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黑暗料理【求月票】
整个上午的时间，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都在协助城南分局李克，将案件始末整理完毕。
在将所有事情弄清楚后，李克负责案件收尾工作，而顾晨则要开车带着王警官和卢薇薇，一起返回芙蓉分局。
上午10点，来到康师傅家地下停车场的顾晨，拨通了聂小雨电话。
“小雨你在哪？咱们该回去了。”
“顾晨哥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轻的回复，周围还有讲课的回音：“我看你们一时半会走不了，我就自己回学校了，现在已经在上课呢。”
“你已经回去了？”顾晨忽然才想起，原本答应一早送聂小雨回到学校的时间是8点，可现在10点还没出发。
顾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这次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的，工作要紧嘛，听说那边出了命案，现在应该搞定了吧？”聂小雨那边依旧轻声询问。
顾晨都可以脑补到聂小雨躬着身子，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捂住嘴巴，躲在桌下接电话的场景了，不由笑了笑说道：
“案子已经搞定了，凶手也已经捉拿归案。”
“我就知道有顾晨哥哥在，一切都没问题的，还是顾晨哥哥厉害啊……”
“那位同学，你在干什么？”
也就在聂小雨激动的瞬间，她忽然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把老师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聂小雨赶紧道：“顾晨哥哥，不跟你说了，我被老师发现了，就这样哈。”
随后便传来一阵“嘟嘟嘟”的挂断声。
见顾晨在笑，卢薇薇赶紧问他：“顾师弟，小雨那边怎么说？”
“她已经在上课了，估计是跟康师傅一起离开的。”低头看了下时间，顾晨又道：“现在是上午10点过5分，我们也迟到了。”
“没关系。”王警官摆摆手，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后，这才说道：“我已经跟组里打过电话，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协助城南分局办案子，一会就回去。”
“那最好不过。”顾晨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且道：“咱们走吧。”
上车后，顾晨刚系好安全带，李克就来到窗边，敲了敲顾晨的玻璃。
顾晨将车窗落下，问他：“李师兄，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次多亏了你们，尤其是你顾晨。”李克也是来送行的。
毕竟，芙蓉分局的人，帮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杀人凶手。
按道理，李克怎么都得来。
尤其是顾晨在昨晚上，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成功修复好带有血迹的玻璃。
这一操作，直接导致凶手高亮的认罪。
说实话，李克当时是惊呆的。
正常人谁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把城南分局里最细心的一帮人搬出来，可能都不一定能赢过顾晨的。
可见芙蓉分局果真是藏龙卧虎，李克现在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变得有些客气。
“我们也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同样都是警察，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们会根据现场实际情况进行评估，若是可以展开调查，那么，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顾晨瞅着李克，问：“李师兄，我们这样没给你添乱吧？”
李克稍微有些忐忑。
什么叫添乱啊？你这是添彩啊！
遇见这种案子，果断展开现场调查，且不说成功与否，就这点，给城南分局的刑侦队侦查工作，减少了大量负担。
对于警察来说，顾晨干的不错。
不管在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个辖区，当一名警察达到相当的办案水准时，案件的调查取证就在向他招手了。
即使做失败了，也没有太多要担心的地方。
调查方向失误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最终没有导致冤案的发生，就不会对警察职业造成致命打击。
最多是名声有些损失……
但是在李克看来，顾晨这样的警察原本就是个小小三级警司，要说名气损失那又有多少能损失的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李克感觉自己来这是纯属多余的。
而在内心深处，李克也在不断安慰自己，顾晨这只是运气好，只是比较认真仔细，总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这么走运吧？
毕竟如果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几百块碎玻璃。
如果交给自己来，恐怕没有一周时间的加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顾晨，你不仅没给我们添乱，你还帮了我们城南分局一个大忙，这份恩情，我李克先欠着，以后只要在工作中，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们城南分局一定鼎力支持。”
李克也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顾晨刚想说谢谢，就被王警官直接打断道：“应该是欠我们刑侦三组一个人情，你当我跟卢薇薇不存在啊？”
“咳咳。”李克装模作样的咳咳，心道：就你咸鱼王还好意思说？全程出力最多的就是顾晨，不过碍于面子，李克不会这样说。
于是他换了个态度笑了笑：“那好吧，还要感谢你跟卢薇薇，以后有用得着我李克的地方，随便开口，只要能帮忙的，我尽量答应。”
“也包括请客吃饭对吗？”卢薇薇赶紧问他。
李克愣了一下，这才噗笑道：“卢薇薇，下次专门请你吃饭都没问题啊。”
“我们有活动经费的。”顾晨赶紧打断道：“我们有活动经费，还有团队奖金，应该不用劳烦李师兄的。”
“哦哦，是吗？”李克也是点点头：“那好吧，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几人在车库闲聊了一会，顾晨这才开车离开了，直接奔着芙蓉分局开过去。
……
……
几天时间过去了。
转眼间又是周五。
中午，芙蓉分局食堂。
大家像往常一样，三两成群的走进大厅，准备解决午饭问题。
可当大家齐聚食堂的打菜窗口时，忽然被眼前的一幕幕情景给惊呆了。
卢薇薇当即瞪大眼道：“这什么情况啊？康师傅这是想干嘛？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暗料理？”
“不会吧？”顾晨也是不明觉厉，皱起眉头看了看整排的餐盘，不由皱起了眉头：“这……这辣条还可以炒辣椒？”
“这……这是橘子吧？”王警官也亮瞎眼道：“这橘子能炒肉？”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是看见顾晨几人走过来，康师傅这才从后厨走过来，来到几人的面前。
“康师傅，您今天是哪跟筋不对啊？是心血来潮吗？”随后赶来的丁亮，也没有排队，直接先跑到打菜窗口看看情况。
同样没有排队的其他警察，也都围在了打菜窗口的面前，一睹今天食堂所谓的黑暗料理。
“画风不对啊康师傅。”黄尊龙也懵逼了，道：“这辣条炒辣椒还能忍，可老干妈炒火龙果就有点过分了吧？”
“还有这个石榴炒豆角，光是想想就已经浑身难受了，这些菜虽然很有新意，但真的不下饭，也不敢下口啊！”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康师傅也是据理力争。
卢薇薇顿时也调侃道：“石榴炒豆角怎么吃？难道一边吃一边吐籽吗？会不会看到食堂里大家集体边吃边吐石榴籽？老干妈火龙果就更不用说了，康师傅，你有没有问过老干妈的感受？”
“哈哈，这个脑洞也真是厉害了！”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康师傅，您这都是跟谁取经得来的？”
“还能有谁？聂小雨啊。”康师傅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就那丫头，回头就跟我说，他们学校食堂最近的黑暗料理很流行，味道还不错，就跟我出主意，让我也做做看，这不做好了，拿你们当小白鼠试试看嘛，不试怎么知道不合口味呢？”
“啊？”王警官也是懵圈道：“合着又是聂小雨这丫头出的馊主意啊，这下可害惨我们了。”
“王警官。”聂小雨忽然也从后厨走出来，秒变曹操属性道：“你先别乱下结论啊，好不好吃，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随后聂小雨指着辣条炒辣椒，道：“不要怀疑，这不就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辣条，我还经常听你说呢。”
“这道菜叫‘辣条炒辣椒’。”对厨艺颇有研究的康师傅，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算是辣味十足了，而且这个菜应该是川菜吧，对于辣条的喜爱，算是每个人的回忆。”
“即使现在很多的人都上班以后买的零食里面也有辣条的存在，可现在不仅是我们国人喜欢吃辣条，甚至已经在名扬国外，而且这个零食还很贵呢！”
“啧啧，听您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哦。”卢薇薇伸长脖子，又看了看旁边那道菜，忙道：“那用橘子炒肉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会。”康师傅直接又是反驳道：“橘子富含维生素，而肉类富含蛋白质，还有其他微量元素。”
顾晨皱了皱眉，问道：“话说康师傅，你给我说说你是咋想出来的，我就想问问，是不是早上去买菜，没买着就看见有橘子，然后就想到了使用橘子？”
“对啊，我也没见着有这样搭配的。”丁亮说话之间，目光又投向了一侧的另一道菜，顿时又是一愣：“这……这叫啥？爆炒妙脆角？”
“聪明。”康师傅乐呵呵道：“名字是对了，还有这道，叫草莓白菜炒鱼丸。”
“噗！”
看到这，卢薇薇已经忍不住噗笑出声，整个人捂住嘴角偷笑不已：“看到这道菜，好怕康师傅就此终结我对妙脆角的喜爱啊！”
“还有这道草莓白菜炒鱼丸。”顾晨也瞬间接话道：“话说这道菜，是不是暴.露出后康师傅的厨艺有可能是传自东北？深得东北乱炖的精髓？”
“草莓+圆白菜+炸豆腐+鱼丸=。”卢薇薇整个人都懵了：“来来来，康师傅你出来，我想和你聊一聊！”
“还有这个香蕉炒西瓜。”何俊超生无可恋道：“香蕉+西瓜我就忍了，请问康师傅，你怎么还勾了芡？”
“这……这小雨的学校食堂就是这么操作的啊。”康师傅怕自己拿芙蓉分局警察们当小白鼠引起公愤，赶紧甩锅给聂小雨。
聂小雨一呆，赶紧解释道：“这很正常啊，我们学校还有红烧汤圆，汤圆是芝麻馅的，汤汁浓郁，鲜咸甜辣的混合，吃完后绝对让你的味蕾原地爆炸！”
“不仅如此，我猜你们肯定没有吃过番茄炒菠萝吧？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就是番茄炒菠萝，不是番茄炒蛋，相信这酸爽一定会让你不敢相信。”
“还有这道菜。”聂小雨赶紧推销一盘青菜炒橘子，道：“这个也是绝了，还没有吃就已经感觉到了嘴巴里的酸！”
顾晨皱了皱眉，道：“如果橘子炒得不烂，可不可以给康师傅个差评？”
“顾晨哥哥你又调皮了。”聂小雨笑孜孜道：“你肯定还没尝过我们学校的辣椒炒月饼，可好吃了。”
“还有草莓红烧肉，没错，就是那种‘万肉丛中点点红’，这可是我想尽心思要让康师傅做的一道菜啊。”
“主要是怕你们适应不过来，我就让康师傅先做了一些，其实你们以为就上边这么多？不，还有很多出乎你的想象，就比如：蓝瘦香菇、草莓炒鱼丸、玉米炒葡萄、泡椒炒芒果、苹果炒西瓜、猕猴桃炒西瓜、甘蔗炖排骨等等等等。”
“打住。”卢薇薇忽然闭着眼睛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弱弱的说道：“聂小雨，我知道你想捧红这些菜，还有康师傅，也想在厨艺菜品上有所突破。”
“但是，你们能不能每天推出一两种黑暗料理就好，一次性推出这么多，你们这让我们怎么下饭啊？”
“是啊小雨。”王警官也黑脸道：“这老聂同志不在家，你小聂和康师傅就成了山大王，咱们要是下午集体拉稀，那还有谁能出警啊。”
“要是明天江南媒体的头版头条，曝光的是咱江南市芙蓉分局警员集体食品中毒，那可就尴尬了。”
聂小雨委屈巴巴，弱弱的说道：“其实，其实就是感觉这些菜品很好吃，也很黑暗料理的，所以我就想把我们学校食堂的菜品，搬到咱们芙蓉分局来。”
“我看你们每天那么辛苦工作，就想让你们吃点好的，吃点不一样的东西嘛，我也是被我妈做的菜给支配的有些恐惧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忽然间沉默了。
感觉聂小雨的初衷是好的，可就是在接受问题上，没有考虑到大家的感受。
顾晨也是在犹豫了几秒后，这才问道：“小雨，你妈做的菜……有那么恐怖吗？”
聂下雨摇头。
“那……那你怎么说支配恐惧呢？”顾晨也是很好奇，心说这丫头是怎么想的？
聂小雨耸耸肩，无可奈何道：“顾晨哥哥，一般在记忆中妈妈做的菜总是最好吃的，这没错，也被称为妈妈的味道，让许多人久久不能忘怀。”
“可是，就上周，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妈，你做的萝卜炖牛肉真好吃，我说这个季节萝卜甜甜的真好吃，然后蝴蝶效应就来了。”
“从那之后，一周萝卜烧肉，周二萝卜排骨汤，周三萝卜烧豆腐，一直到周五还是萝卜，后来感觉我放的屁都是萝卜味的。”
“我的天，真的不能夸我妈做的菜好吃啊，从那之后我才发现，菜品创新真的很重要。”
卢薇薇也是呆了一下：“这……这也太真实了吧？因为这可能会导致各种的蝴蝶效应，我也也一样，咱俩应该是同一个妈吧？”
“我妈也是啊。”人群中，丁亮也不由吐槽起来：“我有次说西红柿好吃，然后她那段时间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鸡蛋汤，西红柿炒猪肉，西红柿炒所有东西。”
“呵呵。”顾晨也是不由干笑了两声，道：“可能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你冷，而如今有一种为难，是你告诉妈妈，这个好吃。”
王警官笑道：“这也没什么，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妈妈们都有一个通病啊，只要你说了哪样菜好吃，他们就会频繁地煮那道菜，直到你厌烦的埋怨了为止。”
“其实她这辈子就是在拼命的把你觉得好吃的都给你，爱的不知所措了而已，但是小雨你要记住，千万别说，不好吃，因为那样结局会更惨。”
“嗯嗯。”聂小雨很认真的点点头，道：“我知道，说不好吃她会生气的，她要是生气了，就会更加长久的给你做这道菜。”
“而她如果认真了，那么我可能再也吃不到这个菜了对吗？”
王警官点点头：“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老婆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嗯？”
原本大家都在讨论聂小雨她妈，结果王警官却扯到自己老婆身上，因此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向王警官。
“王师兄。”顾晨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这跟嫂子有啥关系呢？”
王警官哭笑不得道：“还不是因为上次的十一小长假时，我女儿夸她烧的鱼好吃，结果到现在，整整一个月了，顿顿烧鱼，把我女儿吃的直皱眉头却又不敢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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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卢薇薇捂住肚子，直接笑喷：“老王，那你女儿可真可怜啊。”
“可不是吗？”王警官也是颇为感慨，道：“就在昨天晚饭，桌上又是烧鱼，看着我女儿那不耐烦的表情，我忽然又想起了年初时，带他出去旅游的承诺。”
“于是我就对我女儿说，宝贝好好吃饭，等今年寒假的时候，爸爸一定完成你一个最大的心愿。”
卢薇薇好奇的不要不要的，忙问王警官：“什……什么心愿啊？”
“我女儿也是这么问我的。”王警官嘿嘿笑道：“她问我什么心愿呢？我说，你好好想想，你和爸爸共同的心愿是什么呢？”
“结果我女儿怯生生的看了她妈一眼，然后回过头问我，是不是换个妈？”
“噗！”
卢薇薇笑得口水都飚了出来，其他人也都笑得前俯后仰，所有人都乐开了花。
整个食堂内一片热闹。
“哈哈，老王，这是不是你多年的心愿啊？”何俊超也是笑出眼泪，忙问他。
王警官赶紧做出嘘声动作，道：“就此打住啊，这话可千万别传到我老婆耳朵里，不然就惨了。”
“哈哈，老王，保证嫂子第二天就知道了，这事瞒不了，不然对不起嫂子啊，哈哈哈。”
“卢薇薇。”见卢薇薇笑得最开心，老王同志不干了：“只要你闭上那张八卦嘴就没事了。”
大家在食堂内一阵调侃，结果康师傅开始敲勺子：“我说，你们中午还吃不吃饭啊？”
“吃，当然吃。”顾晨看了看左右两侧的菜品，不由吐槽道：“既然小雨学校的食堂吃了都没事，那应该也没事，吃吧。”
“对，吃，那我就要这个辣条炒辣椒。”
“我要橘子炒肉。”
“老干妈炒火龙果来一份。”
……
一时间，原本大家还在犹豫的心情，忽然就被一阵笑话给打破。
没人怀疑菜品是否好吃，但图一个新鲜。
黑暗料理在芙蓉分局食堂史上，还是第一次，但是看情况绝不是最后一次。
康师傅是个对厨艺菜品讲究创新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有助于提高厨艺的机会。
而聂小雨也在大力推广黑暗料理上功不可没，没过多久，大家也就接受了。
午餐享用非常丰盛，直到下午上班时，所有警员，除王警官蹲在厕所拉稀外，其他人都没有异常反应。
康师傅的小白鼠计划成功了99%。
而王警官那1%，他是绝不会告诉其他人，自己昨晚睡觉蹬被子的事实。
下午顾晨开着车牌尾号为ae86的警车，和卢薇薇一起，巡逻至东街一带，帮助巡逻队轻松处理掉一起民事纠纷后，准备返回芙蓉分局。
可就在两人离开巷子，来到停车点时，忽然就听见身边“砰”的一声响。
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楼下一辆黑色商务车上。
而这辆黑色商务车的前挡风玻璃，也是瞬间砸出一道蜘蛛网般的裂痕。
“谁啊？”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立马从路边跑过来，对着楼上一顿臭骂：“谁这么缺德？啊？是谁？出来。”
可任凭中年旁男子如何叫骂，楼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两人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在相互眼神提示后，走到了路边的商务车旁。
此时此刻，中年胖男子也是见到两名穿制服的，不由跟二人吐槽道：“这特么到底谁啊？真是够缺德的，这一砸，几千块又没了，这商务车可七八十万呢，真是晦气啊。”
看着中年胖男子一脸沮丧，顾晨也是抬头观察了一下楼上情况。
随后，他拿起摔裂在车辆前引擎盖上的花盆，掂了掂之后，不由说道：
“别担心，这种花盆带土重量在1公斤左右，落点方向朝南，通过车身受损程度推算……”
顾晨很快从脑海中，出现一个“e=mgh”的公式，不由笑了笑说道：“势能在200焦，而势能=质量x加速度x高度，坠物高度20米。”
看了看楼层的高度，顾晨又道：“这栋楼层高3.2米，那就是6层。”
中年胖男子呆呆的看着顾晨，有些不可思议道：“警……警察同志，就这……你都能算出是几层？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嘻嘻。”见路人又在夸顾晨，卢薇薇心里美滋滋，道：“我顾师弟可是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也是学霸警察，就这还难得了他吗？”
“真……真的吗？”中年胖男子起先根本不认识顾晨，但是听卢薇薇这么一说，忽然感觉面前这个小伙子，好像有点厉害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看情况，随后便赶紧又问：“那警察同志，你能帮我判断出，这个花盆是从那家掉落下来的吗？毕竟，这楼上好像是横跨两个单元，我也不好判断啊。”
顾晨拿着手中破裂的花盆，仔细观察一番后，说道：“花盆直径在25厘米左右。”
随后他看了看楼上情况，淡淡的说道：“如果花盆直径在25厘米左右，那么带防盗护栏的窗户，应该是掉不下来，应该是三单元。”
中年胖男子又是一呆……
他赶紧接过顾晨手里的破裂花盆，随后用自己随身携带了迷你小卷尺，放到花盆口测量了一番，这才惊道：“没错，真的是25厘米，小伙子，你的眼力不错啊，用目测就能知道花盆的直径。”
“还好吧。”顾晨很社会的回复一句。
随后，中年胖男子根据顾晨所提供的信息，站在楼下观望一番后，这才确信道：“没错，如果直径是25厘米的花盆，要想从带有防盗护栏的窗户上掉落，那根本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没装防盗护栏的住户。”
他看了看顾晨，忙道：“警察同志，要不你俩陪我去一趟楼上吧？毕竟我得有个目击证人不是？也不怕那家伙抵赖。”
“要知道，我这一块前挡风玻璃的更换，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你这车……”卢薇薇走到黑色商务车面前，围在前排转上半圈，这才道：“是挺贵的，那行吧，我俩跟你去一趟。”
“唉！”见顾晨和卢薇薇答应，刚才还是义愤填膺的中年胖男子，顿时又兴奋了起来，忙道：“那就谢谢二位警察同志了，谢谢你们。”
三人一起来到六楼。
中年胖男子在左右观察一番后，有些懵圈道：“这……这一梯四户的，哪个门是啊？”
顾晨看了看中年胖男子手里的绿萝，不由分说道：“房间里放绿萝，通常是用来去除甲醛的，也就是说……房子可能是刚装修好不久。”
随后，顾晨果真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发现门边的地上，叠放着一些装修的木料。
“是602。”顾晨笑了笑说。
中年胖男子也不再犹豫，他赶紧走上前，对着602住户大门就是一通乱砸：“开门，开门啊。”
“笃笃笃！笃笃笃！”
也是敲了很久门，这才听见门锁“咔嚓”一声被扭动。
随后，大门打开，一名坐着轮椅的中年男子，忽然好奇的看着门外。
见中年胖男子手拿破裂的绿萝花盆，身后还站着两名警察，整个人也是不由一惊，忙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这个……”中年胖男子将破裂的花盆捧在手中，刚想发脾气，可看见住户男子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刚才的气愤忽然间又凭空消失了。
他调整好语气后，淡淡的问道：“你是不是往楼下扔花盆了？你砸着我车了你知道吗？”
“哦哦，可真不好意思啊。”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并没有矢口否认，而是直接承认道：“我刚才浇花，不小心把花盆碰下去了，多少钱我赔你？”
“这个……”中年胖男子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忽然也是心生怜悯，淡淡的道：“哎哎，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就不要你赔了，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
坐轮椅的男子也是一呆，这才弱弱的说道：“谢谢你啊，我这腿脚不方便，一个人住还真是不容易啊。”
“那你以后可得注意点，万一砸了人就危险了。”顾晨也是走上前，提醒轮椅男一句。
轮椅男也是赶紧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嗯。”顾晨“嗯”了一声后，转身问中年旁男子，道：“那你这车的维修费用。”
“算了，我自己出吧，算我倒霉吧。”中年男子也是咬咬牙，自己承担了维修费用。
卢薇薇笑孜孜道：“行啊，那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还有事，得先走了。”
“我送送你们。”中年男子赶紧转身，准备送顾晨和卢薇薇离开。
可回头之后，他见轮椅男想要送行，便赶紧又对着屋内的轮椅男摆摆手，道：“回去吧，下次可要注意了，砸到人可不好，你也是碰上我好说话，要是碰上其他人，没准你这钱就得出了。”
“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轮椅男也是双手合掌，对着中年胖男子再三感谢。
处理完砸车的事情后，顾晨和卢薇薇来到楼下，顾晨对着中年胖男子说：“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中年胖男子给顾晨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手礼，笑着点头道：“警察同志辛苦了，警察同志慢走。”
路上。
卢薇薇好奇的看着顾晨，她就一直崇拜的看着，这让顾晨有些难为情，因为顾晨的眼角余光也看见了，忙问卢薇薇：
“卢师姐，我脸上有字吗？你就这么一直看着我？”
“有啊。”卢薇薇笑道。
“有？”顾晨皱了皱眉，赶紧侧脸对着车内后视镜，左右观察一番后说道：“没有吧。”
“有，当然有，脸上写着顾晨最帅。”
顾晨黑脸道：“卢师姐，你又调侃我。”
“这是调侃吗？”卢薇薇不承认，一本正经的做出自我怀疑的姿态后，顿时又笑道：“我说顾师弟，你每天看这么多书籍，难怪破案这么神速啊。”
“就刚才……”卢薇薇努力扭动了一下身躯，侧身看着顾晨道：“就刚才，你就仅凭一个砸落的花盆，就能计算出花盆从那层楼跌落的，竟然还可以精确到哪个单元，哪户人家。”
说道这里，卢薇薇不由拍了拍巴掌，笑嘻嘻道：“我要是能有顾师弟一半厉害就好了，就这种神操作，恐怕我江南卢薇薇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的，难啊，我太难了。”
顾晨瞥了卢薇薇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笑道：“卢师姐取笑我？”
“这怎么是取笑呢？”卢薇薇顿时又盯着顾晨，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你顾师弟，你会不会喜欢那种智商很高的？”
想了想，卢薇薇又道：“喜欢智商高的女生也没错啊，毕竟之后两个人的智商都很高，那后代的智商也一定高，没准还是个超级学霸呢。”
顾晨看了卢薇薇一眼，没说话，结果卢薇薇又道：“可是顾师弟智商已经很高了，需要再找一个智商更高的女友吗？好像也不需要吧？一低一高，平均一下也很高不是吗？”
“噗！”顾晨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噗笑了一声。
卢薇薇的二次元脑袋，整天都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顾晨感觉就算自己是福尔摩斯，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不由摇了摇头，准备进入路口红灯区。
