收入远远高于现在。”
见顾晨没有半点反应，高雯似乎有些泄气，于是又道：“顾警官，当警察有什么好的，又累又辛苦，还很危险。”
“而且所有脏活累活都是你们上，面对危险，普通民众还可以撒腿就跑，你们却得迎上去，事情处理的不好，还要被民众唾骂，哪有当明星风光啊？”
顾晨笑了笑，依旧没说话。
高雯也是醉了，不由啧啧两声，继续说道：“当大明星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去哪都有粉丝接机，广告费随便都是8位数。”
“而且不管你去哪，都有粉丝给你来应援，身边永远都有不下十几个保安在给你开道，而且跟你搭档的，永远都是最靓的美女。”
“你可以开跑车，坐私人飞机，住五星级酒店，所有生活的一切，都可以有助理来帮你搞定，这样的生活难道你不羡慕吗？”
此时此刻，丁警官正好开着一辆有些老旧的冲锋车，以神龙摆尾的姿态停在了路边，并落下车窗跟众人打招呼。
“哈哈，老王，顾晨，卢薇薇，我来接你们了，快点上车吧。”
“你怎么才来啊？”王警官也是颇为不满。
丁警官笑道：“刚才送一群祖国的希望去车站，他们的车坏了，都是准备去参加奥数比赛的，所以耽误些时间。”
“哦哦，那没事，大家都上车吧。”王警官也不再追究了。
于是大家便拿好行李，朝着冲锋车走去。
顾晨也跟高雯和林欢点点头，说道：“那我也得先走了。”
说完顾晨便朝着冲锋车走过去。
高雯顿时又叫了他一声：“顾警官，你真的就不再考虑考虑吗？我们的待遇真的很好啊。”
顾晨回头，笑了笑说道：“比起开跑车，我更喜欢开警车，警车可以闯红灯，跑车敢吗？”
“这个……”高雯忽然就被问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顾晨已经将行李丢上车，在几名同事的拉手下，蹬上了冲锋车，一车警察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林欢笑了笑说道：“我说高雯，这有些人呢，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即使是警察，依然也能受到大家的追捧，这也算是明星吧？”
“算吗？”高雯不解，弱弱的回道：“警察也算明星？走哪都能被人追捧吗？”
而另一边，顾晨和卢薇薇等人，也终于回到了芙蓉分局的警员宿舍楼下。
刚一下车，顾晨立马就被一群警员给围住了。
“顾晨，听说你们在江北市干了件大事啊，真是给咱们江南市警队长脸啊。”
“听说你还上了江北市的媒体通报会，连江北电视台都有你采访的画面啊。”
“小子，不厚道啊，到人家江北市警队的地盘砸场啊，哈哈，够可以的。”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刚刚出来的新闻，说咱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警察，在公差回来的路上，还顺便在高铁上抓了个贼，好多乘客都给你们拍照了呢。”
“哈哈，顾晨，你又出名了，回头让聂师傅给你加鸡腿。”
提到聂师傅，顾晨赶紧摸了摸肚子，随后又看了下手表，这才啊道：“都这么晚了啊，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没事。”丁警官从驾驶室下来，笑了笑说道：“聂师傅说了，今天不管你们回来多晚，只要先吃饭，他随时给你们坐，食堂今天全天候为你们敞开。”
“真的假的？”卢薇薇一听这话，当时就乐了：“我还以为今天中午只能靠泡面来解决一下的呢，没想到聂师傅这么暖心的呀？”
丁警官顿时不乐意了，忙道：“你们是我们江南市，尤其是我们芙蓉分局的英雄，难能让你们这些英雄饿肚子的道理啊。”
他看了看左右，忙问道：“诶我说，不是还有鲜花的吗？鲜花哪去了？被你们吃掉了吗？”
一名见习警员这才一拍脑袋，啊道：“完了完了，我把这事给忘了，鲜花都有，但是忘在宿舍里。”
“你吃饭怎么就不会忘呢？赶紧拿下来，仪式感很重要的。”丁警官也是气坏了，果然新同志办事就是毛手毛脚，丢三落四的。
卢薇薇赶紧摆手道：“还要什么鲜花呢？现在要是能给我吃上一份我们芙蓉分局食堂的饭菜，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啊？那鲜花不要了？”丁警官忙问。
“鲜花能当饭吃吗？不能的话就不要了。”王警官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有些急不可耐道：“赶紧吧，我都快饿疯了，再不让聂师傅给我弄菜吃，我就要吃桌子了。”
“哈哈，你干脆啃木头得了。”丁警官也是摆摆双手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拥挤在这里了，该干嘛干嘛去，可别妨碍我们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英雄们吃饭，饿死他们你们可得负责啊。”
“哈哈哈！”
警员宿舍楼下传来一片哄笑。
卢薇薇临走前又对着两名见习警说道：“对了，我那有两箱临时，一箱帮我送宿舍去，还有一箱，帮我送到三组办公室。”
“得嘞！”
“卢师姐放心好了。”
两名见习警答应的很爽快，看着卢薇薇远去的背影，两人原本还想轻松一提，结果忽然就悲剧了。
“我靠，为什么这么重？”
“卢师姐这是要在芙蓉分局搞批发呀？这里面都什么鬼啊？”
“反正不是薯片，薯片没这么重的。”
“妈呀，刚才就不该那么爽快的答应她。”
……
378、康师傅【求月票】
下午1点40分。
芙蓉分局食堂。
顾晨和大家终于吃上了久违的家乡菜。
聂师傅吩咐食堂厨师，专门给8人开小灶，因此整个食堂现在人不多，只有打饭阿姨和厨师康师傅。
康师傅端着一叠花生米，放到了几人的桌上，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王警官叫了他一句：“老康，你今天的发型是怎么了？怎么脑壳上像扣了一朵西蓝花一样？”
康师傅见王警官叫自己，也干脆拍拍顾晨的肩膀，让他往边上挪挪，然后坐在了王警官与顾晨的中间。
“说来话长啊。”康师傅徒手捏上一粒花生米，然后以抛物线的形式向上一抛，直接用嘴接住。
“我今天算是明白，选择一家理发店的重要性了。”
顾晨一呆：“这……有什么讲究吗？”
“这肯定讲究大了去了。”康师傅紧接着又捏起一粒花生米，再次向上一抛。
花生米依然落入他嘴里……
“根据我几十年跟理发师打交道的经验，我告诉你们，大多数时候你想判断一家理发店的档次和品味，你直接听他门口放的歌就行了。”
卢薇薇眼睛睁得大大的：“康师傅，我就经常去护理头发，好像音乐都还可以吧？”
康师傅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那不一样，你去护理一次头发就是几百块，我们哪能跟你们女孩子比呢，反正我现在是深有体会，下次再也不去那家店了。”
“难道音乐跟技术品味有关联？”顾晨向来都是板寸头，不仅清爽还帅气，也没见多麻烦。
不过康师傅不一样，四十岁的年龄，他依然追求所谓的新潮。
之前一直扎着马尾，光看背影，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未来丈母娘呢。
不过对于厨师来说，留长发是大忌，头发如果掉入菜品中，难免会被食客所抱怨。
所以当初康师傅就是为了所谓的个性，跟老东家闹翻了。
老东家更是抛出“留发不留人”的警告，结果康师傅愣是选择潇洒的离去。
要不是聂师傅赏识康师傅的厨艺，康师傅没准现在还在某小型加工厂做方便面呢。
不过警队是个包容社会，大家都可以接受康师傅所谓的个性。
康师傅也识趣，每每炒菜之际，他都会将自己的长发盘好，再戴上厨师帽，这才没有发生过餐品中吃出头发的事故。
见顾晨询问自己，康师傅自然乐意传授经验。
“顾晨，我告诉你，如果他们店里放的是那种很low的dj舞曲，或者是那个什么……狼爱上羊啊，香……香水有……有剧毒啊，那么……走，赶紧走，实在不行……跑，反正千万不要浪，你千万不要跨进去。”
顾晨笑笑：“没这么复杂吧？我们短发修理很快的。”
“是啊。”卢薇薇也忍不住说道：“顾师弟的短发，很好修理的，倒是康师傅你的头发，感觉有点难搞哦。”
康师傅一拍桌子，把盘中的一粒花生米震到桌上，他赶紧将花生米捡起放入嘴中，细嚼慢咽了几下，这才又道：
“我那天就是失了心智，我跨进去了一家放着那个……”
康师傅忽然犹豫了两秒，这才又道：“对，放着那个dj版的《说好不哭》的理发店去洗头，真的，整个过程，我只能用煎熬来形容。”
说起往事，康师傅悲愤不已，仿佛憋在心里的痛苦，他早就想找人诉说了。
“当时接待我的是一个小伙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两天，咱江南市也降温了，出奇的冷啊，可他却穿了个桃尖领的短袖，还戴着一串铁链子在颈脖子上。”
卢薇薇仰头望天，开始脑补康师傅口中的托尼老师形象了。
“然后，他给我洗头。”聂师傅说到这，他又抛了粒花生米进嘴里，道：“他……他那个指甲壳，真特么的长，他……他这个人，他非常的野。”
“野？”顾晨不太理解康师傅口中的形容词，忙问他：“这有什么野法啊？”
康师傅双手一阵乱比划，道：“就是，他……他力度用的很抛洒，他给我抠脑壳，抠起来像刀片儿在刮一样，哇，他抠起我感觉我头上凉飕飕的。”
见所有人也不吃饭了，就光盯着自己看，康师傅又道：“然后，他又给我头上才长的一颗新鲜的痘痘，他给我抠爆了。”
“噗！”
王警官刚喝进嘴里的西红柿蛋汤，瞬间又给喷出来：“这……这得多疼啊？”
“可不是吗？哇！疼得我瞬间一抽搐，他还问我，水烫啊？我烫他姥姥。”
说道这，康师傅直接撸起袖子，又要去捏花生米。
顾晨忙道：“那这人水平也太搓了。”
“就是。”康师傅也是义愤填膺，道：“他那个水冰凉冰凉的，像冷却液一样，他还问我烫不烫？”
“哈哈哈。”卢薇薇忍不住，直接就笑成了猪叫：“康师傅你也忒倒霉了，遇到个这么不靠谱的理发店。”
袁莎莎想了半天，她赶紧问康师傅：“那你洗完头之后，肯定要吹头啊，吹头发总该没问题吧？”
康师傅一听，反而更加生气了，直接又是一拍桌子，将盘中的几粒花生米，震倒了王警官面前。
而后王警官赶紧学着康师傅动作，将花生米向上一抛，然后张嘴去接。
结果三粒花生米，一粒砸在鼻子上，一粒砸在脑门上，一粒砸在牙齿上，愣是全部掉在了地上。
康师傅略带鄙视的目光看了看王警官，又继续说道：“吹头发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
“他问我平时打不打理头发，然后我不想理他，我就随便说了个很少。”
“然后接下来，他给我吹头发的时候，他给我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造型教育。”
“他吹起头发的时候，他把我头发根牵起来吹，把我头发吹起来蓬起的像方便面样的头。”
“然后脑壳上扣的一朵西蓝花一样，最后他给我喷那个发胶喷雾，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个喷雾喷出来不是雾，是水。”
顾晨和卢薇薇已经憋笑的不行了。
康师傅也没在意，直接道：“他喷了之后，我的头发就邦硬邦硬的，我推都推不动啊。”
“离开那家理发店之后，我特么一个特阳光的人，我瞬间感觉我……我像被套了虚弱一样。”
“所以……这就是您现在的造型？”顾晨看着康师傅那有点像西蓝花般的造型头，不由弱弱的问他。
“可不是吗？”康师傅整个人都郁闷了，劝说道：“所以我待会准备回家之后，我再去洗个头，而且我劝你们绝对不能图便宜，去咱芙蓉分局斜对面那家新开业的理发店，真的会让你们对自己的颜值产生怀疑的，相信我。”
“哈哈。”丁亮笑得不行，眼泪都快掉出来：“康师傅，我一般进理发店都要喊一声托尼老师，如果有人答应我就在他家理，如果没人答应，我就走了。”
“果然那家店真的这么坑人吗？幸好我还没去，不然就真的凉凉了。”
“多谢康师傅言传身教，您真是牺牲自己，造福他人啊，好人一生平安。”
“康师傅，还是理板寸吧，再也不用为发型而烦恼，是不是帅哥，理个板寸就能看出来，就比如咱们。”
“哈哈哈！”
食堂内一阵哄笑。
聂小雨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的身边，她依次给每人发了个橘子：“拿着吃，都是今天刚采购上来的，我爸让我发点给你们。”
“谢谢啊。”顾晨拨开一片送入嘴中，啧啧两声道：“嗯，好甜。”
一听顾晨觉得好吃，聂小雨更加高兴了：“顾晨哥哥喜欢，我待会给你送一箱过去啊。”
康师傅惊呆了：“我问你老聂同志要一箱，他才给我十个，顾晨说好吃，你就要送他一箱？小聂同志，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可以啊。”
“哈哈，一共也没几箱啊。”聂小雨缩了缩脖子，义正言辞道：“再说了，送给顾晨哥哥的橘子，那是我爸亲自交代的，顾晨哥哥在江北市表现出色，给咱们江南市警队长脸，尤其给咱芙蓉分局长脸，那奖励一箱橘子又能怎么滴？”
康师傅忽然感觉无力反驳：“这么说来，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啊。”
王警官皱了皱眉：“那多偏心啊？起码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老聂同志就把我们自动给过滤了？”
“就是，我们也要。”何俊超也不答应道。
然后是丁亮，黄尊龙还有韩云飞，每个人嘴里都吵吵着要橘子。
聂小雨无奈，只好说道：“那好吧，你们在这别动，我去给你们拿几个橘子。”
随后聂小雨转身就走进了后厨仓库，没过多久，她就搬来两箱橘子放在桌上，并拍了拍纸箱道：“这一箱是给顾晨哥哥的，其他一箱你们分。”
想了想，聂小雨又道：“反正我知道，每次送给顾晨哥哥的东西，其实都是被你们吃掉了，所以你们最好不要问我要橘子，不然我会生气的。”
“小气鬼。”王警官在一旁调侃了几句，说道：“告诉我们地址在哪，大不了我们去团购。”
也就在此时，老聂同志从后厨走出来，见几人在聊橘子的事情，也是笑嘻嘻的道：“小雨，不要这么小气嘛，这些橘子我是先采购几箱过来尝尝，如果合适，我再多采购一些，反正是顾晨出钱嘛。”
“顾师弟出钱？”卢薇薇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啊？”
王警官也懵了，忙问道：“老聂，你没生病吧？顾晨什么时候采购了橘子？”
不光是卢薇薇和王警官，其他人也都不清楚情况，一个个呆若木鸡。
见瞒不下去了，聂师傅只好说道：“上次顾晨不是参加了非凡餐饮公司的自拍达人比赛嘛？顾晨是第一名，有8万元现金奖励，还有各种家电。”
“而本该是顾晨去领奖的，你们不是正要要去江北交流嘛？所以顾晨就把领奖的任务，全权交给我办理，完税后，让我采购些水果发给大家，而家电也都根据顾晨的意思，捐给了附近的福利院。”
听完之后，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聚餐基金到账了，难怪啊。”王警官仿佛解脱一般。
想着再也不用被卢薇薇压榨的日子，心里简直美美哒。
卢薇薇眼睛都直了：“那就是说，顾师弟的奖金真的已经下来了？我们今后的聚餐经费已经有了？”
聂师傅点点头，道：“不过有一半存在食堂里，你们搞生日派对什么的，可以放在我这里搞，而剩下一半奖金，你们可以去外边用餐，这也是顾晨的意思，照顾我这把老骨头。”
“哈哈。”顾晨也是笑笑：“照顾聂师傅生意是应该的，您经常送我们茶叶蛋和涪陵榨菜，我们总得知恩图报吧？”
“顾晨，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聂师傅也是实话实说。
他对顾晨，那是相当的感激。
大家在食堂闲聊了一会，便各自返回办公室去了。
按理来说，今天回到芙蓉分局，只需要跟赵国志汇报一下在江北学习交流的情况，剩下的时间算休假。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几乎是踩着上班时间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敲响了赵国志办公室大门。
“请进。”
“赵局。”顾晨推开大门。
“哟，是咱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英雄回来了？”原本正戴着眼镜看资料的赵国志，立马摘掉了眼镜，并将资料放置一旁。
赵国志起身迎接三人，并让三人先坐下，随后顿下身，从书柜的最下层，将自己珍藏的茶叶找出来，拿在手里炫耀一番。
“这可是我接待市局领导喝的茶，平时我都不舍得喝，今天给你们泡上。”
“赵局，您这也太客气了。”卢薇薇眼睛都直了，她抿了抿嘴道：“那……这茶好喝嘛？”
“两万块钱一斤，你说好不好喝？”赵国志说到此，感觉有些心疼的样子。
“两万块钱一斤？”王警官脑洞嗡嗡的，简直有些不可置信：“居然还有这么贵的茶叶啊？”
“那当然。”赵国志一边给三人泡茶，一边介绍起茶叶的价值：“这是我当年一个老战友，知道我喜欢喝茶，专门送我的。”
见几人不作声，赵国志赶紧又解释道：“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赠送，没有利益关系，他送我，我知道价值后，坚决不要，愣是给他打了两万块钱，后来才知道，那茶叶起码要两万五一斤，我还赚到了呢？”
听着赵国志一阵自我陶醉的解说，卢薇薇凑到顾晨耳边小声道：“顾师弟，咱赵局不会被人套路吧？这茶叶喝了能成仙嘛？还两万块一斤，这能买多少薯片啊？”
一旁的王警官瞪了她一样：“薯片能和顶级茶叶相比嘛？这叫为喜欢买单，多少钱都值得。”
“可我怎么感觉赵局被他战友套路了两万块钱呢？这要真的只值几千块，那咱赵局可就亏大了。”卢薇薇依然坚持己见，总感觉自己这老领导肯定被坑了。
也是听到卢薇薇在下头不停的哔哔，端上三杯茶的赵国志，这才笑孜孜道：“卢薇薇，你还别不行，我是懂茶的人，看会看错的，两万块一斤算便宜了，不行你们可以问食堂的康师傅。”
“康师傅？”顾晨有些不解，忙问道：“这个问康师傅有啥关系？难道康师傅也懂茶？”
“不仅懂，人家家里还是做茶世家呢。”放下水杯后，赵国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说道：“像康师傅家里的冰红茶，茉莉花茶，都是很不错的，他们家对茶很有研究，我也是在食堂跟他聊天时，才值得康师傅家里的情况。”
“可我怎么感觉康师傅做的面条比较好吃呢？做茶？真没看出来。”卢薇薇喝上一口茶，顿时抿了抿嘴，闭着眼睛用心感受了一下。
“什么味道？”还没喝的王警官赶紧问她。
“啧啧，毛爷爷的味道，一口茶就喝掉几十块钱的样子啊。”卢薇薇也是颇有心得道。
顾晨笑了笑说：“如果不要在乎茶的价值，用心去品，或许就能品出味道吧？”
“顾晨说的没错。”赵国志也喝上一口自己泡好的茶，不由赞叹道：“喝茶需要境界，静心才能品味出来，这是茶道。”
想了想，赵国志又摆摆手：“嗨，我问你们说这些干什么？你们也听不懂，不过你们在江北给我长脸，我得感谢你们。”
“应该的。”顾晨也是笑笑。
心说这应该就是赵局想看到的结果吧。
毕竟大家这一个多星期的交流和学习，总体上来说，是在跟江北警方展现江南警察的风采。
大家不辱使命，仅仅是一个多星期，就已经得到了江北市各大媒体和警队的认同，赵国志当然高兴了。
“你们也不用心虚，你们在江北的表现我很满意，总体来说达到了语气，所以……”
“笃笃笃！”
就在赵国志话音未落时，办公室大门又被敲响。
王警官回头一问：“谁啊？”
“我，康师傅。”一个弱弱的声音回应道。
……
379、这么有道理的话当着你老婆说了吗？【万更求订阅】
顾晨感觉康师傅身上具有曹操属性的，刚提到他，他就不请自来了。
康师傅推开门，直接走到了赵国志面前，感觉也要汇报工作的样子。
赵国志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精神，笑着让他先坐下：“老康啊，你下星期就要回家对吗？”
“是啊，下周六，我家那边有座宅子要拆迁，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看看能补多少钱。”
一听拆迁，王警官眼睛忽然就亮了。
对于普通江南市民来说，什么拆迁安置的，但凡跟“拆”字沾边的范围内，都能诞生不少土著富豪，暴富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若是地段好，拆迁补偿款到位的，不管你先前是谁，有没有被人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报上当地的拆迁名称，立马就会被当做土豪来看来。
王警官老家的地段不太好，之前江南市修建机场要征地，很便宜就给卖出去了。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王警官绝对会劝爷爷坚持一两年时间，就算那时候再过几年苦日子，那王警官都毫无怨言。
因为对于现在的王警官来说，他一年赚的钱，还不如当年老家地皮涨价的零头。
而在老家地皮最能赚钱的时候，王警官却成了过客，不仅是过客，连祖坟都迁了。
顾晨看着康师傅有些好奇，见他过来也不像是炫耀自己即将成为拆三代的样子，于是便问他：“康师傅过来是准备给赵局带茶叶的吗？”
“诶？你怎么知道？”康师傅也是愣了一下，这才笑出声道：“没错啊，赵局听说我家的茶叶很不错，想让我挑一些精品茶叶带回来，我过来是因为没有赵局的手机，所以直接过来问问他，是不是带上次的数量，有没有要增加的。”
卢薇薇眼睛也直了：“就连赵局这种资深品茶人，都要康师傅带茶叶，那看来康师傅家的茶叶真的很不错嘛？”
“哈哈，惭愧惭愧。”康师傅被这一说，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忙道：“也就是国家的驰名商标而已，畅销十几个国家吧。”
“我勒个去。”王警官又被他惊住了。
合着在分局食堂里掌厨的康师傅，家里居然这么厉害？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一点都没错啊。
有些人看起来是个普通厨师，本以为只会做面条，可人家还会做茶叶，家里还是拆迁户。
原本跟有些人走在一起，会因为自己警察职业而骄傲，可人家厨师背后的背景，你永远想不到。
王警官就想说，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国家的驰名商标是什么概念？
畅销十几个国家又是什么概念？
妥妥的大公司啊！
卢薇薇赶紧问康师傅：“那康师傅家既然是做茶叶的，那你为什么要出来做厨师啊？”
“因为我如果不做厨师，就会被要求回家继承家族产业啊，可我就喜欢做菜，我不喜欢做茶叶。”
康师傅的回答，又一次让身边的王警官，感觉受到一万点暴击。
这特么是妥妥的家族公子不愿继承家产而选择做个普通人的套路啊。
以前怎么没看见康师傅的闪光点呢？
以前怎么就感觉康师傅是路人属性呢？
可现在看着康师傅，感觉连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用钞票缝起来一样，背面还印着两个坨大的汉字：土豪。
王警官现在就是这感觉……
他看了看康师傅，见他一脸平淡的表情，心下一松，忙道：“康师傅，那你继承了爷爷的补偿款，还会继续想做厨师吗？还会把我们当朋友吗？还会留在咱们芙蓉分局食堂吗？”
“嗯。”康师傅很自然的点点头，似乎根本就没犹豫：“我喜欢这里，喜欢芙蓉分局的气氛，我喜欢这边每天都能见到一群满满正能量的人。”
“所以康师傅以后不管多有钱，都会继续留在芙蓉分局的食堂？”顾晨问。
康师傅点点头，表示完全没错。
面对大家的羡慕加嫉妒，先前一直是路人属性的康师傅，这才感受到一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顾晨并没有什么感觉，对他来说，金钱只是个数字。
这还得多谢顾爸爸和顾妈妈当年的努力，才能让他成为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用为买房买车所苦恼。
每年家里能赚接近百万的利润，也足够顾家过上小康偏上的生活。
在江南市来说，顾家已经算是中产了。
而顾晨做警察，也没想着能赚多少钱，毕竟如果是为了赚钱，顾晨早就能用一单广告，赚取当警察一年的工资。
看着周围的熟人越过越好，顾晨心里也是美滋滋，打心眼里为朋友高兴。
相比较之下，人到中年的王警官，家里老小要抚养，老婆花钱还大手大脚的，加上卢薇薇的不定期剥削，羡慕也是理所当然的。
