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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踏歌行人未停     修仙别看戏txt下载     修仙别看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再度穿越?

    虽然心里满是嘀咕,不过新来的小兄弟挺好处的,俩人很快就搭上话了。

    ……

    “那天收到邀请函,我父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送错了地,抓着送信人问了好半天,激动地不得了。”提起当时的情景,谢石似乎十分难忘的样子,绘声绘色地道。

    喂,这位道友你把自己的底儿全给掀出来了。

    期间高冷小哥时不时冷冷地撇过来,相当明显,已经明显到宁夏没法不察觉的地步。

    是不是太吵了。静静地听着对方叽叽喳喳的宁夏有一点小小的愧疚。

    但是权衡利弊,她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总比之前那个可怕的氛围好吧?!至于高冷小哥不怎么高兴这一事……只能忽略了。

    于是庭院里的气氛在俩人的相谈甚欢中被炒热起来了,陆陆续续迎来一位又一位的访客。

    他们被依次安排到指定的座位,一个一个往后排,越晚来就离首座越远。

    来的人有的面带疲惫,有的精神恍惚,后面那几个竟还浑身脏污,身上挂着的几乎算得上是破衣烂裤了。怎么搞的?

    宁夏和谢石:???

    这么可怕么?刚才他们经历了什么?刚才只是“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到了现场的宁夏表示受到了惊吓。

    虽然过程坎坷,但一共九个人,最终还是齐聚一堂聚在这个庭院里。人一多自然就热闹起来,认识不认识的都相互聊起天来,场面相当热络。

    而方才负责指引的那位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踪影,整个庭院只剩下被邀请来的客人。

    不知道是不是宁夏的错觉,似乎是为了克服心中的不自在和不知所措感,普遍性情淡漠的修士们此时谈话的声音越发大起来。

    隔壁的高冷小哥仍旧一言不发,连个眼神也不屑于看过来。他自打他的坐。

    而方才还谈得火热的宁夏俩人,突然间安静如鸡。谢石又变回那个神情怯懦,胆小寡言的少年。而宁内心戏超多夏一直都是听的那个,谢石不说话她就不说呗。

    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听八卦。

    “诸位。园里的风光可好?”温润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陡然警戒起来。

    一阵强风袭来,呼吸间的功夫,首席坐了一个人。

    “下午好。”

    城主,岳麓。

    众人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岳麓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宴请人来了,正题自然要开始了。方才还十分“**”的场面瞬间安分起来,滴水可闻,众人俱是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蒲团上,只有潺潺流水的声音。

    “莫要拘束!本座要你们前来只是想一尽地主之谊,于是在入围弟子中选取诸位来城主府品品酒,并无他意。”岳麓的表情十分真诚,但不够令人信服,至少下边的弟子们仍是一副紧绷的模样。

    看着下面这群小家伙如临大敌的模样,岳麓笑了。“唉。看来本座这么说你们是不会相信的,那就只有涌行动来表示了。”

    “既然我们开的是论酒会,自然离不了酒。来人,上酒。”

    一声令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仆人们捧着大大小小的灵酒有序地呈上来。

    岳麓捧起最前头的哪壶酒。白色的瓶身,细长的瓶口,小小一瓶却很精美。“此乃新丰酒,凡间诗人作诗有云‘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君之豪气冲天,一剑荡风云,当饮此杯。”

    他将酒倒进木杯里,举起杯子对高冷小哥作敬酒状,然后放进溪流,杯子顺着溪流来到高冷小哥面前。

    这位从方才起就一言不发的道友继续发挥他高冷的特质,取了酒站起身来朝岳城主回敬,一杯饮尽。

    哦,到她了。宁夏一脸懵地看着元婴道君给她倒了酒,说是什么琥珀酒,还赞她内心澄澈宁静云云。

    然后她晕乎乎地把酒喝了。甜甜的,入口清冽,还挺好喝的。然而,不擅饮酒的她很快就不醒人事了。

    ……

    第九瓶酒也送出去了。岳麓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叹一声。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站起身来,环视一下庭院。

    庭院里静悄悄地,方才还在品酒的众人此刻七倒八歪地,并不知道是醉过去了还是怎么的。

    “唉,满意了吧。为了完成您的任务,我又药晕了一票人,若是泄露出去,只怕以后都没人敢来本座家中做客。”岳麓忧心忡忡。

    庭院仍是静悄悄地,没有人回应。但岳城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般皱起眉头:“什么?!您来解决?”

    “好。那您速速解决,以免那些老狐狸找上门来。”说罢,一抹金红色陡然出现,展开巨大的羽翼盖住地上的众人,形成一个茧型的灵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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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怎么湿湿热热的,手脚也动不了。宁夏艰难地想动一下手指,却发现没有了那种指尖揣动的灵活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

    宁夏拼命想理清思绪,但意识却一团混沌。大脑皮层一直在警报,令她无法思考。不要……睡……有很重要……的事……

    她终究还是抵不过身体的警报,意识陷入了沉睡。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稍微轻快了些,虽然手指还是不能动,但已经比之前的瘫痪情况好许多。眼前还是一片迷迷蒙蒙的,但隐约能看到一些光。

    宁夏已经能稍微思考久一些。睡过去之前她在做什么?喝酒。到城主府喝酒。醉了。

    她的意识犹自混混沌沌的,但已经能零碎的想一些问题。那么是城主对她做了什么?

    ……

    直到每一天,彻底醒过来的宁夏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场景,哦,如果她还能的话。

    潮湿的环境,粘稠的液体从圆滑的内壁滴下来,一层不明的白色粘膜包裹在身上,还有她的爪爪。对,没错,就是她的爪爪。

    她好像成了一只鸟。

    她好像又穿越了。

    所以说她又死了一次。呵呵!此时宁夏很想一头撞到壳上,看看能不能死回去。

    啊啊啊!穿越也就算了,为什么一次不如一次?!至少上次还是个人啊!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何曾梦中(一)

    对于再度投生到一只鸟身上,宁夏经历了相当复杂的心理过程,从抗拒到无可奈何再到接受认命。

    一开始她不敢相信自己成了一只鸟,比起再度穿越,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在做梦。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体一日日地长大,身上冒出细细密密的绒毛,还有她四周这一成不变的潮湿环境。这无一都在说明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事实的宁夏整日里过得混混沌沌。加之身体尚未发育完成,并不能承受过度的思考。就这样,宁小鸟夏混啊混地迎来了她的出壳之日。

    那天,宁夏如同以往一样缩无所事事地待在壳里发呆。自醒过来一直围困着她的褐色内壁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并伴随着蛋壳破裂的脆响。

    虽然有这些征兆,然而蛋壳真正破碎的过程却很长,宁夏缩在角落,有种等待命运宣判的感觉。

    而且为什么外面还有人类的说话声啊啊啊?!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一只鸟。别是有人在外头等着她下碟。

    一小片硬硬的物体掉了下来,盖在她的头顶。一缕缕亮光透过洞孔照了进来落到她身上,宁夏缩了缩有些不适。

    有一就有二,顶上的壳壁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很快蛋壳的拱顶缺了一大片,她的半个头已经露在外头,只消申申脖子就能看见外面的世界。

    “阿翁,您瞧,它出来了。小家伙,还在害羞呢。”一道温柔的女声,语气里漾着不容错认的柔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女人的声音,宁夏鼻头一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有什么要从心底里迸发出来。

    话语间有人的气息在靠近她,那道女声自头顶响起,很近,呼出的气息微微卷起宁夏细细的绒毛,但并不惹人反感。

    “傻孩子,出来呀。你在怕什么?”温热的指尖落到宁夏的头顶,轻轻抚过。

    似是受到鼓励的宁夏犹豫地挪动,将头探出蛋壳边缘,发现她现在位于一个相对高的位置,那几个人正不远不近地围着这个露台周边。

    他们看见宁夏吞吞吐吐地挪动出来,人群似乎产生了一点骚动,那些人纷纷靠近宁夏,用一种神奇的眼神看着她。

    “阿翁,她……”又是一个陌生的男音,他的话说到一半被飞速地打断了。

    “好了,云儿,有话回去再说,别当着孩子的面。秀秀,快,把你的崽子抱出来,这孵灵基凉得很,莫要冻着幼崽。”那名被唤为阿翁的中年男人的话语里满是不赞同。对方还伸出手来拨弄了一下她的喙,十分宠爱的样子。

    啊喂!别随便弄别人的嘴巴。对方的手不知轻重,可疼。宁夏毛都要炸起来了,作凶狠状瞪着中年男子。

    “呵呵呵。小家伙还挺倔的,好啦,别生气了。太翁送你一个好东西。”宁夏看见对方拎着一个什么东西,挂在她的脖颈上。不过她目前的形体好像并不支持她低下头查看,只得作罢。

    “阿翁,这个会不会太珍贵了?”那个让宁夏心生亲近的女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胡说。我的玄孙自然当得起,一点小玩意罢了。再说了,这个孩子……它会需要的。”

    之后就是一些琐碎的对话,但宁夏的眼眸却越来越沉,头一点一点的,彻底陷入沉睡。

    看着窝在怀里的孩子,女人眼眸里满溢着珍爱与怜惜。那一耸一耸的绒毛,稀疏的冠顶还有那稚嫩的鸟喙……一切都是那么得可爱惹人怜爱。

    尽管这孩子到来得很突然,尽管这孩子跟别人都不一样,它仍然是她最爱的孩子。

    女人向其他长辈告辞,抱着幼嫩的孩子离开了孵化场,回到自己的洞府,回他们的家。

    看着阿秀离去的背影,留下的几个人神色复杂。

    “阿翁。那孩子是个白子啊,天生妖力微弱,也没有传承,是凤凰族群中的耻辱,此消息传出去恐怕我们越氏一支都要成为笑柄了。那样孽障本就不该留啊。”被唤住云儿的男人越说越激动,好似恨不得立马将宁夏斩于马下。

    “啪。”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中年男子。

    “本座对你太失望了。”中年男子痛心地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亲口说出要手刃外甥的畜牲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它是你大哥的血脉啊。永儿在外面为你们为族人奔波,你竟要杀他的儿子,你怎么对得起他?”

    席云很想说,大哥他最为家族着想,若是大哥知道定会支持他的做法。但看到阿翁越发阴沉地脸色,将话吞了回去。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小时候是那般通透明净,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默许那对蠢货带走你是本座最后悔的事。”

    “阿翁!您怎么能这样说阿父阿姆,阿父是你的孩儿啊。”席云失声叫道。

    “本座宁可没生过那样的忤逆子。”

    中年男子疲惫地摆摆手,止住还想再说话的席云:“罢了。此事休要再提,你回去吧。本座暂时不想见到你。”

    最后,席云还是不甘不愿地离开了孵化场。

    “全怪本座当初将他交给那逆子夫妇,害了他。”中年男子目光忧伤,目送那真真正正与他越行越远的孩子,心中悲凉。

    回不去了。

    “阿翁……”一直默然不语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的俊美青年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

    “不用说了,本座都明白。”

    “说些别的罢。你大嫂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孙儿都已经安排好。加派的仆从今日就会到大哥洞府那边报道,其他的供给之类的都已经吩咐下去了。”

    “好好好。莫要怠慢她们母子,该有的一个都不能少,给本座好好约束底下的人。不要让你大哥寒心啊。毕竟”

    “……那孩子是为家族作出的牺牲。”阿翁喃喃道。只是不知道那话中的“孩子”指的是谁?

