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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枪太保     大唐小侯爷txt下载     大唐小侯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薛太公的意思!

    夏州城,也就是之前的朔方城,只不过,自从当年,朔方的梁师都被攻破后,朔方便被李二,改名为了夏州。

    而且,当年的朔方城名字改了,连带的,便连整个夏州,也跟着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比于从前的朔方,如今的夏州城,明显变得繁荣跟热闹起来了。

    一直威胁大唐北边的突厥,早已经随着颉利的处死,变得名存实亡,因此,随着突厥的消亡,大唐在北边的版图,整整延伸到了沙漠边缘。

    若是从地图上看,大唐如今跟突厥以及各部落之间,以一片沙漠为界,北边属于部落民族,而整个漠南这里,便都属于大唐辖境。

    版图拓宽了,于是,原本乃是扮演交界的朔方这里,一下子,便成了大唐的内地。

    再加上,赵谌当初建议的,在漠南建立互市的建议,于是,夏州城便自然而然的,成了两方的中转站。

    来自关中的各种货物,会从夏州城这里过去,有时,为了便于运输,很多的货物,便会在夏州城里暂时寄存。

    有关中的货物,也有漠北的货物,因此,一来二去的,夏州城便成了物流中站了!

    当年,这座屹立在北方平原的城池,总显得有些灰败,然而,随着这一切的发生,夏州城日新月异,人来人往的,便变得格外繁荣起来。

    夏州城繁荣了,这里面,最高兴的人,恐怕就要属夏州城的都督刘兰了!

    这家伙,当初不过是寄养在别地的夏州都督,听上去是个都督没错,然而,实际上他却什么都不是,手底下的兵力,统共也就那么一两千人而已。

    然而,随着梁师都被灭,夏州城正式被大唐列入版图,于是乎,刘兰这个寄养的都督,一下子便水涨船高起来。

    守着夏州这样一块地方,战线距离他们很远,又因为互市的缘故,使得夏州城变得格外繁荣,于是,做为夏州都督的刘兰,自然在夏州过的跟天堂似的。

    不过,正所谓饮水思源,夏州如今能够变成这样,刘兰心里自然清楚,这都是借了赵谌的造化,若没有赵谌,夏州恐怕也不比当初的朔方,强到哪里去的。

    所以,身为夏州都督的刘兰,便会时常跟身边的人提起赵谌,也总是三番五次的说起,假如有一日,长安侯但凡有用得着他刘兰的地方,他刘兰决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话是说出去了,可如今,赵谌真的有事找上门了,刘兰却不禁犯了难!

    因为,赵谌这次找他,并非是别的什么事,而是,要让他从夏州调一支军,尽快赶往河东的绛州,准备跟绛州的薛家堡,讨要被扣留的薛仁贵。

    调军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前提是,必须得有皇帝的旨意,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别说是让他调军了,便是让他让出夏州都督,他也是没话说的。

    只是可惜的是,赵谌让他调军,却是赵谌自己的意思,自始至终,他都没在信上看到,有皇帝陛下半点的言语。

    身为边将都督,却私自调兵遣将,这罪过,若是一旦追究下来,那后果,刘兰只要稍微想想,便禁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侯爷还有什么话吗?”将手里的信,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刘兰终于有些确定了,这次赵谌让他调军,里面压根就没陛下的意思,于是,在微微的沉默过后,刘兰皱眉望着眼前送信的人,开口问道。

    “侯爷临出发时交代过的!”听到刘兰的询问,面前日夜兼程赶来的士卒,只好将赵谌来时吩咐的话,一五一十的说道:“若是都督有什么担心,到时这件事,侯爷他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让都督受到牵连的!”

    “好吧!”听到士卒这话,刘兰心里禁不住苦笑一声,而后,冲着面前的士卒,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面前的士卒道。

    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他便不能私自调兵遣将,然而,问题就在于,赵谌绝非寻常之人,既然直接开口,便让他调兵遣将,那么有没有可能,也是陛下的首肯呢?

    从收到赵谌信时算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最后,刘兰这才像是决定了什么,长吸了一口气,冲着门外的亲随叫道。

    “下去通知司马南等人,待会儿到军帐议事!”看到自己的亲随进来,刘兰的双眉微微的皱着,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亲随,下令吩咐道。

    “且赌一把吧!”看到自己的亲卫应喏而去,坐在椅子上的刘兰,顿时长吁了一口气,而后,使劲握了握双拳,一脸决绝的说道。

    而就在半个时辰后,夏州城的城门,缓缓地开启,片刻后,便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从城门里出来,向着河东的方向,一路冒着风雪,马不停蹄的离去。

    河东,绛州龙门,薛家堡中;

    此时,已经是快要傍晚的时候,天色灰暗,因为昨夜刚刚又飘过一场小雪的缘故,空气中显得格外的阴冷,坐在屋子里时,便能听到外面的风声,拂过屋顶时,发出的‘呜呜’怪叫声。

    薛家堡依山而建,占据了很大的一块地方,整个薛家堡,就如是一座小城池一般,整个城堡分为内外两处地方。

    内堡自然是薛氏的地盘,里面壁垒森严,整个薛氏的核心,就在这内堡里面,而外堡,则是属于依附薛氏的外人居住,街道、集市、酒楼等等,跟一般的城池,并无什么区别。

    这座薛家堡,当初还是薛仁贵这一支薛氏所建,只不过到了后来,随着薛仁贵这一支薛氏的没落,这座城堡,便换成了又一支薛氏。

    而这一支薛氏,如今的族长,也就是之前提到薛老太公,名叫薛大鼎,算起来,还是薛仁贵的堂爷爷,跟薛仁贵的爷爷,乃是一个太爷所处。

    而此刻,这名薛老太公,就在薛家堡内堡的一间厢房里,而这间厢房,也不是别人的,恰恰就是之前被薛仁贵,踩断了一条腿的薛仁青房间。

    此时的厢房里,燃着一个火炉,炉火将整间屋子,都烧的暖洋洋的,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而薛老太公,此时就坐在这间弥漫着草药味的屋子里。

    而在薛老太公,所坐的对面那张木榻上,被踩断了一条腿的薛仁青,此刻就躺在那里,双目紧闭着,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将视线下移,便可以看到,薛仁青露在毯子外面的一条腿,上面用布条层层的裹着,而在那布条上面,还有从里面渗出的点点血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太公,你老该回屋休息了…”屋子里一直很安静,薛老太公就一直,沉默的坐在那里,面沉似水的望着榻上昏睡的薛仁青。

    直到过了很久,紧闭的房门,这才无声的推开,随后,便有一名中年男子走进来,冲着坐在那里的薛老太公,恭敬的小声说道。

    “这会儿,老朽不去休息死不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话音落下,原本沉默坐在那里的薛老太公,又微微停顿了一会儿,目光这才慢慢转过来,望着进来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太公说的哪里话!”薛老太公就是薛家堡的老祖宗,那是整个薛家堡的支柱,因此,听到薛老太公这话,男子立刻便露出尴尬的表情,冲着薛老太公说道:“青儿的伤势,不是一两日便能康复的,太公也要多休息才好啊!”

