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双十一【万更求订阅】
高雅来顾晨身边当然不是打招呼这么简单了，之前陪父母来参加这种培训会，她就听顾百川和肖晓芳吹嘘自己的儿子有多厉害，之前一直认为是两位长辈在吹牛。
可今天晚上，着实让高雅对顾晨刮目想看了。
顾晨不仅在长相上超出了高雅对之前印象中“顾晨”的想象，而且今晚的主角，毫无例外是顾晨。
一个年纪轻轻的警察，竟然可以左右其他辖区的警力资源为自己所用。
这是普通警察可以做到的吗？
显然不是吧？
要不是有绝对的实力，别说是让你参与案件，就是维护秩序那都得看人家脸色。
可顾晨完全不存在这种情况啊……
跟这片辖区内的警察不仅熟，甚至所有人都在围绕着顾晨的办案思路，对案件展开相应的调查。
焦点人物当然会被人注意到，而且当那个焦点人物还是自己认识的人时，那上去问个微信号总不为过吧。
毕竟顾百川和肖晓芳，跟高雅父母都是生意上的好伙伴，那子女之间的关系，或者说友谊，那不得升华一下吗？
“顾晨，我要走了，你微信多少我加你吧。”高雅想了半天，这才问道。
顾晨直接掏出手机，将二维码弄出来道：“可以啊。”
“叮！”
高雅瞬间加上顾晨为好友，整个人心里美滋滋，然后对着顾百川和肖晓芳说了句“叔叔阿姨再见”就离开了。
“呵呵。”顾百川看着高雅活泼的背影，不由吐槽道：“这老高家的女儿，长相身材都很不错啊，而且大家都知根知底。”
“你是说……”肖晓芳秒懂顾百川意思，忙道：“不过这也要看顾晨的意思了，毕竟咱儿子身边，长相身材能力俱佳的女孩子也不少吧，他要看得上早带回家给我们看看了，对吧儿子？”
肖晓芳转过身问顾晨，却发生刚才还在身边的顾晨，此刻却没了踪迹。
“诶？儿子哪去了？”
“那边！”顾百川无奈的指向张敬德方向，道：“咱儿子吧，工作起来太过于认真了，这完全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他却愣是帮人家给解决了。”
“呵呵，这说明咱儿子优秀啊。”肖晓芳倒是不怕脸皮厚。
顾百川没接话，而是直接笑孜孜的看着张敬德：“嗯，他老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
……
翌日，上午7点30。
芙蓉分局刑侦三组。
王警官进门就哈哈大笑：“我说顾晨，听说你昨晚人前显圣啊，了不起啊。”
“啥？”见王警告如此夸赞顾晨，不明觉厉的卢薇薇，赶紧抬头问道：“老王你在说啥？啥人前显圣啊？顾师弟他干啥了？”
坐顾晨身后的袁莎莎，也赶紧竖起了耳朵，想一听究竟。
王警官坐下之后，不急不慢的喝上一口昨晚的枸杞茶，这才颇为满意道：
“昨天幸福社区派出所的高文俊打来电话了，跟我表扬顾晨，说昨天晚上，帮他们破获一起命案。”
“这么厉害的吗？顾师兄！”身后的袁莎莎瞪大眼睛。
顾晨笑道：“因为昨晚我也在现场，刚好碰见，对现场情况的掌握，比他们后来的警察要熟悉，所以，我就让他们配合我，将案件调查的水落石出……”
“这就够了。”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王警官就赶紧打断道：“关键是，这个案子，是你顾晨，也就是咱们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员给破获的，这就够了呀！咱要的就是这个面子。”
“哈哈，原来如此。”卢薇薇总算搞清楚情况了，这才安心的坐下来，又当作没事一样刷手机。
毕竟顾晨破案，在其他人眼中，或许会感觉很意外。
毕竟顾晨看起来如此年轻，也还只是一个刚入职一年多的三级警司。
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这个小警察出手，可昨天现场发生过什么，卢薇薇用脚趾头都能知道。
以顾晨的实力，他要找线索，那就不是个难事。
只要凶手在现场留有犯罪痕迹，那必定会被顾晨给找到。
结合跟顾晨搭档的岁月来看，顾晨的实力还用质疑吗？
完全不存在的好吗？
于是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卢薇薇又开始手机刷的飞起来，完全跟没事一样。
王警官感觉很好奇，不由伸长脖子看了看卢薇薇，疑道：“卢薇薇，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说，到底在干什么坏事？”
“我能干什么坏事呀？我在剁手呀？”
“剁手？”也是被卢薇薇的说辞弄得一脸懵逼，王警官赶紧站起身，端着保温杯来到卢薇薇身边。
此时此刻，卢薇薇正在手机里，不断往自己的购物车里添东西。
王警官“嗨”了一声，这才道：“我说你在干吗呢？合着是在网购啊。”
“老王，今天是双十一你不知道啊？”卢薇薇鄙视王警官一眼，道：“我这都收藏好久的东西，就等着今天剁手了。”
“我也在剁手呢。”袁莎莎也赶紧附和卢薇薇，问她：“卢师姐，你都买了些什么呀？”
“很多啦，反正都是女人用的。”卢薇薇直接拿着手机站起身，来到袁莎莎的座位旁，道：“莎莎，你买了些什么呀？”
“好多。”袁莎莎也赶紧打开手机，将自己购物车里的东西亮出来给卢薇薇参考参考。
两个女警察，顿时有无限的话题。
随后卢薇薇问顾晨：“顾师弟，你喜欢网购吗？”
“还好吧，还是经常会买的。”顾晨说。
“对呀。”卢薇薇笑孜孜道：“顾师弟平时都挺忙的，哪有时间逛街购物啊，肯定是在网上买东西吧？”
“这都被卢师姐知道了？”顾晨也是转过身，对着卢薇薇笑了笑。
没有剁手的王警官，顿时颇有点酸酸的味道，毕竟零花钱不够，都在老婆那里呢。
购物？不存在的。
于是他调侃道：“原来今天是双十一啊，我都不知道，看来这日子是越过越糊涂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个光棍节吗？”一直单身一直爽的何俊超，不由吐槽了两句道：“今年的双十一，各大电商也都开始如火如荼的搞促销。”
“不过跟早先的商品直接打折不同，近几年，尤其是今年，你需要预付定金，抢优惠券，加入省钱拼单战队，以及做各种无厘头的任务等等。”
“可以啊何俊超。”卢薇薇不由抬头看了眼他，笑着说：“看来你了解的挺透彻嘛！”
“那是。”见卢薇薇表扬自己，何俊超顿时来劲道：“就算你需要预付定金，抢优惠券，加入省钱拼单战队，以及做各种无厘头的任务也就罢了，到了结算这天，还要跟一万多人去竞争一个获得赠品的机会，最后发现……其实也不过才省了几块钱而已。”
顾晨直接就笑了：“何师兄理解到精髓了，确实跟熬夜做算数题一样。”
“可不就是嘛！”见顾晨也同意自己的说法，何俊超也是比划起手势：“我问你们，有多少人晚上熬夜做算术题呢？”
见所有人不回答，他又道：
“就比如1000块钱的商品，满500减40和八折优惠券哪个更便宜？”
“满600减50跟30元津贴哪个更划算？”
“满400减100的优惠券，和满600减50的品类券哪个更实用？”
“拜托，咱们是来‘剁手’的，不是来参加奥数竞赛的好吗，这商家搞得也太复杂了。”
王警官听着何俊超的说辞，顿时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最近时常不联系我的那帮老同学，最近都在跟我发消息。”
“起先我还以为他们是想我了，想跟我聊聊天叙叙旧什么的。“
“可后来我打开对话框一瞧，嘿！全部都是互助盖楼领喵币的，让我复制链接到某宝打开，啧啧，原来都是为了这个啊？”
“哈哈。”卢薇薇听完笑喷，道：“那你照做了没？”
“那还用说吗？肯定得照做了。”王警告也是不情愿道。
“那早知道你有这闲情，我也让你帮我复制一下的，唉，把你老王给漏掉了。”卢薇薇也是颇感遗憾。
何俊超也笑道：“其实盖楼领喵币倒没什么，就是那些满多少减多少，还有什么优惠券，我看着就头疼。”
“其实就算是不明白也没关系，直接问问店家就是了，可没想到店家的回复是，太复杂了，我也没弄明白，你说这叫啥事吗？”
“哈哈哈。”卢薇薇又被逗笑了，反正卢薇薇笑点很低在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有时候她听见前排的王警官放个屁，她都能笑到整个办公室人都好奇，然后一起来问她。
最关键卢薇薇还实话实说，这让王警官很尴尬，心说放个屁你们还想了解配方啊？
顾晨也道：“双十一各种匪夷所思的游戏确实搞得人眼花缭乱的，不过我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喜欢就买，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何俊超黑脸道：“这不一样嘛，你顾晨家里是土豪，当然不当回事了，而我们抢这些优惠也是乐趣所在啊，对吧卢薇薇？”
也是第一次感觉，顾晨跟自己和卢薇薇，似乎有那么点不一样。
何俊超心里还是挺爽的。
“是啊顾师弟，也就是图个乐趣，能省一点是一点。”卢薇薇也接话道。
袁莎莎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发现规律了，拉人组队抢红包，抢到了才发现不能用，还需要兑换。”
“他们还不如直接说吧，这到底还让不让我们买东西了？”
“对对对。”何俊超感觉自己站在话题风暴的中心，瞬间插嘴又道：“另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时间限制，他们以为我们老百姓都不用上班的吗？24小时跟着你转吗？”
“而且耗费了n多时间到最后，却不过是花原价送了个赠品而已。”
想了想，何俊超又道：“不对，赠品还特么是抢来的。”
“哈哈哈！”周围一名竖起耳朵聆听的新老同志，顿时也被逗了了。
越来越多的人，也假装去饮水机旁装热水，然后走到顾晨办公桌旁凑热闹。
其中一名见习警到：“何师兄说的没错啊，更有的商家，活动价格比之前的正常价格还贵呢，他们这是要玩死上帝的节奏吗？消费者难道不是上帝啊？”
“哦，对了。”何俊超忽然又想起什么，他赶紧道：“给你们大家提个醒啊，跟以往不同，今年双十一的预付定金是不能退的。”
“所以小伙伴们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啊，定金不等于订金，就算优惠名额没抢到你也得买，否则定金就白白地搭进去了。”
“套路，满满的全是套路。”王警官不痛不痒的道，反正自己没零花钱，套路的又不是自己。
毕竟明明就是个买鸡蛋这么简单的事情，硬是搞得比买套房子还麻烦。
购物本是一件快乐的事，可长达一个月的购物流程，却杀死了这种快乐。
不能够享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简单快乐。
王警官甚至感觉，这双十一难道不是耍liu氓吗？
不过何俊超和其他人所说的这种痛苦，在女人眼里还是一种快乐的。
其中的猫腻其实大家早就熟悉，不过王警官每年双十一还是静静的看着大家剁手。
该买的还是在买，剁手永无止境。
顾晨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道：“我记得今天早上看到一篇新闻，是关于杰克马采访的。”
卢薇薇竖起耳朵：“顾师弟，采访说什么了？”
“他觉得国内的消费，根本还没有开始被挖掘，所以他自己觉得，国内的内需潜力之大，全世界找不到这么一个国家有这么大。”
“但是他认为我们的内需这两年确实在增加，但是远远不能匹配我们这个国家应有的能力。”
“毕竟现在看四五线城市的孩子，跟京城魔都的孩子们没什么区别，他们同样有着美好愿望，只是收入低了一点。”
“所以他觉得国内只要把握好进口，满足年轻人的消费需求，满足生活方式的改变，满足我们整个经济转型，他认为国内的需求，进口是大有前途的，这是杰克马的原话。”
听完顾晨的说辞，卢薇薇直接就笑喷了：“可是我觉得，国内大部分人已经在超前消费了。”
“同意。”何俊超当即举手道：“工资不涨啥都涨，没钱消费啊。”
“怎么会不消费呢？”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袁莎莎，也是颇有心得的道：“我们穷人就全消费掉了，才会出现富豪，要不他们赚谁的钱？”
“咦？好有道理的样子啊。”前来凑热闹的丁警官，这才加入道话题中。
“可杰克马把我的钱包都掏空了，他还说没有真正被开发？”卢薇薇甚至感觉，这句话是在怼自己讽刺吗？
王警官直接打断道：“人家谈的是市场战略方面，你只谈你自己，不一样。”
“那我觉得吧，杰克马最牛逼的是把双11，一个让单身男人哭的日子，硬生生变成了让一个已婚男人哭的日子。”何俊超看着王警官，他就能理解王警官的痛苦了。
这年头，口袋还有钱吗？
在何俊超看来，影响杰克马和影响某巴巴收入的是房子和彩礼。
所以某巴巴把房价彩礼打败了营收肯定会翻倍的。
不然弄得大家到处负债还说消费没开发好，这就有点搞笑了。
卢薇薇点点头：“所以这句话挺负面的，我要看紧我的钱包。”
“不要再挖掘了，已经被掏空了。”又一名见习警不由吐槽道：“杰克马，整天就想着坑我们的钱。”
“哈哈哈哈！”
办公室内一阵哄笑。
也就在这时一名巡逻队的老同志，经过三组办公室大门时，不由敲了敲办公室大门。
“顾晨，顾晨在吗？”
“在呢，谁找我？”顾晨赶紧站直了身体，目光扫向办公室门口。
“你有个快递包裹，昨天就被送到一楼，当时我值班，就把快递包裹放在值班室的柜子旁，然后一忙起来就给忘记了。”
“所以，你今天记起来了？”顾晨又问。
老同志笑着点点头，顺便走进来道：“是啊，所以今天才记起来，不好意思啊顾晨。”
“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师兄，只不过……”顾晨想了想又道：“只不过，我好像之前几天并没有网购过东西啊，而且既然是寄给我的，那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快递的电话通知呢？”
“这个……”巡逻队的老同志，也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或许是有人寄给你的呢？这也说不定啊，反正东西是你的没错，署名都有，电话也有，或许是快递员忘记打电话通知你了吧？”
“不对。”眼尖的卢薇薇，很快发现了猫腻：“这个地址是对的，没错，但是电话并不是顾师弟的。”
王警官也瞧上一眼道：“没错啊，这不是顾晨的电话，难道是寄件人写错了？寄件人是谁啊？”
顾晨赶紧将贴在快递上的订单详情查看一下，当看见“江南市启音特殊学校”几个大字时，顾晨眼眸忽然一睁。
可当再看见寄件人是“邹巧巧”时，顾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
406、启音特殊学校【求月票】
“邹巧巧”这个名字，在顾晨看来，应该是停留在几年前的高中时期。
如果单独拿出来，或许顾晨并不会记住是谁，可再关联到“江南市启音特殊学校”后，顾晨基本上会在脑海中，出现一个极度自卑，并且经常受到男同学欺负的小女孩形象。
那个每次有户外活动，就躲在角落里不合众的小女孩。
那个总是在学校不起眼，并且也不善表达的小女孩。
要知道，启音特殊学校内，收容的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聋哑儿童。
他们许多都有着先天性身体障碍。
顾晨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江南市启音特殊学校的时候，还是在高中的一次户外实践。
当时顾晨是江南一中记者团的摄影师，而那次活动，也去了不少江南一中的优秀学生会干部。
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给启音学校送温暖，给所有聋哑儿童上一次户外活动课，让这些天生比较自闭的儿童，能够更加快乐的成长。
顾晨作为学校记者团摄影师，主要负责给所有聋哑儿童拍照摄影，随后作为记者团素材，用在校报的发表上。
刚回忆到这个时候，不明觉厉的卢薇薇，忽然就打断了顾晨的思路。
“顾师弟，这到底是谁给你寄的东西呀？为什么电话号码是错的？”
“这电话号码是我高中时候用的。”顾晨也看这号码有些眼熟，不由分说道：“但是考入警校之后，我就换了另外一个号码。”
“所以……是顾师弟几年没见的高中女同学寄来的？”卢薇薇忽然有些小紧张。
一旁的何俊超顿时乐了，指着包裹上的单位道：“我说卢薇薇，顾晨高中是在江南一中就读，而这明明写的是江南市启音特殊学校，知道什么叫特殊学校吗？”
“就是……聋哑学校？”卢薇薇不太了解这些，忙问何俊超：“字面意思应该就是聋哑学校吧？”
“当然是了。”王警官也不由插嘴道：“咱们江南市，只有一所启音学校，主要的生源是全省各地的聋哑儿童，和一些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儿童。”
“启音学校的宗旨，就是让他们这些儿童，同样能够学到一些基础知识，以至于毕业之后，不会被社会所淘汰。”
“他们挺可怜的。”袁莎莎听到这里时，感觉玻璃心都快碎掉了：“这些孩子先天就有身体障碍，本身融入社会就挺不容易，未来还要跟正常人竞争工作岗位，感觉他们的人生为什么这么灰暗呢？”
“可他们不会这么想。”顾晨直接打断了袁莎莎，道：“虽然他们会感觉自己跟其他人有些不同，但是身体上的缺陷，会让他们在某方面更乐观。”
“当然，也不否定有悲观自闭的学员，但整体上是好的，学校给他们读书识字，让他们知道如何去学习，很多学生除了不会说话，或者听力不足外，学习能力方面，尤其是在聊qq软件打字方面，明显要比我们正常人快很多。”
“诶不是，你先等会。”一旁的何俊超有些懵逼，赶紧追问顾晨道：“顾晨，你又不是启音学校的学生，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些聋哑儿童呢？”
“因为我去过这所学校，并且跟他们交流学习过。”
顾晨随后将自己在高中时期，跟随学生会和记者团，一起来到启音学校给孩子们上户外活动课，以及各种送温暖活动的情况，跟三组的新老同志们通报了一下。
何俊超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你一个江南一中的高中生，怎么会跟启音特殊学校的学生这么熟悉呢，原来是你们交流过。”
“那这个叫邹巧巧的女孩，应该也是顾师兄在启音学校认识的吧？”身后的袁莎莎也问道。
比起其他话题来说，其实这个神秘包裹，倒是勾起了袁莎莎极大的兴趣。
顾晨也是点点头，不由分说道：“当时我也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在这所学校里，虽然我们在来之前，还特地准备了一个手语歌曲的节目。”
“但是要跟他们用专业手语交流还很困难，所以，当时我们跟启音学校的孩子交流，都依赖于写字笔和小本本。”
“啊？”卢薇薇听到这里，也是不由愣了一下，忙问顾晨道：“用这个来交流？”
“很新鲜对不对？”顾晨也是笑笑，继续说道：“他们当时将我们江南一中的学生团团围住，热情的不得了。”
“从他们的目光中，我看到了这些孩子的眼里，透露着极度想与外人交流的渴望。”
“他们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写在小本本上给我们看，然后让我们再把想要说的话，也继续写在小本本上，一人一行，以此来交流。”
“有点意思啊。”王警官摸了摸下巴，这才接话道：“以前只知道聋哑学校，倒是没有想过如何跟聋哑儿童做交流，用小本本来解决与正常人沟通的问题，确实挺好的。”
“难怪顾师弟说，这些人在聊聊天软件的时候，打字特别快，能不快吗？人家就是用这个来与外界沟通的。”卢薇薇也补充了几句。
可回头一想，寄来包裹的是邹巧巧，莫非跟顾晨也很熟？
于是卢薇薇又问：“那顾师弟，这个邹巧巧你跟她很熟对吗？”
“不熟啊。”顾晨直接就给否定掉了。
“不熟？不熟她给你寄包裹？还记得你之前的电话号码？”卢薇薇反正是不信。
顾晨也是笑笑，说道：“这个邹巧巧吧，就是太自闭了，当时我们都被启音学校的学生包围住，他们每个人都想跟我们聊聊，并且在小本本上告诉我们，不要跟其他人聊天，感觉每个人都有点相互拆台的意思。”
“但就是我在给我们江南一中的学生，与启音学校的学生拍照时才发现，有个小女生，似乎就一直靠在角落里。”
“没人搭理她，也没有人去管她，所以我就主动过去，把她带过来，并且让我们一中的同学，好好照顾一下这个有些自闭的女生，让她站中间。”
“那天下午的活动，我给他们拍了很多的活动照片，小女孩都能够站在c位上，这让其他孩子很是羡慕。”
“最后交流活动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参加这次活动的江南一中全体同学，都用手语给他们带来一首《感恩的心》作为活动结束的歌曲。”
“最后启音学校的学生，就都来问我们要聊天软件的号码，我们也就给了。”
想了想，顾晨又道：“哦，对了，我的聊天软件账号原本谁都没打算给，也就这个邹巧巧主动过来想要账号，看在她平时挺自闭的样子，我便给她留下一个聊天账号，后来她又问我要了一个电话号码。”
“所以就这样，那个叫邹巧巧的女孩子，每天都来找你聊天对吗？”卢薇薇眼眸瞪得大大的。
顾晨反倒是干笑了两声，这才道：“也没这么夸张，平时学业挺忙的，她要我的联系方式，主要是想要那些活动的照片，我也在小本本上跟她交流的时候答应过，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将照片发给她。”
说道这里时，顾晨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发现猫腻的卢薇薇，赶紧问他：“那后来呢？后来你那些照片有没有给她？”
顾晨摇了摇头。
“啥？”一旁听半天的王警官，顿时也是懵圈道：“顾晨，你一个下午给人家拍这么多照片，竟然不把照片发给她？你这不是不守信誉吗？”
“就是啊，怎么着也得发给她呀，你不发给她，那这小姑娘岂不是感觉心灵上受到沉重的打击。”何俊超也是不由分说道：“原本就有些自闭，这下好了，你让她开心了好一阵子，结果弄得人家更加自闭了，顾晨你还是人吗？”
“我觉得顾师兄应该是有苦衷的。”袁莎莎反正感觉顾晨不是这种人，答应人家的事情，顾晨向来是会做到的，不存在爽约一说。
所以，袁莎莎看着顾晨，感觉顾晨应该是有其他原因的。
卢薇薇也道：“顾师弟，那你当时是什么情况啊？”
“当时……”顾晨简单的回想了一下，这才说道：“当时我完成了所有的拍摄工作后，就将记者团的数码相机，交给我们记者团团长，由他负责将所有照片上传至电脑文件，再做成简报。”
“可是……”说道这里时，顾晨长叹一口气道：“可是你们知道吗？我们团长一不小心操作失误，将数码相机储存卡里的照片，全部都给格式化了。”
“我去。”何俊超也懵了，问道：“全部……格式化了？”
顾晨点点头。
何俊超顿时又是一拍桌子：“这特么玩笑可开大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活动，结果一张照片都没有，关键你顾晨还答应过人家的，结果让人家站在c位拍了那么多照片，却一张都没有保存下来。”
看着有些尴尬的顾晨，何俊超不由啧啧两声道：“顾晨，想不到你也有背的时候啊，哈哈哈！”
卢薇薇踹了何俊超一jio：“看把你幸灾乐祸的。”
“那后来呢？”袁莎莎似乎比顾晨还紧张，继续问道：“后来顾师兄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吗？”
“这个……也有。”顾晨也是点点头，道：“好在当时有个同学，用手机随便拍了一张合照，但是人员也不是很齐整。”
“毕竟他认为整个下午，拍照的事情都交给我，谁知道我整个下午都在打酱油，到头来什么美好的回忆都没留下给对方。”
顾晨说道这里时，整个人心情都不太好了。
毕竟这段黑历史，几乎伴随了顾晨好一段时光。
“后来邹巧巧在聊天软件上问过我好几次，起先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就说照片还在编辑整理，我去催催，结果问了第五次之后，我终于告诉她实情。”
“那……那她得多伤心啊。”卢薇薇虽然不认识这个叫邹巧巧的聋哑女孩，但是从顾晨的为难表情中，她就可以感知到，那名叫邹巧巧的聋哑女孩有多失望。
“没错，她是挺失望的，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很迫切的想要那些照片，毕竟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能在如此多人群中受到重视。”
顾晨看了眼王警官跟何俊超，以及周围其他新老同志，又道：“你们能理解吗？一个非常自闭的聋哑女孩，第一次受到如此重视，并且能在c位拍摄很多照片，然后你忽然告诉她，所有的照片都没了，你们知道她当时心里有多难受吗？”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顾晨也是长叹一声，看着手里的包裹道：“后来也断断续续的聊过一阵子，那时候我基本是在电脑上做课题，没时间和她聊些家长里短。”
“虽然她总是不断的重复一些内容，但我知道，她就是想要跟外界交流，聊天软件是她的全部。”
“直到我进入，当时还叫芙蓉派出所，也就是现在的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后，再一次留言中，我告诉她我的工作单位。”
“而之后的日子里，我都在忙于工作，也就很少再联系了。”
看着桌上的包裹，顾晨从笔筒中找出小刻刀，并直接在胶带上一划，随口说道：“可是没想到，她今天会突然寄个包裹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按照她当时的学年制，感觉也快毕业了吧？”
“那快打开看看吧。”卢薇薇也感觉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来帮你吧。”王警官伸出双手，很快速的将纸盒扳开。
顿时，从里面掏出一个精美的相册。
“咦？”袁莎莎很好奇，一把接过相册并大开，顿时嘴角含笑道：“这个女孩挺漂亮啊，她就是邹巧巧？”
顾晨歪着脖子看上两眼，有些犹豫道：“当时去启音特殊学校，那也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她现在具体长啥样，说实在，还真不太好认，或许真的是变化挺大吧？”
看着相册里的精美艺术照，顾晨也不太好判断，这是否就是当初那个有些自闭的邹巧巧。
也就在大家轮番抢着相册浏览时，顾晨又发现，纸盒内还放着一封信件，于是便伸手将信件掏出。
这是一张精美的信封纸，所书写的内容并不多，意思大概是希望顾晨能去启音学校找她，似乎还很急迫的样子。
卢薇薇也躲在顾晨身后偷看信件，不由啧啧两声道：“这个邹巧巧让你去启音学校见她呢，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你这个朋友呢。”
“不对。”顾晨皱了皱眉，道：“她要找我，直接会在聊天软件中留言，可是，我并没有收到邹巧巧的所谓留言，那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嫌麻烦吗？”
手里相册被两名见习警抢走的何俊超，这才道：“按你这么说，这封信可能不是邹巧巧写的，不然她直接就给你留言对吗？”
“没错。”顾晨看着何俊超，不由分说道：“何师兄说的很对，这看起来疑点很多，似乎并不是邹巧巧的风格。”
“说不定是启音特殊学校的其他女学生想见你，然后用邹巧巧的名义寄包裹给你也说不定呢，毕竟顾师弟当时是摄影师，很多人都希望找你合照对吧？”
顾晨双手抱胸，靠在办公桌旁犹豫了几秒后，问道：“谁下午轮休？”
“我！”袁莎莎举手道：“顾师兄，我下午轮休。”
“那好，袁莎莎，我跟你换个班怎么样？”顾晨说。
“没问题呀。”袁莎莎答应的很爽快，道：“顾师兄既然有事，那就跟你换个班吧，反正我休息也没事。”
“那还有谁下午轮休的呀？”卢薇薇一听，顿时也急了，忙对着大家问道。
何俊超很不情愿的道：“我下午也轮休，怎么了？”
“那我也跟你换个班吧，我下午跟顾师弟一起去那个启音特殊学校看看，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卢薇薇很快就自己定下来了。
何俊超皱了皱眉，有些排斥道：“那为什么是你卢薇薇，我去不也一样吗？”
“你跟顾晨又不是搭档，搭档优先。”卢薇薇反正现在有什么歪理都搬上来，就是要跟顾晨一起去看看情况。
王警官也道：“何俊超，你下午就上班好了，让卢薇薇跟顾晨一起去看看。”
“凭什么呀？”何俊超看看左右，一脸不爽道：“凭什么我要跟卢薇薇换班？我也想去启音学校啊，我也想跟这些聋哑儿童交流交流啊，我也想……想……”
看着卢薇薇已经开始将自己的拳头弄得“嘎吱”作响时，何俊超的嗓门一下子从高分贝降到了低分本，软绵绵的回应道：