停好车后，看着99秒定格的红灯，顾晨刚从方向盘放下手臂，口袋里的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是王师兄打来的。”顾晨掏出手机看了看。
“你来接，你好好开车。”卢薇薇一把接过手机，拨通道：“老王，什么事情啊？”
“你们现在在哪？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没？”
卢薇薇转过身，趟靠在座椅上，慢悠悠道：“那还用说吗？这种小事情，洒洒水了，我们现在刚从东街出来，准备返回分局呢。”
“那现在具体在哪里？”电话中的王警官又问。
“具体在哪里？在地球上啊在哪里。”卢薇薇顿时又坐正了身体，左右看了看路边建筑，这才回道：“我跟顾师弟已经出了西街商业区，在和谐路口等红绿灯。”
“那好，你们现在立刻去第三医院，找他们院领导。”
“什么事情啊王师兄？”由于卢薇薇看着免提，所以顾晨也扭头问了一句。
“顾晨，我们刚接到医院的报案，他们说有黑客侵入了医院内部的数据库，通过非法手段，在医院的服务器上登陆并下载了部分医院的数据，你们应该离的最近，先去了解一下，我随后就到。”
“行，我知道了，那我们在第三医院汇合。”
挂断电话，看着还有20秒的红灯，顾晨也没在等待，直接打开警笛，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闯过了路口红灯，直接朝着案发现场赶过去。
5分钟后，顾晨将警车稳稳停在第三人民医院的停车区。
下车后，顾晨和卢薇薇戴好警帽和装备，小步快跑的来到医院大厅。
顾晨直接走到导医台问道：“请问你们院长办公室在哪？”
“从这坐电梯，6楼，出电梯往左一直走。”
“谢谢。”顾晨转过身，又和卢薇薇一道，根据导医小姐姐的指路，一起来到了6楼院长办公室。
“笃笃笃。”顾晨敲了几下门。
“请进。”一个浑厚的嗓音回复道。
顾晨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已经有四名白大褂坐在沙发上，大家齐齐将目光投向了穿着警服的顾晨和卢薇薇。
“是警察同志啊。”坐在办公室椅上了一名白发平头男子，他赶紧站起身，走上前与顾晨和卢薇薇相互握手。
“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顾晨，这是我同事卢薇薇，请问您是？”
“我是这里的院长，你叫我老周就好。”白发男子说。
“哦哦，原来是周院长，幸会幸运。”顾晨先是跟他寒暄几句，随后又回到正题上：“是你们报的警？”
“没错。”周院长点点头，让顾晨和卢薇薇先坐下，随后自己回到办公椅上坐下，这才又道：“是这样的，最近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现，有一伙人，专门挑中午的时间，趁着我们的医生休息时，出入到空无一人的医院诊室里。”
“这些人到底是来看病，还是另有目的？我们当时也不太清楚，也没有过多的注意。”
“但是后来我们的医生发现，存有大量医院数据的电脑上，似乎被人恶意攻击。”
“有人通过非法手段，在医院的服务器上登录并下载部分医院数据。”
“而这些数据，都是存储有大量患者的档案和就医记录，真要是被这些盗走数据的人，用来做非法勾当，那患者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医院也有责任。”
“因此，我在跟几位负责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报警，希望警察同志能帮助我们，找到这些非法黑客。”
周院长也是将医院发生的情况，大概的跟顾晨讲述一遍。
患者信息被盗取，这可是件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顾晨当然很清楚，一旦患者信息被不法之徒用于非法勾当，后果将难以想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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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在听取周院长的详细介绍后，也大概知道了黑客的操作手法。
这些所谓的黑客，不外乎就是冒充病人，趁着医生中午休息，偷偷溜进办公室，将电脑文件非法下载。
虽然医院电脑需要个人账户才能登陆，但是对于一些专业黑客来说，其实是形同虚设的。
也难怪这些人盗取医院病患资料数据后，周院长会如此紧张。
“周院长，你们初步统计结果有了吗？总共被盗走过多少份病人的资料？”顾晨掏出笔录本，准备做个大概统计。
“我感觉，至少有2000至3000份吧……”见顾晨的表情未变，周院长立即加码，道：“可……可能还会更多，因为所有被非法登陆和下载的资料有重叠，但是基本上是一个稳定的数量，所以，可能会高达5000份以上。”
“5000份以上？”顾晨迅速咬定了最大数字，问：“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周院长皱了皱眉道：“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被盗时间就在这几天，而且是集中作案，防不慎防啊。”
“那你们在此期间，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吗？”卢薇薇撇了撇嘴，继续问道：“黑客非法登陆下载也不是集中在一个时候，总有发现可疑的医生才对啊。“
一名中年白大褂男子有些茫然道：“这个还真没有，因为这帮人似乎对我们医生的上下班规律非常了解，几乎是没有遇见任何破绽。”
“这也是我平时留下心眼，中午吃饭时，都会锁住电脑，平时就不喜欢别人乱碰。”
“可后来，我吃完午饭回来后，却发现电脑明显有人非法登陆过，而且有在电脑中下载资料的痕迹。”
“你肯定吗？”顾晨问他。
中年白大褂男子点点头：“当然肯定了，起码我电脑还可以，有没有人碰过我电脑，一看便知，而且我设置的密码难度大，不存在别人破解的可能。”
“唯一有可能碰过我电脑的人，无非就是专业黑客。”
“老何他当时跟我们说，有黑客攻击过我们电脑，我当时还不信。”周院长也是强调了一句，再次说道：“后来又有一位年轻医生跟我说，他的电脑似乎也被人动过，而且他也设置有密码。”
“所以从那天起，我就感觉情况不对，立马调来他俩办公室门口的监控，却惊人的发现，有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子，就在中午的时候，两次出入过他俩的办公室。”
“是同一个人？”顾晨问。
“是，肯定是。”中年白大褂男子有些不高兴，愤慨的说道：“这家伙还不止是一个人，他们似乎是团队作案，门口几个好像是给他们放风的。”
顾晨将这些全部记录在案后，问周院长：“监控能再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让何主任带你们去吧。”周院长说。
随后，顾晨跟着刚才那名中年白大褂男子，一起来到医院的监控室。
一名保安见几人进来，立马站起身道：“何主任。”
“小胡，你把那天的监控调出来，就是上次我查看的那些。”
“没问题何主任。”叫小胡的保安，立马开始一番操作。
由于事先也调查过那段，所以找起来并不困难，小保安三下五除二便调取到顾晨所要的那段，道：“警察同志。”
“我在看。”顾晨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过视频。
除了这两段视屏，顾晨还要求保安将其他日期，中午休息的时段也全部调出来查阅。
在经过几分钟的研究后，顾晨也大概锁定了其中的几个关键人物。
“警察同志。”见顾晨一直没说话，何主任打断了顾晨的思考，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嫌疑人有三个。”顾晨淡淡的回道，并用手指住屏幕上，一堆人群中的白衣男子，道：“这个人，是专门负责通道内把风的，通道内两侧的情况，他都能一览无余。”
卢薇薇凑上去一瞧，不明觉厉道：“真的吗？”
“当然。”顾晨点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而且他还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就比如在这间办公室门口，他穿的是白色上衣，但是在另一间办公室门口，他穿的就是一件灰色上衣。”
“这也能发现？”何主任赶紧扶了扶金框眼镜，把脸凑近了些。
顾晨笑道：“很显然，他身上背的那个背包内，必定是几套换装的衣服，其中还有两顶帽子，这是用作躲监控穿的。”
何主任只知道那名黑衣人行迹可疑，倒上没有注意顾晨所说的另外一人，忙问道：“那你说有三个人，除了偷偷进入办公室，窃取资料的黑客，还有这名在走廊上频繁换装的放风同伙，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在哪？”
“在通道尽头，楼梯口。”顾晨接过保安的鼠标，将其中一个楼梯口画面点击开来。
顿时，一名高瘦的妇女，此刻正靠在墙角打电话。
“是这名妇女？”卢薇薇有些惊讶。
“没错。”顾晨又点开另一个监控画面。
两个监控画面中，同样是楼梯口，同样出现了这名打电话的高瘦妇女。
顾晨看了看身边的卢薇薇和何主任，问道：“你们现在明白了吧？”
“果然。”卢薇薇恍然大悟，啧啧称奇道：“这个妇女，跟那名频繁换装的男子一样，他俩都是放风的。”
“男子负责走廊通道，跟那名妇女负责的楼梯通道，看似没有关联，其实两人可以通到观察主要路口的信息，给进入办公室盗取资料的黑客，以充足的时间保障。”
“保障这名黑客，不会被突然进入房间的医生所发现，所以他们才能屡屡得手。”
何主任也呆住了：“合着我们这是被贼惦记上了，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盗走上千份患者资料，这要是干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我们医院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别急。”顾晨托腮思考了几秒，这才又道：“我想他们可能不光光是针对你们第三医院，江南市所有医院，可能都是他们的目标。”
“顾师弟。”卢薇薇有些好奇，问顾晨：“那你觉得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好说，但肯定跟钱有关系。”顾晨站起身，将座位让给保安小哥后说道：“我看过他们的操作手法，非常的娴熟，简直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可见他们是下足了功夫的。”
“不论是前期侦查，还是团队配合，以及黑客的专业手法，都足以看出，这可是支专业团队，可不是什么杂牌军，也不是什么临时起意。”
“嗯，我也看出来了。”卢薇薇学者顾晨托腮思考的样子，黛眉微蹙道：“他们既然这么专业，又这么轻松就能搞定，肯定不会只贪图第三医院的患者资料这么简单，可见他们都是老手。”
“可既然是老手，那必定是作案无数，并且屡屡得手。”
“这要放纵这帮人在江南市为非作歹，那咱们在医院看病的各种资料，可能就会都落入到这帮人手里。”
“对。”何主任也忙道：“而且，你们想想看，家人去医院看场病，结果所有信息都被盗走，这要涉及某方面诈骗，可那就不得了了。”
何主任现在的样子，比周院长也好不到哪去。
两个医院的大领导，此刻都是心急如焚。
尤其是何主任，黑客非法登陆下载的其中一台电脑，就是何主任那台。
所以何主任此刻的心情，就像自己在废旧衣服里藏的私房钱，忽然一天被家人拿去卖破烂，何主任还不敢说。
不说，或许家庭和睦，但那损失的私房钱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老婆肯定翻脸，没准就得跪搓衣板。
所以说和不说，何主任都是损失，这要碰上个有良心的收破烂的，没准还给你送回来。
不过这种情况基本无，就算有，藏私房钱的事情岂不是也败露了？
所以这就是左右为难。
而现在被盗走的患者资料就是如此……
不说，医院假装不知道，那损失的患者资料肯定就再也追不回来。
说，患者肯定要闹，毕竟是医院的失职，导致患者的安全信息受到威胁，没准连医院的声誉都要受到影响。
所以说和不说，对医院来说都是损失，这要碰上这帮专业团伙被逮，并且供出自己盗取医院患者信息的事情，那患者资料被盗走的事情也就败露了。
这样看来，其实第三医院还算有良知的，知道患者信息被盗的严重性有多大。
这要换做其他医院，没准就假装不知道，能瞒就瞒。
只要事情不曝光，医院就不用承担责任，也就安静的做个沉默的受害方。
“我敢肯定，像第三医院这种患者信息被盗走的情况，在咱们整个江南市医院内，肯定是存在的，只是医院故意不说。”
“顾师弟。”卢薇薇秒懂顾晨的意思，忙道：“你是想再去其他医院调查看看，看看是不是也存在这些情况？”
“没错，看来卢师姐已经猜到我意思了。”顾晨也是笑笑。
卢薇薇一听顾晨夸自己，顿时高兴的不要不要的：“跟着顾师弟办案这么久，总能有点默契吧。”
“那……”何主任不知所以，忙问道：“那我们这边的调查工作怎么办？”
“莫急。”顾晨将笔录本收好之后，笑着拍拍何主任肩膀：“放心吧何主任，既然这帮人已经在你们第三医院作案得手，那肯定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在第三医院的。”
“而且我断定，这些人都是职业惯犯，可能会以一个城市为基点，将这座城市所有患者的信息盗取一遍后，为了防止被查，他们可能会去下一个城市，然后继续作案。”
“对于这种案子，不能光盯着你们第三医院，我得跟上面请示一下，对整个江南市医院的情况，都要做一次彻底调查，以杜绝后患。”
“好的吧。”何主任只懂治病开药，不懂所谓的办案。
专门事由专门人来做，这个道理他懂。
顾晨和卢薇薇，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或许他们的意见很有效，因此何主任也是摆摆手，说道：
“也罢，既然两位警察同志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第三医院，也只能全力配合了，只要是需要我们第三医院帮助的，尽管来找我，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那就谢谢您了。”顾晨跟他握手之后，交待道：“虽然这帮人已经作案成功，但难免咱江南市还有另一波这样的小团队，因此，这段时间，你们医院仍然不能放松警惕。”
“凡是中午去吃饭休息，办公室大门一定要上锁。”
说道这里，顾晨又看了眼值班小哥，又道：“还有监控室，中午应该要加强监控，凡是发现可疑人员在办公室门口左顾右看，鬼鬼祟祟的，要立刻派人过去询问，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我们监控室一定注意。”也是被顾晨的分析所折服，保安小哥现场才知道，在自己监控的眼皮底下，竟然藏着一只专业盗窃的黑客团队。
这要不说顾晨将这三名嫌疑人指出来，可能自己还一直以为这三人只是普通患者。
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了……
也就在何主任送顾晨和卢薇薇准备离开时，王警官正好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监控室。
见几人正好出来，王警官忙问：“你们这里什么情况？搞清楚了吗？”
“王师兄，时间紧迫，咱还是上车再说吧，该了解的也都了解清楚了。”顾晨双手搭在王警官肩膀上，将他原地180度调转方向，然后再推了出去。
随后，卢薇薇开着王警官的辆车，而王警官则坐上顾晨的车，两辆车朝着第四医院开过去。
路上，王警官听取了顾晨的简要汇报，并将顾晨的记录仔细翻阅，这才啊道：“还有这种事？他们真的是团队作案？”
“可能……是吧。”顾晨现在还不好下结论，只能保守推测道：“这帮人可能并不是江南市本地人，而是流窜在各大城市的犯罪集团。”
“他们以医院为作案目标，并且分工明确，尚不清楚这帮人盗取患者资料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受害方绝不只有第三医院这么简单……”
顾晨也是将自己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大概的和王警官交流一番。
“那行。”王警官双手抱胸，面带玩味的微笑，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先从第四医院开始调查，然后逐步推进，把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给拼凑起来。”
顾晨看了王警官一眼，没说话，而是一脚给油，直接加快了速度。
……
……
第四医院。
院长办公室。
当王警官将第三医院发生的情况，跟第四医院院长讲解一番后，第四医院的刘院长，此时也是颇为尴尬。
“实不相瞒，王警官，我们医院前阵子的确也出现过资料莫名其妙的被下载，起先也有医生跟我反应过，但是当时没注意，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后怕啊。”
“那就请让我们调查一下监控室。”顾晨说。
刘院长点点头，道：“这……这当然是没问题的，那就去调查吧。”
随后刘院长回到座位上，用座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一名胖胖的白大褂便出现在门口。
“刘院长，您找我？”
“小卢，这三位是芙蓉分局刑侦队的，他们现在有一起案件需要咱们医院配合，你带他们去监视室。”
“好嘞。”卢胖子答应的很爽快，并伸手道：“三位警官请这边。”
第四医院的调查依旧如顾晨所料的那样，果然那三名在第三医院动过手的犯罪团伙，就在昨天中午和今天中午，也在第四医院完成操作并离开。
卢胖子也是一惊：“你们说什么？盗取患者病例资料？”
也是听一旁的卢薇薇解释，卢胖子此刻也呆住了，更是一脸的茫然。
“别装了。”顾晨看着卢胖子表现浮夸的脸蛋，不由吐槽道：“卢医生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对吧？”
卢胖子瞬间懵逼……
他看着顾晨，知道瞒是瞒不下去了，只好笑着回答道：“哈哈，看来顾警官已经知道了，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没什么的。”顾晨还是很社会的说了一句，随后又道：“我们审讯过的犯人有很多，对于我们警察来说，真话假话其实从他们的微表情中，就能看得很明白，所以刚才看见卢医生浮夸的演技，说实话，我真的不忍心戳穿。”
“嘿嘿！”有些不好意思的卢医生，不由挠了挠后脑，尴尬的说道：“其实咱们刘院长，还有我们几个主任，都是知道有这事情的，但是这影响咱医院的声誉啊。”
卢医生看了看大门，随后又放低了语调，轻声说：“所以，我们刘院长让我们假装不知道，对外闭口不谈，只是没想到，我们没报案，你们……你们警察却已经自己找上门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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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顾师弟是料事如神啊。”卢薇薇现在才知道，果然和顾晨所想的一样，某些医院为了声誉不受影响，干脆就把患者信息被盗的情况隐瞒下来了。
卢胖子愣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想啊，可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没底，毕竟这种情况，之前我们医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就这么忽然一下出现资料被盗的情况，关键还找不到这帮人的踪迹，这样让其他同行医院知道，那还不得耻笑咱医院？”
看了看顾晨那安静的样子，卢胖子改口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来患者信息资料被盗的，还不止我们第四医院一家啊。”
“看来之前咱们刘院长的担心是多余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学学人家第三医院呢，发现问题，自己又解决不了，直接报警找你们警察好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一旁的卢薇薇不由吐槽道：“像你们这种能瞒就瞒的医院，恐怕咱江南市还不少，要都有点像第三医院的担当，也不至于让这帮盗取患者信息资料的犯罪团伙如此嚣张。”
“对。”卢胖子赶紧点头，并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卢警官说的是，我回去就得跟咱院长好好说说，让他提高觉悟。”
他看了看依旧不为所动的顾晨，赶紧又问：“那顾警官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吗？”
“这几段视屏的衔接还是老样子。”顾晨皱了皱眉，有些犹豫道：“你们的监控有漏洞啊。”
“是……是吗？”卢胖子不明觉厉，赶紧凑上前查看。
顾晨顺势指给他看：“你看这段，明显应该是有个摄像头的，可你们这里的监控确是黑的，我不管是不是这帮团伙动过手脚，但你们监控室发现问题，却不及时修复和更换，这也是很大问题吧？”
卢胖子也是被教训的很没面子，他只好拿保安出气，直接对着保安道：“这几处盲区是怎么回事？”
“卢主任。”一名保安耸耸肩，有些委屈，道：“这前几天还好好的，可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出现问题，我们当时已经反应上去了，可上面不重视。”
“你也知道，更换物料这种事情，那上面是能拖就拖，他们恨不得将全年的物料检修集中在同一天，可有些东西得定期保养，是必须要批复的。”
“那就是你们行政管理太滞后了。”王警官直接一针见血。
像这种情况，芙蓉分局曾经也出现过。
哪怕是申请更换几个旧灯泡，申报上去之后，那都得等上两个月以后，分局集中物料下来才落实。
不过后来经过赵国志的一番彻底改制，这种滞后的办事效率才得到很大改善。
所以王警官能够理解保安的难处。
“行吧。”顾晨也是长舒一口气，道：“画面到关键时刻就断了，这边也只能搜集到一些嫌犯的面部角度，但是要彻底追踪，还是有很大难度。”
“那……”卢薇薇有些小沮丧，弱弱的问顾晨：“那顾师弟的意思是，咱得继续到下一家？”
“也只能这样了。”顾晨也是颇为惋惜，但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基本锁定，犯罪嫌疑人就是这三人。”
“但是迫于视屏角度的问题，我们现在还无法看清楚对方的面部，只能通过各种对方对镜头的疏忽，一点一点拼凑起来。”
“或许多去几家医院，我们就能更全面的找到这帮人的具体样貌。”
顾晨这样说，其实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毕竟顾晨拥有系统奖励的人脸识别技能，如果能将嫌疑人各个角度的样貌，一点一点的还原出来。
顾晨就能根据细节，在脑海中组建一个模拟头像，以立体的方式映入自己的脑海中。
然后再通过绘画技能，将这个图像生动的绘画出来，随后再用内网系统对人脸进行识别筛选，最终就能将范围精准缩小。
所以现在顾晨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利用各家医院的不同拍摄角度，完善这三人的具体样貌。
随后，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又根据从小到大的序列，去了第五医院，第六医院，第七医院。
回到芙蓉分局三组办公室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之后大家各有分工……
顾晨开始利用各家医院提取的碎片化信息，利用系统奖励的人脸识别初级技能，开始在脑海中构建立体模型，并将这些绘于纸上。
而王警官和卢薇薇，则去食堂要康师傅加做几道黑暗料理，打包回到三组办公室。
一进门，顾晨就已经完成了两幅画卷，此刻正在收尾第三幅。
卢薇薇不可思议的放下黑暗料理，捏起其中一幅画卷道：“顾师弟这么快的吗？我跟老王才去了一小会儿，炒了几个小菜而已，你就已经快搞定了？”
“好像画的还不错。”王警官看着两幅已经完工的作品，又看了看顾晨第三幅高瘦妇女的画像，不由啧啧称奇道：“还是顾晨画画好，仅凭这几家医院监控画面的各种角度，就能把人物绘画的如此出神。”
顾晨笑了笑，说道：“主要是这帮人千番算计，却没办法躲过各种角度的疏漏，我也只不过是捡漏而已。”
就在顾晨说话的瞬间，他已经将最后一幅画卷稿完成，不由拍了拍手掌道：“现在可以进行人脸识别了。”
“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卢薇薇赶紧将黑暗料理送上。
给顾晨点的是辣条吵辣椒，橘子炒肉，卢薇薇自己喜欢吃老干妈炒火龙果。
一顿饭，十分钟解决战斗。
而人脸识别也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顾晨就已经将三人的信息全部记录完整。
“原来都躲在凤凰宾馆。”顾晨不由啧啧称奇，道：“而且这些果然是外地人，他们住宾馆，也是为了快速撤离，比租房要方便许多。”
“而且从他们住宾馆的情况来看，这帮人显然是老手，对自己行动的时间和把控很有自信的样子，看来前期调查也做了不少工作啊。”
卢薇薇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辣椒，这才喝上一口水道：“那还等什么？今晚把咱三组的人都召集起来，到凤凰宾馆去抓人。”
随后，卢薇薇看了看还在吃饭的王警官，不由踢了下老王同志的凳子：“老王，赶紧打电话，让这帮人来三组集合。”
“你没手没脚吗？”王警官打上一记响嗝，这才不情愿的掏出手机，在三组群里连续艾特一些警员。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样子。
包括丁警官，何俊超等人在内的一些老同志，外加一帮见习警。
浩浩荡荡十几个人，直接来到三组办公室开会。
顾晨已经将白板架设完毕，将三名嫌犯的彩色图片，用彩色吸铁石扣好。
“大家都过来。”王警官拍着巴掌，让大家向自己靠拢：“今天晚上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执行一次抓捕任务，抓捕对象就是这三人，大家都仔细看一看。”
何俊超好奇的问：“老王，地点在哪？”
“凤凰宾馆。”王警官说。
何俊超一呆，赶紧回想了一下，这才啊道：“就是火车站那家小宾馆啊？”
“不然你以为呢？”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要不是那家宾馆所在地，人口流动大，我也用不着把你们都叫来。”
“我们今晚的抓捕行动，虽然主要是针对这三人，但是也不排除有其他同伙的可能性。”
王警官顿了顿，用目光清点了一下在场人数后，又道：“咱们现在加一起，总共有15个人，到时候分成5个小组，3个人一组，老同志带好新同志，新同志跟在老同志身后，一切行动听老同志的，明不明白？”
“明白！！”
见习警们的回应，明显要比老同志们的回应要响亮。
老同志们对于这种常规抓捕活动，早已见怪不怪，但是新同志执行这种任务，却是充满新鲜和好奇。
其实王警官、顾晨和卢薇薇都清楚，这次行动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七八个人足矣。
可是为了锻炼新同志，有时候不得不把见习警加上。
只有锻炼出了新同志，老同志们才能轻松。
袁莎莎忙问道：“王师兄，那咱们几点行动啊？”
“这个……”王警官看看顾晨，又看看卢薇薇，道：“具体行动时间就在10分钟后，现在要上厕所的赶紧了，上完厕所的，都给我带好装备，到楼下停车库集合。”
“是！”
所有人都应了一声，随后大家都跑去墙角寻找各自的装备。
30分钟后……
5辆民用车已经停靠在火车站广场的停车位上。
顾晨下车后，走到火车站一处执勤岗，对着执勤岗里的民警敬礼道：“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你应该是廖师兄吧？”
“你是顾晨？”执勤岗里的二级警司，也是赶紧站起身笑道：“刚才老王已经把信息和图片发给我们了，我同事正在盯哨，我现在问问他。”
“有劳了。”顾晨也是笑笑。