    “哼!”听到男子的话,薛老太公顿时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拐杖,微微在地上敲了敲,而后,目光灼灼的望着男子,问道:“既然说到了青儿,那老朽倒是想问问,你这个做老子的,到底要如何处置那薛仁贵?”

    “太公…”听到薛老太公这话,男子的表情,顿时有些犹豫起来,像是有什么担忧似的,望着薛老太公说道:“此事若是换了从前,那薛仁贵既然伤了我儿,自然便是饶他不得的,可如今…”

    “如今又怎样?”听到男子前半句时,薛老太公的表情,还是一副淡然样子,然而,听到后半句时,不等男子说完,薛老太公便已经抢先开口问道。

    “太公有所不知!”男子闻言,表情微微犹豫一下,这才望着薛老太公,显得有点无奈的说道:“那薛仁贵年前离开绛州,这一年时间,竟然去了军中,非但如此,如今,竟然都已经成了校尉身份,恐怕有些不好办了!”

    私自处决朝廷军官,别说是,他们区区一个薛家堡了,便是当朝的兵部尚书,想要处决,那也得需要合理合法的根据才好。

    “那又如何!”然而,薛老太公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听到男子的话后,顿时冷笑一声,继而,目光转向榻上的薛仁青,目光有些发冷的说道:“薛家堡屹立河东不倒,莫不是还是给人下跪求饶来的不成…”

    “太公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的!”听到薛老太公的话,男子禁不住暗暗苦笑一声,随即,便又望着薛老太公,继续解释道:“可今时不同往日,朝廷的力量正在日渐强大,这些年,已经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咱们了…”

    “那是你的事情!”薛老太公听到男子的话,丝毫也不为所动,目光依旧望着榻上的薛仁青,头也不回的说道:“老朽既然将薛家堡,交到你的手上,怎么去应付朝廷,那是你的事情,老朽一概不管!”

    说到这里时,原本望着薛仁青的薛老太公,目光忽然一下子转过来,直视着面前的男子说道:“但老朽只关心一件事,那薛仁贵,你打算什么时候处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煎熬的等待!

    此刻,就在薛老太公,跟中年男子,正在薛仁青的屋子里说话时,而在薛家堡的,阴冷的地牢里,薛仁贵跟他的两名亲随,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眼巴巴的等着赵谌来救。

    薛家堡,既然乃是地方的武装豪族,自然在堡中,便会设有地牢,用来处置那些,对薛家堡有二心,以及薛氏敌人的地方。

    就如,此刻被关在地牢中的薛仁贵一样!

    而且,既然是用来处置犯人的,自然在地牢中,便也设置了很多的刑具,这一点,其实跟正经的官府,并没有什么区别。

    “校尉,你说侯爷他会派人来救咱们吗?”此时,就在这阴暗的地牢里,当日随着薛仁贵的其中一名亲随,偏头望着地牢天窗的一点亮光,充满了希冀的开口问道。

    算算时日,这已经是他们,被关入地牢的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薛家堡的人,随然没有处死他们,然而,却让他们受尽了苦果。

    薛仁青乃是薛家堡的长房长孙,在薛家堡中的地位,那就跟小祖宗一样,如今,薛仁青的一条腿,被薛仁贵生生睬断,听说现在人都还昏迷不醒。

    所以,如此情形下,可想而知,他们这三个罪魁祸首,落在薛家堡的人手里,会是怎样的一种后果了。

    也许是,对于薛仁贵校尉的身份,还有一点忌讳的缘故,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对于薛仁贵的私刑,动的也是屈指可数。

    然而,对于薛仁贵身边的两名亲随,可就没那么多的忌讳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两名亲随,几乎已经尝遍了,薛家堡地牢的各种刑具。

    鞭刑、夹棍以及棍刑,几乎是隔三差五,他们两人就会被人拉到一边的刑房,享受一会薛家堡的刑具,一个多月下来,两人几乎都是伤痕累累了。

    这也就是,薛家堡的人,不想要了他俩的性命,每次给他们上刑时,都还留着一点分寸,正因为如此,他们两人到如今,都还能继续留在这阴暗的地牢里。

    然而,即便是这样,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到了如今,两名亲随身体的承受能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恐怕,要是再坚持几日,他们就真的会留在这里了。

    “会的!”听到亲随的话,原本垂着脑袋,想着他心事的薛仁贵,顿时抬起头来,望着对面同样绑在柱子上的亲随,十分肯定的说道。

    算算时间,如果侯爷真的派人过来,这几日,也该是到达龙门的日子了,或许,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侯爷的人在跟薛家堡的人,已经交涉也说不定。

    侯爷定会派人过来的,这一点,薛仁贵十分的肯定,若非如此,当日他也不会,写那封信,当然,也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想到这里时,如同那名亲随一样,薛仁贵也不禁抬起头来,双目微微眯着,目光充满希冀的望着,地牢天窗的那一点亮光。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候,原本寂静的地牢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紧闭的地牢房门打开,身穿薛家堡战袍的两名士卒,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吧,堡主这会儿要见你!”这两名士卒,一进入阴暗的地牢,便直直来到薛仁贵面前,而后,将薛仁贵从柱子上松绑,目光冷冷的对着薛仁贵说道。

    “总算要见某家了!”听到是堡主要见他,薛仁贵的双目中,顿时闪过一道冷笑,随后,说着话时,便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校尉?”这段时间,他们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所能见到的人,都是薛家堡的小喽啰们,真主儿却是一个没见到,如今听说是堡主要见薛仁贵,两名浑身是伤的亲随,顿时冲着薛仁贵的背影,担忧的叫道。

    “放心吧,某家不会有事的!”似乎早就料到,会是什么结果一样,听到身后两名亲随的话,薛仁贵顿时转过身来,冲着身后两名亲随,微笑了一下,安慰似的说道。

    这话刚一落下,不等两名亲随再说什么,薛仁贵随即便干脆的转身,一瘸一拐的,在两名薛家堡士卒的前后押解下,向着地牢外面走去。

    “怎么样,这些日子在地牢中的滋味如何?”地牢外面的一间刑房里,此时,那名跟薛老太公说过话的中年男子,就坐在房间正中的一张矮几后,目光望着一瘸一拐进来的薛仁贵,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语气中毫无感情的问道。

    “大伯不也看到了!”双腿挨了刑具,加上阴冷的地牢,薛仁贵的双腿,都快要麻木了,走路时一瘸一拐的,不过,听到堂上男子的问话,薛仁贵却还是倔强的站直了身体,冲着男子开口说道。

    “看来,这段时间在地牢,过的还不错!”听到薛仁贵这话,男子的嘴角,顿时微微一撇,望着薛仁贵冷冷一笑,说道。

    “是啊,总算还能站在这里,跟大伯说话!”听到男子的话,薛仁贵也跟着冷笑一声,而后,目光直视着男子,开口问道:“大伯现在过来见我,想必是已经有了决断了,却不知,大伯要怎么处置我呢?”