“好吧，作为一名老同志，照顾新同志是应该的嘛，卢薇薇，我同意了，下午我上班，你卢薇薇就跟顾晨一起去看看吧。”
想了想之后，何俊超又道：“哦对了，顺便记得带去我三组何俊超的亲切问候哈，可别忘记啊！”
……
407、怪病【万更求订阅】
中午下班，在芙蓉分局食堂快速吃完午餐后，顾晨就和卢薇薇换上便装，一起开车前往启音特殊学校。
由于时间久远，顾晨也不是太清楚启音特殊学校的具体位置。
于是只能打开高德地图，在一些老街区左拐右拐，终于在一条单行路上找到了那所特殊学校。
顾晨将车停在路边，和卢薇薇一道下车后，来到学校大门的接待室窗前。
一名保安大叔顿时站起身，将推拉窗打开，问道：“你们是谁的家长吗？”
“不是。”顾晨摇头。
保安大叔又看向卢薇薇。
“我也不是。”卢薇薇也摇头。
“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保安大叔不明觉厉。
顾晨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邹巧巧的女学生？”
话音刚落，保安大叔一下子便愣住了，随后，他弱弱的问顾晨：“小伙子，你是不是叫顾晨？在芙蓉分局刑侦组上班的那个顾晨？”
“没错我是。”顾晨顿时有些茫然了，弱弱的问他：“怎么？大叔认识我。”
“不是认识你，是我们学校的刘老师要找你。”保安大叔的话让顾晨听不太懂。
这明明就是邹巧巧寄来的包裹和信件，怎么变成一个没听说过的刘老师要找自己呢？
见顾晨不明觉厉，保安大叔又问：“你不是收到一个启音特殊学校寄来的包裹？”
“没错。”卢薇薇赶紧插嘴道：“我顾师弟就是收到了你们启音特殊学校邹巧巧同学的包裹，才特地请上半天假来这里的。”
“那就对了。”保安大叔赶紧关上窗户，随后从传达室大门走出来，并将小铁门打开道：“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刘老师。”
虽然顾晨和卢薇薇不太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在保安大叔一副急迫的样子，也就没多问，直接跟在他身后。
保安大叔将两人带到二楼一间办公室，随后敲了敲大门道：“刘老师，这位就是你要找的顾晨顾警官。”
随后他又对着顾晨道：“顾警官，你们进去吧，进去你就明白了。”
正在批改作业的刘老师，是一位比较干练的短发中年女子。
顿时她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赶紧将作业放到一边，站起身走上前道：“顾警官你好，你那个包裹是我寄的，没想到你百忙之中，还真的抽时间过来了，快请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这么客气刘老师。”顾晨现在最紧迫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叫自己来这里。
所以当刘老师准备给两人倒水时，顾晨直接将她拦住：“刘老师，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要给我寄包裹？又为什么要在书信中写的那样急切的想见我？”
“要不是我顾师弟看到这封急迫的信件，没准他就不来呢。”卢薇薇也是将情况说明。
刘老师顿时一愣，忙问道：“这位是？”
“我叫卢薇薇，跟顾晨是同事，今天下午轮休，就一起陪他过来看看。”卢薇薇直接道。
“哦哦，原来是卢警官，幸会幸会。”刘老师也是敷衍的打了声招呼，继续跟顾晨说道：“要不是我给你寄上这个相册，说不定你肯定把当初在我们学校的邹巧巧给忘记了。”
“要不是我在信件中写的那样急切，可能你顾警官在百忙之中，或许就不会过来了。”
从上到下看了看顾晨，刘老师颇为欣慰道：“不错不错，当初还是个高中生，现在都是一名人民警察了。”
“过奖了刘老师。”顾晨也是笑笑。
“是这样的。”刘老师顿时也收回了之前的客套，直接道：“邹巧巧这个学生呢，平时在外界也没什么朋友，但是在几年前你来到启音学校之后，她突然变得开朗起来。”
“不仅开始融入到学校这个大集体，也开始学着主动跟人交流，这多亏你当时在拍照合影的时候，专门对她的照顾，所以，她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来看待。”
“这我知道。”顾晨也是点点头，说道：“我们之前也联系过多次，主要是我承诺过邹巧巧，回去之后，会第一时间把那些活动照片发给他。”
挠了挠后脑，顾晨也颇为遗憾道：“但是后来很不巧，我们记者团团长在上传文件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将储存卡里的所有照片文件，全部都给格式化了，所以我跟她道歉过，感觉她挺难过的。”
“哈哈，你还记得这些啊？”当时就在启音学校当老师的刘老师，顿时也是呵呵笑了两声，随后又道：“那件事情她跟我说过，感觉你人挺好，一直夸你来着。”
卢薇薇笑了笑：“顾师弟很优秀的，在哪都受欢迎。”
“那倒是。”刘老师点点头，这才有些难过道：“但是你知道吗？邹巧巧突然得了怪病，可能快不行了。”
“怪病？”顾晨忽然眉头紧蹙。
自己之前想象过各种可能，但唯独没往坏处想，可这以来就告诉自己，邹巧巧得了怪病，这就有点太唐突了。
于是顾晨赶紧问道：“刘老师，这个邹巧巧到底得了什么怪病？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刘老师摇了摇头，这才说道：“据说已经很严重了，她的家人将她接回家里，据说……”
想了想之后，刘老师这才道：“据说是败血症。”
“败血症？”听到这三个字时，顾晨的眉宇之间，忽然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卢薇薇问道：“败血症……很严重吗？到底是什么病啊？”
“简单来说吧……”顾晨长舒一口气，道：“败血症就是由致病菌侵入血液循环，而引起的全身性严重感染症状，而且要看哪种症状，有些症状是很难治愈的。”
听顾晨一说，卢薇薇顿时黛眉微蹙：“怎……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邹巧巧想见你，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可……可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呢？”
“原来顾警官也知道败血症？”刘老师对顾晨的讲解，也是颇为震惊。
毕竟这些都只是医生才懂的东西，顾晨竟然能说的如此详细。
起先只知道邹巧巧得了怪病，听说是败血症，可败血症啥情况，刘老师也不太懂。
所以在邹巧巧被送走之后，刘老师也是急得不要不要的，忙问顾晨道：“这败血症……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顾晨来回在她面前走上两圈后，利用自己在图书馆，对医学书籍的专精级记忆了解，这才道：
“细菌侵入血液循环的途径一般有两种，一是通过皮肤或黏膜上的创口，二是通过疖子、脓肿、扁桃体炎、中耳炎等化脓性病灶侵入。”
“而致病菌在进入血液以后，会迅速生长繁殖，并产生大量的毒素，引起许多中毒症状。”
再次回想了一下有些久远的内容，顾晨又道：“大多起病急骤，享有畏寒或寒战，继之高热，精神萎靡或烦躁不安，严重者可出现面色苍白或青灰，甚至是神志不清。”
他看了看刘老师，忙问道：“刘老师，邹巧巧的病是不是有我所说的这些症状呢？”
“这个……”
顾晨说的太专业，以至于刚才的刘老师，光顾着听顾晨讲解，却没留意邹巧巧的病情症状。
于是道：“邹巧巧有没有这些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在邹巧巧病倒之后，她特地让我写封信，并将她留在抽屉里的相册，一并寄到芙蓉分局你的手里。”
“她可能是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我当然得帮忙了，所以我就按照她邹巧巧的意思，帮她将相册打包，然后写上一封信件，按照她邹巧巧给我你的联系电话，直接用快递寄给你，没想到，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那她现在在哪？”顾晨听说邹巧巧得上败血症，整个人也开始慌了。
“哦哦，她有家庭地址，我这就给你找找。”
刘老师说完便打开抽屉，从里边取出一本学生的联络本，并在其中找到了邹巧巧的家庭住址。
“邹巧巧她就是江南市本地人，她的住址你可以记一下，没准的话，应该是在家里的，毕竟她家就住在医院旁，而且她有亲戚是医生。”
“谢谢。”顾晨直接掏出手机，将地址拍下来后，这才道：“那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去看看邹巧巧。”
“哦对了。”刘老师忽然又想起什么，她赶紧低头，在办公桌下寻找了一番，随后将两盒手提营养品放在顾晨的手里，道：“这是我们全班师生，送给她邹巧巧的东西，希望她早日康复。”
想到这，刘老师忽然有些难过了，道：“可能只是希望吧，关键看她邹巧巧自己的造化了。”
“我来提吧。”卢薇薇也接过两个手提礼盒，而礼盒上边，也能很清楚的看见许多人留下的名字。
“行，话我一定带到。”顾晨说完便跟刘老师道别，最后跟卢薇薇驱车前往邹巧巧家。
开车大概有四十多分钟，横穿了江南市大部分街区，来到一座大型民办医院的面前。
而隔壁的建筑，就是邹巧巧家里。
顾晨和卢薇薇将车停好后，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些花篮和水果，直接按照地址找过去。
“应该就是这里吧？”在经过一条巷子后，卢薇薇指着其中一个单元楼道：“按照刘老师给出的地址，应该就在三楼的301号房间。”
“走，上去看看。”顾晨说。
两人“咚咚咚”的一阵快步，直接来到三楼门口。
大门并没有关上，顾晨直接轻轻推门。
此时此刻，房间的大厅之内，似乎还有几人待在那，见顾晨和卢薇薇到访，众人也是一惊。
可看到顾晨和卢薇薇手里的果篮鲜花和补品时，顿时也清楚二人的来意。
一名中年女子顿时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叫顾晨，是邹巧巧让我来的。”顾晨说。
中年女子又是一愣，不过她很快便露出了微笑：“你就是顾晨啊，你就是我女儿常常提起了那个人啊？快进来快进来。”
“唉！”顾晨应了一声，随后跟卢薇薇一起走进房间的客厅，并随手将礼品放置一侧。
顾晨忙问道：“邹巧巧在哪里？”
“她在……房间。”回话的是一名******的高瘦中年男子。
见顾晨看着自己，高瘦男子赶紧道：“哦，我是邹巧巧的叔叔，也是隔壁医院的医生，我叫邹雄。”
“你好，我叫顾晨。”顾晨主动跟他握手寒暄。
“我叫卢薇薇，跟顾晨是同事。”卢薇薇也赶紧自我介绍。
“我是邹巧巧的妈妈。”负责接待二人的中年女子，这才道：“巧巧她爸过世早，一直都是我抚养着巧巧长大的。”
“这孩子命苦，天生就不会说话，性格还很内向，在学校整天都是自闭的模样。”
“可就自从有一次江南一中的学生。”邹妈妈看了看顾晨，道：“对，就是你们那帮学生来启音学校开展户外活动之后，巧巧那天整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我们起先也不知道啥情况，可后来一问老师和同学才知道，原来你们让她站在合照的中间位置，给她拍了很多照片呢，你们还鼓励她，让她继续加油，要对生活有信心。”
“从那之后，我们巧巧就感觉脱胎换骨一样，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更加自信和开朗了。”
“从那之后，她不仅能很好的融入班级集体，还能跟其他小朋友玩成一片，这都得多谢你顾晨，还有你的那些同学们，谢谢你们。”
邹妈妈站到顾晨的面前，并给他深深的鞠上一躬。
顾晨赶紧扶住邹妈妈：“别这么客气啊阿姨，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的任务目标就是要让这些孩子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您不用这么客气，快起来呀。”
就当顾晨将邹妈妈托起时，却发现邹妈妈的眼角，早已是两行热泪，整个人酸着红鼻子哭道：
“可是……可是咱们巧巧，为什么就这么命苦呢？”
“好不容易对生活充满希望，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可……可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跟我们家开玩笑呢？为什么要让我们巧巧得败血症，这是为什么呀？呜呜！”
可能是邹妈妈触景生情。
当初那个帮助邹巧巧找回自信的帅小伙又出现了，可现在的邹巧巧，却又要面对一次生死考验，作为母亲，邹妈妈整个人都难受极了。
“嫂子，别难过。”邹雄拍了拍邹妈妈的肩膀，道：“巧巧这人虽然命苦，但总能遇见贵人相助，这次能找回多年前帮助她找回自信的小伙子，想必这次就算巧巧真的挺不过来，应该也无憾了。”
安慰了自家嫂子好一阵后，邹雄这才转身对顾晨和卢薇薇道：“两位，巧巧就在屋内，你们跟我来吧。”
“好。”顾晨和卢薇薇齐声应道，随后便跟着邹雄，一起走进了房间。
一张大床上，极度憔悴的邹巧巧就躺在上面，整个人脸色非常难看，似乎还处在轻度昏迷的状态。
她能偶尔有意识的睁开眼，但是时间极短。
这时候，又一名胖胖的年轻男子走进屋内，见到顾晨和卢薇薇，也是不由一惊。
邹雄赶紧介绍道：“顾晨，卢薇薇，这是我儿子，邹文，也是巧巧的堂哥。”
随后邹雄又看了眼邹文，跟他介绍道：“这是之前巧巧经常念到的顾晨，还有他同事卢薇薇。”
“你好。”顾晨伸手跟他握手，随后是卢薇薇。
邹文也道：“你们好，我是巧巧的表哥，我叫邹文，跟我爸一样，就在隔壁医院上班，我是药剂师。”
“邹巧巧病情这么重，为什么不送去医院呢？”卢薇薇之前就想问来着。
邹文摇了摇头，道：“医院哪里有家里住的舒服啊，更何况医院与家里只隔着一条巷子，走几步路就到了，需要治疗的东西，我们一样不少，而且巧巧妈妈就是护士。”
“没错。”邹妈妈也道：“是我安排巧巧住在家里的，住在这里我才能安心照顾她。”
见顾晨和卢薇薇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邹文又道：“这巧巧之前一向很健康的，也挺活泼，可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得了这种怪病。”
顾晨转身问他：“邹巧巧得这种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大概……几天前吧？”邹文挠了挠后脑，不由分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病倒了，毫无征兆。”
“可能之前就有生病的迹象，只是没有过多去关注，结果那天忽然就病倒了。”
“是我不好。”邹妈妈坐到床边，用手摸了摸邹巧巧有些制热的脸蛋：“是妈妈不好，之前一直忙工作，也没有照顾好你，巧巧，是妈妈不对，妈妈已经把顾晨哥哥带来了，你看，他是不是就在你面前呢？”
也是听到“顾晨”二字，原本眼神有些迷离的邹巧巧，忽然又缓缓睁开一道细小的缝隙，嘴里在喃喃自语的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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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说话？”卢薇薇盯着邹巧巧的嘴唇，见她只能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卢薇薇也是有些焦急道：“这丫头真可怜，想见的朋友就在面前，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卢师姐。”顾晨提醒她一句：“邹巧巧不会说话。”
“哦哦，也是。”卢薇薇这才一拍脑袋，半天反应过来。
这时候，邹妈妈走上前，轻轻的问了一声：“巧巧，你是不是想喝水？”
邹巧巧依然抿了抿嘴。
“我去给她拿吧。”邹文转身便去到客厅，没过多久，就将一杯水递到邹妈妈身边。
邹妈妈将邹巧巧微微靠起，将水送入她嘴中，随后，又将邹巧巧缓缓放下，整个过程看得让人心疼。
顾晨也是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几天前还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说病就病倒了，要说突发也不至于啊。”
“那你的意思是？”邹妈妈不由好奇问道。
顾晨走进了些，仔细观察邹巧巧的表情特征，不由皱了皱。
邹雄见状，忙问顾晨道：“顾晨，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这里也没什么外人。”
“是啊。”邹文也道：“我看你也像个有本事的人，你是不是感觉有什么问题？”
顾晨点点头，但却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站在邹巧巧窗边，静静观察。
这时候，邹雄和邹文两父子，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顾晨。
邹文想说话，结果又被邹雄给制止，想让顾晨先看看。
当然，在外人看来，顾晨依旧是心如止水，有条不紊的观察情况，倒像个医生。
而同样作为医生的邹雄，自然有些好奇，似乎只有同行才能感觉出顾晨此刻的感觉。
“邹巧巧嘴唇有些泛紫，而且偏黑，眼睛有时会瞪着。”低头看了看邹巧巧的双手，顾晨拿起其中一只观察，道：“而且，两只手的拳头握得都很紧。”
“所以。”卢薇薇似乎秒懂顾晨的意思，忙道：“所以，邹巧巧可能是中毒？”
也就在卢薇薇话音刚落时，一旁的邹妈妈和邹雄父子两，也都瞬间愣了一下。
邹妈妈更是直接走上前，双手拉住顾晨的手：“顾晨，你……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我儿女真的是中毒？”
“不会吧？”邹文有些不可置信，道：“我们给巧巧做过检查，得出的诊断结论明显是败血症，怎么会是中毒呢？你会不会搞错了？”
邹雄伸手打断了邹文的问话，直接道：“根据巧巧目前的情况，是有些跟中毒症状有关系，也难怪顾晨会这样认为。”
他看了看顾晨，笑着说道：“没想到顾晨你对这方面还是挺有了解的，请问顾兄弟，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警察。”顾晨回答的很干脆，倒是把邹雄和邹文吓一跳。
“你……你是警察？”邹文惊讶道。
顾晨点点头，刚想开口，就被卢薇薇抢先道：“我们都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员，对于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平时接触的比较多，所以我顾师弟自然而然会往这方面想的，你们也别介意？”
“怎……怎么会呢？”邹雄也是颇为尴尬。
原本想用医生的口吻说道几句，结果发现顾晨是警察，而且对一些中毒症状也是颇为了解。
这要让自己在警察面前卖弄专业，反而感觉挺可笑的。
邹妈妈见状，赶紧解释道：“忘记跟你们说了，顾晨现在可不是当年的高中生了，他现在的芙蓉分局的警察。”
“挺好的，挺好的。”邹文还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声。
倒是邹雄比较沉稳，谦虚的问顾晨：“那顾警官，你认为巧巧这是怎么回事？她平时也没接触过啥，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中毒呢？”
“现在还不清楚。”顾晨摇了摇头，随机从口袋中，掏出一双白手套。
邹文指着顾晨惊愕道：“这……这是什么玩意？”
“白手套。”卢薇薇帮着解释说：“这是我们办案时，检查现场线索的白手套。”
“啥？你们来看病人，还随身携带着白手套？”听完卢薇薇的说辞后，邹文更加难以置信了。
顾晨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习惯在身上戴双白手套，有时候在家里干活，我也会戴上白手套，在路上要是发现砖头散落一地，我也会戴上白手套清理，这只是个人习惯罢了。”
“顾晨可真是严谨啊。”邹妈妈也不由赞叹道，随后又问：“那顾晨既然是警察，还是刑侦组警察，你在我们家巧巧身上，能不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我们家巧巧是中毒，那你能不能看看，我们家巧巧中的是哪门子毒啊？”
也是被邹妈妈一连串的发问弄得有些尴尬，顾晨既然习惯性的掏出白手套，便也就顺势戴在了手上。
“行吧，我就大概的检查一下吧。”
顾晨随后学着刘法医检验尸体的模样，开始对邹巧巧进行检查。
但是由于邹巧巧目前处于轻度昏迷的状态，所以顾晨的力道比较轻。
但即便如此，还是让邹家父子有些不爽。
邹雄直接拉着巧巧妈，将她带到门口位置小声道：“我说嫂子，你这不是胡闹吗？让个警察跟巧巧检查算什么？你要知道，警察戴上白手套，通常是检查尸体的，你也不是在咒巧巧吗？”
“啊？”也是被邹雄的话吓一跳，回想一下电视剧中，那些戴上白手套的警察，的确都是在检查尸体。
顿时邹妈妈也是脸色发白，赶紧转过身道：“顾晨，要不……咱不检查了。”
“不检查了？”顾晨回头一瞧，没当回事道：“巧巧这手指上，一个针尖大小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什么？伤口？”邹妈妈顿时慌了，赶紧走上两步来到顾晨的身边。
而邹家父子也紧跟其后。
卢薇薇也根据顾晨抓住邹巧巧的手指部位，仔细查阅了一番，这才啊道：“真的是有一个针尖大小的伤口啊，这是怎么弄成的？”
“我不知道啊。”邹妈妈也是慌了，一边看着女儿的伤口，一边不由分说道：“之前也没注意啊，这怎么会有伤口呢？难道是碰过什么东西吗？”
她看了看顾晨，又看了看身边的卢薇薇，道：“两位，你们是警察，应该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晨摇了摇头，道：“或许只是她不小心，手指碰到了学校里的一些尖锐物体吧。”
“如果说这个尖锐物体上，被注入有病菌的话，那发病可能会很快，一旦被感染，或许真的很难控制也说不定。”
见邹妈妈紧张兮兮的样子，顾晨顿时松上一口气，道：“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推测，阿姨您也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我现在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邹妈妈捂住胸口，一副无奈的表情道：“这孩子之前还好好的，可这段时间的病情，是一天不如一天。”
“我们去医院也检查过，医院至今也没拿出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就是让我们等，可人命不等啊，看着孩子受苦，我做母亲的，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痛苦能转移到我身上，我情愿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我。”
擦了擦眼泪，邹妈妈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邹妈妈有些无助和激动，顾晨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在邹妈妈的允许后，自己便和卢薇薇，在邹巧巧的房间周围，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搜查。
但是很遗憾，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阿姨。”顾晨回到她身边。
“顾晨，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邹妈妈忙问他。
顾晨摇了摇头，说道：“目前在房间里发现不了什么，但是我听说，巧巧是在学校的时候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对吗？”
“是啊。”邹妈妈也是赶紧回忆了一下，将当天情况跟顾晨大概的说明清楚：“那天刘老师打来电话，说巧巧晕倒在教室里，可把她吓坏了，让我们家长赶紧送去医院看看。”
“那后来呢？”卢薇薇赶紧问她。
“后来？后来医生说没什么，可能是身体有些虚弱，又说可能是过度劳累，毕竟前些日子，他们启音学校还举办了运动会，我们巧巧也有参加项目。”
“而且医生说可能是前阵子用力过猛，让我们做家长的多给孩子补充点营养，让孩子多休息。”
“也就是说，巧巧是从那之后，身体开始每况愈下的对吗？”顾晨还想把时间确定的更加精准些，顿时又问。
邹妈妈点点头，道：“差不多吧，之前也以为是孩子在运动会上用力过猛，毕竟像他们这类孩子，都想在运动会上证明自己，这也不为过。”
“但是从那次晕倒之后，我带着巧巧检查过身体，开了些药，也休息了半天，可从那之后，巧巧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起先还只是间歇性晕倒，身体虚弱的不行，整个人也很痛苦的样子，到现在，整天都是昏昏沉沉，连吃饭都没啥意识，看她瘦成这样，只能给她补充些葡萄糖。”
“好的我知道了。”听完这些回答后，顾晨双手抱胸托着下巴，陷入到短暂的沉思阶段。
邹雄和邹文面面相觑，感觉有些不明觉厉，于是邹文便问顾晨：“你知道什么呀？”
“邹巧巧可能是中毒了，建议你们再去医院复查清楚。”想了想之后，顾晨又道：“我待会再回趟齐音学校，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你……你要调查这个案子？”原本以为顾晨只是来看看病人，结果顾晨直接声明自己要调查邹巧巧的生病原因。
邹家两父子顿时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邹妈妈虽然不太清楚顾晨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可看到巧巧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之后的日子，巧巧会不会突然离开。
也就答应道：“那行吧，回头我给启音学校的刘老师打个电话，跟他们知会一声，你们直接去调查就行了，他们会给你们配合的。”
“那这样最好了。”顾晨赶紧伸手道：“谢谢阿姨的配合。”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邹妈妈也是不由风说道。
在别人家中自愿请命去调查，这在外人眼中，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但是在顾晨看来，任何有疑点的东西，都应该详细去调查，将这些疑点找出来。
自己警察的职责，不就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吗？
于是几人在房间内寒暄了几句后，顾晨和卢薇薇，便在邹文的相送下，一路来到轿车旁。
“不用送了。”顾晨打开车门坐上车，道：“如果邹巧巧有任何情况，请让阿姨给我打电话，新的电话号码我已经给她了。”
“会的，我会跟我婶婶说。”邹文显得并不是太积极，随后又问顾晨：“我说顾警官，你说……我堂妹真的是中毒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凡事等调查清楚再说吧。”顾晨也知道，没有调查也就没有发言权。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前，任何的妄加猜测，都是对当事者的不负责任。
见从顾晨这边也问不出太多，邹文只好说道：“那行吧，祝你们一路顺风，也希望我堂妹能快点好起来。”
两方人在楼下简单的闲聊几句后，顾晨便开车带着卢薇薇，继续返回启音特殊学校。
车上，卢薇薇有些好奇，问顾晨：“顾师弟，你说这邹巧巧，真的是中毒所致吗？”