“康师傅。”赵国志从抽屉里，找来一本笔记本，将记录的目录，撕下交给他：“你就照着这单带，多少钱回来我付给你，主要是送给我家人和朋友，他们都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喝好茶。”
“好嘞。”康师傅接过赵国志给出的清单，大概的看上几眼，这才笑道：“赵局要的这些品类，我家都有，回去我给您带过来，价钱从优。”
“哈哈，那就谢谢康师傅了。”
“不谢不谢，举手之劳而已，这有什么好谢的。”
回头看了看顾晨，康师傅又道：“顾晨，回头我也给你们带点茶叶吧，不收钱，免费送，反正家里多的是。”
“那聂师傅的茶叶蛋？”顾晨忽然想起什么，忙问他。
“哈哈。”康师傅也是不由干笑两声，这才道：“老聂给你们吃的茶叶蛋，茶叶都是我给的，他哪懂什么好茶坏茶的，把一些名贵的茶叶，直接就煮了茶叶蛋，所以这些茶叶蛋，真的是价值不菲，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土豪蛋了。”
“难怪对岸那边的专家常说咱们吃不起茶叶蛋，看来肯定是因为这样。”顾晨也是随便吐槽几句。
茶叶蛋什么味道，顾晨怎会不知道？
就感觉聂师傅家的茶叶蛋，往往比外头卖的茶叶蛋好吃不止一点点。
先前还以为是放了不少香料呢，合着是拿康师傅送他的名贵茶叶，用来做茶叶蛋吃，还经常免费送给大家吃，跟不要钱一样。
毕竟聂师傅不喝茶，糟蹋名贵茶叶这种事，也只有他做的出来啊。
“对了康师傅，你家是哪里人啊？你家那边好玩吗？”卢薇薇忽然对康师傅家感兴趣。
感觉康师傅这种潇洒的性格就很好啊……
这样性格的人物，家里的人应该也挺有趣的。
再加上家里又是做茶叶的，卢薇薇倒是有几次，差点被闺蜜一起叫去采茶叶，所以特别的好奇。
“我家就在江南市，茶山镇那边，我们那边的镇子，都是做茶叶生意的企业。”
“果然是因茶得名啊。”顾晨笑孜孜道：“可是之前没怎么听说过，江南市还有个茶山镇的。”
“哈哈。”康师傅摆摆手，笑了两声，赶紧解释道：“之前你不知道茶山镇，那也很正常，因为那地方也不叫茶山镇。”
“这不是为了振兴乡镇经济吗，我们那边的人，都是以做茶为生的，规模也很大，所以当地为了给产地取个响当当的名字，就建议改名为茶山镇。”
“这正好符合了我们做茶产地的要求，改名之后，茶叶的销量也好了许多，许多客商一看‘茶山镇’几个大字，立马就知道，我们这里肯定盛产茶叶。”
“所以茶山镇是最近两年才更改的名字，以前的名字太难听了，估计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被康师傅这么一说，顾晨倒是非常感兴趣，笑了笑说：“那以后有机会，去康师傅家转转，也让我们感受一下，土豪茶叶蛋的佐料是如何诞生的。”
“好的呀！”一听顾晨想去自己家乡看看，康师傅当即高兴的不要不要的：“你顾晨能去我们茶山镇，我举双手欢迎啊，还有你卢薇薇，老王，你们也可以来啊，聂小雨也早就说想去我那看看，可一个人她也不好去，你们要是过去，那正好有个伴。”
“想去当然是想去了。”卢薇薇耸耸肩，目光很快又投向了赵国志，然后故意放大声道：“可就是吧，我跟顾师弟还有老王的排班和调休，总是很难统一到同一天。”
“晚上不加班，聚餐的时间倒是多，可就是出远门比较难搞定，咳咳，算了，这么美丽的地方，我们三个只能遗憾的错过了，对吧赵局？”
说道最后，卢薇薇开始对赵国志疯狂暗示。
赵国志哪里会不懂卢薇薇的小心思，当即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排班册，弱弱的问道：“我说卢薇薇，你们三个周六的排班如何？”
“我跟老王不上班，顾师弟要加班。”卢薇薇倒背如流。
“嗯。”赵国志“嗯”了一声，随后又反复翻看了几页，这才拿笔在排版册上勾选了几下，随后又书写一番。
“这样吧。”赵国志将排班册往抽屉一塞，咳嗽两声道：“鉴于你们三个在江北的优异表现，我让其他人跟顾晨换个班，你们周六放假一天，这样的安排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卢薇薇脸蛋笑得像个小苹果，整个人高兴的不要不要的：“赵局你太帅了，我发现您真的是越来越接地气了，而且也越来越年轻了，连白头发都少掉不少呢……”
“得得得。”见卢薇薇嘴炮连珠，说起违心的话来一套一套的，赵国志赶紧打住道：“拍马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们在江北有功，我又是在正常的排班表上稍微做了些调整，合情合理，用不着些我。”
“那这么说……我们下周六就可以一起去康师傅家的茶山镇看看了？”王警官感觉有点在做梦，这赵国志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尤其还越来越接地气了……
从前的赵国志如何？
王警官最有发言权。
那可是有名的赵老虎啊！
赵老虎要发起脾气来，那身上的杀气，就连狗都要退避三舍的……
可自从顾晨来到三组后，赵国志的脾气，确是在渐渐的收敛。
就连一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赵国志，也开始面对镜子苦练笑脸，力求让自己的笑容能够感染到最的部下。
这种情况，在之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但是大家却是能找到相关的缘由。
顾晨来之前，各种繁杂案件，让本就人手不够的刑侦组疲于应付。
办案时间长，效率还极其低下。
虽然在赵国志的铁腕领导下，加班加点弥补了许多效率的缺口，但是在赵国志手下当差的警察，也有部分主动调离，原因是受不了这种高强度工作。
加上赵国志对案件要求极其严格，导致许多警员压力过大，恶性循环。
虽然当时的芙蓉派出所实力很强，可都是靠牺牲警员下班时间作为基础，因此上下关系比较紧张，大家都不敢过分接近于赵国志。
可自从顾晨来到之后，似乎让赵国志找到一种快刀斩乱麻的舒爽感。
顾晨办案赶紧利落，并且速度极快。
当日案件当日毕的情况很多，这让原本效率不高的刑侦组，忽然之间运转灵活。
大家下班之后，也开始有更多的闲暇时间，陪家人陪朋友。
赵国志不是木头，当看见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时，也感觉之前对部下的要求太过苛刻，对大家之前的歉意也就更深了。
所以赵国志开始走亲民路线，尤其是有了顾晨这个好帮手，在市局开会也更有面子。
警员有调班需求，赵国志都会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适当调整排班作息，这让芙蓉分局的许多警员都很开心。
然而这一切都源于顾晨的到来……
赵国志特别喜欢顾晨这种谦虚努力的年轻警察，因此对顾晨也是特别的关注。
这可是自己发展芙蓉分局的基石……
有顾晨在，他可以有效带动身边的警员一起进步，这点从这一年多的工作中，就可以充分的体现出来。
所以顾晨有要求，赵国志当然会特别的照顾。
他希望芙蓉分局的所有警员，见到自己时，会主动过来交谈几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说一句局长好，然后撒腿就跑。
深怕自己跑慢了，会被老虎吃掉一样，这就很扎心了。
在局长办公室闲聊了一番后，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康师傅，这才一起走出来。
康师傅说：“要不这样吧，周五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坐顾晨的车，去我们茶山镇如何？”
“周五晚上？”卢薇薇问。
“是啊。”康师傅点点头，肯定道：“那边晚上还有些舞台剧之类的表演，晚上你们可以住在我家里，反正房间多的是，正好聂小雨周五也放假，人多热闹，你们说呢？”
顾晨耸耸肩：“我没问题啊。”
王警官也道：“我嘛，虽然周六可以陪老婆孩子，可是女儿周六有个补习班，我老婆应该去不了，她会陪着孩子，那我也只好陪你们一起去了。”
“嫂子不能一起去可惜了。”顾晨也是惋惜道。
王警官赶紧摆摆手，道：“你嫂子不去最好，她要去了才不好玩呢。”
顾晨：？？？
“不懂？”见顾晨呆若木鸡，王警官赶紧解释道：“我今天才算是悟出一个道理来，那就是不管做什么事，千万不能带老婆去。”
卢薇薇：？？？
“嫂子招你惹你了？”
“你不懂。”王警官也是一副颇有心得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就比如，本来我们在河边钓鱼好好的，她非要莫名其妙的问我，假如一条大鱼和她，同时掉进河里，问我先捞谁？”
“噗！”顾晨忍不住捂嘴偷笑：“那……王师兄是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啊？”王警官也是颇为感慨，道：“你们说，这多么可笑多么弱智的一个问题啊，老婆能跟鱼比吗？那肯定是先捞鱼啊，一看她就是没钓过鱼的人。”
“嗯？！”卢薇薇也懵了，赶紧又问：“为什么？”
“还为什么？人等一会儿捞，她也不会跑，那鱼会等你吗？”王警官说的铮铮有词：“何况人她可以自己爬上岸，那鱼会自己爬上岸吗？”
“我也是服了她，非要问这么没发生的事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还好我没告诉她，我会在捞她之前，还会先拍个小视频。”
“哈哈。”一旁的康师傅也乐坏了，赶紧接话道：“老王，我老婆也跟你老婆一样啊，喊她一起去钓鱼，去二十分钟没上钩，她就会吵着无聊。”
“然后肯定会叫你走，完了你要是不走，她就开始捣乱了，石头木头啥顺手就往你打得鱼窝砸，直到你走为止。”
“哈哈哈。”王警官也瞬间笑成了猪叫，与康师傅击掌道：“看来都是难兄难弟啊，男人不容易啊。”
卢薇薇见两人得意忘形，也是放话道：“我说老王，康师傅，这么有道理的话当着你老婆说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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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阳光明媚。
和康师傅约好的时间快到了。
下午5点40分。
顾晨已经将卷宗整理完毕，放在后边的档案柜中。
卢薇薇从江北带来的零食还很多，除了自留一箱之外，其他一箱分给到全分局警员的手里，虽然数量不多，但人均有份。
因此卢薇薇在芙蓉分局一姐的地位，忽然又高涨起来。
王警官将本周计划交给赵国志后，也开始给老婆打电话，告知今晚不回家，要和同事一起去茶山镇逛逛。
然而电话那头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不带丝毫感情波动。
卢薇薇捂嘴偷笑道：“老王，嫂子就那么放心你在外边浪啊？看来你在嫂子心中的地位很一般啊。”
“说多了都是泪。”王警官将电话塞进裤兜里，将桌上散乱的文件叠了叠，道：“家里除老婆和女儿，还有那只橘猫，其次才是我，你说地位能高嘛？”
“你家还养猫？”卢薇薇颇感惊讶：“橘猫这种生物你也养？”
“有什么奇怪吗？那是我家的一份子，主要功能是陪我女儿玩，天冷撸猫可以不冻手，咱江南没冷气，可不得买只橘猫当暖宝吗？”
王警官说的振振有词，卢薇薇居然无力反驳。
“笃笃笃。”这时候，聂小雨敲响三组办公室大门。
她穿着一身背带牛仔裤，戴着一顶粉色棒球帽，双手揣进裤兜里，小步走到卢薇薇身边：“薇薇姐，你们东西都带好了吗？”
“小雨，你来这么早啊？下午没课？”
“薇薇姐你忘了？我下午只有两节课，早下课了，所以来等你们了。”
“那康师傅呢？”顾晨好奇的看着聂小雨，问她。
“康师傅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做晚饭，弄好之后，他就可以回家了，明天交给我老爸掌厨。”
想了想，聂小雨又道：“对了，6点康师傅会在顾晨哥哥的车旁边等你。”
顾晨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道：“快了，还有五分钟。”
“差不多可以了。”王警官没这么多讲究，他早就想下班了，正站起来活动胫骨，顺便说道：“那墙上的钟，正好慢了5分钟，收拾东西出发吧。”
……
……
芙蓉分局，大院停车场。
顾晨、卢薇薇、聂小雨和王警官。
在整理完各自的行李之后，便来到了顾晨车辆停放点。
康师傅带着一个黑色背包，正在一边玩手机，见几人下楼，这才迎上前道：“顾晨，那就拜托你了。”
“小意思，我来开车。”顾晨用车钥匙解开门锁，大家依次将行李放置在后备箱里。
卢薇薇牢牢占据副驾驶座位。
聂小雨、王警官和康师傅，则坐在后排。
6点10分。
车辆启动，直接开到环城路，朝着茶山镇方向驶去。
和大家想象的一样，在进入茶山镇范围后，各种路边广告牌标语就随处可见了。
康师傅不停的指着路边广告牌道：“这个是我家的广告牌，这个也是我家的广告牌，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全是我家的广告牌……”
王警官惊呆了：“那你家的产业得多大啊？这一路上好多啊。”
“我家的产业在镇上，算龙头企业吧。”康师傅说起自家产业，那也是云淡风轻：“除了我家，还有两家相当规模的企业，其他的，都算小作坊，也有跟我们合作的。”
“那康师傅也算土豪吧？真搞不懂，我爸老聂同志，招谁不好，偏偏要招个土豪来我家炒菜，关键这个土豪还乐意，我真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恶趣味。”
聂小雨在旁边纠结了好半天。
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自己很久。
之前看康师傅，几乎就是路人属性。
如果拿来跟顾晨做比较，那简直是衬托的衬托啊。
除了一头长发有个性外，聂小雨根本看不出康师傅身上哪里有闪光点。
加上自己在读书的缘故，也根本不想去了解老康同志的家庭背景。
直到那天，康师傅告知老聂同志，老家爷爷的宅子要拆迁，这才暴.露他土豪的身份。
聂小雨当时就惊呆了，感觉康师傅的形象立马伟大起来。
一个家族企业的核心人物，不好好做茶，跑来芙蓉分局食堂做面炒菜，给人使唤。
要说心里没病，聂小雨还真不信。
后来一聊天才知道，原来康师傅做不成厨师，就要回家继承家族产业。
他很烦恼，从老东家出来之后，便遇见了老聂同志。
老聂同志非常赏识康师傅的个性和厨艺，两人只是在路边一家烧烤店里闲聊了一会儿，康师傅就决定加入老聂同志的团队，成为食堂的主厨。
这听上去很梦幻不是吗？
但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情况。
车辆驶入路口一座断虹桥，便来到了茶山镇。
两侧古色古香，带有明显江南特色的建筑墙背景，让大家仿佛驶入一座江南古镇。
路边有一座巨大的产业园奠基广告牌。
卢薇薇落下车窗，轻轻念出声道：“江南市茶山镇茶叶交易产业园区？”
“也是我家的。”
卢薇薇话音刚落，康师傅就笑孜孜道：“这座产业园，就建在我爷爷老宅的地皮核心区，之前镇里找我家商议拆迁的肆意，就是想将这块地方，简直一个综合性较强的茶叶交易市场，来带动当地的经济。”
“我去，连这个你家也有参与？”王警官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广告牌上的图片，规模还挺大，这要动工起来，那可就是市里的大工程啊。
康师傅笑了笑，说道：“我家会将爷爷老宅的拆迁款，直接入股园区建设，而且，我们是这片园区的大股东，其他商户是小股东，一起开发这片市场，因为当时爷爷的遗嘱里，我是法定受益人，所以这次拆迁项目的启动，必须要有我来签字。”
“所以康师傅才一定要回来？”顾晨问。
“没错，我要是不在，所有工作都得停滞，真要感谢爷爷对我的照顾啊。”
“像我这样的人，要不是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没准一个人在外，都得饿死。”
“哈哈，康师傅有炒菜的天赋，饿死是不可能的。”聂小雨也是不由吐槽道。
也就在这时，一辆从后边驶来的奔驰轿车，在超车成功后，迅速变道。
顾晨躲闪不及，猛打了下方向盘，刹车片摩擦出尖锐的响声。
前方的奔驰轿车，似乎也意识到后边的情况，但是司机并没有减速的样子，而是直接一脚油门，迅速拉开了车距，速后便扬长而去。
“我去他姥姥。”康师傅也是怒了，道：“在自家门口，竟然差点出车祸，真是晦气。”
卢薇薇也呼气道：“没关系，我记住他车牌了，尾号三个6，江南市拍照。”
“三个6？”康师傅忽然愣了一下。
顾晨忙问他：“怎么了？”
“没……没事。”康师傅犹豫了一下，开始渐渐回忆，这才啊道：“我知道了，这是咱们茶山镇另外一家茶企老总的孙子，叫朱锐平，跟我家是死对头，从爷爷辈开始就不对付，平时在茶山镇，也是嚣张的很。”
“爷爷辈就结仇了？”卢薇薇也是呆萌呆萌的看着后排康师傅，道：“那你们这算是世仇啊？而且还是一个镇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啧啧，真为你们感到不值。”
“就不能和解一下吗？”顾晨很好奇，便给出自家的看法。
康师傅摆摆手：“和解？不存在的，我们这两家茶企，向来都是竞争关系，在全国的客户方面，许多都有重叠，因此我们两家也都干过有损对方生意的事情。”
“但是我们康家和朱家的茶叶生意，也都做的很大，因此一家想吃掉另一家，那也不现实。”
“镇里就经常给我们两家做工作，希望能协调两家的关系，成立一家综合性的股份公司，其中就包括这座茶叶综合交易市场。”
顾晨摇了摇头，道：“不太懂你们这些家族企业之间的复杂关系，不过我知道，合作比对抗好。”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卢薇薇也跟腔道。
康师傅笑笑：“但愿吧，我也就是因为这边复杂的派系关系，让我不愿待在茶山镇做茶。”
“我从小就喜欢炒菜和厨艺，我不想把我的爱好毁在做茶上，现在你们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来芙蓉分局食堂了吧？”
“因为在这个大院里，没有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你们每天在为人民服务。”
“天天跟着你们这群正能量的人打交道，再多的烦恼也会消失不见的。”
“哈哈。”卢薇薇坐直了身体，嘴角有浅而不露的笑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依我看，康师傅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回茶企工作了。”
几人在车上调侃一番后，顾晨按照康师傅的指引，将车停到茶山镇，一家中心酒店的门口。
而此时，顾晨发现，刚才随意别车的那辆奔驰轿车，也正好停在一边。
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一侧打电话，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顾晨将车停好后，大家便解开安全带，准备取出后备箱的行李，入住这家酒店。
此时此刻，打电话的奔驰轿车司机，这才挂断电话，扶了扶眼镜道：“哟！这不是康大厨吗？你不是在江南市区的食堂炒菜吗？怎么跑这来了？”
“朱锐平，你还是这么嚣张啊，开车看人品，我看你人品也没啥长进的。”康师傅理了理上衣，也要跟他讲讲道理。
朱锐平一愣，他看了看顾晨的轿车，这才一拍脑门，赶紧道歉说：“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啊，刚才真不知道你康大厨在车上。”
虽然朱锐平是道歉的意思，但是从语气来看，反而是一种挑衅。
卢薇薇有些不爽，她直接一把拽住朱锐平的衣领，将他拖到面前道：“姓朱的，开车不是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非法别车，早就造成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了。”
朱锐平有些被面前卢薇薇的气势所吓坏，当即弱弱的说道：“这……这不是没出车祸吗？”
“要不是我顾师弟开车技术好，玩了一记小漂移，普通人早就翻车了。”
“我说这位小姐姐，咱……咱能不动手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小姐姐？”卢薇薇一听，更加火大了，直接抡起拳头要揍朱锐平的样子。
卢薇薇平时很讨厌被叫小姐姐，有时候被叫“小姐姐会很尴尬。
如果是熟人还好一点，陌生人的话会感觉莫名其妙，有种套近乎的感觉。
而且面前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叫自家小姐姐，感觉有种被叫老的样子，卢薇薇当然不干了。
“哎哟哟，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能不能不要掐我脖子？”
朱锐平企图挣脱，但他发现，这完全是无用功，因为卢薇薇的臂力，远超他想象。
朱锐平也很绝望啊，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这么有力量，感觉自家完全动弹不得。
“卢师姐。”见两人剑拔弩张，顾晨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算了吧，放他走吧，咱别惹事。”
“既然顾师弟这么说……那好吧。”卢薇薇也不想把事闹大，她直接将朱锐平随手一推，随后拍拍手道：“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开车注意点，不要害人害己。”
“神经病啊。”莫名其妙的被一名女子威胁，朱锐平感觉自己在家门口，竟然受到这般侮辱，似乎有辱茶山镇平哥的威名，嘴里唠唠叨叨几句后，便拂袖离开了，也走进了中心宾馆。
康师傅也是竖起大拇指，不由噗笑道：“卢薇薇，你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啊，对付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需要跟他讲道理，平时这家伙就仗着自己朱氏茶企高管的背景，在镇里横行霸道的，今天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怕你卢薇薇啊。”
“哈哈，小意思了。”卢薇薇单手叉腰，摆摆手道：“这家伙别车我无所谓，没发生事故，可他叫我小姐姐？我呸，他这么大人，他叫我小姐姐？这意思是我比他还大呗？这不能忍。”
“哈哈。”聂小雨也被逗乐了，也回应性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挺讨厌别人叫我‘小姐姐’，还有什么‘阿姨’、‘美女’之类的，最讨厌了。”
王警官愣道：“我觉得你们讨厌也没错，不过人家没叫你阿姨就很好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老王。”卢薇薇忽然调转方向，黛眉微蹙的瞪着王警官，道：“在广大女生群体中，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自己可以自称为‘老阿姨’，但你绝对不可以乱喊我们‘阿姨’。”
“没错。”聂小雨仿佛找到了共鸣：“女生们就特别接受不了‘阿姨’这个称呼，因为我们会觉得明明自己还是个宝宝，怎么突然就变成‘阿姨’了呢？这个心理落差肯定是很大的。”
王警官想想也是，笑着说道：“虽说现实是有点扎心了，可是想想当年你自己还是个小破孩的时候，乱喊‘阿姨’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吧？”
“老王。”卢薇薇瞪着他，道：“你这是存心找茬啊？”
“找茬算不上吧？”难得见卢薇薇也有顾忌的地方，王警官顿时乐坏了：“你看看你们，平时叫你们美女，有说这称呼略显浮夸又有些油腻，似乎没有什么含金量。”
“当然更关键的，可能是对自己的长相不自信吧，那么问题来了，阿姨，小姐姐，美女都不能叫，我们究竟应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老王同志一下把空气弄得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瞬间呆住，都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难道要叫这位人类？这位自然人？还是这位祖国的花朵？这位龙的传人？”王警官一连给出好几个答案。