    “太公的意思,是处死你!”没直接回答薛仁贵的话,却将刚刚跟他说话的薛老太公,给搬了出来,望着薛仁贵说道。

    “那大伯的意思呢?”对于薛老太公的意思,薛仁贵早就已经料到了,所以,听到男子的转述,薛仁贵一点也不惊讶,目光平静的望着男子,继续问道。

    “你说呢?”听到薛仁贵的话,男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望着薛仁贵时,寒声说道:“青儿的一条腿断了,今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是很难说的,关键是,如今青儿还在昏迷不醒!”

    “那是他咎由自取!”亲耳听到薛仁青的近况,薛仁贵顿时冷笑一声,目光中,丝毫也没有半点恻隐之心的说道:“若非他…”

    ‘啪’的一声,就在薛仁贵前半句话,刚刚说出口时,原本坐在矮几后面,尚还能保持冷静的男子,猛地一拍矮几,冲着薛仁贵,低吼道:“放肆,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这话落下,男子便禁不住吸了一口气,微微皱着眉头,望着薛仁贵道:“这些年,念在你我同宗同祖的份上,薛家堡对你母子二人,向来是照拂有加,你不念恩也就是了,想不到,如今不过才翅膀硬了一点,便立刻翻脸无情,竟然对青儿下此毒手…”

    “好一个照拂有加,颠倒是非!”听着男子毫无廉耻的话,薛仁贵顿时冷笑一声,望着男子嘲讽似的说道:“我这才离家一年,薛仁青便屡次上门闹事,这次若非我回来的及时,恐怕都没机会见上娘亲一面了,倒要试问大伯了,这也叫照拂有加?”

    “一派胡言!”听到薛仁贵的话,男人脸上的表情,丝毫也不做变化,冲着薛仁贵说道:“青儿的性子向来散漫,平日里爱惹是生非,可却并无什么歹意,倒是你,一出手就将青儿废去一条腿,当真是歹毒至极!”

    “行了大伯!”不想再继续争论这个,薛仁贵冲着男子,冷笑着说道:“此时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没必要装疯卖傻的做样子,我来问你,薛仁青这段时间,三番四次上门闹事,这件事,你大伯究竟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薛仁贵的话里有话,男子岂能听不出来,闻言后,顿时皱起双眉,直视着薛仁贵问道:“莫不是,你还以为此事乃某家指示的青儿?”

    “我可是记得,似乎大伯曾经对我家的那百亩良田大有兴趣的!”没直接回答男子的话,却望着男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罢了罢了,当真是冥顽不灵,无可救药!”薛仁贵这话,再是明白不过了,听到薛仁贵这话,男子的目光中,顿时闪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随即,便像是恼羞成怒一般,指着薛仁贵说道。

    “哈哈哈哈…”男子目光中神色,只不过是一闪而逝,然而,却还是被近在咫尺的薛仁贵,看在了眼里,因此,听着男子说话时,薛仁贵便已经张嘴大笑了起来。

    然而,偏偏就在薛仁贵大笑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随即,便有一名士卒进来,直直来到男子身前,对着男子低声说了句什么。

    听不清那名士卒的话,不过,就在那名士卒的话落下时,薛仁贵却分明看到,男子的双眉,一下子皱起,目光更是惊讶的望了他一眼。

    “先带他下去!”片刻之后,男子忽然从矮几后站了起来,抬手一指薛仁贵,冲着房间里的士卒,吩咐道。

    然而,就在士卒重新押着薛仁贵,准备回到地牢时,原本已经离开的男子,却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冲着士卒说道:“看来地牢里还是太热了,弄盆水,让他清醒一下吧!”

    侯爷派来的人,想必是已经到了,这一点,薛仁贵从男子的表情中,已经猜出来了!

    然而,现在的他却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因为,此时的他,正被绑在阴暗的地牢里,经受着一盆盆的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在他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不知贵客临门,薛某有失远迎!”从地牢里出来,中年男子便径直来到,堡中的厅堂,人还没进门,远远的,声音便已经传进了厅堂。

    而此刻,随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进厅堂里,视线移进厅堂时,便看见,此时的厅堂里,坐着五六人,除却其中的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剩余的人全都是身着甲胄。

    “某家夏州长史司马南,冒昧而来,倒是打扰堡主了!”听到外面中年男子的声音,原本沉默坐在厅堂里的儒生,立刻便翻身站起,冲着外面走进来的中年男子,笑着开口道。

    “夏州长史?”听到司马南,自称是夏州长史,原本微笑着跨进门的男子,脸上的表情,顿时禁不住愣了愣,似乎有点意外的道。

    其实,也无怪中年男子,会感到惊讶了,因为,先前他从薛仁贵的嘴里得知,薛仁贵乃是在关中从军。

    所以,刚刚听到士卒来说,有五六人前来拜访时,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乃是关中,薛仁贵的上司派人来了,谁曾想,此时一听,竟然变成了夏州方面的人。

    “正是!”听到男子的疑问,司马南顿时微笑一下,望着男子说道:“此番司马前来,是准备向堡主,讨要一个人情的!”

    “长史说笑了,却不知长史想要什么?”得知眼前的人,并非乃是关中的人,中年男子的心里,忽然间,有些失落了一下,说话时,语气中难免少了一点,方才进门时的恭敬。

    “薛仁贵!”听到男子的话,司马南禁不住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冲着面前的男子,微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实不相瞒,司马此次前来,正是奉了我家都督之命,想要将薛仁贵带回去!”