“70%到80%的可能性吧。”顾晨一边开车一边说。
卢薇薇黛眉微蹙：“这个比例很高了，那你当时为什么说不确定，以你跟刘法医学到的那些东西，想必要判断这个应该不难吧？”
“当然不难。”顾晨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于是又道：“虽然我这边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但是你忽然跟巧巧妈说这些，岂不是让她更担心巧巧的安危？我不能把话说太满，只能点到为止。”
“你忌讳邹雄和邹文这两父子？”卢薇薇似乎就是顾晨肚子里的蛔虫，顾晨眨几下眼睛，她就能猜到一些猫腻来。
顾晨笑笑：“还是卢师姐明白，没错，邹雄和邹文两父子，都是在医院上班，我在巧巧家说太多，反而让他们感觉毫无存在感。”
“所以凡事留点面子，他们也就会配合让巧巧继续做检查，毕竟重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住家里是几个意思啊？”
“就算医院和家里只隔着一条巷子，可医院的专业设备，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听着顾晨的一番说辞，卢薇薇频频点头：“你说的对，这样看来，反而是邹家父子有些奇怪了。”
顾晨笑了笑，道：“咱也不好乱说，一切看调查结果吧。”
想了想，顾晨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巧巧从第一次晕倒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时间了，线索还能不能找到，这个还真是很难说。”
“顾师弟。”卢薇薇盯着顾晨笑嘻嘻道：“你可是顾晨啊，困难在你面前还算困难吗？我相信我们这次过去，应该会有收获的。”
“但愿吧。”
……
两人在路上一阵闲聊，车辆终于回到了单行路上的江南市启音特殊学校。
依旧是那个热心肠的保安大叔，他早早就站在门口等候。
见顾晨和卢薇薇重新返回学校时，他主动将小铁门打开，放二人进来，并随口说道：“刘老师依旧跟我交代过，让我配合你们来学校调查。”
“刘老师在哪？”顾晨问。
“在办公室，不过她现在没课了，也快下班了。”保安大叔顿时回到传达室，拿起座机道：“你们等着，我让刘老师过来，你们先在这坐会儿。”
“好。”
难以拒绝保安大叔的热情，顾晨和卢薇薇为了不打扰学校的教学，只好待在传达室等待。
没过多久，刘老师便“踢踏踢踏”的走下楼梯，朝着传达室小跑过来。
见顾晨和卢薇薇已经在此等候，赶紧迎接道：“顾警官，卢警官，咱们又见面了。”
“刘老师好，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
“是来调查邹巧巧疑似中毒的情况对吗？”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刘老师便直接打断道。
随后她靠近顾晨，小声的道：“我说顾警官，你这话咱们之间说说就好，可别大肆宣传啊，这会影响我们学校的声誉的。”
“没错。”保安大叔也道：“这是不是中毒，现在还没个底，要是其他家长听说了这事，那可就麻烦大了，我们学校也担待不起。”
保安大叔看了看校园内活动的学生，顿时又收回目光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调查可以，我们也会全力配合，但是你们能不能低调点，要是有学生和学生家长问，你们可得悠着点。”
“放心吧，这个我们心里有数。”顾晨也是赶紧承诺道。
刘老师和保安大叔这么一说，顾晨也就瞬间明白，为什么保安大叔要将自己安排在传达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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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音学校的声誉，的确容易让家长担心。
毕竟将自家孩子送入到启音学校，本身就是为了孩子着想。
如果学校出事，那对于这些家长来说，无疑是恐慌的。
毕竟对于其他普通学生来说，这些患有先天性身体障碍的孩子，父母对于他们的关爱，甚至要高出其他普通孩子的好几倍。
也就是在邹巧巧母亲打电话给刘老师后，刘老师也慌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做不了主，只要请示启音学校的校长。
校长虽然同意，但只希望事情在没有得到结论之前，顾晨不要过度声张和高调，以免被其他孩子的家长过度解读。
因此让保安大叔将顾晨和卢薇薇安排在传达室，也是为了尽可能低调，并且跟两人讲明清楚。
“放心吧，这个案子属于我们私人调查，并没有立案。”顾晨也是将自己的想法，大概的跟保安大叔和刘老师说明一遍。
刘老师这才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如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来找我，我们校长也是特地安排我来协助你们的。”
“好。”顾晨也是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录本，往桌上一放，瞬间进入到状态。
“刘老师。”顾晨看着她，认真的问道：“您是邹巧巧的班主任对吗？”
“是……是的。”反应明显慢半拍的刘老师，这才赶紧回应道。
整个人还没有进入到状态……
“邹巧巧晕倒当天是什么情况，你能跟我说一下吗？越详细越好。”顾晨问。
“这个……”刘老师努力的想了想，这才说道：“刘巧巧当天晕倒是在下午，大概……四点左右的样子吧。”
“当时我们在上课，我用手语跟他们讲解的时候，发现坐在后排的邹巧巧一直在睡觉。”
“要知道，邹巧巧这个孩子，上课一直都挺认真的，所以我就感觉很奇怪，于是就走到她身边，推了推她的身子。”
“可没想到的是，邹巧巧不但没醒，还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整个人躺在了地上，连桌子都被她用脚勾歪了。”
“这么可怕的吗？”卢薇薇闻言，也是不由一惊：“好好一个女孩子，直接在课堂上不声不响的晕倒过去，这……这可没把其他学生吓坏吧？”
“当然有吓到啊，怎么会没有呢？”刘老师说道这里，也是颇感遗憾道：“当时我感觉不太对劲，就立马上去检查身体，其他学生都把我们围住了。”
“后来才发现，邹巧巧脸色相当难看，感觉好像是真的生病了，但是我又有课，于是我就让其他学生上自习，把邹巧巧送到办公室，并联系到她的家人。”
“后来呢？”顾晨又问。
“后来？后来邹巧巧家人就把她接走了，之后的第二天，也没见邹巧巧来上课，我还打电话问过邹巧巧情况，哪知道情况似乎是越来越糟糕，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忽然就病得这么严重呢？”
顾晨将刘老师的说辞，全部记录在笔录本上，随后抬头又问：“对了刘老师，邹巧巧在晕倒之前，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对啊。”卢薇薇也道：“我跟顾师弟都去过邹巧巧家看过她，小姑娘的症状，明显是有中毒的特征。”
“中毒？”刘老师皱了皱眉，低下头开始仔细思考。
可很快，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在邹巧巧晕倒当天的上午，她好像收到一个给她寄来的包裹。”
“什么包裹？”顾晨忽然眼睛一亮，忙问刘老师。
“是一个……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包裹，对，我好像也看到过邹巧巧拿着这个包裹，大概……这么大吧？”刘老师用手比划了一下包裹大小。
“是谁寄的你们知道吗？”顾晨又问。
刘老师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毕竟，我们启音学校的学生，经常会收到来自他们家人或亲戚的包裹，尤其是这些孩子的亲戚，有时候各种东西都往这边寄。”
“我们学校也是为了方便孩子们领取包裹，所以把天南地北寄来的包裹，全部放在传达室里的一个储物架上。”
看了看身后的储物架，刘老师赶紧介绍道：“看，就是后面这个，每个小储物柜都有一把小锁锁着，平时钥匙归我们保安保管。”
“大件物品无法存放的，就会放在储物架下方。”说道这里，刘老师还特地用jio踢了踢今天的包裹。
“也就是说，上午邹巧巧收到包裹，然后她下午就晕倒？”卢薇薇也是在刘老师的讲解下，迅速找到关键词。
刘老师点头：“没错，当天如果说邹巧巧有什么情况的话，那就是收到这个寄来的包裹，除此之外，教室，食堂和宿舍，都是邹巧巧每天待过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啊。”
顾晨在笔录本上，用笔将“包裹”二字圈出，随后问道：“那个包裹具体是谁给她寄来的，你们知道吗？”
保安大叔摇头。
刘老师也摇头。
“都不知道？”顾晨也是颇感遗憾。
“顾警官。”保安大叔无奈道：“咱们这所启音学校，别的没有，包裹是最多的。”
“毕竟咱们这是寄宿制学校，学生们大多是住在这里的，也许是这些孩子的家长和亲戚，长时间不能陪伴在孩子身边的缘故，所以经常会以寄包裹的形式，给这些孩子送些营养品，或者一些电子产品等等。”
“就比如笔记本电脑，手机，还有各种音乐耳机什么的，反正除了吃的就是玩的。”
“是的。”刘老师也肯定道：“这每天寄到学校来的包裹众多，真心不记得邹巧巧收到的是什么？可能是鞋子，或者学习用品之类的？谁知道呢？”
“那你们这里有登记吗？”顾晨又问。
“登记？”保安大叔楞了一下，这才结结巴巴道：“之前学校里是有规定的，凡是寄来的包裹，我们传达室要记录在册，最好是记录寄件人信息，以便在学生家长不明情况的时候，告诉他们寄件人是谁，也好让学生家长们感谢他们。”
“那后来呢？你们没记？”顾晨看保安大叔的眼神，就知道是这样。
保安大叔也是笑笑，不好意思的挠起后脑，道：“这不是为了图方便吗？再说，之前接班的人开始不做记录了，我们后面记录的，也就有点中断的意思，于是大家干脆都不记录了。”
“而且校长在这方面，管的也不是很严，开始还会说我们几句的，后来干脆也不说了，所以现在一直都没有记录。”
卢薇薇赶紧追问刘老师：“那天邹巧巧被家长接回去的时候，又没有带走那个包裹里的物品？”
“应该没有吧？”刘老师也不是很确定，抬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啊道：“对了，一定是没有的，因为当时邹巧巧不是在课题上昏迷过去了吗？我就把她带到办公室，随后她家长是直接把她接走送去医院的，并没有带走邹巧巧的任何东西。”
卢薇薇扭头看了眼顾晨，笑了笑说：“顾师弟，那个包裹里的东西，应该还在邹巧巧所住的宿舍里。”
“没错。”顾晨也同意道。
在顾晨看来，只要东西还留在学校里，那就好办了，只要找到那件物品，就能清楚知道，邹巧巧的问题，是不是跟这个包裹有关？
如果无关，那至少也能做一次排除。
自己来这里，就是奔着疑点来的，现在终于找到了第一个疑点，于是顾晨赶紧问刘老师：“刘老师，邹巧巧的宿舍，你看能不能？”
“当然可以，我带你们过去吧。”刘老师也秒懂顾晨的意思，直接站起身，就要带着顾晨和卢薇薇过去。
随后，大家穿过两个篮球场，直接来到启音特殊学校的宿舍区。
这里分为职工宿舍区和学生宿舍区，职工宿舍区是一些小套房，而学生宿舍区，则是由套房改成的宿舍。
由于启音学校，距离附近的商业街区很近，而且又坐落于老社区内，许多建筑都比较老旧。
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内，可以住14个寄宿学生。
每个房间摆两张上下铺，一个房间就是4人，再加上客厅的三张上下铺，就是6人，总共加在一起只有14个床位。
但尽管如此，启音学校的床位，还是远远满足不了这些寄宿的学生。
在宿管阿姨那里拿来钥匙，刘老师直接带着顾晨和陆薇薇走进去。
并在一个房间内，指着一个下铺道：“这个就是邹巧巧的住的房间，这是她的床位。”
随后，刘老师又指着中间一拍长桌道：“这是他们平时看书学习的地方。”
“那他们平时有没有自己私人储物的地方？”顾晨又问。
宿管阿姨点点头：“有的，这就是，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而且每个人都有配锁，任何贵重的私人物品，都可以放在这些私人储物柜里。”
想了想，宿管阿姨又道：“如果这些木箱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我那的宿管宿舍，里面有铁柜子，有时候也会帮他们保管一些贵重物品。”
“哪邹巧巧有在你那保存东西吗？”卢薇薇问。
宿管阿姨摇了摇头：“没有的，着丫头平时挺少收到包裹，需要什么东西，她妈妈都会来学校送给她，毕竟家里也是江南市本地的，不像有些外地学生，人家是不方便送东西，所以寄包裹的比较多。”
“那这些木箱，哪个是邹巧巧的？能不能帮我们打开看看？”顾晨问。
“当然是可以了。”宿管阿姨点点头，随后从手里拿出一串钥匙，根据贴在木柜上的编号对应，打开了邹巧巧的储物柜。
说实在，木柜中除了一个小钱包比较贵重，其他的东西基本没有。
顾晨这下犯难了，挠着后脑无语道：“那个包裹里的东西，也不在这里啊，会去哪里？”
“随便找找吧，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卢薇薇二话不说，开始对邹巧巧的床位开始检查。
随后顾晨和刘老师也加入其中。
不过在十几分钟的地毯式搜索中，依旧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物件。
这时候，同住一个宿舍的其他两名女学生，正好走进了房间。
见一堆人挤在这里，两人也是瞬间懵逼，想要回避。
“等一下！”刘老师立马拦住两人，并用手语开始跟两人交流。
两人摇了摇头，也用手语动作与刘老师沟通。
一阵看不太懂的手语比划之后，刘老师有些失望的看着顾晨和卢薇薇，道：“不好意思啊顾警官，卢警官，孩子们说当天中午，是看见邹巧巧拿着一个小木箱，但是后来她放在床下的一个纸盒内。”
“但是下午她们两个回来时，也好奇邹巧巧的木盒是什么，但是木盒好像是被人拿走了，并不在纸盒内。”
“之后这两个学生，也都问过套房内其他学生，大家都表示没有动过。”
“也就是说，那个木盒就此失踪了？”顾晨原本以为可以找到线索，可到这里，线索忽然就莫名其妙的中断了。
女生宿舍就住着这些人，难道是其他人动过？将木盒拿走？
见顾晨一筹莫展，卢薇薇赶紧问刘老师：“刘老师，你再问问这两个学生，看看那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这里。”
“好的，你先等等。”刘老师答应的很爽快，随后又转过身，用手语跟其他两名女学生再次沟通。
又是一通看不太懂的手语动作之后，刘老师扭头道：“这里有一个学生说，住在另一个房间的其他班级女生，在那天下午5点左右，发现有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子，曾经来过这个房间，但是她们当时还以为是谁的家长，也就没有去注意。”
“所以，那天下午其实是有人来过这个房间的对吗？”顾晨再次确认，似乎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见刘老师点头，顾晨这才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很少收到包裹的邹巧巧，中午收到包裹，下午就晕倒送去治疗。
而当天下午，又有陌生人来过房间，随后，包裹里的木盒就在房间内不翼而飞。
很显然，陌生人就是冲着木盒来的，还是说木盒内藏着什么重要秘密，因此陌生人才要将木盒带走。
也是看出顾晨的心思，卢薇薇赶紧道：“我刚才看过了，楼道有监控，再加上校园监控，要找到这个戴鸭舌帽和墨镜的神秘男子，应该不难吧？”
“对对对，有监控的，我们可以去找监控。”刘老师也是赶紧道。
顾晨也顾不得太多，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小木盒跟那个神秘人。
于是几人又跟着刘老师，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学校的监控室。
与其说监控室，还不如说是一个综合办公室，而监控办公桌，就设在综合办公室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顾晨和卢薇薇跟着刘老师赶到时，办公室附近甚至连张凳子都没有。
“这里平时没有人负责吗？”顾晨问。
刘老师摇头：“这里哪需要什么人？就是平时各班的班主任，通过调取监控，看一看本班的情况什么的，谁都可以用。”
“哪能不能帮忙调取一下那天下午5点左右的监控视频？就从宿舍楼开始吧。”卢薇薇赶紧催促。
“行！”刘老师也没二话，要配合就得全力配合，于是她根据那两名女生的阐述，调取到当天下午5点左右，进出过女生宿舍楼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一名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并且帽檐压的很低的男子，正快步走向宿舍楼通道。
而且顾晨明显发现，男子接近监控范围时，有意戴上了黑色口罩，将自己整张脸都给遮挡住。
而经过大概17分钟左右，男子就离开了宿舍，出来时也明显戴着黑色口罩。
从这点来看，男子显然是在有意遮挡自己，并不想被监控拍下全脸。
二之后刘老师又将这名男子，从进入学校开始，一直到走出校门的所有监控都调取了一边。
不管在任何角度，任何方位，都没能看清男子的面容。
“真是怪了。”刘老师放下鼠标，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这才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能躲过所有的监控，就算有拍到他的身影，但是要拍他的面容，还是很困难啊。”
见顾晨和卢薇薇依旧默不作声，继续刷第二遍视频的时候，刘老师忽然又道：“对了，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能证明这个男子是个胖子，你们看他这身材，是不是很胖？”
顾晨回头看了眼刘老师，不由笑了笑说道：“刘老师，既然这个人这么会伪装自己，你认为身材就不会伪装吗？”
“什……什么？身材还能伪装？”刘老师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整个人有些懵圈，谦虚的问顾晨：“顾警官，你说的这个身材伪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很简单。”顾晨转过身，双手抱胸道：“你可以在裤子和衣服里面，塞一些东西，让自己看起来增重几十公斤的样子，这样就可以起到伪装自己身材的作用。”
“而在监控拍摄的画面中，原本是瘦子的人，就会被误认为是胖子，以此来迷惑警方的判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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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顾晨一说，刘老师瞬间感觉很有道理。
如果光从视频画面中都无法捕捉到鸭舌帽男子的样貌，这说明对方具有很高的反侦察能力。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肯定会有些小心机。
如果真如顾晨所说的，对方会在衣服和裤子里面塞东西，在监控视频已有的画面中，的确是很难判断对方的真实身材。
“顾警官。”刘老师有些失望的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对方的身材也只能当做参考了？”
“在无法确认身份的情况下，也只能是这样了。”顾晨也是实话实说。
如果按照对方的操作，那个神秘的小木盒，是由鸭舌帽男子寄来的，那他在邹巧巧中毒之后，又迅速将木盒取走，这说明他是不想在现场留下证据。
但是顾晨和卢薇薇，以及邹巧巧的班主任刘老师，去邹巧巧房间进行地毯式搜查，却并没有什么价值线索，着让调查一度中段。
“顾警官。”刘老师察言观色，似乎也发现顾晨的难处，便弱弱的问他：“既然这名鸭舌帽男子嫌疑最大，那你们警方是不是可以动用路面其他监控，调查一下这名男子的行踪？”
“当然是可以的。”顾晨首先肯定了刘老师的说辞，但是顾晨也非常清楚。
既然这名鸭舌帽男子是个非常精明的人物，可以躲过启音学校所有监控的拍摄，那必定也知道校外监控的具体分布。
这样一来，似乎找要到这样一个人，并不是特别的最容易。
但是顾晨只能先答应，之后才是从长计议。
在与校方简单的沟通之后，顾晨便和卢薇薇返回芙蓉分局。
来到芙蓉分局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当一部分警员选择在食堂吃饭时，顾晨和卢薇薇，也一人端着一盆饭菜，坐到王警官和三组其他新老同志的身边。
在自己食堂吃饭，是奔着七分饱八分饱去的，就算饭菜再好吃，最多也就是光盘，没有添菜加菜的道理。
因为吃饱不好干活，要是碰上紧急任务，甚至抓贼都有点够呛。
王警官也是好奇的看着顾晨，不由问道：“下午不是不上班吗？你们去启音特殊学校，有没有见到那个叫邹巧巧的女孩？”
“有。”顾晨没说话，倒是卢薇薇接话道：“这个邹巧巧情况不太乐观。”
“什……什么啊？”一旁的袁莎莎，也不由放下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两人。
“卢师姐，你们下午去启音学校，到底什么情况啊？”
“是啊。”何俊超也咽下最后一口饭，道：“那个邹巧巧，不会出啥事了吧？”
“跟你猜的差不多。”顾晨没心情吃饭，将筷子放在一侧，道：“邹巧巧疑似被人投毒，目前生命垂危。”
“啥？”隔着一张餐桌，远远就竖起耳朵聆听的丁警官，直接端着饭碗走到顾晨的身边：“我说顾晨，着到底什么情况啊？那个叫邹巧巧的女孩，不是还给你寄来相册吗？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么多事情？”
“是啊顾晨，到底什么情况？”
“疑似投毒？这可有点严重啊。”
芙蓉分局食堂，很久都没有什么新鲜的新闻了。
结果顾晨一来，就带来劲爆消息，着实让一群吃瓜警察来了兴趣。
大家纷纷端着自己还未吃完的饭菜，齐聚在顾晨身边，就想听听顾晨是啥情况。
毕竟顾晨收到启音特殊学校学生寄来的包裹这间事，中午就已经在食堂传开。
因此许多芙蓉分局的新老同志，才对此格外的关注。
顾晨也只好将下午与卢薇薇，在邹巧巧家中，和启音特殊学校的所见所闻，跟大家讲解了一番。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本以为顾晨去见当年的好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可不曾想到，顾晨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对方。
见到一个卧病不起，且轻度昏迷的女子。
毕竟生离死别，本身就是一件难过的事情，因此大家才没有人来疯的调侃，反而是一个个乖巧的模样，跟以往的画风完全两样。
王警官道：“顾晨，按照你的意思，你想调查这个案件？”
“没错。”顾晨并没有否认，直接道：“邹妈妈曾经嘱咐过，如果能查到最好，可当时她并不相信，直接的女儿是因为中毒而导致重度昏迷。”
“可是在我跟卢师姐去启音学校调查之后，种种迹象都表明，着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背后一定还存在某种阴谋。”
“顾师弟说的没错，这也并不是我们危言耸听。”卢薇薇也直接站出来道：“像顾师弟跟你们所说的，那个神秘的包裹，还有神秘人，这两者并不是分开的，而是确确实实存在关联。”
“那顾晨的意思是？”王警官将目光投向顾晨。
“王师兄，立案调查吧，邹妈妈那头，让他们加紧做出治疗方案，病情拖不得，还有那个鸭舌帽男子，一定要找到他，他可是案情的关键。”
“明白。”跟顾晨搭档已久的王警官，瞬间也知道顾晨的意思，忙道：“我立刻去联系调度室，让他们查一查那名男子在街道上的踪迹。”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街道上的监控应该是捕捉不到，那咱们就更加应该重视了。”
“我去跟调度室里的人说。”何俊超已经吃完晚饭，直接端着空盘去找调度室同事商量。
而大家在吃瓜完毕后，也都各回各家，忙着各自手里的事情。
晚上，顾晨在宿舍睡觉很早，闭眼之后，满脑子都是那名黑衣人的样貌。
“会是谁呢？是邹雄？还是邹文？或者……刘老师还是保安大叔？”
“这些人跟邹巧巧似乎都没有太大关联。”
“邹雄和邹文，都是邹巧巧的亲人，哪有对自己亲人下手的道理，并且从白天的情况来看，两人对邹巧巧的照顾，也算可圈可点。”
“可刘老师呢？她有什么动机？根据之前的调查，刘老师担任邹巧巧的班主任，也已经有三年多，三年多时间的师生感情，她怎么可能下的去手？”
“还有保安大叔，看起来一副憨厚模样，会不会是另一种掩饰呢？毕竟这些人对邹巧巧来说，是整个启音特殊学校，最为亲密的人。”
顾晨继续转过身，再次利用自己的大师级合情推理，将这些可疑人物进行排除。
“如果是刘老师和保安大叔，那住在邹巧巧宿舍里的女同学，没理由看不出对方是谁啊？”
“就算他们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走路习惯，身材，以及各种神态，就算这些女学生有先天性身体障碍，但完全是有能力辨别出对方是谁才对啊。”
“毕竟这些学生，天生就比普通人更敏感，尤其是刘老师和保安大叔，这些在学校与他们长期朝夕相处的人，就更加容易辨别了。”
“不对，绝不是刘老师和保安大叔。”
就在顾晨苦思冥想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卢薇薇打来的。
“顾师弟，老王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没有查到对吗？”顾晨忽然问的很小声。
“是的，那名鸭舌帽男子，似乎对启音学校周围的路线非常熟悉，他成本避开了监控摄像，消失在一个小巷里。”
“而且那边都是一些老旧设备，画面不是很清晰，老巷的路口又特别多，没准这家伙就换了身衣服也说不定呢，所以……所以调度室的同事们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了。”顾晨还是挺遗憾的，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顾晨早就猜到，要找到这个狡猾的家伙，绝非易事。
现在的结果也恰恰证明自己之前的猜测。
所以，顾晨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也并不会感觉太意外。
“顾晨，顾晨你有在听吗？”见顾晨许久没有回应，陆薇薇赶紧追问了几句。
顾晨道：“卢师姐，你先早点睡觉吧，明天咱们再去启音学校和邹巧巧家里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其他线索。”
“嗯嗯，也只能这样了。”卢薇薇知道线索中断，顾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等明天再回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有新发现呢？
于是两人互道晚安之后，便各自挂断了电话。
顾晨低头看表，已经是晚上9点。
此事室友丁亮和黄尊龙，也在外边值夜勤，并没在宿舍内。
所以顾晨在思考几秒后，又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邹妈妈的电话号码。
在对面“嘟嘟嘟”的待机几秒后，那边很快有人接听。
“喂？是顾晨对吗？”