卢薇薇道：“难道就不能佛系一点吗？”
“佛系？好主意。”一旁的康师傅脑洞大开，直接道：“那以后我们看到漂亮的女生，就叫她女菩萨，难看的女生就叫她女施主吧？”
“哈哈，还有大姐，靓妹靓嫂小姑娘。”王警官忽然乐坏了，看着卢薇薇生气的样子，颇有一种成就感。
结果康师傅继续补刀：“我们做服务行业的都是叫年轻的叫小姐姐，年龄大点的叫靓姨。”
“这位男施主你怎么说的那么对。”卢薇薇翻了个白眼：“你叫我姑奶奶我都没意见。”
“哈哈。”
王警官和康师傅乐坏了，却见一旁的顾晨毫无反应，忽然感觉是不是自己笑点太低了？
于是王警官又问顾晨：“顾晨，你一般怎么叫卢薇薇这个年龄的陌生女子？”
顾晨想了想，说道：“我一般都叫她们‘你好’。”
空气忽然又一次安静，王警官眼睛都直了，他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啊，就叫你好，一句你好，可以避免各种雷区啊。”
见王警官自嗨过头，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看看人家顾师弟这水平，人家才应该叫做高级灵长类智慧型生物体，而你老王只是个生物体，这就是差距。”
说着卢薇薇便搂住聂小雨的手，道：“小雨，我们走，不要理老王。”
“嗯嗯。”聂小雨嗯嗯两声，也跟着卢薇薇一起离开了。
康师傅有些心疼的靠近王警官，目光直视着卢薇薇和聂小雨远去的方向，这才不由喃喃自语道：“不叫女菩萨，难道叫小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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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自己能把卢薇薇气坏，王警官也是颇感自豪，颇有一种“从此站起来了”的感觉。
被卢薇薇压榨多少年了，终于能翻身做主人。
原来，卢薇薇的命门是别人如何叫自己，看上去，卢薇薇似乎对自己的年龄颇为顾忌。
就比如她比顾晨大几岁，顾晨叫她“卢师姐”，卢薇薇表面并不介意，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说实在，卢薇薇更愿意听顾晨叫他“薇薇”之类的，这样才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刚才被王警官和康师傅一阵吐槽，小姑娘不开心了，直接走进了中心宾馆。
“老王，顾晨。”康师傅背着包，走到两人的面前：“这就是今晚你们住的地方，我先给你们安排一下，晚上带你们去吃饭，明天搞定拆迁事宜后，我就带你们到处逛逛，咱们茶山镇可到处都是打卡地啊。”
“那就有劳康师傅了。”顾晨还是赶紧道了一声谢。
康师傅摆摆手：“这是我的地盘，在这我是东道主，可不能亏待你们几位客人，跟我走吧，我们现在去开房。”
虽然听上去怪怪的，不过王警官和顾晨还是带上行李，紧跟着康师傅。
来到茶山镇中心宾馆的大厅后，卢薇薇和聂小雨正在开房，发现房间都已被预定完之后，两人也是颇为遗憾。
“怎么会呢？你们这么大宾馆，怎么连一间房都开不出来？我们可是大老远过来的。”
卢薇薇努力和前台小姐沟通起来。
前台小姐面露微笑，不急不躁的跟她解释：“不好意思，明天有场签字仪式在这边举办，会有一些领导和商户过来。”
“而作为茶山镇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家宾馆，我们这边的房间，早早就被预定出去了，真的很抱歉。”
“怎么回事？”王警官颇为好奇的走过来问。
“老王，房间都被订光了，怎么办？”卢薇薇现在急得不要不要的，感觉有种要以天为被地为床的样子了。
商户和领导的大量聚集，房间必定会抢订一空。
可之前康师傅也并没有说明这个问题，现在可就尴尬了。
想了想之后，卢薇薇又问：“那这附近有没有其他宾馆旅社之类的？”
前台小姐摇了摇头：“这两天，整个茶山镇的宾馆和旅舍都比较紧张，因为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商户集中来这里考察，所以……有房间的可能性很低，真的很抱歉。”
“那怎么办啊？”旁边的聂小雨也有点不开心。
这时候，康师傅走上前，笑了笑说道：“都别急，如果宾馆没房间，那就去我家住吧？先前我就让你们来我家住，你们偏要住宾馆，这下悲剧了吧。”
“是啊，我看还是去康师傅家住吧。”王警官也道。
卢薇薇有些犹豫，看着顾晨问他：“顾师弟，你觉得呢？”
“如果实在没有房间，那也只能这样了。”
“嗯。”卢薇薇点点头，道：“之前吧，就觉得住康师傅家，多少有些不方便，住宾馆可能会好些，但是如果实在没办法，那我就听顾师弟的，对吧小雨？”
卢薇薇扭头看向聂小雨。
聂小雨点头：“顾晨哥哥和薇薇姐住哪我住哪。”
康师傅一拍巴掌，双手展开道：“这不就得了，东西收拾一下，跟我回家吧。”
在康师傅的带领下，顾晨又在茶山镇开了一小会路程，来到一处高级住宅区。
茶山镇是个神奇的地方，不仅有高楼住宅，还有高级别墅。
康师傅家就住在这片高级住宅区中间的别墅区。
车辆采用人车分流，地下是停车场，直接通到康师傅家的别墅负一层停车库。
上楼便是餐厅和厨房。
此时，康师傅的家人也都出来热情的迎接，把大家当作自家人看待，并且给四人安排好房间。
吃完饭时，康师傅的妻子将整个晚餐，弄成烛光晚餐的摸样。
而康师傅的小儿子，也围在康师傅身边，不停的嬉戏。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看上去非常幸福。
顾晨很好奇，问他：“康师傅，你家条件这么好，家人也都在茶企上班，你这么待在芙蓉分局食堂，感觉有点过分了。”
“哈哈，这有啥过分的。”康师傅抱着儿子嬉戏的同时，也是随口说道：“越是家族企业，人际关系越难处理，我就是处理不来这些问题，所以躲在芙蓉分局食堂当个厨子，轻松又自在，没事的时候，我就回家待待，陪陪老婆孩子。”
康师傅的妻子是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并不像许多有钱人家的阔太太，也算不上漂亮，是那种走在大街上，很难引起人注意的一类人。
但是做起家务却很勤快，而且在康氏茶业当管理，辅佐康氏企业走向国际。
对于康师傅的决定，康师傅的妻子倒是非常的赞同：“其实老康这人不喜欢受管束，他也不是交际达人，再说，家族里这么多亲戚打理着企业，老康待在这里也没啥意思，直接拿股份分红就好了，剩下的事情，让职业经理人和管理去做。”
“嫂子说的挺对。”卢薇薇也非常赞同她的看法，再笑道：“其实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做，效率还挺好，如果把企业交给康师傅这个门外汉，没准就垮掉了。”
“噗哈哈哈。”康师傅也是被卢薇薇的直爽弄得哭笑不得，但却很真实，不由竖起大拇指道：“还是卢薇薇懂我啊。”
“在这里我一点都不快乐，各种勾心斗角的，不是我的风格，我就是一只闲鱼野鹤，外面的生活才适合我。”
康师傅的妻子也道：“老康是他爷爷的嫡孙，又是长孙，所以继承了他爷爷很多遗产，就是因为他品行单纯，没有邪念。”
“相反，他那些亲戚，都是各怀鬼胎，各种利用公司的名义，为自家牟利，他爷爷哪会不知道。”
“都想继承家产，却都不能占得绝对优势，所以老康的爷爷，才将主要资产，让不想干这行的老康来继承，也是采取中庸之道，化解了这些亲戚的派系纷争，让他们死掉这份心，安心做企业。”
“看来康师傅的爷爷也是个博学之人啊！”顾晨很佩服这种长辈，看得透，看得懂，而康师傅就是稳定家族企业的基石。
他不参与企业管理，甚至比参与要好，这样一来，反而能给企业带来正常。
大家在桌上家长里短的闲聊很久，之后康师傅带大家一起去看文艺演出。
都是镇上为了活跃签约气氛，特地做给外商看的，让外商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整个晚会，突出了地方特色，再加上各种特色彩灯特效的配合，给整场晚会呈现出一种高水准高标准，许多外商都是赞不绝口。
晚会结束是晚上10点，街道上也开始渐渐冷清。
茶山镇中心宾馆的豪车也是越来越多，外商们都在讨论明天拆迁签字的事宜。
尤其是康师傅，他作为康氏茶业的大股东，又是老宅的主要受益人。
他的签字，也标志着茶山镇茶叶交易产业园区的正式奠基，届时会有部分领导和外商一起来剪彩，电视台也会排出人员来报道。
所以，明天的主角，其实是康师傅，镇里想通过他的签字，起到一个标杆作用。
但是康师傅很低调，一直以路人身份回到这里。
在许多人眼中，这就是个不务正业的闲云野鹤，很多镇上的人都看不起他，甚至觉得康师傅在家族中地位不高，没啥影响力。
毕竟康氏茶业抖一抖，整个茶山镇都要打喷嚏。
许多当地居民都就业在这家企业中……
……
……
翌日清晨。
当朝阳升起时，茶山镇便开始热闹起来。
各种穿着传统服装，手持唢呐和大鼓的队伍，便开始集结起来。
几台公务皮卡车后车厢内，放着许多绑有红色彩带的铁锹，这些都是用来奠基填土用的工具。
街道上许多居民，早早就开始吃完饭。
而在茶山镇郊区不远处的几座老宅门前，已近有不少挖机排列两侧。
各种彩带彩旗氢气球，以及一个货车车厢改装的临时舞台上，各种音响设备也是一应俱全。
几名年轻的dj正在放一些领导爱听的老歌。
比如《团结就是力量》，《咱们工人有力量》、《甜蜜蜜》等等等等……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聂小雨，也在康家别墅吃完早点后，跟着康师傅一家人，早早来到现场凑热闹。
康师傅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一套黑色西服，还挂了一个小领结，头发梳的油亮油亮的。
康嫂看了都感觉怪怪的。
不过这次活动，主要领导也都有交代服装要求，那就是正装，黑色正装。
服装统一才能代表团结一致。
康师傅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在康嫂的要求下妥协了。
上午8点。
离正式活动开始，还不到10分钟。
顾晨忽然被人拍拍肩膀，他回头一瞧，白小兰顿时一惊：“顾晨？真的是你啊？我刚才在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很帅很帅的大帅哥，我当时跟吴老师说那是你，他还不相信嘞，还说我看走眼了，哈哈，没想到真的是你呀？”
“小兰，你们今天来这采访吗？”顾晨很好奇，不过想想也是，这种活动，电视台应该派人过来报道的。
只是没想到是白小兰。
“是啊，我们芙蓉分局食堂的师傅，他家要拆迁，我们正好休假，就一起过来看看。”
“你们？”白小兰一听，又是一愣：“你们还是扎堆过来的？”
“小兰。”也就在白小兰发呆的瞬间，卢薇薇笑嘻嘻的拍了拍她肩膀：“我们也在啊，还有老王，聂小雨，大家都在。”
“嗨！”
“哈喽！”
一旁的王警官和聂小雨，也赶紧跟白小兰打了声招呼。
摄影师吴俊也乐坏了：“合着大家都聚在一起了？真好啊。”
“吴老师，待会帮康师傅拍帅点，就是那个。”聂小雨赶紧指着前排的康师傅。
“那就是你们食堂的师傅？”吴俊问。
“没错。”聂小雨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没问题，活动马上要开始了，我们也得先过去，一会见。”
“一会见。”
……
大家在相互闲聊了几句后，便各自散开了。
而此时，活动也正是开始。
舞台上，一名领导模样的人，胸前戴着胸花，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他走上了临时舞台，开始拿着一份稿纸，用他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念出来。
然后又是企业代表，客商代表，一连上去好几个人，这才开始了签约仪式。
为了体现效率优先原则，特地安排康师傅签完同意拆迁书后，蓝翔毕业的资深司机们，便会开着挂有大红花的挖掘机，对康家老宅进行拆除。
与此同时，奠基仪式也会正式开始。
镇里要牵头组建一个综合股份制公司。
让茶山镇几大公司，联合参与到茶叶交易市场的建设。
但是地址在康家地头上动土，康家自然占得先机，也是这家综合股份制公司的大股东，因此也招来不少人嫉妒。
原因很简单。
谁都知道，茶山镇因为产销茶叶而出名，销量更是遍布全球。
谁主导了茶山镇的茶叶交易市场，谁就在茶山镇上具有话语权。
这次镇里牵头，旨在结束茶企各自为战的局面，也是出于经济可持续发展考量。
综合茶叶市场一旦建成，许多茶山镇居民都将受益，这可以算得上是茶山镇近几十年来，最大的一件喜事。
因此，也早早有剧名围在现场，等待奠基仪式的开始。
“下面有请康小宝。”主持人对着康师傅笑笑，随后开始介绍道：“康小宝先生是康氏茶业的大股东，也是康家老宅地皮的继承者，他这次舍小家，为大家，将康佳老宅主动拆除，为茶叶交易市场能顺利建成，可谓是居功至首，让我们再一次将掌声送给康小宝先生，感谢康小宝先生。”
主持人话音刚落，就有一阵振奋人心的音乐节奏声响起。
康师傅手持地契，大摇大摆的走上台，并与领导和外商代表一一握手，随后被一名礼仪小姐领到一旁的签约台前。
摄影师吴俊，赶紧将镜头对准他，以高标准拍下康师傅。
可就在康师傅动笔准备签约时，台下忽然响起一阵杂音。
“等一下。”朱锐平在几名朱氏茶业高管的陪同下，从右侧人群中挤出，大摇大摆的走到台前。
摄影师吴俊也没见过这般情况，顿时也将镜头对准了朱锐平。
对于老道的吴俊来说，他知道，这属于突发事件，但是要不要采用，全靠自家后期剪辑，但现场画面他必须拍下来。
现场忽然间热闹起来，不少人都面面相觑，对着台下的朱锐平指指点点，却又不知道朱锐平站出来，所意为何。
康师傅也是目瞪口呆，赶紧问他：“我说朱锐平，我正签字呢，你跑过来瞎搅和什么？”
一名胸挂大红花的领导，顿时也愣道：“朱锐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朱锐平洋洋得意，整个人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康小宝，和他的公司，凭什么做茶山镇茶叶交易市场的大股东。”
“嗯？”也是被朱锐平的问题给搞懵了，领导赶紧又道：“这……这之前在会议上，不是已经商量好的吗？”
“我们动土开工的地方，正好是人家康家老宅的所在地，我们在人家祖宅动土，康家同意拆迁，他们占大股，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是啊。”又一位领导站出来道：“这论地理位置，咱们茶山镇多山，土地本就紧缺，要在拥有配套设施齐全的茶山镇附近建交易市场，康家老宅的地头，是唯一可行的方案，这咱们之前都是商量好的呀？而且各大公司代表，也都是同一的呀？”
也是没想到，突然冒出个朱锐平，忽然将之前商议好的工作突然中止。
许多人都看不懂这波操作了，感觉这个朱锐平，是不是故意来找茬？
要知道，协商整个茶山镇大小茶企，镇里光协调工作就做了两年，眼看就要奠基开工，这朱锐平冒出来阻止，这算什么意思啊？
康师傅也道：“我说朱锐平，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啊？这宅基地是我康家的，你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的，再说了，你们不是第二大股东吗？这还不满意？”
朱锐平忽然开始冷笑起来，感觉像是听笑话。
而与此同时，包括顾晨在内的许多人，也都看不太懂了。
其中有群众就在人群中喊道：“朱锐平，你是诚心来捣乱的吧？快点走开，不要妨碍交易市场奠基。”
“就是啊朱锐平，快走开。”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诚心的还是咋样？”
越来越多的群众，都开始表达自家的不满。
但是，任由群众如何呵斥，朱锐平和他企业的高管们，似乎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领导有些镇不住了，赶紧拿着麦克风问：“我说朱锐平，你到底想怎么样？起码给个说法呀？咱们……咱们今天可来了不少外地客商，你这不是给我们茶山镇添乱吗？”
“我要做大股东。”朱锐平开始在口袋里掏东西。
康师傅也是一愣：“什么？”
“我要做大股东。”朱锐平又说了一句，将口袋中，一份发黄的纸张拿在手里。
……
382、黄纸黑字【求月票】
突然的状况，让许多领导和外商都始料未及，但康小宝却是出奇的淡定。
朱家和康家向来不对付，这点他知道，也亲身体会过，可当着众多领导、外商和群众的面，朱锐平忽然打断签字仪式，显然有点玩的过火了。
就算朱氏茶业在茶山镇家大业大，给当地创造了不少就业和税收，也不能由着性子瞎搞吧？
康师傅刚想再跟朱锐平说道几句时，朱锐平却拿出一份发黄的纸张，高高聚在头顶，并对着电视台摄影师吴俊的镜头道：“这座康家老宅，归属根本就不是他康小包的，而是我们朱家的。”
“什……什么？”
“康家老宅不是康家的？是朱家的？”
“这朱锐平怕是脑子真被驴踢了吧？”
“哈哈，有点意思，感觉这里面还有故事啊。”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看看再说吧。”
许多围观群众先是一惊，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
这朱锐平来势汹汹的样子，显然是有所准备，再加上身边站着几名朱氏茶企的高管，也不太像开玩笑的样子。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台上的领导、外商，也都一个个面面相觑，感觉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这朱锐平这么一说，倒是把所有人弄糊涂了。
观众席。
聂小雨呆萌呆萌的看着顾晨，问他：“顾晨哥哥，康家老宅不姓康，姓朱，有这种操作吗？”
顾晨也不太了解情况，也不太好回答，只能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还不清楚，咱们看看清楚再说吧。”
“嗯嗯。”聂小雨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了康师傅，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康师傅遇到狗皮膏药了，黏人，还很烦。”
台上的康小宝更是不明觉厉，感觉朱锐平搞事情的意味很明显啊。
就是他不说，台下一些康氏茶业的高官们，也都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几句了。
“朱锐平，你今天什么意思啊？我们康家的老宅，轮的到你朱家说三道四的吗？”
“就是，也不出门照照镜子，在咱们康家的地盘上动土，让你们朱家成为第二大股东，那是便宜你们朱家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看你就是纯心来找茬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样是丢咱们茶山镇的脸，你还是不是茶山人？”
面对各种疯言疯语，朱锐平却是得意的笑了。
他知道，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对于康家之前的强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朱家在各方面都被康家压得死死。
可这一次，他似乎手里有底牌，自信而张扬。
“各位，你们都说完了没？难道就没人想听听我想说些什么吗？”
朱锐平环顾一周，他将手里的黄纸，轻轻的甩了甩。
顿时，不少人又开始紧张起来，感觉这家伙又想搞什么阴谋诡计。
其中一名康氏茶业的高管坐不住了，他忙道：“姓朱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问的好。”见有人主动过来配合自己，朱锐平乐了，笑孜孜道：“这就是证明康家老宅地皮并不是康家的证据。”
“啥？”
“证据？”
“康家老宅还能不是康家人的？这姓朱的开什么玩笑啊？”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许多人这才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朱锐平手里的黄纸上。
胸带大红花的领导有些坐不住了，他赶紧放下话筒，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朱锐平面前。
在领导看来，朱锐平向来喜欢跟康家作对，但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就是因为太过了解的缘故，因此领导才感觉其中必有猫腻，他接过朱锐平手里的黄纸，边看边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当年康小宝的爷爷，将房契抵押给我们朱家的证据。”
“什么？康小宝的爷爷，还做过这种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领导一听朱锐平的一面之词，整个人也呆住了。
在他看来，自己也算是土生土长的茶山镇人，镇里的八卦新闻，传到领导耳朵里有不少，尤其是康氏茶业和朱氏茶业两家的故事，可唯独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被朱锐平一说，领导便赶紧查阅起来。
而与此同时，所有嘉宾和外商，以及周围的群众，目光全部投向了领导。
摄影师吴俊也赶紧扛着摄像机，将镜头对准面前的黄纸。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现场，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都在等待领导的查阅结果。
然而十几秒后，领导的表情也越加的难看，整个人无助的看向四周，似乎这件事情，他也无法确认结果。
“怎么样？周书记。”
台上有人问他。
周书记皱了皱眉，道：“这……这确实是一张抵押房契的条款，上面所写的内容，也就是康小宝先生的爷爷，康老爷子，当年因为家中遭遇急事，将康家老宅的房契抵押给朱家，也就是朱锐平的爷爷，朱老爷子，可是……”
话说一半，周书记又为难道：“可是，虽然字据是用白宣纸所写，但是年代久远，边缘也磨损不少，纸张更是泛黄，这……这我也不好确定是真是假啊？”
“胡说。”就在周书记话音刚落时，台上的康师傅，直接跳下舞台，小步快跑的来到面前，接过抵押条款查阅一番。
结果他也愣住了。
纸张确实为白宣纸所写，而且看样子年代也非常久远。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纸张上的字迹，跟爷爷当初的字迹是一模一样。
康师傅当然认得。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爷爷当初竟然会将房契抵押给朱家，也就是说，现在的老宅，有可能是朱家的财产？
突然的房契抵押，让康师傅陷入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老宅竟然是朱家的？
见康师傅一脸迷茫，朱锐平顿时得意了，忙道：“我说康小宝，你拿着原本属于我们朱家的财产，来作为茶业交易市场的大股东，未免说不过去吧？”
“等等，让我冷静一下。”康师傅也懵了，但却十分冷静。
思索一番之后，他又道：“你这房契抵押文件，早不出来晚不出来，为什么偏偏我康家要签字的时候冒出来，鬼知道你这是不是真的？”
“没错。”康嫂也坐不住了，直接走上前，与丈夫站在一起道：“既然这是当年康老爷子抵押给朱老爷子的房契条款，可为什么房契却在我们手里，这你又怎么说？”
也是被两夫妻的气势给镇住，朱锐平短暂的畏缩了一下，这才又道：“这……这也是我昨晚刚从家里老木柜中搜到的，我怎么知道，你说房契为什么在你们手里，这……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回答，应该由康老爷子来回答。”