    “敢问长史,那孽畜乃是你夏州军中吗?”先前听薛仁贵说起,薛仁贵从军的地方乃是关中,而今,忽然有夏州的人,突然找上门来了,一时之间,中年男子也禁不住有些疑惑起来。

    “这个倒不是!”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司马南的表情,顿时禁不住有些尴尬起来,随即,微微沉默了一下,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苦笑一声实话实说道。

    “那薛某就有些不明白了!”听到司马南矢口否认,薛仁贵乃是夏州军中任职,中年男子的双眉,一下子便禁不住皱起,而后,一脸困惑的望着司马南,不解的道:“那薛仁贵,既非你家都督手下,缘何你家都督却要为那薛仁贵出面?”

    也难怪,中年男子会疑惑了,这种事情,便是换做是谁,恐怕听了也会疑惑不解,夏州都督此举,分明就是在多管闲事嘛!

    “那是因为,我家都督也是受人所托!”听到中年男子的疑惑,司马南顿时微笑一声,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一般,说着话时,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呈着,放到了中年男子面前的矮几上。

    这封信乃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外表看起来,与其他的信封,并无特别的样子,不过,与其他信不同的是,这封信的信封上,并没有注明任何的名讳。

    “堡主不准备拆开看看吗?”信被司马南,恭敬的放在了中年男子面前的矮几上,然而,中年男子的目光,却只不过,随便往信封上看了一眼,便又抬起头,望向了司马南,一副根本没打算拆信的样子。

    “长史能来薛家堡,薛家堡自然以礼相待!”听到司马南的话,中年男子却只是轻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司马南的话,反而,望着司马南,表情突然有些凝然的道:“只不过,在薛仁贵的这件事上,恐怕长史要失望了!”

    “堡主的意思是,并不打算放薛仁贵出来?”听到中年男子这话,原本还带着一丝轻笑的司马南,表情也跟着一下子凝然起来,目光直视着中年男子,紧追不舍得问道。

    “恐怕不能!”听到司马南的话,中年男子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薛仁贵伤了我儿,我儿如今都还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是,我儿今后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此事,司马在出发时,也听我家都督说了!”司马南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说道:“不过,即便如此,司马还是劝堡主,将薛仁贵交还出来,别忘了,薛仁贵乃是大唐的一名军官出身!”

    “可也是薛氏族人!”听到司马南暗示的话,面前的中年男子,丝毫也不为所动,闻言后,冲着司马南微笑一声,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似的,不急不续的说道。

    “哈!”听到中年男子,油盐不进的话,司马南顿时禁不住张嘴一笑,冲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堡主这话,司马还是劝堡主看完了信,再来说也不迟吧!”

    信就在面前的矮几上,中年男子一开始,并没打算要看的,不过,此时再听到司马南这话,禁不住微微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了信封,当着司马南的面,将信封拆开了。

    眼望着中年男子,总算拆开了信封,一旁的司马南的嘴角,顿时微微的翘了起来,目光中,甚至闪过了一道幸灾乐祸的神色。

    因为,这封信的主人,并非是别人,正是在大唐被誉为第一侯的赵谌所写!

    “长安侯?”果然,就在中年男子拆开信,刚看了个开头时,原本淡然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惊讶起来,目光依旧瞪着手中的信,头也不抬的说道:“薛仁贵竟然在长安侯手下?”

    “这个,司马就不太清楚了!”听到中年男子,这无比惊讶的话,司马南目光中,顿时露出一丝得色,进而笑呵呵的望着中年男子,开口笑道:“司马此来,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然而,对于司马南的这话,中年男子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目光依旧盯着手中的信,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震惊。

    很显然,这样的结果,是他有些始料未及的!

    之前,薛仁贵只说是在关中从军,可关中有十四军,这还不包括十六卫在内,所以,他就认为薛仁贵,大概是在关中十四军的某军中。

    可谁又能想到,这薛仁贵竟然走了****运,攀上了长安侯这棵大树,怪不得,这次回来竟然如此张狂,刚一来,就给了薛家堡一个下马威。

    之前他问过薛仁贵,结果,薛仁贵只说自己在关中从军,却压根都没提起,是在长安侯手下,如今看来,恐怕薛仁贵就是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吧!

    此时,中年男子看着手中,由赵谌亲笔书写的信,脑海中,想着关于赵谌的传闻,明明屋子里的炉火,将整个屋子,都烧的暖洋洋的,可他还是觉得,后背处冷汗在一点点的流下。

    身为薛家堡的堡主,自然知道的比其他人多,正因为如此,只要想想薛仁贵,乃是赵谌手下的人,中年男子便不由的生出一种无力感来。

    “如何,堡主现在打算让司马带薛仁贵离开吗?”静静的坐在一旁,将对面中年男子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片刻之后,司马南这才望着中年男子,轻笑着开口问道。

    “此事,恐怕还得跟太公商量过后,薛某才能答复!”先前的态度很坚决,然而,等到看完了赵谌的信,中年男子的态度,一下子便变得松弛下来,听到司马南的话后,中年男子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冲着司马南说道。

    “此事用不着跟老朽商议!”然而,就在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司马南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便忽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语气生硬的冲着厅堂里的中年男子说道。

    “太公…”听到这苍老声,原本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子,一下子便翻身站起,目光望向厅堂外面,语气略有些惊讶的道。

    果然,随着中年男子的话音落下,便见的,一名身着裘皮的老翁,在两名下人的搀扶下,缓缓地步入了厅堂

    而这个老翁,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被薛家堡的人,视作为薛家堡老祖宗的薛老太公!

    “便是老朽先前说的,薛仁贵非死不可!”没理会厅堂中的几人,望着他时一脸的惊讶表情,薛老太公一进入厅堂,便由两名下人搀扶着,径直走到堂上的一张矮几后,语气依旧有些生硬的道。

    “太公…”听到薛老太公这生硬的话,中年男子的脸上,禁不住闪现一点无奈之色,而后,等到薛老太公坐下后,这才将手中的信,恭敬的交给薛老太公,说道。

    之前,薛老太公的态度,便已经非常的坚决,对于薛仁贵的处置,根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只不过,而今事情出现了差错,老太公若是还坚持之前的想法,那就有点太危险了!

    “老朽不想看,也懒得去看!”盘膝坐在矮几后,冷眼望着中年男子递来的信,薛老太公的脸上,顿时冷笑一声,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司马南,说道:“老朽不管薛仁贵是谁的手下,老朽就只懂得一个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眼望着薛老太公,一副生硬的表情,司马南微微顿了顿,这才望着薛老太公说道:“可如今,薛仁贵既然已经身为朝廷军官,该如何处置,那也得朝廷说了算的!”

    “哼!”然而,就如先前中年男子一样,听到司马南这话,薛老太公顿时轻哼一声,表情显得极为不耐烦的说道:“道理既然是这样,那就别在这里跟老朽说了,薛仁贵的命老朽要定了!”