“阿姨。”顾晨跟她打了声招呼，顺便问道：“巧巧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太好。”邹妈妈依旧是沮丧的口气，道：“也去医院做了次检查，诊断结果还是败血症，看来这跟中毒真的没关系，或许这就是我们家巧巧的命不好吧，摊上这么个事。”
“阿姨别难过，我们明天还会再来你家看看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线索。”
听顾晨还在继续检查，邹妈妈这才又问：“对了顾晨，你们今天调查的如何？我晚上都在忙巧巧的事情，都把这事给忘了。”
“阿姨，实话跟您说吧。”顾晨停顿了几秒，这才用认真的语气告诉她：“巧巧的病，可能是中毒所致，因为她晕倒当天，收到过一个匿名包裹。”
“而且巧巧中午曾经在寝室拆开过，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这个……”时间过去几天，邹妈妈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但是在反思回忆之后，邹妈妈还是告知道：“没错，是听巧巧说过，说那是一件工艺玩具，不知道是谁送的。”
“那您知道吗？”顾晨又问。
“我？我也不知道，巧巧就更不知道了。”邹妈妈似乎能从电话那头，感受到顾晨的担忧，不由问他：“怎么？这个工艺品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而且是大有问题。”顾晨也不妨斩钉截铁的告诉她：“阿姨，你可知道，巧巧正是因为打开了这个小木盒，下午上课才会晕倒，而就在你们接走巧巧之后，又有一个神秘人，曾经去过巧巧的宿舍，并将那个神秘的木盒给带走。”
“什么？有人带走了巧巧的木盒？”邹妈妈似乎也感觉右下角不可思议，忙道：“顾晨，阿姨有些不明白，着个木盒不是应该还在巧巧的宿舍吗？怎么会被人带走呢？”
“还有，那个人是谁啊？你们有没有找到他？”
也是听完顾晨的讲述，邹妈妈整个人更加紧张起来，仿佛之前的认知，忽然之间在此刻崩塌。
顾晨直截了当道：“这个人极为狡猾，在启音学校内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他，而且我们还动用了路边监控对他进行查找，可依然让他钻了控制。”
“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个神秘男子，可能是巧巧身边的某个熟人，而且他对启音学校附近的道路和监控点分布，有着周密的调查。”
按照顾晨的设想，神秘男子必定跟邹巧巧有一定关联，否则也不会冒如此风险，来完成一项看似平常却是处心积虑的任务。
“你……你让我想想。”邹妈妈似乎越来越迷茫，顾晨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无助。
也是在等待几分钟之后，邹妈妈才道：“谢谢你顾晨，如果你们有调查出什么新方向，请务必告诉我，尤其是这神秘男子，你们可一定要找到他啊，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似乎也是被顾晨的话所感染，此刻的邹妈妈，也开始对巧巧的情况产生怀疑。
顾晨不好说太多，只好安慰了她几句，便匆匆挂断电话。
此时此刻，顾晨这才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打完这个电话，大鱼应该也快上钩了。”
……
……
翌日上午。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三人穿着便装，重返启音学校，对昨天下午的调查，做了一个补充取证。
这次顾晨带来专业工具，对邹巧巧的床位及物件，做了一个全面检查。
和自己之前预料的那样，指纹获取到一些，但是多而杂，并不否定这些指纹来自邹巧巧的同学。
而之后，三人又例行公事般的跟刘老师，以及保安大叔，甚至是启音学校的校长闲聊了一些，也增加了一些关于邹巧巧近况的调查。
看似毫无意义的调查，顾晨却做的如此认真，这甚至让身边的卢薇薇感觉很好奇，有些不太像顾晨的风格。
之后，顾晨又开车来到邹巧巧家中。
和昨天一样，躺在病床上的邹巧巧，病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邹雄带来一些医院开来的药水。
作为护士的邹妈妈，很熟练的便给巧巧注射。
临走前，邹雄父子也专门送到楼下，直到看见顾晨开车带着同事离开，两父子才重返邹巧巧家。
路上，起先有疑惑但一直没机会询问的卢薇薇，这才打开话匣道：“顾师弟，我看你今天的调查有些不对啊。”
“哦？”开车的顾晨也是扭头笑笑：“看来卢师姐也看出来了？”
“这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也太小看我江南卢薇薇了。”卢薇薇倒是挺享受顾晨的夸赞，笑孜孜道：“你今天上午的调查，好像比昨天高调许多。”
“但是根据我和你搭档已久的经验来看，着似乎并不是你的风格啊，对吗？”
王警官也赶紧插嘴道：“诶你还别说，今天的顾晨，好像是有点那么不一样，当时我就感觉怪怪的，似乎是哪里不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但是你卢薇薇这么一提醒，我好像就知道了。”
“王师兄也看出来了？”顾晨瞪大眼看着车内后视镜，不由分说道：“看来我的习惯都被你们掌握透彻了，下次得注意到这些细节了。”
“顾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卢薇薇反正感觉今天顾晨怪怪的，可究竟哪里不对，卢薇薇确实猜不透彻。
顾晨摇了摇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还算天机？那我卢薇薇岂不是外人了？”顾晨有意隐瞒，这让卢薇薇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警官虽然也猜不透，但是他知道顾晨这样做必有原因，也就不再追问了。
当车辆开回芙蓉分局时，已经是临近中午，许多警员都开始随时杀向食堂。
卢薇薇和王警官也不例外，两人是停好车后，直接去了食堂。
而顾晨则是带着笔录本，先去了三组办公室。
可此时的顾晨却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竟然多了件包裹。
顾晨尝试着寻找寄件人，然而包裹上除了写有单位地址和顾晨的名字电话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字迹，也没有任何单号。
看了看左右，顾晨发现何俊超正在收拾东西前往食堂，便赶紧问他：“何师兄，你知道我桌上这个包裹是谁寄来的吗？”
“这个啊？不清楚。”何俊超飞快的收拾文件，随后起身便说：“反正我在一楼拿快件时，发现有你的包裹，我就随手给带上来了，你自己看看吧，我得去排队吃饭了。”
……
411、顾晨快不行了【万更求订阅】
何俊超离开三组办公室后，整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顾晨一人。
顾晨干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笔筒内取出小刻刀，将胶带划开后，然后快速拆解包裹。
“小木盒？”当看见包裹内部是一个精巧的木盒时，顾晨眉头紧蹙，整个人忽然感觉背脊发凉。
“什么人会给我寄这种东西？为什么不通过正规快递渠道呢？还有，寄件人为什么不署名？”
接二连三的问题，不断在顾晨脑海中发酵。
顾晨甚至感觉历史惊人的相似。
回想之前调查的结果，邹巧巧不正是收到一个神秘的小木盒后，下午就开始出现晕倒的情况吗？
要是里面有问题，那自己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岂不是要一命呜呼？
可越是这样想，顾晨就越是想知道这个小木盒内，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等一下，不能操之过急。”顾晨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做一套手指操，让自己的双手十指尽量活动开。
随后顾晨从抽屉的最下方，取来一双崭新的白手套。
戴好必要的装备后，顾晨将执法记录仪打开，挂在自己的胸前，随后便开始对木盒进行检查作业。
“看起来好像是一体结构？内部与木盒是链接在一起的？”顾晨率先对木盒的外部结构进行观察，得出的初步结论是，小木盒并非空心，而是内部有物体与木盒相连，组成一个整体。
“做工是挺精美，难怪邹巧巧会迫不及待的打开，如果是我，或许也会这样做吧？”
也是考虑到邹巧巧的情况，顾晨不敢贸然打开，但是考虑到，邹巧巧打开之后，并没有立刻昏倒，而是在下午4点左右才发生突然事件。
由此可以推算，邹巧巧在打开木盒到下午4点之间，中间是有4个小时的缓冲事件。
而且顾晨自认为身体方面，要远远强于邹巧巧，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沿着缝隙慢慢扳开。
15度。
30度。
45度。
90度。
当顾晨一点一点将木盒扮开时，这才发现，里边有一个弹簧装置，直接将木盒彻底撑开到120度。
此时此刻，两个小人玩偶，由躺状变成了站立，但是却依然没有动静。
“呵呵，原来是个玩具？”顾晨也是不由干笑了两声，自嘲道：“我看起来应该没这么幼稚吧？寄个玩具给我算几个意思啊？好像还是个音乐盒？难道要装电池吗？”
顾晨赶紧上前准备检查时，却忽然又停住了双手：“不对，一个陌生人，给我寄这种奇怪的玩具，难道就为了逗我开心？”
摇了摇头，顾晨忽然躺靠在座椅上，双手抱胸陷入沉思：“没这么简单的，一定有问题，大有问题。”
也就在思考陷入僵局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卢薇薇打来的。
顾晨随后便拿在手里：“卢师姐。”
“顾晨，我跟老王他们都已经吃上了，怎么还没见你过来呢？”
“就来，正在整理东西。”
“那你快点啊，我们等你。”
“嗯嗯。”
两人简单闲聊了几句，双方挂断了电话。
顾晨随后用写字笔，来回检查一遍小木盒后，发现竟然是自动上发条，并不是需要电池装置的。
于是顾晨伸手启动了发条，一阵悠扬的音乐开始响起……
吃过午饭，午休之后，大家陆续回到办公室，开始下午的上班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卢薇薇和老王闲聊了几句后，她忽然笑着转身道：“哈哈，顾师弟我跟你说，老王她女儿考试又……又……”
楞了几秒，卢薇薇表情由激动变为平静，随后看着后边的袁莎莎，咦道：“顾师弟哪去了？”
“不清楚，顾师兄好像到现在都没上班吧？”袁莎莎说。
“什么？还没来上班？”耳朵灵敏的王警官，当听到这句话时，仿佛也是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赶紧转身道：
“这顾晨可是出了名的守时模范啊，他今天怎么了？”
“不清楚。”袁莎莎也是一脸无辜的摇着头，又道：“顾师兄上午不是跟你们一起去外边做调查了吗？怎么？他什么情况，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啊？”卢薇薇也是好笑道：“这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不过我跟老王先去了食堂，顾师弟很晚才去的……”
想到这，卢薇薇似乎发现什么猫腻，恍然大悟道：“对啊，顾师弟今天中午，好像也挺迟来吃饭的吧？”
“好像是。”王警官托着下巴犹豫了几秒，这才道：“他比平时，好像晚到了不止一点点，我们午饭都快吃完，他才过来的。”
“这就奇怪了。”卢薇薇直接站起身，掏出手机道：“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他，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
电话也是在“嘟嘟嘟”的响了好一阵后，才听见电话那头顾晨的动静。
“卢师姐。”
“顾晨，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太累了？还是睡觉过头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你怎么不说话啊？多喝热水……”
卢薇薇一通电话拨过去，王警官听着都头疼：“卢薇薇你别这么激动行不行？”
“我怎么激动了？”卢薇薇懵圈道：“这可是顾师弟入职以来，第一次迟到啊？这可是千年等一回啊？”
“那……那顾师兄怎么说？”袁莎莎也感觉情况不对，赶紧站起身问道。
“对啊，顾晨你怎么样了？”卢薇薇又问。
这时会，才听见电话中的那头，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顾师姐，要不……你就帮我请半天假吧，我好像生病了？”
“啥？你生病了？”卢薇薇这一嗓门，整个三组办公室都听见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卢薇薇。
不少人都懵了……
“顾晨生病了？”
“不会吧？顾晨可是铁人啊！”
“铁人难道就不是人啊？就不能生病啊？”
“不是不能生病，只是他顾晨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到下午就生病了呢？没道理啊？一点征兆都没有。”
“好像是啊。”这时候，何俊超也站起来道：“我中午看见顾晨收到包裹的时候，看他还挺精神的，怎么一个午休过后，他就生病了……”
“诶不是你等会！”卢薇薇忽然打断道：“何俊超，你说……顾晨中午收到一个包裹？”
“对呀！还是我帮他拿上来的呢。”何俊超说。
王警官也是不有一愣，赶紧问他：“何俊超，那你知道是谁给顾晨寄的包裹吗？还有，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个……”何俊超也是被卢薇薇和王警官问的有些懵圈，挠着后脑思考几秒后，这才啊道：“我当时没注意，好像不是快递寄来的，因为上面没有快递单，不过有顾晨的名字单位和电话。”
“这么巧？”卢薇薇不由看了看王警官，弱弱的道：“老王，你是不是也在想那个问题？”
“没错。”王警官顿时也慌了，忙道：“之前邹巧巧也收到一个神秘包裹，之后便晕倒得了怪病，难道……”
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卢薇薇：“难道……顾晨也？”
“妈呀！”卢薇薇赶紧对着电话道：“顾师弟你在宿舍等我，我去看你。”
“我也去。”袁莎莎也紧跟其后。
随后，大家似乎跟着了魔一样，瞬间一涌而出，朝着警员宿舍方向跑去。
不多时，顾晨的警员宿舍内外便围满了人群。
“顾晨，你怎么样了？”
“不舒服！”
“不舒服？都让一让，让我进来看看。”王警官将身边的人群全部挤开，自己来到顾晨的身边，却发现，顾晨此刻嘴角发青，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显然是病的不清。
“顾师弟，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
卢薇薇看着顾晨一副病重的模样，眼泪都快要出来了，颤抖的声音说道：“顾师弟，你可不能有事啊？”
“既然生病了，那干嘛不去医院？赶紧送去医院啊？”何俊超也是赶紧插嘴道。
王警官这才从忙乱中反应过来，忙道：“对，送医院，快送医院。”
不多时，大家便手忙脚乱的扶起顾晨，将他送往最近的芙蓉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后，几名主治医生也懵了。
还不等医生说话，顾晨便赶紧问道：“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什么？”其中一名中年医生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位先生，就你目前的状况，的确很难检查出病因，也可能是一些过度劳累导致的系列反应，我暂且给你开些药，你在医院打点滴看看吧，住院手续你同事已经在帮你办理了。”
“谢谢医生。”顾晨有气无力的道。
随后，顾晨被送入病房，躺在一张单独的病床上打点滴。
送顾晨来医院的王警官，将其他人叫回之后，也赶紧去分局上班。
卢薇薇选择留下来照看顾晨，看着顾晨一脸憔悴的样子，跟之前精神抖擞的顾晨，完全判若两人，整个人难受极了。
倒是顾晨看着卢薇薇焦急的模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卢师姐，你怎么还掉眼泪呢？我就是有点太累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胡说！”卢薇薇直接将房门一关，蹲在顾晨的床边道：“别人不知道不清楚，难道我不清楚吗？你的症状跟邹巧巧的症状简直太相似了，我看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你告诉我，你中午是不是收到一个小木盒？”
“卢师姐，何师兄都已经告诉你了？”顾晨一脸好奇。
“果然。”卢薇薇黛眉微蹙，带着抱怨的眼神呵斥道：“顾师弟，你是不是单独拆开过木盒？”
顾晨点头。
“你怎么能这样呢？最起码要等我们都在现场，你再打开也不迟啊？你忘记邹巧巧是怎么病倒的吗？你怎么还犯这种错误啊？”
卢薇薇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原本想要关心几句的，结果说出来的全是抱怨。
按照顾晨目前的情况，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暗算，就连送来的小木盒都是如此相似。
“卢师姐。”顾晨想了想，忽然说道：“那个小木箱，我暂时有封存，你们先不要乱动。”
“这个是当然的，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卢薇薇点头答应，随后又问：“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顾晨笑了笑，说道：“我这病，看样子跟邹巧巧是一模一样，估计很快也会陷入昏迷，如果邹巧巧的检查和治疗方案，尚且无法拿出，估计芙蓉医院也不一定能很快出结果。”
“这个我当然知道。”卢薇薇站起身，随后坐在顾晨的床边：“顾师弟，芙蓉医院的医生让你输液和吃药先看看，其实也是没有确切的诊断方案，也不清楚你着怪病到底什么个情况，所以先保守治疗看看。”
“但是之后你会发生什么，可能只有邹巧巧的家人和亲属才知道。”
“卢师姐。”顾晨也是笑笑，说道：“这就是我希望你帮我的第二个忙。”
“是什么？”卢薇薇问。
“你帮我电话通知邹妈妈，告诉她我的病情，还有邹雄，让他也过来这边帮我看看，告诉他们，我不想死，因为邹阿姨曾经告诉过我，邹雄在确定巧巧的治疗方案上，似乎有了新突破，我想他一定有经验。”
“所以……你想让我去请邹雄过来？”卢薇薇问。
顾晨点头：“没错，你快去请他。”
说道最后，顾晨又开始喘个不停，咳嗽的厉害。
卢薇薇赶紧抹了抹眼泪，道：“顾师弟你先喝点水，我这就去打电话，告诉邹妈妈，让她叫邹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为了不打扰顾晨休息，卢薇薇在给顾晨喂上一口水后，便去门外打电话。
“阿姨，我是卢薇薇。”
“啊？卢警官，怎么了？你们调查有结果了？”那边邹妈妈也是非常急迫。
“不不，您先听我说。”卢薇薇哽咽了一下，这才道：“顾晨生病了，跟邹巧巧前期一样的症状，我怀疑他被人下毒了。”
“啥？顾警官被人下毒了？”邹妈妈一听，仿佛天都快塌下来了：“这顾晨可是个好孩子啊，他怎么……这怎么可能呢？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他还安慰了我很多话呢？怎么？怎么会这样？”
“呜呜，邹妈妈，是真的，顾晨中午收到一个跟当初巧巧收到的木盒一样，下午整个人就不行了，现在人已经在芙蓉医院打点滴呢。”
卢薇薇也是太伤心了，整个人靠在女厕所墙角不停的流泪。
为了避免其他路人看笑话，卢薇薇直接将脸面向墙壁。
那边邹妈妈也是急迫道：“卢警官你先别难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呢？”
“阿姨。”卢薇薇揉了揉眼睛道：“上午不是听你说过吗？对于巧巧的治疗方案，他们和专家经过几天几夜的深度研究，已经可以拿出一份确切的治疗方案吗？”
“既然邹医生对这方面有经验，那咱这边就别浪费时间了，反正芙蓉医院也不会很快给出治疗方案，与其在着瞎等浪费时间，还不容让邹医生过来看看，您看行吗？”
电话那头也是沉思了许久，邹妈妈这才答应道：“那好吧，不过邹雄过来可能要晚上，他今天很忙，但请放心，我一定会让他过来看看的，来之前一定给你们打电话。”
“那就谢谢阿姨了，谢谢您。”
“别跟我客气，你们为巧巧忙前忙后的调查，我都看在眼里，你们是好警察，好人就应该好命，希望顾晨这孩子没事。”
“嗯嗯，放心吧阿姨，我会照顾好顾晨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我们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他是榜样，我们赵局长也不会允许他生病的……”
卢薇薇也不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知道跟邹妈妈聊了多久。
也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所以在相互安慰之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卢薇薇将手机塞回裤兜里，然后在洗手间内洗了把脸，用纸巾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这才平复下心情，轻轻推开顾晨的房门。
“顾师弟。”卢薇薇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着顾晨笑嘻嘻道：“我刚才已经跟邹妈妈通过电话了，她说邹雄晚上会过来，我把你的情况也跟她详细说明了一下，将你住院的地方告诉给她，她让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卢薇薇强颜欢笑的表情，其实顾晨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戳穿而已。
很明显，卢薇薇眼睛都是红肿的，显然是刚哭过。
“卢师姐，谢谢你。”顾晨忽然直接坐起身。
和刚才没精打采的样子想必，顾晨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可把强颜欢笑的卢薇薇顿时吓一跳，嘴角颤抖的说道：“顾……顾师弟，你……你这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晨似乎清醒许多，而且那双好看的眼眸，似乎也从刚才的毫无精神，变得有神。
卢薇薇瞬间知道，当初的那个顾晨，他又回来了。
……
412、秘密只有死人知道【求月票】
晚上8点30分。
住院部人不多，顾晨依旧在芙蓉医院住院观察。
穿着便装的邹雄，在一路询问中，终于找到了顾晨的病房。
推开大门时，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顾晨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似乎等他很久。
“顾警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邹雄也是退后一步，对着走廊左右观察。
按照自己的设想，顾晨身边应该有亲友在照顾，何况是在顾晨病情不太乐观的情况下。
“他们都回去了，邹医生，进来坐吧。”顾晨语气并不太好，似乎连睁眼都有些吃力。
邹雄将门关好后，这才到床边找来一把小木椅，坐到顾晨的身边。
令邹雄没想到的是，顾晨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似乎大有朝着邹巧巧的病情方向发展的迹象。
从医多年的邹雄，自然也非常清楚，顾晨目前病情所发展的阶段。
“邹医生，我可能是被人暗算了。”顾晨随后干咳两声，继续有气无力的道：“就在今天中午，我收到一个跟邹巧巧一样的小木盒。”
“而那个木盒的发条位置，也不知道是谁故意设置，在发条的下方，暗藏有一根毒针。”
“什……什么？你被人下毒了？”邹雄整个人也是一惊，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晨道：“顾警官，这不会是真的吧？”
顾晨摇了摇头，弱弱的道：“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我非常清楚，这个凶手，就是跟谋害邹巧巧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他知道我在调查他，而且掌握了很多线索，因此这个凶手有些忌惮，甚至是惶恐不安，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继续调查下去，所以才会给我寄小木盒。”
听完顾晨的说辞，邹雄也是右拳砸在左掌上，替顾晨担忧道：“这可怎么办啊？顾警官竟然被人盯上，那你着身边每个亲朋好友什么的，要是那个人再来找你，你岂不是很危险？”
顾晨摇了摇头，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几个点滴空瓶，不由分说道：“他应该没这么大胆子，再说了，我们芙蓉分局的工作量，在整个江南市也是数一数二，其他同事也根本抽不出时间。”
“哦哦，原来是这样。”邹雄闻言，也是频频点点头，这才问道：“对了，你叫我过来，是想知道有效的治疗方法对吗？”
“没错。”顾晨又是可是两声，有效喘气不上，努力想让自己坐起身，但看上去非常困难。
邹雄笑笑：“顾警官，需要帮忙吗？”
“算了。”顾晨放弃了起身，直接道：“巧巧那边的治疗方案，能不能用在我身上？巧巧和我还有没有康复的可能？”
说道这里，顾晨的眼皮似乎越加沉重，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似乎要昏睡过去。
邹雄仔细观察过顾晨，感觉应该和巧巧之前的状态大相径庭，顿时点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治疗计划，但是，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调查这个案子？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因为不把你揪出来，巧巧根本好不了。”顾晨的一席话，瞬间让邹雄脸色一惊。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那个凶手对吧？”顾晨依旧憔悴，但头脑还是清晰的，道：“邹雄先生，巧巧昏倒的那天，你一整天不用上班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邹雄有些慌神，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道：“对了，你肯定有调查我的排班记录。”
“你说的很对。”顾晨并不否认，直接又道：“我去医院调查过你的上班记录，那天你明明要去兄弟城市开会，可是那天，你出去之后却缺席了那场会议。”
见邹雄有些慌张，顾晨又道：“因为你根本没去兄弟城市开会，而是跟一起前往兄弟城市的同事交代，让他们帮忙开会，而你自己却假装需要修养，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木盒，寄给到启音学校。”
“之后，下午你在得知邹巧巧晕倒之后，明知道邹巧巧被家人接走，但是你却依旧闯入邹巧巧寝室，将那只小木盒取走，为了就是避免被警方调查。”
邹雄听得一愣一愣。
他没想到，面前的顾晨，竟然会有这等分析。
但是邹雄却依然是矢口否认道：“这只是你的推测，并不能当做证据，我是无辜的，我那天确实身体不适，所以……”