第两百章 凤凰番外(上)

    我是一只凤凰,生于一个传奇的种群。

    如同世人猜测的那样,我的族群的确具有惊天动地的威能,排山倒海的架势,上天入海都不在话下,是世上最伟大的种族。

    除了我

    我出生在冬天,这么多年来最寒冷的冬天,就如同我的大半生。我的家族凤凰族中的一个大支,富有而尊贵。

    而我却是凤凰族中最低等的存在白子。天生病弱的身体,浑身雪白,翎羽细弱,甚至连每只凤凰都拥有的传承都没有。

    因为我,父亲母亲和我的家族成了凤凰领地里的笑话。那些人嘲笑我的一切,软弱无力的爪子,白皑皑的羽毛,嶙峋的身姿。就连仆人也敢当着面嘲笑我。

    我也很幸运,有一对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他们从不介意我的丑陋,无微不至地关爱着我。

    我这样卑贱的存在,过得比无数人都幸福。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也有一群很好的族人。虽然他们之中也有人对我不满,但至少他们接受了我的存在。

    二叔很少说话,也从不干涉小辈的事务。有时候看见我被人欺负,他会默默扶起我来,不存在训斥,也没有教导。但他的手很温暖,很温暖。

    我喜欢他摸我的头发,喜欢他送的精致玩具,喜欢他宽阔的背,也喜欢他原型那绚烂流畅的身姿。那长长的尾羽可真美啊。

    我也有点喜欢三叔叔,虽然他很坏,而且一直都不喜欢我,还老是骂我。但他是最护短不过,每个欺负过我的人都被他默默地记了小本子,这些人事后都被收拾得很惨。

    不过他还是很坏。有好几次,他被我堵在墙角,掐着我的脖子,使了几次劲儿也没成功。其实我知道他不是真心想杀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掐我脖子的时候手还在拼命抖呢。

    真是一只口是心非的鸟,从不坦诚自己的心意。

    我最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太翁。他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鸟儿。他拥有族中最为美丽的羽毛,优雅的身姿还有强大的实力,是真真正正的凤凰神鸟。

    这样强大完美的人却十分疼爱我,疼爱我这个卑贱如泥的白子,另外惶恐不可终日,又甜蜜不堪。

    他对我极好。他的眼睛蕴含着无数绚丽的感情,又拥有如同苍穹般宽阔的胸怀。

    他尽心教导我数不尽如同宝藏般的知识,给我讲述那属于久远曾经的故事。他爱着我如同我爱着他一般。

    我想,阿翁他一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鸟。

    所以,尽管我有着族人们最不耻的身份,童年却也过得安泰。

    童年永远都是最幸福的。而我的童年终将离去。此后都将是寒冬一片。

    同辈的族人一日日长大,长成族中不可轻视的助力。他们开始有所作为,展露野心,势必要作出比长辈更大的成就。

    而我这样的异类就显眼起来。我既不美丽,也不出色,空有家世,又身份卑贱。他们看不起我,侮辱我,高高在上的践踏我。

    但我却无力反抗。

    我的家人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我也没有脸面哀求家人为我出头,让他们蒙羞。只能默默忍受。

    强者可以支配弱者。这是规则。

    我是如此卑弱,成为所有人发泄的工具。他们变本加厉,日复一日地进行着这项活动。

    浑身都是伤口,沾血的白色羽毛,该有断裂的翎羽……日益严重的痕迹又怎么能瞒过我的家人呢。

    可他们都没有问,没有说话,仿佛不知道我的遭遇般平常地对待我。

    我不在意,只有我的家人就好,只要拥有他们的爱……

    当我再一次带着撕裂的伤口回来的时候,我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她搂着我悲鸣,哭得不能自已。

    她说她心疼极了。不再要求我交朋友了,不用我坚强,不需要我变强了。她在哭,母亲她求我不要再出门了。

    没关系。我不出门了,我会乖乖听母亲的话。

    我答应了。母亲很高兴的拥抱了我,我也很高兴,因为母亲笑了。

    待在家的日子很无聊。虽然那些人会欺负我,但至少还能听到外面的消息。

    而现在就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地可怕。

    阿翁最近很忙,很忙。我去他的洞府总是找不到人。

    二叔跟三叔最近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混杂着不快和欣慰的复杂感情。

    他们好像都很忙。没有人有空理我。

    有一天,当我无所事事地蹲在梧桐树上发呆的时候,有鸟来找我了。

    他是一只美丽的凤鸟。五彩斑斓的羽毛,矫健的身姿,他很高傲也很强大。他是我一直都十分憧憬的鸟儿。我曾经是那么想要当他的朋友。

    他走到树下,朝我微笑,眩得我直发晕。

    他让我跳下来,说是会接住我的。

    梧桐树叶纷纷扬扬,我落到他的怀里。我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气,淡雅悠远,就像他一样。

    那一刻我听到花开的声音。

    他告诉我三天后亥时月光山上有一个池子。浸泡过后就能返祖,成为真正的凤凰神鸟,回复祖先的荣光。

    他说这个池子每个轮回只能净化一人,没三百年为一轮回。

    他说我是白子,比他更需要这个机会,所以特地将这个机会让给我。

    他说他喜欢我。

    我太年轻了,贪念冲昏了我的头脑。

    最终我去了。

    为了我的家人不被嘲笑,为了我家族的骄傲,为了我自己,为了……他,三天后亥时,我去了月光山。走向我的绝望开始,走向我的无法躲避的命运。

    那时的我有多高兴,后来就有多绝望。

    趁着夜色,我来到这个秘地。

    月光泠泠,夜色深深,这个据说可以返祖的池子月亮挥洒的光辉下散发着一种神圣感。

    借着夜晚的微风,我的脑子清醒了些,让我开始思考起一些事情。

    我犹疑半天,终是收回踏出的半只脚,转过身,想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身后一股巨力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一个踉跄,我落到了水池里。

    风中传来什么人凄厉的尖叫声,满含绝望。

第二百零一章 何曾梦中(二)

    宁夏无所事事地趴在庭院里,用爪子拨弄美人娘给她做的花皮球。

    长长的尾羽拖在地上,上头粘了不少尘土,灰扑扑的。她看了眼跟把扫帚似的尾羽,生无可恋地甩动了下,白色羽毛在这个动静下变得更脏了。

    变成小鸟就是麻烦,变成白色的鸟就更麻烦了。她空有一尾飘逸的羽毛,实际拖着它生**验相当糟糕。

    而阿娘,二叔,三叔和太翁的尾羽都以一种相当优雅的姿态半翘在空中,随着步伐一弹一弹的,相当有韵味。

    当然,这是在别人眼里。对于宁夏这种半路出道的鸟来说……额,请恕她直言,他们这种骄傲的姿态跟传说中的某种同宗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夏每次看到他们都会联想到那种臭屁地不得了的骄傲动物,好几次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惹来几人奇怪的目光。

    幸好大家也不是一直都保持着原型,偶尔也会化作人形行走世间。

    说个题外话。为啥子妖成精后都喜欢化作人形?难道他们也觉得人类的爪爪毕竟好用?今日的宁夏日常地跑题中。

    正想着,三叔顶着原型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过庭院,见宁夏伏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我回去修炼,若幼生礼上丢了我们席家的脸,仔细你的皮。”

    然后……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哦,宁夏觉得落宽而逃更适合形容他。

    话说宁夏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威胁仆从了,这些仆从无一例外都曾经对她有过不恭敬。有一回被她撞了个正着,宁夏发誓对方脸上闪过的绝对是尴尬。

    这位三叔还虚张声势地大叫这个仆人冒犯了他要好好教训,然后抓住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呵呵,傲娇鸟,你高兴就好。

    不过他还是挺讨厌的,真的。

    被训斥了的宁夏无趣地顶着球打道回府,往自家洞府走去。

    宁夏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一只鸟,已经三年了。真是不敢相信,她再度穿越竟投生成一只凰鸟,也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不过也好,变成凤凰总比变成原生态的小鸟要好,至少还能修成人身。淡定淡定,妖跟人没啥不同,就是披的皮不一样而已,忽略就好。

    她现在还处于雏鸟时期,对,没错,也就是婴儿期。凤凰的寿命过于悠长,生长周期比别的种族要长上许多,就连渡过一个雏鸟期也要十年之久。

    距离能变成人形,宁夏还有个把年,待到幼生期之后再行修炼。修成年岁还得看个鸟,断则十年,长则百年,还有鸟一辈子都炼不出来人身来。

    想到这,宁夏打了个寒颤,要她一辈子用这种小鸡啄米的姿势用饭,不如杀了她吧。

    “回来了。你怎么又弄得一身脏回来?”听到声响,温柔的女人从房间里转悠出来,照例看到一身白羽脏兮兮的宁夏站在厅里。

    多大岁数了还被别人这么说,老阿姨感到莫名羞耻。麻麻,不是她想的,先天条件硬件设置啊,宁夏瘪瘪嘴看着浑身白毛。

    却被席秀误会了,以为她想起自己的毛色自卑不已。

    女人蹲下身来,温柔地抚摸宁夏的顶羽,宠爱又怜惜。

    “我的夏夏是最美的。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都不必在意。母神赐予你这样的体征,那是她对你的宠爱。你的羽毛注定了你与别的鸟都会不一样,但成为强者的路只有一条,这个你与别的鸟没什么不同。你需要做的就是砥砺前行,而不是自怨自艾。”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做什么?宁夏只不过哀叹了下自个不耐脏的毛毛,妈妈咋塞了一嘴儿的鸡汤过来。

    天知道她一点都不羡慕凤凰里最流行的五彩羽色,额……也许是她比较庸俗,还真的有几分像锦鸡的模样。当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种白色硬鹅的赶脚。

    反正对她来说,从人变成鸟,五彩还是单色还是白毛毛的,都没啥区别。

    不过,宁夏埋进母亲温暖的胸怀,叹谓了一口气。罢了,啥都不用说了,解释的话一定会被母亲认为辩解的,她会给灌更多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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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夏趴在灶头旁边,看着母亲慢前忙后的。

    她拿出平日里也不舍得享用的顶级竹米,又唤人备了些稀有灵果,再亲自煮了几个小菜,满脸幸福的样子。

    “夏夏,你阿父要回来了。你可高兴?”母亲看了眼趴在灶头边发愣的某只小鸟,被她傻fufu的表情逗笑了,问道。

    对,宁夏到现在都没见过她的父亲。她现在已经五岁有余了,虽然还是只宝宝鸟。

    “娘,阿父是只什么样的鸟?”宁夏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

    “你的父亲是一只美丽又强大的凤鸟。他拥有强健的体魄,轻盈流畅的身姿,富有魅力的声线……”

    “咳咳……”喂喂喂,您都说到哪里去了。难道凤凰是一种视觉动物?一定要用美不美丽来衡量。而且亲娘,您夸鸟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她还是一只不懂世事的宝宝鸟。

    阿秀蹲下身来,轻轻挠了下小凰鸟的下颔,轻笑道:“还懂得害羞?小小一只,怎么懂这么多东西。定是经常背着我偷看你阿父书房里的书,该打。”说罢敲了敲她的头。

    虽然这并不是在书上学的,但宁夏还是有些心虚,因为她的确是偷看了不少书。她还以为母亲不知道呢。

    下午的时候,宁夏母亲被赶出了洞府,说是要在父亲回来前好好清一清洞府,让她不用在这碍事。

    她真的是亲生的么?