    油盐不进,生硬无比,任凭司马南说破了嘴皮,薛老太公的态度,丝毫也没有改变,反而,比之中年男子先前的态度,还要生硬的多。

    “今日傍晚,司马会在堡外等候,届时司马希望,能够带走薛仁贵!”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面前的这老家伙,态度硬的跟石头一样,竟然就连赵谌的信都懒得看,逼不得已,司马南只得冲着厅堂里的两人告辞一声,转身便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薛家堡。

    先礼后兵,这是都督临来时,特意嘱咐过他的,如今,既然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各安心思!

    “侯爷,那刘兰靠得住吗?”长安的军院,属于赵谌的房间里,刚刚回到长安的雷克敌,望着坐在那里摆弄桌上图纸的赵谌,犹豫了很久,这才试探着问道。

    薛仁贵真正乃是雷克敌的手下,说起来,当初刚建立新军时,他们之间还爆发过一场冲突,不过,那样的冲突,在军队这种血与水的淬炼下,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薛仁贵在军中,也不算什么无名之辈,被赵谌提升为校尉,加上平日里,在军中的人缘不错,所以,到了现在,一听薛仁贵出了事,军中立刻便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靠不住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带人去?”知道雷克敌的想法,因此,听到雷克敌这拐弯抹角的话后,赵谌顿时抬起头来,抬眼望着面前的雷克敌,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不时是这个意思啊!”被赵谌直接戳破了心思,雷克敌的老脸,当即便露出尴尬之色,冲着赵谌使劲摆着手,矢口否认道。

    “最好没有!”看见雷克敌使劲摆手,赵谌也不打算逼问了,目光重新投向桌上的图纸,头也不抬的说道:“河东的事情,刘兰自会有分寸的,你们只管负责新军的事情就成!”

    “可是,某家就只怕,到时薛家堡为难,夏州军顾虑重重,耽误了时机!”听到赵谌的话,雷克敌的脸色,却并没改变多少,微微的犹豫之后,望着赵谌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雷克敌所说的这个可能,也并非不可能发生,因为真要算起来,夏州军这次前往河东,完全就是私自调兵,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出师无名!

    正因为如此,万一到时,薛家堡真要强势起来,夏州军很有可能就会顾虑重重,瞻前顾后,不敢拿薛家堡怎样,从而错过了时机!

    “不会的!”然而,听到雷克敌这话,赵谌却头也不抬,十分肯定的说道:“只要薛家堡一意孤行,夏州军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侯爷这么肯定吗?”听到赵谌这十分肯定的话,雷克敌当即便是一愣,眨巴着眼望着赵谌,犹豫了片刻,这才望着赵谌,下意识的问道。

    “当然了!”原本低头盯着图纸的赵谌,听到雷克敌这话,顿时抬起头来,迎着雷克敌的目光,说道:“夏州都督乃是刘兰,这个人绝非常人,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其实,有句话赵谌并没说出来,那就是,这次表面看来,乃是赵谌私下里怂恿夏州出兵,看上去是为了薛仁贵的事情去的。

    然而,事实的真正目的却是,这一切,完全都是李二的默许,因为,在李二眼里,早就对于河东这里的豪族,有些不爽了。

    如今的大唐,随着突厥的灭亡,正在逐步走向统一集权,而偏偏,河东这里的情形,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情势。

    河东的各大豪族,依旧拥有着数目可观看武装,堡垒、兵力,甚至还有自家的兵器作坊,如此情形下,试问李二做为帝王,又能如何容忍得下。

    只不过,这几年对于这些事,李二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然也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跟河东这些豪族,直接撕破了脸皮。

    而偏偏巧合的是,这次薛仁贵出了事,而且,就是跟河东豪族直接挂上了钩,于是,李二便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时机。

    李二不愿直接跟河东豪族们撕破脸皮,但却不代表,别的人就不可以。

    而这也就是,赵谌当初去见李二时,却被李二借故不见,偏偏却在赵谌离开时,却让别人暗示赵谌,可以动用夏州的力量。

    这就算是,李二对于河东豪族的一个试探,也不是直接由他受命,所以,就算到时出了事,他还有个转圜的余地。

    李二的这个想法,赵谌心里明白,当然,做为这次用作‘炮灰’的夏州都督刘兰,心里也对这一点明白,所以,这也是赵谌十分肯定的原因。

    “总之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掺和了!”看到雷克敌仍旧一副犹豫的神色,赵谌顿时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叹了口气,望着面前的雷克敌说道:“你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本侯把精力,全部投入到新军编制中!”

    “末将明白!”听到赵谌说起新军的事情,原本还一脸犹豫的雷克敌,立刻便挺起胸膛,冲着赵谌大声的应诺道。

    “嗯,去吧!”听到雷克敌的应喏,赵谌脸上顿时露出微笑,冲着雷克敌点了点头,说着话时,便又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桌上的图纸。

    “对了侯爷!”只不过,就在赵谌刚刚低下头时,原本都已经转身离开的雷克敌,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复又转过身来,望着赵谌说道:“某家昨日回来时,听人说起,最近这些日子,那倭国的娘们,在长安有些不安分…”

    “跳梁小丑而已,随她去吧!”听到雷克敌这话,赵谌的嘴角,顿时微微一撇,头也不抬的冲着雷克敌说道。

    雷克敌嘴里的倭国娘们,自然便是那栀子了,这事儿,赵谌自然也听说了!

    这些日子,栀子在长安带着人,打着为她老师申诉的名头,四处拜访,只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老师是被赵谌,害死在刑部的大牢中。

    不过,还真是别说,被栀子这么四处的活动,当真还有那愣头青,竟然被栀子的话语打动,竟然就一纸奏梳,将此事捅到了李二那里。

    那份奏梳,赵谌也已经看过,洋洋洒洒的一大篇,从倭国跟大唐的友好邦交,说到了大唐的博大,以及此事有可能,会给大唐形象带来的严重破坏。

    当然,说了这么多,其实核心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求皇帝陛下给刑部下诏,要求刑部重新彻查此案,还倭国使节一个公道。

    这家伙就是典型的儒生,赵谌丝毫也不怀疑,这家伙是怀有什么不纯的目的,完全就是为了大唐在着想,因为,一般来说,心存不纯目的的人,都不会像这家伙一样的蠢。

    这份奏梳,乃是李二扔给他看的,所以,赵谌还记得,李二当时扔给他这份奏梳时,脸上露出的失望之色,以及那句‘蠢物’的话。

    “对了!”说到了奏梳,赵谌也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突然弯下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请柬,递给了雷克敌说道:“后日没什么事,就带着家眷,到本侯府上喝本侯闺女的满月酒吧!”