顾晨并没有继续听下去，又道：“就算你那天身体不适，那今天呢？今天上午，明明安排其他人去市里开会，可你却主动请缨，争取到这个开会的名额。”
“开会探讨病情，这是我们医生交流的普遍做法，我主动积极这有错吗？”邹雄也越来越不能理解顾晨的质疑，似乎有点急躁的感觉。
但是顾晨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当然没错，但是你在开会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却依然迟到了整整半个多钟头。”
“而恰恰就是这半个多钟头的迟到，让你有了充足的时间，将装有小木盒的包裹，送到芙蓉分局来。”
“你像将这个带有毒针的工艺品送给我，因为你已经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肮脏勾当被我查出来，对吗？”
“哈哈，胡说，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邹雄极力辩解，根本不承认道：“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难道你看见那个送包裹的人真实样貌跟我一样？还是说送包裹的人跟我的穿着是一样？”
“都不是。”顾晨拒绝的很干脆，眯着眼睛道：“因为衣服是可以换掉的，这个根本不好查，还有身材，我当时在监控中发现，送包裹的男子，是名身材明显比你偏胖的男子。”
“那不就得了。”邹雄也是没好气道：“既然身材都不一样，那你还说什么？”
“你又错了。”顾晨直接又将邹雄怼回去，道：“你完全可以在衣服和裤子里，塞一些填充物体，让你的身材看上去非常的臃肿，这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
说道这里时，顾晨直接伸手从窗边位置，拿出一叠监控截图照片，缓缓放在邹雄的面前：“这是我们调取的监控截图，你自己好好看一下。”
邹雄赶紧接过截图照片，随后翻阅了几张后，抬头咦道：“这能说明什么？”
“别急啊，你再看看最后一张。”顾晨继续道。
“最后一张？”邹雄也没再看中间的照片，而且直接拿起最后一张。
可就在这时，邹雄脸色忽然一惊，他赶紧又看了看之前的照片，两张照片反复对比。
“是不是感觉很相似？”顾晨依旧眯着眼，躺在床上笑道：“那名在邹巧巧晕倒后，从邹巧巧宿舍内取走木盒的鸭舌帽男子，在启音学校附近的拐角位置，由于行色匆忙，意外将路边一个白色涂料桶踢翻。”
“而就是这个白色涂料桶，彻底暴.露了凶手是谁，因为凶手左脚的鞋头位置，被白色涂料所沾染。”
“而下午我们在邹巧巧家中遇见时，只有你邹医生的脚上，占有这种白色涂料，所以当时我就特别注意你，偷偷将这个证据拍摄下来。”
“胡……胡说，这根本不是真的。”邹雄一听，整个人也是慌了，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合理的借口。
顾晨也是笑孜孜道：“邹医生别装了，同一天时间，你既不去兄弟城市开会，又和当时取走小木盒的鸭舌帽男子一样，染白了白色鞋头。”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你干嘛不去买**彩？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唯一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企图毒害邹巧巧，以此来掩盖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晨说道这里时，整个人头脑发晕，似乎受到中毒的影响，说话之间也越来越有气无力。
邹雄见状，忙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小组调查出来的？”
“他……他们还并不知道，这是我在反复推敲和取证之后，得出的最终结论，因为在所有的人物当中，你的疑点最大，就那双染白鞋头的线索，你就根本逃不了关系。”
见顾晨脸色惨白，邹雄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忽然笑道：“我说顾警官，就算你调查出来又怎样？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如果没有我帮忙，还想恢复健康？我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这根本不可能。”
顾晨狠狠瞪了邹雄一眼，用尽了平生力气才将话说出口：“邹巧巧是邹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你作为她叔叔，为了谋取她的继承权，才想出如此狠毒的阴谋没错吧？”
见顾晨也快陷入昏迷，邹雄忽然得意的笑了。
刚才的假惺惺，以及自己被顾晨拆穿后的焦虑，直到看见顾晨即将陷入昏迷。
邹雄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起起伏伏。
但是现在，他似乎占据了主动权，对着顾晨不由分说道：
“我说顾警官，你的这些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这个秘密，只有死人才知道，现在你身体状况糟糕成这样，你还叫我过来帮你出诊断方案，哈哈。”
想到这里，邹雄似乎都要笑出猪叫。
“顾警官，我送你的小木盒还不错吧？没错，那就是送你上西天的索命盒，你既然还有勇气打开它，我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太好，而现在，你的运气似乎比之前也好不到哪去。”
话音刚落，邹雄便撇开自己的黑色大衣，从内侧口袋中，取出一个黑色小铁盒。
铁盒内部的海绵体上，穿插着三根黑色长针，而就在此时，邹雄也戴上了一双白手套，将其中一根长针取出，渐渐的朝着顾晨方向走过去。
“顾警，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但是我承认，你对于细节的把握，确实让我难以置信，如果我当时换掉那双鞋，或许你的线索就此中段。”
“但是很遗憾，你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但同时也会要了你的小命。”
见顾晨依旧身体疲软，甚至双眼迷离，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邹雄顿时更加得意了。
“哈哈，我只要再给你扎一针，然后宣告你毒性发作，保证做的连法医都很难看出破绽，顾警官，那就对不起了。”
话音刚落，邹雄找到了顾晨右手上的针眼，笑嘻嘻道：“我可以在之前的针眼上，再补一针，这样一来，就算法医来了又有何用？你还是得死啊。”
也就在邹雄即将动手之际，顾晨原本迷糊的双眼，忽然一睁，倒是将对面的邹雄吓一跳。
随后，顾晨迅速将右手掐住邹雄的手腕，直接右手用力一掐，只听见邹雄“哎哟”一声惨叫，毒针直接就掉落在地上。
可也就在邹雄叫喊的同时，卢薇薇一脚踹开衣柜大门，拿着手铐便从里边冲出来。
邹雄见情况不妙，转身想跑，结果被卢薇薇伸腿一绊，整个人就地来了个熊猫打滚，摔倒在门口位置。
卢薇薇二话不说，上去就是手铐伺候：“邹雄，你被捕了。”
……
……
芙蓉分局，二号审讯室。
一脸憔悴的邹雄，此刻双手戴着手铐，安静的坐在审讯凳上。
而他的对面，则是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
看见顾晨现在精神抖擞的样子，和刚才的没精打采，仿佛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邹雄也是不由疑惑：“顾晨，你……你不是已经中毒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没事？”
“因为我根本没有碰那根毒针。”顾晨也是笑笑，不由分说道。
“什么？你没有碰毒针？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邹雄似乎根本不信。
那根毒针隐藏在发条位置，极为隐秘，顾晨怎么会发现的？
就算仔细检查，用肉眼也是无法看见发条下方的具体情况，除非……除非将小木盒完全拆除，但是刚收到木箱的人，又怎么会想到将木盒拆除呢？
还有，顾晨的手指上，明明有一个被扎伤的针眼，可为什么顾晨会没事？他不是应该躺在床上，等待着自己去救他的吗？为什么会如此精神？
顾晨似乎像看穿邹雄心思一样，笑了笑说道：“邹雄，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扎伤对吗？”
见邹雄不说话，顾晨直接自圆其说道：“道理很简单，对于你寄给我的那个小木盒，凡是能用手指接触的地方，我统统没有直接去操作，而是用写字笔来检查。”
“因为巧巧手上的受伤部位，让我深信，那一定是接触手指的位置。”
“所以当我无法看清发条死角位置时，我就打碎了我卢师姐化妆的小镜子，用小镜子碎片的反光面，看见了那根隐藏在发条下方的毒针。”
“真是可惜了我那面小镜子。”卢薇薇也是不由感慨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邹雄此刻的眼色都变了，他看了看顾晨，咦道：“可是，你那手指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感谢我卢师姐了。”顾晨直接看了看身边的卢薇薇，不由笑了笑说。
“所以，那个针眼伤口是画上去的？起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邹雄现在已经彻底茫然了。
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不然你以为呢？要不是顾师弟坚持使用一些小技能，将计就计，恐怕你这条大鱼是不会上钩的。”
“所以……我被欺骗了？”邹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计划给绕进去。
顾晨笑道：“要不是我装出将死之人，恐怕你也不会放松警惕，看来当一个凶手在占据绝对有利条件的时候，罪恶会让你一步步沦陷。”
“而如果你当时选择承认罪行，并主动交代，恐怕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但是你却选择将错就错，企图谋杀警察，你这可是重罪。”
“啪嗒！”也就在顾晨话音刚落时，邹雄整个人身躯向前一躬，手铐锁链直接砸在了木椅上。
“看来我真是被这个年轻人害惨了，上了你的当。”
“邹雄。”王警官直接一拍桌子，怒道：“你作为邹巧巧的叔叔，竟然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还算个人吗？”
“我不是人。”邹雄直接回应道：“我原本也不想这样做，可我家那个老头子，他到死也要将遗产继续继承给那个残疾人，也不愿给我这个儿子，我有错吗？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哥哥死的早，嫂子一家都是我在照顾，可为什么老爷子就看不明白呢？就因为哥哥的孩子是个残疾人？她就更加应该享有更多？”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将本该属于我的那部分遗产，继承到邹巧巧这个残疾人身上。”
“邹雄。”见邹雄已经陷入到心魔当中，似乎无法自拔，顾晨直接提醒他一句：“你说的那个关于遗产继承的问题，我也有所耳闻，也私下询问过邹妈妈，可她的说法，跟你完全不一样。”
“什……什么？不一样？”听顾晨这样一说，邹雄反而更加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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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老爷子过世的时候，白纸黑字，邹雄看的是明明白白。
可现在从顾晨口中一说，似乎他对那份东西的理解，完全跟自己所理解的完全不同。
可顾晨一个外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
他口中所说的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还是说，当时有补充条款没有公布？
越来越糊涂的邹雄，似乎完全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着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仿佛发现自己是个当局者。
“难道我嫂子那边，还有什么补充条款吗？”邹雄问。
卢薇薇和王警官齐齐看向顾晨，顾晨只好掏出手机，将自己拍摄的图片，走到邹雄面前给他查阅。
“邹雄，你仔细看好咯，这是你父亲生前留下来的遗书，白纸黑字，落款日期，还有他的手指印记，这些总错不了吧？”
“没……没错，是父亲的字迹，没错啊。”
邹雄整个人忽然有些激动，他一遍一遍的刷新手机，一遍一遍看着字迹，整个人忽然眼泪汪汪。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真的，那他当时为什么不讲明白？为什么临死前都没有告诉我？没有告诉我，我竟然是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弃婴，我……我不是他的亲儿子？”
“邹老爷子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养育，但是他非常清楚你的性格，你就是个见利忘义，无利不起早的人，这点作为你的养父，邹老爷子再清楚不过了。”
顾晨随后收回手机，重新坐会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说道：“邹老爷子就是因为太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一旦将遗产继承给你，那邹巧巧和她妈的生活，你必定会不闻不问。”
“也是因为考虑到这对孤儿寡母无人照顾，所以老爷子才煞费苦心的将遗产继承给巧巧，也是为了让这对母女，在生活上有所保障。”
“但是，老爷子也并非是铁石心肠，他在一份给邹妈妈的补充条款中说道，只要邹巧巧在你邹雄的扶持下，养育成人，并且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基础后，之前继承给邹巧巧的所有财产，将划分四分之三给你，以此补偿你多年来对着两母女的照顾。”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见顾晨将情况讲明后，邹雄此刻也是懊恼不已，直接抬头，沮丧的说道：“警察同志，是我糊涂，我不知道直接并非邹家人，我以为大哥去世之后，家里的财产，理应由我这个儿子占大头。”
“可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老爷子竟然分毫未给我，反而给了邹巧巧这个残疾人。”
“我真的不知道，老爷子的意思，原来是想让我照顾好巧巧一家人，以此来换取遗产的报酬。”
“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我不该害巧巧，也不该害你顾晨，我就是个滚蛋，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就是个白眼狼，没心没肺的家伙，猪狗不如……”
整个审讯室，邹雄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个形容词来咒骂自己。
反正顾晨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邹雄是真心悔过，只是对于他是邹老爷子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说，还是颇感震惊的。
几日后。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三人来到江南市人民医院手术室门外，和邹妈妈一起焦急等待。
没过多久，手术室大门上方的灯灭。
邹巧巧被推出手术室，邹妈妈立马上前查看。
“医生，我女儿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主刀医生摘掉口罩，淡淡的道：“没问题，手术很成功，你女儿如果配合治疗，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康复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邹妈妈高兴的都快跳起来，她赶紧看着顾晨和卢薇薇。
“顾晨，卢薇薇，你们听见了吗？我女儿没事了，她真的没事了，她不用死了。”也是过于激动，邹妈妈的眼泪忽然就像是瀑布一样流下来，根本受不了控制。
自知有愧的邹文，自从父亲被带走之后，整个人也是抬不起头，一直在为堂妹巧巧的事情忙前忙后。
见邹妈妈过于激动，于是邹文走上前劝说道：“婶婶，巧巧还需要休息，咱们别这么大声，还是先送去病房吧？”
“对对对，送去病房，送去病房。”女儿忽然从阎罗殿里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邹妈妈也高兴坏了，直接跟着推车一路跟随，消失在拐角位置。
而邹文在和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鞠上一躬后，也迅速消失在视线尽头。
“顾师弟，老王，你们说这个邹文是真心的吗？该不会像他爸一样，两面三刀的人吧？”
卢薇薇托着下巴，不免有些担心。
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就怕老子不学好，儿子跟学坏。
顾晨笑着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个邹文，从我第一天接触他开始，就发现他对自己这个残疾人妹妹特别关心，这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而反观当时的邹雄，起码我是很难感受到，也因此我对这个邹雄，还会多加留意，发现他脚上的猫腻。”
“不管是不是真心，反正现在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了，他邹文现在是在给父亲赎罪，我相信出了这趟事，邹文应该会更加关心自己的堂妹，这是肯定的。”
王警官也发表着自己的拙见。
卢薇薇双手抱胸，托着下巴思考道：“要不是邹雄供出毒素成分，以及治疗方案，恐怕再拖半日，巧巧可能就真的没救了，真是好险啊，还好顾师弟中毒是假的，不然顾妈妈肯定也会很伤心。”
顾晨不由缩了缩脖子，道：“对了卢师姐，回头我给你买个小镜子。”
“嘻嘻，好的呀！”卢薇薇一听顾晨要给自己买东西，心情顿时美美哒。
三个人回到芙蓉分局时，正好赶上了饭点，分局的新老同志们，也早已经在食堂享用午餐。
打完饭菜的三人，坐在丁亮和黄尊龙身边，见大家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卢薇薇不由好奇的问道：“丁亮，你今天是怎么了？”
“国足输球了，你不知道啊？”丁亮也是没好气道：“关键国足疯起来，连自家门都踢，外教都气疯了，给多少钱人家都不干了，人家还要脸呢，丢不起这人。”
“这是昨天的事情吧？原来国足输球了。”顾晨似乎表现的非常平静，不悲不喜。
按理来说，顾晨也算是个半资深球迷了，但唯独在国足输球上面，已经算是被毒不侵了，并没有感觉太意外。
所以，丁亮最多只能算个足球萌新。
“谈国足赢球多伤感情啊。”康师傅忙完手里的工作，也凑到顾晨的身边坐下来，道：“我昨天为了国足能出线，也是彻夜想出了好几种出线方案。”
一听康师傅也懂足球，顿时身边不少警员都凑了过来。
“康师傅，你一个做菜的，未免管的闲事也太多了吧？国足出线用的着你操心啊？”丁警官叼着牙签玩手机，也是不由吐槽一句。
康师傅摆摆手：“国足可以抛弃我们这些球迷，但是我们球迷从来就没有抛弃过国足。”
“输球算什么？骂完之后，待国足征战之日，咱们依旧是高喊国足加油。”
“嗯嗯，康师傅说的很对啊。”顾晨也是感同身受，笑了笑说道：“明明说了一万次再也不看国足的比赛了，可一旦国足比赛，咱们依旧会给国足摇旗呐喊，可能看国足比赛是最打脸的。”
“哈哈哈哈！”周围一阵哄笑。
“那康师傅彻夜想出的方案是什么？”卢薇薇瞪大眸子，好奇的不得了：“看看能不能寄给足协，也好贡献咱们警察的一些力量啊。”
康师傅直接从顾晨身边拿出笔录本，随后翻开至一页空白处，边写边道：“我初步是拟定了五个方案，着第一，就是国际足联新设一个南极洲赛区，然后国际足联再给南极洲一个出线名额。”
“嗯？？”
也是发现康师傅想象力出奇的丰富，不少人都感觉眼前一亮。
王警官也是直接笑喷道：“我说老康，这就是你彻夜想出的方案啊？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点方便面实在。”
“别急啊。”康师傅也是自我调侃道：“为了国足能出线，咱们可是操碎了心啊，与其自找烦恼，还不如贡献直接的一些力量呢。”
“呵呵。”顾晨也是不由干笑两声，继续问道：“那第二步呢？第二步是不是要把国足运作到南极洲赛区？”
“对了。”康师傅一本正经的道：“然后这第二步，就是通过运作把国足分到南极洲赛区去，然后第三步，就是让国足跟企鹅争夺出线权。”
“噗！！”
不少人都笑喷了，没想到康师傅还有这种脑洞？
卢薇薇笑道：“可以的可以的，那第四步呢？”
“这第四步可是最关键的。”康师傅还将第四个步骤写在白纸上，道：“然后这第四步，就是国足要在客场逼平企鹅。”
“噗哈哈哈！”几个没忍住的警员，已经笑得在喷饭。
剩下没笑的，也都假装一本正经的配合康师傅。
“第五，快说第五步是什么？”黄尊龙有些按耐不住了。
“这第五？当然是主场的设立在琼岛上，企鹅热死了，然后国足直接出线。”康师傅说。
也是见大家笑成一片，康师傅直接没好气道：“别笑了，你们看看，整个操作计划是比较严密的，比较具有可操作性，但是最大的难题就是第四步，就是怎么样让国足客场逼平企鹅。”
“客场逼平企鹅比较冒险，不如先主后客，先热死企鹅再说？”有老同志给出新方案。
又一名见习警插嘴道：“师兄你想多了，就算企鹅热死，也挡不住国足的乌龙球往自家门里射啊。”
“哈哈，我怕还没到南极，国足小子们都冻坏了，企鹅出线怎么办？”
“没用的，最近南极企鹅归化了澳洲籍，24号蓝企鹅，阿国籍11号麦.哲.伦企鹅，南fei籍7号开pu敦企鹅，挪wei籍布韦岛企鹅，它们耐热，还是传统豪门呢，根本赢不了。”
“先主场后客场，主场设在粤省，这样企鹅就被粤省人吃掉了，百分之百出线。”
“逼平企鹅？你这是妄想。”
不少警员都发表着直接的看法，王警官也若有所思道：“嗯，这么看来，康师傅的方案有瑕疵，先主场，客场没把握。”
“别说了。”何俊超也是没好气道：“我八十多岁的奶奶说，明明国足进了两个球，怎么没人庆祝呢？你说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还解释个屁呢，白搭啊。”丁亮也是不由吐槽道：“咱国足往自己门里踢，那企鹅也拦不住啊。”
“不用外教了，你就是国足主帅。”康师傅啧啧两声，一本正经的道：“关键效果都一样，但是你便宜啊。”
卢薇薇若有所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个故事要是放在北极，就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北极熊，嘻嘻，我喜欢。”
也就在大家为了国足出线操碎心的同时，巡逻队的两名新老同志，这才来到食堂吃饭。
大家的目光，也都瞬间转移到这两名新老同志的身上。
“老高，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吃饭啊？”王警官扭头，随口问了一句。
“别说了。”高警官和另外一名见习警员，端着饭菜走到丁亮和黄尊龙身边，让两人挪了挪位子后，便坐在众人的中间。
“快赶上饭点了，这小子非要给我来一句：高师兄，快到饭店了诶，好像应该没什么警啊。”说道这里，高警官无奈的一拍巴掌，摊开双手道：“所以，你们懂的。”
“哈哈。”丁亮一个巴掌拍在见习警头上：“小子，这话在警局是禁语，以后没事可别再说了。”
“知道了师兄，以后不敢再说了。”也是体验到禁语的威力，见习警傻笑了两声，这才赶紧狼吞虎咽。
说实在，坐在这里的，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说过，尤其是顾晨，一说一个准，以至于顾晨刚加入三组的那段时间，只要一到饭点，大家的目光必定是投向顾晨的。
只要这小子一有开口的动向，卢薇薇就必须立马捂住他的嘴。
虽然是个苦差事，但是卢薇薇却是乐此不疲。
“对了高师兄，你们去处理的是什么案子啊？”顾晨好奇的问了一句。
高警官猛扒两口饭，随后将粘在脸上的米粒塞进嘴里，这才道：
“有个镇子的河流，下游居民得了怪病，沿岸植物不断变异，下游的村民找上游的村民算账，闹到了区里，两边不和，有人受伤，我们过去处理一下。”
“难道是河中神灵神秘死亡？”卢薇薇不由吐槽，随后一本正经的道：“下游居民得上怪病，沿岸植物不断变异，是残留农药还是生化攻击，敬请关注今晚《走进科学》专题节目。”
“可能……是国足在河边洗脚吧？”顾晨淡淡的接话道。
接过把高警官笑得喷饭，而饭粒却又全部站在了王警官脸上。
“噗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真要是国足在河边洗脚这还还说，他们找国足去就好了。”帮王警官擦掉脸上的米粒后，高警官又道：“就是这些人挺不讲理的，民风过于彪悍，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在劝架的时候，差点都挨了一拳头，而小赵可没这么走运了，被人推倒在地上，手还被人踩了一脚。”
“他们人多，当时又挺乱的。”见习警小赵也是不由吐槽了一句。
“哪个地方民风这么彪悍啊？”王警官也是听高警官这么一说，忽然有些感兴趣。
“蟠龙镇，盘山村那边。”高警官猛扒几口饭后，忽然又停顿了一下：“那边不是靠山吗？有河流从山上流下来，周围分布着一些村庄，上游的水是最干净的。”
“所以当下游一旦出现水质问题，下游的村民就会找上游的村民，反正这些地方的村民，都闹过好多次了。”
“那是得治治。”顾晨双手抱胸，也是不由吐槽几句。
这时候，一名穿着夹克，发型梳的一丝不苟的年轻男子走进来，问道：“高杨警官在吗？”
“什么事？”高警官后头瞧了一眼，顿时愣道：“你不就是蟠龙镇那家企业的主管吗？刚才踩伤我们小赵的人可就是你啊。”
“呵呵，不好意思啊，当时不是人多吗？我也没注意。”年轻男子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高警官和小赵碗里的饭菜，不由弱弱的问道：“饭菜挺好吃哈？”
“能不好吃吗？饿都快饿死了。”高警官再次猛扒几口饭，将餐盘吃的干干净净，这才打了记响嗝道：“人要而成这般模样，就是白米饭吃起来也香香的，你要是给我个榴莲我也照吃不误啊。”
“高师兄。”见高杨警官没明白意思，顾晨不由提醒他一句：“这位兄弟的意思是，他也饿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这名年轻男子的肚子，开始一阵长长的哀嚎。
……
414、储备干部【求月票】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高杨见状，这才啊道：“对不起啊兄弟，这里是警队食堂，但是也对外开放的，掏钱就能吃饭。”
“原来是这样啊。”年轻男子这才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道：“移动支付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去帮你看看还有多少饭菜。”康师傅接话，直接站起身，朝着打菜窗口走过去。
此时此刻，两位打饭阿姨，正坐在里头闲聊着家长里短。