    没有地方可去的宁夏只好跑到太翁的洞府碰碰运气。幸好太翁也在家,未免她白跑一趟。

    “诶,我的乖宝来了。来,到太翁这儿坐,让我好好瞧瞧你。”中年男子见到宁夏小小一只蹭进来,十分开心。一把抱过来,又是摸头,又是顺毛的,爱得不得了。

    他的孙儿中只有永儿一个人成了家,而宁夏是他第一个曾孙辈的孩子,自然是十足疼爱。

第二百零二章 何曾梦中(三)

    宁夏安然地卧在曾祖父的大腿上,雪白的顶羽一抖一抖的,尾羽自然垂落,舒服得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鸟做久了,宁夏终究也染上了鸟的习性。舔毛,磨爪……一个不拉,还喜欢别人摸她的头。明明她以前最不喜欢别人摸的说。

    “夏夏最近有乖乖地修炼么?”阿翁一边抚毛一边问道。

    “有。母亲教了我铁勾爪和翼旋,我已经能打下第二节梧桐树的叶子来了。”

    “好,那就好。你要听你父亲和母亲的话乖乖修炼,莫要偷懒。届时幼生礼好好表现,让那些俗人睁大眼睛看瞧瞧我席的曾孙,闭上他们的臭嘴。”

    太翁,想打脸恐怕没这么容易。她倒是挺想争口气,但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己的身体先天就比别人若,也没有自带的天赋武技,起点本就比别人低。又加上不是什么天才,学习妖族武技的效果也就一般般。想在强者如云的凤凰族出头简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想到母亲和太翁高兴的脸,宁夏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更努力些。

    “对了,夏夏,你阿父今天就要归家了。你知道吗?”太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询问膝上的小雏鸟。

    知道啊。她就说因为阿父要回来才会被母亲“赶出”洞府的。太翁,她要失宠了。宁夏闷闷不乐地趴在男人膝上,黑珍珠似的眼珠显得十分委屈。

    “啊哈哈哈。傻孩子,你阿父将近三十年未曾归家,阿秀也是思夫心切。你就原谅她吧。难道来太翁这不好么?”席逗弄垂头丧气的鸟儿。

    “太翁,阿父是只什么样的鸟?”宁夏拒绝被调戏,话语一转,又问了这个问题。

    “他是一只很好的鸟。”

    不知道为什么,宁夏有点想笑,噗哈哈,什么叫一只好鸟,哈哈哈哈。而且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阿父,你知不知道你祖父给你发了一张好人卡。

    看着宁夏的呵呵脸,席竟准确地捕捉到宁夏的某种小情绪,大力地蹂躏了下某小鸟的顶羽。

    “傻孩子。你想知道的话,等你阿父回来了,亲眼去看看就是了。”

    宁夏继续缩在太翁怀里继续装死。

    突然,外边传来一道响彻云霄的鸣叫,是同类。那叫声清越,高昂,不含有任何意思,满溢着喜悦,令人心生欢喜。

    “啊,你阿父回来了。”席将宁小鸟夏放到地上,示意她跟上,走出洞府。

    太翁的洞府在半山腰,最合适眺望风景的地方。

    远远看见一只青色的凤鸟在族地环绕,姿态优美,方才的叫声正是他发出的。

    底下也传来一阵鸣叫,比起青色的凤鸟,这个显得要柔和许多,叫声中满含着星星点点的柔情。

    体型稍微娇小些的三色凰鸟缓缓升起,追上那青色凤鸟。两只鸟在半空中比翼齐飞,脖颈缠绕,尾羽交缠,在半空中交旋,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呵呵。年轻一辈就是有活力,我好多年都没见到你母亲这般大胆了,自她成婚以后。大概是太想念对方了。”看见俩人难得出格的表现,太翁摇摇头,嘴角却带着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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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孩子吧。”温润的男人眉眼含笑地坐在客厅,他看到不远处的宁夏笑得更欢了,朝她挥了挥手。

    母亲不见人影,大概在厨房里忙活,偌大的厅里只有一个男人。宁夏站在洞府跟前,跟男人来了个灵魂的对视。

    看见对方那个挥手的动作,某鸟有些不高兴,这种招呼宠物狗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骄傲了,不肯走过去。

    男人也不生气,竟自个走了过来。不等宁夏躲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抱实了。

    那张俊脸离她极近,怀里也有阵好闻的味道,意外地令鸟安心。虽然别人都说他是自己的父亲,毕竟没啥实感,宁夏还是挺不自在的。

    然而这位帅哥并不打算给她适应的时间,他打了个直球,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湿湿热热的,不知道是呼吸还是口水,宁小夏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看着炸毛的白团子,席永觉得有趣,又狠狠撸了下宁夏的背部。

    经过鉴定,这位自来熟的阿父十分讨厌。

    经过五年鸟类生活的宁夏已经彻底染上兽类的习性,她不喜欢生人摸她的羽毛。

    当阿秀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父女俩人“友好相处”的场面,心中好笑。事实是一个在恶趣味地逗弄,一个在持续炸毛。

    “你们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啊。夏夏你这么快就黏阿父了?”女人放下梧桐木碗,打趣道。

    母上,您哪只眼睛看到她“黏”父亲的?

    备受打击的宁夏垂头丧气,也不在意男人抱起她来,陷入了低潮。

    一筷子笋丝悬在她面前,宁夏歪头看了眼男人,对上他温和的笑脸。她突然有些脸红,不自在地低下头,一口咬住笋丝。

    女人在旁边微笑地看着父女俩。

    阿父回来的日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还是和以前一样吃饭睡觉摸毛毛。啊,不,还是有些不同的。

    在宁夏再一次被“赶”出洞府的时候,她表示阿父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只能去太翁的洞府里“避难”了,将孩子推给老人家,心里不感到惭愧么?宁夏有些气呼呼地想。

    对于宁夏最近经常来洞府,太翁表示十分高兴。他向往含饴弄孙的日子很久了,奈何大孙子晚婚,二孙子不婚,三孙儿未婚,这么多年才等到了宁夏。

    不过养孩子要劳逸结合。太翁若有所思地想到。

    然后宁夏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太翁从阿秀妈妈手里接过宁夏所有的课业,能够甩开宁夏这个18k金电灯泡,阿秀表示十分乐意。

    被卖了的宁小夏开始了在太翁手下“熬”日子的生活。她之前在母亲手下的日子简直就是快乐似神仙。现在……呵呵。

    太翁十分严格,他从不会因为宁夏是白子就对她降低要求,反而比之普通孩子还要严格,就是宁夏这样的伪宝宝也差点受不住。

    但同时他又对她疼惜不已,将所有的宠爱一股脑倾倒在宁夏身上,让她有如泡在蜜糖罐里。

    就这样,宁小夏在“水深火热”中迎来了幼生礼。

第二百零三章 何曾梦中(四)

    幼生礼对每个凤凰族人都相当重要。每只凤凰降生于世满十个春秋就要参加这个不可或缺的庆典。

    宁夏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她绝对是这么多只里最特别的一只。

    想象一下,在一溜儿色彩斑斓的凤凰里闯进了一只“白斩鸡”,那效果该有多震撼,多么地吸引人的眼球。

    其实此时此刻,她心里并没底的。不论家人是怎么鼓励,作为一名有一定心智的成年人,她都不可能真的满怀信心。

    毕竟天赋这东西是天定的,力量这东西也不可强求。大伙一样地修炼了十年,她凭啥子就比别人强?凭她的穿越?

    开玩笑,先不说妖的修炼体系与人是不同,光说她这辈子的资质,自生下来她的本体就硬生生比别的鸟差一个档次。这让她怎么刚?!

    不过宁夏也不算是毫无反抗的能力。上辈子的修士生涯很好地帮助她弥补差距,虽然不能像正常凤凰一样强壮,但是教训几个装x的蠢货足够了。

    某飞扬跋扈的蠢货被宁小夏一爪子踢飞,嗯,飞出好远。现场一片寂静,大伙用一种如在梦中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她。

    好吧,来个倒序,事情是这样的。

    被家人打包送进场后的确受到了不少鸟的瞩目,毕竟全场就她一个白毛毛的。

    至于那些好奇,轻蔑之类的目光,完全构不成伤害。

    宁夏暗想,你们嫌我是只白毛鸟,我还嫌你们都是鸟呢。毕竟她上辈子还是个人呢。

    所以这些有色目光都被宁小夏过滤掉了。

    不过,这世界上还是有些许不长眼又急于展示自己存在感的蠢货。

    “这般神圣的地方竟混进来一只卑贱的白子。”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自耳后响起,鸭嗓子似的,十分欠打。

    宁夏没打算打理他。有的人叨叨叨的就是为了显示一下存在感,越是搭理就越起劲,正确的做法是尽量无视他。

    卢瑜是他们族里的小霸王,父亲又是族里的长老,他在卢家里也一向是趾高气昂的。加之卢家在凤凰族群里也颇有地位,因而这位小霸王在同龄孩子里颇具盛名。

    可今日幼生礼来了不少家事显赫又优秀的同辈,跟他们一比,卢瑜的那点子优势倒显不出来,这令他十分憋气。

    突然间他看到了宁夏,一只弱势的白子。他突然来了精神,只要他好好教训一顿这只白子,不就在大家面前立了威了么?这下大家又能看到他了。

    于是他立马就这样做了。

    狠话放下了,但宁夏下不理不睬地径直往前走。被众人看好戏的目光刺激到,卢瑜的脸皮顿时涨红,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决定给这贱人一些颜色看看。

    宁夏面无表情地一翅膀劈开对方不轻不痒的攻击。这种水平还跑出来找茬,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色厉内茬的某反派气喘吁吁地瞪着宁夏叫嚣道:“贱人。你敢动我一根羽毛?向你这样卑贱的白子就应该躲在潮湿的洞里瑟瑟发抖,和泥土混为一体。随意跑出来,也不怕你的家族蒙羞……”

    宁夏死鱼眼地看着还在哔哔叭叭说废话的某反派,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我是白子。吃你家大米了?”