    “这事要得!”没什么事情,能到长安侯府上喝顿酒,能让人愉快的了,更何况,还是侯府千金的满月酒,长安城里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所以,雷克敌看到赵谌递来的请柬时,刚刚还担忧的表情,一下子便变得激动起来,那张胡子拉碴的嘴,立刻便咧到了耳根。

    而就在赵谌跟雷克敌,谈论河东的事情时,此时的河东,确切的来说,是在河东绛州的龙门,随着傍晚的来临,气氛正在一点点的凝固。

    中午的时候,司马南离开薛家堡时,便给了薛老太公时辰,傍晚时分,必须要见到薛仁贵的面,这消息,从司马南离开后,便悄然在薛家堡内私下流传开来。

    而此时,随着傍晚时分,渐渐的降临,整个薛家堡内的气氛,便变得紧张起来,尤其,随着薛家堡外,司马南带着一千多全副武装的军队,出现在薛家堡外时,气氛更是达到了空前的紧张。

    此时,随着傍晚的来临,本就显得灰蒙蒙的天色,更加的变得阴暗起来,丝丝的冷风,卷着细小的雪粒,尽情的在傍晚的龙门吹拂着。

    往常这个时候,薛家堡内的百姓们,都该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完了饭,准备开始睡觉了。

    然而,今日的薛家堡内,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吃得下饭,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一样,全都默默的望着内堡,等待着内堡中,老太公的决定。

    只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从中午开始,都快到傍晚了,眼看着外面的夏州军,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然而,整个内堡中,都显得出奇的安静。

    而此时,就在薛家堡的百姓,都在眼巴巴的望着内堡时,位于内堡中,属于薛仁青的屋子里,此时的薛老太公跟那个中年男子,此刻都在屋子里。

    不同以往的是,原本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薛仁青,此时已经醒来,脸色看上去依旧苍白,不过,神志却是已经恢复清明。

    “太公,青儿如今也已经醒了!”耐心的等待着,薛老太公充满溺爱的将一碗米粥,小心的给薛仁青喂下去,坐在一旁早就等的心焦的中年男子,这才望着薛老太公,小心的开口道。

    “你到底是不是青儿的老子?”?听到中年男子开口,原本一脸溺爱之相的薛老太公,顿时脸色一沉,冷冰冰的回过头,直视着中年男子,开口说道:“青儿如今怎样,难道你没看到?”

    “太公,青儿的事,我当然明白的!”听到老太公的训斥,中年男子的脸上,禁不住显出一点尴尬之色,不过,微微叹口气,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可外面夏州军,正在步步逼近,大家伙都在等着太公的话呢!”

    “哼,那又如何?”听到中年男子的话,薛老太公的鼻翼里,顿时发出一声冷哼,而后,目光望着中年男子说道:“薛家堡这些年,可不是靠看谁的脸面存活的,老朽倒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敢闯进薛家堡来!”

    “是啊爹爹!”听到薛老太公的话,原本躺在榻上,默不作声的薛仁青,这时候也开口说道:“要是这次,咱们就这么妥协了,那往后,岂不是谁都可以不将咱薛家堡放在眼里了?”?

    “你懂什么?”对于薛老太公,中年男子显然不敢造次,然而,对于榻上的薛仁青,中年男子立刻便怒目相向,低声呵斥道。

    ‘砰’的一声,就在中年男子的话音落下时,忽然就见的薛老太公,猛地一咬牙一扬手,狠狠的便将手里的碗摔在了地上,对着中年男子呵斥道:“那你又懂得什么?”

    “青儿说的没错!”说着话时,薛老太公禁不住叹了口气,虚眯起双目,语气幽幽的说道:“这次青儿的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一个薛仁贵的事情了,而是整个薛家堡脸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时,薛老太公的目光,望向面前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你可知道,如今在整个河东,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薛家堡吗?”

    正如薛老太公所说,此时的河东,已经有不知多少双目光,在盯着薛家堡,就等着薛家堡这次如何应对夏州军了。

    所以,这已经不是放不放薛仁贵的问题,而是,如何保住薛家堡面子的问题,有时候,面子是关乎一个家族的生存根本,尤其,像薛家堡这样的豪门大族!

    “长史,时辰已经不早了!”而在薛家堡中,薛老太公几人正在说话时,位于薛家堡外的夏州军中,一名身着甲胄的郎将,目光远望着安静的薛家堡,忽然转头望向身旁的司马南,开口说道。

    中午司马南离开时,说好是傍晚之前,必须见到薛仁贵的人,然而,此时都已经到傍晚了,可薛家堡内,却是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放人的迹象。

    “那就没办法了!”听到身旁郎将的话,司马南禁不住叹了口气,远望着毫无动静的薛家堡,微微沉默了片刻,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传令下去,随某家进入薛家堡!”

    先礼后兵,这是都督临来时说的,既然如今薛家堡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司马南的话音落下,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郎将,随机便打马转身,将司马南的命令传了下去,片刻之间,刚刚安静的夏州军,一下子便骚动起来。

    一千多人的队伍,全都乃是夏州军骑军,这一动起来,傍晚的薛家堡原野上,立刻便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轰隆隆’的,踩在原野上时,震得就连地皮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薛家堡的人听好了!”一千多人的队伍,在向着薛家堡逼近,头前的一名夏州军士卒,赶在队伍的最前面,声嘶力竭的冲着薛家堡大喊:“不想死的,就乖乖待在屋里,否则,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夏州军进犯了!”薛家堡内,一名站在自家屋顶的男子,听到堡外传来的隆隆马蹄声,一下子从屋顶上跳下来,冲着四周张望的百姓,大声的喊了起来。

    随着这名男子的喊叫,刚刚还安静的薛家堡内,陡然间,便像是炸了锅似的,各种各样的惊叫声,在薛家堡里传出。

    “他娘的,快去禀告太公!”堡内的百姓们,在听到夏州军的马蹄声后,吓得纷纷躲进家里,而此时守在堡墙上的守卫们,则是纷纷抽出了刀剑,一名守卫更是凝目望着远处逼来的夏州军,冲着身边的一名士卒命令道。

    “都他娘的听好了!”目送着士卒,飞快地翻身下去,一路向着内堡而去,刚刚说话的守卫,顿时抽出腰刀,一脸凶狠的望向堡外,嘶声吼叫道:“薛家堡里没有孬种,既然夏州军敢来咱薛家堡,便让他们试试!”