而康师傅则是将饭菜清点一下，这才回头问道：“小伙子，还有红烧鱼，青椒肉丝，排骨还有一点，青菜不多了，你要吗？要我给你多打点。”
“要的要的。”年轻男子赶紧走上前，将手机掏出来道：“到哪扫码？”
“你付给我吧，我用我的饭卡给你付款。”
“好。”
两人在打菜窗口完成交易。
随后，年轻男子又和康师傅，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见年轻男子狼吞虎咽，吃完午餐的高杨也是一脸嫌弃，道：“我说你们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啊？河流污染的事情，不是很好解决的吗？有必要闹到区里来吗？”
“你不懂。”年轻男子吞下几口饭，这才解释道：“这是河流污染的事情吗？并不是，这是关于几个村子里恩怨的事情。”
“这些年，这几个村子积怨颇深，只是正好利用这次河流污染的情况，把多年的积怨给释放出来，就是爆发。”
“这次上游的村子污染了水源，下游几个村子这还不抓住你把柄，好好治治你不是吗？”
顾晨笑了笑说道：“都是一个地方的，有必要这样做吗？要我说，大家坐下来好好谈最好。”
“就是啊。”卢薇薇见顾晨发话，也是不由插嘴说道：“乡里乡亲的，和谐不好吗？”
“关键是这些人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谈啊。”年轻男子也是边吃边道，显然也为这事所头疼。
顾晨忽然咦道：“话说这几个村子里的人闹矛盾，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应该不是那几个村子里的人吧？”
“嗯嗯。”年轻男子赶紧点头，道：“我家就住在市区，只是我上班的地方在蟠龙镇，而那家企业的许多工人，都来自那几个村庄。”
“平时这帮人就喜欢拉帮结派的，在岗位上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们这些管理拦都拦不住。”
“是挺惨的。”王警官听完之后，也是频频点头：“乡镇企业要是被这种拉帮结派的风气所感染，恐怕效益也好不到哪去吧？”
“哈哈。”年轻男子也是笑喷道：“效益？别跟我说效益，从管理到工人，都是这些村里的乡亲，管理起来都是一团糟，而且这些管理都喜欢护犊子，护着本村人，这样就容易闹矛盾啊。”
“而且我一个市区过去的行政部副经理，感觉就跟做奶妈一样啊，各种杂事一大堆，修个灯泡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一天都要遇见好几次。”
想了想，年轻男子也是长叹一声，道：“也就是我手下无人，同样几个车间主任，他们手下都是几十号人，呼风唤雨的，我感觉夹在中间，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什么事情都要顾及几方的利益，我夹在中间真是里外不是人。”
“嗯嗯。”见习警小赵赶紧举手道：“这个我可以证明，其实他一直在协调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当地的民风过于彪悍，他虽然是个行政部副经理吧，但其实也挺惨的。”
吃完午餐的年轻男子，这才拿出餐巾纸沾了沾嘴，自我介绍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忘记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刘小凡，是蟠龙镇星光制鞋厂的行政部副经理。”
“哟，年纪轻轻就当上行政部副经理了，未来可期啊。”卢薇薇也是不由调侃两句。
刘小凡红脸道：“哪里哪里，也就是从储备干部一步一步上来的，运气好而已，每天上班996，累得像条狗。”
“996？”丁亮顿时噗笑道：“可以的可以的，跟我们警察差不多，有时候我们会连续上班40天，可能那个时候，我们才对996有点期待吧。”
“跟你们警察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们做的事情都很有意义，而我们的996，基本上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你是指哪方面？”顾晨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感觉刘小凡是“刘小烦”。
刘小凡将餐盘放在一侧，道：“首先吧，毫无意义的开会，台上领导发言两个小时，你们有没有遇见过？”
“多了去呢，这算什么？”黄尊龙一脸不屑，感觉对于警队的会议来说，刘小凡这就是洒洒水。
“嗯。”刘小凡点点头，道：“开会几小时的是挺多，但是领导只给我们传达出一条所谓的有效信息。”
“可他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台下同事头脑风暴10分钟，只讨论出一个结果，那就是今天中午吃什么？”
“哈哈。”卢薇薇笑出猪叫：“你们这个会开的是有点失败啊，比起你们的会议，我们警方开会，都是传达精神和工作指示，目的性很强。”
“而且是根据会议内容情况来开，一个小时能开完就一个小时，开不完两小时三小时也得开，有时候两个小时的会议，一个小时讲完，那也就散会，绝不浪费半点时间。”顾晨也跟在卢薇薇后边，继续补充着说道。
刘小凡竖起大拇指：“你们警队确实厉害啊，我们那些领导要是有你们这样的办事效率，那可就太好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每天都是不知所措的下班，一到下班时间，你放眼一看，干啥的都有，就是没有人要走，同事都没走，我怎么好意思呢？”
“为什么不走？那是你应该下班的权利。”顾晨忍不住淡淡的说道。
刘小凡摆摆手，道：“警察同志，你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但是后来大家还告诉我，这是一种文化，待在这里，就是努力的象征，所以没事也得拖着。”
“这点我们警队还真不像你们企业这么虚伪。”高警官听闻之后，也是不由吐槽两句道：“毫无效率的开会，下班不敢走，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又没加班费，坐在那里也没意义。”
身体往后一靠，高警官顿时又得意道：“再看看我们警察，下班不下班，关键看问题解决了没，没解决问题，我们哪怕不吃饭，也得帮你们解决好。”
“看出来了。”刘小凡笑嘻嘻道：“就您高警官，我是真佩服你，饭点拖了这么久，您才回到食堂吃饭，论敬业精神。”刘小凡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道：“你们是这个，而我们……”
刘小凡顿时将大拇指调转了方向。
“哈哈哈，你们这是自作自受啊，做给老板看有意思吗？”卢薇薇反正感觉这样的996毫无人性，甚至有些拍马屁的味道在里面。
“当然没意思。”刘小凡摆出一副苦瓜脸，道：“最后，没完没了的加班，临下班了，老板又啪的一份工作扔在你脸上，立马要完成，因为他后天要看。”
“后天要看，为什么今天你就要完成？”顾晨也是颇感好奇，感觉有点逻辑不通。
“因为明天，他会给你一个新的工作，大后天他要看。”刘小凡弱弱的说。
“哈哈哈。”周围的警员一阵噗笑。
“当然了。”刘小凡忽然又接住话题道：“如果我的工作，真的多到八个小时都完成不了，那我真的诚心诚意的想问一句我的老板，他不能多请几个人吗？这抠的，活像一个周扒皮。”
“所以啊，着996，让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星期一到星期天，每一天我都‘视死如归’，我这是去上班吗？”
“不是，你这是去‘上坟’。”王警官说。
刘小凡也是哈哈笑道：“所以是不是？是不是有同感？”
“我刘小凡工作这几年，总算悟出些道理，这还只是个开端，因为你的工作一旦996，你就不由自主的和自己的生活886，首先你没有办法休闲娱乐对不对？”
所有警员面面相觑，然后点头。
“没错。”有人附和。
“对嘛，一周只剩星期天，但是星期天是拿给你玩的吗？不，是拿来给你星期一上班做心理建设的，想去蹦个迪，一周只剩下一天，还不够你醒酒的。”
“而且你想去旅个游，等小长假吧，你说人家说旅行的意义不在目的地，而在于沿途的风景，可沿途全是车，哪里有风景？”
“还有人人人人你人人人人。”卢薇薇赶紧补充。
“对对对。”刘小凡也非常同意，道：“咱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一看，又全是人，还不如在路上看车呢。”
“而且不仅如此，你的手机也变成了炸.弹，任何一条短信提示音，都让你心惊胆寒，宛如惊弓之鸟。”
“所以我刘小凡，绝不是在996，是在10086。”
顾晨看了眼刘小凡，笑道：“这么看来，刘小凡先生的工作，跟我们警察也差不了多少嘛？”
“那是那是。”刘小凡也是一本正经的道：“而且最后，我的健康每况愈下，我的眼袋大的可以装零花钱，头发掉的可以织毛衣。”
“倒是去医院做个体检吧，拿到结果的我，还以为占了个大便宜。”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有些茫然了。
着去医院做个检查，怎么还占便宜？
“医院什么情况？”王警官不由多问了一句。
刘小凡笑道：“因为我只花了两百块钱，就检查出了十几种病，我再不886，我就等着120吧，反正我是准备打算辞职了，每天累的跟孙子一样，我不干了。”
感觉刘小凡这是来警队食堂宣泄的啊？
顿时顾晨也是笑笑：“没错，你们这开个会，真的是照本宣科，强制故障。”
“不可能。”卢薇薇也是摆摆手，道：“10分钟是讨论不出来吃什么的，起码半个小时起步。”
“真的。”又一名老同志也插嘴道：“我舅舅以前工作的地方就是这样，无意义的开会，无意义的上班。
“开会我是有阴影的。”康师傅也是感同身受，笑了笑说道：“以前我呆过一个公司，早上开晨会，中午开午会，晚上开晚会。”
“平时假日也会通知你去开会，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每次开完会，还要让你说感想，我勒个去，到现在我都不敢去这种开会的单位，特么的都有阴影了。”
“看来还是公司体制的问题，需要纠正。”
“纠正？我看是要先把这个公司的风气给改改，不然怎么改都一样，换汤不换药。”
“刘小凡要失业了，下家找好了吗？”
众多警员忽然感觉刘小凡的说辞，让大家感受到了一种警队多年来的许多不合理规矩。
就比如开会，之前赵国志还不是主要领导时，经常会有上级领导来走马开会。
讲了道理一大堆，可实质要传达的主题却没有，让大家听的云里雾里。
耽误大家工作出勤不说，还要让大家说感想。
赵国志也是看不习惯这种风气，因此才多次跟上级反应，甚至跟“开会”领导拍桌子，说耽误老子工作。
也正是因为赵国志的犟脾气，让许多喜欢“开会”的领导，不敢再来当时的芙蓉派出所。
因此，流行一段时间的“开会潮”，也就此渐渐退去了。
而当赵国志当上了现在的芙蓉分局主要领导后，更是对这种毫无效率，耽误工作的会议进行大刀阔斧的纠正。
砍掉了许多无意义的会议……
就比如能在工作群里沟通解决的问题，他坚决不放在会议室。
也正是因为芙蓉分局有赵国志这样的好领导，所以下边的警员工作虽然辛苦，但大家感觉非常有意义。
刘小凡也是颇感意外。
自己一席话，竟然得到了芙蓉分局众多警员的感同身受，不由感慨道：“反正老子也不干了，这个月做交接，下个月走人。”
“所以这个月，领导有什么苦差事，都往我这里塞，就比如今天这事吧，原本是几个村庄的事情，但是考虑到闹事的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所以领导特地派我来这边，给大家做协调。”
“呵呵。”想到这里，刘小凡也是不由苦笑两声道：“可是怎么做协调？这帮人都是没事找事，我算是看透了。”
“反正干完这个月，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也不怕得罪这几帮人，都是一帮刁民，难伺候啊，剩下的日子，我也要好好做一回自己。”
“我再也不想看这帮领导脸色了，尤其是这帮车间主任，一个个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以为人多了不起啊，我刘小凡也是要尊严的。”
“在蟠龙镇星光制鞋厂，我再也不想拍马屁了，下班我就走，谁爱装谁装去，还有领导交给我的事情，今日事今日毕，后天要的明天给，绝不今日做。”
“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刘小凡，从此站起来了。”
刘小凡忽然单腿踏在座椅上，摆出一副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姿势。
或许是因为刘小凡在蟠龙镇星光制鞋厂干行政太压抑，此刻彻底得到释放一般。
他的脸色满是未来可期的样子。
“恭喜你呀，刘小凡。”卢薇薇不由拍手叫好道：“合着你以前都是跪着啊？”
“哈哈哈……”
本来好好的气氛，忽然之间又被卢薇薇给搞没了。
刘小凡收回动作，道：“我这次过来，其实是跟高警官和赵警官道歉的，刚才人太多，不小心把赵警官撞倒，而后又在找警官手指上踩了一脚，实在是抱歉啊。”
“没关系的。”见习警员小赵满不在乎道：“都是小事，你们能和平解决才是大事，怎么样？那边的事情搞定了没？”
“基本上是搞定了。”刘小凡擦了擦刚才座位上的脚印，乖巧的坐在上面道：“但就是我把几方人都给得罪了，这帮人肯定会耿耿于怀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那你岂不是倒霉了？”顾晨说。
刘小凡摆摆手：“我怕个屁啊！反正都快走了，还怕他们不成，我早就说过，我刘小凡从递交辞职信的那刻起，从此就站起来了，谁也别想要挟我。”
低头看了看时间，刘小凡这才啊道：“哎呀，光顾着跟你们诉苦了，都不知道赶回公司，看来是要吃到下午的会议了。”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刘小凡又道：“算了算了，我刘小凡开会迟到怎么了？我从几年前来蟠龙镇星光制鞋厂，就从来没有迟到过，我这次吃到怎么了？我特么还就迟到。”
“噗哈哈。”卢薇薇也是被刘小凡给逗乐了。
这种人要放在平时，分分钟被人打死的节奏。
不过眼看刘小凡也即将脱离苦海，找份新工作或许会更好，大家便也从心里祝福他。
“那你快去吧，不急哈。”顾晨对他笑了笑说。
反正刘小凡已经铁了心要离开，还不如回江南市找份双休的工作。
干行政，通俗点说就是做苦力。
而储备干部，通俗点说就是高学历苦工。
……
415、行政罚单事件【万更求订阅】
连续几日江南市都是阴雨绵绵，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大家也都闲的不要不要的。
每逢下雨天，伪文艺青年何俊超，就要在办公室里哼着杰伦的《晴天》小调，不时陶醉不已。
今天也是如此，只不过跑调依旧，高音愣是飙不上去。
卢薇薇塞着耳朵吐槽道：“我说何俊超，一到下雨天你就哼《晴天》，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是啊何俊超。”王警官也是转过身，不由分说道：“感觉你跟顾晨一样，这么喜欢杰伦，可为什么你唱功就是比不上顾晨的一半水准呢？”
“因为我没去过杰伦的演唱会现场啊。”何俊超也是有事说事，见大家都来质疑自己，整个人也是调侃两句。
“唱功不好，就怪自己没去杰伦的演唱会现场，啧啧，这锅甩得真厉害。”卢薇薇先是给他竖起大拇指，随后掉转了方向。
何俊超笑笑：“你们不懂，如果有一天，我带着某人去听杰伦的演唱会，那么那个人对我来说，一定很重要，因为我带她听的，是我的整个青春。”
“所以那个她没出现，你就不去呗？”卢薇薇问。
何俊超点头：“当然，否则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我干嘛呀我？我是来听演唱会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那你可以跟顾师兄组成cp啊。”袁莎莎抬起头笑笑，忍不住插嘴一句：“因为顾师兄好像挺喜欢杰伦的。”
“嗯嗯，顾晨是喜欢杰伦的歌，而且杰伦的歌，顾师弟基本都会唱，上次聚会我才发现，原来咱们顾晨具有歌神潜质。”
看了看王警官，卢薇薇又道：“诶我说老王，什么时候团建咱们再去唱歌吧？我现在在练杰伦的歌，苦练了好久呢，如果再去唱歌，没准我就能跟顾师弟合唱了。”
“呵呵。”王警官干笑两声，不由吐槽道：“说到底还不是想跟顾晨合唱？但是你卢薇薇唱歌基本靠吼，没感情的，可唱歌是需要感情啊！”
“跟顾师弟一起唱就有感情了啊。”卢薇薇的神逻辑，王警官也接不住。
此时此刻，顾晨抱着文件走进来。
见几人在调侃，不由问道：“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卢薇薇想跟你唱歌培养感情……唔！”王警官话说一半，就被卢薇薇当场捂嘴。
“嘻嘻，老王是想说，咱们一起唱歌培养感情啊，工作太辛苦，也要适当放松一下嘛，上次顾师弟唱歌就很好听啊，所以，我们正在计划下一次团建去唱歌呢，对吧小袁？”
卢薇薇目光投向袁莎莎。
“嗯嗯，卢师姐就是这个意思。”袁莎莎说。
王警官赶紧移开卢薇薇双手，呸呸两声道：“卢薇薇，你上厕所没洗手吧？”
“你才没洗手呢？”卢薇薇反正不承认。
这时候，何俊超前来解围道：“对了顾晨，你上次唱杰伦的歌不错，我也喜欢杰伦，什么时候咱两在台上pk一下？”
“哈哈。”原本何俊超说的一本正经，结果卢薇薇却笑喷了：“何俊超，你？跟顾晨pk？你确定不是自找其辱吗？哈哈哈哈！”
“卢薇薇。”何俊超也是满头黑线，感觉这也太损了吧？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我这是跟你解围呢？”
“卢薇薇就是白眼狼。”王警官抓住机会赶紧吐槽，迅速于何俊超合纵抗卢。
“无所谓了。”卢薇薇走到袁莎莎身边，双手从后背扣住袁莎莎脖颈，道：“咱们的塑料友情到此结束，我有小袁和顾晨就足够了。”
“切！”
王警官和何俊超，双双伸手鄙视。
此时此刻，办公室座机电话响起，卢薇薇直接走过去接通电话。
“这里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请讲。”
卢薇薇眼睛看了看顾晨，随后又低头：“嗯嗯，明白，蟠龙镇星光制鞋厂，好，好的，我知道了，嗯嗯。”
一阵沟通之后，卢薇薇挂断电话。
“什么情况？”顾晨问。
“蟠龙镇一家制鞋厂，有员工被袭受伤，他怀疑是厂里人干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蟠龙镇派出所不是有人吗？让他们去处理好了。”何俊超说。
毕竟蟠龙镇派出所也有五六个人，难道这些人吃干饭吗？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
卢薇薇啧啧两声道：“电话就是蟠龙镇派出所打来的，人家今天有三个人在市里参加培训呢。”
王警官一拍脑袋，这才啊道：“对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这么说来，所里只有老黄和小安在值班？”
“电话是小安打来的，因为袭击员工的嫌疑人很狡猾，当事人也都没抓住，所以现在调查起来很困难，厂里的人也都不承认，有点棘手。”卢薇薇说。
“明白了。”王警官顿时笑笑，说道：“这是向咱搬救兵来了，那就去吧，你和顾晨跟我去一趟。”
话音说完，王警官又转身看着顾晨道：“顾晨，你准备一下。”
“好。”顾晨若有所思的回应道。
王警官皱了皱眉，感觉顾晨今天有些怪怪的。
毕竟平时出警答应的都非常爽快，没有半点迟疑，今天的顾晨却明显有些在思考，于是王警官又问：“怎么了？有问题。”
“出警没问题，是出警的地点有问题。”顾晨见王警官和卢薇薇还没反应过来，于是又提醒道：“难道你们对蟠龙镇星光制鞋厂没印象吗？”
“有……有印象吗？”王警官愣了两秒，赶紧回想。
而此刻的卢薇薇却已经发现了猫腻，道：“这不就是一个星期前，中午在咱芙蓉分局食堂吃饭的刘小凡公司吗？”
“对啊。”王警官这才想起一个星期前，那个在芙蓉分局食堂里高呼自己从此站起来了的刘小凡公司吗？
如此一想，王警官忽然吃惊道：“那……那个受伤的人，不会是他吧？”
“现在还不清楚。”卢薇薇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蟠龙镇那边没说是谁，只说受伤的是一名公司员工，让我们过去几个人协助调查一下，来缓解他们人员不足的问题。”
其实蟠龙镇向来只处理一些小警情，比如小偷小摸什么的，大一点就是打架和解，这些做的最多。
毕竟蟠龙镇这些年开始招商引资，企业数量开始增多。
而分局也在考虑扩充警力的事情。
但是往往处理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警情，蟠龙镇派出所就可以解决，要是涉及到一些难度较高的案子，往往就是分局派人过去协助了。
这次也不例外。
大家在收拾好装备之后，便开着警车前往蟠龙镇。
一路畅通无阻，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顾晨便将警车停到了一栋较为老旧的建筑门口。
招牌挂着“江南市芙蓉分局蟠龙镇派出所”字样，有些掉漆。
一名小同志听见门外的动静后，便主动走出来迎接道：“老王，你们可算来了。”
“老黄哪去了？”王警官像捉迷藏一样，在小院里道出看看找找的，最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小安同志面前问：“就你一个人？”
“老黄在上厕所呢，大号，所以不方便来迎接，你们先跟我进去吧。”小安也是有些尴尬，见顾晨和卢薇薇站在后头，也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道：
“你就是顾晨对吗？”小安指着顾晨问。
顾晨给他敬礼道：“刑侦三组，顾晨。”
“我叫赵小安，蟠龙镇派出所民警，一毕业就分配到这里。”赵小安也是赶紧跟他握手，顺便吐槽几句道：“都说你是芙蓉分局里最年轻有为，也是最帅的警察，所以我一看见你，就感觉特别的亲切。”
“哈哈，赵师兄过奖了。”顾晨还是很谦虚的。
别人夸自己，自己当然也不能太膨胀。
随后，赵小安又将目光投向卢薇薇，红着脸有些腼腆道：“那你应该就是卢薇薇了？老王和顾晨的搭档？”
“赵师兄好眼力啊。”卢薇薇也是第一次见到赵小安，所以表现的还是非常淑女。
“因为常听同事说，分局有个大美女，跟老王和顾晨是搭档，有他两人的地方一定有你，所以我猜你就是卢薇薇。”
“谢谢赵师兄夸奖。”卢薇薇还是很享受这种夸赞的。
随后，大家被赵小安请进了办公室。
这时候，就听见走廊对门有皮带扣的撞击声，随后就是哗啦啦的冲水，一名强壮的老同志从走廊对门厕所走出来，见到王警官当即哈哈大笑道：“老王？”
“老黄！”
“好久不见啊。”
“是啊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前你来分局开会吧？”
“哈哈，你还记得啊。”
“那是当然的，咱们上次还一起吃过饭呢，啥时候再聚聚？”
“哈哈，下次去市里聚聚吧。”
“行啊。”
两人见面就自来熟的调侃上了，也是过于激动。
随后，黄警官看着顾晨和卢薇薇，也是笑了笑问道：“你们两个应该就是顾晨和卢薇薇吧？”
“是的。”顾晨笑笑，跟他敬礼道：“芙蓉分局刑侦三组，顾晨。”
“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卢薇薇。”卢薇薇也赶紧跟腔。
“好，好啊，老王有你们这两个左右手，挺不错的，好啊。”黄警官笑过之后，这才又想起什么，忙道：“对了，我外甥前阵子来着看我，给我送来一盒好茶，我给你们泡上，平时小安他们我都不舍得给他们喝。”
“嘿！自己人别搞得这么见外啊！”王警官也是随口一说，见黄警官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柜子时，不由伸长脖子弱弱的问道：“你这什么茶啊？能跟赵局两万快钱一斤的比吗？”
黄警官当时也乐了：“两万一斤的咱喝不起，但我这茶怎么着也得两千多块一斤吧，好茶。”
“那好吧。”王警官也是笑笑，假装勉为其难的道：“那就喝喝你这两千快一斤的茶叶？”
“我给你拿杯子。”黄警官到饮水机下边找一次性杯子，接过发现只有一只，扭头问赵小安：“小安，杯子不够了，你去对面柜子帮我拿一条过来。”
“好嘞！”赵小安非常麻溜的走过去。
随后，黄警官抓取一撮茶叶放进一次性纸杯里，用热水给王警官满上，并双手递给他道：“来！尝尝我的好茶。”
“哈哈，别这么客气啊。”王警官也是半推半就的接过纸杯，然后学着赵国志品茶的动作，轻轻抿上一小口，随后在嘴里“啧啧”两声，这才竖起大拇指道：“好茶，果然是好茶。”
“哈哈。”刚才还愣着等王警官评价的黄警官，这才眉开眼笑道：“喜欢就多喝点。”
随后他看了看赵小安，见赵小安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生气道：“我说小安，你还愣在这干嘛？赶紧把杯子拿过来啊，我好给顾晨和卢薇薇泡上啊。”
“不……不是。”赵小安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王警官，又尴尬的看了看黄警官，这才小声的提醒道：“黄师兄，你……你上厕所好像没洗手！”
“啥？没洗手？”黄警官忽然一愣，反应的很大声，整个办公室都听见了。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此时此刻，正在不断品茶的王警官，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不可思议的看向黄警官。
而顾晨和卢薇薇也呆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反应。
“唉哟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上厕所不是听见你们来了吗？一时高兴，竟然忘记洗手了，我这就去洗，这就去洗。”
黄警官也是颇为尴尬，脸红着跑出办公室。
随后，洗手间内传来一阵开水声。
而就在此刻，反应慢半拍的王警官，这才一个寒颤，赶紧将嘴里的茶水吐进杯中：“妈呀，这老黄搞什么？不洗手就泡茶？你们平时都这么随便的吗？”
王警官也是颇为生气的看着赵小安。
赵小安噗笑了两声，这才摆摆手解释说：“不是的，黄师兄平时都会洗手，今天不是您来了吗？他一高兴就忘了。”
“这……这也能忘？”王警官也是看看左右，有种有气无力使的尴尬，对着赵小安呵斥道：“上完厕所洗手这是基本常识吧？就没见过你们这么随便的。”
“哈哈。”卢薇薇实在没忍住，趴在顾晨肩膀上笑不停：“看来今晚的芙蓉分局食堂又有新话题了，哈哈哈。”
洗完手的黄警官，这才颇为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老王，一激动给忘了，你别介意啊。”
“呵呵，难能呢！”王警官心说，喝都已经喝掉一大半，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啥用？
“哦对了，我来给你们泡茶吧。”黄警官见顾晨和卢薇薇站在一侧，赶紧又道。
卢薇薇忙着上前阻止：“黄师兄，我跟顾晨不太喝茶，咱们还是聊聊案子吧，聊案子要紧。”
“是啊黄师兄，时间紧迫，咱们就开门见山吧。”顾晨也是直接道。
“好吧。”见两人坚持，黄警官也就不在客套，直接走到直接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几分笔录道：
“就在昨天晚上，咱们蟠龙镇星光制鞋厂的公共厕所内，有员工被不明人士袭击，脑袋被人打的满头是血，现在人还在镇里的卫生所里躺着呢。”
“我能看看你们的笔录吗？”顾晨见黄警官手里的资料，是一些现场情况记录，于是便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要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帮忙调查的。”黄警官直接将笔录资料，单手交到顾晨手里。
卢薇薇和王警官，立马凑到顾晨两侧进行查阅。
当看见受害人签字显示为“刘小凡”时，三个人都愣住了。
“果然是刘小凡啊。”卢薇薇不由啧啧两声道：“一个星期前看他那种从此站起来了的模样，就感觉他有点飘了，没想到还真被人揍了呀？”
见卢薇薇如此反应，黄警官不由问道：“这个刘小凡，你……你们都认识？”