随后，廖警官用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很快便得到回复。
“有了。”廖警官抬头道：“我同事说了，你们要找的那几个人，分别在306号房和307号房，除了其中一名男子下楼买过烟后，基本都是没出去过的，目前三人都已经回房间。”
“好的谢谢你们的配合。”顾晨主动上前，与廖警官握手寒暄后，便小步快跑的来到大部队中间。
此时此刻，三组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都已整装待发了。
见顾晨归队，卢薇薇赶紧问他：“顾师弟，情况怎么样？”
“三个人都在宾馆房间内，房间号是306和307。”顾晨说。
“很好。”王警官看了看周围的所有警员，此刻都是一身便装。
为了方便抓捕，今晚所有人都没穿警服，只是在兜里藏有收缩警棍和手铐，也是怕有漏网之鱼。
王警官一挥手，原本15人的队伍，瞬间分成5个小组，每个小组3人，分别从不同方向靠近凤凰宾馆。
顾晨和王警官还有卢薇薇，组成指挥组，以晚间散步的姿态，游荡到凤凰宾馆门口的大树下。
王警官轻轻踹了一脚正在盯哨的民警，随后侧着身，回头看了看周围动静，说道：“周围怎么样？”
同样穿着便装的警察，回头看了眼王警官，道：“有点情况，就刚才。”
“什么情况？”正在和卢薇薇假扮情侣的顾晨，也和卢薇薇手牵手的坐在旁边的石板凳上。
盯哨民警用目光提示3点钟方向，随后又提示9点钟方向：“看见了吗？就在刚刚给你们发送消息之后，我发现，凤凰宾馆的外围，忽然多了不少神秘人，而且，他们的目标好像都是凤凰宾馆。”
“3点钟方向有神秘人2人，但是建筑拐角位置还有1人，后边人数不详。”顾晨收回目光后，随后又道：“而9点钟方向人数就更多了，起码有两股，一股三人，在便利店门口闲聊，实际上是在观察凤凰宾馆门口情况。”
“还有一股在公共厕所旁，人数目前观察为3人，这帮人的目标好像跟我们重叠了。”
卢薇薇一脸好奇，忙道：“难道这家宾馆内，还有某些团体的存在？”
“不清楚。”盯哨民警说。
而王警官也赶紧在三组行动临时群里，将现场情况发送给各小组，意思是情况有变，大家先按兵不动，听候指挥组安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那些来着不善的神秘人，也发现了何俊超小组的异常。
其中一名高瘦的神秘人，赶紧跟身边的几人悄悄汇报情况，随后用目光提示何俊超方向。
其他几人再点点头，随后又用目光提示另一股神秘人，大家的目光对视都很简单，但都能看懂对方的意思。
“何俊超这个笨蛋，他已经暴.露了。”王警官有些焦急。
眼看何俊超手下两名见习警中，有一名见习警，明显感受到周围众多的神秘人后，产生了一种紧张的心里。
因此目光在短暂观察之后，也开始有些飘忽不定，因此被对方给识破了。
“快让何师兄他们那组撤下来吧。”顾晨也赶紧建议道。
王警官无奈，只好在三组行动临时群里，艾特何俊超，并给他发送了一串锤脑袋的小表情。
并跟上一句“你已暴.露，先撤”的文字。
何俊超秒懂，他立马让两名见习警待在原地，自己则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走到有神秘人停留的便利店门口，跟店家买了一包烟，而后又优哉游哉的给两名见习警发烟，再闲聊了几句后，便一起离开了。
“何师兄还是有经验啊。”顾晨对于何俊超的撤离骚操作，还是表示非常满意的。
王警官笑道：“这是我教的，即使被发现，也不要表现的太刻意，要以一种随和的心态离开现场，这样可以给对方留下一个是不是自己猜错的疑问。”
“看来何俊超这点东西还是没忘记啊。”看着何俊超小组安全撤离现场，卢薇薇也是为他松上一口气。
可现在，王警官却有些犯难了。
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将原本自己部署的一起简单的抓捕行动，或者说是给菜鸟见习警刷经验的抓捕行动，突然就给搅黄了。
再加上何俊超这组的意外暴.露，实际能够执行抓捕任务的还有4个小组。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抓捕凤凰宾馆里三名盗窃医院患者资料的窃贼这么简单了，而是要面对一群未知敌人。
这帮人想干啥？王警官起先更别没预案。
不仅如此，帮王警官盯哨的民警，此刻也是一脸懵逼。
没想到，在抓捕最关键的时刻，竟然突然出现一帮神秘人。
而且看块头，这帮人似乎都是练家子，莫非这凤凰宾馆内有江湖。
王警官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凤凰宾馆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如果不把包括指挥组在内的其他4个小组依次撤离，那所有人也将会暴露。
可想什么就怕什么，就在王警官观察3点钟方向的神秘人时，让其中一名壮汉给盯上了。
两人的目光，几乎是短暂的对上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似乎让双方都发现了彼此。
对面的壮汉赶紧看了看周围，随后带着其他几名神秘人，悄悄退回到前脚，并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而与此同时，其他几处有神秘人的地方，神秘人似乎也得到了壮汉的指引，都开始用不经意的态度，悄悄往拐角方向撤离，走进了狭窄昏暗的小巷。
“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王师兄。”顾晨赶紧提醒他一句。
王警官点点头道：“没错，这帮人肯定有问题，得跟上去。”
随后，王警官在三组行动临时群里，要求何俊超小组迅速归位，并补齐指挥组观察地点，随时进行抓捕任务。
而根据对方神秘人人数众多的特点，王警官又将其他3支小组，迅速向自己靠拢。
一时间，三组12名警员，大家从不同方向依次走来，一起朝着狭窄昏暗的巷子走过去。
……
394、统方【求月票】
巷子比想象中的要狭窄些……
几盏忽明忽暗的老旧路灯，让整个巷子的气氛有些诡异。
两拨人于狭窄昏暗的小巷相遇，互相觉得对方是某犯罪团伙。
于是，在几十秒钟的酝酿后，冲突突然暴发了。
然后，手铐与证件齐飞，警棍与喷雾共舞。
当两拨人都掏出各自的装备时，竟然发现双方套路神相似，连装备都是一样的。
“搞什么鬼？”王警官和对方的大汉对视一眼，整个人都懵了：“你们……也是警察？”
对方领头大哥也是一呆，他不明所以的看看身边同事，再看看王警官：“所以……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是江南市哪个部分的？”
“我们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请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顾晨接话后又问。
对方这才啊道：“原来是芙蓉分局的兄弟们啊，失敬失敬。”
随后，对方领头大哥对着身边人员压压手，道：“都把家伙收起来，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王警官虽然看出对方手里的证件是警察证没错，可要说是自己人，王警官在江南市当差这么久，也没见过这帮人，整个人心里还是没底道：“那你们又是哪个部分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一个系统，大多数人王警官都认识，虽然说是在黑夜，而且是在个几乎没有光照的小巷子里。
但是王警官感觉，应该不会不认识才对啊，因此对这帮人也是格外怀疑。
对面的领头壮汉主动走上前，将人民警察证交给王警官检查，并笑着说道：“我们是羊城铁路分局的，来你们江南市调查一起案件，不过行动比较隐秘，但是你们市局领导是知道的。”
“羊城警察，来我们江南市调查案件？还一次来这么多人？”卢薇薇瞪大眸子，也不知道对方所说是真是假，于是她赶紧接过对方的警察证，用手电照阅一番，这才啊道：“是……是真的。”
“不用怀疑。”一名站着领头壮汉身后的男子，主动走上前道：“我们今晚要抓捕的犯罪嫌疑人，就住在凤凰宾馆306和307号房间，所以刚才我们是在蹲点，正准备行动呢。”
“啥？”一听这名年轻男子的说辞，丁警官当即懵道：“你们的目标也是306和307？”
“是……是啊。”领头壮汉说：“怎么……你们也是？”
“这位师兄，那你们要抓的目标，是不是两男一女？”顾晨赶紧又问。
这下轮到对方懵逼了……
合着闹了半天，大家要抓捕的罪犯，竟然是同一伙人？
王警官一拍大腿：“这市局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知会我们芙蓉分局。”
“老王。”这时候，站他身边的丁警官也道：“市局或许知会了赵局，但没知会你。”
顾晨也笑道：“是啊，说不定赵局那边已经通知到了，只不过我们下午都在办案子，没有传达过来呢。”
“既然是这样那还说什么？人就在凤凰宾馆的306和307，我这就带人那几人给抓了。”王警官也是如释重负。
闹半天，纯属乌龙。
羊城的警察出现在江南市，的确让人没想到。
而且刚才，王警官也看出对方盯哨的专业性，还以为是某个犯罪团伙，正在宾馆门口放哨啥的。
可现在一瞧，大家都想多了。
随后两拨人便有说有笑的走出巷子，一起前往凤凰宾馆。
没多久，何俊超就带着人，将两男一女押到了大厅。
“老王，人已经带来了。”何俊超说。
“东西呢？”王警官问。
何俊超笑笑：“都在整理呢，一会就好。”
“那有什么新发现吗？”顾晨想知道何俊超带人在房间内搜到些什么，忙问他。
“大概的看了一下。”何俊超犹豫了几秒，这才又道：“总共有3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堆优盘，基本账本，都在整理呢。”
“应该是没错的。”顾晨对于自己所抓的这三人，其实心中有数。
从医院各种监控角度的拍摄组合，顾晨再利用人脸识别初级技能，才将这三人的样貌还原出来。
可现在一瞧，与之前自己手稿上的绘图几乎是一模一样。
“先带回芙蓉分局吧。”王警官话音刚落，他又赶紧看了看身边的领头男子，忙问他：“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免贵姓刘，我叫刘武，是羊城铁路分局刑侦二组的组长。”
“刘组长你好，叫我老王就行，我是芙蓉分局三组组长。”王警官也笑着解释说。
凤凰宾馆大厅内，三名嫌犯正双手带铐，蹲在中间。
而三人为中心的外围，则是一圈民警在相互介绍彼此的姓名和职位。
羊城铁路分局的警员，这次来了10个人，以羊城为基点，依次经过七八个城市的调查，终于来到了江南市。
也正是在江南市，刘武发现了三名嫌犯的踪迹，并决定在今晚进行收网行动。
可不想刚到现场附近的刘武等人，就碰上也是刚到现场的顾晨等人。
两波人都是专业的，因此在观察一番后，竟发现凤凰宾馆的大门口，似乎还潜伏着另一支队伍。
为了避免行动被干扰，因此苏武才决定，将王警官所在的团队，引到巷子中间予以制服。
可不曾想，跟进来的王警官等人，也是经过严格巡逻的刑侦警察，其目的也是为了先制服这帮神秘人。
好在两波人在动手之前，都及时亮明了身份。
不过，还是有一名见习警，在紧张之际掏出了警用喷雾，直到同时逆风来了一发后……脸都辣肿了。
同事们正在帮忙用清水清理。
……
……
芙蓉分局，一号审讯室。
负责入室盗窃的黑衣人男子，此刻正双手带铐，安静的坐在那儿。
而他的对面，坐着王警官、卢薇薇、顾晨和刘武。
刘武将自己调查的资料，分别发给了三人，这才道：“这个人叫马小六，人如其名，溜得很啊，我们连续追查了七八座城市，终于还是在你们江南市抓捕归案了。”
刘武面露欣喜，自从他在羊城出发后，想要快速了结案子，却不想这三人诡计多端，总是在刘武眼皮底下溜走。
不同于刘武，芙蓉分局对于这三人的样貌，其实并不清楚，还是在顾晨的人脸识别技能的辅助下才能完成。
因此刘武对于芙蓉分局的办案效率，还是颇为满意的。
在一番解读资料档案后，顾晨这才将面前的笔录本打开，问前方男子道：“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姓名？刚才刘警官不是说过了吗？”马小六颇为不满，并不愿配合。“
“姓名。”顾晨没有打理他，又问了一句。
马小六无奈，没好气道：“姓名马小六。”
“性别。”顾晨原本也是不想问这句的，不过看在马小六有些不太配合的意思，于是又加上这项。
这也是为了打掉嫌犯嚣张气焰的一种方式，让嫌犯尽快适应自己目前的角色情况。
马小六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晨，见顾晨忽然抬头瞪了他一眼，这才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性别男，我是纯爷们，年龄33岁，身份证号码是……”
“这不就得了。”顾晨也是没好气道：“你现在是嫌犯，我们是警察，审讯你那是我们的工作，有情绪，先把问题交代清楚后再说。”
“可是警察同志，你……你们抓我来这里做什么？”马小六也是颇为尴尬。
他看上去油嘴滑舌的，似乎像个人精。
因此卢薇薇和王警官，也都特别关注他，将他作为第一个审讯对象。
“我们江南市各大医院，最近屡屡有患者资料档案被盗情况，应该是你们干的没错吧？”顾晨问他。
马小六面露诧异，自从他被捕以后，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低沉。
他点了点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患者资料被盗？”
顾晨将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点击几下，随后调转方向，道：“自己看，这视屏画面上，有你作案的详细记录。”
顾晨早就料到马小六会这么一说，因此也是早早将证据准备完毕。
“你频繁在中午，出现在各大医院的办公室里，而且都是等办公室医生全部离开后才动手。”
“如果说是巧合，那也不可能巧合到，你们把江南市所有医院都巧合一遍。”
“而且，自从你离开之后，部分办公室医生就发现，电脑有明显被人动过的痕迹。”
顾晨随后又点击了下一单元。
此时此刻，与马小六组成同伙的另外两人，也都出现在视屏画面中。
“好好看一看。”顾晨叩着屏幕说：“这两人，也都是一直在跟你打配合，只要你出没在哪，他们必定会在哪，这你别告诉我是巧合。”
想要隐瞒是大多数嫌犯刚开始的态度，但是随着顾晨将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马小六时，马小六瞬间认怂道：“没错，医院的电脑是我动过。”
“继续说下去。”顾晨依旧书写着笔录，头也没抬。
马小六低着头，淡淡的说道：“我们只是想非法获取计算机系统数据。”
“能否具体到什么数据，你们要数据做什么？”顾晨冷冷一问，没有继续抬头。
马小六颇为尴尬，道：“是‘统方’数据，要这些数据，我们可以打包卖给运营商，剩下的也就都是运营商的事情了。”
“原来你们这些人的真实目的是窃取医院的‘统方’数据。”顾晨也是恍然大悟。
之前也听人说过，医院“统方”的价值不小，可也没想到，以马小六为首的犯罪团伙，竟然打起了这单生意。
顾晨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通过非法手段，在医院的服务器上登录并下载部分医院的数据。”
王警官也道：“起先我还以为，你们这帮人想利用非法出售公民个人信息从中牟利，但是经过现在进一步分析核查，原来你们是为了‘统方’数据而来的。”
卢薇薇很好奇，忙问顾晨：“顾师弟，这个‘统方’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当然有了。”顾晨也很有耐心，当即说明了一下：“这个‘统方’，其实是医院里的一种专业术语，指一家医院对医生处方用药信息的统计。”
“而医院哪些药用得最多，哪种药更受医生青睐，这些都能从“统方”中看出来。”
“原来如此啊。”卢薇薇也是沉思片刻后，立马又道：“对了，你贩卖‘统方’，是不是卖给那些医药代表之类的人？”
马小六一呆，很快便弱弱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背后的老板，或者说金主更贴切吧，就是那些医药代表。”
想了想之后，马小六整个人忽然情绪失落，低头轻语道：“由于我这两年生意失败，再加上参与网络赌.博，自己已经欠了不少钱。”
“为了筹钱，我只想到不如买卖医院‘统方’来赚钱。”
“为了事先找好了销售渠道，我找到了从事医药代表工作的朋友。”
“事实上，这些‘统方’，是医院的一项专业数据，对医药代表日常销售工作有着非常重要的参考作用。”
“如果企业可以拿到‘统方’数据，就关系到医药代表前面的工作是否成功。”
“但是因为专业和涉密原因，只有极少数医务人员有工作权限，能接触到‘统方’，这也使得医院的‘统方’，在医药销售行业十分紧俏。”
见顾晨在快速书写，马小六又道：“而紧张的供求关系，也逐渐造就了‘统方’的‘灰色生意链’，而那个赚中间商差价的人就是我就。”
“而且因为有利可图，我又将‘统方’数据卖给下家赚取差价，顺理成章地成为买卖‘统方’的‘中间商’。”
“而且由于医院对‘统方’数据实行加密管理，个人无法获取。”
“我才受利益驱使，利用自己所学的一些黑客技能，联合两名合作伙伴，一起走上盗取医院‘统方’这条不归路。”
“那你在那些医药代表面前，岂不是成为了盗取医院‘统方’的技术顾问？”顾晨又问。
马小六无奈点头，道：“算是吧，这黑客技术，还是我十年前无师自通的结果，尤其是我曾利用自己编写的电脑程序，在杭城多家医院盗取过‘统方’数据。”
沙！沙！沙！
马小六说到哪，顾晨就写到哪，随后抬头问他：“你们总共利用黑客技术，赚了多少钱？”
马小六伸出一根手指，弱弱的说道：“已近获利有百万了。”
“啥？”王警官整个人也是懵了，赶紧又问他：“你们卖统方，竟然卖这么多钱？”
“是啊。”马小六挠了挠后脑。
顾晨紧接着又道：“按照你这种情况，属于非法盗取计算机系统数据了，最少也得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啊。”
马小六也是被顾晨的说辞给吓着，整个人瞬间变了脸色，弱弱的说道：“要判这么久？”
“这只是给你参考。”顾晨也是不咸不淡的补充道：“你要想宽大处理，就把你这些年，贩卖统方的细节交代出来，最好是不要有任何遗漏。”
马小六这下子傻眼了，被顾晨这样一威胁，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这点，便赶紧道：
“警察同志，我说，我全说，我们成功盗取‘统方’数据后，我便会让我们成员去联系下家，约定交易价格和时间。”
“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与对方的交易，全部是通过他人，以现金的形式进行交易。”
“今年三月份开始的三个多月时间里，我就以每条300元至650元不等的价格，向我的交易对象出售了从羊城三家医院盗取的近两千条‘统方’数据，获利有近百万元。”
“但是那家伙，又会以每条数据加价50至100元不等的价格，出售给自己的下家，从中也获利了十多万元……”
马小六将自己如何交易的细节，在顾晨面前交代的明明白白。
他知道，自己这下肯定是惹上大麻烦了。
顾晨给自己的刑期参考，可能就是自己最终的罪行惩罚。
所以，只要能说出来的，马小六知无不言，完全是掏心掏肺。
询问程序比想象中的要顺利。
顾晨在记录完整之后，问马小六：“你是怎么想到从诊室下手的？是跟人学的？”
马小六赶紧摆摆手，道：“我自从拉亲戚几人组建了所谓的团队后，在今年3月，我在一位黑客大神的指导下，试图通过自助机连接医院内部网络系统，但是没能成功，于是我才决定从诊室下手的。”
“而且一般去诊室盗取医院‘统方’，都是由我和两个亲戚一起，按照某大神事先教授的步骤完成操作，那个黑客大神只负责技术指导，其他的他从不过问。”
“你背后还有个黑客大神？”原本卢薇薇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可不想，这马小六团队的背后，原来还有大神在指点？
这就有点麻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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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给他钱吗？我是指……那个在背后的黑客大神。”顾晨说。
马小六有些为难的思考几秒后，这才点头道：“给，但不多，他只帮我们解决一些技术性问题的咨询。”
“那他肯定也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还有分红对吧？”卢薇薇也赶紧追问。
按理来说，这种团伙都有利益关联，没道理指点你们团队作案，只收取咨询费。
在卢薇薇的印象中，这种人应该也会要求分红才对。
结果却是马小六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不，你们都错了，他从不过问我们就近要干啥，作为一个黑客大神，他非常清楚我们的目的，但他没问，这是他的原则。”
“哼哼。”刘武不由冷哼了两声，说道：“就这种帮人犯罪的黑客，还讲原则？讲原则他就不会收费咨询了，还不是为了钱。”
马小六有些为难道：“是，他是为了钱，但他比想牵连进去，他只想安静的做个技术指导，收取一点指导费用。”
“等一下。”顾晨忽然打断了马小六的继续回答，忙问道：“他每次咨询收多少钱？”
马小六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千？”卢薇薇惊叫一声。
马小六摇头。
王警官不由皱了皱眉，道：“难不成还要三万？”
“不是三千也不是三万。”马小六立马纠正道：“说来也奇怪，他技术这么好，在行业内也算是个牛人，但他每次收费只收三百，而且只收钱，不问事，这也是我们喜欢找他的原因。”
顾晨忽然听的有些糊涂，忙问马小六：“难道找他帮忙的人不少？”
“算是吧。”马小六说。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卢薇薇也问。
“在一个技术群里。”马小六就像掏家底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交代的明明白白：“我们原本有个技术群，是技术论坛内部群，只吸收一些技术员。”
“大家平时都会在群里，讨论一些关于技术性问题，但都普遍技术不高。”
“但是直到有一天，有位群友遇到一件大问题，让群里十几名技术员操作，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却依旧没解决。”
“但是这个大神牛了，他只仅仅用了10分钟，就10分钟，所有问题安排的明明白白，真的是把所有群友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你们要知道，这技术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其中几名试过的群友，还是在国内顶尖高科技公司工作，这都搞定不了，可那位大神，10分钟的骚操作，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也就是因为那次，这位大神让群里所有人膜拜，许多人都想找他解决这样那样的问题，可这名大神自从崭露头角之后，似乎都不再过问是非。”
“我们群友在群里出高价，艾特这名大神，但他明确拒绝，直到一个多月前的某一天，这位大神似乎开始很缺钱。”
“他主动在群里留言，解决各种技术咨询问题，不论难度，一律以咨询指导费300元为标准，直到解决问题为止。”
“啥？”卢薇薇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整个人也是一愣一愣的：“就这样的大神，竟然会低微到如此程度？你确定这是不是某人冒用大神的账号在敛财？”
“是啊。”王警官也托腮思考，道：“按理来说，这个大神既然如此清高，那又怎么会态度180度转变呢？完全跟换了个人似的。”
“而且收费还这么低。”刘武也有些不可置信，赶紧补充道。
倒是顾晨一脸淡然，慢悠悠道：“莫非这个大神家中有变故？他收费这么低，也是为了跟犯罪划清界限吧？毕竟这种人，怎么会不知道，有些群员会别有用心呢？”
“顾师弟说的很对啊。”卢薇薇很快又赞同了顾晨的意见，继续补充道：“但是你们犯罪，他指导，说一千道一万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必须找到他，否则像你们这样的技术犯罪，难免会在其他地方同样发生。”
“我同意。”由于在别人的地盘上，因此一直在默默聆听的刘武，这才说道：“就算他想划清界限，但实际上，他成了帮凶，不管他乐不乐意，咱们都得找到他。”
刘武回头看了眼马小六，又道：“马小六，你现在立刻将那个群找出来，告诉我那名大神是谁，我要立刻找到他。”
“这个……”马小六原本也就随口一说，毕竟人家只是帮忙指导，但是没想到，警方对于这件事情，竟然要追查到底。
这就等于让马小六出卖了指导老师，马小六现在很纠结，半天没说一句话。
“马小六。”王警官有些看不下去了，继续催促道：“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你那个群。”
王警官看了眼卢薇薇，道：“把何俊超叫过来，让他带上吃饭的家伙。”
“知道了。”卢薇薇一边掏手机，一边喃喃自语道：“让何俊超带吃饭的家伙来审讯室，他可千万别带个饭盒过来啊……”
当然这只是卢薇薇的自我吐槽。
毕竟有一次开会，赵局要求三组所有人带上吃饭的家伙来会议室。
当时所有人都秒懂是笔录本，但是卢薇薇却打电话告诉迟到的何俊超，赵局要在会议室给大家发特产，让大家带好吃饭的家伙。
卢薇薇当然知道何俊超抽屉里有个塑料的泡面盒子，当即就提醒他是那个。
结果何俊超悲剧了……
当所有人都在记录赵国志的讲话要点时，何俊超莽莽撞撞的端个碗，直接冲进了会议室。
当时惊得赵国志捏在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为此何俊超承包三组一周的卫生清洁。
何俊超主攻技术，吃饭的家伙，当然就是他那台高配电脑，还是何俊超在全市警队的技能比武大赛中，以走狗屎运的第二名获得的奖品。
此时此刻，何俊超便抱着手提电脑，屁颠屁颠的跑进审讯室。
来到门口他便举手道：“i'm here！”
“假洋鬼子，请说中文。”卢薇薇说。
“我来了。”何俊超看看左右，问道：“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这是马小六的手机号码，你把马小六的个人社交账号都给找出来，然后帮我找一个技术群……”
王警官简单说明情况后，何俊超便开始坐在一侧，展开自己的骚操作。
没过多久，王警官想要的技术群，便已经出现在面前。
何俊超问：“是这个吗？”
“查一查马小六的发言记录。”顾晨说。
“好的。”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何俊超将马小六的发言记录全部提出，并进行整理归档后，说道：“的确，他跟一名叫‘无为’的网友交流密切，询问的都是一些破解问题。”
“能找到‘无为’的位置定位吗？”顾晨问。
何俊超打了记响指道：“这个呢，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有些难度，但是我何俊超是谁？小意思啦，你们就等着吧。”
“那就有劳何师兄了。”顾晨也是很社会的说了一句感谢话。
然后，何俊超的键盘敲击声，又一次有节奏感的响起。
大概18分钟左右，何俊超这才伸了一个懒腰道：“搞定了，我根据‘无为’在群里的各种聊天整理，已经可以锁定，他就住在咱们江南市，东街花园小区里。”
“原来在那里。”王警官右拳锤在左掌上，颇为兴奋道：“具体位置呢？几栋几号？”
“等等。”何俊超继续一顿骚操作，这才将一幅平面图打开。
“根据我对东街花园小区的建筑图了解，位置应该是在3栋4单元的一间地下车库里。”
“啥？”
“地下车库？”
“黑客大神混这么惨？住车库？”
现场，大家都被何俊超的回复吓一跳。
原本以为这种高级黑客都是一些高职业选手，起薪最起码百万以上。
可住车库是几个意思啊？
“何师兄，你有没有搞错啊？”顾晨也不太相信，赶紧问他。
何俊超摇头：“不会搞错的，这个地方一定是车库改造的住房，而且这里面似乎也安装有网线，绝对是个住人的地方。”
卢薇薇开始托腮冥想，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一般住车库的，或者说用车库改造成的房间，应该是老人居住最多。”
回头看了眼顾晨和王警官，卢薇薇又道：“诶我说顾师弟，老王，这个黑客该不会是个老年人吧？”
“管他是不是，反正抓他就对了，办他。”王警官才不管你是高矮胖瘦，还是老弱病残，凡是牵扯到案子，他就得抓。