“可我爷爷已经去世了，难道你要下去问他吗？”也是被朱锐平咄咄逼人的气势给逼得不行，一向被人称为废柴的康师傅，忽然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就连站在他面前的朱锐平，也不由吓得向后退上两步。
“康小宝，这我可不管，你爷爷既然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份抵押条款还在，这康家老宅，就不能说是你康家的，没准是我爷爷仁慈，将房契借给你爷爷也说不定呢。”
“你去你姥姥。”康师傅直接抡起拳头，就要暴揍朱锐平的样子，但很快就被朱家的几名高管给拦住。
“朱锐平我告诉你，做人不能没有底线，我爷爷已经去世，我就不允许你再无中生有。”
“康小宝，你别这么嚣张，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你康家想赖账，没门，除非将茶业交易市场大股东的资格交给我，否则这个项目，我朱家不同意。”
“对，不同意。”朱锐平身边的一名朱家高管也道。
随后，康朱两家的族人，也都上前相互指责。
一时间，原本是一场热闹的茶业交易市场奠基仪式，忽然间变得有些尴尬。
两家人竟然在现场闹气了股权纷争，这让之前做茶山镇茶业交易市场的领导很尴尬，完全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闹成这样。
一名外商代表道：“周书记，你们这情况，能不能解决？”
“能。”周书记口是心非，有些无奈，但是对外必须要说能。
不能不行啊，现在就是赶鸭子上架，有点为难的意思。
说实在，周书记也没搞清楚，这朱锐平，怎么就突然弄出一份康家的抵押房产条款来。
但是康老爷子的字迹，周书记似乎也是认同的，因为当年康老爷子给镇里办过不少好事，也留下过不少笔墨，本身康老爷子也是个书香文人。
因此，要说这字迹是假，连周书记也说不过去。
可就在周书记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发现，一名帅气的年轻人，此时正站在他身边，目光紧紧盯着朱康二人。
“周书记是吧？”顾晨忽然扭头问他。
周书记也是一愣，点点头：“你哪位？”
“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民警，顾晨。”顾晨自报家门。
周书记顿时一呆：“你……你是警察？”
“没错。”顾晨并不否认。
“可……可你怎么会在这？我们现场有请保安，但没有请警察啊。”周书记也为顾晨的出现，突然感到一丝意外。
顾晨笑了笑说道：“康师傅是我们芙蓉分局食堂的厨师，我们今天来这里，也是过来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周书记这才秒懂，但却又摇了摇头：“真是很抱歉，顾警官，让你看到我们茶山镇的糗事了。”
“能把那张抵押房契，给我顾师弟看看吗？”卢薇薇也一声不响的出现在周书记身边。
周书记又是一呆：“你……你又是哪位？”
“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卢薇薇。”卢薇薇也很自豪的报出自己的身份。
“我也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王警官也耐不住寂寞，主动上前说道：“你叫我老王就好。”
周书记顿时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三位警察同志啊。”
就在话音刚落时，他又发现顾晨和卢薇薇的中间，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女生，顿时他又问道：“这位警察同志，请问你贵姓？”
连着三人都是警察，想必这也是警察没错了。
结果聂小雨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呆萌道：“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个学生呢。”
“啊？”周书记也是呆了一下，这才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啊，你们是要看那张房契？没问题，我去给你们拿来。”
周书记很接地气，没什么架子，他立马走到朱康两家的嘴炮阵地上，冒着各种唾沫星子，将那份发黄的抵押条款拿给顾晨看。
“这就是那份有些老旧的条款，顾警官，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顾晨皱了皱眉，问周书记：“这字迹？”
“字迹确实是康老爷子的字迹，这点我可以证明。”怕顾晨误会，周书记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这康老爷子的书法有自己固有的特色，这一笔一划都很形象，也很好识别，所以字迹是没问题的。”
“那就是说，这份抵押调侃，确实是在康老爷子生前写下来的？”顾晨问。
“那还用说吗？”见顾晨拿着抵押条款说三道四，朱锐平又很快认出，这就是跟康小宝一起来茶山镇的一伙人。
所以他说话有些不客气，直接一把签回黄纸，道：“白纸黑字，呃不不，是黄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是不可能有错的。”
“而且这张老旧的房契抵押调侃，也是在我家老宅的木箱内找到的，年代有些久远，但字迹还是很清晰的。”
“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王警官也忽然问他。
“多少年？”朱锐平先是一愣，然后指着条款纸张道：“上面有落款日期，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差不多二十年左右的样子吧，毕竟他康老爷子都死了十多年了。”
“二十年？”顾晨突然眼前一亮，整个人差点笑出声来。
朱锐平见状，赶紧道：“小伙子，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顾晨平复下心情，这才调整情绪道：“我说朱锐平先生，你们要造假也请专业些好吗？”
顿了顿，顾晨将发黄的纸张，晾在他面前道：“这样的水平，说实在，骗骗其他人还好，不过对我来说根本没用。”
“啥？”周书记也是被顾晨的话给惊住了，整个人目瞪口呆的问道：“顾警官，你说……这是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顾晨耸耸肩，扭头对着周书记笑笑：“没错，这就是一份伪造的抵押书。”
一听这话，现场忽然间沸腾起来，不少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晨。
先前大家就被这份突然冒出来的抵押书，搞得有些晕头转向。
加上康朱两家的纷争，更是让现场活动近乎停滞。
但是顾晨这句话，似乎就像一记杀手锏，快刀斩乱麻般的出现在这里。
康师傅喜出望外，忙问顾晨：“顾晨，你说的是真的吗？这真的是伪造的？”
“是。”顾晨点点头，表示肯定。
这下子，朱锐平站不住了，他赶紧反驳道：“年轻人，你说话可得负责任，这明明就是康老爷子的亲笔书写，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见朱锐平似乎不服，顾晨也没跟他绕弯子，忙问他：“我想问一下你，朱锐平先生，您的这份抵押书，究竟是从哪弄来的？”
“这……”朱锐平在短暂沉默了几秒后，这才有些紧张的说道：“在我家老木箱里发现的。”
“能具体些吗？”顾晨又问。
朱锐平皱起眉头：“就在我家老木箱，一个木盒内发现的。”
“也就是保存的比较完好是吗？”顾晨继续确认。
朱锐平虽然有些不解，顾晨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爽快的回应道：“没错，毕竟这是件贵重物品，保存的当然要完好了。”
“顾师弟。”卢薇薇凑到顾晨的耳边，轻声的问他：“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猫腻了？”
顾晨笑了笑，回应卢薇薇道：“卢师姐，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顾晨顿时走到了现场中心位置，将这份抵押书高高举起在手中，环顾四周道：
“大家都听到了，朱锐平先生说，这是一份保存完好的抵押书，并且，这上面的字迹，是康小宝先生的爷爷，也就是康老爷子在世时所写。”
不少人都点点头……
“没错啊，他是这么说的。”
“可既然字迹没错，年代又比较久远，那肯定是真的吧？”
“是啊，当年康家跟朱家相比，康家确实不如朱家，康家也曾落魄过一段时间，难道康老爷子真的曾经抵押过老宅给朱家？”
康师傅有些等不急了，忙问顾晨道：“顾晨，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我也觉得这是伪造的，可他这份抵押书，确实看上去非常逼真，而且字迹又是爷爷的，我怕……”
“你不用怕。”顾晨直接打断了康师傅的忧虑，笑孜孜道：“黄纸黑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这份抵押书的破绽非常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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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康师傅最喜欢这个词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刻，有种被朱锐平咄咄逼人的架势，逼得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
顾晨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及时雨啊。
周书记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顾晨问：“顾警官，你说朱锐平这份抵押书是假冒的，你有什么证据？”
“对，你……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我这份抵押书是假的？你这是污蔑。”
刚才听到周书记与顾晨的谈话，也让朱锐平知道，面前站在这里，指责自己手里的房契抵押书是伪造的人，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组的警察，心里也是不由紧张了些。
可紧张归紧张，情况到了这个时候，朱锐平也是退无可退，他绝不想让步。
“不用假装委屈愤慨了。”顾晨云淡风轻的看着朱锐平，随后将这张黄纸来回翻看，笑孜孜的说道：“就你这字迹来说，虽然是康老爷子在世时的字迹没错，但也不一定就是康老爷子所写。”
“什……什么意思？”朱锐平不解的看着顾晨。
顾晨笑道：“也就是说，你这些字迹，完全可以找个书法高手，按照康老爷子生前书法字迹和习惯，临摹出一份字迹一模一样的抵押书出来。”
“啊？”
“可以临摹？”
“我们怎么先前没有想到呢？”
“没错呀，如果是书法高手，完全是可以写出这种字迹的，就比如王羲之当年的书法，许多人就已经完全吃透了，写出来的赝品，放在展览馆中，那就跟真的一样啊。”
许多人听顾晨一说，也恍然大悟，显然顾晨所说的这种情况，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朱锐平不服，又道：“可……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是假设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你凭什么就说这份抵押书是临摹字迹伪造的？”
“是啊。”站在朱锐平身后的一名高管，顿时也站出来，指着顾晨的鼻子一阵说道：“你这个警察也真可笑，你说临摹就临摹啊？这可是有年代的东西，纸张都泛黄了，明显是当年康老爷子亲笔书写的东西。”
“你不说还好。”见对方高管咄咄逼人，顾晨只是耸耸肩，轻松的走到他面前。
矮顾晨半个脑袋的朱家高管，顿时又赶紧向后退上两步，并与顾晨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道：“本来就是。”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纸张为什么会发黄？”顾晨的灵魂拷问，顿时让对面的朱家高管也是一愣。
他只知道纸张放久了会发黄，可为什么发黄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想过。
“我可以告诉你。”顾晨笑了笑，又向前走上两步：“因为纸张是用酸性物质漂白制成的，虽在出厂前有加以中和，但还会有残余物质留在上面，时间一久，纸张会被氧化，就会变黄，实际上是纸张成分氧化了。”
“原……原来是这样。”朱家高管愣了愣，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又平息不少。
顾晨随后又走到朱锐平面前，道：“木质素是植物纤维中主要成分之一，它具有芳香族的特性，是一种含有碳、氢、氧的化合物，根据化学分析，木质素中含有以下官能团。”
“等等。”朱锐平忽然打断了顾晨的说话，问道：“你说的这个‘官能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晨笑笑：“官能团，就是决定有机化合物的化学性质的原子或原子团，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朱锐平似懂非懂。
本来就是学渣一个，虽然去美利坚留过洋，但也只是个野鸡大学。
但是朱锐平对于原子和原子团的概念，还是有些模糊的概念。
“你……你说吧。”见顾晨一直盯着自己看，朱锐平只好再次住嘴。
顾晨回过眼神，这才又道：“我刚才说过，木质素中含有的官能团，其实有甲氧基，羟基，羰基，醛基和醚键等。”
“木质素呈白色或近白色，不溶於溶剂，质地脆弱，在高温下能溶解，其溶液呈乳白色或深褐色。”
“由於木质素中含有各种官能团，其化学性质比较活泼，如发生磺化反应，使木质素变成可溶性木质素磺酸盐，氧化作用变成可溶性氯化木质素。”
“但是木质素最容易氧化，尤其在光照，高温和碱存在下，氧化更为迅速。”
“而且现代纸张中含有较多的木质素，所以新闻纸极易变黄发脆，不易长期保存。”
“没错。”听到这里，卢薇薇忍不住插嘴道：“我家那些老报纸，就最容易发黄了，而且是又黄又脆，随便一捏就能碎的那种。”
“我家也有。”聂小雨也忍不住要说道几句：“这种老报纸，我家多的是，真的是跟顾晨哥哥说的一样，原来这其中还包括这么多化学因素在里面啊。”
朱锐平明显被顾晨说的有些懵逼。
他算是看出来了，面前站着的这位年轻人，明显是个学霸级别的。
最起码，他能将这种看似复杂的知识脱口而出，就足以见他脑海中的知识储备有多强。
一般人，就算平时能在图书馆偶然看见，但也不一定能记得这么牢。
但面前这个年轻人可以，这就有点恐怖了。
见朱锐平不再说话了，顾晨笑了笑又道：“所以，由此可见，由于造纸原料中含有植物纤维，尤其含有木质素和果胶、脂肪、色素等成份，给纸张的危害埋下了潜在的因子，所以才会有这些问题，但是你这张黄纸……”
顾晨故意在这份发黄的抵押书边角，用手指轻轻一刮。
然而让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纸张完好无损，顾晨继续用力一扣，纸张这才开始被扣下一角。
“啧啧，二十年左右的纸张，脆度却不像二十多年啊。”顾晨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朱锐平。
朱锐平有点黄，甚至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然后这时候，又一名身材高瘦，带着黑框眼镜，一副精干模样的中年高管，又一次出现在朱锐平身边。
他就像个参谋将军，对于顾晨的提问，表现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我说这位小伙子，哦不，应该叫警察同志对吧？”高瘦的眼镜男子满脸不屑。
顾晨耸耸肩：“随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哼。”高瘦眼镜男子哼笑了两声，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你也要知道，如果我能做到这三点，那纸张变黄，或者减少脆度，完全是可以实现的。”
见对方自信满满，顾晨点点头，伸手说道：“愿闻其详。”
“这第一。”男子学着刚才顾晨士气逼人的模样，抬起头，双手负背，走到了康师傅面前，道：
“这第一点，就是减少和空气的接触，第二就是减少和水分的接触，还有这第三点，就是减少和阳光的接触。”
顾晨双手抱胸，托腮思考了几秒后，点点头道：“没错，你说的都对。”
见顾晨认可，看似学霸模样的高瘦眼镜男子，顿时颇有些得意，又道：
“和空气的接触，一般人没法避免，但可以尽量避免和水分还有阳光接触。”
“如果你不常用某些书的话，你就可以试着把书本放进塑料袋里封好，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顾晨点头：“请继续。”
高瘦眼镜男子笑笑，又走到周书记面前：“这通常纸张的保管期，其实不宜超过一年以上，即使保管纸张的条件再好，纸张储存过久，也会变色、变质。”
“如纸张存放时间在两年以后，铜板纸就会发黄、脱粉，新闻纸会变黄、变脆，包装纸会变色、强度降低，黄板纸和箱板纸会发霉变质等等。”
见现场所有人突然沉默了，仿佛这里就是自己的舞台，高瘦眼镜男子顿时得意的不要不要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继续对着顾晨笑道：“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使用的白纸，是造纸厂对树木纤维进行加工形成的纤维纸浆平铺在平板上晒干制成的。”
“但是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树干横截面的颜色，木材纤维是微微带有黄颜色的，因此在工业中利用二氧化硫对纸进行漂白。”
“不过二氧化硫的漂白不像氯气那样稳定，它很容易被氧气氧化成硫酸而丧失漂白的效果，这样木材纤维本身的颜色就暴.露了出来，也就是顾警官之前所说的那样。”
顾晨继续点头，但没说话。
“硫酸会破坏掉纸中的纤维。”高瘦眼镜男扬起右手食指，俨然像个高人在跟一群学渣授课，言语之间颇为自信道：
“因此纸张会变脆，另外，纸张过于干燥和纸张中木质素的氧化也会造成纤维的断裂而导致纸张变脆。”
“所以，如果能做到我之前所说的那三点，那纸张泛黄又如何？纸张的脆度，理论上是可以出现你刚才实验的要求。”
“好啊。”朱锐平见自己手下高管能够pk顾晨，整个人都忽然兴奋了起来。
他一把拍在高瘦眼镜男子的肩膀上，差点就没把眼镜男子的黑框眼镜给震下来。
高瘦眼镜男子顿时扶了扶眼镜，也是颇为自豪的整理下上衣，挺胸抬头的呼口气，像只战胜的公鸡，不可一世的看着顾晨。
卢薇薇呆住了。
聂小雨也呆住了。
包括王警官，康师傅，还有电视台的白小兰，吴俊，以及周书记和外商群众们，一个个都被刚才高瘦眼镜男子的说辞给震惊到。
他直接用直接的理论否定掉顾晨之前的实验，并且做了一个反向证明。
证明顾晨所说的那些情况，也是有特殊情况的存在。
高薪不是白拿的，关键时刻得站出来给老总分忧解难，高瘦眼镜男子现在就是这种体验，感觉爽的不要不要的。
他甚至激动的想跟朱锐平击掌庆祝，可毕竟碍于现场环境，所以他克制住了。
顾晨忽然捂嘴偷笑起来，这反而让身边的卢薇薇和聂小雨不懂了。
刚才那个高瘦的眼睛男子，如此咄咄逼人的怼顾晨，顾晨竟然还能笑出声？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顾晨的风格啊？
康师傅也急了：“顾晨，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那个眼镜仔这么一说，那不就等于证实了，他们那份抵押书是真的吗？”
“康师傅，您别着急啊。”顾晨也是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他们这样急着证实，反而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啥？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康师傅有点被顾晨搞懵了，不明觉厉道：“顾……顾晨，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顾师弟。”看似非常了解顾晨的卢薇薇，此刻也越加难搞懂顾晨心里所想了。
os不灵了？
心灵感应没有了？
为什么顾晨这波有点看不懂呢？
聂小雨也赶紧问顾晨：“顾晨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们自己暴.露了？”
“差不多吧。”顾晨双手抱胸，早已是胸有成竹。
仿佛对方在自己面前蹦的厉害，无疑是在给自己挖坑。
对面的朱锐平和高瘦眼镜男子，顿时也被顾晨出奇的冷静所惊呆。
两人从没见过，把对手怼得无话可说的时候，对方竟然还偷笑？
这特么是什么操作啊？
朱锐平上前一步道：“年轻人，你笑什么？这么开心？”
“我笑你们帮我把之前想补充说明的东西，全部讲出来了，正好省得我跟大家说。”
“啥？”高瘦眼镜男一愣，瞬间呆住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帮我解释了为什么二十多年的纸张泛黄，但却可以有如此硬度的原因，这也是我想说的另外一原因。”顾晨直接接话道。
随后顾晨将这张泛黄的纸张，重新拿到众人的面前：“正如刚才这位戴眼镜的先生所说，如果我能做到减少和空气的接触，减少和水分的接触，减少和阳光的接触，确实可以保住纸张的硬度，不会因为变黄之后而脆弱。”
“但是这位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张明显折叠保存的纸张。”
“如果是20年前的字据，并且是折叠保存的话，那就应该是外面发黄，里面还是白的。”
“然而这张字据的里外。”说道这，顾晨还特地将两面来回的翻转给众人观看，随手说道：“然而这张字据的里外，却都是黄颜色，并且黄的如此均匀。”
“啊？”
“我靠，是真的。”
“这张抵押书真的是全黄啊，如果是折叠存放，那肯定的折叠外边发黄，里边是白色的呀？”
“这小伙子说的很对啊，二十多年了，这张纸怎么可能是全黄的呢？而且颜色还这么均匀？”
一时间，周围的领导，外商，还有热心群众，也都开始认同顾晨的说辞。
而相反，朱锐平和高瘦眼镜男子却慌了。
高瘦眼镜男子，用自己一套高逼格的说辞，告诉顾晨和大家，如何保持纸张发黄而脆度依旧的做法。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大家，纸张折叠保存的时候，与空气接触的外边部分，明显还是会发黄的。
而且与内部纸张部分，会明显出现一个颜色差，而这张顾晨手里所拿的抵押书上，却根本没有这种情况。
高瘦眼镜男慌了，他用自己一套高逼格的说辞，成功给朱锐平挖了一大坑。
朱锐平现在脸都绿了……
刚才的兴奋不过十几秒，可现在他感受到深深的绝望。
此时此刻，周书记眼睛直直的盯住顾晨，忙问他：“顾警官，那……这个抵押书的黄颜色，到底是怎么搞定的？”
“我看这边角也有破损，而且整个白宣纸的色差，也很像有些年月了，如果是伪造的，那岂不是几年前就得准备了？”
“没这么复杂。”顾晨摆摆手，打消了周书记的鼓励，淡淡的说道：“这种颜色，明显是用某种溶液染成的，是什么呢？”
顾晨随后又拿在鼻尖嗅了嗅，这才啧啧两声道：“哦！对了，是茶汁，是朱锐平先生，用茶汁将字据染色，使纸张变成了黄颜色。”