“算认识吧。”顾晨也是接过话，若有所思的回应道：“一个星期前，他帮助厂里人做协调，来过市里，后来在我们芙蓉分局食堂吃过一顿饭，跟我们这些人闲聊过一些工作的事情。”
“哦哦，原来是这样。”黄警官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思考和犹豫：“这个刘小凡吧，之前一直在咱蟠龙镇星光制鞋厂当行政部副经理，一直都是挺老实的一个人。”
“可就在前阵子，他忽然提出辞职，而且决心很坚定啊，从那之后，刘小凡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搞起行政来，颇有已一种大将风度了。”
“但是带来的恶果也很多，因为这个制鞋厂，里面的派系挺多，都是以村庄为单位，关系也很微妙。”
“可他这样一强硬，瞬间就得罪了不少人，听说他这阵子，给员工开出的行政罚单可不少啊，之前就有人说要给他好看，他没当回事，结果现在就出了这么一档事。”
“昨晚被人在厕所袭击，竟然连对方是谁都没看见，但是厂里的派系又很多，都在职责对方行凶。”
“所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在搞得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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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总算清楚事情的大概缘由，合着是刘小凡太过放飞自我，才导致最后关头被人下黑手。
总体来看，蟠龙镇阳光制鞋厂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小集体不断的形成，任人唯亲和派系争端，这些都是导致冲突的根源。
而刘小凡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行政部副经理，相当于成了这些人的出气筒。
现在眼看要走了，就想着强硬一下，给自己这几年做个交代。
可有时想法是挺好，就是能力不足，这就容易导致当初欺负他的人感觉有点被挤压。
当初不开行政罚单的刘小凡，现在开始毫无顾忌，这就让许多员工不是很爽，教训刘小凡的声音也在日益高涨。
可毕竟只是口头警告，刘小凡也没当回事。
但是昨天夜里的袭击，让原本只是口头上说说的东西成为现实。
一时间，向谁追责，这是个大问题。
不仅各大车间主任相互指责，就连一些自由工人都开始人心惶惶。
毕竟打架斗殴的事情常有，但是这次打的是行政部副经理，事情就有点大头了，厂长和老板都开始追责。
也是看事情有些闹大，各大村里的工人派系，也都开始盯紧对方，就想在对方身上找到破绽，随后将这些非本村工人排挤出工厂，以此达到大换血目的。
虽然是一起看似简单的打架斗殴事件，可背后却有着各大工人派系之间的暗中较劲。
听完黄警官的大概讲解后，顾晨笑了笑说道：“你们这里的工厂有点复杂啊。”
“可不是吗？主要就是这些工人爱搞事情，拿他们没办法呀。”黄警官也是摊摊手，感觉挺伤脑筋的样子。
卢薇薇笑道：“主要还是当地人太多了，多招一些外地人过来，或许情况会改观的。”
“也未必啊。”王警官也接话道：“像这种公司，都是利益小集体，再说这蟠龙镇，对外交通并不是很便利，招外地人来本地工作，或许人家未必肯过来。”
“所以，本地人多也并没有什么坏事，主要是需要制衡这帮人的制度。”
“只要坚决执行赏罚制度，不管谁犯错，按照制度来办事就行了，该罚的罚，该奖的奖，也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王师兄说的对，但是现在不是评论这家企业制度的时候。”顾晨随后扭头看向黄警官，问道：“黄师兄，刘小凡现在人在哪？”
“在镇上的卫生所住院呢。”
“那能不能带我们先过去，我想先从刘小凡那边了解些情况。”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黄警官请这些人过来，就是为了调查刘小凡遇袭的案子。
现在人来了，自己也就放心多了。
几人在派出所调侃了几句后，黄警官便坐上芙蓉分局的警车，带着大家一起来到蟠龙镇卫生所。
下车后，黄警官直奔住院部，推来一件不大的病房。
此时此刻，刘小凡头上缠着白纱布，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名护士正在给他换药。
也是见到黄警官和其他警员走进病房，刘小凡当即诉苦道：“黄警官，打我的人你们找到了没？”
“还没呢，哪有这么快？”黄警官也是没好气道，走到刘小凡身边，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他的伤情，随后问护士：“他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哪有这么快就好？”女护士也是学着黄警官的语气，不由分说道：“再观察几日吧，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不必转去市里的医院了。”
“谢谢你护士。”黄警官也是目送护士小姐姐离开，这才转身跟刘小凡介绍道：“刘小凡，看看过来看你的都有谁？你们应该是老相识了。”
“嗯？”原本闭眼的刘小凡一听是老熟人，这才睁开双眼，赶紧看了看黄警官身后的几人，这才啊道：“是……是你们？”
“没错，我们又见面了刘小凡。”顾晨率先走上前，笑了笑说道：“一个星期前你在我们芙蓉分局的食堂大谈996工作，可真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
“哈哈。”刘小凡也是挠了挠后脑，有些尴尬的笑道：“警察同志，您这是挖苦我啊，谁知道会是这般模样啊。”
“我当时就感觉你有点飘，但当时又不要提醒你。”说话的是卢薇薇，她也走到刘小凡面前，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嘶！疼啊！”刘小凡疼得直哆嗦。
“嗯！看来是揍得挺惨的，黄师兄没有夸张啊。”卢薇薇也是笑笑，感觉这得多狠的人，才干得出这种事情啊。
王警官也走上前，道：“我们这次是受黄警官邀请，过来协助他们调查案情的，说说吧，你这到底什么情况？”
顾晨也掏出笔录本，坐到他身边：“你慢慢说，不急，但是要越详细越好，这样才能对我们的侦办工作有帮助。”
“我知道。”刘小凡也是挪了挪身体，这才回忆道：“昨晚我们工厂不少车间都在加班赶货，有一个车间的流水线工人，跟另一条流水线工人起了冲突，两人甚至在车间大打出手。”
“这我一看哪行啊，当即就带着两个保安过去制止，把两人叫到了行政部，给他俩都开出行政罚单。”
“罚多少？”顾晨抬头看着刘小凡，问道：“你是按照具体规章制度来罚款的吗？”
“那当然，厂里的条例条规我是背的最清楚，上班时间打架斗殴，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如果不采取措施，这帮人今后还会胡闹。”
“所以啊，你们也知道，我上完这个月班就离职，我才不管这两个兔崽子有啥关系，每人罚款150。”
“之后你就被揍了？”卢薇薇问。
刘小凡摆摆手：“如果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问题是，罚款这两人都不服，虽然扣款会在下月工资里自动扣除，但是这两人回头就跟自己的流水线主管告状。”
“你们是不知道，流水线主管，可都是他们村里的大哥大级别的人物，每个人都牛的很，手里的工人大部分是他们村的，或者是他们村的亲戚，就是一个小集体。”
“一听我开除行政罚单，两条流水线主管都不干了，带着各自手底下几十号人，来行政部给我兴师问罪。”
“但是这两帮人也并不是完全不讲理，还是讲理的，他们都指责对方的人先动手，要求只罚对方。”
“但是两个人打架起因后果我是知道的，双方都有责任，于是我是还坚持双方各罚150。”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两帮人都警告我，如果不撤销，出厂就给我好看。”
“太过分了。”顾晨也是义正言辞道：“这帮人哪像个工人和主管的样子，跟地痞有什么区别？”
“呵呵。”见顾晨有些激动，一旁的黄警官倒是笑了：“顾晨你也别生气，说这帮人是地痞，那还是便宜他们了，每天搞事情，永远是这几个人，教育来教育去的，我们警察都烦了。”
“这帮人就该好好治治，看他们嚣张能几时？”卢薇薇甚至感觉，这帮人的拉帮结派，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已经开始公然威胁他人的人生安全。
“所以，袭击你的人，是他们当中的一个？”顾晨将之前刘小凡的讲述一一记录在案后，又问。
“不清楚。”刘小凡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茫然道：“昨晚我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就被人套上麻袋，然后他抡起木棒就是对我一顿乱揍。”
“我当时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脑袋嗡嗡的，而且什么都看不见，倒在地上的时候，感觉头上都是血，我连摘掉麻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直接晕死过去了。”
“那后来呢？”见刘小凡讲述自己被打经过，顾晨也是想提取有用信息，于是又问：“后来你怎么样？”
“后来嘛，也不知道是多久，就发现自己躺在蟠龙镇卫生所的救护车里，一直被送到这边来治疗。”
“当时送我过去的是我们行政部经理，姓柯，他告诉我，是车间里上厕所的工人发现我躺在地上，随后叫人把我抬出去，送上救护车。”
“那你是挺惨的。”听完刘小凡的讲述，感觉这顿打真是够狠，卢薇薇不由吐槽两句道：“我说你也真是的，明明就快离职了，你要这么强势做什么？”
“就因为平时太窝囊？想要发泄一下？越是这个时候，聪明的人都不会像你这样，人家都是明哲保身，乱七八糟的事情能推就推。”
“可你倒好，一看自己马上要离职，感觉就像解脱一样，有点过分放飞自我啊。”
也是听着卢薇薇的一阵数落，刘小凡颇为尴尬道：“女警官所言甚是啊，不过我能怎么办？干事情讲原则，不偏袒，不包庇，这一向是我做事风格。”
“要说这些烂摊子，不管吧，对我也没啥影响，可既然拿着老板给我的这份工资，那就得对得起这份职业，所以我必须干实事，我可不想混日子。”
“否则我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就像掉进了大染缸里，被染成了五颜六色，然后根据自己身上的颜色对号入座，找到相同颜色的那帮人。”
“可我没有派系，也没有关系，我就是个干行政的，我要对得起我的良心，我的良心总不能被狗吃了吧？”
“呵呵。”顾晨不由干笑两声。
也是没想到，这个刘小凡看似软包一个，却还是个热血青年啊？
见他有些头脑发热，情绪激动，顾晨故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人们总说，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于是，狗，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有良心的动物。”
“噗哈哈……”整个病房就卢薇薇憋笑出声，整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见所有人都没笑，卢薇薇立刻反驳道：“顾师弟说的很有意思啊，你们不觉得吗？”
“呵呵。”黄警官也是不由干笑两声，配合道：“所以良心别在被狗吃了，否则连狗都不如。”
“这帮行凶的人还有良心吗？我看未必。”王警官也是将顾晨的记录拿在手中，不由分说道：“那就是说，你刘小凡昨天晚上被人套麻袋，并没有发现对方是谁，然后你被送往镇上的卫生所？”
“是的。”刘小凡点点头，随后哦道：“对了，黄警官去调查过，好像有人说知道行凶者是谁。”
“黄警官知道？”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瞬间将所有目光投向黄警官。
黄警官赶紧摆摆手道：“我是去调查过，但是众说纷纭的，很难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依据的东西，我们是不会乱下结论的。”
见几人依旧没接话，黄警官又道：“他们那帮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脑子里都想着栽赃给对方，可信度不是很高。”
“再加上所里大部分人都去市里培训，人手也不够，我才请你们过来帮忙协助调查的。”
“您手里还有相关记录吗？”顾晨问黄警官。
黄警官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我……我没做记录。”
“没做记录？”卢薇薇有些惊讶，感觉黄警官有点偷懒的嫌疑。
“要……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厂里调查一下，当天那个车间的两条流水线工人和主管，今天应该都在上班。”
也是自知有愧，所以黄警官看上去非常的积极。
顾晨接过王警官手里的笔录本一合，道：“那就去看看。”
一群人在病房内，安慰了刘小凡几句后，便继续开车，来到了蟠龙镇星光制鞋厂。
这家鞋厂历史悠久，之前是镇里的共有财产，后来进行改组，被私人承包，老板是外地商人，平时厂里有总经理在管理，厂长负责生产，其他的就是一些车间主管和部门经理。
当顾晨开车来到大门时，保安大叔很快速的将推拉门打开，放警车进去。
此时车棚车位已经停满，顾晨索性将警车停在花园一处醒目位置，路过的行人都能看见。
但是大家却又无感……
道理很简单，警车来厂里是常有的事情，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当看见警车车牌尾号为ae86时，不少经过的工人，还是会驻足掏出手机，将警车拍摄下来，然后发朋友圈装逼。
见一名穿着管理层服装的男子从办公楼走向车间时，黄警官赶紧将他叫住：“昨天那两个流水线主管现在在哪？”
“哪……哪两个啊？”管理员愣了愣，有些不知所云道：“我昨天休假，不清楚。”
“就昨天带着工人跟行政部刘小凡闹事的那两人。”黄警官本来不想说的很清楚，毕竟这件事情，昨晚就轰动全厂。
“哦哦，是他们两个啊，在的，他们今天都在上班。”管理员一听就明白了，赶紧回应道。
“那好，你去把他们两个叫到办公楼一楼的行政部办公室来，我有些事情要跟他们做调查。”黄警官说。
管理员男子点点头：“那好吧，你们先等着，我去叫他们。”
说完管理员男子便离开了。
而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则是跟着黄警官一起，来到了星光制鞋厂的行政部办公室。
一楼行政部，外围有一圈木质篱笆所围住，由一个小门进入。
而此时此刻，刑侦部办公室只有几名员工的子弟儿童在玩耍，大人没有一个。
黄警官进门，就跟进自己家一样，自来熟的打开橱柜门，从里面掏出些茶叶喝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旁给三人泡茶。
“先坐吧，那两人随后就来。”
“黄师兄。”顾晨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您经常来这里啊？”
“是啊。”黄警官将一杯泡好的茶水递给顾晨，道：“这帮人从来就没一个省心的，害我们三天两头往这跑，我来这里喝茶的次数都不知道有多少。”
“难怪黄师兄连行政部的茶叶和纸杯在哪都知道，果然是来过无数次的。”卢薇薇也是笑了笑说。
王警官皱起眉头，指着几名坐在地上玩耍的小不点问道：“那这些儿童是怎么回事？”
“他们呀？都是厂里外地工人的子女，这些都是还没去幼儿园的，平时父母又在车间上班，没办法照顾，就把他们扔到行政部。”
说话之间，黄警官又将剩下两杯水，分别递给卢薇薇和王警官，又道：
“这还不是双休，双休的时候小朋友更多，都是在上幼儿园的儿童，而这两天，厂里会请退休的幼儿园老师，来行政部帮忙照顾这些孩子。”
“难怪行政部外围要用小篱笆围住，原来这就是个临时托儿所啊。”顾晨现在总算弄明白，不由笑了笑说道。
也是见几名小朋友玩闹的厉害，卢薇薇蹲下身，对着几名小朋友温柔的说道：“小朋友，待会我们要在这里办公，你们去外边玩好不好？”
也是见办公室外围的篱笆内，又不少幼儿园小朋友玩的木马和皮球，所以卢薇薇才这样说。
小朋友似乎很听话，老老实实的跑出去玩耍。
而此时，一名高瘦男子和一名胖胖的男子，双双推开篱笆小门，走向行政部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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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警官，我们上班呢，流水线上都忙的一塌糊涂了，你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首先进门便说的是高瘦男子，也是自来熟的打开橱柜门，自己找茶叶和纸杯。
“不是我要找你们。”黄警官看着身后的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不由分说道：“是芙蓉分局的警察要找你了解昨晚的情况。”
“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瘦子吴带人干的。”胖男子先入为主，占据主动权道。
泡好茶的高瘦男子也是反驳道：“胡说，明明就是胖子陈带人干的，我手下人都看见了，昨晚就是胖子陈流水线上的人，偷偷摸摸的跑出厕所，然后又鬼鬼祟祟的去上班，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才胡说，你全家都胡说。”胖男子也是火大，直接上前理论。
随后，两人又是一阵争吵，险些要在行政部办公室动手。
黄警官也是无奈的将两人隔开，这才怒道：“都干什么呀？当我们警察不存在啊？”
他首先指向高瘦男子道：“我说老吴，昨晚是你带着人去找刘小凡算账，还说要揍他，这事好多人都听见了，我就问你，有没有？”
“有啊，呵呵，我又没说没有。”瘦子吴并没有否认，倒是无所谓道：
“我当时不是气话吗？就那个刘小凡，给我的人开行政罚单，扣工资，这我要是不给我那个小兄弟讨回公道，那我在这帮人面前还怎么混啊？”
看了看身边的胖男子，高瘦男子又指着胖男子道：“就他，胖子陈，他昨晚也说要弄死刘小凡的，这些大家也都听见了，要我说，昨晚打爆刘小凡脑袋的人，就是他胖子陈叫人干的。”
“你特么才胡说呢？我那是气话，你特么在你的人面前要面子，我不要面子的吗？我不说要打爆他刘小凡的头，我那帮兄弟能服气吗？”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顾晨也是看清楚两人的脾气，都是做主管的，在手下人面前要面子。
所以昨晚两人都有放狠话，但是看现在两人的摸样，倒是一脸的无辜，感觉这话有点说大了。
毕竟住院病房内还躺着刘小凡呢。
就算不是这两人干的，手下人会不会出手，这很难说。
顾晨首先走到高瘦男子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俊。”
“你呢？”顾晨扭头又问另一名胖男子。
“我叫陈刚。”胖男子说。
“很好。”顾晨拿出笔录本，道：“根据受害者刘小凡自己的交代，他是在昨晚9点左右去上厕所，出来时被人袭击，而当时晚上9点左右，你们二人都在做什么？”
瘦子吴俊和胖子陈刚面面相觑，两人都犹豫了一下，这才齐声应道：“在上班。”
“你们两个人当时都在上班吗？”顾晨又问。
“没错。”两人又是齐声回应。
见双方都是语调一致，顾晨道：“车间有监控吗？能不能拍到你们当时上班的情况？”
“有的。”还不等两人回答，黄警官就率先道：“车间里有监控，我去看过，他两人当时确实在场。”
“就是啊。”高瘦男子吴俊点点头，这才道：“我们的流水线是成型，是鞋子最后一道工序流水线，成型要是出问题，那整双鞋子就是次品，我们作为主管可担待不起啊，必须要严格把关，哪有时间跟他刘小凡这个窝囊废较劲啊。”
“我也一样啊。”胖子陈刚也不甘落后，主动交代道：“他吴俊是成型一线主管，我陈刚是成型二线主管，都是最后一道工序，有临近下班，我们是不能出半点瑕疵的。”
“那你们手底下的员工呢？”卢薇薇赶紧又道。
“这么跟你们说吧。”见卢薇薇不太懂做鞋的流程，瘦子吴俊也是淡淡道：“这鞋子成型有很多工序，就比如前包机后包机工序，还有刷胶的，划线的，复底的，另外还有压机，鞋面清洁和包装理鞋等等等等。”
“每道工序都是不一样，而且员工都是计件工资，前面工序做完的工人，可以直接下班，而理鞋包装是最后一道工序，是最晚下班的。”
“所以当时晚上9点，流水线上已经有很多工人可以下班了，当时他们有没有人去揍刘小凡，这我就不知道了。”
顾晨根据吴俊的说辞，将他的原话一五一十的记录在案。
而此时，胖子陈刚却不干了：“他胡说，昨晚揍刘小凡的人，分明就是他们线上的工人，我手下员工今天都跟我说了，说看见那人就是他吴俊线上的猴子，是他打的人。”
“你才胡说，少在这里污蔑我们村的猴子。”吴俊一听也是火大，两人忽然间开启嘴炮攻击，隔着三米远距离唾液横飞。
“都住嘴。”黄警官也是怒喝一声，忙道：“我说胖子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
“这不是我手下工人上班时间晚吗？”陈刚也是给自己辩解了一下，忙道：“我那个小弟兄，也是才告诉我不久。”
“他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现在把他叫过来对峙？”顾晨问。
“当然可以了，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胖子陈刚还是挺配合，当即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工人拨去一个号码。
见瘦子吴俊仍然呆在原地，王警官指着他道：“吴俊，你也别傻站着，把你那个叫猴子的兄弟，也叫过来对峙。”
“分明就不是他啊？”吴俊有些排斥，不过看在王警官犀利的眼神上，还是有些后怕道：“好吧好吧，我打还不行吗？”
两人都在电话中一阵催促，也是没过多久，两名穿着员工制服的男子，这才快步来到了行政部办公室。
见众多警察和主管在场，两人也是不由一惊。
而胖子陈刚，则是立马走上前，一把逮住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道：“警察同志，他就是猴子，吴俊他们村里的，平时在厂里，就喜欢搞事情，昨晚就是猴子打上刘小凡的，千真万确。”
“胡……胡说，你胡说。”猴子一听瞬间傻眼，赶紧回头看了眼吴俊道：“吴哥，真不是我干的，我……我发誓，我没干这事啊。”
“小兔崽子，还敢撒谎？”胖子陈刚顿时来劲了，一把将猴子像拎小猪仔一样，带到顾晨的面前，义正言辞道：“警察同志，罪魁祸首我已经帮你抓住了，你们把他带走吧！”
“胖子陈，你特么什么意思啊？”也是见陈刚有些嚣张，作为猴子同村人的吴俊，这才赶紧走上前，一把将两人隔开道：
“我告诉你陈刚，要污蔑打击我们吴家村，也不是这么干的，你要是敢动猴子一根汗毛，我吴俊跟你没完。”
“呵呵。”见吴俊极力护犊子，胖子陈刚也是干笑两声，指着身边自己人道：“陈小树，我们村有名的老实人，厂里人也都知道他脾气，从来不撒谎，而且做事老实本分。”
随后陈刚又看向顾晨，道：“警察同志，这个你可以满世界打听打听，就说这陈小树是不是老实人？基本上就没有说不是的。”
“呵呵，谁知道你会不会要挟他撒谎，他不会，你陈胖子会教他啊。”吴俊也是满肚子吐酸水，能损陈刚，他绝不会放弃机会。
黄警官将两帮人又吵又闹，可碍于顾晨等人也不太清楚情况，于是主动解释说：
“这个我去了解过，这个陈小树确实是个老实人，就连平时在食堂，人家一个一个的插队到他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而且这人从小胆子就小，以至于村里的狗都经常欺负他。”
“这么惨啊？”卢薇薇听到这里时，也是赶紧看了看黄警官口中的老实人陈小树，问他：“你今天多大了？”
“我……我19。”陈小树说话很小声，以至于跟他之后两米远的卢薇薇，硬是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嗯，胆子是挺小的。”卢薇薇测试完毕，不由对着顾晨笑了笑说道。
顾晨没有理会之前大家的说辞，而是拿着笔录本，主动走到陈小树面前，认真道：“把头抬起来，眼睛看着我？”
陈小树听话照做，可当看了顾晨几眼后，他又胆怯的低下头。
“说一下，你昨晚是如何看见袭击刘小凡的人就是他猴子？”顾晨问。
“我……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陈小树有些紧张，嘴里吞吞吐吐道：“昨天晚上下班回家，差不多刚好是9点左右，我就听见公共厕所内，好像传来一阵动静，是很奇怪的一阵动静。”
“我当时好奇，就推着电瓶车在路边待了一会儿，然后就看着一个穿着深灰色外套的人，从厕所内快步跑出来，身影像极了猴子。“
“你……你胡说。”猴子一听，也是急躁不安道：“我根本就没有深灰色外套，我穿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想了想，猴子又道：“再说了，公共厕所那边路灯早坏了，你怎么就能说是我？”
“我……我也是看着挺像的。”陈小树被猴子的嚣张气焰，吓得后退两步。
吴俊闻言，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陈刚兄弟，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你听听，听听你的人是怎么说的？好像，这事能好像吗？我特么还好像是你陈刚呢？”
随后吴俊看了看顾晨，笑道：“就这种没根没据的指责，仅凭自己所谓的好像，就来污蔑我们村的猴子，这分明就是他们陈家村人使坏，想要打击污蔑我们吴家村。”
“就是。”猴子见状，也是不爽道：“我猴子不能不明不白就被这样冤枉，你们也听见了，他说身影好像是我，啊呸，我还特么好像是他呢？这个老实人就是个骗子。”
“我……我不是，我不是骗子，我真的昨天晚上在9点左右，看见一个穿深灰色外套的人从厕所里面跑出来，身影跟猴子确实很像。”
“而且那人鬼鬼祟祟的，跟猴子走路的摸样非常接近，我是后来今天上班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9点左右，行政部副经理刘小凡被人在厕所套麻袋，脑袋被人敲开了花，我这才跟我们主任说的，我发誓，我没有撒谎。”
“他是没有撒谎，但是他也没办法证明啊。”吴俊大摇大摆的走到陈小树面前，道：“仅凭你所谓的好像，就要污蔑污蔑猴子打人，未免太荒唐。”
想了想，吴俊顿时又道：“哦，对了，公共厕所外头的路灯都坏了，你这都能看清楚？”
“不是的。”陈小树有些紧张，后退两步道：“昨晚9点左右有月光，我是通过月光看清对方的。”
“没错，昨晚是有月光。”卢薇薇见状，也赶紧插嘴证实道：“虽然这几天阴雨绵绵的，但是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确实能看见月光。”
“是9点左右吗？”王警官也赶紧问她。
“是吧？那时候我正在追剧呢。”卢薇薇托着下巴，仔细回想了几秒后，这才说道：“我记得……那部剧每天晚上9点整，会有一段小广告，而且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把眼睛看看窗外，让眼睛休息一会。”
“既然卢师姐这么说，我就姑且相信吧。”顾晨随后将目光投向陈小树，问他：“你所说的这些，能保证真实性吗？”
见陈小树刚想开口，黄警官又赶紧道：“陈小树，你可想清楚咯，提供假线索给警方，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我……我。”陈小树一听，当即有些吓坏了，他赶紧抓了抓头皮，然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道：“我可以确定，时间是晚上9点左右，这个我没有撒谎.”