    卢瑜被问得愣了一下:“没……什么大米,你在说什么……啊”某只碍眼又嚣张的蠢货就这样被宁夏一爪子踢飞。

    “没吃你家大米还赶上来巴拉巴拉的,不是来找打还是咋的?”宁夏居高临下地看着某种晕过去的蠢鸟。

    她有注意分寸,没用多大力气,大概一分钟就好醒过来的。而且这种攻击一般鸟是不会有事的,偏他身体虚,拍一下就晕过去了。

    真是的,这么弱也敢出来充大头,宁夏有点不理解鸟的脑子。大概只是他秀逗了。

    所以,现场打量她的目光收敛了许多。该说兽类的社会果然是弱肉强食的,适当表现一下还是能震慑那些宵小。

    “”呦。阿明,那只白子有两下子嘛。不过……终归是徒劳的。”一直凤鸟收回视线,对旁边的另一只凤鸟说道。

    俩只鸟站在最前面,羽色鲜亮,个头也比别的鸟要来得高大,周边的凤凰们不远不近地跟他们隔开点距离。

    那名被唤作阿明的凤鸟连个眼神都没施舍一个,不想接话的样子。

    “阿明,你总是这样,只对强者感兴趣。偶尔也要关注点有趣的东西嘛。”

    “无不无聊。”阿明终于还了点反应,白了自己的发小一眼。

    先不提那俩个雏鸟中的大佬是怎么谈论她的,宁夏想找个不前不后的位置站着,以待庆典开始。

    有了前车之鉴,想要找茬秀存在感的鸟掂量了下自己,都放弃了找茬的想法。所有宁小鸟这一路上非常平静而顺利,如果忽略某些暗中窥视的目光。

    “噫?!”宁夏远远看见一只各位瘦小的雏鸟被另一只强壮的凤鸟击倒。小雏鸟倒地不起,还在混乱中被周围的鸟踢了好几下。

    那动手的凤鸟似乎没有再动手的打算,说了几句话就在一群人的拥簇下高傲地离去往前头去了。

    宁夏观望了一阵子,见没什么人关注这边,那孩子被挤到后边去了,便挪了过去。

    月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突然蹲着一只鸟,白花花一片,对方伸出一只翅膀似乎想帮他一把。

    他愣了下,终是没有承上那只翅膀,磕磕地立起来。

    好心人也不尴尬,收了翅膀,好脾气地把他被打飞的挂袋递过来,然后扬长而去往前边走去。只剩下他一只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挂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当了一回好人的宁夏自然没有这么潇洒。对方不接受她的好意,尴尬爆了,好不?现在回头想起来脸都发烫。

    她来到修真界以后遇到的好人多,受到别人不少帮助。所以这次看到别人遭难了,也想帮一下别人嘛。她琢磨着自个虽然不能替他怼回去,拉一把还是可以有的。怎料人家不领情呀。这下可尴尬啦!

    幸好她还撑得住,keep住表情十分潇洒地走了。不然多没面子呀。

    宁夏很快就将这次心血来潮的助人经历给忘了。

    因为幼生礼要开始了。

第二百零四章 何曾梦中(五)

    幼生礼顾名思义就是凤凰幼崽脱离雏鸟时期迈入幼生期的典礼。也意味着他们正是踏入凤凰族群,成为族内重点培育的新生军。

    所以这是一个对于雏鸟来说十分关键的日子。

    关系着他们能否得到族群的认可?能否在未来的日子里获得更好的资源?

    也就是说幼生礼并不是一次单纯的庆典,而是一场考验。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宁小夏在场内公然打鸟而没被制裁的缘故。归根到底,凤凰始终是鸟兽类动物,骨子里自然是遵照弱肉强食的律条。

    它不去管宁夏这个白子会不会被比她强壮的鸟欺负,自然也不会介意宁夏“反杀”那只愚蠢的鸟,当然也不会理会会场里的“凌霸”现象。

    对主办方来说,这一切状况都在默许范围内。因为幼生礼早已经“开始”了。

    他们会自发寻找弱势的凤凰,打败他们征服他们,以获取优势和威信。这将是他们以后在族群里的力量和优势。

    宁夏这样的自然成了众多雏鸟的目标。她是白子,攻击她成了众鸟的首选。

    当然,在正式节目开始之前,他们是不会闹得太过的,毕竟还要节省力气应对接下来的正题。在这之前的,只是一道道开胃小菜罢了。

    宁夏“反杀”了找茬的家伙,自然就有了正式参与角逐的资格,哪怕她是一只白子。

    大概天底下所有的比赛都是一个模板,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花样,脱离不开一个“打”字,凤凰族的比试自然也不例外。

    幼生礼分三个环节。先是礼仪性环节,众雏鸟进入天池洗礼,宣誓效忠母神。然后就进入正题,初步鉴定资质。最后就是喜闻乐见的比武环节。

    泡过天池,老实说,宁夏觉得没啥子感觉,就是神清气爽了许多。不出意外,别的雏鸟也是一脸失望的表情。宁夏甚至有点怀疑这池水是凑数的,意思意思罢了。

    无论到哪里到少不了排队。宁夏拿了号之后跑到后边静静等待。

    鉴证资质的工具跟修真界没啥不同,都是叫人(鸟)碰触然后验出资质的。

    不过有一点不同,凤凰们不验证灵根,而是验根骨和**资质。他们天生就会吸纳天地灵气化为己用,绝大部分凤凰体内五行灵气混杂,只有一小撮得天独厚生下来即为单一属性凤凰。

    在这上面,宁夏当然不具备优势,尽管她的毛色也很单一,但这不代表属性单一。根据宁夏的研究,她之所以浑身毛色发白是因为她天生五行平衡。

    注意,这里的五行平衡不是凡人界所说那种五行平衡或是修真界那种五灵根。而是与原书女主王静璇的混沌五灵根同等的资质,都是纯净有余,修炼艰难。

    所以搁凤凰族里也是最差最不成器的一种资质。理论上来说,只要灵气充足,修炼得法,得道飞升不是梦。

    然而,就是“得法”这个难以实现。因为凤凰族没有白子专门的修炼方法,久而久之,白子就成了废柴。

    果不其然,宁小夏的根骨资质扯出来只在中下水平的样子。这还是在她勤练不辍,借鉴部分人类修真技巧的情况下,才有的成果。

    人类不愧是万物之灵,天地间的宠儿,他们于修炼这块的确是得天独厚。修炼周期比妖类要短不是,脑瓜子也比其他物种聪明许多。

    许多妖族吸纳灵力的技巧要比人类粗糙许多。当然妖族具有某些优势,他们的寿命就比人类悠长许多,还个个生就一副强悍的**。所以说,各有千秋,得到飞升还是讲究缘法,即使是传说中的凤凰也是一样。

    宁夏的测验结果出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少了许多,看来他们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也好,她也乐得清闲。

    待在场的幼崽有序地测试完资质,终于轮到万众期待的打斗环节。

    之前各鸟抽到的号这会儿派上了用场。举办方会将序号打乱,一对一地进行比斗,赢家晋入下一轮。这样一轮接一轮,分别筛选出五个层次的鸟。

    在幼生礼之后,幼鸟们将按照各自的阶次领取资源和享受应有的待遇。阶次越低,所享有的资源就越低,地位就越低,直到成年礼到来之前。

    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很残酷不是么?

    宁夏倒也不怕。她对资源这种东西挺随缘的,够用就好,不过她还是想努力一下。毕竟太翁他们是那么得期待她的成绩。

    当然,也没啥好怕的。雏鸟的打斗能有多惊天动地?宁夏满脸呵呵地看着台上两只鸟一翅膀飞扑,那个一爪子划击,两只鸟扭打地难分难解。

    这届选手不行。宁夏摇摇头。

    然后好像在回应宁小夏的想法,周围的鸟们也发出一阵欢呼喝彩。科科,这届的观众好像也不太行的样子。

    她之前见过老爸和二叔厮打的场景。那叫一个绚丽夺目!各种炫彩,灯光效果,大片视觉,虽然达不到排山倒海的水准,但也跟好莱坞大片差不了什么了。

    再对比眼前这些厮打,鸡飞狗跳,满天羽毛的,差远了。眼前

    今日的宁小鸟夏也在悠哉地看戏。

    宁夏第一轮的对手是一只额……嗯,有点大只的鸟。

    看着眼前比她宽一倍有多,高了一个头还不止的凤鸟,宁夏:……

    她在认真思考自己能通过第一关的可能性。

    “小不点。识相的话就乖乖地投降,毛爷我不会和你计较的。我也不想欺凌弱小。”

    噗哈哈哈,才十岁的娃娃自称什么毛爷。这也太非主流了吧?!

    宁夏有些忍不住,低着头狂笑。

    可她这动作却被认为是示弱,对方见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还以为她被吓哭了,不禁得意道:“这就对了。你毛爷我心善,不想伤害你。你速速下去,别在这费时间了。”

    “谁说我认输的。不过这比斗我还是要打的。你真是个好人,谢谢啦。”宁夏回复了平静的表情,或者说她已经笑够了。

    笑够自然就要做正事。

第二百零五章 何曾梦中(六)

    “什么,你活腻了?!一只虫子也敢耍你毛爷?”没有得到意料中的顺从反应,这个大只广气得怒目圆睁,脖颈上的毛都支楞起来。

    拜托了,别再保持这个可笑的自称了。乖乖做只正常鸟不好么?非得这么非主流。宁夏心里狂槽。

    小鸟打架无外乎动爪子,挥翅膀,撕毛毛,滚打之类的,没什么花样。

    宁夏撇了眼对方高大的体型,心里却没多害怕,正面迎上对方甩来的一记钢爪。

    修者比斗可不看体型。

    对手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豪的重攻击被宁夏的回击粉碎得一干二净,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你竟然破了我的重击钢爪。一只白子,怎么可能……不不……啊”死于废话的反派二号被宁夏带妖力的翅膀打中,倒地昏迷不醒,get over!

    兄弟,你明明只是伸出爪子挠了一下,不用说得好像自己使出什么必杀技一样。还有,你的废话太多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抱歉了兄弟,不过你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不少关注这边的凤凰哗然,他们没想到一只白子能做到这个地步。

    并不是是宁夏有多厉害,而是他们没法想象一只白子能越过自身层次真真正正达到正常凤凰的水平。

    其实这一届也不是只有宁夏一只白子,还有好几只,都是大家族的子嗣。但他们都没有出现在庆典上,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白子的身体先天就比普通凤凰要体弱,修炼速度极慢,还无法自发疏导体内的妖力,雏鸟期须得长辈精心调养方能得以存活。

    像宁夏家族这样开明的不是没有,但凤凰族群大多数鸟都视白子为耻辱废物之流,他们又怎么会精心调养。所以大部分白子都只能苟延残喘地活下来,甚至还有不小的部分死于先天不足。

    而残存下来又会成为同族欺凌的对象。他们不受重视,又先天不足,又怎么能反抗这些满怀恶意的同族,只能日复一日忍受。

    这样的他们在长久的岁月中越发虚弱,怯懦,尽量不出现在鸟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对于幼生礼这样鸟满为患的庆典,他们自然也不会出席。反正榜上有名却缺席的雏鸟,族群则默认他们领用第五阶次也就是最差等级的资源。

    像宁夏这样强壮的白子,大伙还真的没见过,这些年轻的雏鸟对白子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几只被他们欺负地哭唧唧缩在墙角的白子。

    宁小夏平日不爱出门,又被家人泡在蜜糖罐里,跑进席家欺负她?根本不可能。所以她该庆幸自己运气好投生到一个五好家庭,不然哭都没地方哭。

    下面的人是怎么脑补,宁小夏并不知情,她心情很好地把晕倒的对手扶了下来交给接应的人。看在这位“毛爷”曾经十分善良地表示自己不想欺凌弱小的份上,就不要让他待在上头吹冷风了。

    第一轮的比试没啥技术含量,主要起到筛选作用,大部分雏鸟都是只懂得飞爪子,甩翅膀,没啥技术含量的。

    滤掉一半鸟,剩下的要继续两两对打,这一轮的比斗有了点看头,毕竟筛出来这一批鸟稍稍有脑子些。

    宁小夏这一回的对手是一只冷色调的凤鸟,三色羽毛,十分有风度地朝她点点头,随即转入战斗状态。

    经历过之前的闹剧,宁夏这一回的对手没再掉以轻心。他可不敢再将宁夏当做一只普通的白子。

    这回是宁夏疏忽了,相互行完里,对方一爪刀飞过来了,险险偏过她的脖颈插过,脖颈处的皮肉一阵生疼。

    她也来不及多想刚才那一下自己掉了几根毛,下意识地往后偏左的方向一躲,只见对方的一道气旋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方才站的地方。

    要是宁夏刚才躲避不及,对方的攻击很可以已经击中了她,想先发制人么?