康嫂一听，她赶紧走到顾晨的身边，一把接过顾晨手里的抵押书，赶紧也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这才啊道：
“顾晨说的一点没错，我做茶这么多年，是不是茶汁一闻便知，虽然味道是很淡，显然是有些时日了，但是，这绝对是茶汁的味道。”
“我看看。”又一名外商代表，见此情况，赶紧走上前接过纸张，学着康嫂的样子嗅了嗅：“嗯，没错，是茶汁，还是今年最热销的那款茶。”
“给我看看。”
“我也看看。”
……
顿时，诸多茶业的资深人士，也都自告奋勇的前来查验。
果然，大家不仅闻出了是茶汁，还能猜出是那款茶业。
而纸张均匀发黄的问题，也在顾晨的推理下，真相大白。
这下朱锐平是彻底慌了。
他原本是精心策划出这起捏造的事实，可没想到，竟然会被面前这个年轻人给戳穿。
这个年轻人，简直可怕至极。
面对众多群众的口诛笔伐，朱锐平怕了，他怕被现场群众把他大卸八块，一个轻盈的转身，朱锐平撒腿便跑。
“快看，姓朱的跑了。”眼尖了卢薇薇，一眼便发现了情况。
……
10月份总结
不知不觉，10月份的更新计划也已经结束了。
没有食言，31万+，只有多没有少，每天依旧是万更。
这个字数，或许对于其他品类的小说，可以说是很普通了。
但是，对于一本侦探小说来看，已经是属于超负荷更新了。
虽然是万更，但是书里的干货还是挺多的，每一章我都有认真在写，看过的书友应该都清楚。
对于一本小众书，能有大家的支持，我感觉真的很欣慰。
当初上架时，书友jiackc大人就问我，你准备写多久？
我说，最起码，要写到柯南完结之后……吧？
jiackc大人又说，那你要能写1千万字，我给你打赏个白银盟。
当时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感觉有些热血沸腾了。
侦探小说，要写1000万字，好像……挺疯狂吧？
于是就笑着答应了……
结果jiackc大人二话不说，直接就打赏了3万书币，加上之前的打赏，总共5万3千书币，可把我高兴坏了。
jiackc大人说自己是个老书虫，我也看了下jiackc大人的资料，来起点……也有3219天了。
他说看了10几年的小说，还是第一次打赏，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有缘吧，让我多更新。
我也感觉挺有缘，但是没办法加更，于是我在书友群里承诺，当月万更，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保质保量的写好每一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性格的原因，各种困难在白羊座面前真的是渣渣，坚持久了就成了习惯。
jiackc大人说自己看书快，我这点字数还不够他塞牙缝，于是我就开始在每日万更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
所以，大家知道我为什么每日万更了吧？（笑）
也不知道能写多久，或许，真的能写1千万字……吧？
很喜欢看大家的沙雕留言，很欢乐，也很喜欢看大家的意见分析，很有用。
再过几分钟，也就是11月份了，那就再给自己立个flag吧，更新30万+。
感觉，应该，不会，太难……吧？
养书的书友，尽量开启自动订阅哈，这样我才能知道你们的存在。
这个月的自我总结就这样，顺便再求个保底月票吧。
最后，愿世间所有的好运，都发生在我的书友身上。
鞠躬！
384、茶山公寓【求月票】
康师傅总算出了口恶气，他见朱锐平识趣的离开，当即来到顾晨面前，笑道：“顾晨，你今天可是帮了我康家一个大忙啊，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让他朱家得逞，那我们康家可就损失大了，真的很感谢有你在。”
“小意思。”顾晨很有社会性的说了一句。
顾晨对事不对人，在各种问题面前，他只屈服于真理，真相只有一个，不允许藏污纳垢的东西出现在面前。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而康师傅之前在芙蓉分局食堂，就经常听聂师傅和聂小雨，整天夸顾晨是个破案高手。
说实在，那时候只是耳听为虚，可现在是眼见为实。
这次要不是有顾晨在身边，估计签约奠基的事宜，还得被耽误。
康师傅现在看顾晨的眼光都变了，以前只感觉顾晨是整个芙蓉分局，人人口中的牛人。
可现在看来，人家是有真本事。
朱锐平煞费苦心搞出的假东西，在顾晨面前竟然就是摆设。
康师傅赶紧来到周书记面前，道：“周书记，您看这事该怎么解决？他朱锐平造假抵押书，这是对我们康家的侮辱。”
“从今天他故意阻扰奠基仪式就可以看出，朱家根本就不希望茶山镇的茶叶交易市场能够搞好，他只是希望朱家能占据大股东。”
周书记也是很尴尬，原本是想协调各家企业，共同整合资源，成立一家股份制公司。
可现在倒好，原本安排好的程序，被朱锐平这样一搅合，在外商面前也难看。
大股东之争，向来已久，于是周书记说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样吧，回头我会让朱锐平，自己去茶山镇派出所说明情况，你看怎么样？”
康师傅还想再说几句的，可被一旁的康嫂直接拦住：“既然周书记这么说，那咱们也无话可说，但是朱家诚心搞事情，他们朱家二股东的事宜，您看是不是？”
“咳咳。”周书记知道康嫂的意思，她想消弱朱家股份。
但是，周书记作为各方利益协调人，肯定哪一方都不好得罪，以免项目无法如期动工。
于是道：“这个咱们以后再说吧，现在首要任务，是把咱们这个签字仪式，还有奠基仪式搞好，待会你们两夫妻一起跟我们来奠基填土，这样行吗？”
周书记也是做出让步。
康嫂是个明白人，也清楚，拉朱家下马，确实有点困难，于是便答应道：“那好，就按周书记说的做。”
随后，因为突发状况耽搁的签字仪式继续进行。
大家在之后还举办的奠基仪式，各种程序走完之后，已经是上午9点30分。
各大外商和镇上领导，一起前往茶山大饭店，随后大家还要再中午举办相应的接待活动。
不过康师傅并没有过去，而是派出康氏茶业能说会道的职业经理人前往。
而康师傅，则带着顾晨等人一起去潇洒。
逛茶园、古建筑打卡拍照，茶山风景区一日游下来，已经是晚上7点。
大家回到康家别墅，准备享用难得的晚餐。
卢薇薇和聂小雨，去厕所补了一个美美的妆容后，回到餐桌上。
“康师傅，你们茶山镇的风景不错啊，尤其是农家乐，感觉跟其他地方的完全不一样。”
卢薇薇也是将这一天下来的心得体会，全部吐露出来。
康师傅乐了：“这还用说吗？我们这里是靠山吃饭，以前穷得叮当响，后来发现这块地方特别适合种植茶叶，然后在我爷爷那一代人开始，就开始在山上开荒种茶，这种产业一直保持到现在。”
“难怪。”顾晨也是恍然大悟，道：“难怪茶山镇能把茶叶交易市场做到这么大，也是靠着长年累月的积累啊？”
“可不是吗？到现在都三代人耕耘了。”康嫂将几瓶饮料拿到桌上，给几位芙蓉分局的客人倒上。
一旁的王警官有些好奇，便问她：“这个茶叶交易市场第一大股东，真的这么重要吗？”
康嫂忽然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干笑了两声道：“怎么说呢？对于我们来说，这或许并不重要，但是对于康家来说，的确很重要。”
“毕竟在茶山镇，大大小小的茶企众多，第一意味着可以统筹资源，所以人人都想做老大，尤其是周书记已经在各方协调快两年的情况下，他朱锐平为了朱家的利益，不惜造假抵押书你就可以看出来，其实这里边的水很深，所以我不希望我家老康陷得太深。”
“老婆，我就是个厨子，我能陷得多深啊？压根就对这没兴趣。”
康师傅也是赶紧表态，打消了康嫂的顾虑。
其实今天康师傅的表现可圈可点，着实给康家人争了一口气。
在大是大非面前勇于担当，也获得了家族人的认可。
尤其是一些康氏茶业的高管，难得有步调一致，力挺康师傅的情况。
用餐很愉快，8点结束，康嫂又从家中，取来一些小礼品送给大家。
“这是我们茶山镇的特产，是最好的茶叶，你们都带上，另外还有赵局长要我家老康帮买带的茶叶，你们也都帮我们捎上。”
“这白送我们可不要。”顾晨直接拒绝道：“连赵局都付钱，我们哪里好白拿呢？”
“那不一样的。”康嫂笑了笑，直接又道：“赵局要的数量多，他付钱也应该，我们给他打折过，而送你们的茶叶，数量又不是很多，再说了，我们茶山镇产茶叶，送点给你们，收钱多不好意思啊。”
“尤其是今天，你顾晨帮我们康家这么大忙，很多康家亲戚都打电话给我，让我好好招待你们，这点茶叶，就当是今天白天，你顾晨帮我们康家忙的一点心意吧。”
“你要不收下，那我在康家人面前，该如何交代呢？”
“顾晨，你就收下吧。”康师傅也道。
其实顾晨在今天的游玩中，也略懂了一些做茶的工艺，和茶叶的等级之分。
康嫂拿出礼品袋中的茶叶，在当地算是极品，产量极少。
虽然比不上赵局那种两万块一斤的茶叶，不过也差不太多，因此顾晨才会拒绝。
卢薇薇见状，也道：“要不这次就收下吧，下次如果你们再送，我们真得付钱了，毕竟这东西也很贵重的。”
“是啊，聂师傅，下次送点便宜的，不然拿回去，我爸老聂又得拿来做茶叶蛋了。”
“哈哈哈。”王警官想起聂师傅的土豪茶叶蛋，整个人就忍不住笑出声：“这老聂一个茶叶蛋才卖多少钱啊？这一撮茶叶都够他卖几十个茶叶蛋了，老聂同志实在是太奢侈了，糟踏茶叶啊。”
“就是就是。”聂小雨也同意道：“你送他便宜的茶叶，跟送他贵重茶叶，在他眼中都一个样，那就是用来做茶叶蛋。”
“哈哈。”康嫂也是被老聂同志的事迹给惊呆，不由笑了两声道：“难怪我家老康，愿意待在芙蓉分局食堂做厨师，我感觉你爸老聂，跟我老公老康，他两人还真是一个物种的。”
“噗，哈哈哈。”
卢薇薇也忍不住笑出声，因为她想起了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也就能理解“物以类聚”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了。
顾晨低头看表，说道：“时候不早了，现在回江南市区还来得及。”
而康师傅一听顾晨要走，当即打断道：“别啊，今晚就住家里得了，明天一早去上班，也来得及，大晚上开车不安全，咱们这茶山镇的道路蜿蜒曲折，也不是很好走。”
“可是……”
顾晨刚想说话，结果康嫂在康师傅的眼神提示下，也赶紧附和道：“没错啊顾晨，今晚就再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早点做早餐，你们吃完早餐直接去上班，来的及的，反正开车也就不到一个钟头。”
“是啊，留下来吧，老王，你说句话啊。”难得邀请到芙蓉分局的明星经常，康师傅还想跟顾晨多聊聊，这是机会。
平时在芙蓉分局，也只有在芙蓉分局食堂里，才能跟顾晨短暂的打招呼。
顾晨是那种工作分秒必争的人，因此能接触他的时间很多。
之前分局里不少小女警，就想利用空闲时间跟顾晨聊聊天，可在食堂，顾晨的身边永远是卢薇薇。
其中也不乏一些主动过来套近乎的小女警，结果说话不是被卢薇薇插嘴打断，就是被卢薇薇转移话题，都没有成功过。
而厨师要想跟顾晨聊天交流，那就更不可能了。
经过今天上午的事情后，让康师傅对顾晨打心眼里佩服，当然想利用顾晨住在自家别墅的机会，跟顾晨多加了解。
而且这样一来，自家在康家人面前也倍有面子。
所以留住顾晨再住一晚，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顾师弟。”卢薇薇赶紧附和道：“我感觉康师傅说的很对啊，现在天色已晚，走上路不一定安全，还不如再住一晚。”
“薇薇姐，你是喜欢上康嫂做的早点吧？”聂小雨对于吃货属性的卢薇薇，一向猜得特别准。
卢薇薇哈哈两声道：“小雨，你就不能委婉些吗？康嫂做的东西确实好吃啊，难道你不想吃吗？感觉比康师傅做的都好啊。”
康师傅一听，脸都绿了，合着自家一个堂堂厨师，还没老婆做的东西好吃吗？
这简直的打脸，还是当面的。
王警官在打了一记响嗝后，说道：“我看今天还是别走了，就听老康的，明天去上班也来的及。”
随后卢薇薇和聂小雨也赶紧附和。
四人中有三人赞成，顾晨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答应了：“那行，就再住一晚。”
几人吃完晚饭后，卢薇薇提议去茶山镇的中心广场再逛逛。
这里有综合购物广场，也是整个茶山镇最为繁华的地方。
为了迎接外商，广场周围的布置也是焕然一新，许多彩灯和喷泉在这里交相辉映，给中心广场带来了很大的人气。
顾晨一共给卢薇薇和聂小雨，拍摄了各种姿势美图一百多张，卢薇薇这才提议去商场坐坐。
可就在此时，顾晨发现不少人群都开始往一处公寓楼方向赶去，所有人的神情似乎都非常紧张，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晨随后拉住一名男子的胳膊，问他：“这位先生，你们这急着往那边赶，是不是那边有啥活动啊？”
“活动？”男子也是愣了一下，这才嗨道：“不是不是，那边好像出了命案，我准备过去看看。”
说完男子便小步快报的跟上人群。
一听是命案，周围不少人，也都开始注意中心广场附近的一处公寓楼，一时间，整个喷泉广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
“听说了，那边好像死人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就在茶山公寓。”
“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那还待在这干嘛，去嘛。”
不少人也开始往茶山公寓赶去。
顾晨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王警官、卢薇薇和聂小雨，四人都是不警觉了。
“公寓楼出了命案，怎么会呢？”卢薇薇不解，但还是追问道：“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虽然这块地方不属于我们芙蓉分局的管辖，而且当地属于茶山派出所，不过，既然咱们是警察，理所因当过去看看。”王警官也是给出了自家的看法。
随后他看向顾晨，问他：“顾晨，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顾晨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咱们现在就走。
一路打听，一路寻找。
顾晨这才得知，出现命案的地点，是茶山公寓b座2202房间。
现场已经有几辆警车停在路边，茶山派出所的不少民警，也都在维持秩序。
当顾晨和卢薇薇准备翻过警戒线，往公寓楼走去时，被一名高瘦的年轻警察给拦住。
“等一下，你们是这座公寓的住户吗？”
“不是。”卢薇薇说。
“不是那就不能进去，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现场，所以请无关人员，不要靠近。”见习警员开始赶人。
于是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三人几乎同时将各自的人民警察证掏出，齐齐亮在这名见习警面前。
“我们也是警察。”顾晨说。
见习警员先是一呆，他很快开始检查三人的证件，嘴里不由喃喃自语道：“芙蓉分局，刑侦三组？”
“没错，我们就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员。”顾晨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此时此刻，见习警员立马改变了态度，语气也柔和许多道：“原来是同行啊，刚才不好意思，你们都穿着便装，所以……没有认出来。”
“没关系。”顾晨并不是很介意。
见习警员又道：“几位师兄师姐，难道是来茶山镇执行任务的？”
“并不是。”卢薇薇笑了笑，回答道：“我们来这里，主要是休假，晚上听人说这边出了命案，所以想过来看看。”
“小兄弟。”王警官也不甘落后，走到见习警员面前问：“我们现在想上去看看，可以吗？”
“当……当然。”见习警员不太确定，但也不好反驳。
毕竟面前站着的三人，都是刑侦组人员，而楼上保护现场证据的，都是当地派出所警员，本身在对待这种案件的专业程度就不同。
因此见习警员在犹豫之后，还是将禁戒线拉起，道：“我们分局的刑侦队还没过来，你们可以先进去看看。”
“谢谢！”王警官重重的拍了下身材单薄的见习警肩膀，钻过禁戒线，进入道现场。
随后是卢薇薇，最后是顾晨。
顾晨在钻进禁戒线后，转身对聂小雨道：“小雨，我们去现场看看情况，你就待在这里等我们，别乱走。”
“嗯嗯。”聂小雨赶紧点头，道：“顾晨哥哥你们先去吧，如果你们要很晚回去，我就先自家回康师傅家里，你们不用管我的。”
“那好，待会还是让康师傅来接你吧。”顾晨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公寓楼。
大家在左上电梯之后，来到了事发现场，也就是茶山公寓b座2202房间。
门口拉着一道禁戒线，几名当地派出所警员正在门口附近闲聊着，见三名便衣男女忽然出现。
其中一名身材偏胖的警员，赶紧上前询问：“等一下，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刚刚发生了命案，请不要靠近。”
“我们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察。”顾晨和王警官、卢薇薇一道，将各自的证件拿给对面胖警察看。
胖警察愣了一下，弱弱的问道：“这……这刑警出现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可是，我们不是归芙蓉分局管辖啊，上面怎么派芙蓉分局的刑警过来，这……”
看了看身边的一名高矮不同的警察，胖警察也陷入到纠结。
顾晨赶紧笑了笑说道：“别误会，我们只是刚好在茶山镇游玩，听说这里出了命案，想过来看看。”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一听顾晨这么一说，胖警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是误会。
于是胖警察赶紧道：“既然是这样，那……那你们就进来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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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卢薇薇还有王警官，在茶山派出所一名胖警察的带领下，走进了公寓内部。
此时此刻，一名男子正倒在地上，身上有多处中刀，身边满是鲜血。
周围有一些镜子破损的玻璃，散落一地，与血迹融合在一起。
浓浓的血腥味，早已经弥漫在屋内，似乎死亡时间并不长。
顾晨走进一瞧，忽然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
倒在地上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正是上午拿着造假抵押书，企图终止康家大股东资格的朱锐平。
卢薇薇和王警官随后也发现了情况，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感觉情况好像有点糟糕的样子。
“是他？朱锐平？”卢薇薇直接叫出声。
胖警察一愣，问道：“卢警官，你们认识他？”
“上午在茶叶交易市场的奠基仪式上见过。”卢薇薇说。
胖警察这才“哦哦”两声，随后像接待自家分局的刑警一样，跟几人介绍起现场情况。
“死者朱锐平，是朱氏茶企的大股东，也是执行董事，我们初步查看过伤口，朱锐平是被人用刀，捅伤胸口后，失血过多而亡的。”
“总共是五刀。”顾晨根据现场朱锐平的伤口情况，做出了初步结论：“而且看现场血迹凝结情况，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小时左右。”
“这……这你都能知道？”见顾晨是个年轻人，胖警察有些怀疑顾晨的判断。
然而王警官和卢薇薇则是无条件相信顾晨。
毕竟，顾晨从刘法医那里，早已学到不少知识。
对于现场情况的基本判断，顾晨也已经达到合格水准。
通过血液凝固时间和气味，以及死者体貌特征状况，顾晨大概能推理出一个误差相对较小的范围来。
“顾师弟说一个小时，那肯定不会错。”卢薇薇说完之后，目光又投向了胖警察，问他：“那这位师兄，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已经死亡的？”
“是他妻子。”胖警察扶了扶自己的警帽，这才又道：“她来给丈夫送夜宵的时候，发现丈夫死在地上，当时把她吓坏了，于是她赶紧报警。”
“而我们当时也正好在巡逻途中接到报警，又正好在附近，于是我们就直接过来保护好现场。”胖警察说。
顾晨皱了皱眉，问道：“那朱锐平的妻子，现在在哪里？”
“在楼下。”一名三级警司走上前道：“刚才也是把朱锐平的妻子吓得不清，整个人都快晕倒过去。”
“所以我们让人带她到楼下警车里稍作休息，等我们分居刑侦队派人过来，再把她叫上来问话。”
“那不用等了，还是直接叫她上来吧。”顾晨说。
三级警司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一级警司胖警察。
胖警察有些为难道：“这……这分局刑侦队，向来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案子，这要让他们知道，芙蓉分局的刑侦组在这里办案，恐怕，这帮人又会去分局打我们小报告。”
“哈哈。”王警官见胖警察有些顾虑，只好拍拍胖警察肩膀道：“就你们分局那些刑侦队的，我基本都认识，放心吧，那帮家伙要是敢熊你们，报上我芙蓉分局刑侦三组老王的名头，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真的假的？”胖警察没有见过王警官，所以感觉王警官在吹牛。
难道这个夸夸其谈的王警官，他真和分局刑侦队的人很熟吗？
胖警察不懂，但也不好得罪面前的同行，有点两难局面。
顾晨道：“案件调查，应该在时间上分秒必争，离案发时间的调查越短越好，而不是就谁来调查而纠结。”
“顾师弟说的对。”卢薇薇也立马支持顾晨的言论，赶紧又道：“就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还想拖着让你们分局刑侦队来解决，这也太离谱了吧？”
“而且我们先调查，等你们分局刑侦队来人，我们直接将调查结果跟他们汇报一下，不是反而还减少了他们的工作吗？”
听卢薇薇这么一说，几名高矮不一的警察也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而胖警察更是没话说，他只好答应道：“那行吧，我让人把朱锐平的妻子带过来，你们先等会儿。”
胖警察话音刚落，他这才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说道：“把报案人带上来，就现在，收到请回复。”
“收到，我马上带她过来。”很快，对讲机里也传来回应。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较为时尚的女子，这才在一名年轻警察的搀扶下，坐电梯来到现场。
“你就是朱锐平的妻子？”顾晨已经借来了胖警察的笔录本，开始对这名女子展开询问。
“是的，朱锐平是我丈夫。”女子整个人说话很小声，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感觉受惊过度，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缓过神来。
顾晨看了看身边的卢薇薇和王警官，扭头说道：“你先别紧张，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案发当时的情况，所以……请你保持冷静，我们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好吗？”
顾晨用了一种很柔和的语气来问她。
女子似乎也能理解，缓缓点了两下头之后，她才问顾晨：“你们想问什么问题就问吧，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很好。”顾晨拿起笔录本和写字笔，问她：“先把你的个人信息告诉我一下，你叫什么，今年多大，身份证号码是多少？”