坐在对面的马小六，此刻也是看傻了眼，弱弱的问道：“就……就这样，你们都能找到黑客大神的位置？”
“不然你以为呢？”顾晨对他笑了笑，说道：“请不要低估警方的实力。”
随后，包括马小六在内的三人，因涉嫌非法获取计算机系统数据罪，被芙蓉分局警方依法刑拘。
……
……
翌日清晨
当天空浮现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大家便根据何俊超定位的地址，一起开车来到了东街花园。
为了方便抓捕，并且不打草惊蛇，顾晨、王警官、卢薇薇和刘武，四人都穿上便装，从不同方向接近3栋4单元。
这是一个由车库改造而成的单人间，有窗户也有卫生间。
一直等到了上午7点，3栋4单元的地下车库门，才被满满的打开。
此时此刻，一名穿着朴素，蓬头垢面的长发男子，这才从屋内走出来。
看样子，男子似乎很久没修边幅的样子，有些邋遢，再配上走路慵懒驼背的姿势，似乎像个游手好闲的啃老族。
犹豫蓬头垢面，因此大家也都不好判断男子的真实年龄，之见长发男子朝着小区出口走过去。
“他已经向我靠近了，要不要行动？”假装在小区广场健身器材上锻炼身材的卢薇薇，不由用耳麦问了一句。
“先等等。”顾晨从另一个单元楼走下来，假装去散步，道：“看看他要去哪，再抓也不迟。”
“我同意。”从另一栋楼走下来的王警官，笑了笑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先跟着吧，话说刘武兄弟，你在哪？”
“小区门口呢，我正在吃早点，这里的早点真好吃，嗝……”
正在吃三鲜包的刘武，不由打上一记响嗝道：“你们把那人的基本样貌告诉我，我现在跟他。”
顾晨直接通过耳麦道：“目标为男性，年龄不详，约30岁左右，身高目测176，体重65公斤，长发，有些邋遢，上穿一件黑色夹克，下穿一条蓝色牛仔裤，帆布鞋，现在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完毕。”
“收到。”刘武话音刚落，长发男子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刘武当即掏出手机：“老板结账，扫这个对吗？”
十分钟后，刘武跟着长发男子，来到一处路口花园旁。
这里的行人较多，而长发男子在一处路口便停住脚步，靠在路边一处路灯旁，静静的看着前方一名长发女子。
而此时此刻，那名穿着白色套装的长发女子，正安静的坐在那，目光始终无神的看向前方，身体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顾晨和随后赶来的王警官、卢薇薇，一起来到刘武的身边。
顾晨赶紧问他：“刘师兄，前面什么情况？”
刘武双手抱胸，靠在公交站台一侧道：“目标来到花园路口后，就一直站着那名女子面前，好像在看她，但是那名女子好像视力有些问题，似乎并没有发现目标就在面前。”
“而且，女子面前放着许多白色花篮，应该是在那里卖花吧？”
“我看看。”卢薇薇当即掏出自己的华为手机，将摄像机焦距拉近，随后在手机上查看前方情况。
片刻之后，卢薇薇才回复道：“没错，目标似乎是在看那名女子，而那名女子的身边还放着一根拄杖，应该是她用来探路的，可见这名女子是个盲人。”
“难道……目标对她有兴趣？”顾晨不明觉厉，再次利用视觉技能，将前方画面拉近焦距。
此时此刻，似乎是路过行人较多，但却没人买花。
长发男子当即左右看看，他发现一辆黑色商务车，此时正刚刚启动，正沿着路边缓慢行驶。
长发男子当即冲上前，将黑色商务车拦下，随后拉开商务车右侧车门，大声道：“老王，今天就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
随后他将门用力一关。
“神经病啊。”开车司机一脸懵逼，对着长发男子竖起中指后离开了。
此时此刻，长发男子一脸幸福的走到女子的面前。
“鹿先生，今天这么早？”女子明显是听出男子声音，当即笑了笑，站起身跟他打起招呼。
“今天是个几千万的小项目，不用去公司太早。”长发男子走到女子身边，轻轻蹲下身。
女子此刻也安静的坐下。
“哦对了，老规矩。”长发男子忽然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褶皱的毛爷爷，递到女子面前道：“给。”
女子轻轻摸过钱，放入口袋中，随后将一小盆玫瑰花拾起，递给男子方向道：“玫瑰花。”
“送给你。”男子接过花笑了笑，又将花送还给女子。
“谢谢。”女子甜甜一笑，温柔的道：“你每天都来照顾我生意，真不好意思啊。”
“唉没事儿，我别墅就在旁边，每天就顺路过来。”长发男子蹲在她面前，双手托着腮帮，静静的欣赏女子的样貌。
“姑娘，来盆蓝玫瑰。”又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去，递上一张毛爷爷。
“好……好的。”女子收钱后，伸手在右侧摸了摸，这才摸到一盆蓝玫瑰，双手递给了中年男子：“谢谢。”
片刻之后，或许是因为有些小尴尬，长发男子顿时又坐在女子身边的花坛上，问道：“诶，小芳，你上次说的那个手术，费用都凑齐了没？你这眼睛，应该能治好的吧？”
“我询问过了。”女子长叹一口气，道：“可以做眼角膜移植，复明的希望很高。”
“那……那什么时候移植啊？”男子挠了挠长发，掉下一地头皮屑。
女子淡淡道：“费用差不多要二十多万吧，还差很多呢。”
见长发男子没动静，女子又道：“不过没关系，我就这样卖花，总有一天会凑够钱的。”
“二……二十万没多少。”男子犹豫了一下，这才又道：“回头我给你拿过来，你先把眼睛治好再说吧。”
男子见女子一脸懵逼，立马又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杰克马，他要找我打太极呢，我得先走了啊。”
男子说完便站起身，快步离开了。
“鹿先生，鹿先生。”女子站起身，往前挪动两步。
她无法追赶，只能对着长发男子离开的方向，默默的伸出双手。
“姑娘，我要一束红玫瑰。”此时此刻，顾晨已经走到她面前，笑着掏出一张毛爷爷。
“我也要红玫瑰。”卢薇薇笑了笑，对着老王使眼色。
“那……那我就要蓝玫瑰。”王警官掏出毛爷爷，顺便扭头问刘武：“诶刘兄，你不是也要买蓝玫瑰吗？”
“哦哦。”反应慢半拍的刘武，这才又添一张毛爷爷。
……
396、鹿先生【求月票】
顾晨不知道长发男子跟盲人女子的关系是如何，也不懂两人之间的故事。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发男子显然是在帮盲人女子，即使自己混的不好，但他依然假装富人，尤其是对待金钱方面，总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所谓在一个角色中扮演久了，或许就真把自己当成那个人。
相对于这个富人角色来说，女子似乎在跟他交流过程中，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尤其是长发男子帮忙买花的行为，顾晨可以把这看做为仪式感。
一来一回，鲜花回到了女子手中，但收获了来自男子的馈赠。
尤其是长发男子的脾气，似乎非常随后，有什么方面的困难需要，他都可以慷慨解囊，而且会全心全意去帮你。
不过刚才长发男子的“表演”，被顾晨一五一十的看在眼里，虽然男子“表演”的技巧很烂，但是女子非常相信，似乎还有模有样，真以为男子是名富家子弟，毕业之后就进入家族企业，每天有豪车相送，住的是洋房别墅。
这样一来，女子似乎也更加接受了男子的馈赠。
然而，女子视力的问题，似乎并不好解决。
虽然顾晨听到女子口口声声说康复的几率很大，不过顾晨非常清楚，这只是女子为了乐观的生活下去，给自己的一个小目标和心里安慰。
即使看不见世间的美好，她也可以努力的生活，每天保持乐观积极。
“对了。”收到女子递来的红玫瑰后，顾晨也笑了笑说道：“这花送你了。”
“啊？”买花的盲人女孩，此刻也是当场愣住。
“别误会。”顾晨赶紧解释说：“我只是对于那位姓鹿的老板表示好奇，他为什么买花之后又要送还给你，我现在清楚了。”
“哦哦。”女子这才恍然大悟，笑孜孜道：“你说的是他呀？他那人挺好的，每天都会来我这买花，而且每天买完之后又送还给我，这是我们之间的惯例，他也一直这样坚持着。”
顾晨看着刘武和王警官已经去跟长发男子后，便和卢薇薇两人坐在盲人女子的两侧，悠哉的和她聊起天来。
“你们两个很熟啊？”卢薇薇假装漫不经心道，就当是调侃了。
盲人女子甜甜的笑了两声，这才说道：“算熟也不太熟吧，几个月前我才开始在这里摆摊买花，我们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他当时跟我聊了很久，我问他是做什么的，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家上市大公司老板的儿子，他说他每天连喝水都只喝空运过来的斐.济水。”
“呵呵。”早已知道真相的卢薇薇，不由吐槽道：“这还真是个有钱人，够奢侈啊。”
“对啊。”盲人女子一听，顿时也激动起来。
可能是长久没有人和她说话的缘故，因此盲女子才格外热情。
她很漂亮，穿着一套白色套装，嘴角永远是微微扬起。
“对了。”盲人女子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又问：“你们知道鹿先生今天是坐啥车过来的吗？还有，他帅不帅？”
“他……”顾晨刚想开口，但他还是看了下卢薇薇，两人相互默默点头，随后顾晨才道：“他今天坐的是劳斯莱斯，有专职司机接送，而且……鹿先生很帅，是个英俊青年。”
“对啊。”卢薇薇也赶紧接过顾晨的话来说：“他看上去，有点像那个会唱、跳、rap和篮球的明星。”
“真的呀？那明星长啥样啊？”盲人女子忽然来了兴趣，可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整个人闷闷不乐道：“不过我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那个会唱、跳、rap和篮球的明星长啥样，肯定很帅对吧？”
“那……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卢薇薇也赶紧打住了话题。
顾晨又问：“对了，那位鹿先生每天都会来你这买花，那他除了跟你买花之外，还有没有跟你聊些其他的？”
“其他？”盲人女子想了想，又道：“他问我，眼睛能治好吗？我说能，但是手术费太高，我只能靠卖花维持生活，后来他就没说什么，依旧每天来买花，照顾我生意。”
盲人女子说道这里时，也是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道：“鹿先生这么好的人，年轻有为，每天都要处理几千万上亿的项目，却每天都要来照顾我生意，我真的很感谢他。”
“就今天，他还跟我说，我动手术的钱，他给我，鹿先生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呢。”
卢薇薇瞬间黑脸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嗯嗯。”盲人女子几乎是毫不犹豫，道：“其他人都不会对我一个盲人说太多话，只有鹿先生，他每天日理万机的，却总是能够抽出一定的时间来和我聊天。”
“而且他这个人很真诚，对我都是掏心掏肺，虽然是有点钱吧，生活奢侈了一些，不过他能对我一个盲人如此尊重，想必也是个好人。”
盲人女子的话匣就像一道水库的大坝，一旦开闸，那就是连绵不绝。
顾晨和卢薇薇在她身边打听长发男子的情况，结果盲人女子连续夸了长发男子二十分钟。
最后卢薇薇找借口，才带着顾晨赶紧离开。
两人回到刚才的公交站台里，默默的回头看了眼依旧在买花的盲人女子，心里不是个滋味。
盲人女子就想治好眼睛。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只要能达到此目的，她已经不在乎何时能攒够钱。
靠劳动积累，她也不在乎别人看她的态度如何。
用盲人女子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生活一定要五颜六色，但不能乱七八糟。
“顾师弟，你在想什么？”卢薇薇扭头看这他。
“和你一样。”顾晨知道卢薇薇也知道：“这个长发男子对她那么好，可以说，为了这个盲人女孩，他也真的是拼了。”
“那你觉得他就是那名叫‘无为’的黑客大神吗？”卢薇薇又问。
顾晨点点头：“差不多是吧，十有**。”
话音刚落，顾晨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王警官打来的。
“顾晨，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你和卢薇薇开车，咱们现在回局里。”
“明白。”
……
……
芙蓉分局，二号审讯室。
那名长发男子鹿先生，已经被戴上手铐，安排坐在有护栏的小隔间内。
王警官、卢薇薇、顾晨和刘武，依次走进了审讯室。
大家把喝水的家伙往桌上一摆，顾晨打开笔录本，当即问他：“你就是那名鹿先生？”
长发男子也是一呆，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晨，忙道：“你……你们跟那名女孩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坐的是劳斯莱斯，长相英俊潇洒，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说道这，顾晨顿了顿又道：“怎么？这么夸你还不行吗？”
“行……行。”长发男子有些结巴，仿佛是如释重负，整个人紧绷的神经，顿时又松弛下来：“我还以为，你们会跟那名女孩揭穿我呢。”
“你做好事为什么要揭穿你？”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但是你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的儿子，未免有些太不接地气了吧？”
“就算要吹牛，也要找个实际点的吹吧，就你这形象，还有这……”卢薇薇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下去。
毕竟，面前这位自誉为富二代的青年才俊，和真正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卢薇薇就算脑补到极限，也很难将面前这位蓬头垢面的长发男子，与她想象中的鹿先生联系在一起。
长发男子似乎也是看出卢薇薇的小心思，顿时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警方对我做的调查工作很足嘛，就连那名卖花的盲人女孩，你们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她叫何芳，今年28岁，是在去年的一次事故中失明的，家里开花店，但是店里客流量小，所以何芳才主动每天来到路口花园来卖花。”
“因为路口花园人流量大，这里是上班下班的主要必经路，所以也能卖不少，但是，在所有人当中，你才是那个在她那里买花最多的人，她也最信任你，我想知道为什么？”
顾晨也是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长发男子一一说明。
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想尽可能从两人之间的谈话中找到线索。
长发男子苦笑两声，道：“我喜欢她很久了，但她一直不知道，直到一次意外，她双面失明，我才有机会以鹿先生这个身份接近她。”
“我知道她承受着很大的痛苦，但是我想鼓励她，我想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可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富二代？”王警官又问。
长发男子沉默了几秒，道：“因为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让她安心的接受我的帮助，否认她这么自尊心很强的人，根本不会接受的。”
“所以你跟她早就认识？”刘武也对面前这个“鹿先生”有些兴趣。
长发男子点点头：“之前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她就在我隔壁班，平时都是一群男生围着，像我这么长相普通的男生，根本很难有机会接近她。”
“再说她学的是舞蹈，眼光非常的挑剔，所以我跟她之间只有看起来熟悉，但根本就没说过一句话的那种。”
“这么多年了，她身边的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她双目失明后，她的那些所谓前男友，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甚至想过自杀。”
“而且她家人为了保住她这条命，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为了她能够重回信心，我也是不得已而为止。”
顾晨在笔录本上认真的记录，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真的姓鹿？”
男子笑着摇了摇脑袋：“我不姓鹿，我叫高远，跟她撒谎说自己是鹿先生，其实是不想让她知道是我。”
“高远！”顾晨一笔一划的写下高远的名字，顺便问道：“你多大？身份证号码给我报一下。”
“我29，身份证号码是……”
高远将顾晨所要的所有信息都一一吐露。
“你是‘无为’？”顾晨随后又问了他一句，并抬头看着他。
也是知道警方早有调查，作为电脑高手的高远，还是有些平淡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当然。”卢薇薇身体先前，双手合拢放在桌上，问他：“那个技术群里，有个叫马小六的人，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高远直接摇头，道：“我只管给人提供技术指导，然后收取一定的咨询费，至于对方想干啥，我从不过问，我只服务员技术。”
“可你这种级别的人，每次咨询费用才300，为什么？”刘武也是对高远的操作有些难以理解。
这要在一般的大公司，工资可不少。
高远摇了摇头，道：“我曾经受人蛊惑，加入过一个黑客组织，给自己公司造成过严重影响，但是我的身份也被对方攻陷曝光，因此还坐过几年牢，被行业挂上了黑名单。”
“所以，这就是你不上班的理由？”卢薇薇感觉很好奇。
不过回头想想，行业黑名单可是实名制，就像飞机机长因为渎职，在飞机飞行时，不顾乘客安全，给自己女友进驾驶舱拍照装逼一样，被永久禁飞那是一个道理。
毕竟黑名单有时间限制，估计限制的高远，还在限制时间范围内。
见高远点头承认，顾晨又道：“所以你就以‘无为’的网名，在一些技术群里做指导，收取一定的咨询费？”
“是的。”高远毫不否认，道：“我之所以一次咨询帮助只收取300元，主要还是因为群里的技术问题普遍低，很好解决，收费太高，可能就没人帮忙介绍了，我也是薄利多销，尽量快速凑齐那几十万，好给何芳治好眼睛。”
高远交代的很诚恳，并没有抵触情绪。
想要快速圈钱，他完全可以隐瞒身份，去一家较小的科技公司，但是高远履行自己在黑名单时效内，不去任何行业公司上班的承诺。
倒是整个人开始颓废起来，连形象都开始变得有些邋遢。
一个29岁的人，却像个35岁左右的大叔。
顾晨随后将刘武准备的一些问题，也加入到审讯范围内，最终整理好一篇完整的审讯笔录，并交到高远面前道：“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吧。”
“那我？”高远有些迷茫。
“你涉嫌帮助指导他人犯罪，这方面也是脱不了干系的。”王警官也是一针见血，随后又道：“但是我们可以给你整理一份完整的资料交上去，至于上面如何，那就要看你交代如何了。”
“毕竟像马小六这类的犯罪团伙，在技术群里应该不少，你最好是帮助警方，将这些交易情况全部一一交代，或许能算你戴罪立功。”
“我明白了。”高远默默低下头，随后，他看了顾晨一眼后，恳求道：“但是，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那要看你这忙是什么。”顾晨也是很官方的回复了一句。
毕竟只要是嫌犯合情合理的要求，警方还是会尽力满足的，可要是非法不合理要求，那就是你再哀求，警方也绝不可能答应的。
“我想让你们帮的忙是……”
高远将自己的情况，一一告知给面前的四人。
……
……
翌日，清晨。
上午7点40分。
顾晨开着自己的私家车，带着卢薇薇一起来到路口花园附近。
卖花的盲人女子何芳，此时依旧坐在那，安静的等待客人光临。
可能是习惯高远过来买花的时间，因此在没人光顾的时候，何芳表现的特别安静，低着头，一言不发。
车上的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随后两人下车，朝着何芳走过去。
也是听见车门关闭的声音，盲人女子何芳，似乎以为是高远过来了，脑袋忽然就抬了起来。
“是鹿……”何芳刚想开口，可很快便听出了脚步声，笑脸当即又愣住了，随后整个人的身躯也慢慢驼下。
“给我一束红玫瑰。”顾晨说。
卢薇薇也道：“我要蓝玫瑰。
“是……你们？”何芳竖了竖耳朵，脑袋忽然抬起道：“你们不是昨天来买过花的那两位客人吗？”
何芳忽然指向了顾晨，道：“你要的是红玫瑰。”
随后她又扭头，指向卢薇薇：“而你要的也是红玫瑰，还有两个男人要了蓝玫瑰，你们是一起的。”
“你记得好清楚啊？”顾晨也是不由感慨。
何芳笑着摇头道：“一个上午也就来那么几个客人，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这就给你们拿哈。”
说完何芳就给顾晨和卢薇薇找了脸盆玫瑰，分别递给两人。
“您的红玫瑰，您的蓝玫瑰。”
“谢谢！”顾晨抱住花，随后将两张毛爷爷递给她。
见何芳收好钱之后，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又将两花篮鲜花送还给何芳。
“送给你。”顾晨说。
何芳当时就笑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怎么都学起了鹿先生？”
想到这里，何芳也是咦道：“对了，今天鹿先生怎么还没过来呢？平时他都是很准时的，会不会是因为昨晚加班，商谈几千万的项目有些过度劳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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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已经特别习惯了高远的光顾，就如同某人时常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而某天却像凭空消失一样，所带给当事人的绝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好奇。
“你是说鹿先生？”顾晨故意随口一说。
“对呀。”何芳有些失落的耸耸肩：“他平时都挺准时的，可能是工作太忙吧？”
自言自语的好一阵，何芳忽然又道：“也不对啊，鹿先生平时就算工作再忙，他都会抽时间来我这买花，肯定不是工作忙，他肯定是生病了。”
想到这，何芳整个人又是一急，脸色也越加的难看了。
此时此刻，卢薇薇才上前道：“其实鹿先生已经来过了。”
“什么？”何芳忽然表情一呆，她开始凭空乱摸，终于搂住了卢薇薇的胳膊，忙问她：“鹿先生已经来过了？可为什么我不知道呢？他在哪呀？他在哪？”
“你别急啊。”卢薇薇也是轻轻移开何芳的胳膊，这才道：“这花……其实是鹿先生让我们帮他买的。”
“鹿先生让你们买的？”何芳有些不敢相信，她随后又将脸转向了顾晨那方。
顾晨也是点点头，道：“没错，我们昨天去一家客户那商谈项目，没想到挺巧的，昨天上午见到在你这买花的鹿先生，原来他也是来谈羡慕的，我就跟他聊了你的事情。”
“那……那鹿先生怎么说？”何芳似乎非常在意自己在鹿先生面前的形象。
顾晨也是淡淡道：“鹿先生知道我们也有在你这买花，他非常开心，在我们开完会之后，他还特地交代过我们，让我们今天，务必来你这买花，顺便跟你说一声，因为一个国际项目，他可能要出国几个月，所以……”
“所以……他是让你们来跟我道别的？”何芳听完之后，整个人像是没了精神，情绪也开始低落起来。
卢薇薇看了眼顾晨，随后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何芳的手里：“你叫何芳对吧？这是鹿先生昨天特地交代过的，让我们将这张银行卡转交给你。”
“这里面有二十五万，应该够你做手术的。”顾晨也跟腔的说了一句，道：“而且，密码就是你生日，他希望你早日康复，祝你健康快乐。”
何芳似乎触景生情，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鹿先生是个好人，他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到现在他都没有留下自己的任何联系方式，但他却还记得我生日，呜呜……”
何芳整个人就像精神崩溃一样，忽然捂住脸大哭起来。
顾晨想去劝说几句，但却被卢薇薇拦下了。
“顾师弟，咱们还是别管了，反正是没用的。”
“好吧。”顾晨耸耸肩，随后蹲下身道：“那你也多保重，我们还要去公司上班呢，就先告辞了，有空我们回来看你的。”
“谢谢！”何芳哭的鼻涕都留下来了。
于是卢薇薇将自己兜里的一包纸巾递给她，便带着顾晨离开了。
……
……
上午8点。
芙蓉分局，三组办公室。
这是一天中最为清闲的时刻，许多警员在顾晨的带动影响下，已经做到了当日事当日毕。
因此，清晨便成了大家交流讨论的时刻。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给自己在饮水机旁灌好热水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问道：“何芳跟‘鹿先生’这件事，你们有没有处理好？”
“那还用说吗？”卢薇薇吃着自己的薯片，不由分说道：“我跟顾师弟办事，你们放心吧，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
“这个高远还真是个情.种啊！”何俊超将凳子方向歪过来，说道：“暗恋隔壁班女生这么多年都不离不弃，这要换做一般人早就放弃了。”
“所以这才叫爱情。”丁警官也从格子间内探出半个脑袋，道：“要我说，何芳那些个前男友，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就不光彩，竟然在何芳双目失明的时候，没一个人去看他。”
“都分手了有必要吗？”一名见习警反驳道。
丁警官将身子一扭：“怎么没必要？但凡是个人就该去看看吧？要我说，还是老实人靠谱，要不是这个高远冒充的‘鹿先生’，恐怕这个何芳早就自杀了，谁受得了这个啊？”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啊。”王警官托腮思考，随后又道：“不过他这样，好像也算是欺骗感情吧，我忽然有个问题想给诸位探讨一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一听老王发话，三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过去。
“王师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顾晨也是赶紧催促了一句。
王警官双手托在后脑勺，悠哉的趟靠在座椅上，淡淡道：“诶，我在想，为什么骗钱犯法，骗感情好像不犯法，这是为什么呀？是不是因为感情不值钱啊？”
“噗！”卢薇薇直接笑喷：“老王，你这都什么歪理啊？”
“难道不是吗？”王警官将头扭过来，继续道：“就比如，为什么我们去商店买东西，店家都会说：你要真心买，我就给你便宜一点，是不是因为真心也不值钱啊？”
“呃”
顾晨连同身边几名靠在周围的见习警，瞬间也懵了。
头顶上的乌鸦带着引号从面前飞过……
何俊超当即拍了下桌子，笑道：“我同意老王的看法，完全同意。”
可回头一想，何俊超顿时又有些矛盾了，忙道：“老王这么说吧，确实没错，可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没有人来骗我的感情啊？”
“可能是何师兄看起来就不好骗吧？”顾晨弱弱说。
王警官噗笑了两声，这才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育道：“这个嘛，在感情的世界里，有一种东西，叫甜言蜜语，我估计这种东西都是用酒精勾兑过的，不然怎么会上头啊？”