    人家都这么严阵以待了,她还不动作,难不成留着过年么?

    宁夏默不作声地凝气,狼狈地躲过几个偏向要害的攻击,瞧准对方气弱的某个瞬间,张开双翅狠狠收拢,以少量妖气夹杂其中。

    听到一阵闷哼声,气息乱了,宁夏知道成了,不过她也不敢懈怠气喘吁吁地挪到比斗台的一边。

    对手也不恋战,朝着比斗台的另一边移动。一番交手之下,俩人都算不得好,宁夏的脖颈处和腰腹处被对方的气旋割伤,微微出血,染红了一小片羽毛。而且因为发了一个大招,大量妖力流失。

    那只三色凤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半边身子布满长短不一的细痕,有的毛发掉落,有的骨肉被割伤渗出血来。

    几个回合下来,俩人互有胜负。但宁夏心里知道这样的平衡维持不了多久,大家都是才刚长成的幼鸟,妖力稀薄,不可能支撑多大的打斗。再有一个回合,许是就要分出胜负来。

    显然对方也是这么想,调息一阵子后,俩人相当有默契地同时动作了,面对面正面冲击。

    但当宁夏冲到比斗台中心,哪里还见对手的身影。

    糟了!宁夏以一种及其狼狈的姿势伏下,在地上滚了个大圈儿,躲过了那道骇人的妖力攻击。

    只见四周同时出现十多只凤鸟,围成一圈,将宁夏圈在里头。这十多道鸟身影影绰绰的,分不清哪道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哪个我是真的?!”十多道个声音同时叠加,好像每道身影都有参与发声。

    卧槽,总不会都是分身吧?!

    宁夏陷入两难的境地。

    “城东燕家的小子,有几分本事嘛。”某只一直在悄摸摸偷看这边的凤鸟甩了甩尾羽对自家发小道。

    这回他的发小一改往日高冷的态度,破天荒地快速回应了他。

    “吾曾与这位燕家五子交过手,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他的天赋传承要注意。”

    小伙伴的严肃惹得某鸟十分意外,惊奇地瞪大双眼:“你是说这是……天赋传承?他能使出了?”

第二百零六章 何曾梦中(七)

    阿明沉默地点了点头,遥遥望着场内对峙的俩鸟,默认了发小的疑问。

    章瑛不断地在地上划拉爪子焦躁道:“这些家伙平日里都龟缩不出,一个比一个低调,怎么突然间就冒出这么多能掌握天赋传承都鸟来,藏得真好哇。可把我们刷得够呛,情报都错了。”

    那只被唤作阿明的凤鸟斜觑了眼看上去很是浮躁的发小,面无表情地打击道:“你与其在这担忧失去的优势,还不如花时间考察考察我们接下来会对上谁?”

    他的视线落到比斗场上语气平淡地道:“这台上的俩人无论谁赢都有可能成为我们接下来的对手。若是燕家五子赢了,你自然要亲自见识一番他天赋传承。若是那只白子赢了……能够胜过燕家五子的白子自然不会好对付。”

    “啊啊啊啊,阿明,你就非得这么揭穿我么?让我自欺欺人一下也好嘛。”

    阿明不去理会某拼命在耍宝的发小,落到了已然尘埃落定的比斗台,皱眉,是谁赢了?燕家五子还是……白子?

    回到几分钟之前。

    宁夏被对方包围了,彻底的,妥妥地处于劣势,但也不能说没有希望。

    他琢磨着对方的妖力也差不多了吧。不然不会在占据这样的优势后仍然不发动攻击,估摸着妖力耗得差不多了。

    对方一开始连发三弹,又被她的妖力打中受了点伤,包围了她之后那一击又没中。估计这会儿他已经不敢随意攻击了,因为再打空的话,他将会属于妖力耗尽。

    宁夏暗自猜测维持这个分身术之类的大招也在不断消耗着他的灵力,他大概只剩下一招作用的力量,所以必须一发必中。

    而她也是同样的,处于劣势,她的机会不多了,宁夏心中下了决定。

    台下众鸟屏气凝神地盯着两鸟,连呼吸都放轻许多,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全过程。

    动了,是宁夏先动作的。

    只见那个白色的身影往左边一道分身动作,冲过去。

    同一时刻,十几道身影合成一个,他真正的身体,却在最右侧,此刻背对着宁夏的地方。

    所以是那只白子猜错了?所有鸟紧张地盯着俩人的动作。

    在他们的眼中,胜负已分。

    那只白子猜错对手的真身,冲击过去,这会儿已经收不住了。而那只三色凤鸟正对着白子的背部,只消趁她还无法放映过来一击过去,那只白子就没有翻身之地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的发展超出众人的想象。那只白子背部好像张了眼睛似地,神奇地往旁边微微偏了一下,即使躲过那关键一击。

    然后她举起双翼交叉,凝起妖力聚在羽端,张开。

    夹杂妖力的风袭向已经没有反击之力的三色凤鸟,随即响起痛苦的闷哼和倒地的声音。

    在裁判宣布她胜利之后,宁夏才瘫倒在地。超级危险,差点就输了。真是丢脸啊,她一个老阿姨差点输给一只不足十岁的鸟宝宝。

    阿不,也许很快她就要输一次了。宁夏神色复杂地看着艰难爬起来的三色凤鸟,她可没忘这才是第二轮比斗就遇上这种难缠的对手,只怕后边有的是厉害的家伙。

    方才被十数道身影包围,她就暗道不好。选哪个攻击都不是办法,怀着赌赌的心思,她决定诈一诈对方。

    果不其然,当她作势往左边攻去的时候,妖力耗得差不多的三色凤鸟终于忍不住了,想即刻“斩落”她。不想被早已准备的宁夏诈出了真正的方位,反杀了对方。

    宁小夏感受到体内所剩无几的妖力,觉得此战赢得甚险。

    燕青狼狈地摔倒在地,一根白色的羽毛狠狠钉在他的翅膀上,他已经动不了了,而他的对手还好好地站在比斗台上。

    他输了。这只高傲的凤鸟很难受,这就是输掉的滋味么?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赢,打败一只又一只同龄鸟。

    渐渐地他厌倦了,变得无趣起来,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那些招式没有意思,很多同龄鸟往往等不到他发出第二招。那些鸟也没有意思,他们太弱了。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打败,被一只白子打败。他艰难地仰起头看着那道的白色身影,想努力记住,记住这只鸟,记住失败的滋味。

    他一步一步走向对方,低下头,平生第一次这么低的姿态沙哑地说道:“我是燕青,燕家五子。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宁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倔强的老弟,伤口都裂开了,还在逞强。不过嘛,也挺可爱的。

    宁夏站了起来,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背部:“我叫席夏。”

    “这次是我输了。你很厉害。有机会我们下次再比,下回我一定会赢。”燕清神色认真地道。

    “好,下次再比。你也很厉害啊。那个天赋传承超厉害的说……”宁夏哄小孩一样的话竟取得了极佳的成果。这只从开始就不言苟笑的雏鸟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两只刚才还拼得你死我活的鸟,这会哥俩好地肩并肩离开了。只剩下现场一脸懵的雏鸟们停留在原地。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一只白子打败了燕家五子?是他们在做梦?还是那只白子其实是正常凤凰伪装的?

    一只白子竟然能这般厉害?

    “呦,阿明,那只白子赢了。我们以后可能会跟她对上诶。没想到啊,一只白子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相当地厉害啊。”

    “嗯。”

    “噫??你承认了,阿明,你竟然承认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把那些普通凤凰放在眼里呢。”

    “傻瓜。那燕家五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鸟。那只白子能打败他顺利闯入第三阶次比斗绝不是因为运气。刚才你也亲眼见着了,她……怕是不合对付啊。你再这样吊儿郎当恐怕也是要败的。”说罢转身离开,不想再管某只傻瓜鸟。

    被发小抛弃了的某种凤鸟无奈地甩了甩翎羽嘟囔道:“什么嘛。阿明也是的,这么认真。我又不是真的打算混过去,看看热闹而已嘛。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第二百零七章 何曾梦中(八)

    经历了这么一场龙争虎斗,宁夏的精力也去了大半,现在整只鸟蔫里吧几,软趴趴地瘫在举办方摆设的小驻点歇息。

    周边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仿若有一百只鸭子在周边蹦哒,本就偏头痛的她脑子都要裂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旋风爪将对手掀翻……”拜托,老弟,你这说书人的语法暴露了你。

    “哼哼哈哈,嘿嘿霍霍……”这位老兄似模似样地摆足架势,神情莫测,周围一圈雏鸟还在配合他发出一声声惊呼。这位老弟更过分了,你都在说啥呀?

    总之,驻点里什么鸟都有,但大多是鸟仍然沉浸在初次战斗的余韵中不可自拔,比斗都接受了犹自兴奋不已。

    转而将使不完的劲儿费在谈论上,恨不得用千百种手段述说自己的与众不同,好似这样自己真的就成了惊世奇才。

    稍微感到好些了,宁夏一股脑地蹦起来,往外边走去。这地儿啊,是一刻都久待不得。

    望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离去,整个小驻点默契地静了一瞬。

    “就是那只白子?……”

    “……没错……可厉害了……”

    “听说燕家的五郎都输了……”

    “她怎么会来这边?这里可都是失败者的乐园……”

    “你说什么?什么失败者?你说自己就好了,别带上我啊……”

    事实上宁小夏不知道自己这会已经成了新生幼鸟中的名鸟。她在比斗中大败两只实力凤鸟,以一介白子之身越过众多健壮的凤凰成功闯入第三阶次,已经成了众鸟眼中的奇鸟。

    她刚刚走进小驻点就已经被所有鸟暗搓搓盯上了,不少鸟不着痕迹地打量她。这会她走了,大家这才肆无忌惮地谈论起来,都在好奇于这只奇异的白子。

    ……

    “怎么,小兄弟,你也很在意那只白子么?眼光挺不错嘛。年纪尚小,但也看得出挺漂亮的。虽然是只白子,但胜在有点本事。你若娶了她就有福了。”一只脏兮兮的凤鸟猥琐地拱了拱旁边道瘦弱的身影。

    俩人缩在角落,听着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大家议论。那只凤鸟没有搭理,直愣愣地看着宁夏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开玩笑而已,傻瓜。你还真敢想啊。那雌鸟瞧着白白嫩嫩,皮毛富有光泽,本事不小,家族应该在她身上费了不少力气。听说好像还是席家的幼鸟呢。我们这些平民就别白费力气……”

    原先静静听着他说话的瘦弱凤鸟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诶?!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这么快就要回家了?”