“我叫赵文鹃，今年38岁，是朱锐平的妻子，我的身份证号码是……”
就在赵文娟回答顾晨问题的瞬间，胖警察也将执法记录仪镜头，对准了两人。
“很好。”顾晨依旧鼓励了她一下，又问：“这所公寓，是你们经常居住的地方吗？”
“不是。”赵文鹃说：“这套公寓，只是我们家房产中的一套，平时不怎么来居住。”
“那今天为什么要住在这？”顾晨又问。
赵文鹃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是因为，是因为上午的时候，我丈夫告诉我，他……他……”
说道这里时，赵文娟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停顿了很久，依然没有正面回答顾晨的问题。
卢薇薇有些急不可耐，赶紧帮她回答道：“是不是因为他用伪造抵押书的事情败露了，所以才逃到这里来躲躲？”
“这……”赵文鹃有些不可置信，卢薇薇竟然全知道？
于是她在沉默了几秒后，这才点点头作为回应。
“很好。”顾晨就当她回答了，于是将这些信息记录完整后，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你丈夫朱锐平告诉你的？还有，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没错。”赵文鹃依旧点点头，回应顾晨说：“上午的事情，确实，我丈夫感觉有些丢人，怕现场有人想揍他。”
“所以他也不敢回家，就偷偷躲到了茶山公寓，这里是我们所有房产的一个，平时很少人知道，他感觉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
“后来，大概是中午的时候，他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让我给他送点吃的，他现在不敢出门，他知道，周书记会让他去自首，让他跟警察交代伪造抵押书的情况。”
“他害怕，害怕在茶山镇被人看见，所以让我给他送午饭。”
顿了顿之后，赵文鹃又道：“晚饭也是一样，他不敢回家，想在茶山公寓里暂时躲几天，没准等风头一过，也就没人追究这件事，所以晚饭他依旧让我送过来。”
“但是，中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晚上等我打开房门的时候……”
说道这里时，赵文鹃忽然梗咽了一下，整个人的眼泪开始哗哗的流：“晚上等我打开房门的时候，老朱他……他……他就没了，呜呜……”
“别难过。”卢薇薇赶紧走上去抱住她，并从自己口袋中掏出纸巾交给她：“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顾晨也道：“也就是说，你晚上来这里，发现丈夫已经遇害，所以才报的警？”
“没错。”赵文鹃擦了擦眼泪，平复下心情后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丈夫好好一个人，怎么忽然就被人杀了，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找到凶手啊，替我丈夫报仇。”
“这个请你放心。”顾晨也是口头允诺道，随后他又问：“你进入房间的时候，门是打开的还是关闭的？”
赵文鹃仿佛被提醒了一下，忙道：“对了，我来送晚餐的时候，门是虚掩着，并没有关闭，我也是推门直接进去之后，才发现我丈夫已经倒在地上。”
“什么？门没有锁？”王警官也是愣了一下，这才说道：“那这个人是怎么进去的？你丈夫主动开门？还是有人撬锁？”
“门锁没有问题。”一名茶山派出所民警回应道：“我们检查过门锁，并没有被撬坏的痕迹。”
“那就奇怪了。”顾晨双手抱胸，开始托腮思考。
几秒钟后，顾晨看着赵文鹃，问她：“你们公寓的监控有没有？”
“只有一楼有监控，可以覆盖整个出口，电梯和安全通道。”赵文鹃说。
“那好。”顾晨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你带我们去调监控，顺便看一看，从你中午送饭之后，离开公寓的这段时间内，有没有熟人进入过公寓。”
“好的，这个没问题。”赵文鹃也是爽快的答应，随口说道：“监控室就在公寓的二楼，我带你们去。”
几人准备动身，坐电梯前往二楼。
犹豫通道内的感应灯没亮，因此大家都掏出手机来照亮。
可就在此时，顾晨发现，对面住户大门的猫眼上一片漆黑，可就当顾晨准备走向电梯口时，猫眼忽然又亮起一道光束。
很明显，刚才有人正通过猫眼，观察通道内的情况。
可就在顾晨准备离开时，或许怕被警察注意，因此门后的那个人，才赶紧又离开了。
“顾警官。”电梯已经到达楼层，却见顾晨还站着路口沉思，赵文鹃忍耐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快上电梯吧。”
“哦哦，就来。”顾晨转过身，也赶紧挤上了电梯。
几人很快来到了监控室……
此时此刻，一名六旬的保安，正在有些笨拙的给几人调监控。
卢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接管了保安的工作，直接亲自上阵，快速翻阅从赵文鹃离开后，进出公寓入口的人群。
“卢警官，请停一下。”就在晚上7点30分的时候，赵文鹃忽然有了新发现。
“怎么了？”卢薇薇点击暂停，并倒退了几格进度条，却也惊奇的发现，这名低头进入公寓的男子，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今天上午，跟顾晨切磋的那名朱氏茶企的高管吗？”王警官也很快认出这人。
“没错，是他，虽然是换了套衣服，不过他的特征还是很明显。”顾晨也接过卢薇薇和王警官的猜测，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赵文鹃有些惊讶：“你们……你们也认识他？”
“上午见过面。”顾晨说。
“哦哦。”赵文鹃点点头，解释道：“这是我丈夫手下的一名高管，平时帮他做做助理，处理一些繁杂琐事，虽然是助理，但其实权利很大，许多我丈夫的决定，其实就是他的决定。”
“而且，实不相瞒，这次让我丈夫用茶汁伪造抵押书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反正丈夫已经没了，赵文鹃也不怕说出真相，她其实早就不太喜欢这个爱给丈夫出馊主意的助理了。“
“那看来，这个人跟你丈夫关系应该很不一般才对，如果是他敲门，没准你丈夫会开门，对吗？”顾晨问。
“是的，这个人深得我丈夫赏识，应该是我丈夫有事要找他，所以让他过去一趟的。”
“他叫什么？”
“他叫高亮，是个高材生。”赵文鹃说。
顾晨点点头，先将高亮的名字记录再案，随后又道：“继续吧。”
之后进进出出公寓的人，也有许多，但是赵文鹃却没有再发现熟人，倒是值班的保安大爷忽然插嘴道：“警察同志，这里有个人好想挺陌生的，他并不是我们公寓的住户。”
“你说什么？”顾晨也是一愣，抬头问他：“你是说哪个人？”
保安大爷直接接过鼠标，开始将进度条往回倒上几个，再倒前几个，在出现一名黑衣男子的画面时，忽然定格住：“就是他。”
“你能确定吗？”卢薇薇也问。
“当然。”保安大爷很自信，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座公寓，虽然套房众多，但入住率却不是很高，这些人天天进进出出的，我早就眼熟了，唯独刚才这个黑衣人，怎么看都不认识，而且……”
保安大爷揉了揉眼睛，刚想继续说下去，结果顾晨便直接打断了他。
“而且这个黑衣人，从进入公寓到走出公寓之间，足足有1小时34分钟。”
保安大爷也是一呆，弱弱的问道：“小……小伙子，这……这几分几秒你都能记住啊，如果是真的，那你的记性可真好啊。”
卢薇薇在一旁偷笑：“我说保安大爷，我顾师弟的记忆力，那在我们分局也是一枝独秀啊，如果不是为了让赵女生来认熟人，我顾师弟直接可以让监控进度调到最快，并且能准确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更别说记住时间了。”
见卢薇薇如此吹嘘这个年轻人，保安大爷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总感觉可能带有一些吹牛的成分吧？
毕竟，像她刚才所说的那些，听上去就有点神话了。
哪有人这么厉害的？
根本不存在好吗？
保安大爷笑了笑：“这个黑衣人，肯定不是公寓的，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出现，一看就有点陌生。”
“咔嚓！”
老大爷话音刚落，王警官就已经将视频中，黑衣人画面给拍下来。
而就在此时，门外也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听见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胖警察带着一群新来的警察，大步走到几人的面前。
“李组长，这就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同时，顾警官、王警官和卢警官。”
“老王？”
就在胖警察话音刚落之际，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警察，立马上前套近乎：“这不是老王吗？我说是谁呢？”
“李克？”王警官也是一愣，随后直接是笑出声道：“我说谁这么牛逼轰轰的，感觉是带着人来跟我兴师问罪呢，怕我们跨区抢你们案子，原来是你城南分局刑侦二组的李可啊！”
“哈哈。”对面的李克也是干笑两声，调侃着说道：“我也在猜是谁呢？这么大胆子，竟然抢到我们城南分局刑侦队头上，就开始调查我们的案子，原来是你咸鱼王啊？”
“得得得！什么咸鱼王？那都是过去时了，现在的老王可不是当年的老王了？”
“怎么？插上翅膀，当天使了？”
“哈哈哈。”
两人忽然走上前，相互拥抱了一下，并拍了拍对方的背部。
虽然看似很友好，但顾晨看得出来，这是在趁机相互伤害啊？
就这力道，两人都能拍死一头牛。
王警官首先没扛住，被李克拍的咳嗽两声，这才推开对方：“怎么？这个案子你们来负责？”
“没错。”李可也是一秒变正经，刚才的调侃和玩笑，似乎在此时被抛到九霄云外，现在的李可比任何时候都严肃：“怎么？你们已经有线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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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在来监控室之前，已经得到了胖警察的汇报，对案件始末也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而现在带着手下警员来监控室，颇有种接管的架势。
不过，王警官是谁？
让自己调查出端详的案子，忽然全盘交给别人，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碍于管辖范围属于城南分局，王警官还是得装疯卖傻。
两人虽然是老熟人，可第一次交锋，王警官就略逊一筹，不过好在手里有顾晨，他赶紧拉着顾晨来到李克的面前。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顾晨。”
“原来你就是顾晨？”顾晨的名头，李克怎会不知。
老王之所以能从咸鱼水平线上，忽然一下与众人拉开距离，还不是靠手里有顾晨。
而从今天顾晨的表现来看，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对案件已经有了初步认识。
顾晨主动走上前打招呼：“你好李师兄，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
“哈哈。”李克不由干笑两声，摆摆手道：“指教谈不上，以你顾晨的名气，还需要我指教吗？倒是能在茶山镇见到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这也是我的荣幸啊。”
“李师兄。”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卢薇薇也走上前打招呼。
李克一呆，赶紧上下打量起卢薇薇，这才惊道：“哎呦呦，这是哪位大美女啊？这不是卢薇薇吗？好久没见，又漂亮了。”
“哈哈，李师兄真会夸人，可比老王嘴甜多了。”卢薇薇也不由啧啧两声。
就在李克想与几人短暂交流感情的时候，顾晨直接打断道：“咱们还是先办案，之后再叙叙也不迟，目前来说，时间还是很紧迫的。”
朱锐平的死刚有线索，顾晨不想就此打断节奏。
在这，死者家属也在现场，李克可能没有注意到这点，所以顾晨不得不提醒。
被一个晚辈教训，李克整个人也是颇为尴尬，不过顾晨说的也没错，于是李克只好点头答应道：“行，说说你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吧！”
顾晨掏出笔录本，翻到最新页，随后开始在页面上书写起来。
“我们现在所能知道的是，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多小时之前，而且大门是虚掩着，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或者小偷。”
“等一下。”李克忽然打断了顾晨的说辞，双手抱胸问道：“你说房门虚掩，就断定凶手是熟人或者小偷？”
顾晨点头：“没错，因为在上午，死者曾经在茶业交易市场奠基仪式上，利用一张伪造的契约书，企图重新划分股权份额，但是被戳穿后，他便躲在了茶山公寓的家中。”
“就连午饭和晚饭都要让妻子亲自送过来，可见他根本不相信外人，住在公寓内尤其谨慎，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物，他根本不会开门。“
为了打消李克的顾虑，顾晨又道：“我们根据监控的实时画面，已经找到了两个比较符合情况的嫌疑人。”
“哦？”李克也是一愣，忙问顾晨：“是哪两个人？”
王警官将自己的手机相册打开，亮在李克的面前：“一个是死者先前的高级助理，是他的左右手，还有一个陌生人，根据公寓保安介绍，他从来没有在公寓见过这个人出入，并且，这个陌生人，还在楼层内逗留的时间较长，目前来说就是这两种情况。”
李克忽然间沉默了起来，他在监控室来回走上几圈，这才说道：“除了那名死者助理可以确认身份，那这名陌生人，应该作为重点排查对象。”
“没错。”顾晨点头道：“我建议茶山派出所，立刻封锁道路，对进出车辆展开排查，可别让这个陌生人逃离现场，并对来往车辆的监控画面，按照时间范围，做一个排查工作。”
“这个交给我们。”胖警察拍拍胸脯保证道：“在茶山镇找人，那是我们的强项，而且进出茶山镇的道路就那几条，按照这名陌生人离开公寓的时间，我们会调取街道监控，想必那人也跑不掉。”
“那就有劳您了。”顾晨道了一声谢。
“小意思。”胖警察摆摆手，很社会的说了一句，随后便带着警员离开了。
之后，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又一次跟着李克等人，一起重返案发现场，再对现场情况做二次排查。
死者朱锐平的妻子赵文鹃，也一起跟着大家进入房间。
房间看上去长久没有居住，虽然是精装修，家电设备也齐全，但是顾晨在戴上白手套之后，也在许多地方擦出灰尘。
而地上碎裂的玻璃，原本是客厅内的一块镜子，显然是遭到重击而破碎。
大家踩在碎渣上，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声。
但是由于是案发现场留下的东西，也不好就地打扫，大家只能绕开镜子碎渣，继续对现场情况进行排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克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整个人忽然兴奋起来。
“什么？人已经找到了？好，都带过来，没错，就是现在。”挂掉电话的李克，不由长舒一口气。
卢薇薇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李师兄，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卢薇薇，你们排查出的那两个嫌疑人，我都已经帮你们找到了。”
“这么快？”卢薇薇感觉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啊。
这要放在平时，别说是半天，就是一天时间，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嫌疑人。
而现在差不多也就一个来钟头，电话那头的同事，就已经找到顾晨所要找的嫌犯，整个人还是兴奋了一下。
“他们现在在路上，估计一会就到了，我让他们直接把人带到现场来，干脆做个现场调查。”
辖区内派出所警察办事效率高，这让李克感觉倍有面子。
尤其是在老王面前，那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
十分钟后，还是刚才那个胖警察，他已经带着手下警员，将那名朱锐平的高级助理，以及在公寓内发现的陌生男子，一起带到了现场。
上午还跟顾晨交锋过的学霸助理，此刻以这样的方式看见顾晨，心里难免是尴尬的，整个人不敢抬起头，一直默默的看着地面。
“我们又见面了？”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顾晨只好先跟他打招呼。
“警……警察同志。”男子也是笑笑，不由吐槽道：“这……这朱总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吗？”一旁的王警官开门见山，也没来虚的，直接问道：“你不是在不久前，来过茶山公寓吗？”
“别跟我说你家也住茶山公寓，你来这里，应该是找朱锐平没错吧？”
“我？”知道警方已经掌握自己来茶山公寓找朱锐平的线索后，学霸男子也不敢狡辩，直接道：“我是接到朱总的电话，他让我来茶山公寓商量对策，解决一下他现在的境，所以……所以我才过来的。”
顾晨将笔录本打开，将刚才眼镜男子的话写上去，随后又问：“那你们交谈的具体细节是哪些？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
“这个……”学霸眼镜男子忽然有些犯难了，整个人开始吱吱呜呜。
李克瞪了他一眼，怒道：“现在是在办案，首要任务是找到那个刺杀朱锐平的凶手来，你这样吱吱呜呜的，我们怎么调查？难道你就是凶手？”
也是被李克的话吓一跳，学霸眼镜男当即怂道：“不……我不是凶手，我们只是在房间内商谈了一些朱氏茶企的工作，朱总让我在这段时间，多走走镇里，看看这件事情，能不能以一种较为合理的方式协商解决掉。”
“除此之外，我们还聊了一些茶业交易市场股份的事情，朱总的意思是，既然拿不到大股东资格，那二股东资格也不能变。”
“走的时候，我们还聊的很愉快，并没有发生什么情况啊。”
顾晨抬头看着他，问道：“也就是说，你们的交谈并没有发生冲突，仅仅是在谈工作？”
“没……没错，我是朱总的高级助理，许多事情都得替朱总排忧解难，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话题可以聊。”
“你叫什么名字？”顾晨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问学霸眼镜男。
“我……我叫高亮。”
“年龄。”
“32。”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好……好的。”
在一些列询问程序结束后，顾晨暂时将高亮的笔录做到这，随后他看了看王警官和李克。
李克对顾晨代劳审讯工作，并不排斥，而且顾晨做的很好，基本记录了警方需要掌握的问题。
而此时此刻，大家的目光也在同一时刻，投向了这名黑衣陌生人。
“这位先生，咱们现在来聊聊你吧。”李克一把搭在黑衣男肩膀上，将他从人群中拉住，带到了客厅的中央。
男子吓得畏畏缩缩，当即承认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偷点东西，我没想害人。”
赵文鹃立马走上前，一把勒住男子的衣领，道：“是你杀了我丈夫？”
“不不，你说谁是你丈夫？你们到底再说什么？”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这才慌神道：“哦哦，你是说那位躺在地上的先生吗？他是你的丈夫？他……他可真可怜。”
“别装蒜了，你快回答我的问题。”见陌生男子依旧是慌张模样，赵文鹃更加激动了，她拉住男子的衣领不停的摇摆。
顾晨走上前将两人隔开：“赵女生，你先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很明显他来过这里不是吗？肯定是他。”赵文鹃又一次摆出要跟男子拼命的架势，比刚才更加疯狂。
好在卢薇薇眼疾手快，用了一招擒拿手，将赵文鹃很快控制起来。
“我说赵女士，咱们能不能冷静点？”
“不能。”
卢薇薇：“……”
顾晨赶紧道：“赵文鹃，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你这是要干扰破案，还是另有企图。”
见顾晨一下子将疑点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赵文娟忽然就慌了。
她赶紧摆摆手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警察同志，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那就请闭嘴，我没有问你问题的时候，请不要干扰我们警方办案好吗？”
也是被顾晨严厉的语气所震撼，赵文鹃忽然就安静下来，也没在无理取闹了。
随后，顾晨这才将那名黑衣陌生男子，一把推到了中间位置，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到底什么意思？”
“你……你们？”陌生男子也是有些吓坏了。
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稚嫩，有些不明觉厉的道：“你们抓我过来，难道不是因为茶山公寓失窃的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在茶山公寓盗窃？”一旁的李克问他。
“是啊，我……我就感觉，这个茶山公寓还挺高档的，平时亮灯也不多，而且不规律，我就猜这里有人居住，但是主人可能经常不在家，因此我就想混进茶山公寓，根据之前在路边踩点的情况，从里面偷点值钱的东西。”
卢薇薇冷哼一声道：“你果然跟保安大爷所说的那样，果然是个贼啊。”
“我……我真的是第一次干这个，真的。”男子也是沮丧不已，感觉自己挺倒霉的，于是将自己之前的情况遭遇跟大家解说了一番：
“前段时间，我被工厂开除了，结果打牌又输掉不少钱，实在是有些走投无路，就想在茶山镇搞点钱，然后回家看看，做点其他工作。”
“所以我之前就经常在晚上10点左右，在茶山公寓楼下观察，看看哪些灯亮着，哪些灯不亮。”
“经过我一个星期的排查，我发现，这边公寓的住户，除了三分之一是固定住户外，还有三分之一属于半固定。”
“于是我精心挑选了一些目标住户，准备趁着今天有空，来一次集中行动。”
“我没办法撬开所有住户的门，于是就精挑细选了一些，可当我撬开这家人的大门时，里面这个人，对。”
男子赶紧指着地面的死者朱锐平道：“就是他，他忽然打开房门，问我想干什么？”
卢薇薇瞪大眼问：“你……你跟他碰上面了？”
“是啊。”男子也是一脸的懊恼，沮丧道：“之前我连续一个星期的观察，都没有发现这户人家有人居住，可就今天刚想行动时，结果就撞个正着。”
“所以……你就杀了我丈夫？”被隔在人群外头的赵文鹃，又一次瞪着眼睛问他。
黑衣男子赶紧摆摆手：“不不，我当时都吓坏了，你丈夫也是跟你一样，瞪着眼问我想干嘛？我特么当时灵机一变，假装自己走错了楼层，这才蒙混过关的。”
“等一下。”顾晨忽然打断他，抬头又问：“也就是说，你准备行窃时，忽然被死者发现，然后你找借口离开了，对吗？”
“嗯嗯，是……是的。”