他看了看何俊超，直接又道：“不知道这些年你们的感情都顺不顺？反正何俊超是比较顺的，因为一路上都没人。”
“噗！”
“哈哈哈哈。”
“老王你可闭嘴吧，哈哈哈。”
整个三组办公室，忽然就被老王给逗乐了。
大家开始还以为老王要夸何俊超几句的，结果发现并不是啊。
心灵受到伤害的何俊超，也不由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入警这么多年来，不是一直钟情我们的小师妹卢薇薇嘛？可人家也看不上我啊，所以就单着了。”
“呵呵。”卢薇薇也是不由干笑了两声，这才道：“原来何师兄的单身，我卢薇薇有莫大的责任啊，啧啧，这可咋办呀？”
“要不我俩在一起得了，如果在一起，你每个月的薯片我何俊超承包了。”何俊超也是随便开玩笑的说道。
卢薇薇没当回事：“薯片我自己能买呀，如果是这个代价，那也太少了吧？”
“要不，我工资卡交给你？”何俊超顺着话题又道。
卢薇薇又是摆摆手：“咱做警察的，经常自掏腰包的做好事，能有多少钱啊？就你那点工资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何俊超玩笑话接连碰壁，也是有些尴尬了。
其实何俊超只是将心里话当做笑话说出来，但是卢薇薇一直把他当哥们，压根就没当回事，也没往那方面想了。
丁警官顿时插嘴道：“我说何俊超，你要不是亿万身家，不不，咱不说那么大，就说千万身家吧，你要没个千万身家，人家卢薇薇还真不会崇拜你，想娶卢薇薇，我感觉有点难度啊。”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提醒我们钱是万能啊？”何俊超赶紧搓了搓脸，又道：“可咱是警察啊，如果要拼出千万身家，那就得辞去警察下海经商才对啊。”
回头想想，何俊超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不当警察，我爸肯定打断我的腿，老爷子那关肯定是过不了的。”
“哈哈。”王警官笑了笑，说道：“我可能没那么贪心，我只是想要工资那点钱而已，就没指望它万能，它不用万能。”
“感觉很多人都说的非常好啊。”张警官见气氛上来了，也是不由分说道：“之前我也考虑过他们推荐的劳斯莱斯和宾利，感觉都很不错，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公交车，因为人多，热闹。”
“切！”众人一摆手，全体鄙视。
“别啊！”张警官也是笑笑，道：“我那个二叔，你们也是知道的，就做生意的那个。”
“我不是经常跟你们说过吗？他没有子嗣，前几年就听他跟我二婶说过，他们就不领养小孩了，将来把遗产都继承给我，那可是将近5000万啊，可能现在又要升值了。”
“可万一你二叔和二婶改变主意了怎么办？”顾晨也是之前听说过张警官二叔的一些事情。
毕竟张警官每每碰到大家在聊一些高端话题，他又插不上嘴时，他便会以“我那个二叔”为开头，瞬间就能切入进去。
所以顾晨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更是随手在网上搜了一下张警官二叔家公司的情况。
事实上，张警官也并没有撒谎，他二叔还真是个知名企业家，还是个慈善家，捐款捐物是个常有的事情。
张警官现在这么开心，可这毕竟是他几年前听到的事情，会不会将遗产继承给张警官，难说。
万一张警官的二叔二婶临时起意，又要将遗产捐给福利机构，那张警官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毕竟做慈善是会上瘾的……
“改变主意？”也是被顾晨一提醒，张警官顿时笑道：“改变主意我还是我，还是一名人民警察，也不吃亏啊。”
“到时候我就可以跟所有人说，我那个二叔是个慈善家，身家5000多万都捐出去了，这可不牛逼大了吗？哈哈哈。”
张警官还是想的挺开的，又道：“既然坐不成劳斯莱斯，那我就继续坐公交车，反正热闹啊，我就喜欢热闹，尤其喜欢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中间那个位置，感觉就像皇帝坐的位置一样。”
“那个位置啊？”王警官也是一愣，整个人哭笑不得道：“今天早上我也体验了一把，结果司机一个急刹车，我差点驾崩了，你知道伐？”
“哈哈哈哈。”
整个三组办公室，顿时乐成一锅粥。
许多人都在说金钱买不到快乐，但王警官觉得纯碎是放屁。
如果买不到那一定是花钱的方式不对，以及钱不够花。
钱的力量是无穷的，因为有钱就不会穷，人家有钱人的事才叫事，而王警官的事就是没钱。
基本上王警官现在的工作，就是每天都在解决一些有钱了就不再是问题的问题。
在王警官的字典里，很多人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越是没钱越是假装视金钱如粪土。
但王警官很诚实，他认为自己就是穷。
顾晨笑道：“王师兄，你说了这么多大道理，可你每个月的零花钱还是不够花啊，就算现在我们有聚餐基金做保障，好像你依然没有改善财物状况啊！”
“对啊老王。”卢薇薇也瞬间感觉很好奇，扭头问他：“你钱都哪去了？不薅你羊毛了，应该有钱花才对啊。”
“钱不钱的还不就那回事啊。”王警官摆摆手，也是一脸淡然的道：“我从来就没怎么想碰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卢薇薇：“噗！”
其他人也都笑了。
最后何俊超伸手道：“我知道，嫂子听说咱们有聚餐基金了，然后就减少了老王的零花钱数量。”
“咦？”王警官颇为好奇：“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我告诉嫂子的啊。”何俊超说。
老王同志一眯眼，瞬间将桌上一本资料本，直接朝着何俊超飞过去。
何俊超脑袋一缩，躲过一劫，其他人全部哈哈大笑。
“老王这是装逼失败了呀？”
“哈哈，还对钱没有兴趣？合着都被嫂子给搜过克扣过去了呀？”
“哈哈哈，老王可真逗。”
“老王，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下次要买啥跟我说，我可以借给你啊。”
卢薇薇也是笑得前俯后仰：“我就说吧，哈哈，老王怎么可能境界能有这么高，所以说宁愿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老王这张嘴。”
老王同志不服：“那我作为一个男人倒是想问一问你卢薇薇，如果我嘴里说这个世上有鬼呢，你也不相信吗？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不能说这么绝，我老王就算再不济，也算个好丈夫吧？”
“诶？这个倒是有。”卢薇薇顿时站起身道：“老王把嫂子克扣的零花钱乖乖上交，没准还能获得嫂子‘我爱你’三个字的回报呢，这三个字应该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三个字吧？对吧顾师弟，你觉得呢？”
卢薇薇画风一转，又看向了顾晨。
顾晨笑了笑，说道：“我感觉，世界上最好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破案了。”
“噗……”
也是见卢薇薇碰壁，王警官顿时笑喷道：“我说卢薇薇，顾晨就是顾晨，你不要企图把他变成何俊超，不然这就不是顾晨了。”
“要你管？”卢薇薇瞬间脸都绿了，感觉自己果然跟顾晨不在一个频道啊。
不过也真是因为顾晨的思想没有放在感情上，一心投身在工作，这才让卢薇薇感觉更加喜欢呢。
毕竟认真工作的男孩子最迷人，卢薇薇就是这么认为的。
整个上午，由于没多少警情，大家都在相互调侃。
王警官从内部邮件中点开最新的排班表，这才啊道：“顾晨今天下午有半天的调休啊，顾晨，你准备去哪里潇洒？”
王警官扭头看着他。
“下午啊？”顾晨用笔敲了敲脸蛋，这才道：“好久都没回家了，下午想回家看看，明天早上再回来上班。”
“也好。”王警官点点头，道：“是该回家看看了，毕竟跟家人都住在同一座城市，却整天忙到没时间回家看看，这样也不好，那你今天中午下班后可以早点回家，毕竟开车嘛，也快，没准就能赶上午饭呢。”
“王师兄说的对。”顾晨当即掏出手机，笑了笑说道：“我得赶紧跟我妈发条短信，让他做点好吃的。”
“阿姨做菜应该很好吃对吧？”卢薇薇眼睛亮亮的盯着顾晨。
“还行吧。”顾晨道：“不过吃了这么多年，感觉没怎么长进啊，在厨艺上属于普通偏上吧，还凑合。”
想了想，顾晨又问卢薇薇：“那卢师姐做菜怎么样？好吃吗？”
卢薇薇当时就愣住了，脸色僵硬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做菜，那……那是当然的，可好吃了，保证符合顾师弟的口味的。”
“那好啊，下次倒是要尝尝卢师姐的手艺啊。”顾晨也是随便调侃一句，便开始手里的一些工作收尾。
毕竟卢薇薇对吃方面颇有造诣，想必做菜应该也有一定的水准，所以顾晨才会觉得很好奇。
某些时候，还真想尝一尝吃货属性的卢薇薇所做的菜肴。
而此时此刻，卢薇薇也赶紧转过身。
她立马掏出了手机，并开始在搜索引擎上搜索一些一天一道菜的基础教学……
398、爸妈的培训会【求月票】
中午12点40分。
家中。
肖晓芳女士特地延迟了做饭时间。
等顾晨驱车赶到家里时，正好能吃上一顿热和饭。
“儿子，在芙蓉分局辛苦吧？这么久没见，你都瘦了。”肖晓芳女士将最后一盘红烧鱼端上餐桌后，这才解下围裙，丢到了一边。
拿着碗筷也开始坐下来……
“呵呵。”顾晨吃着碗里的饭菜，不由吐槽道：“我昨天才刚称过体重，比上次回家时又重了3公斤呢，你是哪里看出我瘦了？”
“反正我觉得儿子瘦了就是瘦了，哪有什么理由啊。”肖晓芳说着，便用筷子架起一块红烧肉，直接放在了顾晨的碗里：“多吃点，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谢谢妈。”顾晨笑了笑，猛扒几口饭。
这时候，算好饭点的顾百川同志也回到家中，他将一个塑料袋放在了鞋柜上，换鞋走进家里。
“呦，儿子，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吧？”顾百川问。
顾晨忽然想起了芙蓉分局食堂的黑暗料理，不由笑了笑说道：“比起咱们芙蓉分局的食堂，家里的饭菜是最可口的，因为是老妈做的呀！”
“哈哈，还是儿子会说话，嘴也变甜了。”肖晓芳女士听的很开心。
自己的厨艺几斤几两，肖晓芳太有数了。
长进谈不上，但起码也没倒退啊。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真心不懂芙蓉分局的饭菜，这是有多难吃啊？
“慢点吃，现在都快1点了，待会我们5点就得吃晚饭，中间间隔的时间太多了，不要吃太饱，填填肚子就好。”
听着肖晓芳莫名其妙的说辞，顾晨呆了一下，抬头问道：“老妈，晚饭吃这么早做什么？你是要去参加舞蹈训练还是咋样？该不会又是哪家银行要举办舞蹈比赛吧？”
毕竟肖晓芳在江南市几家大银行都有存款，而各大银行之间赞助的舞蹈比赛，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挺闹心的。
顾晨就曾经连续收到过多起肖晓芳发来的投票链接，都是银行赞助的舞蹈比赛人气拉票。
“哈哈，并不是。”肖晓芳否认道：“是咱们副食品超市的一个总经销，他们有个培训会，也算是交流会吧，邀请我们这些老经销商去参加。”
“晚上去参加？”顾晨原本还想陪着爸妈逛逛超市什么的，结果老妈要去参加培训会？
“我也会去的。”顾百川将塑料袋中，一份红色邀请函放到顾晨的手边，洗手吃饭去了。
顾晨放下碗筷，随手翻阅了一下。
说实在，邀请函做的花里花俏的，倒是看起来非常的高档。
想必这次的培训会，应该也不会档次太低吧？
“那就是说，今晚你们都去参加培训会，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家里？”顾晨问。
肖晓芳笑孜孜道：“傻孩子，怎么会把你丢下呢？总经销那边邀请的是国内一个著名的培训师，这次放在咱们江南市举办，许多周边县市的经销商都会过来呢，很热闹的。”
“但是培训会并没有规定，一家经销商具体带多少人过去，但是原则上是不超过5人，咱们一家人过去，这正好在规定范围内，合情合理。”
顾晨猛扒了几口饭，这才嗯道：“我知道了，晚上再说吧。”
“对了。”肖晓芳这才又想起什么，忙道：“等下我租的礼服，可能会在下午会送到，我也给你租了一套。”
“啥？”顾晨又是一愣，道：“租礼服？这什么培训还要这么正式的吗？”
“这不是正不正式的问题。”顾百川打断了话题，直接又道：“主要是这次区域经销商培训会，其实也是一次形象展示。”
“这次原本是举办区域客户答谢会的，但是单纯搞答谢会，那就有点太单调了，所以区域总经销特地邀请到国内著名的培训老师，来给咱们上上课，这也减少了各大经销商连续两次开会的麻烦。”
“所以，这次去参加培训会的，都得穿得人模人样对吗？”顾晨又问。
这次回答的是肖晓芳，她倒是云淡风轻道：“可不是吗？每次这种答谢会，或者说培训会，直接就变成了各种炫富会。”
“来到现场的总经销，不仅要拼财力，还得拼各家的穿着，各种包包。”
“我跟你爸倒是无所谓，不用去刻意买服装，租几件像样的衣服，应付一下就好了。”
顾晨大概也明白了爸妈的意思。
合着名义上是答谢会或者说是培训会，其实就是攀比的场所。
既然是攀比，那各大经销商对自己的打扮和穿着，那必定会十分讲究。
顾晨知道爸妈不是喜欢浪费的人，买衣服用于攀比，没必要。
这么看来，顾晨倒是挺赞成爸妈租礼服的想法。
“怎么样儿子？晚上去不去？”肖晓芳问。
“去。”顾晨点头。
肖晓芳顿时乐了：“我就知道儿子会去的，有咱儿子在身边，那才是对你爸妈我俩的最大支持呢，快点吃饭吧，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桌上又是一阵唠叨……
下午三点。
送礼服的专人果然赶到了，顾晨在楼下签字验收后，便回到了家中，将三套礼服依次扑在了沙发上。
“衣服到了，你们要不要试一试？”顾晨问。
顾百川摆摆手：“不用试了，我跟你妈在店里都试过好几次了，倒是你赶紧试试合不合身吧。”
“我偏瘦，应该还好吧。”顾晨根据顾百川指引，拿起一套礼服便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顾晨便穿好一身肩膀带有满天星钻石装饰的礼服，来到顾百川和肖晓芳面前。
“我的天。”肖晓芳不由一惊：“这……这还是我儿子吗？简直太帅了有木有？”
“咱儿子本来就很帅嘛。”顾百川对于自己挑选的礼服，在见到顾晨穿在身上展示时，也是颇为满意道：“穿上这套礼服，你就是全场最靓的仔啊，哈哈。”
顾晨扯了扯脖子上的蝴蝶结，郁闷道：“衣服是还不错，可这蝴蝶结也太骚.气了吧？”
“你妈挑的。”顾百川赶紧甩锅给肖晓芳。
肖晓芳顿时笑孜孜道：“不挑选这么骚.气的蝴蝶结，怎么配的上我儿子的颜值呢？”
“反正就戴一晚上，再说这次都是经销商，许多人都会带子女参加的，也不一定有人认得你，把自己打扮的好一些又没错。”
不得不说，肖晓芳的理由还是站得住脚的。
顾晨也不好拒绝，于是便勉强答应了。
……
……
晚上6点30分。
早早吃完晚饭的顾晨一家，开车来到了高新区华融大酒店。
酒店大门上方的流动led显示欢迎词，已经让大家知道，培训会放在五楼的综合厅内举办。
“请问是来参加培训会的对吗？”门口一名女服务生，见顾晨陪着爸妈走上台阶时，主动过来打招呼。
“是的。”顾晨说。
女服务生甜甜一笑：“那你们的邀请函有吗？”
顾晨随手从口袋中掏出。
“好的。”女服务生看了看顾晨，又看了看身后的顾百川和肖晓芳，笑了笑说道：“你们是三位对吗？”
“是的。”顾百川回应道。
“那好，请跟我来吧，先到大厅签个到，然后我再带你们进去。”
女服务以空姐般的礼仪，将顾晨三人引导进入大厅一侧的签到台。
此时此刻，大厅内还摆放着一些培训嘉宾的形象海报，用x展架分列两侧，怎么看都像是明星的样子。
每个人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双手永远的交叉放在胸前，发型也是梳理的一丝不苟。
而在签到台的一侧，还叠放着不少培训讲师所出版的书籍。
顾晨随手翻看了几下，基本属于鸡汤系列，简称有用的废话。
这种出版物，其实顾晨也非常清楚，基本属于培训公司旗下的出版公司进行出版，几万块就能出版几千本的那种。
但是每本书卖的巨贵。
一本不到两百页的袖珍小册子，标价直接就是100元，顾晨感觉最多值10块钱，不能再多了。
不过作为培训老师的信徒们，他们甘愿为书籍买单，而且一次都是几十上百本的买过去，这也并不奇怪。
看着老爸和老妈都已在签到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时，顾晨也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大名。
这时候，接待小姐姐掏出三个红色塑料手环，笑孜孜道：“请把这个戴上吧。”
“这个是做什么的？”顾晨有些好奇。
接待小姐姐笑孜孜道：“这是参会手环，戴上手环，我们工作人员就能辨别你们的身份，如果想要出来上厕所，或者打电话什么的，想要再次进入会场就会很方便了，相当于身份识别。”
“儿子，就是个手环而已，是一次性的。”参加过多次这种会议的顾妈妈还是挺懂的，并不见外，她赶紧解释说：“参加完培训会之后，你用剪刀剪开就好了。”
“好吧。”顾晨瞬间秒懂，主动将自己的右手伸出。
接待员小姐姐非常的专业，摸着顾晨的手腕左翻右扣的，终于将塑料手环的卡扣卡牢，并用剪刀将多余的部分裁剪掉：“好了。”
“可以进去了吗？”顾晨问。
“可以。”刚才负责接待顾晨一家的女服务生，顿时甜甜的笑着，将顾晨一家领上大厅一楼的电梯内，直通五楼会议综合体。
电梯们刚打开，就听见五楼综合厅门外一阵嚷嚷。
一位年轻的女子，以其雍容华贵的姿态，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过并不是因为她的穿着打扮，而是她在跟门口保安争论不休。
年轻女子态度高傲无比，十分得意，并且面对保安的阻拦，执意讥讽保安的职业。
也是看在对方是女子，保安才并没有与她计较，但是依然不愿让女子进入到会场。
而且女子身边的一群姐妹团，似乎也都颇为不满。
“什么情况？”顾晨凑热闹的走上前询问。
要不是穿着一身黑色礼服，顾晨甚至差点在前面加了一句“我是警察”。
毕竟是职业习惯了……
保安看了眼顾晨右手腕上的红色手环，顿时也秒懂顾晨是来参加培训会的，便跟他说道：“我们工作是负责检查与会人员的手环，可这几位女士，她们手上并没有携带红色手环，我没有让她们进去，她们却执意要进去，所以……”
“我明白了。”顾晨点点头，也是大概了解到情况。
随后顾晨扭头，问这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子道：“这位女士，你为什么不带手环？无规矩不成方圆，保安大叔做的没错，如果放你进去，他们是要丢工作的。”
“呦！哪来的小帅哥呀？”女子见顾晨样貌英俊，顿时连说话语气都温柔了几个调门，道：“这不是赶时间，忘记去大厅签到戴手环了吗？”
“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干嘛就非不让我进去啊？我跟你们说，今天来到现场的嘉宾吴老师，是他邀请我们过来的。”
女子说起话来嗲声嗲气的，听得人直哆嗦。
顾晨义正言辞道：“那你们就下去签个到，戴上手环不就好了吗？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啊？何必在这为难保安大叔呢。”
听顾晨这么一说，女子身后的另一名同伴，顿时也拍拍她肩膀道：“这小帅哥说的有理啊，美美，咱就麻烦一下吧，去下面签个到，戴上手环再回来。”
“好吧。”叫美美的女子，也是对着顾晨笑了笑，说道：“既然小帅哥发话了，那我就勉强的去一趟吧，本来之前那些个保安都认识我的，从来就不会说什么，倒是这几个新来的大叔，真是不懂规矩。”
“要不是看在小帅哥的面子上，我肯定投诉你们几个，你们不知道我们是酒店的vip常客吗？唉。”
摆摆手，叫美美的女子，顿时又对着其他几名女子道：“走吧，姐妹们，去戴手环。”
一群打扮时髦的女郎，走着猫步离开了。
一名在门口懵逼的胖女子问道：“这帮都是些什么人啊？经销商？不对吧？就这种脾气做的了经销商吗？”
“可能是嘉宾的朋友之类的吧。”肖晓芳也是说着自己的看法：“毕竟每场培训会，都不可能百分百满员，嘉宾利用剩下的空缺名额，邀请一些好友才参加，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是啊，咱们之前在参加这种类似的会议是，也经常会看见一些闲杂人等，跟我们经销商一样，来到了会议中心，但是这帮人往往都是吃零食聊天，台上说了些什么，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百川同志也是坦白道，这种情况他见怪不怪。
“行吧，那咱们进去吧。”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顿时也插嘴说道。
于是，大家都十分有序的撸起手腕，将各自的红手环亮出，依次走进了综合厅内。
此刻大厅内的大屏幕上，正放着一些总经销产品的各种销售成绩的广告，以及一些现场嘉宾讲师的身份履历介绍。
顾晨跟着爸妈，一起坐到了第二排中间位置，这里有爸妈的几位生意上的老熟人，因此大家坐下之后，便聊开了。
而顾晨负责嗑瓜子，打发无聊的时间，颇有一种陪皇上皇后看戏的心态。
而顾百川和肖晓芳生意上的老熟人，则是对着顾晨不由议论道。
“老顾，这是你儿子啊？”
“是啊，刚参加工作一年。”
“呦，都毕业工作了？我女儿还在读大学呢。”
“哦？那你们结婚有点晚啊。”
“哈哈，是小女儿。”
“哦哦。”
“对了老顾，你儿子做什么工作的？”
“他呀！刑侦队的警察。”
“哟？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就在刑侦队工作啊，那肯定很危险吧？”
顾晨一直在听着一群长辈的各种唠叨，无聊的频频点头：“还好，还好。”
“老顾你做生意的人，干嘛让儿子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啊？让他回来跟你一起干不是挺好吗？”
“对呀对呀，这要是以后结婚了，老婆肯定会很担心他的安危的，还是选一个轻松的工作比较好，再说了，你跟肖姐都经商这么多年了，还愁你儿子那点工资吗？”
“哈哈，老顾，肖姐，你俩要是让儿子别做警察，我把我儿女介绍给你们做儿媳妇怎么样？”
“呵呵，挺好，挺好。”肖晓芳一个劲的赔笑着。
这帮生意人就是这样，平时大家聚在一起，都是谈论生意门道，以及大家最近的经营状况如何，有没有遇到一些比较难搞定的困难。
但是今天不同，顾晨坐在这里，大家的话题不由自主的就转移到他的身上了。
这让顾晨有些尴尬，不过也习惯了。
顾晨早就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只怪阿姨叔叔们太过热情，不过让自己别做警察这一条，顾晨直接会百分之两百否定掉。
为了避免接一些尴尬的话题，顾晨索性假装将目光投向台上的大屏幕。
而此时此刻，屏幕上正好在介绍一位，国内培训界著名培训老师的履历。
画面中，一名光头男子身穿西服，英俊潇洒，可当画面转移到全身时，顾晨直接就愣住了。
……
399、残疾人如何逆袭【万更求订阅】
屏幕中，男子竟然是坐在一张轮椅上。
尽管是坐着轮椅，但是顾晨从男子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依然是个非常乐观的人，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满眼都写着故事。
这时候，随着屏幕中介绍的推进，顾晨这才知道，这人叫吴非凡，是名成功学励志讲师。
在随后的视频介绍中，顾晨得知吴非凡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车祸，才导致双腿被截肢。
但是困难并没有打倒吴非凡。
做完截肢手术的他，开始学习游泳，攀岩，冲浪和篮球，甚至有时候还练rap。
装上假肢的他，甚至练习过50多种体育项目，如今他上身的肌肉，已经可以和专业健美先生相媲美。
吴非凡与许多国内著名企业家都有合影。
不仅是国内的，甚至美利坚和欧洲一些政要都有合影。
当然顾晨也知道，国外的合影水分不少。
只要钱砸的够多，就算是美利坚总统也会很乐意跟你合照。
只要钱砸的够多，世界首富的饭局上，你想跟他怎么合照都行。
只要钱砸的够多，你甚至可以认识国内外任何商业精英。
但是对于培训讲师来说，他们要的并不是跟这些商界精英和政要发生多少关联，而是借助合照推广自己的影响力。
试想一下，当一个连国门都没出去过的普通老百姓，忽然看见一位跟多国政要，甚至是耳熟能详的商界大佬谈笑风生的合照时。
从那一刻起，他的说服力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
当然，没有双腿的吴非凡，能把自己锻炼成一个体育狂魔，甚至是一流讲师，这样的优势在整个培训界也算是独树一帜，因此吴非凡才能在高手如云的培训界杀出一条血路来。
见顾晨一直在盯着屏幕看吴非凡的履历介绍，起先坐在一名经销商旁边，一直都不敢说话的年轻女子，这才挪到了顾晨的身边，笑嘻嘻的自我介绍道：“你好，你叫顾晨对吗？我叫高雅。”
“你……你好。”顾晨被打断，直接扭头跟高雅打了声招呼。
“你平时不跟你爸妈来参加这种会议吗？”高雅又问，试图挑起话题。
“不来。”顾晨摇了摇头，回答的很简洁：“因为经常要加班。”
“哦哦。”高雅有些小尴尬，不过能跟顾晨搭上话，她还是很高兴的，又道：
“我说呢，几次顾叔叔和肖阿姨都来参加这种会议，就是没见过你，当时我还以为顾叔叔和肖阿姨的孩子挺小的，应该还在读书才是，可没想到你竟然是警察。”
目光上下打量着顾晨，高雅笑了笑又道：“可就是没想到，警察队伍中，竟然还有这么帅气的小哥哥，难道现在当警察，对颜值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呵呵，也没这么夸张啦。”顾晨也是淡淡的笑着，随后问道：“对了高雅，你还在读书吗？”
“不读了。”高雅摇了摇脑袋，笑孜孜道：“我刚大学毕业，目前在帮爸妈打理生意，他们要把我培养成接班人。”
“不过……”耸耸肩，高雅忽然凑到顾晨的耳边，轻声道：“不过，我真不喜欢做生意呢，我喜欢画画，我其实想当画家的。”
“呵呵。”顾晨总算感觉找到一个跟自己类似想法的人物，于是也小声道：“其实我也不愿意，不过爸妈也没想过让我接班，他们更想让我当警察。”
“哦哦。”高雅顿时偷笑道：“看来顾叔叔跟肖阿姨，比我爸妈境界高啊，我爸妈要是有你爸妈这么高明的思想，我现在早成画家了。”
“呵呵。”顾晨也笑了。
两人在东拉西扯之际，时间很快来到7点30分。
这时候，现场的座位已经满员了80%。
顾晨忽然被一阵吵闹声吸引过去，扭头一瞧却意外发现，坐在自己右后方位置的长桌上，是刚才那些和保安大叔起争执的妙龄女郎们。
此刻她们的语调依然很高，似乎完全没有顾及到身边人员的感受。
尤其以刚才那名叫美美的女子声音最大。
“唉，姐妹们，现在健身房的这个攀比风气为什么这么重啊？”
“怎么了美美？”做她身边的一名女子问。
美美一脸抱怨：“我今天就想随便去压个腿吧，结果旁边的姐妹，直接给我劈了一个叉，对面那哥们，骑个动感单车腿都看不清了。”
“啊？都这么拼吗？”又一名女子也惊呆道。
随后，其他几名穿着时髦的女子，也都加入到话题的调侃中。
“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决战吗？”
“哈哈，就不能心平气和的锻炼身体吗？”
“太难了，我就遇到过洗澡比速度的，看哪个洗的快。”
“估计是会员快到期了，理解一下吧。”
“哈哈，你确定劈叉那个不是压腿压脚滑了？”
“你这算啥？我还遇到过在医院输液比谁点滴流的快的。”
美美摆摆手，也是说笑道：“今天下午我去练深蹲，旁边都是镜子，就一个男的非要挡在我前面练二头肌。”
“关键你练就练吧，你就一个二十公斤的，做十个，又在镜子里摸摸那毫无起伏的二头肌，我深蹲差点没笑岔气，不好意思啊姐妹们，我是真没忍住啊。”
“哈哈哈！！”
一群人顿时又笑得很大声……
这时候，之前在门口建议美美去签到戴手环的女子，不由碰了碰美美的肩膀，用目光提示道：“诶诶，快看，是刚才那个在门口跟你讲道理的小帅哥。”
“哪呢哪呢？”美美目光一扫，便看见顾晨正在看自己，顿时嘴角一扬，举手摇摆打了声招呼：“嗨，小帅哥。”
顾晨对着几人点点头，随后便扭过身躯，继续观看舞台上的大屏幕。
而此时，一阵动感音乐忽然响起。
前排许多穿着黑色西服的助教，纷纷走到了舞台前方，大家跟着节奏一起鼓掌。
一名身材不算高大，且皮肤黝黑的男主持人，顿时扶了扶眼镜，从后台快速的窜到舞台的中央。
他是以蹦蹦跳跳的姿态登场的，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触。
但是将近四十岁左右的年龄，还是给人一种反差萌的感觉。
“嗨，大家好。”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说了一句后，忽然举起左手，像开演唱会控场一样，左右摇摆起来，并呼吁大家跟他一起做。