    “不……我要上场了。”那道瘦小的身影说了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

    “什么?你的伤”话还没说完,拿道瘦小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小驻点里。

    他重新倒进角落里,发出一声急促的笑声,略带讽刺,也不知道在笑谁。什么嘛,原来只有他啊,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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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了好一会儿,宁夏仍是没能缓过来。腰腹处的伤口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深,这会开始淅沥沥地流血。虽然妖的身体会自行修复,但毕竟还是方才脱离雏生期的小鸟,妖力有些跟不上。

    伤口就这样开始恶化起来,生疼生疼的。

    然而时间不等人,第三轮比赛已经开始了。宁夏的号排位靠前,大概也没留多久的时间给她恢复了。

    她已经不像前两轮那样有精神吐槽了,只能略略看过。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下来,大伙都疲软了的缘故,这一轮比斗倒是没有第二轮那样激情四射。对打双方都相当克制,输了的也能风度十足地退场。

    宁小夏看得兴致缺缺的,加之精力不足,昏昏欲睡起来。

    突然间,“轰”得一下把她给炸起来了。

    这个招呼真是炮火味十足啊。

    宁夏眼神微妙地拎起一根半焦的白色羽毛,又看了看罪魁祸首,脸沉了下来。

    她好好地待在下面围观,为什么也会躺在中枪?还有,这种偏差度,你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相信。

    台上打斗的两只凤凰,一只站东,一只站西,她可没有站在哪一方,而是站在九五不搭八的南方位。

    别以为她刚刚半梦半醒就什么都不知道,那道火力攻击分明是直直冲她来的。

    宁夏不爱惹事,可不代表她怕事啊。这种故意挑衅的人,她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偷袭的卑鄙小人,她记住了。

    接收到下面某道意味不明的怒视,章瑛颇有些得意地朝自家发小,如今的对手笑了下,活像只偷腥的鱼。

    柳浚明把发小的把戏看得一清二楚,他皱眉不悦道:“你无不无聊。给我认真对待,好好地打。”

    他没想到他们运气能这般差,竟第三轮就碰上了。这就意味着两位相熟的发小要竞相角逐进入第四轮的机会,赢者才能更上一层楼。

    “明明想跟你一起留到最后的。没想到啊。也罢,我们也很久没对打过了,来比比看,谁才是应该留下的那个?谁……更强!”章瑛的眼神都变了,神色狂热,不复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宁小夏不知道方才暗算她的鸟正准备和他的铁哥们来一场生死搏斗。

    她即将迎来她的第三轮比赛。

    但对手一上来,她顿时傻了眼。

    what?!

    只见对方身姿纤弱不说,比之她这只白子还有所不及。气息极弱,浑身上下都挂了彩,一道道划开的口子遍布在瘦弱的身子上,血迹凝固黏在羽毛上,一团一团的,就连上比斗台都是靠挪的。

    比起参与搏斗,宁夏觉得对方此刻更应该去抢救,搞成这个鬼样子还斗个什么劲啊?

    不过出于某些谨慎的心理,宁夏也不敢轻易松懈下来。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不过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对方上台以后摇摇晃晃地没走几步,就裂开了好几道伤口,血液流了一地。

    谁家的猪为了吃老虎不惜送命的?!

第二百零八章 凤凰番外(中)

    池水很烫很烫,烫得我的皮毛支离,烫得我的皮肉好像都要融化开来。

    但我的心却很冷,如同冰雪初融的那一刹那。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好疼。

    好恨。

    恨那个狠心欺骗自己男人,恨那个愚蠢地爱着那人的自己。

    我怎么会想不到?

    那人明明与自己毫无交集啊。他是族群内的新星,天赋强大又坚韧不拔,高高在上如同圣子一般的存在。而我呢?

    一只低贱的白子,天赋奇差,娇弱不堪,只能瑟瑟缩缩躲在家族的庇佑下,如同阴沟老鼠般的存在。

    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

    是我愚蠢又贪婪,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竟真的以为那样的天之骄子真的会瞧上我这样的存在。

    哈!哈!愚蠢。

    明明心里都清楚,却还不死心,真的上赶来被狠狠地羞辱伤害。

    那人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说出那样的甜言蜜语?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抱着我的互诉衷肠?又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嘲讽念头将我推进这滚烫的池子的。

    是啊,我真是愚蠢,不是么?沦落到这样的境地才开始真正地死心。

    就这样吧,就这样沉入深渊。结束掉这一生,作为白子卑微的一生。

    连累父母的孽障,拖累家族的蠢物,像我这样自降生下来一无是处的白子,死亡才是我的归宿。

    我放任自流,任由自己沉入泥潭。

    “!”

    恍惚间,一道身影朝我游来,越来越近,我张了张嘴,伸出了手,随即失去了意识。一道莹润的白光包围了池中那道嶙峋的身影。

    昏昏沉沉中,我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力量包裹着身体,如同在母亲的怀中一般舒适。

    有什么人在我耳边轻轻呼唤。那声音很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是谁?只觉得那人很伤心,很伤心。

    我不想让他伤心。

    我想要醒过来,那股力量阻止了我,让我只能在这迷蒙的意识空间里沉沉浮浮,不知天日。

    忽然有一天,意识海被开放,我的狂喜地回归到身体,想要看看那道声音的主人,看看他现在还好吗?

    然而,当我真正醒过来的时候,迎接我的却不是家人担忧的脸庞,这也不是我宽敞明亮的房间,而是一个狭小的黑暗空间。

    这儿黑洞洞的,不见一丝的光,也没有一丝声音,阻拦的屏障触手可及,我甚至无法在这里完全站起来。

    这儿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没有鸟能告诉我。

    我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等啊等,什么都没有发生。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族人。我就像被抛弃的垃圾一样,被遗忘在这狭窄的黑暗世界里,独自腐烂。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在这片空间,我甚至都不需要进食。

    一开始,我还在想家人会不会来找我?期待着有一天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将我救出这无边的黑暗,甚至想像着自己得救那一刻的愉悦,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但我没有等来。

    后来,我开始咒骂,狂怒,怨恨那个困在我的人,怨恨害我至如此境地的那人,怨恨愚蠢的自己,怨恨一切。

    再后来,我开始遗忘父亲的脸庞,遗忘那些美好的回忆,渐渐遗忘掉那些证明我存在过的回忆。

    我开始感到绝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族人抛弃掉了,作为族群最屈辱的那部分。

    这片空间每时每刻都在腐蚀着我,我的记忆,我的灵魂,我所有的一切都终究被其吞食,消耗殆尽,归于黑暗,只剩下一个空壳。

    我……为什么……还没死呢?

    重获自由来得是那么地意外。在某一天,又自一个漫长的梦醒来,我的眼前出现了久未见的光明。

    我被一阵巨力抛了出来,无力地瘫在地上,风中混杂着一股泥土的气息泥土,散发着久违的气息。四周一片明亮,刺地我眼睛生疼。

    我这是……自由了?

    一道身影落到身前,很熟悉,我仰起头逆着刺目的太阳,努力想看清这人的脸。

    是太翁。

    下一刻,我被扇得整个身子都歪到一边去了,脸庞狠狠擦过地面,火辣辣地疼。

    我愣愣地看着许久不见的太翁,他那曾经如同大海般澄澈的眼眸染上了污浊,盛满了我看不懂的悲伤。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方才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的太翁此刻埋在我的脖颈里悲鸣,不断低落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脖梗。

    我不知所措地回抱着悲泣的太翁,眼睛不经意对上后边站着的鸟。

    二叔跟三叔站在不远处,他们神色晦暗,眼眸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些人里没有我的母亲,也没有父亲。

    我突然间觉得很冷。

    太翁晕过去了。

    我再度回到了席家。三叔将我领到一间陌生的低矮房子,扔了进去,临走前毫无温度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是数不尽的憎恨。

    我好像再度回归到那个黑暗空间的日子,禁闭陌生的房间,没有声音,也没有鸟。太翁他们也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身在席家,可为什么如今……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我曾经问过没日来送饭的仆人,想知道席家如今的状况,想知道太翁现在怎么样?想知道二叔三叔他们是不是忘记我了?想知道……父亲母亲他们在哪里?

    但对方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直到有一天,我被一群人带到一个地方。

    直到三叔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到那块墓碑跟前。

    我看到

    上面写着父亲的名字。

    父亲死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泪流满面。

    三叔用力地掐住我的脖子,满脸泪水地嘶吼:“孽障,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我早就应该杀死你这个畜生。”

    他的手却如同多年一样在剧烈地颤抖,总也掐不下去。

    可此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父亲他死了?

    不可能的。一定是他们在开玩笑。

    我狂笑,笑得佝偻起腰,蜷缩成一团。好像这样父亲他就会从哪个躲着的地方出来吓她一大跳。

    “笑?你还敢笑,畜生。”三叔狂怒地打了我一拳。我无力地倒在地上,仿若整个人都死掉一样。

    “他死了。大哥他死了。”三叔再来忍不住泪水大声哭了出来。

    我的父亲

    他死了。

第二百零九 何曾梦中(九)

    宁小夏自个还带着伤上场呢。本也没想着自己能赢,只是过过场,瞧着差不多了就下场了。

    毕竟这只是幼鸟露脸的庆典,也不是啥生死角逐,为了点资源和虚名搭上一条命可不划算啊。

    所以宁夏本来是打算上来露露脸,试水,打的过就拼一把,打不过就此结束这段行程也不为过。

    没想到对手上来了,比她还惨,几乎可以加入三等残疾的范围了,还打什么?宁夏可不想趁人之危。

    要是对方在现场出事,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诶,小兄弟,我看你这样已经不宜再比武了。没有非赢不可的理由的话,你还是早些下场治疗,其他事情待身体好些了再说吧。毕竟命只有一条。”

    宁夏真心没有恶意,也不是小看别人啥的,而是对面这位仁兄瞧着也就差一口气,她下不去手啊。

    对方没有动静,不同意也没反对,闹得宁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抓耳挠腮的,颇为尴尬。

    兄得,行还是不行吱一声啊,杵在这里算什么事儿?她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的多尴尬啊。

    乙比斗台这边的异常平静引起了不少鸟的注意力,一只弱小不堪的伤重凤凰,一只格外强制的白子,这种奇异的组合吸引了不少眼球。

    围观大军渐渐聚拢到这边来,这么多鸟在旁儿边看好戏,搞得宁夏越发不自在,焦躁不安。

    于是看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也不顺眼起来。她的确有些恻隐之心,但毕竟不是傻白甜,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

    况且对方好像不怎么领情的样子。罢了,动手吧,也好过留在这被人看猴戏的好。

    就让她好生瞧瞧,这人到底是心有成计,还还一味倔强的蠢鸟?总得分出一个结果,不论对她还是对方都是好的。

    本来,如无意外,这场戏应该是“白子辣手摧花,对手含恨离场”的结局,又或者是比较神展开的“惊!其貌不扬的对手竟是绝世高手,白子命运再三反转”。

    然而,事情并没有沿着宁夏的预测,而是一间走向了一个诡异发展。

    当宁小夏摆好姿势,准备跟对方打上一场,对方仍是一动不动。正常人就是强撑上次这种情况也应该作出防御姿态吧?这样不躲不闪的简直是自杀式行为。

    宁夏顿时迷惑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做。这种状况也太诡异了吧。这鸟上来以后一直都保持这种姿势,动也不动,不答话也没给出一个眼神,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整个场面就好像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似的,忒尴尬了。

    当然,对眼前的局面十分不理解的不只有宁夏,还有底下的观众。

    他们其中一些激动的鸟甚至激愤地咒骂起来。

    事实上,幼生礼是并没有外人观赛的。这些所谓的观众其实都是参加本次幼生礼的雏鸟们。而有时间四处走动围比斗的鸟大多是已然落了的,又不甘心灰溜溜地离开,多数选择留在现场看戏。

    在第一轮第二轮的比斗中落败也不代表他们是弱者。有很多雏鸟运气不佳,早在第一轮第二轮就碰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招落败就只能屈居在低阶次里。

    像宁夏他们这样进入第三轮比赛的毕竟少数,越是往后的轮次人数越小,能获得更高定级的鸟能获取族群更多的资源。

    一只白子,一只怯弱不堪的鸟进入了他们都趋之若鹜的第三轮比斗,实在是强运。可宁夏他们是怎么对待这场比斗的,一个比一个不上心。这不是胡闹么?