“之后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冲突吗？”一旁的李克问他。
男子赶紧摇摇脑袋：“没……没有，我当时都吓坏了，但他好像也认为我真的走错了楼层，而且他好像很忌讳跟外人接触，所以直接说了我几句，便关上房门。”
“所以当时我已经被这个突发事件打断了节奏，也不敢再做停留了，于是我便带着之前偷来的一些东西，又去到楼下，撬了一家人的大门，搜刮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后，便赶紧离开了茶山公寓。”
“你一共偷了几家？”王警官赶紧又问。
男子想了想之后，弱弱的伸出两根手指。
“到底几家？”顾晨也严厉的追问了一句。
男子这才低下头，又伸出四根手指道：“就……就四家，真的就四家。”
顾晨写完记录完整之后，转身问旁边的胖警察：“这位师兄，你们有没有在他身上搜到过什么？”
“有一些首饰，但不多。”胖警察的说辞，也证明男子只是小偷的事实。
但是，顾晨非常清楚，虽然高亮和这名小偷各执一词，都有自己的说法，但肯定有人在撒谎。
如果真的只有这两人进入过朱锐平的房间，那必定是最后离开的一人嫌疑最大。
可小偷说自己跟朱锐平撞见之后，自己又去下家行窃，时间上暂时无法确定。
但是，小偷与高亮，却是几乎同时离开公寓的，两人前后下电梯不到二十秒。
李克也很快根据顾晨的分析询问，掌握到两人的基本情况，于是说道：“你们两个人的说辞，我暂时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是，我相信你们自己也清楚，如果是你们的当中其中一个人干的，你们也休想蒙混过关。”
“冤枉啊，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啊。”高亮也是沮丧不已，整个人不由分说道：“我就接了一个朱总的电话，被他交到公寓来商量工作。”
“你们也知道，上午那种事情，朱总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他只能找我商量啊，结果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事情啊，竟然还成了嫌疑人，我……我这跟谁说理去？”
……
387、失心疯【万更求订阅】
高亮看上去非常的沮丧。
或者说，在学霸的世界里，一天内连续两次遇见顾晨，并且两次都倒霉，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第一次让自己丢了面子，而第二次让自己惹上官司，怎么看都衰透了。
所以他说冤，一点也不亏。
但是顾晨不能这样去理解。
高亮和小偷之间，必定有人没有做出正确的说明。
两人到底谁是最后一个离开朱锐平房间，这是目前调查的关键因素。
王警官和李克，依旧不肯放弃，于是两人便继续追问起高亮和小偷的各种细节，以此想找到所谓的突破口。
但是顾晨却没有再纠结下去了。
之前从第一次进入到朱锐平所在公寓，并且准备离开，前往楼下监控室时，顾晨曾经看见对面住户房门的猫眼上，闪过一道光束。
可以确定，当时对面确实有人。
只是由于当时的顾晨，急着要寻找监控画面，因此便将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
现在两个重大嫌疑人均已抓获，顾晨也索性离开了房间，直接朝着对面公寓走过去。
卢薇薇的眼角余光发现，顾晨已经离开了，便赶紧追赶过去：“顾师弟你去哪？”
“对面看看。”顾晨说。
“对面？”卢薇薇有点懵，反应慢半拍后，这才啊道：“对啊，为什么不去问问对面的住户，没准人家就知道些什么呢。”
想到这，她赶紧追赶上顾晨的步伐，一起来到了对面的大门口。
“笃笃笃。”
顾晨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然而连续敲了好几下，对面却依然没啥动静。
但是从猫眼处的灯光可以看出，似乎是有人居住的。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警察，有件事情想打扰一下。”顾晨叫了一声后，又开始“笃笃笃”的敲房门。
卢薇薇也开始跟着顾晨的节奏，准备一起敲房门。
可就在她跟着顾晨节奏的同时，拳头还没锤在门板上，就听见门锁“咔嚓”一声，被人拧开了。
随着大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这才慢慢的探出半个脑袋，弱弱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顾晨笑道：“大爷，我们是警察，住您对面的那家住户，今晚发生了命案，您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啊。”大爷毫不避讳，直接了当道：“楼下来了这么多警察，对面房间也是，哪里会不知道呢。”
“那您认识对面的住户吗？”卢薇薇也赶紧追问道。
老大爷犹豫了一下，这才淡淡的说道：“主人好像姓朱，是朱氏茶企的大股东老板，之前好像是见到过几次，不过没什么交集，而且他也不经常住在这里。”
“很好。”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顾晨先是鼓励了一下老大爷，随后又问：“那今晚你见过有谁来过对面吗？如果看见了，能不能认出来？”
虽然顾晨这样说，但也没报太大希望。
不过，老大爷却是云淡风轻道：“之前倒是听见过对面房间好像有一阵激烈的动静，我就去猫眼这看了下，就发现一个黑影，从对面房间冲了出来。”
卢薇薇眼睛睁得大大的，赶紧问他：“那……那后来呢？”
“后来？”老大爷挠了挠腮帮，回忆了几秒后又道：“后来我又发现，刚才冲出房间的那个人，他突然又回头，直接又冲了进去，之后就听见对面发出一阵巨响，和东西破碎的声音，再然后，那个黑影又冲了出来，直接就离开了。”
卢薇薇被老大爷突然提供的线索，弄得有些激动不已。
这可是案件关键线索啊，这竟然还有目击者，幸福简直不要来的太突然，于是卢薇薇又赶紧问他：“大爷，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如果让你辨认，你能认出来吗？”
老大爷一听卢薇薇的说辞，他当即摆了摆手：“这个看不清，楼道的感应灯坏了，外面黑乎乎的，光线很暗，我也没办法看清对方的脸啊，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大爷，您……您能不能再仔细想想？或许您就能看清楚了呢？”
卢薇薇还想再坚持一下，但是老大爷的回答依旧很干脆：“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如果是你们，估计你们也看不清，不信你自己过来看看。”
老大爷也是怕警察误会，索性将大门打开，邀请卢薇薇和顾晨进屋查看。
关上门之后，卢薇薇首先按照老大爷的说法，对现场进行观察。
现在对面房间大门是开的，光线稍亮，站在门口的几名同事，样貌是可以看清的。
随后卢薇薇又再次打开房门，小步快跑的来到对面房间，并将门稍稍关闭。
然后她又“嗖”的一下，赶紧回到刚才的位置，重新关上老大爷家房门。
“果然，真的很昏暗的啊。”卢薇薇有些沮丧，随后问顾晨：“顾师弟，要不你站在外头让我看看。”
“好吧。”顾晨也很配合，直接打开房门，来到了通道的电梯口。
大门再次被打开，卢薇薇对着顾晨摇了摇头，有些沮丧：“顾师弟，老大爷说的没错，真的看不清。”
顾晨回到房间，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大爷家的情况，问他：“大爷，您家就您一个人居住？”
“是啊。”大爷倒是挺配合。
“那之前我们在对面房间办案，您是不是一直在大门的猫眼上偷窥我们？”顾晨又问。
老大爷还是老实巴交的点点头。
“那你之前怎么不出来跟我们说明一下啊？”卢薇薇也是一拍脑袋，有些伤脑筋。
老大爷喃喃道：“我这不是害怕嘛，这套公寓，是我女儿买给我居住的，老伴去世早，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也没个说话的人。”
“可就在今天晚上，对面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我这不是害怕嘛，所以不敢出来，只能躲在门口默默的观察你们，想看看你们如何工作。”
老大爷还是真直率，直接将直接的情况告知给顾晨和卢薇薇。
顾晨也表示理解，随后将老大爷刚才所交代的内容，用笔录本记录在案。
“也就是说，您看到一个黑影，从对面房间冲出来，之后他又冲回去，您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和破碎的声音对吗？”顾晨问他。
“是的。”老大爷点点头，道：“这个人行色匆匆，感觉挺焦急的样子，我当时还纳闷呢，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就一个老头在家，我不敢开门啊，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见有穿着高跟鞋的声音出现在对面。”
“而且，对方好像尖叫了一声，随后我就听见好像是报警的声音，再然后，你们警方就出现了。”
看着顾晨飞快的记录着，老大爷又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已经很不错了。”顾晨“唰唰”几下终于写完，这才笑了笑说道：“大爷，非常感谢您对我们警方工作的配合，非常感谢。”
为了表示对大爷的谢意，顾晨啪嗒一声站直了身体，给他敬上一个标准的手礼。
卢薇薇见状，也效仿顾晨给大爷敬礼。
随后两人在叮嘱大爷睡觉前关好门，记得反锁之类的话后，这才重新又回到了案发现场。
王警官和李克的询问还在继续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只是在先前询问的基础上，做了一个扩展的说明和调查。
见卢薇薇和顾晨回到现场，王警官不由好奇问道：“卢薇薇，顾晨，你们两个刚才哪去了？”
顾晨道：“对面房间住着一个老大爷，他说今晚发现有人从朱锐平的房间内，行色匆匆的出来过。”
“啥？”李克也是一呆，赶紧又问：“那后来呢？有没有看见那人的脸？”
“没有。”卢薇薇很直接的说道一句，随后将刚才跟顾晨一起对老大爷做的笔录，开始跟大家讲解一遍。
而与此同时，顾晨也开始蹲在地面上。
他将笔录本上撕下一页纸，开始对现场玻璃碎屑展开调查。
“按照老大爷的讲述，那个神秘的黑影，是在匆忙冲出朱家的时候，又匆忙折返回去，才将这块镜子给敲碎。”
“可是，如果那名黑衣人就是凶手，那他为什么在作案之后，又要折返回去呢？”
“难道，现场还有什么没有处理干净的痕迹吗？”
利用大师级合情推理，顾晨在脑海中，开始将所有信息展开快速整理和拼接，并很快得到了一些积极进展。
顾晨抬头看了眼高亮和小偷，整个人忽然眼睛一亮：“没错，就是这个，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顾晨赶紧将一些玻璃碎屑快速搜寻。
“这里有，这里也有，还有这里，没错，是这个。”
顾晨简直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如果没有老大爷之前的那些提示，或许自己就忽略了这个重要线索。
也是见顾晨蹲在地上，不停的将一些玻璃碎片，用折叠好的纸张，努力拨到一堆时。
李克好奇的问顾晨：“顾晨，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顾晨一边兴奋的说道，一边依旧在整理。
然而这句话，仿佛像一记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刚才大家还在对两名嫌犯做扩展笔录，这边顾晨就知道凶手是谁了？有这么神奇吗？
城南分局的李克肯定是不太相信的，但是看在顾晨一脸自信的模样，他又开始动摇，随后不耻下问道：“顾晨，你……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没错。”顾晨在整理完一些碎屑后，直接放下了纸张，并站起身，拍了拍双手，指着学霸眼镜男高亮说道：“凶手……就是他。”
“什……什么？”高亮也是被顾晨那犀利的眼神，和那特有的气势所震撼，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吓得向后退上两步，身体直接撞在了墙上。
“你说凶手是他？”李克有些不可置信，弱弱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很简单。”顾晨推开了面前几名挡道的警察，直接走到了高亮的面前，道：“根据对面住户，也就是目击者老大爷的讲述，当时房间内曾经发生过一阵剧烈的动静，他才躲到房门猫眼处查看情况。”
“但是当时通道内的感应灯是坏的，加上冲出来的黑影，顺势将房门一带，房内的灯光很快又被房门所遮挡，因此老大爷看不清黑影的样貌。”
“但是很奇怪，黑影既然已经冲出房门，但是这个黑影又迅速折返回去，随后对面的老大爷就听见房间内一阵剧烈的响声，再然后就有破碎的声音传出来。”
“我想……这个巨大的动静，和破碎的声音，应该就是这面客厅里的镜子所发出来的动静。”
王警官看了看碎一地的玻璃，不由感慨道：“顾晨说的没错，应该就是地上这些碎片了，可是，这个黑影人为什么要返回朱锐平的家中，要将这面镜子敲碎呢，难道……他是要销毁痕迹？”
“王师兄说的太对了，凶手就是要销毁痕迹。”顾晨非常认同王警官的说辞。
尤其是王警官，已经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顾晨完全就可以按照王警官的意思，根据这个思路继续说下去。
他看着面前胆战心惊的高亮，继续说道：“凶手在行凶之后，发现自己在现场留下漏洞，所以他必须返回现场来销毁，而这个漏洞是什么呢？”
见顾晨一直死死盯住自己看，高亮有些不淡定道：“顾……顾警官，是……什么你看我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名字。”顾晨皱了皱眉，义正言辞道：“死者朱锐平在临死挣扎中，用自己的血液，将凶手的信息写在镜子上，然而在他断气后，被准备逃走的凶手给发现了。”
“于是，那个凶手在已经冲出房间的情况下，他又返回到房间，将这面写有凶手信息的镜子，全部打碎在死者的身上，依次来伪造出死者在与凶手搏斗中，意外撞碎了镜子。”
听着顾晨这么一说，卢薇薇忽然恍然大悟，她赶紧接话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顾师弟为什么说凶手是你，因为，死者朱锐平根本就不认识小偷，如果是刚才这名小偷行凶的话，他根本不知道改在镜子上写些什么。”
“而唯一能让朱锐平在临死前，挣扎用鲜血写下信息的人，只能是朱锐平认识的熟人或朋友。”
“但是，今晚来过朱锐平家中的老熟人，只有你，高亮，所以，凶手就是你。”
也是被卢薇薇解析的明明白白，顾晨发现自己不用再说下去了。
而与此同时，现场所有人，也都将那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了刚才一直给自己喊冤的学霸眼镜男高亮。
“这……这不是真的？”一旁的赵文鹃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眼泪哗哗的流下。
她左手捂住嘴，右手食指颤抖的指向高亮道：“高亮，我丈夫老朱可对你不薄啊，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道这，赵文鹃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看了看左右，找到餐厅的一把木椅，便顺势拿在手中，直接朝着高亮的脑袋上狠狠砸了过去。
“啪！”
“哎呀！”
也是猝不及防，高亮脑门直接挂彩，鲜血忽然从他额角一侧流出来，将刚才还是文质彬彬的高亮，瞬间染成了一个血人。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赵文鹃还想继续给他一下，被顾晨一把截住，随后用力一甩。
赵文鹃就像个没有力气的病人，瞬间被甩得差点摔倒。
“赵文鹃，助手。”顾晨对她吼了一声。
结果对面已经是满头鲜血的高亮却笑了。
“我说亲爱的顾警官，就凭借你的一面之词，啊？就让这个疯女人，把我打成这样？你摸摸良心不会痛吗？”
“高亮，你想说什么？”顾晨并没有生气，而是语气清淡的反问他。
高亮一甩胳膊，怒道：“你刚才所说的这些，全都是放屁，什么用血写出凶手信息，什么打碎玻璃为了掩饰，你倒是给我找出来，让我看看啊？看看地上这些碎玻璃，到底能不能拼出你所谓的证据，来啊！”
也是被顾晨和赵文鹃激怒，学霸眼镜男高亮，此刻撕下了文质彬彬的面具，整个人忽然恐怖的像一头野兽。
现在的高亮，仿佛无所畏惧。
上前走上两步后，他竟然用皮鞋，将脚底下的几块玻璃碎片，直接碾压成粉末。
“我告诉你顾晨，你今天要是拼不出证据，我特么跟你没完。”怒吼完顾晨后，满脸的血的高亮，又指向了现场所有警察：
“还有你们，你们这帮该死的警察，污蔑我？哈哈哈，你们要是拼不出证据，我要去法院告你们，我要让你们这帮死条子吃不了兜着走，都特么给我等着吧！哈哈哈哈……”
说道最后，高亮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在房间内疯狂的大笑，笑声甚至让整个安静的楼层都能听见。
夜色中，高亮的笑声极为诡异。
……
388、修复【求月票】
王警官忽然有些犯难，倒不是因为顾晨说的不对，而是搜集证据极为困难。
地上的玻璃碎渣，原本就是大小不一，再加上人员的走动，许多玻璃碎渣都被踩成了粉末状。
就这种情况下，就算朱锐平真的将凶手信息，用鲜血写在镜面上，但是警方要搜集，恐怕也有些天方夜谭了。
然而顾晨刚才已经将推理说的明明白白，如果拿不出像样的证据，这可就麻烦大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李克，李克也是个明白人，他立即对胖警察说道：“先把这两个人都带到派出所去。”
“没问题。”胖警察秒懂，随后眼神提示身边的警员，大家立马将小偷和高亮，一起押送了出去。
等电梯门关上之后，李克这才一拍脑袋，沮丧道：“我说顾晨，你不应该把结论下的这么早啊，现在搞成这样子，你让我怎么收场啊？”
“是啊。”王警官也是扶额道：“这个推理虽然是好的，但是……”
王警官看着地上一片碎渣，又是叹息道：“但是你看看这玻璃，碎成这样，就算咱们有耐心，也拼不出完整的镜子来啊，何况还有些成了粉末。”
“老王，你这话就不对了。”见王警官有些懊恼，卢薇薇不干了，当即说道：“顾师弟这么说，完全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合情合理。”
“如果当时朱锐平，没有在镜子上留下些什么，那凶手为什么要打碎玻璃呢？”
“这说明什么？说明镜子确实有问题，而且从高亮那得意的嘴脸你就可以看出，他显然是发现咱们无法还原镜子，这才得意的不要不要的，我看凶手一定是他。”
“卢薇薇。”老王同志也是无奈的提醒她一句：“你说的这些，我何尝又不知道呢？可是咱现在要的是证据，既然在其他方面，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那咱只能从镜子着手。”
“可现在你看看，这镜子，你给我粘粘看？别说其他的，就算请文物修复大师来，也不一定能完全修复啊。”
“更何况，这所花费的时间，你能控制住吗？这可是个大工程啊，难道你跟顾晨来修复啊？”
“我……”卢薇薇原本还想帮顾晨出头，可这样想想，其实老王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看着地上大小不一的玻璃渣，可见这是一个一人高的镜子，要将这样的镜子修复，如果破碎面积都是大块还好说。
可关键现场留下来的都是小块碎玻璃。
如此看来，高亮的狂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家伙早就已经看清楚事实。
或者说，他已经胸有成竹，百分百料定警方拿他没办法。
“交给我吧。”
就在大家为难的时候，顾晨忽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王警官一呆，弱弱的问他：“顾……顾晨，你说什么？”
“王师兄，我说……这个修复工作就交给我吧，我来帮你们完成。”
“你疯了吧顾晨？”王警官简直有些难以置信，顾晨竟然会主动承担这种工作。
这要换做别人，早就避之不及了，可顾晨却想要接手。
李克也是愣住了，他也不知道顾晨为什么要主动接手这样的工作？
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经历过无数次拼错的失败，可能根本就完成不了镜子的还原工作。
可顾晨怎么回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像也没这么玩的吧？
“顾晨。”李克也是干咳两声，有些难为情道：“这个案子原本就不属于你们芙蓉分局，你们能帮我们调查到这里，已经很感谢你们的配合了，但是，你要修复这种破碎的镜子，我看……”
“李师兄。”见李克此时也难以决断，顾晨直接道：“要修复拼接这些镜子也不难，我们只需要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就好了。”
“啥？”李克也是一呆，他弱弱的问道：“你是说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可你是想怎么操作呢？”
“很简单。”顾晨走到刚才已经收集的一部分玻璃碎渣旁，指着其中一些带血的玻璃道：“既然朱锐平有很大可能，用鲜血在镜面上留下凶手信息，但必定是小部分空间。”
“而我们也并不需要将大量工作，放在拼接完整镜子上来，只需要找到这些镜面上，带有血迹的部分，加以研究和拼凑，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见李克和王警官将信将疑，顾晨索性指着自己的收集道：“你们看这里，我已经收集了部分的残骸，等我把大部分带血镜面残骸搜集完毕后，请给我在茶山派出所腾出一个办公桌，专门交给我来修复。”
李克和王警官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是一脸懵逼。
要说顾晨所说的也对，但是具体操作起来，其实一点不比拼凑整面镜子要容易。
原因很简单，干修复这是个细致活，费时还费脑。
就算经验丰富的王警官和李克也都知道，没有几天时间，这个雏形是出不来的。
“顾晨，你真的原因修复镜子？”李克问。
“没错。”顾晨点点头，道：“我起先对高亮的怀疑，只有百分之五十。”
“但是经过刚才赵文鹃对高亮动手后，高亮所表现出两面性格来看，我认为他是凶手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我们现在与证明高亮是凶手之间，就差这一堆碎玻璃了，如果能解决这个难题，我看他高亮还能说什么。”
“对。”卢薇薇也忽然赞同道：“我支持顾师弟，要不这件修复工作，就交给我跟顾师弟来做吧，我不怕累的。”
见芙蓉分局的警察如此热心，这反倒让城南分局的李克有些难为情了。
这两人将原本不属于芙蓉分局的案子，竟然如此看中，通过这件事情，李克也大概了解到顾晨的性格。
这个年轻人，对工作还是蛮上心的，如此一来，如果不答应反倒让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但是李克也清楚，这种工作根本就不可能很快完成，既然交给其他人做也是做，还不如交给顾晨和卢薇薇，索性就答应了。
“那行，我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李克看了看身边几名一直愣在原地的警察，顿时没好气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帮忙将镜面上带有血迹的碎片找出来？”
“哦哦。”
也是见老大有些不爽，几名警察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戴上了白手套，借助着灯光，一起寻找那带血的镜面。
四十分钟左右，大家的收集工作基本完成。