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会议厅一半人还是照做了。
“来，亲爱的家人们，大家，晚上好！”
“晚上好！”所有人都跟着回应道。
“晚上好！”主持人又叫了一句。
随后众人又跟着回应了一句。
见控场气氛已经起来了，男主持人这才对着台下dj打了记响指。
顿时，音乐停。
男主持人开始自我介绍道：“各位亲爱的家人们，大家晚上好，我叫黄文星，是本场答谢会的现场主持人，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度过这个非常美妙的夜晚，让我们再次把尖叫声，欢呼声喊出来好吗……”
叫黄文星的男主持人，一直在努力带动现场气氛。
原本冷冰冰的会场，顿时被团结在一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黄文星身上。
这时候，高雅凑到顾晨身边小声道：“这个黄文星，其实是一个挺逗的主持人，他自封为金牌主持人，因为他还开有自己的金话筒培训班，收费挺高的，他现在在江南市都有三套房了。”
“挺厉害的。”顾晨也是颇感惊讶。
主持人收入能达到这水平，已经可以秒杀掉多少同行啊？
见顾晨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厉害的主持人，高雅立马又将凳子挪了挪，跟顾晨靠得更近了些：“顾晨，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黄文星是吴非凡的御用主持人，跟随吴非凡去全国各地演讲，他都是能很好的控场。”
“正是因为黄文星长相不佳，身材也不佳，皮肤还黑，但是他能如此成功，让许多人对他敬佩不已。”
“所以，这个黄文星的金话筒培训班里，才能招到如此多向往跟他一样厉害的主持人。”
顾晨见高雅靠的太近，他主动将身体向后倾斜了写，又问：“你对这个主持人黄文星，知道的还挺多的吗？”
“哈哈，那是。”高雅也是笑笑，不由分说道：“因为我之前就报过他那个金话筒培训班，所以对他比较了解。”
“原来是这样？”顾晨也是恍然大悟。
不过一名主持人，靠开培训班就能在江南市买三套房，似乎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江南市的房价也不低啊，这说明人家是有真本事。
“那黄文星收费肯定挺高吧？”顾晨问。
高雅笑笑：“每个人收费2万，上八天课，而且每个月他只上两天，八天的课程他分成四个月来上，每个月都是不同的内容。”
“就比如你错过了这个月该上的课程，那就要等到后边三个月的课程上完后，再轮到下一次课程来上课，这叫流水课程。”
“而且他每个月讲课内容都不一样，有利于他随时吸收报名者，也不影响培训，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在江南市买三套房了吧？”
“确实厉害。”顾晨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类人。
黄文星看似样貌普通，可他在台上的控场能力，是顾晨所见过的主持人当中，最厉害的一个。
因此顾晨相信物超所值的道理，想必他身后的励志大师吴非凡，应该比他还强吧？
刚想到吴非凡，这边主持人黄文星的控场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
“亲爱的家人们，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最励志，最坚强，最具实力的励志大师，吴非凡先生闪亮登场吧，欢呼声在哪里？！”
“啊啊啊啊啊……”
一阵尖叫加咆哮贯穿全场。
“掌声又在哪里？”
“哦哦哦哦哦，啪啪啪啪啪……”
各种嗨到爆炸的气氛，让整个会场忽然间沸腾起来。
随着音乐节奏越来越强，所有人都在高呼“吴非凡”的名字。
顾晨并不知道这个吴非凡到底有多牛，但是看见现场众多经销商，对他无比崇拜和认同时，顾晨就知道，这不是个普通人。
就在吴非凡的名字被喊道第十遍时。
舞台上的酒红色幕帘，忽然从中间打开，一名没有双腿的光头男子，此刻正倒立在中央。
“是吴非凡！”那名叫美美的女子，忽然带着众多姐妹吹着口哨，尖叫出声。
整个会议厅内的气氛，也瞬间达到了最高.潮。
“吴非凡！吴非凡！吴非凡！”
现场，所有人都主动站起身，一边叫着吴非凡的大名，一般有节奏的鼓掌。
顾晨也在高雅的带领下站起身。
顾晨也鼓掌，但没有其他人那样疯狂。
而台上的吴非凡，在倒立了整整一分钟后，脸色已经开始涨红时，他才扭动了一下脑袋。
助教立马秒懂他的意思，忙抱着吴非凡的假肢，快速冲到他身边。
而另一名助教，则从另一个方向，也将一把轮椅推到他身旁。
吴非凡以一个轻松的下身，成功的撑在了地面上。
他接过助教递来的毛巾，简单的擦了擦脸，这才自己将两具假肢装好在大腿上。
随后，他准备起身坐上轮椅。
可由于身体的缘故，他看上去非常艰难。
这时候，一名助教准备去扶他，瞬间就被吴非凡一把撑开了。
他对着台下的观众说了几句。
但是由于没话筒，加上气氛特别的热烈，没有人听见他在说什么。
这时候，主持人黄文星赶紧将自己的话筒递到吴非凡嘴边，大家这才听见吴非凡带有喘息的说话。
“我不需要帮助，我自己可以的，如果这点困难就难倒我吴非凡，那我没有资格站在这个舞台上。”
“好！”台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助教大喊一声“好！”
顿时，全场所有人，再次自发的让掌声响起来。
所有人一边鼓掌，一边有节奏的叫着“吴非凡”的名字。
也是在一次次的困难尝试下，装好假肢的吴非凡，这才通过自己的努力，坐上了轮椅。
现场再次响起一阵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掌声。
这时候，助教也拿来一支新话筒，递到吴非凡面前。
“感谢大家，感谢大家的支持。”见现场掌声还在持续，吴非凡停顿了一下，随后用左手压了压手。
顿时，现场由热闹变为安静，总共只用了3秒钟。
“非常感谢大家，我吴非凡对与你们大多数人来说，是非常不幸的。”吴非凡顿时目光扫视左右后，眼眸也开始变得有些湿润，随后他又道：
“但是，我比你们大多数人都坚强，我在十年前出车祸的时候，负债二十万，是二十万。”
吴非凡伸出两根手指，还特别强调了一下，随后又道：“但是十年后的今天呢？我已经能熟练掌握50种不同类别的体育羡慕，并且，我的身价也已经突破了一个亿。”
“嚯……”
现场无不发出赞叹声，就连顾晨也感觉听励志的。
毕竟，这是个残疾人啊，双腿都没了。
鬼知道这十年的时间，吴非凡都经历过什么。
但是时间是公平的，十年时间，他已经是个成功的励志演说家，并且能熟练各种运动，身价还过亿。
光这些履历，就足够有说服力了，这活生生就是一个残疾人的逆袭。
顾晨这才明白，也难怪这么多人愿意跟随他，崇拜他，听他的收费课程。
可见这是一个非常具有号召力的人物。
随后，经过各种气氛调解后，吴非凡也终于开始了自己今天的课程培训。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触，就是有时候，你以为你在随心所欲的生活，但实际上有些习惯却恰如在养病一般，比如：懒癌。”
听到吴非凡说道“懒癌”这个词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仿佛有点感同身受。
“为什么？”吴非凡忽然很认真的问大家。
刚才那名比较吵闹的女子美美，顿时双手放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形状，并大声的道：“因为执行力不行。”
“对。”吴非凡当即点头，指着美美道：“这位女士说的很对，就是执行力不行。”
顿了顿，他又道：“当你们懒得吃早饭，懒得动脑筋，懒得运动等等，如果说在公共场所你还能勉强一下自己的话，那么一回到家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后，你的懒立马就会暴露无疑。”
“如果在你的客厅里装一个摄像头的话，你会发现原来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沙发那一坨。”
看着大家一脸认真的样子，吴非凡那认真的神态，忽然又变得轻松起来：
“我目测不会超过两平方米，应用之物基本都在臂展范围之内，超过这个范围以外的除非有人递给你，否则绝不越雷池半步。”
“就算是到了晚上你也不想动，毕竟已经捂热乎了，要不然干脆就睡在沙发上吧，对不对？”
吴非凡的一句灵魂拷问，顿时让现场鸦雀无声。
见大家都是一言不发，吴非凡这才又道：“或许有人会表示反对，说我睡觉是必须要在床上的。”
“好吧，可你觉得能走进卧室，就表示你不懒了吗？”
“由于充电线不够长，所以你宁肯受肩膀的酸痛，也要侧着身玩手机有木有？”
“当手机终于充满电，可以拔线翻身侧向另一边的时候，幸福感爆棚了有木有？”
“玩着手机睡着了，结果手机掉在地上的朋友举个手吧？”
说道这里时，全场有不少人跟着吴非凡举手动作，也将手臂高高举起。
吴非凡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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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大厅内，气氛热烈到顾晨都有所怀疑，一个人的感染力竟然也能达到这种程度。
而顾晨这些年在学校所见到的各种演讲，论渲染力和气氛带动能力，都没有人可以跟台上的吴非凡媲美。
顾晨仿佛在做梦一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真正的演讲大师？
而之前所听的那些演讲在吴非凡面前，感觉就像小儿科。
“被手机砸到脸的请把手放下吧。”吴非凡的互动还在继续，他指着台下另一人道：“你也好意思举手？”
“哈哈哈哈！”
台下一阵哄笑……
吴非凡也笑了：“晚上不睡早晨难醒，当手机闹铃响起时，心烦意乱睁不开眼睛的有木有？”
“有！”台下有人很大声的附和，是那名叫美美的女子。
哈哈。“吴非凡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情况，设置成二十分钟后的闹铃吧，可是明明刚闭上眼睛它怎么就又响了呢？”
“于是你就会想，要不再加二十分钟吧，又响，嗯，设置四十分钟的吧……”
见台下众人在哄笑，吴非凡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你说你直接设置个中午的闹铃不就行了么？”
“最后终于起床了，却不是因为闹铃，而是……被尿憋醒的。”
“哈哈哈。”台下的气氛依旧很好，大家不由自主的开始鼓掌。
吴非凡也是笑笑，对着台下继续道：“匆匆的洗把脸，没时间弄早饭了，你们可能会想泡个桶面吧，而且必须是桶面，因为又可以不用洗碗了……”
“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懒癌目前已经成功挤身世界十大疑难杂症排行榜了，成为传播范围极广，恶化程度极快，治疗周期极长的全民性疾病。”
“在场的家人们，你们中招了吗？”
吴非凡的演讲接地气，很快便赢得大家的认同，台下许多经销商都在鼓掌热议，频频点头。
一名助教忽然插嘴道：“吴老师，那你觉得我懒吗？”
“呵呵。”吴非凡不由干笑了两声，道：“卿出于懒，而胜于懒，不然你就已经跟台下的经销商一样，坐在这听讲了，所以还需要继续努力。”
“全中啊，吴老师能不能留点面子啊。”不少经销商也都表示认同，似乎吴非凡说道大家的心坎里了。
“哈哈，吴老师知道的太多了。”
“能治吗？我患有懒癌和直男癌。”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尼玛，我的懒癌已经晚期了，还能抢救一下吗？”
“吴老师真是在一本正经的说实话，不过我不懒，我老公条条中招。”
“简直是对号入座啊。”
“哈哈，刚确诊，懒癌中期。”
“吴老师，你太了解现代人的生活了。”
“说的还真不错，我同事躺在床上玩手机，结果手机掉下来，把牙给砸掉了。”
“哎呀，说的是我吗？我现在一回家立马躺在被窝，侧着身子看手机，懒得吃饭。”
……
……
吴非凡的演讲很成功，一下子拉近了各大经销商的距离。
也就在一个半小时的演讲之后，主持人黄文星重新上台，宣布现场休息半个钟头。
半个钟头之后，培训会继续，还会将总经销颁发给各大经销商的奖励进行现场颁布。
顾晨也大概了解到今晚的主题，那就是执行力，但是不同于其他讲师，吴非凡的演讲非常具有感染力。
顾晨跟着老爸老妈，也都做起了学习笔记，毕竟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论执行力，没有人比警察做的更好了。
身边的高雅有没记住的部分，她也赶紧拿顾晨的笔录来抄袭。
“顾晨。”高雅在书写的同时，不由问了他一句：“你怎么记录的这么快？还这么详细？几乎就是吴老师语速的在线记录啊。”
顾晨笑笑：“平时给犯人做笔录习惯了，所以书写的比较快，而且我没有按照吴老师的意思去一字一句的记录，而是记住他的大概意思，然后再用一个相对接近的句子写下来。”
“看出来了。”高雅不由点点头，也是佩服道：“看来警察也是有某方面特长的。”
“还好吧。”顾晨还是说的很谦虚，毕竟这是自己经常的工作。
要不是现场不允许录音录像，以顾晨的脾气，他直接用手机就可以解决一切。
优秀的讲师，都不希望自己的密训，被人录制到网上自由传播。
毕竟请讲师，总经销是花了大价钱，光是广告赞助就有不少，这或许就是许多优秀讲师不愿意公开讲课内容的原因。
中途休息时，周围不少经销商都选择起身，去外头上厕所，这时候手环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非常方便保安的识别。
在这里，保安只认手环不认人。
“顾晨。”高雅见顾晨一直坐在原位上，而桌上的长辈们都已离席，便问了他一句：“要不要一起去上厕所啊？”
顾晨忽然感觉听起来怪怪的，这句话不是应该用在女生之间才对吗？
然后顾晨就答应了：“去吧。”
反正自己也想出去活动下筋骨。
走出大厅之后，许多经销商都在大厅门外打电话，顾晨只是目送高雅走进女厕所后，便来到一处走道护栏旁，随便看看楼下的情况。
酒店一楼至五楼，有一段开放式走廊，类似于商场，可以看见楼下的动静。
此时，顾晨忽然对走廊拐角的另一头感兴趣，也不知道是通往酒店的何处，便离开护栏，朝着走道尽头走过去。
虽然拐角位置放着一块闲人免入的牌子，但耐不住职业的好奇心，顾晨还是没介意，直接又往拐角位置继续走。
这里是和会议厅走道一样的结构，但是通道尽头是一扇大门，顾晨在门口附近的地砖上，发现了一些类似于荧光粉状的颗粒物。
“这是什么？”顾晨蹲下身，用手摸起几片那在手里，左右观察了一下。
“有银光粉的荧光片，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难道是总经销商要给各大分销商的礼物上，携带的东西？”
想想之后，顾晨还是摇头：“也不对啊，倒是有点像像衣服上面的装饰。”
顾晨赶紧看了看自己礼服上的满天星钻石装饰，这才咧嘴一笑：“这就对了。”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再根据现场建筑的结构，顾晨也大概清楚，这应该就是通往后台的贵宾通道吧？
毕竟之前吴非凡的闪亮登场，也是从后台出来的，这也就相当于一个消防通道。
“顾晨！顾晨！”
就在顾晨思索的同时，从会议厅大门口传来一阵呼叫。
顾晨赶紧快步走出了拐角，他这才发现，高雅正在通道护栏处，左右寻找自己的位置。
“高雅。”顾晨直接走上去。
“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等我一起进去呢。”高雅也是笑了笑，扭头看了眼顾晨的身后。
当她看见那块闲人免入的牌子时，整个人也是不由一愣，忙问道：“那边是去哪里的？你去那边做什么？”
“通往后台的，随便看看。”顾晨说。
“哦哦。”高雅点点头，低头看了下手表，顿时呀道：“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好。”顾晨跟着高雅，再次回到会场内。
虽然说是休息半个钟头，但是临近时间点时，不少人还在外头打电话。
当顾晨走过一排长桌时，那群时尚女郎依旧在谈天论地，不过顾晨唯独没有见到那名叫美美的女子。
“难道是她身上的？”顾晨不由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这些两片，好像是她那件礼服上的装饰，难道是我记错了？”
“儿子，想什么呢？”也就在顾晨站着原地冥想时，肖晓芳和她那些经销商姐妹，也都走过顾晨的身边。
肖晓芳见顾晨心不在焉，便问了一句。
“没……没事。”顾晨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总感觉现场气氛怪怪的。
顾百川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忙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一些。”顾晨仿佛在睡梦中思考，坐回座位上好一会，再想起时，却发现现场音乐又响了起来。
“你是工作太累了，需要放松一下。”顾百川看着儿子衣服思索模样，也是不由吐槽道：“要不你就吃点东西。”
“我知道，晚上带你来参加这种培训会，本来你就不感兴趣。”看着顾晨一脸认真的摸样，顾百川顿时又笑笑：“我也不感兴趣，挺无聊的，不过吴非法和黄文星的演讲和控场能力，这可是真本事。”
“你顾晨虽然是在警局工作，但起码今后也会碰上需要上台演讲之类的活动，这时候你就需要学一些基本的演讲技能了。”
“老爸。”顾晨忽然打断顾百川的讲话，问他：“你参加这种活动也不是一两次了，你有学到什么吗？”
“当……当然。”见儿子质疑自己的学习能力，顾百川也是忽然坐直了身子，用教育的口吻道：“就比如演讲时的手势该如何比划，这个我就学的比较透彻，我来跟你演示一遍哈，我教你一个万能口诀。”
顾晨和身边的高雅皱了皱眉，不知道顾百川同志要比划个啥。
于是顾百川用双掌，先是在面前画出一个球状体，顺口还说道：“先画一个大西瓜。”
随后，顾百川用右手在中间一切，道：“中间切一刀，一半给你，一半给她。”
为了配合给予的动作，顾百川一边给左侧，一边给右侧。
“记住了没？”顾百川问。
“啥？”顾晨也是一愣，整个人黑脸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万能口诀？”
“对啊。”顾百川回答的很认真，道：“你只要记住我刚才教给你的万能口诀，然后根据万能口诀进行手势比拟，循环往复。”
“你就会发现，不管你演讲的内容是如何，都可以配合这样的手势套用上去的。”
“厉害呀顾叔叔！”顾晨没有被惊艳到，反倒是高雅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就您刚才说的这些，我在黄文星的金话筒密训课程中也学到过，真的是很实用呢。”
“对吧？”顾百川见有人附和，也是不由分说道：“我就说好用，多学习点技能不会错的儿子。”
“嗯嗯，知道了。”
顾晨还能说什么？感觉老爸说的也对啊。
在警队，虽然不怎么需要上台演讲，那都是领导的事情，但是自己掌握一些这种基础技能，没准哪天就能用的上也说不定。
毕竟自己在跟同事以及群众沟通时，往往都是不怎么使用肢体动作的，似乎总感觉有些过于呆板的样子。
所以，在沟通过程中添加肢体动作，似乎效果也不错。
顾晨感觉自己现在不仅仅需要在书本中获得精华内容，开阔和丰富自己的眼界和知识，还需要类似于老爸顾百川所教的一些实用技能。
刚想到这里，台上的音乐顿时停止。
吴非凡的御用金牌主持人黄文星，他再一次蹦上舞台，开始着演讲前的暖场活动，以便让大家快速进入到状态。
这一次，黄文星换上了一套白色礼服，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在一阵阵的带动暖场过程后，黄文星忽然道：“让我们再次以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邀请我们的吴非凡老师闪亮登场。”
音乐开到最大声，吴非凡转动着轮椅，在八名助教手拉手的护送下，从会议厅大门处转动着轮椅，直接来到了舞台前。
期间有许多人欢呼着想跟吴非凡握手，吴非凡都没有停止。
他的双手不停的转动着轮椅，停在舞台前的时候，他直接双手一撑，借助着假肢的力量，有些机械的走上舞台。
他对着dj看上一眼，现场音乐忽然停止，整个会议厅有些小杂音，但影响不了大局。
“各位情爱的家人们，我们的培训会继续。”吴非凡在说到这句后，忽然又道：“根据你们总经销刘总的安排，你们已经评选出了今年最具销售竞争力的奖项。”
吴非凡扫视左右后，忽然笑道：“那么就让黄文星，代劳刘总念出来吧，让所有的获奖团队登台领奖，我将给他们一次跟我合影的机会，大家说好不好？”
“好！”几乎是全场回应。
随后，大家在黄文星的安排下，念到名字的团队，一个个兴高彩烈的走上舞台。
顾百川和肖晓芳竟然也获得了一个第三名。
当然，第三名有二十个名额，性价比不是特别的高。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让顾百川和肖晓芳高兴了一阵。
“儿子，咱们一起上台领奖吧，整个组个三人组。”肖晓芳说。
顾晨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随后，三人也拨开凳子，准备登台授奖。
可顾晨的目光，却再一次被右后排的位置所吸引。
叫美美的女子作为上，此刻却是坐着另外一个人，而刚才的这群妙龄女郎中，唯独只有叫美美的女子不在场。
“没准是听着无聊，自己回家去了吧？”顾晨问心自问，或许应该是这样。
“儿子，你还在想什么呢？赶紧啊！”顾百川一把拉住顾晨的胳膊，将他往台上拽。
此时此刻，现场所有经销商，都在为这些获奖团队鼓掌诸位。
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五名，三等奖二十名。
二十六个小团队，站在台上黑压压一旁，所有人都激动不已，期待着总经销商给予大家一年来销售情况的认可。
吴非凡看了眼身边的总经销，说道：“刘总，看大家都这么期待，你的奖品应该拿出来了吧？”
叫刘总的总经销商，是个比较瘦弱的中年男子，代理着全国100多种副食品，也是整个区域最大的总经销商。
此时此刻，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他，这才对一旁的工作人家打上一记响指，道：“把东西搬出来吧，让大家看看。”
“好。”刚才负责守护会议厅大门的几名保安，顿时走上舞台，将酒红色幕布拉开。
顿时，三个类似于宝箱的物品，正安静的放在那儿。
为了体现奖品的隆重性，主办方特定定做了着三个大宝箱，于古代押运军饷的宝箱颇为相似。
现场不时发出“哇”的赞叹声。
顾百川顿时激动了：“咱们家能获得第三，纯属走狗屎运，如果这宝箱里的物品物超所值，那咱就赚了呀！”
“哈哈，感觉应该挺高档的，看看再说吧。”肖晓芳的眼睛都直了，整个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台上所有人都激动不已，唯独顾晨心静如水。
礼品对他来说，就是个物件，没必要高兴成这样。
主持人黄文星顿时激动道：“好，那让我们先打开三等奖的宝箱，着是个铁色外观的宝箱，感觉里面有料哦，来，工作人员，开箱。”
保安在黄文星的命令下，很配合的将第一个铁色外观的宝箱打开。
“嚯！”所有人不由一惊，着里面放着许多包装盒，并不能看清里边是什么。
于是所有人感觉有些失望。
“呵呵。”主持人黄文星不由干笑两声，道：“咱们这刘总还真是够坏啊，都不知道是什么，还跟我们卖关子。”
大家都看向台下的刘总。
刘总摆摆手，表示这不是他策划的。
“好，话不多说，让我们打开第二个宝箱吧，哟，厉害了，第二个宝箱是银色的，想必也有惊喜在里面，来。”
黄文星再次叫来保安：“工作人员，一，二，三，开箱。”
“咔！”银色宝箱又被打开，这次里面放的是一卷一卷的包装物，依旧看不清里边到底是个啥。
现场无不发出一声“唉”的惋惜，感觉激动了半天，又不知道是个啥。
“没关系。”黄文星也是笑笑，说道：“既然铁箱和银箱都已经打开了，咱这黄金宝箱，也顺便打开吧，刘总可别告诉我，您这里面放了把金斧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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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斧子银斧子还有铁斧子，刘总这是要讲寓言故事呢？”台上领奖的经销商乐坏了，没想到平时一向不苟言笑的总经销刘总，今天竟然也开起了如此玩笑。
当然策划得奖励鸡腿的，起码有趣，好玩，大家都表示很满意。
越是神秘的礼物，越是能带动大家的热情和期待。
刘总笑着摆摆手，道：“快打开吧，第一名的奖品，绝对能让大家足够震撼，保证让大家终生难忘。”
“这么厉害的吗？”台下不少经销商都来了兴趣。
足够震撼这个词，在老刘的字典里可不多见啊。
所以，大家对于涂有黄金颜色的宝箱，更加期待的不要不要的。
“快，快打开看看吧，刘总总不可能在里面藏个美女吧。”
“哈哈，没准还真是呢。”
“就是送你美女你敢要吗？你老婆不在现场你就飘了。”
“哈哈哈。”
台上台下是一片欢腾，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
几名保安也在主持人黄文星的默许下，来到的黄金宝箱的旁边，几人将锁扣一扳，顿时一起发力，将宝箱盖子掀开。
可就在培训会进入到高.潮阶段时，打开黄金宝箱的两名保安，顿时吓得向后一缩。
其他站在台上的经销商也都愣住了，不由伸了伸脖子，一探究竟。
“是……是人，是个女人。”起先在大厅门口跟女子美美起过冲突的保安大叔，顿时吓得向后一缩，忙指着宝箱内情况大叫道。
顿时，现场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去，好事者不由笑道：“刘总还真送个美女啊！”
刘总也是站起身，不由愣道：“不对啊，第一名的宝箱内，不应该是人啊，这什么情况？”
他看了看左右，对着右侧的经理道：“张经理，你给我去看看，这第一名的礼物不对啊。”
话音刚落，黄金宝箱旁边传来一阵尖叫声，一名中年女子吓得瘫坐在地上，指着宝箱凄惨道：“是……是个死人，是死人。”
“啥？”
“我靠。”
“是死人？”
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的经销商们，这才被中年女子的话吓一跳。
一个个不由后退一步。
“大家让一下，让我看看。”顾晨闻言，他赶紧拨开了身边人群，挤到现场查看情况。
此时此刻，一名穿着礼服的女子，正躺在黄金宝箱内，颈部周围全是鲜血。
顾晨赶紧检查了一下女子的生命特征，发现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这才重重的叹息一声。
“儿……儿子。”肖晓芳吓得脸色铁青，赶紧问顾晨：“那个女人……”
“没救了。”顾晨摇了摇头，道：“死者为一名年轻女性，死亡原因，颈部动脉被割破，失血过多而亡。”
“啥？是被人割喉了？”一名胖胖的中年女子闻言，瞬间白眼一翻，直接就晕倒了过去。
“抬走。”顾晨道。
几名热心肠的经销商，立马将胖胖的女子抬到台下，然后对她展开急救。
培训会现场出现命案，现场一下子沸腾起来，所有人都瑟瑟发抖，紧张的不要不要的。
顾晨见几名男女想要离开，顿时站起身，大声的道：“现场所有人都不许离开，保安，把所有大门守住。”
两名站在门口执勤的保安，立马也知道封锁现场的重要性，两人直接将大门一关，将所有想要离开现场的男女，挡在了大门之内。
“呜呜，我要离开这，凭什么听你的。”一名30岁左右的女子，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连站都要人扶着。
顾晨也没废话，直接将随身携带的警察证亮出，道：“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民警，我叫顾晨，现在现场由我接管。”
一听顾晨是警察，刘总顿时赶紧道：“原来你是警察啊？”
“也是我儿子。”肖晓芳赶紧指了指自己。
“哦哦，原来是肖姐的儿子啊，那……那太好了。”总经销刘总此刻也是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赶紧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顾晨道：“凶手应该还在现场，让所有保安封锁现场，立刻报警。”
想了想之后，顾晨又掏出手机，直接道：“还是我来报警吧。”