    “杀!”毕竟,面对的乃是大唐正规的军队,说不怯场那是假话,不过,随着这名守将的话出口,刚刚还有些萎靡的士气,一下子便高涨了一般起来。

    正如刚刚那名守将说的,薛家堡中,还真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能够在河东这复杂的坏境中,保留一片净土,要是没点真本事,还真就没法做到。

    因而,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刚刚敞开的大门,便被缓缓地关闭,而刚刚还人影稀疏的堡墙上,顷刻间,便人来人往,俱都是身着皮甲的薛家堡守军。

    “呔,尔等听好了!”眼见得手下的士卒们,都已经各就各位,那名先前说话的守将,这才戬指堡外,气沉丹田,用力吼道:“但若敢靠近薛家堡百步之内,休怪某家无情!”

    “百步之内,杀!”守将这话一出,分散在堡墙四周的薛家军,立刻便齐声冲着堡外的夏州军,齐刷刷的吼道,声音远远的传出,使得堡内堡外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去你娘的!”此时的夏州军,已经距离薛家堡,就在百步之外,听到堡墙上传来的这话,跟在司马南身旁的一名郎将,顿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一脸不屑的道:“区区一个堡垒,还真他娘当回事了!”

    这话落下时,目光复又转向一旁的司马南,粲声问道:“长史打不打?”

    “打!”此时的司马南,就骑在一匹战马上,远望着百步之外的薛家堡,目光微微虚眯着,听到身旁郎将的这话,禁不住轻吸了一口气,而后,十分决绝的开口道。

    “兄弟们,给老子火箭伺候着!”杀才们最忌恨的就是,临到阵前了,主帅却犹豫不决,此时,听到司马南干脆的话,郎将顿时兴奋的一转头,冲着身后的夏州军,大声命令道。

    所谓的火箭,自然也是赵谌带来的,其实,制作起来也很简单,需要特制一批弓箭,然后,在特制得弓箭上,捆绑上火药跟汽油布便可。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繁华的大唐,还是大唐周边的地域,建筑物大多都是木制结构,最怕就是火苗了。

    所以,有了这火箭的远程打击,不管对面多坚固的防御,基本在这一轮的火箭攻势下,就会损失惨重,剩下的,大概就是兵败如山倒了。

    夏州军中,也早就配备了火箭,而且,这几年间夏州军,也靠着这威力巨大的火箭,打了好多胜仗,因此,这次前来河东,理所当然的,便也带了很多火箭过来。

    而此时,随着郎将的话音落下,就见的身后的夏州军中,立刻便有二百名士卒催马上前,而后,纷纷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了弓箭。

    “预备!”说话的郎将,就在这二百名士卒一侧,看到士卒们,都已经取下弓箭,顿时抬起手中的刀,刀尖猛地指向薛家堡,大声吼道。

    随着郎将的这话一出,就看见刚刚跃马上前的二百名士卒,立刻便齐刷刷的弯弓搭箭,将冰冷的箭头,对准了远处的薛家堡。

    二百名士卒,都已经将箭头对准薛家堡,而在这二百名士卒身后,则有二十名手持火把的士卒,开始穿插于二百名士卒之间,就等着郎将一声令下,就要点燃士卒箭头的引线。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此时的薛家堡外,气氛便当真凝固到了极点,堡上乃是薛家堡的精兵,堡外则是随时发射火箭的夏州军。

    两军对峙,大战仿佛一触即发,如此情形下,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司马南骑在马上,目光凝然望着薛家堡,嘴巴紧紧的抿着,脸上的表情,一片凝然之色。

    “放!”时间在悄然的流逝,仿佛是一眨眼,又仿佛过了很久,就在双方都陷入沉默时,堡外的夏州军中,那名郎将终于,猛地挥下了刀,声嘶力竭的冲着薛家堡吼道。

    “慢着!”然而,偏偏就在这时,原本寂静的薛家堡上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断喝,听到这一声断喝时,刚刚虚眯着眼,一脸凝然之色的司马南,忽然一下子张大了眼,冲着身旁的郎将抬了抬手,示意暂且停下来。

    “他娘的,还以为薛家堡有多硬呢!”看到司马南的示意,刚刚还准备厮杀一场的郎将,顿时有点扫兴的呸了一口,恶狠狠的冲着薛家堡嘀咕了一句,不过,却还是按照司马南的意思,暂且让士卒停止了攻击。

    而也就在郎将的命令,刚刚传下去时,让人惊讶的是,刚刚原本关闭的薛家堡大门,竟然又缓缓地重新打开。

    “此事乃老朽一人,与堡内百姓并无关系!”薛家堡的大门缓缓地打开,随后,便见的一身素袍的薛老太公,在那名中年男子的陪同下,从堡内走了出来。

    “司马此来,也不想大动干戈的!”眼见得薛老太公,从里面走了出来,又听的薛老太公这明显已经服软的话,骑在马上的司马南,顿时撇嘴轻笑一声,冲着薛老太公微笑道。

    “老朽明白!”听到司马南这话,薛老太公忽然望着长安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又望向司马南,说道:“人,老朽可以交给你,不过,在此之前,老朽想问你一句话!”

    “薛老太公请说!”听到薛老太公愿意放人,司马南的心里,不由得暗松一口气,而后,望着薛老太公,微笑着说道。

    “假若,老朽方才不打算开门呢?”听到司马南的话,薛老太公的脸上,闪过一道犹豫之色,片刻后,目光忽然直视着司马南,干脆的开口问道:“长史是否真的要攻进薛家堡?”

    “当然!”不清楚,都到了这种时候,薛老太公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不过,听到薛老太公这话,司马南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好得很!”亲耳听到司马南的回答,薛老太公忽然抬起头来,仰头大笑了几声,等到笑够了,这才冲着身旁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中年男子,可以回去放人了。

    “早他娘放人不就完了!”眼见得一触即发的战斗,随着薛老太公的出现,顷刻间,便化干戈为玉帛,司马南身旁的郎将,顿时有些不爽的嘀咕道。

    “之前,那是因为他不相信,咱们会真的动手!”听到身旁郎将的牢骚,司马南顿时转过头来,冲着身旁的郎将,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后来看到咱们真要动手了,他才站了出来!”