李克也联系好茶山派出所，腾出办公室的一张空桌，专门交给顾晨和卢薇薇。
挂断电话，李克道：“顾晨，卢薇薇，那这修复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咱不急哈，老实说，三天时间，你们有没有可能修复好？”
见顾晨和卢薇薇没有回复，李克有些尴尬，他赶紧挠了挠后脑，自言自语道：“哈哈，这三天时间确实有点急，那……那就四天，四天你看行吗？”
“李师兄，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给我一个晚上就好了。”顾晨也不知道，李克为什么要把问题想的这样复杂。
刚才也是不好打断他，以为他在看玩笑，结果李克又讨价还价的加上一天，这就很尴尬了。
“一个晚上？”李克以为自己听错，又回头看了下王警官，见王警官也在点头，李克这才确信自己根本没听错。
可一个晚上的时间，要修复这些成百块碎片，或许还有不少是残缺。
且不说拼凑试错的时间有多少，光一次拼凑从来，那就是一次大工程。
果然年轻人还是没有经验啊，夸海口谁不会，话不能说太满，说太满容易打脸啊。
“那行吧，我们今晚都会住在茶山镇，明天一早，我希望可以看到你顾晨和卢薇薇的成果。”
拍了拍顾晨的肩膀，李克长舒一口气离开了。
见城南分局刑侦队的人都已经离开，王警官这才没好气道：“我说卢薇薇，顾晨犯傻你也跟着犯傻啊？一个晚上时间？你干嘛不说一个星期啊？你以为你两是超人啊？”
“晚上不睡觉，就专门搞修复？你们知不知道拼错的几率有多大？”
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王警官又是苦笑一声道：“刚才要不是碍着面子，我早就阻止你俩了，算了，谁让我们是一个小组呢，晚上加班，我们三个一起来。”
王警官还是有担当的。
自己的搭档揽下的摊子，没理由自己要缺席啊。
索性将手机好的档案袋拿在手里，直接往门口走去。
卢薇薇噗的一下就笑了：“这老王，这么凶，我还以为他要骂我几句呢，没想到，他竟然也要加入，我竟然第一次感觉到老王的闪光点了。”
顾晨笑道：“王师兄进步了。”
……
……
凌晨。
茶山派处所会议室。
虽然空间略小，但贵在安静。
胖警察将给三人买来一些饮用水和夜宵，并根据顾晨的要求，将摄影机架设完毕，用来全程拍摄取证过程。
虽然知道顾晨有些逞强的因素在里面，但起码这种棘手的工作有人来做，对胖警察来说也是好事，所以胖警察对三人还是非常客气。
“那就麻烦你们了，按理来说，这种工作应该交给专业人去做，让你们几个熬夜修复，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啊。”
“师兄客气了，你给我们买这么多好吃的，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呢。”顾晨一边说，一边取出几个不同型号的镊子，并将白手套戴好。
“呵呵，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胖警察打了个哈欠，已经困得不行了。
他将办公室房门关好好，王警官也戴好手套，嘴里念念叨叨：“真是伤脑筋啊，这种工作如何下手都不知道，唉，我怎么就会答应下来呢。”
“老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来吧。”卢薇薇也戴好手套，准备开始工作了。
结果被顾晨阻止道：“卢师姐，王师兄，三个人一起干，不一定有一个人干效率高。”
“我看大家都忙碌了一天，本身就有些疲惫，不如你们两个先休息，就在会议室小睡一会吧，等我打好基础后，你们再来拼接也不迟啊。”
“咦？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哦。”卢薇薇也是挠了挠腮帮，转身看向王警官：“老王，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我同意顾晨的意见。”王警官的眼皮早就在打架，现在有机会休息一下，他怎么会不答应呢？必须答应啊。
按照顾晨所要求的那样，采用接力手法，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让三个人每人都保持充沛的体力。
也不至于干着干着，三个人忽然全部睡着，这就有些尴尬了。
“那你两先睡，我开始工作了。”顾晨给两人交代一句后，便开始将几百块带血的玻璃碎渣，依次平铺在桌面上。
王警官和卢薇薇面面相觑，相互点点头。
卢薇薇说道：“那顾师弟，我们就先睡了，你累了就叫我，我给你接力。”
“好。”顾晨回答的很简单。
半个小时过去了。
见王警官和卢薇薇已经睡得很死，顾晨这才松下一口气。
说实在，白天的各种活动，也让顾晨的身体有些招架不住，可好在自己有功能饮料做支持。
于是顾晨便从脑海中的储物架里，提取两瓶功能饮料，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瞬间，整个人神清气爽，头脑更是清爽无比，仿佛整个空气中都是风油精的味道。
瞌睡？
不可能的。
“很好，现在已经解决了精神不足的问题，那下一步，就该将这些碎片拼凑完整了。”顾晨自言自语的一阵嘀咕后，对着桌面的碎片，不由眨眼两下。
“咔嚓！”
一阵相机般的脆响，顾晨现在的整个视线中，开始呈现出网格状，并自上而下开始出现一道波浪线。
所有带血的玻璃碎片，在顾晨的视线中，开始出现各种放大。
顾晨利用视觉剪辑（初级）技能，开始对所有碎片拼凑的可能性，开始展开数率分析。
将最有可能性拼凑在一起，数率最高的碎片，很快挑选出来。
随后，顾晨再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将这些概率很好组合，瞬间完成了一系列看似难于上青天的工作。
在视觉剪辑（初级）技能和专精级记忆力的加持下，顾晨拼凑起来行云流水，并没有太大压力。
而为了配合摄影机的记录，避免自己的这番操作引起怀疑，顾晨还特地放慢了速度。
以至于实际上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完成的各种操作，顾晨硬生生的拖了一个钟头。
可即便如此，速度也是快到离谱。
当顾晨将最后一块小碎片，用长镊子夹到拼图的中心位置时，一样扭曲的血字，顿时呈现在顾晨的面前。
“果然是他。”顾晨淡淡一笑，将镊子轻轻放在另一侧，随后走到卢薇薇和王警官身边，拍拍两人的肩膀。
“王师兄，卢师姐，醒醒。”
“嗯？”卢薇薇抬头揉了揉双眼，这才迷惑问道：“哦，肯定是轮到我工作了，顾师弟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扭头看这身边同样被叫醒的王警官，卢薇薇也是一呆，眯眼道：“老王，顾师弟叫我起来工作，你醒来做什么？”
“不是……轮到我了吗？”王警官刚才还在跟周公下棋，忽然就被拍醒了，现在还不清楚啥情况。
见大家都已苏醒，顾晨索性笑了笑说道：“王师兄，卢师姐，我叫你们起来，是准备回去睡觉的。”
“回去睡觉？”王警官也是轻笑了两声，道：“我说顾晨，咱工作都还没做完呢，你就叫……叫……”
说道这，王警官忽然发现，顾晨已经将镜子拼好在那里，整个人也是嘴角一愣。
他赶紧拨开凳子站起身，飞快的蹿到镜子面前，不可思议道：“这……这什么情况？高亮要杀我？”
王警官刚才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当自己看见顾晨拼好的镜子上，有用血液写成的五个大字时，整个人忽然就清醒过来，紧紧皱起了眉头。
卢薇薇也揉了揉眼睛，赶紧来到顾晨的身边，并单手搭在顾晨的肩膀上，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我的天，顾师弟，你……你竟然已经拼好了？这……这也太快了吧？”
“凶手就是高亮。”顾晨这下也松了口气，双手抱胸道：“明天，我看高亮还有啥好说的，咱就送他两个字：办他。”
王警官有些不敢相信，他退出一直在跟拍的摄影机后，开始进行倒退演示。
没错，仅仅是一个钟头，顾晨就已经将现场碎片还原出来。
而且从镜头记录的场景来看，顾晨几乎是没有啥错误，两块破碎的镜子碎渣，他拿来就可以拼凑在一起。
所有的程序和步骤几乎是行云流水……
当然，也有几处是拼错的，可后来顾晨又改正了过来。
但是王警官其实并不知道，这几处错误，以及后来在思考之后的修正，都是顾晨为了避免怀疑，故意演给他看的小把戏。
……
389、双面人【万更求订阅】
“我以为这项工作会很难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啊？我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说……顾师弟你的效率真的很高？”
卢薇薇反正是有点惊呆了。
在李克口中的麻烦事，竟然在顾晨面前有些玄幻般的完成了。
她赶紧抬起顾晨的左手，将顾晨的袖子撸起，看着自己送给顾晨的手表。
“凌晨1点30分？!”
卢薇薇再次揉了揉双眼，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整个修复过程，顾晨仅仅用了一个多钟头？这就完成了？
“老王？”卢薇薇有些恐怖的看着王警官。
拿着摄影机的王警官，同样是不知所措的点点头，然后道：“没错，现在是凌晨1点30分，哦不，是31分，顾晨仅仅用了一个多钟头，就已经完全修复了破损的镜子，这……这怎么可能呢？顾晨，你是怎么办到的？”
“很简单。”也是为了给自己圆个慌，顾晨只好解释说：“开始我也发现拼凑起来挺难的，一时间找不到规律，不过后来我发现，其实拼凑起来是有规律的。”
“啥？规律？”卢薇薇眼睛睁得大大的，忙问顾晨：“顾师弟，你是用什么规律做到的？”
“这个……”顾晨先是想了想，随后才说道：“这个嘛，就跟小时候玩的积木一个样，一个萝卜一个坑。”
“两块镜子之间的凹槽，其实有许多不一样的菱角，找到可以相互结合的部分，先放在一起，一点一点的组合起来。”
“我就忽然发现，竟然可以拼凑出一大块，然后我再按照这个规律，记住了许多凹槽点可以结合的部分，一步一步堆砌起来，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顾晨在卢薇薇和王警官面前开始胡说八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自己都不信，然而卢薇薇信。
“顾师弟，你可真厉害啊，这都能让你拼凑出来。”看那了下拼好的作品，卢薇薇不由啧啧两声：“而且拼凑的还真好，可能……这就是某些人的天赋吧，对吧老王？”
王警官也是一呆，百思不得其解道：“我从警这么多年，见过需要拼凑证据的情况也不少，甚至比这个难度要简单许多的也有，可哪个不是需要长时间的试错和调整。”
“可我刚才看了一下顾晨的操作视频，顾晨几乎只有几个部分的小失误，其他的部分，几乎操作起来是行云流水。”
“这……这我真的是看不懂了，或许，就如你卢薇薇所说的那样吧，顾晨可能在拼图这方面，有这过人的天赋呢？”
“可为什么这种天赋总是发生在顾师弟身上，而你老王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你怎么就没有呢？”
也是被卢薇薇的灵魂拷问给弄得极其尴尬，老王同志皱了皱眉，这才啊道：“可能……我小时候没玩过积木？”
顾晨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且道：“我可能是运气好吧，玩积木也是一方面，毕竟小时候，我爸妈给我买的积木就有五套不同的类型，说是有助于开发智力。”
“我就说吧。”卢薇薇一听，忽然就笑了：“有的人，智商是赢在起跑线上的，像我小时候就喜欢芭比娃娃，早知道我也跟顾师弟一样，要我爸妈多给我买几套积木得了。”
“这样啊？”王警官也是托着腮帮，陷入了沉思：“那我也要不要给我女儿买几套啊，毕竟她做的题目，老师都要吐血了。”
“你女儿成绩不好吗？”卢薇薇很好奇。
王警官啧啧两声：“这……这怎么说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
卢薇薇啧啧两声，道：“成绩到底多差啊？说来听听，毕竟关起门来，我跟顾师弟都是自己人不是吗？”
“这个……”王警官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叹息道：“就比如做家庭作业吧，长度单位简直要教到吐血。”
“你们说，钥匙长有五米的吗？别针有三米的吗？洗衣机高一厘米，两厘米的单人床，十五米的铅笔，我当时就跟我女儿说了，你信不信我抽出四十米的大砍刀过来。”
“哈哈哈哈……”卢薇薇瞬间笑出猪叫：“这绝对是亲生的，不会错，老王，这绝对是你亲女儿呀。”
“滚犊子。”王警官也是不由吐槽道：“我跟她妈智商也不低啊，怎么女儿这么皮？在班里不仅成绩差，还喜欢跟男同学打架。”
“打架？”顾晨也是一愣，道：“这女生打架可不太好吧？还是跟男同学。”
“可不是吗？”说道这里老王就来气，插着腰比划道：“起先班里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我女儿跟男同学打架了，我特么二话不说，直接冲到学校。”
“心说欺负人竟然欺负到我老王的女儿头上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孩这么放肆。”
“结果一去不知道，去了下一跳啊，我女儿一挑三，愣是将她班里三个男生，揍得那叫……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反正就是很惨了。”
“你……你女儿打赢了？”卢薇薇也呆了一下。
“可不是吗？”王警官也是摆摆手，道：“一个女孩子家，才刚小学二年级，就已经名镇全校了，这长大以后还得了啊？弄得我跟她妈，愣是去这三个小男孩家赔礼道歉，开家长会还被老师点名批评。”
“你说一个小女孩，你成绩又不好，还老喜欢欺负男同学，这以后长大了还怎么嫁人啊？倒贴彩礼都不一定有男生敢娶啊。”
“咳咳，王师兄，你扯远了。”也是见王警官为自家闺女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顾晨赶紧提醒他。
王警官也是摆摆手：“也罢，回头我就去给她买几套积木玩，让她安安静静的做个小孩子，不要总是看见班里的男同学在戏弄女同学，她就要去揍人家，这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这不就是童年吗？”
卢薇薇赶紧拍拍王警官肩膀，安慰道：“老王息怒，老王息怒。”
“也罢。”王警官长叹一声道：“咱们还是聊案子吧，聊女儿伤心啊。”
……
……
经过一个晚上的整理收集工作。
第二天清晨，顾晨就已经通知派出所里的胖警察，让他安排高亮受审。
在派出所办公楼一楼的审讯接待室里，高亮双手戴着手铐，不明觉厉的坐在一张木椅上，打着哈欠看着众人。
而这件案子原本属于城南分局辖区，因此顾晨也让胖警官通知了李克。
就当李克匆匆忙忙赶到审讯室时，王警官、卢薇薇和顾晨，以及对面的高亮，都以及坐好在那。
“老王，这……这什么情况啊？怎么就开审了？你们证据修复的怎么样了？”
卢薇薇笑孜孜道：“李师兄，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修复的工作，我们昨天很早就已经完成了。”
“啥？你们已经完成了？”李克仿佛以为自己听错，眉宇之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也是听到卢薇薇的说辞，先前还表现出一丝不屑的高亮，也忽然皱起了眉头，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卢薇薇。
“一个晚上……你们就修复好了？”高亮弱弱的问。
“没错啊。”卢薇薇扬起嘴角，一脸自信道：“没想到吧高亮，可让你失望了，你昨天不是很狂吗？”
随后，卢薇薇身体向后一缩：“请继续，继续保持你的风格啊！”
“卢薇薇。”李克此时赶紧拍拍她肩膀，弱弱的问道：“你们……真的搞定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卢薇薇扭头看了眼李克，很快从抽屉中，拿出昨晚拍摄的摄像机：“所有修复的拼接取证工作，我们都已经记录完毕，不信你看看。”
李克当然不信，他信才怪呢。
自己给顾晨四天时间，他只要了一个晚上。
原本李克也没报多大希望的，可现在一觉醒来，你跟我说已经修复完成了。
这感觉，就像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正好砸在自己头上一样，简直不要感觉太好。
李可将摄影装备不停的加快进度，直到顾晨将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拼接完成后，高亮要杀朱锐平的字样，就已经完全呈现出来了。
李可抬头看了眼高亮，原本也伸长脖子想看真相的高亮，顿时吓得又缩回目光，整个人现在是七上八下，完全没了章法。
“高亮。”李克现在来劲了，整个人面露微笑，语调也比先前更大了。
他直接拿着摄像机，走到高亮的面前，并将顾晨的操作结果给他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杀掉你老板朱锐平的人，就是你高亮，这就是证据。”
李克拿着摄像机在高亮面前甩了甩。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此时此刻，高亮也慌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将所有玻璃碎片，砸得如此细小，警方竟然也能在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够拼凑完整，这完全出乎自己的想象。
“高亮。”顾晨早已经打开笔录本，抬头问他：“你作为朱氏茶企的高级助理，或者说职业经理人，你每年能从朱家的企业拿到不少于30万年薪，就这你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要杀掉朱锐平？你跟他有仇？”
“我……”高亮忽然被顾晨的问话给问傻，整个人脑子嗡嗡的，眼神更是飘忽不定。
“我……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没想杀他的，是他逼我的。”高亮忽然抬起头，语速也加快了许多。
“对，是他逼我的，是他朱锐平自己逼我的。”
“什么情况？”李克也是皱了皱眉，忙问他：“你说朱锐平要你杀他？这种要求他也会提出来？骗鬼呢？”
“说出来你们也不信，可这样的要求，我也是一辈子没有见过。”高亮低着头，整个人的情绪开始有些剧烈的波动。
身体也开始慢慢颤抖起来，脸色更是一改之前的文质彬彬，眼神像个猛兽，似乎要吞噬一切，就连语气和声音，也比先前更浑厚。
“警察同志，我……我控制不了被激怒的情绪，只要我的人格受到侮辱，我就会有些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为了让警方相信，高亮还特地指着自己绑有绷带的脑袋说：“就像昨天那样，如果不是他赵文鹃，用凳子砸我脑袋，让我血流不止，我其实不会说那种带有明显攻击性质的话，真的。”
“只要一旦被激怒，让我的人格尊严受到侮辱，我就会想以牙还牙。”
“而且这种性格，是我从小受人欺负后，慢慢形成的，现在已经非常严重了。”
顾晨皱了皱眉，问道：“所以，昨晚朱锐平侮辱你的人格了？”
“没错！”也就在顾晨话音刚落时，高亮想只猛兽一样，整个人的身体忽然先前一躬：“他把我叫到茶山公寓，骂我是垃圾，说我没用，让他在上午的事情中丢尽脸面，以至于要躲到茶山公寓来度日。”
“他不仅问候我祖宗，还给了我一个耳光，我从那时候才发现，我在朱家，是可以随时被抛弃的，他把我解雇了，让我滚蛋，因为伪造抵押书的主意，是我根据自己懂得的一些小常识，教给他做的。”
“然后这一切，本该是相当的完美，可是……”
说道这，高亮忽然盯住顾晨，继续道：“可是，直到我碰见你，顾警官，你真是让我措手不及，你让我完美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要知道，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在朱锐平面前那就是高人，是参谋，可就是因为你，你让我在朱锐平面前，从高人跌落谷底，变成一个废物，这是他第一次把我骂得猪狗不如。”
高亮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之前的日子，自己从天堂忽然之间跌入地狱。
所有的梦想都因为这次建议的造假活动，忽然间灰飞烟灭。
“所以你昨晚被朱锐平抽耳光，问候你祖宗，让你滚蛋，你才要杀掉朱锐平？”卢薇薇问。
“没错。”高亮忽然又将目光看向了卢薇薇，道：“我当时脸上被抽了一个耳光，那是我进公司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侮辱，我用愤怒的眼神死死盯住他。”
“他发现，我似乎要干掉他一样，他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嘲笑我，嘲笑我之前就是条狗，竟然还想咬主人。”
“后来我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我就将刀拿在手里。”
“朱锐平看见了，他不仅不害怕，还不断的接近我，让我捅他，我不捅，他还继续抽我耳光，然后继续招手让我捅他。”
顿了顿，高亮的语气开始梗咽：“他认为我不敢，他认为我是孬种，只会每天像条狗一样，给他办事，给他出主意，给他各种奉承，我呸！”
高亮重重的将唾液吐在地上。
“他朱锐平算个屁！要不是我给他搭理一切，要不是我看中他给的那点破工资，老子早就不干了。”
“这个朱锐平，永远干不了大事，他就是个浮夸子弟，花花公子，除了惹事和骂人，他什么都不是。”
“我一毕业就来朱氏茶企工作，整整十年，十年对我来说就是青春，但是对他朱锐平来说，就特么是一句你被解雇了，滚吧。”
整个审讯室，忽然间安静下来。
这里只有高亮的抱怨，不停的抱怨，甚至是愤怒。
顾晨其实昨天就有看出来，这个高亮，具有明显的两面性格。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人前对领导和老板马首是瞻，面对对手嚣张跋扈，利用自己的才华各种班门弄斧。
可人后却是个易怒性格。
不过，高亮将这种性格隐藏的很好，要不是有人将他的人格尊严按在地上摩擦，恐怕高亮会一直将这种性格隐藏在内心伸出。
而就在昨晚。
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朱氏茶企的高级助理，一夜之间被问候祖宗，被骂废物，被就地解雇，甚至还被抽耳光。
多种压力瞬间全部砸在了高亮的身上。
让这个曾经以为巴结好朱锐平，就能一直在朱氏茶企受人尊敬，拿着高新的高亮，一时间跌落谷底。
让一个拥有两面性格的男人，一个晚上的时间，将隐藏在内心深处最邪恶的一面，彻底解放出来。
“所以，你捅倒朱锐平后，却发现他在挣扎中，写下了你的名字？”李克又问。
高亮稍稍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没错，我把朱锐平捅到之后，我当时吓坏了，这是我第一次用刀伤人。”
“天呐，我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要不是他逼我捅他，他就根本不会死。”
“我当时太激动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将他捅到在地后，我害怕，就冲出了房间，准备逃跑。”
“可我来到电梯门口时，却忽然发现，他好像还活着，如果不杀掉他，我可能会立马进监狱，而且我发现他好像在倒地之后，用手在一面落地镜上写了些什么，所以我又折返了回去。”
“直到我发现断气的朱锐平面前，那个用血写出我的名字时，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
“我不能被发现，不能，我只能杂碎镜子，将那些带血的部分，踩成了无数碎渣，我不能让人发现我，绝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