    他们都有种“老子的机会竟然被这种垃圾给占了”的不爽感,只能大声地咒骂起来。

    冷静下来,她倒是看出点不对来。拖啊拖的也不是办法,宁夏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她可没兴趣留在这当猴戏。

    她越过死鱼一般的对手,朝后边稳坐钓鱼台的裁判大喊:“先生。我这对手瞧着不大好,估摸着是话也说不了。我们俩在这耗着也不是回事,后边的鸟等着呢。不若您先判输赢,我一会儿把这家伙挪下去,也好腾出空间来。”

    当下,她当然得先确保自己晋升下一轮的权利。反正这人好像伤得说不了话了,若真打了也熬不住她一击,判她晋级是理所当然的。

    那长老想了想,大概也是等得不耐烦了便同意了。

    “叁千零柒拾壹号,请速速开始比斗,若报数十声仍不动手,则视为弃权,届时将判定伍佰玖拾陆号胜出。”

    直到裁判报满数,对方仍是没有动作的打算。现场发出一阵吁声,不少鸟气呼呼地跑开了。虽然不战而胜,但宁夏却没一点高兴的情绪,反而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现在她已经不觉得对方是在耍什么把戏。因为在裁判宣布她赢了的时候,一直都没露脸的对手抬起了头,那副气弱柔丝的模样,好像连抬起头都十分费劲。

    大概真的是动不了。刚才爬上比斗台大概用的是他仅剩的那点力气。还真是倔强啊。

    大不了就大不了呗。用得着这么为难自己么?宁夏摇了摇头。

    不过这么想想,以为被愚弄而生出的怒气也消了许多。她三步做两步走到那强自站立的鸟跟前,温声道:“小兄弟,咱们快下去吧。下一组的人要上来了,咱们多留无益。不然,我把膀子借你一下,你靠着,也好动些。”

    见对方微微抖动了下也没能挪动,她叹了口气。好人做到底,宁夏再往前走了半步,好让对方能搭上了。

    她也只能帮到这了,兄得。

    肩上猝不及防地一沉,宁夏吓了一大跳。只见对方此刻已经昏了过去,双目半阖,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了到她的肩上。

    她的白色毛毛啊?!这一下的功夫,对方身上的大片血迹染上了她的白羽,瞧着怪吓人的,也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叫你做好人。她心中暗骂自己。

    宁夏勉力撑着人下台,无语望天。只希望她千万别是遇上碰瓷的了。

第二百一十章 何曾梦中(十)

    宁夏把这家伙弄下台以后,不知道怎么办。因为没鸟来接应这位重伤员,等了好一阵子也没鸟来。

    不会是没有家人吧?一般来说,裁判见人伤得重都会通知家人过来接人的。

    毕竟幼崽是族里珍贵的财富。他们举办幼生礼也只是为了锻炼幼崽,不是真的要他们的命。裁判那的的名簿登有幼崽的出身住处,有专们的鸟负责这件事。

    可这位仁兄的家人没有来接他。凤凰族群是没有孤儿一说的,失怙的幼崽会族群被安排到新的家庭,以保证幼崽的存活率。

    所以说是他的家人没空前来?还是不想来?

    宁夏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她通过了第三轮比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行第四轮,她是不可能抛下比斗送人去疗伤的。

    现场的医疗点太火爆了,她送过去还得在那等。若是半路被叫去比赛,一只昏迷失去意识的鸟又怎么会挤得过别人。这鸟伤的如此重,若是不处理下,别是糊里糊涂死在这儿哪个角落了。

    想来想去都是有只鸟照应才好。可是这一时间把鸟交给谁?宁夏有点犯难。

    “呼呼呼,累死我了。”一道脏兮兮的身影挤开厚重的人群,来到宁夏的面前。

    只见对方比之一般鸟臃肿的身姿,打结的羽毛,上头沾着不知名的暗色污迹,身上也有种难闻的气味。这位兄得的卖相真是相当地……不羁,就连宁夏这样不拘小节的家伙都忍不住吐槽。

    对方一路走来,周边的鸟都嫌弃地走远了些,好似这人身上沾了什么污秽似的,额,好吧,的确是挺脏的。

    他看到搭着我的鸟眼眸一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等等,这鸟还受着……

    不待宁夏喊停,对方就停了下来。

    其实他冲到一半就已经看清如今的状况了。因为她们现在看上去实在是太凄惨了,两只鸟身上都是已经氧化的血液,褐色的结成一块一块沾在羽毛上,十分狼狈。再加上她要勉力撑着对方不让其下滑,如今的姿态可以说是相当地别扭。

    两只姿势别扭的鸟相互扶持(并不是),浑身鲜血,满身伤痕,看上去真的挺像是经过一场浴血奋战(并不)。

    总之,宁夏在别的不明状况的鸟眼中,要有多凄惨就多凄惨。至少在对面那只鸟眼中就是这样。

    “呜哇。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流了好多血。千万别死掉,你还请我一筒竹米没还呢……啊”

    宁夏面无表情地收回爪子,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做过。这鸟实在是太括噪了,叨叨叨的,十秒钟不到数了一大段欠他的东西来,让她本就疼的头更疼了。

    还有,这脆弱的塑料兄弟情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这么担心是怕他死了就还不了东西了么?快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怎么突然打人啊?”对方犹自嘟嘟囔囔的。

    那边已经在排号了,宁夏也没有心思跟对方继续耍宝,小心翼翼地将伤重的鸟移到这只陌生的鸟身上。

    “他伤得很重,需要治疗,你看看能不能带他去一下治疗点。我还有事,他就交给你了……”

    稍稍交代了一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从锦囊里拿出一些通用钱币,这是母亲出门前塞给她的,让她买些东西什么的。没想到这会倒是用上了。

    宁夏取了一些给对方,让他带人去疗伤,除开治疗费用这些钱币足够普通人生活几个月有多了。又怕他贪心独吞没给人治疗,她还特地留了些当诱饵,强调晚些过来探望人的时候还会再给。

    说罢便匆匆往丁比斗台走去。

    “诶。阿月,这只白子可真不错啊。”目送宁夏离开的鸟砸吧砸吧嘴道。

    靠在他肩上的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虽然仍是十分虚弱的样子,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傻瓜,还看什么看,鸟都已经走了。你啊赶紧到治疗点那好好整整你这一身窟窿。不然,若是你真的费了,只怕你那继母要高兴地跳起来。”然后就被强硬地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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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一路折腾,宁夏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白毛被染上不自然的红色,加上身上好几处擦伤,触目惊心,已经到了走在路上就能接收到不少惊吓的目光的程度。

    于是,当宁夏跳上比斗台的时候,听到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她不禁苦笑起来。搞什么啊,刚刚那位仁兄可害惨了她。如今她竟然要跟他一样享受同等的待遇。

    求问为什么只受了一点伤,大家看过来的目光却是我要命不久矣?急,在线等。

    很快,她就明白了,为什么。

    “你,就是那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白子?”说话的鸟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夏,整整高出一个头。鸟身壮硕,羽毛一根根支楞着,隐隐泛着灵光。

    宁夏:……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啊啊啊?!都已经受伤了,为啥子还要遇到这种对手。

    宁夏咽了咽口水,很没骨气地想现在认输还来不来得及。然而,当触及那双泛着戏谑的凉薄眼睛,她就明白对方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眼神分明是猫抓老鼠的眼神。只怕这是一场硬仗。宁夏扬起头毫不躲避地对上那只鸟。

    这次的对手可跟一开始那个虚张声势的不同,他是真嚣张,也真的是有实力。怎么说?气息就不一样。

    眼前的对手绝不是如今的她能够对付的,尤其她现在还受着伤。

    “听说你一来就教训了一只杂毛畜生,后来又打败了燕家那小子,那群小崽子可把你传得神乎其神呢。”阿威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只形容狼狈的白子,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道。

    今天这只白子可谓是占尽风头,好些高傲的世家子弟都留意上了。他一开始也并不在意,不过是只白子罢了,终归是上不了太台面来。

    不过这家伙自己倒送上门来。竟然还有人敢帮助他那个“哥哥”?远远看见她偷偷摸摸想扶起人来却被拒绝,阿威嗤笑一声。

    后来啊,这只白子越发有本事了,竟打败了燕家五郎?那个五郎?!开玩笑吧。他将小喽的话当成了笑话。

    直到她来到他面前。

    嗤。

    那只据闻十分厉害的白子,也不过如此。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何曾梦中(十)

    阿威刺了几句,那白子都没啥反应,遂他心中对其更是看不上了。在他眼中,眼前这只显然是畏惧于他的才不敢作声。

    搞什么嘛,之前他还生出几分期待来,没想到竟是个软蛋,连尊严都不要的懦夫。

    宁夏还能有什么反应?她压根就没啥感觉。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抱怨,又怎么会轻易激怒她。

    她还在烦恼着接下来的打斗呢。不知道这位又得花多少时间说废话。宁夏不合时宜地想道。

    “弱者就该服从强者。你这样的鸟生下来就注定低贱如泥,既是如此,就该躲在阴沟里瑟瑟发抖。竟也想翻身?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鬼样子。呵”阿威冷笑道,语句里满含不屑。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明明是对宁夏说的,她却觉得对方的指代另有其人,因为他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分明盯着别处。

    是想对谁说?