“因为我就是晚上8点59分离开车间的，走到公共厕所旁，应该就是9点左右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猴子，又道：“当时那地方光线是不太好，但是月光给了充足的光线，我可以确定，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穿着一套深灰色外套，从公共厕所里跑出来的。”
“猴子住在哪？”顾晨忽然抬头问吴俊。
“他……他就住在厂里的宿舍，怎……怎么了警察同志？”也是感觉顾晨的态度，似乎在偏向陈家村人的一方，吴俊顿时感觉有些茫然。
“带我们去他宿舍看看，就现在。”顾晨说。
吴俊看了看左右，这才道：“好……好吧，那……咱们就过去，一起看看？”
“那还等什么？走吧！”胖子陈刚也是凶神恶煞的盯住吴俊，很大声的回了一句。
大家走出行政部办公室，随后穿过厂区花园，来到了对面的员工宿舍区。
猴子住的是集体宿舍，六人间，在五楼528号房间。
当大家推开房门时，地上满是瓜皮果屑，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两名工厂员工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见有大量警察来到现场，不明所以的两名男子，顿时也赶紧坐起身，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家。
“猴子的床位在哪里？”黄警官一马当先，忙问道。
一名干瘦的年轻男子，这才赶紧指了指中间。
黄警官立马对挂在床头的外套进行搜查，并没有发现陈小树口中的深灰色外套。
随后，黄警官又来到阳台，对挂在阳台上的外套进行搜查，依然没有发现目标。
有些急躁的王警官，赶紧又问：“那猴子的衣柜在哪里？”
年轻男子又指了指中间衣柜，道：“这个是猴子的衣柜。”
“打开。”黄警官指着猴子命令道。
猴子也不敢怠慢，只好掏出钥匙，将自己的衣柜门打开，随后让出身位道：“自己找吧。”
一番搜查之后，黄警官和先前一样，也是毫无收获。
“嘿！真是怪了，还真没有？”黄警官插着腰，问其他两名猴子的室友道：“我来问你们，猴子平时有没有一件深灰色外套？”
两名年轻工人面面相觑，随后齐齐摇头。
“你们确定？”卢薇薇也赶紧追问一句。
一名年轻男子道：“猴子穿衣服，就喜欢花花绿绿的，深色的衣服根本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深灰色外套。”
也是见室友说的明明白白，猴子顿时得意了，扭头来到黄警官面前，对着黄警官笑嘻嘻道：
“怎么样黄警官？有没有找到？就问你有没有，我说过我穿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色彩，深色衣服我真心不喜欢。”
“而且你们也别听那陈小树这个呆子乱说，我看他就是想污蔑污蔑吴家村人，这小子别看他平时一副老实摸样，其实心里坏滴很。”
“我……我没有胡说，我真的没有胡说。”陈小树一听也急了，赶紧对着大家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啊，没有骗人。”
“会不会……是猴子穿上别人的衣物来作案？”卢薇薇瞬间给出了一种新的可能。
猴子当时也急了：“别啊美女警官，你可别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啊，这锅我可不接啊。”
吴俊也笑道：“我看就是他们陈家村人搞事情。”
“你才搞事情，你们吴家村人才不要脸。”
“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
两方人瞬间又吵了起来。
而就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顾晨却是双手抱胸，靠在墙角仔细思考。
“会是谁呢？”顾晨看了看有些嚣张的猴子，以及那个看似憨厚老实的陈小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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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如果从正常人的判断来说，大家都会偏向于弱者，也就是老实本分的陈小树。
这种人容易让人产生信赖感，给人一种不会撒谎的特征。
但是口说无凭，虽然陈小树口口声声说看见的疑似行凶者就是吴家村的猴子，可在对方的外貌特征上，却是有着明显瑕疵。
那就是猴子并没有深灰色外套，而且从未穿过深灰色的外套，因此大家一度认为证人陈小树有可能看错。
如此一来，陈家村和吴家村的两位流水线管理，顿时又开始吵闹起来，大家谁也不服谁。
毕竟证人是胖子陈刚找来的，现在证据不足，然而让瘦子吴俊抓住把柄。
这下两帮人都不服气，颇有一种这事没完的架势。
黄警官一边劝说双方保持克制，一边忙问身后的王警官和卢薇薇该如何是好。
“都别吵了！”王警官忽然大喝一声，现场忽然间案件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王警官，他胖子陈刚污蔑我，这事怎么说？”吴俊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胖子陈刚当即不干了：“谁特么污蔑你，我们村陈小树亲眼看见的，怎么会错。”
“等一下。”也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顾晨突然离开墙面，走到几人的中间。
随后，他看了看有些胆怯的陈小树，继续问他：“陈小树，也就是说，你能确定对方的身影就是猴子，但就是衣服不对是吗？”
陈小树也是愣了几秒，这才弱弱的点头：“没错的，因为猴子走路喜欢大摇大摆，这个习惯他可能没注意，但是我能看的清清楚楚。”
“厂里面这么多人，能走路这么嚣张的人也只有他了，当时看见那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跑出公共厕所，然后就是大摇大摆的消失在黑夜中。”
“我在厂里待这么久，普通人的背影或许不熟，但是这种在厂里比较出名的工人，我还是会经常注意的，所以我不会看错人的。”
“你放屁。”猴子见陈小树继续指认自己，当即反驳道：“就你这个小骗子，肯定是你们陈胖子要你这么说的，你们想陷害我，想陷害我们吴家村。”
“你特么再胡说！”陈刚一听，也是抡起拳头威胁。
猴子一呆，当即又躲在吴俊的身后，整个人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卢薇薇冷静思考后说道：“按照陈小树的指认，的确，如果单除掉外套不说，是猴子的可能性会很大，要不我们调取监控看看，看看猴子在晚上9点左右，究竟在干啥？”
“我同意。”王警官也应道：“这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了。”
他看了看吴俊和陈刚，忙问道：“你们公司的监控室在哪？”
“在办公楼二楼综合办公室。”吴俊说。
“带我们过去看看。”王警官一伸手，便要让吴俊带路。
一群人风风火火又杀到办公楼综合办公室。
吴俊主动给几人在监控电脑上，调取到昨晚车间流水线上，工人工作的画面视屏。
从画面可以看出，成型一线和成型二线的工人，只有少部分人穿着公司发放的制服，大部分工人还是穿着便装外套。
王警官让吴俊将猴子工作的画面调出时，顾晨发现，猴子当时穿着一件橙黄色外套，坐在流水线一侧刷着复底胶。
和其他人相比，猴子似乎是有说有笑，也是因为片底好刷的缘故，因此猴子操作起来非常轻松，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身旁几名女同事聊天。
吴俊看完之后，当即在猴子脑袋上拍上一巴掌：“好你个猴子，上班不认真，就光顾着聊天了？”
“吴哥别打。”猴子也是委屈巴巴，衣服求饶的姿态：“这不是无聊吗？打发时间而已，再说了，聊天也不妨碍我工作啊？”
“要不是身边还有几个刷胶的，你这要是刷胶不到位，鞋子到时候脱胶那就完蛋了，还好被老子发现早，否则要是这批鞋子出问题，咱们整条线上的工人，奖金都得玩完你知道吗？”
“知道了吴哥，下次不敢了，不敢了。”猴子也是主动认错，求吴俊原谅。
吴俊也是长叹一声，这才对着王警官笑笑：“让警察同志看笑话了，你看，猴子不是一直坐在那里工作吗？还有，他穿是是橙黄色外套，根本不是陈小树所说的深灰色外套。”
“这应该不是9点吧？这才晚上8点45分啊。”不服气的陈刚，总算在时间上发现了猫腻。
当然，他也知道，即便是自己找茬，也不能挽回陈小树看错的事实。
总之这件事情自己肯定要出洋相了，因此胖子陈刚也是在极力给自己挽回些尊严。
吴俊笑笑：“就这么点时间还要看？猴子穿的是一套橙黄色外套，你倒是说说，他去哪里弄一套深灰色外套出来？再说了，厂里那天晚上，好像也没人穿深灰色外套吧？”
吴俊的一番话，倒是把胖子陈刚弄得颇为尴尬，他脸色涨红的道：“别说那些没用的，看看视屏再说吧。”
身边的吴俊笑着摇头，这才听话照做道：“行行行，你要看就给你看好了。”
时间很快又过去两分钟。
此时此刻，行政部副经理刘小凡，正来到成型车间检查工作情况。
他指着猴子身边几名女工人，对几人地上的垃圾指指点点。
女工人们似乎很不屑，可当刘小凡要掏出小本本时，这几名女工顿时才慌了，赶紧用塑料袋，将地上的零食垃圾手动清理。
期间猴子并没有帮忙，而是自顾自的给片底刷胶。
然而等刘小凡离开不久后，猴子手里的工作也正好做完，他起身也跟着刘小凡离开了。
看到这里时，刚才还一脸兴奋的吴俊，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没说，依旧用双眼死死盯住大屏幕。
而猴子离开后，大摇大摆的动作也是颇为明显，顾晨甚至从画面中，就能感觉出猴子走路的姿势，明显与常人不同。
“这种走路姿势，不是说你模仿就能模仿出来的。”顾晨看了看身边的猴子和吴俊，顿时问猴子道：“你昨晚这个时间段下班？”
“是……是的。”猴子一秒变老实，弱弱的交代道。
“之后有去哪里吗？”顾晨又问。
猴子摇了摇脑袋：“哪也没去，我下班就回家了。”
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继续让吴俊操作道：“把9点左右，公司大门口的监控画面放一下。”
“好……好的。”吴俊感觉有些伤脑筋，不过还是听话照做。
顾晨将身子弯曲，仔细盯着屏幕看。
时间很快到了9点零2分。“此时此刻，穿着橙黄色外套的猴子，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大门，消失在夜幕中。
“你看。”吴俊看到这里时，这才一拍巴掌道：“我就说吧，猴子穿的是橙黄色外套，根本就没换过衣服。”
“不对。”顾晨并没有同意吴俊的说辞，又道：“猴子离开成型车间的时间是晚上8点47分，而走出工厂大门的时间是9点零2分，这中间有15分钟。”
顾晨看了看窗外，顿时又回过头道：“从你们成型车间走出至厂大门，应该只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可猴子却用了15分钟。”
“而恰恰就是这15分钟，就能足够满足猴子作案的时间。”
“这……”吴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顾晨说的也很有道理，猴子在跟着刘小凡离开车间的时间不长，并且有15分钟不在监控范围内。
而这15分钟内，猴子完全是有可能尾随刘小凡进厕所，并且利用厕所周围装鞋底的麻袋和木棍作为工具。
“可……可是猴子并没有穿深灰色外套，还有，就算这15分钟内猴子继续逗留在厂里，那……那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啊！”
吴俊护犊子心态明显，猴子听闻之后，也忙道：“是啊是啊，我只是在厂区花园里抽了根烟，休息了一下再出去的，在厂区抽烟休息又没违法，难道这警察也要管吗？”
一听猴子的说辞，原本假设可以成立的条件，瞬间又被驳回。
此时此刻，其实在顾晨心中已经清楚，猴子就是当晚的作案者。
可是，陈小树在陈述最关键的外貌特征时，却坚持行凶者穿着一套深灰色外套，这就等于给猴子拜托了嫌疑。
但是陈小树却坚持看见的行凶者，跟猴子的身影极为相似，这就让顾晨犯难了。
陈小树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进去，还把警方给带进去。
这种前后矛盾的证词，根本就无法成立。
“难道是陈小树撒谎？”顾晨看了看身边依旧老实巴交的陈小树，但很快又给否定了：“不对，就算陈小树撒谎，可他有必要坚持吗？他完全可以说作为看见的行凶者穿着一套橙黄色外衣，但陈小树却并没有这样做。”
“由此可见，陈小树还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虽然他属于陈家村这帮小集体，但是面对大是大非，并没有出现作伪证的特征。”
“但是这样，陈刚可就倒霉了，比较这事是陈刚举报吴俊手下的猴子，现在问题悬而未决，陈刚也颇有种被打脸的姿态，就是拉不下脸面。”
分析完现场情况后，顾晨扭头一瞧，卢薇薇依旧在盯着自己看，似乎也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顾师弟，你有什么疑问吗？”
卢薇薇说。
“当然有了。”顾晨离开了人群，靠在墙角解释说：“陈小树并不像在撒谎，如果我能证明当晚9点左右，猴子被陈小树发现时，所穿的外套并不是深灰色，而是橙黄色外套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可现在，一个坚持自己认为是猴子，但却无法证实猴子所穿的外套是橙黄色。”
“而另一个可以证实猴子当晚一直穿着深黄色外衣，但却在关键时间，有15分钟待在监控盲区。”
“而恰恰就是在这15分钟的监控盲区时间内，刘小凡被人打爆了脑袋，你说这巧不巧？”
顾晨的分析遇上瓶颈，也是把自己的苦恼跟卢薇薇分享出来。
卢薇薇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嗯，要是这个陈小树眼神不好，看错了颜色那就好办了，可他这么坚持，似乎也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想了想之后，卢薇薇也是点点头：“嗯嗯，真是伤脑筋啊，我还是去吃点薯片压压惊，让自己放松一下。”
“你说什么？”顾晨闻言，似乎茅塞顿开，他赶紧看了看身边的卢薇薇。
卢薇薇一呆：“我……我说，吃点薯片压压惊，你要吗？车上就有？”
“不是这个，前面一句。”顾晨摇了摇头，赶紧又问。
“前面一句？前面我说啥了？”卢薇薇也被问懵了，赶紧又回想了一下，这才喃喃道：“我说……如果是这个陈小树眼神不好，将颜色看错那就好办了。”
“对！就是这句。”顾晨也笑了，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机日历表查看。
卢薇薇歪着脖子靠近顾晨，弱弱的问道：“顾师弟你发现什么呢？”
“没错。”顾晨忽然就笑了，当即打了一记响指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我忽略掉了最最重要的外部条件了。”
也是过于兴奋，顾晨的动静，让原本陷入死局的办公室，忽然一下为之一振。
王警官看着顾晨不解道：“顾晨，你说你忽略了最最重要的外部条件，是什么？”
“王师兄，我知道情况是怎么回事了。”顾晨赶紧拿着手机走上前，道：“昨天晚上正好是农历十六，根据陈小树所说，他们当时的公共厕所门外的路灯早已坏掉，当时当时有月光普照，因此他才能看见疑似行凶者，是一名穿着深灰色外套的人，对吗？”
“没错。”王警官点点头，随后又看向身边的陈小树，忙问他：“你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是穿深灰色外套，我不会看错的。”陈小树也和先前一样，依然坚持自己的说辞。
“那就对了。”顾晨喜出望外，道：“昨晚对刘小凡行凶的人，就是你猴子。”
“啥……啥？是我？”猴子当时也是一愣，前一秒还幸灾乐祸，后一秒直接吓傻。
“警察同志。”见顾晨如此说法，吴俊也是不干了，忙道：“这可要讲证据啊，你这么指认凶手是猴子，你总得拿出依据来吧？”
“你要依据是吗？”顾晨现在也是胸有成竹，直接笑孜孜道：“好，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昨晚正好是农历十六，月光又很充足。”
“而陈小树借着月光看见一个穿深灰色外套的人，从作案现场走出来，而且身影和走路动作极像猴子，这是事实对吗？”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吴俊道。
“很好。”顾晨点点头，随后又道：“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后最并没有深灰色外套，他穿的是橙黄色外套，也就是视屏中所看到的那件，以及我们刚才在猴子寝室发现的那件，对吗？”
“是……是吧？”吴俊看了看猴子，也是不太确定道。
黄警官忙着接话道：“这个是没错，当时猴子是有一件橙黄色外套挂在床头，是我检查的。“
“那就对了。”顾晨也是非常欣慰，转过身对着猴子说道：“我开始也排除过你，甚至一度认为是陈小树可能看错。”
“不过刚才卢师姐的一番话，倒是有提醒到我。”
“我……我提醒到你？”卢薇薇也是指着自己，一脸懵圈的问道：“我提醒你什么了？”
“你说，会不会是陈小树当晚眼神看错了。”顾晨说。
卢薇薇也道：“对，我就是这样说的，可那又怎样呢？”
“这就对了。”顾晨一拍巴掌，松了口气道：“卢师姐判断的一点没错，事实的真相就是，当晚陈小树确实看错了猴子所穿的外套，才导致这个疑点一直无法解开，但是现在我知道，原因其实很简单。”
顾晨走上几步，来到众人的中间，眼神死死盯住猴子道：“陈小树并没有撒谎，那个人就是猴子。”
“因为在月光下，用肉眼观察就会把橙黄色看成是深灰色，不信你们可以做个实验看看。”
“啥……啥？”黄警官也是被顾晨的说辞给震惊道，忙问他：“顾晨，你……你这说法靠谱吗？”
“在月光下，用肉眼观察就会把橙黄色看成是深灰色？”卢薇薇也看了看顾晨，感觉不可思议。
王警官直接嘿笑道：“所以，你刚才给我看手机日历，就是确认当晚的月光对吗？”
“对。”顾晨也并不否认：“因为农历十六，月光是最为明显的，照在人身上会有一种色彩偏差。”
“而当这种月光与猴子身上那件横黄色外套融合在一起时，就给给人一直视觉差，让人看起来这件原本是橙黄色的外套，忽然变成了一件深灰色外套。”
“说到底就是颜色的融合所产生的色差变化，所以行凶者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顾晨忽然将食指指向猴子。
猴子吓得后退两步，当即啪嗒一声，撞倒了桌上的笔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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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笔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原本是一盘死棋，而此时此刻，却被顾晨利用外部环境忽然解开。
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这似乎听上去有些玄幻，似乎是哪里不对啊。
可顾晨却说的头头是道，似乎自己就经历过一样，让人看不透彻。
“顾……顾师弟。”卢薇薇平复下心情，这才弱弱的问他：“你确定，你没有跟我们开玩笑？你所说的这个是真的？”
毕竟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因此卢薇薇所表现出来的质疑还是存在的。
别说是卢薇薇，就连身边的王警官，还有黄警官，以及陈刚，陈小树和吴俊都感觉有些让人震惊。
顾晨摇头，随口说道：“大家还记得小学学的水彩画吗？”
“这个知道。”卢薇薇说。
顾晨笑道：“就是一个道理，因为色彩叠加，容易产生视觉差，相同的道理也一样，陈小树看见月光下穿着橙黄色外套的猴子，但是因为月光光线的影响，在他的视觉范围内，看到的却只能是穿着深灰色外套的猴子，这才让猴子有了狡辩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陈小树之前还背负着巨大压力，毕竟自己看见的是事实，但却无法证明那人就是猴子，整个人也是心急不已。
而如此一来，反而给自己身后的大哥陈刚有些难堪，甚至下不来台。
差点还被警方误会是污蔑吴俊这帮人。
这下好了，顾晨直接将最揪心，也是最难解开的环节破解开来，陈小树忽然感觉太崇拜顾晨了。
“我不信。”猴子见状，也是战战兢兢的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不信在月光下，橙黄色外套会看上去像深灰色，这……这肯定不是真的。”
“呵呵。”王警官感觉对方还是太年轻，有些不屑道：“我说猴子，是不是真的，我们警方会把你那件衣服，带回分局做调查。”
“而且你放心，我们警局有调色灯，可以模拟当时月光的色调，跟你这件衣服做实验，如果真如顾晨所说的，那你可要想好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不用我讲吧？”
也是被王警官的话吓坏了，猴子整个人都没了刚才的嚣张，甚至感觉有些腿软。
他赶紧看了看身边的吴俊……
吴俊此刻也是脸色发红，有些撇清关系的意思，忙道：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也保不了他，如果猴子真是昨晚的行凶者，别说是我吴俊，就是厂里吴家村的乡里乡亲们，也绝对不会原谅这种暴力事情的发生。”
“好。”见吴俊也表态，胖子陈刚这下得意了，但是他并没有追究吴俊的意思，而是将目光投向猴子，笑孜孜道：“我说呢，你这小子刚才如此嚣张，现在怎么怂了？做亏心事了吧？”
“你……”猴子现在感觉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感觉再也扛不下去了。
就连自己的顶头大哥吴俊，此刻都忙着跟自己撇清关系，可见吴俊也是相信顾晨的推断。
“说吧，为什么要对刘小凡下重手？”顾晨直接抽出凳子，坐下之后，将笔录本放在办公桌上问他。
“这……这个，我……我……”
“猴子。”也是见猴子说话结巴，怂的不要不要的，吴俊直接怒道：“把舌头履直了再说。”
“好……好。”猴子也是梗咽了一下，吞下一口唾液道：“是因为一个赌约。”
“赌约？”顾晨抬头，盯着胆怯的猴子，问他：“你跟谁打赌？打赌有必要将刘小凡的脑袋打开花吗？”
“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猴子整个人驮着背低头沮丧道：“昨天晚上，他刘小凡不是来成型车间检查吗？”
“之前在晚饭之后，就因为两条成型线上的员工打架，被刘小凡开出行政罚单，为此吴哥跟陈哥都有带人去行政部找刘小凡算账，而且他们当时都放狠话，说刘小凡要是不撤销行政罚单，让他出厂之后小心点。”
“咳咳。”也是见猴子将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吴俊也是颇为尴尬的咳嗽两声，这才否定道：
“这事没错，但那只是气话，我可没让猴子去动手，绝对没有。”
顾晨看了眼吴俊，没理他，而是继续问猴子：“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想揍他刘小凡，替我们吴家村的人出口恶气，毕竟这个刘小凡，平时孬的不得了，胆小怕事的一个人。”
“现如今可好，整个人感觉他就是大爷，看谁不爽就开罚单，这个月这孙子都开出一大堆行政罚单了，这还了得？所以我就想揍他，毕竟我还有几百块钱砸他手里。”
“所以这就是你在公厕偷袭刘小凡的原因？“卢薇薇问。
猴子当即摆摆手，道：“这……这个还不是直接原因，直接原因是因为晚上快下班的时候，这孙子竟然又在突击检查了。”
“而且他发现我们成型线上，小林姐妹地下有大量零食垃圾，而且这东西是很容易引起火灾的，刘小凡对消防安全一直都抓得很严。”
“所以，她让小林姐妹停下手里的工作，将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但是这两姐妹不干啊，平时就不爽他刘小凡，感觉他就是个没用的怂货，甚至刘小凡还追过小林姐妹，被拒绝过。”
“所以小林姐妹感觉刘小凡应该是对她们打击报复，加上昨晚刘小凡给咱们这条成型线上，就那个打架斗殴的工人开出行政罚单，那是小林姐妹的表兄，小林姐妹当然不爽了。”
“不是你等会儿。”顾晨忽然打断了猴子的说辞，抬头问他：“你从始至终都在说小林姐妹，她俩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这么为他们卖命，她们也不姓吴啊。”
“呵呵。”见顾晨问起，猴子也是颇为尴尬道：“这不是跟小林姐妹吹牛皮打赌吗？我说我可以替她们报仇，打爆他刘小凡的脑袋。”
“结果她俩不信，毕竟要揍刘小凡的人太多了，但都是过过嘴硬，没一个付出行动过。”
“听我这么一说，她们感觉我也是吹牛皮，所以就放话了，只要我今晚打爆他刘小凡的脑袋，小林姐妹的妹妹，就答应跟我交往，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欢小林姐妹的妹妹，之前跟他刘小凡就一直是情敌关系呢。”
“噗！”听到这里，卢薇薇不由噗笑出声：“你说说，你们这都什么恋爱观啊？靠这种打架斗殴来博取爱情，混社会呢？”
“呵呵，不是不是。”猴子也是颇为尴尬，赶紧捂着脸羞愧道：“咱也没啥本事啊，就会吹牛皮，也就动动拳头的本事，能怎么样？而且我学历低，也不像他刘小凡一样是储备干部。”
“我能怎么办？也只能用我最擅长的拳头来解决问题了，毕竟这才是我擅长的。”
“可是没想到，竟然被陈小树这个憨憨给发现了，当时听他指认是我，我当时都吓坏了，还以为这次完蛋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憨憨虽然指认那个行凶者的背影和形态都跟我特别接近，但是他说我穿深灰色外套，我当时一听就乐了，心说这憨憨什么眼神呢。”
听到面前的猴子如此说自己，陈小树此刻也是脸红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以你就利用陈小树在月光下的视觉偏差，一口否定自己行凶的事实？”顾晨问。
“是……是的。”猴子此刻也不敢反驳，感觉面前的顾晨颇为厉害。
吴俊坐不住了，当即上前给了猴子脑袋一巴掌：“混蛋，你这是丢我们吴家村人的脸，我们吴家村人，在厂里少说也算是一个大集体，怎么就出了你这个败类呢？”
“还厕所搞偷袭？呵呵，你有种，就约他刘小凡去户外，一对一决战啊，在这里搞偷袭，你让我们吴家村人以后在厂里怎么混？”
“以后要是有人被偷袭，那岂不是这笔账，都得算到我们吴家村人的头上啊？真是气死我了。”
吴俊也是一阵痛骂，恨不得把猴子当场撕碎。
谁都知道，猴子这人平时就在厂里吊二郎当的，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平常都跟自己混，跑跑腿什么的鞍前马后。
平时厂里的大小集体，大家还算是势均力敌，谁也瞧不上谁，但谁也挤不走谁。
可现在好了，猴子干出这种事情，吴俊成了全厂人的笑柄。
这要以后走在厂区里，感觉都要被其他集体嘲笑的意思，所以吴俊气啊，气自己手下人怎么不听管教，连殴打厂领导都是自作主张。
原本蟠龙镇阳光制鞋厂就在裁员，老板和上面的管理层，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协调各大集体之间的利益关系。
这下好了，给了上头一个裁员的动机，或者说借口，吴俊和他的吴家村人，可能会成为这次裁员的炮灰。
越想越气，吴俊又在猴子脑瓜上扇两巴掌，把猴子的脑门打的啪啪作响。
中午下班时间到了……
当所有工厂员工都走出车间，或奔向厂外，或奔向食堂时，却都发现此刻的猴子，双手戴着手铐，被一群警察塞入警车，随后开出厂区。
现场目睹的所有人都沸腾了。
“我去，是猴子？”
“猴子被带走了？难道他就是昨晚袭击刘小凡的真凶？”
“瞎呀！没看见手上戴着啥玩意吗？”
“哈哈，看来吴家村那帮人完犊子了，这帮人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别说了别说了，反正这也不管我们的事，走走走，食堂走去，咱弄几瓶啤酒，哥们请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许多人看见猴子被抓后，先是感慨了一番，随后又颇为得意。
工厂就是个小社会，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抢饭碗的技术工，但是公司每月产量就这些。
旺季一过，许多计件的工人工资必定会大打折扣，许多人都是点头之交，关系也就如此。
……
……
一个星期后。
上午9点，当芙蓉分局行政三组都在忙碌的时候，一个头上扎着绷带的年轻男子，双手提满着水果，沿着走廊一路询问，这才找到了刑侦三组办公室。
“笃笃笃！”刘小凡连敲三下门，这才弱弱的问道：“请问……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在吗？”
“谁找我？”正在跟顾晨商讨案件卷宗的卢薇薇，这才回过头一瞧，发现是刘小凡后，不由笑道：“刘小凡？怎么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伤怎么样了？”
“还好，恢复的挺快。”刘小凡笑着将两大袋水果，往卢薇薇桌上一放。
“什么意思？”卢薇薇问。
“给……给你们的呀？”刘小凡说。
“给我们？你干嘛要买东西给我们？”卢薇薇也是颇为不解。
刘小凡这才“嗨”了一声，笑道：“这不是感谢你们帮我找到了那个打爆我头的凶手了吗？你们将这家伙绳之以法，我当然得感谢你们啦？难道不应该吗？”
“呵呵，你太客气了。”顾晨也是走上前，看了看卢薇薇桌上的水果，不由吐槽道：“买这么多？”
“哈哈，应该的嘛，谢谢你们啊。”刘小凡现在看起来神龙活虎的，跟当初躺在病床上完全两样。
顾晨也是笑了笑说道：“帮你找到袭击你的凶徒，这也是我们警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因为我们的职业就是干这个的。”
“就比如消防员灭火从不收钱一个道理，警方帮助受害人破案，那也是天经地义，所以你没必要买这么多东西过来，这东西我们可不收。”
“是啊。”见顾晨发话，卢薇薇也道：“东西你就拿回去吧，我们这边不兴这套，心里感谢我们就好了。”
正在复印文件的王警官，顿时也走过来道：“小凡啊，东西就拿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别让我们为难啊。”
“哈哈，那多不好意思啊。”刘小凡也是笑笑，感觉这几袋水果，今天是送不出去了。
“对了。”顾晨忽然想到什么，忙问刘小凡：“你不是这个月底就辞职吗？新工作有没有考虑清楚？”
“哈哈。”见顾晨问起这事，刘小凡也是干笑两声，道：“我这次过来呢，也正好想跟你们说说这事呢，我不走了，准备继续留在蟠龙镇星光制鞋厂干下去。”
“嗯？”见一向吵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刘小凡，忽然改变了态度，大家也是不知所以的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刘小凡笑了笑解释说：“经过上次那件事，我们老板和总经理都找过我谈话，他们非常赞赏我这段时间的积极表现。”
“因为在我这段事情的行政管理下，厂区的秩序比之前要好不止一点点，而且老板和总经理都感觉我身上有一种优秀的品质，与这些所谓的小集体，小集团不一样，我是真心实意在为公司，也在为自己的原则工作。”
“所以老板和总经理经过慎重思考，决定提拔我为行政部经理，统筹管理整个鞋厂，另外从储备干部中，挑选一位得力助手担任行政部副经理，配合我工作。”
“而之前的行政部经理，调他去车间做管理，所以我不仅加了不少工资，老板和总经理还给我配了辆车，我现在可以算得上是老板眼中的大红人。”
望着天花板，刘小凡也是颇为感慨，又道：“遥想这几年，受苦受累默默无闻，老板和总经理甚至都没有注意过我。”
“不过这次受伤之后，我竟然成了厂里的大名人，你们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
“噗！”卢薇薇直接憋笑出声：“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小凡，看来你走运了。”
“是啊，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从你原来的公司跳出来，也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好工作，老板和总经理重用你，那就好好看，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很好。”
“谢谢，谢谢你们。”刘小凡在跟卢薇薇和王警官道谢后，特地来到顾晨的面前，双手紧紧握住顾晨的手。
“顾警官，这次多亏你帮忙，要不是你观察明锐，恐怕就要让这个偷袭我的家伙逍遥法外了，总之千言万语不如一句谢谢。”
顾晨也是笑笑：“你要是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你们厂的派系关系挺乱的，希望你能好好治理下。”
“那是当然的。”刘小凡顿时拍拍胸部保证道：“这个月我算是感受到了，这帮所谓的小集体，小派系，都是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
“我只要按照规则强硬管理，这帮人立马就怂了，再说，现在是淡季，厂里也在考虑裁掉部分搞事情的，这等于就是给了我一把尚方宝剑啊。”
“而且我现在走在厂区的花园里，这些平时一个个不鸟我的家伙，现在都开始跟我点头打招呼，还有之前那些我追过的女孩，现在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哈哈，我怎么这么有魅力呢？”
看着刘小凡又在自我陶醉了，顾晨也是扶额道：“完了完了，又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