随后，顾晨拨通了辖区内张敬德的手机号码。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的样子，酒店外围就听见一阵警笛的声音。
刑侦队高文俊带着几名警员，和张敬德，以及张敬德徒弟李警官，一起赶到了事发现场。
推门进来，张敬德便首先来到顾晨的面前，忙问他：“顾晨，你这边什么情况啊？”
“一名女子被人割喉，死于木箱内……”
顾晨也是将现场情况，大概的跟张敬德讲解一番。
而高文俊则带着手下警员，开始对现场展开线索搜集和录口供环节。
大家各忙各的。
这时候，顾百川也走到张敬德身边，拍了拍张敬德肩膀，道：“我说老张，你们来了就好，刚才真是把大家吓死了，一名女子晕倒，还有几人吓得哇哇大哭的，现场简直乱得不得了。”
“老顾，你也先别急，我们现在要先把现场履一履，看看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张敬德也是扶了扶警帽，有些懵圈在这里。
“张叔。”顾晨主动请缨道：“不清楚情况就来问我吧，我就在现场。”
毕竟自己也是警察，在现场有义务帮助同行解决问题。
张敬德点点头：“那行吧，顾晨你先跟我过来，找几个清楚情况的关联人员，把接触过死者或者木箱的人，都带出来，我们要对他们进行问话。”
张敬德也知道，现场如果没有顾晨的协助，工作量将大大增加。
毕竟，在这个会议厅内，可是有几百号人在这里，调查工作相当艰巨。
“师傅。”张敬德的土地小李赶紧走上去，道：“高队长让咱们把治安队和巡逻队的人都叫过来，这里可能人手不够。”
“把那些新来的辅警也都叫上吧。”张敬德想了想，又道：“就这样，你先去办。”
“好嘞。”李警官接到师傅的指示后，也开始掏出手机，联系各方力量。
刑侦队队长高文俊，见现场所有人都坐在原位上，没有走动，对现场井然有序的秩序，还是颇为满意。
于是他走到顾晨的面前，笑了笑说道：“顾晨，你干的很好，在这里我要代表我们刑侦队感谢你。”
“应该的。”顾晨很社会的回复了一句，赶紧又道：“高师兄，我能协调一下现场的调查吗？毕竟我对这边的情况还是有掌握的。”
“呃……”高文俊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当然，你就在现场，对现场情况肯定比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你可以参与调查。”
“谢谢高师兄。”顾晨深呼一口气，随后看着高文俊身后的几人，又道：“能借几个人给我吗？”
“可以。”高文俊答应的很爽快，对着身边几人道：“你们几个，去协助顾晨。”
“是！”
几名新老同志齐声应道。
随后，顾晨将之前和女子美美一起的妙龄女郎，全部集中在一起。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一时间不知所以的看着顾晨。
“警……警察同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之前让死者美美下楼签到的女子，整个人都快奔溃一样。
“你们都是一起的？”顾晨问。
“是……是的。”女子点点头，道：“我们是受到邀请，就是过来玩一下的。”
“所以，你们不是经销商？”顾晨接过一名老同志递来的笔录本，开始对面前女子展开调查。
女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我们不是经销商，我们就是来玩的，毕竟到场还有礼品拿，还有点心吃，不来白不来。”
顾晨顿时又看了看其他几名女子。
其他几名女子也是点头道：“我们也是来玩的，真的。”
“死者叫美美对吧？”顾晨之前就知道死者名字，但还是确认了一遍：“她全名叫什么？”
“全……全名？”和美美关系要好的那名女子，顿时结结巴巴道：“她……她全名叫赵倩。”
“嗯？”顾晨抬头：“不对吧？她不是叫美美吗？”
“美美是她的艺名。”女子回答说。
“艺名？”顾晨也是一愣，追问道：“你们这是混演艺圈还是啥圈子，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顾晨早就看这些人有些不正常，也早就猜到这帮人并不是经销商。
生意人和这些人在各种穿衣打扮上，还是差别挺大的，尤其是这些妙龄女郎，年龄不大，但穿着却是雍容华贵，衣服贵妇装扮。
走路更是走猫步，喜欢扭身躯。
不得不说，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有一定的仪容仪表的功底。
女子道：“我们在一家夜店上班，平时就推销个酒水什么的。”
“我们也是。”
见顾晨目光扫视，其他几名女子见状，也都纷纷点头回应。
“我刚才注意到，中途休息期间，你们都不在座位上，可回来之后，却只有美美，不不，是赵倩不在，你们都有谁跟她在一起？”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跟赵倩关系要好的女子。
女子赶紧摆摆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是真的。”
也是见自己成为嫌疑人，女子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别紧张。”顾晨先安慰了她一句，随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我叫赵小芳。”
“你俩是同一个地方人？”顾晨听赵小芳口音有些不太对，又问了她一句。
“是的。”赵小芳并不否认，爽快说道：“我们家乡在西南，我跟赵倩是同村人，一起来江南市工作的。”
“年龄。”顾晨问。
“啊？”赵小芳一呆。
“我问你年龄。”
“哦哦，21。”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在一系列基础环节结束后，顾晨又问她：“赵小芳，你的同伴都说，在中途休息的时间内，其他人都去上厕所，而只有你跟赵倩待在一起，有这事吗？”
“有……有的。”赵小芳说话结结巴巴，忙着澄清道：“但是，我俩只是在大厅外闲聊了一会儿，我们当时是要在酒店订房的，所以，我就去一楼开房去了，之后赵倩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我还以为她进去了呢。”
“可后来我定好房间后，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却发现赵倩没在，我便坐在她座位上，我还以为她去上厕所了呢，这么久。”
“难道你不会打她手机吗？”一旁的张敬德也问道。
赵小芳摇了摇脑袋：“赵倩的手机和包包，都放在我身上，我根本没办法打电话联系她。”
“谁可以证明你的说辞？”顾晨问。
赵小芳立马道：“前台，前台可以证明，我当时因为客房的问题，态度有些不太好，就跟她小吵了一阵。”
“可后来回到会议厅后，便直接坐回到位置上，我的这些姐妹可以证明。”
“没错。”其他几名妙龄女郎也都赶紧点头表示认可。
张敬德把徒弟李警官叫道身边，道：“小李，你去前台调查一下，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计算一下在前台耽误的时间。”
“是。”李警官立马掏出手机，将赵小芳的样貌拍下来，速后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高文俊，见顾晨已经在调查，他没做声，因为顾晨比他做的好，而且对现场情况也有掌握。
因此高文俊想插嘴也插不进去，只能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暗中观察。
“这位同志。”顾晨随后来到中年保安的面前，问道：“这几个木箱，之前是你跟你的同事负责搬运的对吗？”
“是的。”刚才那名跟赵倩起过冲突的保安大叔点点头，爽快的回应。
“你们是在中途休息的时间，将木箱搬到后台去的对吗？”
顾晨观察过会议厅周围的监控布局，可谓少的可怜。
除了洗手间和大门口有监控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布置。
因此顾晨也是在其他几名保安的口中得知，负责搬运木箱去后台的，就是这名跟赵倩起过冲突的保安大叔，和另外一名同样岁数的同事。
其中另一名保安大叔回应道：“没错，把木箱运到后台，确实是我俩，但是我们用推车运到时，我接到一个家里的电话，便出去了好一会，之后只有老黄一个人在。”
“你外出接电话大概多久？”顾晨赶紧又问。
“大概……”保安想说，可忽然又想不起来，于是他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下最后的通话结束时间，这才道：“大概有20分钟的样子吧。”
“那你之后有回后台没有？”张敬德也赶紧追问他。
保安摇头：“运都运在那里了，老黄一个人也搞得定的，不需要两个人，于是我就去厕所抽了根烟，回到会议厅的时候，老黄正在跟其他同事闲聊呢。”
“知道了。”顾晨点点头，将这名保安的说辞记录完整后，并跟他询问了姓名、年龄和身份证号码等基础信息。
最后顾晨将目光投向了这名叫老黄的保安，问他：“你叫什么？”
“黄志刚。”保安大叔正气凛然道。
“年龄，身份证号码。”顾晨又问。
“今年45，身份证号码是……”
黄志刚还是挺配合，尽管表情有些排斥。
“你同事说，是你俩将木箱搬进后台，而搬进后台之后，他便离开了，只留下你一人在这里。”
顾晨围着黄志刚转上一圈后，又道：“你同意这个说法吗？”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黄志刚一脸的不屑：“他是留下我一人在这，我也是按照工作要求，将这三个涂有铁色、银色和金色的箱子，放置在后台，之后我就离开了。”
“大概有多久时间。”高文俊也有些憋不住，赶紧插话道。
“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吧。”黄志刚说。
顾晨赶紧问他：“你说的这些，有谁可以证明？”
“证明？”黄志刚挠了挠后脑，有些难为情道：“这个倒没有，但是出来时，看见我同事还趴在护栏旁接电话，我也没去打扰他，直接回到了会议厅，然后跟我几个同事闲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他们都可以证明。”
黄志刚将目光投向几名保安。
其中一人道：“黄志刚回来之后，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没去过哪里，不过之前那段时间，我们不清楚。”
“对。”又一名保安也附和道。
顾晨点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有十分钟时间，具体在哪，没有人给你证实对吗？”
“是……是的。”黄志刚被这一问，反倒有些委屈道：“我之前感觉这箱子挺沉的，就想等着那家伙跟我一起搬。”
“可他倒好，电话粥一直没完没了，想想就自己干吧，于是卸下木箱后，我就离开了。”
“很好。”顾晨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黄志刚，依旧是不卑不亢，跟之前在门口与赵倩对话的语气一个样。
面对自己的工作，不卑不亢，讲原则，讲道理，可就是碰上一个不讲道理的赵倩，反而被骂得狗血淋头，差点连顾晨都听不下去了。
看着眼前这名嫌疑人，他目前调查过最有可能的作案人。
随后，顾晨又将目光看向了另外三人。
一个总经销刘总，一个金牌主持人黄文星，还有一个成功励志讲师吴非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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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赵倩离开会场也就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凶手要作案，必定只能在这个时间段进行。
而赵倩死于木箱内，更是缩小了排查范围。
顾晨根据先前众人口供的交代，已经清楚知道，在培训会中途休息期间，去过后台的总共有总经销刘总，金牌主持人黄文星，还有励志讲师吴非凡。
保安黄志刚当然有嫌疑，毕竟这10分钟左右的时间，他无法交代出自己去过哪里，干过些什么。
但是根据其他保安的交代，黄志刚回到会议室大厅后，便再没离开过。
“顾警官。”黄文星主动走上去，道：“听说你要找我问话？”
“没错。”顾晨看了下黄文星的装扮，不由问道：“我记得你之前穿的并不是白色礼服。”
“哦哦，是换了一套衣服。”黄文星并不否认，但是怕顾晨误会，他赶紧又道：“我一场主持下来，中途休息的时候，会换一些其他颜色的外套，这是习惯。”
“主要是有利于提高台下众人的注意力，给人一种新鲜爽朗的感觉，其实我们每个讲师都有这习惯，就看勤不勤快了。”
张敬德皱了皱眉，赶紧说道：“可万一你那另一套衣服上，沾有死者的血迹怎么办？”
“什……什么？”黄文星吓得脸色一僵，他赶紧摆摆手解释道：“这位警官，你可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换了套衣服，你怎么就把我跟死者扯上关系了呢？”
“我只是怀疑，又没说一定是。”张敬德也是自圆其说。
当然，黄文星为什么要换衣服，如果把这看做是个人习惯，或许还说的过去。
但是现在出了命案，警方不得不对任何有利于案件侦破的线索展开调查。
“黄文星。”顾晨走到他面前，道：“你那套换下的衣服在哪里？”
“在……在酒店宾馆，2202号房间。”黄文星说。
“房卡有没有带？”顾晨又问。
“有……有的。”黄文星赶紧在身上掏了掏，将房卡交到顾晨的手里，道：“外套就挂放在衣架上，进去就能看见。”
顾晨将房卡转交给其中一名警察，道：“麻烦这位师兄，帮忙去确认一下，顺便将那套衣服取回来。”
“明白。”一名老同志顿时秒懂顾晨的意思。
顾晨这是让他去取衣服的同时，检查服装上是否沾有血迹。
老同志离开后，顾晨的询问却并没有结束。
黄文星的最大疑点在外套上，只要核实无误，这处疑点便可以排除。
但是，黄文星也是去过后台的，于是顾晨又问：“你去后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去后台的时间？”黄文星想想之后，说道：“大概是在中途休息的那段时间吧，我跟刘总还有吴老师，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后台，闲聊了一下颁发奖品的事宜。”
“随后刘总去了趟厕所，我跟吴老师，分别在后台的小房间内，休息了好一阵。”
“后台有三个小房间。”一名酒店保安赶紧说道。
顾晨看了下黄文星：“你们当时都在各自的小房间内休息对吗？有没有听见后台大厅的动静？”
黄文星愣了一下，摇了摇脑袋：“我当时带着耳麦听音乐，放松心情，外面什么都没听见，因为我只有半个钟头的休息时间，这个你可以问问我的助理，就是那边那名助教。”
黄文星指着张敬德身边一名穿正装的男子。
男子赶紧点头道：“没错的，黄老师平时工作归工作，休息时间，他都要抓紧每分每秒，不管有多累，只要站上讲台，他就要以最饱满的热情，来迎接所有的观众。”
“戴着耳麦听音乐，那错过时间怎么办？”高文俊赶紧追问道。
“不会的。”助教赶紧又道：“黄老师每次要休息时，都会提前跟我打招呼，我算好时间，会去叫他的。”
“也就是说，黄文星一直戴着耳麦在小房间内休息，直到你把他叫醒，继续登台主持对吗？”顾晨问。
助教点点头：“基本就是这样了，像今天，黄文星老师就是由我叫醒的，然后来到现场继续主持，毕竟台前跟台后，就隔着一道酒红色幕布，加上现场比较嘈杂，所以黄文星老师一直都戴着耳麦……”
“等等。”顾晨忽然打断了助教的说辞，赶紧又问：“你能确定，这半个多钟头内，黄文星一直待在房间内，又一直带着耳麦没有走动吗？还是说你全程都在看着他？”
“这……”被顾晨一问，助教瞬间傻眼了。
“没有对吗？”顾晨从助教的双眼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助教点点头：“是的，但是黄文星老师一直都有这习惯。”
“好的我知道了。”顾晨点点头，又道：“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仅凭之前的习惯是不能作为黄文星洗脱嫌疑的证据，所以你的主观认为只能作为参考。”
助教看了眼黄文星，见黄文星点点头，他便也没再说什么。
顾晨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黄文星，道：“你现在仍然有嫌疑，因为你无法证明你这几十分钟内，有没有走出小房间的事实。”
“可我确实一直在休息，外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也是发现自己又沦为嫌疑人的事实，黄文星整个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这时候，负责找回服装的老同志，已经带着一套西服来到大厅内。
高文俊忙问道：“怎么样？”
那名老同志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血迹，服装是干净的。”
“那就是说，黄文星换服装，真的只是职业习惯？并不是行凶后刻意换掉服装？”高文俊虽然对这项调查有些失望，不过至少也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
顾晨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走到总经销刘总的面前。
此刻的刘总，也发现顾晨调查起来非常苛刻，虽然跟顾晨的父母有些交情，但是面对这名年轻警察的目光，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大……大侄子，这事可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跑到箱子里去的，而且我这箱子里的奖品都不见了，这……这我也不知道找谁说理去啊！”
刘总先入为主，首先以“大侄子”来拉近与顾晨之间的关系。
随后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肖晓芳和顾百川，赶紧又道：“老顾，你两夫妻帮我说说话，我这可真是冤枉啊。”
顾百川道：“刘总，这警方办案，我们亲属是不能干预的，得客观调查。”
“是啊刘总。”肖晓芳也赶紧解释道：“我儿子一向是秉公办案，你只要没有问题，他绝对不会冤枉你。”
刘总都快气哭了：“可现在咱也说不清啊，比较当时黄文星和吴非凡两个老师去小房间休息时，我在后台抽了会烟，这段时间是没人再的呀。”
也是看到之前的黄文星，无法证实自己一直待在小房间，并且带着耳机休息，就被顾晨列为嫌疑人。
现在看来，自己如果没有目击者证实，那自己在后台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干了些啥，谁也说不准。
因此刘总才会显得特别沮丧，甚至无助。
“刘总别急，我又没说凶手是你，你不用这名难受。”顾晨也是碍于爸妈的面子，不好在长辈面前，尤其是总经销面前信口雌黄。
如果刘总没问题，那自然不需要太担心。
“大侄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你刘叔叔一定老实交代。”
也是看在顾晨现在已经主导了现场调查，起先并没有对顾晨太多关注的刘总，此刻也是后悔不已。
早知道顾百川和肖晓芳的儿子是警察，刚才就应该过来打声招呼的，也好拉近一下关系。
顾晨已经根据刘总之前所说，将他刚才的一些回答记录在案，并问道：
“也就是说，你之前在黄文星和吴非凡进入到小房间之后，有在后台停留一段时间，那后来呢？后来去哪里了？”
“后来？”刘总犹豫了一下，道：“后来我就去上厕所了，之后回到会议厅内，跟几个经销商一直闲聊到培训会开始，这个高总和肖总他们可以证实，对吧？”
刘总将目光投向身边两名中年男子。
其中一名高瘦男子道：“没错，刘总在会议厅，是一直跟我们闲聊到培训会开始，之间我们还问他礼品的问题，他一直保密不说。”
另一名胖胖的男子也道：“没错是没错，但是也只有十几分钟的样子，这段时间我们是可以证明的，先前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可以，我知道了。”顾晨在笔录本上沙沙的书写，随后又道：“也就是说，刘总留在后台的那段真空时间，也是无法有目击者证明，对吗？”
“是……是的。”刘总也没否认，直接承认都：“虽然我在后台抽了根烟，又待了一阵子，但我绝对没有行凶，再说了，我也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并不是我的经销商。”
“没错，人是我邀请过来的。”
也就在这时，最后一名嫌疑人吴非凡，有些僵硬的走到顾晨的面前，道：“她是我的一名vip学员，因为今天正好有联系过我，我就让主办方预留下几个名额，让赵倩和她的朋友们，一起过来听我上课。”
“吴老师。”顾晨对他点点头，又道：“那您当时在休息的时候，都在干什么？他们说你在后台小房间休息，难道你就没发现门外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吴非凡很干脆的摇了摇脑袋，道：“我跟黄文星都一样，休息的时候，我们会抓紧每分每秒，但是一旦登上舞台，我们就得拿出足够是热情来讲课，黄文星的习惯是我培养的。”
黄文星赶紧道：“对，我的习惯确实是吴老师教的，我也是吴老师的学生。”
“我知道了。”顾晨并没有问太多，主要是因为之前需要求证的东西，在几名嫌疑人的依次说辞下，基本能够非常清楚。
吴非凡也同样无法证实，他一直待在房间的事实。
而此时张敬德的徒弟小李，也已经将赵倩的好友赵小芳情况跟顾晨说明了一下。
赵小芳的确跟一楼前台有过一阵争吵，而且时间还挺长，基本证实她没有作案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真正的嫌犯，就在与赵倩有过激烈冲突的保安黄志刚，还有总经销刘总，以及金牌主持人黄文星和励志讲师吴非凡身上。
所有人的证词中，都有一段无法证实自己的时间真空。
而那段时间真空，就足够凶手杀人行凶。
“是谁呢？”顾晨犹豫了一下，他扫视一周，目光停在了装有死者赵倩的木箱上。
“如果凶手是这四人，可为什么这四人身上都没有血迹？”
顾晨仔细观察过四人，几乎是干干净净，仅有保安黄志刚身上，有些灰尘摩擦的痕迹，想必也是在搬运木箱过程中产生的。
“可凶器呢？既然是被利器所伤，那凶器必定还在现场才对，还有那具木箱内，原本应该存放的礼品又在哪？难道能不翼而飞？”
想到这些后，顾晨赶紧将目光投向了总经销刘总，忙问他：“你们之前要在黄金宝箱内，放置的礼品是什么？”能跟我们说说吗？“
“这个……”刘总看看左右，只好说道：“其实别看这黄金宝箱这名大，其实里边的礼品很小，但价值不菲，我只不过想通过三个相同大小的箱子，来给大家一种视觉上的体验罢了。”
“那黄金木箱内装的到底是什么？”顾晨又再次追问道。
“是个钻石项链，挺大一颗钻石的，主要是奖励给第一名的经销商，可是……”看了眼身旁的黄金木箱，刘总也是一脸的沮丧：“可是那串钻石项链，也不翼而飞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原本应该放置钻石项链的箱子里，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死人来，还是现场的一名嘉宾，这……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刘总右手背拍在左手掌上，脸色相当的难看。
张敬德走到顾晨的身边，问他：“顾晨，根据你这样调查，那现在只有这四名嫌疑人最有可能是凶手，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不等顾晨的回复，高文俊就直接插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要找到杀人凶器了，还有那串失踪的项链。”
“没错。”顾晨也非常认同高文俊的说辞，但却依旧是眉头紧锁。
“你还有疑问？”高文俊问他。
顾晨走到木箱的周围，转上一圈后说道：“高师兄，你有没有发现问题。”
“什么问题？”高文俊问。
“我们锁定的这四名嫌疑人身上，他们都很干净，并没有沾有死者的血迹，你不觉得可疑吗？”
被顾晨一说，高文俊也赶紧看了看四人，道：“刚才我也有注意到你这个问题，没错，他们四个人身上确实挺干净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张敬德走到二人的中间，不由思考道：“你说，既然死者赵倩，明显是被利器所杀，如果凶手是这四人，那怎么着都得沾有血迹。”
“可是根据我刚才对这四人的搜查来看，他们身上既没有藏有凶器，也没有发现钻石项链，更没有占有丝毫血迹，这就让我不明白了，难道我们的调查有漏洞。”
“没错。”顾晨直接肯定道：“张叔你说的对，之前我只是对死者的伤口进行过初步论断是割喉，但是凶手是如何行凶这方面，我没有去细查，这个倒是您所说的漏洞。”
“你的意思是……”张敬德丝毫已经猜到了顾晨的看法。
顾晨点点头，道：“把尸体抬出来，我再检查一遍。”
高文俊顿时对着身边两名警员使上眼色，两名警员这才不太情愿的走上前。
他们先在地上铺上一块白布，随后戴上手套和口罩，将死者赵倩从木箱内抬出至白布上。
顾晨走上前检查时，其他人都退至两侧，而大厅内的其他经销商和家属，也都安静的看向台上，静静等待顾晨的调查结果。
“这是什么？”顾晨戴上白手套，用手触摸至死者赵倩的后侧头部位置时，他忽然发现一块隆起的部位。
随后，顾晨继续将赵倩后侧脑周围的长发拨开，发现一块带有血色淤青的伤口。
顾晨忽然停止检查，他目光看向周围的地面，安静的闭上双眼。
此时此刻，顾晨脑海中一阵翻江倒海，利用入门级想象力，顾晨将情景还原至出事时间。
中途休息期间，大厅之内，所有人都在闲聊着家常理短。
而此时的赵倩，正在后台与人交流，可就在赵倩转身的瞬间，一把匕首的刀把处，忽然被一名黑衣人挥舞回来。
黑衣人出手快准狠，刀把直接砸中了赵倩的后脑。
猛烈的一击，赵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对方击倒在地。
但赵倩并没有立刻断气。
于是这名黑衣人，便将黄金宝箱打开，将里边小物件拿出，将赵倩直接搬到木箱内。
随后，黑衣人利用赵倩的衣物做阻挡，在赵倩的脖颈之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
403、歇斯底里【万更求订阅】
“原来是这样！”顾晨忽然喜出望外：“如果按照凶手这样行凶的话，那就可以避免身上沾有血迹，是这样的，没错。”
顾晨赶紧打上一记响指。
很快，眼前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顾晨睁开双眼回到现实。
此时此刻，高文俊也根据顾晨停留在脑部的检查位置，蹲下身查看情况。
“这里……”高文俊脸色一惊。
“没错。”顾晨收回手臂，直接站起身道：“赵倩并不是直接被割喉，而是被人砸伤头部后晕阙，随后被凶手放进了木箱，再利用赵倩的衣服做阻挡，用利器在她咽喉之间，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啊？”张敬德一听，整个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而肖晓芳和顾百川，两人也都紧张的报在一起。
高雅吓得用双手捂住嘴巴和鼻子。
而刚才那名才救醒的胖女子，一听顾晨的说辞，直接“呃”了一下，白眼一翻，又晕倒过去了。
“继续急救。”
几名热心肠的经销商，顿时又围在胖女子周围，不停的拍打她脸蛋……
那另一边，高文俊在检查完死者赵倩的伤口后，也确认了顾晨的说辞。
“没错，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是按照你所说的手法，凶手既能安静的杀掉赵倩，还能避免将鲜血溅洒在自己的身上。”
“而如果再擦掉痕迹，凶手便能不露声色的假装成无辜群众，所以……”
高文俊看了看身边的黄志刚，刘总，黄文星和吴非凡后，笑道：“所以身上没有沾血迹，并不能代表你们就不是凶手。”
“警察同志。”保安黄志刚有些郁闷，反驳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对，可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你说死者是被利器割喉，那总得有凶器吧？可现场你们又没找到凶器。”
保安黄志刚的一番话，倒是有点刺激到刑侦队的高文俊了。
没错，顾晨已经推断出死者是如何被杀，凶手又是如何掩盖现场痕迹。
现在必须要找到杀人凶器，这才是案件的最关键所在。