    比斗台的不远处,两只形容落魄的凤凰躲在暗处,遥遥看着那场颇受关注的比斗。

    月华双爪抓地,浑身紧绷,本来不再流血的创口瞬间又爆了好几条,鲜红的血液又汩汩地从羽毛边下来。

    他双眼通红地望着丁比斗台那道壮硕的生硬,恨得牙关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阿月。你怎么了?还好吗?”旁边的鸟碰了碰好友浑身唯一还算完好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子杰,我很好,前所未有地好。”月华痴痴地笑了起来,神色恍惚。

    “你知道么?他的母亲将我母亲活活逼死,第二日就搬进了我的家。在他们手下,我没吃过一餐饱饭,就连家中的仆人都不如。”

    “他怂恿父亲将我关起来。纵容手下欺凌我,还在我的饭食里添加毒草。看着我每日苦苦挣扎,并以此为乐。”

    “是,如今的我的确很是低贱,为了一口吃穿每日都辗转在别人脚下,只有是只鸟都可以欺负我。但我不是天生就是贱胚子啊,我也曾是陆家最尊贵的少爷。是他,是他的母亲夺走了我的一切,逼死我的母亲,还想逼死我。”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却只比我小一个月。谁才是贱胚子”他最后的那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歇斯底里,满目恨意。

    可惜挤在现场看这场比斗的鸟太多,噪音杂乱,他稍显嘶哑的喊声湮没在纷杂的声音里。

    不明状况的鸟只看见一只伤痕累累的雏鸟失声痛哭,跪倒在地,他的朋友守在一边默默陪伴。

    台上叨叨了很久的某只鸟若有所感地看向某个方向,勾起一抹满是嘲讽的笑容。

    “你说谁卑贱如泥,陆家的小子。你的主家尚且要与我家和和气气地处着,你倒好,说得自己天上有地下无。不过十岁的小子也敢大言不惭地称自己为强者,羞不羞啊。”

    宁夏强忍着听他叨叨xx的,一边静心调息,反正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这种设定。不知道为啥,不论是人还是鸟,打架之前都喜欢絮絮叨叨地说一顿,好像不说没打过似的。

    也好,任他们说,至少能判断智商阀值。看看人家燕家五郎就十分正常,上来就三步,问好行礼和打打打,最是务实不过。再看看对面的那只,呵,经鉴定,中二病蠢鸟一只。

    一句比一句得罪鸟。没看到底下的观众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了么?难道你就张个子不长脑子的?

    在他口中,北城四家成了“迂腐的守墓人”,东城三房成了伪君子,世家子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傻蛋。好像这世上只剩下他一只厉害的凤凰,其他的都是庸庸碌碌之辈。

    是是,你最棒,你最好,这个世界就靠你拯救了。不过看起来你可能要先救救自己的小命。她记得底下这个稍稍有点眼熟的裁判似乎是北城原家的子嗣,看看他的脸,那黑的。

    本来宁夏也不想说什么,免得跟这种说不通的傻瓜掰理。不想对方越说越起劲,竟拨拉到席家来了,还敢妄言太翁。呵呵……坊下的陆家是吧。

    她爆了,于是有了上面的一幕。

    “你……”“你什么你啊。哔哔叭叭,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把全世界人踩在脚下,你陆家的命脉还把在明家的手里,他们知道你发出此类狂悖之言……”

    对方像是想到什么涨红脸,竟恼羞成怒地冲上来想提人抽打。

    来得好哇,正合她意。宁夏张开翅膀一扇,十数根白羽钉在地上。

    阿威不敢置信地爬起来,摸了摸自己正在渗血的伤处。他竟然被一只看不起的白子弄伤了?

    竟敢伤了他?!

    顿时他的眼睛都红了,狂怒地吼叫一声。脖梗处的细羽支楞起来,整个姿势都变得极具攻击力。

    此刻宁夏感觉到浓重的威胁感,对方似乎被惹毛了。周围掀起一股狂暴的气息,硬生生吓得她一圈绒毛炸起。

    只见对方的巨大羽翼周边散发出阵阵白气,一层晶莹剔透的晶状物缓缓覆盖其上,渐渐覆盖住大半翅膀。

    陆威通红的眼珠锁定不远处的宁夏,双翅膀随意一挥,分解开来的晶块碎片迅速朝宁夏飞来。事情发生得太快,宁夏的身体甚至来不及反应,只得勉力躲避,却还是粘上了不少。

    被打中的地方火辣辣地发疼,随即很快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票。宁夏爬起来颤抖着举起手,上头沾了不少零碎的晶状物,那星星点点的冰晶碎片竟冻住了这一小边翅膀。

    竟然还有这种天赋传承?!宁夏爬起来,心思沉重,第一次羡慕起凤凰族的天赋传承来。

    额,现在离场还来得及么?这种挂她可打不赢啊。

    “小娃娃,不行哦。比斗不允许退出,也没有认输这个说法,只以胜负论。若你强行离场,说不定会被降成最阶次。你啊,就好好打,莫要取巧。”

    被别人猜中了心思,宁小夏十分尴尬,苦着脸,却只得硬着头皮面对那头凶兽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何曾梦中(十一)

    失控的野兽是很可怕的,宁夏此刻正面对着这样一只凶兽。

    她冷眼瞧着,对方的天赋传承似乎有什么缺陷的样子。自从他用了这个天赋传承之后,就陷入了野兽模式,没有意识,全凭野兽的本能支配。很笨拙,却也愈强大。

    站在对面,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强烈地想要撕裂她的**。宁夏清楚地知道此刻受伤的她不可能是这只凶兽的对手,若是示弱,届时她的确可以“完美”离场了。

    可宁夏一点儿也不想以这种方式退场。

    先别说她受不受得住这一爪子,单说对方之前辱骂席家鸟的事,她还没算账呢。

    据宁夏观察,陆威这个天赋传承貌似十分地耗费妖力,也就是说耗掉对方的妖力她就有一线生机。

    于是怀着试探的心理,宁夏朝对方喊道:“傻大个。怎么还不过来。难道你怕了吗?被我这只白子打败的滋味怎么样?”

    闻言,阿威通红的眼睛愈深,狂怒地冲向宁夏的方向,却扑了个空。

    果然,对方就像她猜测的那样心中仍有部分意识主导,她故意喊出这么一番话就激怒了对方,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

    在对方冲过来的时候,宁夏险险避开了攻击,迅速变幻方向,狼狈地摔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又崩裂开来。

    不过她也没时间管这个了。

    趁着阿威背对着她,宁夏用妖力借机轰炸了好几下,直把那只傻鸟炸得后退几步。

    他背部的羽毛秃了好几块,汩汩地渗着血,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也分不清是谁的。

    受了这样的伤陆威竟也不觉得痛,仿若毫无感觉般继续攻击目标。

    失了先手的优势,宁夏也只得四处奔走,奋力躲避。

    一时间,比斗台上的景象十分奇异。一个追,一个逃,追的那个一心一意,逃的费劲心思,看得底下的人一头雾水。

    “什么嘛。这俩人咋跟玩似的,不会是串通的吧?”有鸟不满道。

    “你傻啊。串通个鬼。哪家串通会整出这个鬼样子。你瞧瞧他们身上的,可都是血。这得流多少血。作孽啊。”

    比起壮硕的阿威,浑身染血的宁夏自然显得更可怜些。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宁夏打不过还硬要滞留在比斗场上纠缠,反正迟早都要被揍,还不如早早下场休息才好。

    闹成如今这个模样,何必呢?

    宁夏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傻,她可是在使用经典的战术,打游击战呢。运气好的话分分钟真的能熬死这位仁兄。

    如果她的感觉没错,对方的力量的确开始衰弱,就连天赋传承的效果也弱了许多。看来是他的妖力应该也差不多了。同样的,她自个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宁夏估摸了下自己剩余的“油量”,觉得可以了,她决定放个大招。

    白子生来先天不足,若是没有长辈从旁引导甚至无法通畅地运行体内的力量,又缺少凤凰们都有的天赋传承,可谓是群族中真真正正的“残疾人”。

    一般来说,凤凰幼崽生下来即带有自己的天赋传承,封印在眉心里。

    随着年纪的增长,这部分的力量将会向开放,他们即可吸纳融汇贯通,形成自己独特的招式。

    当然,并不是每只鸟都能自行破开封印,有些资质鲁钝之辈往往到了成年期都无法自行开启,他们须得等到成年礼才能借助圣池之力一举冲破封印。

    而像宁夏这样的白子则是凤凰群族之中的bug,,硬件设备跟不上,内存也打了个折。

    自群族落地有记录以来,降生的白子就没一个拥有天赋传承的,他们就像凤凰族退化的那部分,丝毫没有继承到族群的强大与圣神血脉。

    因而他们视白子为凤凰族的耻辱也是顺理成章的。

    宁夏曾经溜进太翁的书房瞧过一本书,上面曾经提到凤凰族的力量根源。

    他们凤凰一支并不是传说中的凤凰神鸟,他们是凡,而凤凰神鸟为神,天壤之别,谈何一样?

    不过他们与其的确系出同源,或者可以说他们就是某支凤凰神鸟的后裔,遗传了他们强悍的**,身体里也淌有神性的血液。

    即使宁夏是一只“不中用的白子”,体内也是流淌着神的血脉,自然区别于普通的生灵。身为没有天赋传承的白子,宁夏要胜出简直是天荒夜谭,但她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利用,神血。

    现在她需要时机,一个合适的方向布置,不过这可不好找。

    宁夏瞅了眼愈发暴躁的某鸟,对方似乎是因为不得其法增强了破坏力,这会儿已经开始不管不顾地胡乱发出攻击。

    这样也好,乱才好下手。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陆威的天赋传承已经消减得差不多了,但宁小夏自个也被削弱到一定程度。

    两只鸟都是半斤八两,单单只看看谁撑得久,宁夏现在就是想缩短这个过程。

    阿威感觉自己恍恍惚惚的,脑子并不受他控制,浑身剧痛,明明看得见眼前的一切却愣是做不出反应,微弱的意识只能随着身体的本能作出动作。

    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大脑一团浆糊,似乎捕捉到一些片段,心中浮起莫名的情绪,但很快又忘却。

    许是身体的重创勾起了他的危机意识,竟硬生生地夺回了一点意识。虽说只是一点点,也足以他的动作缓上一缓。

    然而这种下意识的自救的行为此刻却成了宁夏的好机会。

    宁夏见他动作顿了顿,木愣的双眸快速闪过一丝神采,知道这人怕是寻回了一点意识,暗道正是此时。

    在对方愣神的时候,她咬咬牙,艰难地运作妖力凝在右侧翅膀。右侧羽翼上的伤痕不计其数,还有一处大的伤口横跨半侧羽翼,瞧着很是狰狞。

    凝聚在翅端的妖力瞬间撑开了体内脉络,高压的力量给本就伤害累累的羽翼造成了二次伤害,上头的伤痕立马蹦裂,血液喷涌而出,失血过多令她目眩神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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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别看戏介绍:
宁夏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千载难逢的穿越机会怎么会落到她这个平凡的工薪族身上,她还有三十五年的房贷没有还啊啊啊。她看着这个修仙人满天飞,普通人活得还不如狗的世界泪流满面。为什么还要被分配到一个有女主的世界,这可是一位心狠手辣的现实派女主,别瞅着我,鄙人只是个路人甲。且看既不平凡也不惊艳的路人甲如何在修仙世界走出一条康庄大道。修仙别看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仙别看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仙别看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