这时候，前来增援的治安队和巡逻队部分警员也都已经赶到现场。
高文俊直接命令道：“所有人，就是把这个后台挖地三尺，也要把凶器给我找出来，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是！”众警员应了一声，便搬进奔赴后台，开始对现场展开凶器搜索工作。
由于幕布被打开，后台显得宽敞许多。
顾晨随后又让酒店保安，将后台的灯光全部打开，方便警员进行搜查。
而其他经销商，也都静静的坐在原位，大家都和警方一样，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一直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顾晨并没有参与搜查。
自己是来帮忙的，没必要干这种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的差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保安黄志刚，总经销刘总，金牌主持人黄文星和成功励志讲师吴非凡身上。
几人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此时此刻，都带着一种无比矛盾的心情，眼睛直直的盯住后台。
四人看上去比警察还焦急，都想凶器快点被找到。
搜寻工作进行了整整半个钟头。
期间，警方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每处角落都有搜遍，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而后，高文俊又命令部分警员，根据四人走过的路线，和其他人口述的情况，将凡是四人经过的地方，又搜查了一遍，可依然还是毫无收获。
眼看这样搜查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台下的众多经销商们，也都开始有些抱怨的情绪了。
高文俊一时手足无措，他赶紧看了看身边的顾晨，忙问他：“这……这已经搜查了半个钟头，按照我们警方老同志们的专业水准，不可能搜不到这把凶器啊，到底藏在哪里呢？”
“是啊，到底藏在哪里呢？”顾晨也走上舞台，对着现场环顾一周后，开始陷入了沉思。
“舞台上按照这样的搜查手法，肯定是无法藏匿凶器的，可凶器不在舞台上，会在哪？”
顾晨首先将目光投向了保安黄志刚。
“黄志刚，他虽然是一身正气，有点牛脾气，但之前在大厅门外，被赵倩如此羞辱，他难道真的不生气？”
“可即便如此，这也不好当做杀人动机吧？否则干保安这行，要受的气可太多了，难道每个人他黄志刚都要欲除之而后快吗？”
“可如果是他的话，他能把凶器藏在哪？”
顾晨看了眼后台的木箱，摇了摇头，这里基本可以排除掉，而之后他从大厅入口回到大厅内，这期间人多眼杂，想要藏匿一把杀人凶器，几乎是不太可能。
“不不，不是他。”顾晨在心中将保安黄志刚否决掉，随后又看向了总经销刘总。
“刘总有一段时间是在后台的，可他要杀掉赵倩再去厕所，可厕所也早已搜查过，并没有任何凶器。”
“而且根据死者赵倩脖颈处的伤口来判断，这应该是把大家伙，而之后刘总也跟保安黄志刚一样，回到了大厅内，之后也根本没有影藏凶器的可能，不不，也不是他。”
顾晨再将目光投向金牌主持人黄文星。
“这个口齿伶俐，说起话来跟跑火车一样的主持人，在控场方面确实出众，但是他当时在后台小房间内听音乐休息，并没有离开过房间。”
“如果是这样，那凶器他根本带不走，可房间内却搜不出任何凶器的影子，难道……也不是他？”
顾晨直接又在脑海中排除。
可当顾晨看着最后一名嫌疑人吴非凡时，顾晨甚至感觉，吴非凡的嫌疑最大。
毕竟，这个并不是经销商的赵倩，是他吴非凡邀请进来的，不仅如此，就连同赵倩的一干姐妹，他也全部邀请。
可刚才看赵倩和吴非凡在台上台下的互动，丝毫也非常默契，毕竟两人是学生与老师的关系。
而吴非凡当时也跟黄文星一样，一直在后台没出来，凶器也不可能藏在后台。
“难道……也不是他吗？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也就在顾晨思考的同时，吴非凡的目光，短暂的与顾晨对视了一眼，随后他便平静的移开了。
跟其他三人一样，原本是全场焦点的吴非凡，此刻被定为嫌疑人，这让他非常的尴尬，甚至有些无奈。
毕竟这里是他的主场，可现在却成了警方调查凶案的现场。
主导权被警方掌控，自己还得有一说一，交代的明明白白。
“等一下。”顾晨看着吴非凡，眼睛忽然一亮：“对了，别人在身上藏不了凶器，吴非凡可以啊，他是个残疾人，那凶器应该在……”
顾晨将目光放低，盯住了吴非凡的一双假肢。
“没错，就是这个。”顾晨顿时喜出望外，倒是将一旁的张敬德吓一跳。
“顾晨。”张敬德忙问了一声：“你小子笑什么？难道你已经知道凶器藏在哪里了？”
“是的。”顾晨并没有否认，直接对着周围正在反复搜查的警员道：“大家先停一下吧，凶器根本就不在后台。”
“啥？”
“凶器不在后台？”
“不在后台让我们找这么久？”
“那不在后台在哪里啊？”
许多警员都已经停下手里的工作，来到了顾晨的身边。
高文俊也是一愣，自己没发话，顾晨倒给先给叫停了，于是有些闷闷不乐道：“顾晨，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器藏在哪里了？”
“是的。”顾晨点头，道：“纵观整个会议大厅现场，尤其是后台，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匿凶器，因此凶器肯定还在凶手的身上。”
“啥？在凶手身上？”张敬德看了看被集中在一起的四名嫌疑人，不由分说道：“我说大侄子，刚才这几人的身上我可都是搜查过，根本没有什么凶器。”
“张叔。”顾晨扭头看了眼张敬德，问他：“吴非凡的身上，你有仔细在搜吗？”
也是被顾晨的问题给问住，张敬德也是一呆，随后扭头看像台下的吴非凡，眨巴眼弱弱的说：“难道没有吗？”
被顾晨质疑，吴非凡也是看看左右，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强颜欢笑道：“我说顾警官，你针对我这个残疾人是什么意思？”
“对啊。”吴非凡身边的一名助教也跟腔道：“你别人不说，就专说我们吴老师，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顾晨也是放松了身体，一步一步的走下舞台，来到吴非凡面前。
“吴老师，我并不是针对残疾人，而是针对有可能藏匿杀人凶器的嫌疑犯。”
“什……什么？你说我是嫌疑犯？”也是被顾晨问的有些头皮发麻，喜欢咬文爵字的吴非凡不干了，当即抓住顾晨的漏洞呵斥道：
“我说顾警官，你说我是嫌疑人，我也认了，毕竟我有嫌疑，可你非要把之前的‘嫌疑人’，改成‘嫌疑犯’，你……你这是何居心？”
“因为……”顾晨看着吴非凡，忽然慢慢的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吴非凡的假肢道：“因为这双假肢，目前来说还没检查，所以吴非凡老师，麻烦你配合一下，把这双假肢给取下来，让我们看看。”
“荒谬！”吴非凡也是被气坏了，当即一甩胳膊，对着顾晨比刚才还要严厉的语气呵斥道：“我一个残疾人，你质疑我我认了，可你现在想干什么？让我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取下我赖以行走的假肢？”
顿了顿，吴非凡非常悲壮的抿了抿嘴唇，对着台下众人道：“大家来评评理，这不说针对我一个残疾人，还是什么？警察就能不这样尊重人吗？就能够随意践踏一个残疾人的自尊心吗？大家说是不是？”
吴非凡用了一种非常具有渲染力的说辞，让现场各大经销商，一时间沸腾起来。
毕竟影响力还是摆在那里的。
“对啊，人家一个残疾人，这么做过分了吧？”
“警察也应该尊用一下别人吧？”
“这是起码的道德问题啊，人家好歹也是个残疾人啊。”
“我感觉警察有点过分了啊，人家吴老师诲人无数，是个敢作敢当，敢与面对各种艰难挫折的残疾人，不，是励志代表，你们这样羞辱一个励志代表，摸摸良心不会痛吗？”
“就是就是，残疾人也有尊严啊。”
各种经销商，各种助教，所有人的七嘴八舌都夹杂在一起，给现场警察带来很大压力。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可是，让警察搜查一下，不是就更能证明吴老师的清白了吗？”
大家刚才也是被吴非凡洗脑的热血沸腾，一心都向着这位身残志坚，勇于突破自我的精神导师。
谁也没想过刚才这个弱弱的问题。
随后，大家扭过身去，主动将空间让出来，这才发现，高雅正一个人案件的站在人群中，有些胆怯的看着众人。
“高雅？”顾晨也是有些意外，对她笑了笑。
这时候，肖晓芳也大声道：“刚才高雅说的没错啊，检查一下，反而可以证明吴老师的清白，这样不好吗？”
现场一阵寂静，似乎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是哪位经销商咳嗽了几声，大家这才从刚才的狂热中反应过来。
一名中年女经销商道：“没错啊，小姑娘说的没错啊，检查一下就能证明清白，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啊。”
“是啊是啊。”顾爸爸顾百川也赶紧跟腔道：“我儿子没有歧视残疾人的想法，他就是想帮吴老师证明清白，出发点不是吴老师想象的那样。”
“对啊对啊。”顾妈妈肖晓芳也赶紧应和。
一时间，冷静下来的众人，态度似乎也发生了改变，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吴非凡，要求吴非凡证明清白。
这下子，吴非凡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到张敬德走到他面前时，吴非凡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吴老师，你别着急。”张敬德开始用手比划，道：“你只要根据你之前经常操作的那样，将这双假肢拆解下来，剩下的交给我们，保证不会损坏你的假肢的。”
见吴非凡依旧坚决不从的样子，呆了几秒的张敬德，这才又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损坏了你的假肢，我们加倍赔偿，好不好？”
“不！不！”吴非凡脸色更加僵硬的退后两步，排斥道：“之前也是你对我进行搜查，现在又来搜，几个意思啊？欺负残疾人欺负上瘾了啊？”
“张叔你让一下。”顾晨见张敬德有些难看，一把将张敬德拨到一边，自己主动走到吴非凡的面前。
“吴老师，刚才是我张叔对你进行搜查，他当时赶时间，没留意你的假肢，你要是不乐意，由我来代劳好了。”
“你……”吴非凡看着顾晨，这个整晚都在主导调查的年轻警察时，脸色大大的写着拒绝。
顾晨笑笑，说道：“我说吴非凡老师，您大小也算个成功人士了，而且资产还过亿，就您这身份，怎么还跟个普通人一样闹情绪呢？”
“而且配合警方办案，那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您刚才所说的执行力不是挺好吗？可是您现在的执行力，却又到哪里去了呢？”
“还有您说的格局，格局又在哪呢？您可是精神导师，榜样的力量会影响到台下许许多多的人。”
“难道您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助教？告诉台下所有经销商？你吴非凡，因为自己是个成功人士，就可以藐视法律，拒绝配合警方调查？”
也是被顾晨一顿劈头盖脸的说辞砸下来，先前也是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成功励志导师吴非凡，此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这种反常举动，也让台下不少人开始质疑起来。
“对呀吴老师，就让警察检查一下吧。”
“吴老师，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警察虽然过分了，但是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早一点配合，早一点洗脱您的嫌疑啊。”
“吴老师，摘下来吧。”
越来越多的经销商观众，也都开始用另一种语气，来劝说这个给他们带来各种精神鼓励的成功励志讲师。
但是吴非凡依旧彻底慌了，他现在完全没了主场优势。
这些之前还疯狂崇拜自己的学员们，此时此刻，全部站在了警方的立场上。
摘还是不摘，现在都由不得自己。
顾晨看两眼身边的张敬德和高文俊。
两人都非常清楚，吴非凡越是不肯摘下假肢，就说明吴非凡的假肢越有问题。
此时此刻，两人也都顾不得太多，高文俊直接走上前，扣住吴非凡的左臂，而张敬德扣住他右臂。
顾晨则在吴非凡的一阵剧烈折腾下，控制好他的下身，并开始对吴非凡的双腿假肢进行拆解作业。
“你们疯了，你们这群疯警察，我是冤枉的，你们快住手，给我住手。”
“我告诉你们，我截肢过，腿上有伤，你们这样会让弄坏我伤口的，快住手啊。”
“啊啊啊啊！”
吴非凡的歇斯底里还在继续着……
404、人设包装【求月票】
吴非凡虽然有着强壮的体魄，和媲美健美先生的肌肉，不过高文俊和张敬德也都是练过的。
仍有他如何抗拒，两人都能将他牢牢控制，让其动弹不得。
其实顾晨早就有发现吴非凡有些不对劲，只是之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现在不同，现在的吴非凡，可不像在台上夸夸其谈那样潇洒。
越是超出之前冷静高雅的举止，越容易让人产生兴趣。
就连台下的经销商观众也都一个个瞠目结舌。
这个吴老师……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啊。
“咔！哐当！”
当顾晨卸下吴非凡的假肢后，发现右腿假肢的内部，似乎有用抹布堵住的痕迹，而左腿部位却没有，这让顾晨产生好奇。
他拉住抹布的一角，将整块抹布向外一抽。
顿时，之前用抹布堵住的位置，出现一个真空地带。
顾晨二话没说，直接抱着吴非凡的假肢，向下一倒。
“哐当！”
一把刀刃长16厘米左右的匕首，忽然掉落在地上。
而同时掉落下来的，还有一串钻石项链。
两件物品交杂掉落在一起，让现场所有观众为之一惊。
“这……这是？”
“是匕首，还有那件丢失的项链？”
“我的天，凶手真的是吴非凡？”
“吴……吴老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不可能啊！”
“天呐！我脑子有点乱，让我好好想想，不不，这肯定不是真的。”
之前还对吴非凡无比崇拜的经销商们，此时此刻，仿佛之前花费很长时间建立起来的信仰之塔，顷刻之间崩塌的一塌糊涂。
吴非凡竟然将凶器藏在自己的假肢里，这个平时满口励志名言的成功人士，竟然会干出如此勾当。
“等会儿。”一个年龄教长的女经销商，顿时扶着额头懵圈道：“让我缓缓，我怎么感觉脑子里嗡嗡的。”
“吴非凡是凶手，他是凶手。”又一名老经销商已经按耐不住了，直接大声的道。
此时此刻，会议厅内一阵喧哗，所有人都开始热议起来。
“刘总！”顾晨戴上手套，捡起地上那串钻石项链，拿到总经销刘总的面前问他：“这串项链，是不是你放在黄金宝箱内的物品？”
此刻的刘总被点名，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查阅一番，这才啊道：“是！就是这个，这就是我们要嘉奖给第一名的钻石项链，不会错的，礼品还是我亲自去挑选的呢。”
“啊？”
“真的是啊？”
“那就是说，吴非凡杀人石锤咯？”
之前还有人抱有幻想，认为吴非凡藏在假肢里的匕首，不一定就是现场行凶的凶器。
可当顾晨将那串钻石项链拿在手里，并得到刘总的确认后。
现场所有人，已经没人敢站在吴非凡的立场说话了。
整个现场，充满着由质疑，变成不可置信，再到完全相信。
态度转变之快，也就在一瞬间。
“吴非凡老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顾晨见吴非凡已经停止了反抗，不由问了他一句。
此时此刻的吴非凡，仿佛由一只高傲的公鸡，瞬间变成一只落汤鸡，整个人神色全无，恐惧的看向顾晨。
张敬德也道：“吴非凡，你杀人的凶器已经被找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可别跟我说，这个凶器和钻石项链，是自己跑到你的假肢里去的。”
“吴非凡，老实交代吧。”一旁的高文俊也忍不住道。
三名警察，将他牢牢包围在中间，此刻又超出了吴非凡的犯罪凶器。
吴非凡就算给自己想过各种方案，可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彻底怂了，怂得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成功励志讲师。
“没……没错。”吴非凡忽然垂头丧气的叹息一身，脑袋低的更下了：“人是我杀的。”
“啊？”
“真的是他。”
“吴老师竟然杀人了？”
就连一向跟他关系要好的金牌主持人黄文星，还有其他随身助教，此时此刻，大家也都带着矛盾的心理，不可思议的看向吴非凡。
这可是大家的精神导师啊！
许多人之所以愿意跟随吴非凡，就是因为吴非凡的个人经历非常励志，而且一直在传播正能量。
黄文星的天塌了，他整个人不由后退两步，仿佛之前这个满嘴仁义道德，走到哪里都要讲几句鸡汤名言的吴非凡，竟然开始变得如此陌生。
“杀赵倩，我也有苦衷，我本来……我本来是不想这样做的，真的。”
吴非凡像个落魄者，整个人也是后悔不已：“她赵倩原本是我的学生，而且还是我的vip密训学员，按理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我可以掏心掏肺的辅导她，让她知道自身哪些方面有不足。”
“可这个赵倩，她把我交给她的东西，全都用在外门邪路上。”
顾晨不明觉厉的看了眼张敬德，两人都不太明白吴非凡的意思。
于是张敬德又问：“你教她什么了？她又是怎么做的？”
“我教她教练课程，但她不用在自己的本职业务上，却整天跟我套近乎。”吴非凡说道这里，整个人也是后悔不已，道：“我原本以为她比较笨，可谁知道她聪明的很，就这样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正好又单身，然后我们两个……”
“在一起了？”高文俊顺着吴非凡的思路，不由问他。
“没错。”吴非凡并没有否认，直接道：“我俩就这样在一起。”
“但是，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钱，因为赵倩骨子里就渴望成功，但她知道，在自己推销酒水的行业里，就算再如何努力，也很难有提升的可能，所以她把目标放在我身上。”
吴非凡说道这里时，整个人忽然冷笑了两声：“我也清楚，她在投资我，你们说，我一个残疾人，谁能惦记我呀？谈婚论嫁那还不躲着走？”
“可这个赵倩她不一样，她主动接近我，就是为了我的钱，我也非常清楚，这可能不是真感情，可奈何我当年出车祸之后，就与妻子离婚，至今都是孤家寡人的。”
“所以，我接纳了赵倩，我两就顺理成章了在一起了。”
“赵倩之前的性格如何？”顾晨一边记录着吴非凡的供词，一边问他。
吴非凡摇头：“之前是非常客气，可是之后，她在我这里获得大量金钱之后，性格上的本职，便开始暴.露无疑。”
“她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脾气一直都压着，当她能跟我这个身价过亿的成功励志讲师在一起时，她感觉我那亿万身家都是她的，我的钱就是她的钱。”
“所以越来越我行我素，有点放飞自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也曾经劝说过她，做人要低调，高调容易出事，可她偏不听，我感觉我再跟她这样待下去，迟早要出事，所以我就提出了分手。”
顾晨犹豫了一下，问道：“所以就是这次分手，成为了今天这件事情的导火索？”
此刻的吴非凡，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顾晨，只是默默的点头。
在吴非凡看来，这也许久是天注定，他知道赵倩并非善类，跟他在一起，无非就是图他身上那点钱。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一个酒水的推销员，一下子成为身价过亿的成功人士的女朋友。
这种身份的巨大转变，让赵倩开始肆无忌惮的索取。
但是顾晨并不清楚，为什么吴非凡要在今天这样一个重要场合，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
按理来说，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出一起凶杀案，这绝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或许吴非凡早就有预谋，只是之间突然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可矛盾是什么？
见吴非凡一直没有正面回应，顾晨又问：“那你今天动手的原因是什么？是什么事情你要非动手不可？”
“我……”吴非凡欲言又止，可在一阵痛苦的纠结后，他还是叹息道：“我本来早有这想法，主要是一次跟她睡觉的时候，喝多了酒水，意外将我的一些秘密道出。”
“结果这个心机女，她竟然趁我不备，偷偷将这些话用视屏拍摄下来，并且以此来要挟，拒绝跟我分手。”
“而且她也明确说了，如果要分手，她也要拿走我一半的资产，否则就将我这些秘密公之于众，让我在培训业这行混不下去。”
顾晨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着吴非凡道：“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因为作为凶手，你只有老实交代，你根本就没有退路。”
吴非凡忽然后悔不已道：“我怎么会认识她呢？我就不应该认识她，我吴非凡英明一世，竟然全毁在赵倩身上，我真不该贪图享乐。”
他看了看顾晨，又看了看高文俊和张敬德，不由分说道：“说实话吧，我摊牌了，我并不会50多项体育项目。”
“你们之前所看到的那些关于我个人履历的视屏和照片，都是经过特殊加工和p图，或者是一些摆拍，以此做到以假乱真。”
“我除了练就一身肌肉外，其实就是个废物，对，我还会演讲，我发现很多人就吃这一套。”
“所以我要把我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一个全能型选手。”
“我只要每增加一项体育项目的掌握，就能获得更多信徒的崇拜，所以我得将这个全能励志的形象，一直保持下去。”
“我不能毁在这个赵倩的手里，但是她今天忽然打电话跟我说，如果我不给她几千万，她今天就要将我所有的虚伪，所有的丑事，当着现场众多经销商和助教的面，大声的公之于众。”
“等一下。”顾晨双手抱胸，忽然打断了吴非凡的说辞。
“我之前在培训的时候，有注意到，这个赵倩跟你之间的互动还算可以，难道她并不是真的在跟你互动，而是……”顾晨看了眼吴非凡，道：“而是她在警告你，必须满足她的要求，对吗？”
“年轻人。”吴非凡此时此刻，看顾晨的眼神都变了，整个人不由赞叹道：“你竟然连这个都能猜到？没错，她赵倩当时并不是在跟我友好互动，而是在警告我。”
张敬德和高文俊面面相觑，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之前虽然没有在现场，不知道现场具体发生过什么。
不过刚才经过顾晨这么一说，反而让两人感觉细思极恐。
一个酒水推销员，竟然敢堂而皇之，在几百人的会议厅现场警告台上的成功励志讲师吴非凡。
而当时吴非凡迫于情况尴尬，却只能笑着回应，可见吴非凡当时已经在心里骂娘了。
两个最为熟悉的人物，忽然用这种看似友好的互动方式来交流，不得不说这个赵倩绝非一般人。
“所以，也就是从那时起，你就起了杀心，最终等赵倩来到后台的时候，你就用之前策划好的方式干掉她，对吗？”顾晨看着吴非凡问。
吴非凡点点头。
在过去一周的时间里，吴非凡都尽可能的联系和沟通。
但是，自己的努力并没有换来赵倩的妥协，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变得有些破罐子破摔。
“如果不是她今天非要让我身败名裂，或许，她可以活下去，我还会给她一笔钱。”
“但是，她的贪婪已经占据了她原本的初心，她只要钱，而且还要几千万，她把我当成提款机。”
“但是我知道，这几千万对她来说，挥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绝不会就此满足的，我太了解她了，所以，我得斩草除根，她今天必须永远闭嘴。”
吴非凡说道这里时，眼神中满是杀气。
与他之前各种执行力和格局说的言论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一个成功人士，前一秒还在台上之乎者也，转眼之间就变成一个杀伐果断的狠人。
天堂和地狱只在一瞬间。
这不仅让顾晨对吴非凡这个狠人有些忌惮。
而现场的经销商和助教们，也都完全傻眼在那。
“这个吴非凡是个狠人啊。”
“原来吴非凡是这种人，垃圾。”
“杀人犯，就算给自己说的再好，那也是邪恶的，杀人就得重判。”
“妈呀，今天来这到底干嘛呀？我这是找罪受啊。”
“警察同志，快把这个吴非凡带走吧，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
已经有不少经销商坐不住了。
吴非凡在现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大家无比心痛。
原来，那种所谓的会十八般武艺的家伙，根本就不存在，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就连普通人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一个双腿要靠假肢来行走的残疾人，又怎么能做到呢？
当然，并不排除有可以做到这些项目的牛人，但不是吴非凡。
吴非凡只是在自我包装上，下足了大功夫，让团队将他包装成一个全能型励志讲师，这也符合他的人设和卖点。
毕竟，相比较普通健全的人来说，一名残疾人可以做到普通人根本做不了的事情，这本身就是成功。
顾晨将笔录本记录完整后，交给一旁打酱油的高文俊，道：“高师兄，笔录我已经做完了。”
“哈哈，是吗？”高文俊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随后又道：“顾晨，这次多谢你帮忙，要不是你，恐怕现场调查会相当困难，回头我一定跟你们三组老王，还有你们赵局长说说，让他们好好嘉奖你。”
“多谢高师兄。”顾晨回答的很简单。
这反倒让高文俊有些为难了。
心说我就客气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就不再客气一下吗？
而那头，张敬德也将吴非凡双手铐住，让几名警员押上车去。
随后，又用装尸袋，将赵倩的尸体装进去，带上拉链。
而就在此时，之前受邀跟赵倩一起过来参加培训会的赵小芳和其他姐妹都哭了。
拦住赵倩的尸体不愿离开。
总经销刘总也是无奈，只好当场宣布，培训会到此结束。
而第一名的经销商，也并没有去领取那串钻石戒指，因为不吉利。
在警员和现场保安的维护下，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离开现场。
顾百川和肖晓芳来到顾晨的身边，肖晓芳赶紧将顾晨拉到一侧：“儿子，赶紧把这手套摘了吧，你都摸过尸体了。”
“不碍事的，就是手套而已，摘了不就得了。”顾晨除去手套，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一杯水便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高雅正准备和自己的爸妈，跟着大部队离开现场，可刚走到一半，她又赶紧跑到顾晨的身边。
“顾晨。”
“嗯？”顾晨不明觉厉的看了眼高雅，忙道：“对了高雅，刚才真该感谢你，要不是你当时挺身而出，估计现场许多对吴非凡信仰过度的人，都要给我们警方难堪了。”
“嘻嘻。”高雅也是笑了笑，说道：“都说你们警察厉害，今晚我算是见识到了，你这么年轻，对于处置这种时间，竟然比那些老同志还厉害，感觉你真的很了不起啊。”
“还好吧，这是我应该做的。”顾晨也是发扬自己一贯谦虚的作风。
而高雅却是摇了摇头道：“最起码，你看上去，就比刚才那个刑侦队的队长要厉害多了，诶？对了，那家伙叫啥来着？”
高雅一下子记不清楚了。
“高文俊，他叫高文俊。”
顾晨话音刚落，一直在身后竖起耳朵偷听的高文俊，瞬间不由打了记哈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