    “这就叫不见棺材不落泪!”听到司马南的解释,郎将顿时不屑的轻哼一声,一脸不屑的望着远处的薛老太公,嘀咕着道。

    “人老成精了,可惜,这次他没看明白啊!”眼望着薛家堡前的薛老太公,耳听着身旁郎将的牢骚,司马南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而就在,司马南跟郎将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就见的刚刚离开的中年男子,去而复返,只不过,从里面出来时,身后却跟着几名士卒,分别带着被扣押的薛仁贵三人。

    算算时间,薛仁贵已经在薛家堡的地牢中,被关押了一月多的时间,这一月多的时间,薛仁贵算是吃尽了苦头,尤其这些日子,更是受了不少的罪。

    当初,从长安回来时,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而现在看上去,却是衣衫褴褛,形神枯竭,大概是地牢中被关押久了,此时,两条腿都有些浮肿,即便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着。

    “薛仁贵,老朽承认这次是看走眼了!”从里面出来,与薛老太公擦肩而过时,原本沉默的薛老太公,忽然头也不回的开口道:“想不到,你能攀上长安侯这棵大树,实在是叫老朽刮目相看!”

    “哈!”听到薛老太公这话,薛仁贵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道讥讽,不过,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开口说什么。

    “一脉相连,不管你今后有怎样的身份,别忘了你还是河东薛氏的人!”不理会薛仁贵的沉默,薛老太公的目光,依旧望着长安的方向,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

    “河东薛氏?”听到薛老太公这话,薛仁贵就像是被刺痛了一样,猛地抬起头来,望着薛老太公的后脑勺,咬牙切齿的说道:“某家怎的不知道,河东薛氏中,还有某家这一个人?”

    “老朽这一生,都没求过什么人!”听到薛仁贵的话,原本背对着薛仁贵的薛老太公,忽然一下子转过身来,目光盯着薛仁贵,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哀求之色,说道:“但这一次,老朽却要求你,但凡将来一日,薛氏若有灾难,老朽希望能看在一脉相连的份上,可以出手保薛氏不灭!”

    “…没兴趣!”听到薛老太公这话,便是薛仁贵,脸上的表情,也是禁不住一愣,不过,随即想起这些年的薛家堡冷漠,当即便冷笑一声,十分干脆的说道。

    这话落下时,薛仁贵立刻便挣扎着,摆脱两名士卒的搀扶,向着远处等着他的夏州军,随同两名亲随一起,一瘸一拐走去。

    而在薛仁贵三人,转身离开时,身后的薛老太公,忽然望着薛仁贵离去的背影,显得惆怅无比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

    长安,甘露殿偏殿里,刚刚看完了河东电报的李二,禁不住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而后,将手中的电报,凑到一旁的火盆里点燃了,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道:“倒是有点可惜了这次机会!”

    河东那边,又百骑的人在,从夏州军进入河东,百骑的人就一直关注着河东的事情,所以,薛家堡发生的所有事,远在长安的李二,几乎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如,赵谌之前猜测的,这次夏州军前往河东,其实,就是李二的一个默许,河东几大豪族,在河东各自为政,手底下还拥有,相当可观的武装,这一点,让李二十分的不爽。

    只不过,而今的大唐,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投入精力,李二也不想在河东的事情上,平白分出很多精力。

    而恰巧,这次薛仁贵在河东出了事,偏偏那薛仁贵,又是赵谌的部下,以李二对赵谌的了解,赵谌知道了此事,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这才想借着这个机会,假借赵谌之手,想给河东的几大豪族们,敲敲边鼓,最好是让河东见见血,让河东的几大豪族,能够主动将权力让出来。

    只不过,就像刚刚李二叹息的那样,有点可惜的是,到了最后一刻,竟然被薛老太公看破,在夏州军动武之前,放出了人。

    “但愿这次过后,能够明白朕的决心吧!”眼睁睁的看着手上的电报,顷刻间,化为了灰烬,李二这才搓了搓手,走到矮几后面,低声叹道。

    “长安侯今日在忙些什么?”回到矮几后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奏疏,准备翻看的时候,李二冲着偏殿里一直无声无息的老太监问道。

    “陛下忘了吗?”听到李二的话,原本无声站在偏殿里的无名老太监,脸上的表情,顿时愣了一愣,随即,便露出微笑,冲着李二说道:“前天长安侯进宫时说的,今儿要在府上办满月酒的啊!”

    “嗯,是说过!”一听老太监这话,原本低着头的李二,顿时抬起头来,微微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冲着老太监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是了!”看到李二想起来了,老太监这才冲着李二微笑着说道:“想必今日一整天,长安侯都会在侯府里了!”

    “他倒是有心!”算起来,姬凝儿乃是赵谌的小妾了,在大唐,或者说在这个时代,小妾的身份卑微,连带着便是小妾的孩子,也跟着卑微,大概能给庶女,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满月,赵谌恐怕是头一份了。

    而正如李二所说的,此时的赵谌,果真就在侯府里,因为,今儿是他闺女的满月酒,别人怎么看待庶子庶女,他赵谌之前管不着,可轮到自己的亲闺女,那可就一点马虎不得。

    该怎么样,便就是怎么样,该发的喜帖,一张都不能落下,至于人家肯不肯来赏光,那就管不着了。

    当然了,能收到他侯府喜帖的,都是比较亲近的,大概还没有人能够拒绝侯府的邀请,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以后也就没必要再来往了。

    ******,侯爷可就这么一个闺女,瞧不起侯爷的闺女,那岂不是连侯爷也瞧不起了?

    侯府里今儿个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喜庆,热闹的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当初小赵曦的满月酒,而这都是张禄带着人,忙活了几天的成果。

    侯爷要给大娘子过满月,两位少夫人,那可都是点了头的,更何况,在如今的侯府里,有那个下人不知道侯爷脾气的。

    所谓的大夫人、二夫人之类的称呼,那可是都是给外人看的,进了侯府,将大门一关,三位夫人的地位,那可都是平起平坐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由三夫人产下的大娘子,自然也是嫡庶不分,谁若是敢为此怠慢了大娘子,估计,当场就会被侯爷赶出门去的。

    喜帖散了一大圈,该来的都已经来了,收到喜帖的人来了,那些无福收到侯府喜帖的人,也早早的厚着脸皮,挤上门来了。

    张禄一身喜庆,带着几名口舌伶俐的下人,早早的便站在侯府门口,将来的宾客,一个个的迎进府里。

    女眷们自然由绣娘们,负责迎到后宅里去,那里有秦玉颜襄城两人招待,而男客们,则被迎到前院的厅堂,今日的侯爷,便就在厅堂里,负责招待这些男客。

    反正今日来的人,长辈们一个没有,即便老秦跟程咬金两人,平日里,再怎么和他关系铁,但在这种场合里,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份来的。

    秦程两位老将不来,其他的老将们,自然也不会来的,来的都是各自的夫人,而这些人自然便有后宅的秦玉颜跟襄城两人照顾着。

    没了长辈们的约束,赵谌便成了打伞的和尚,穿了一件员外服,有点少年老成的模样,待在厅堂里扮家长。

    长孙冲?、李景恒、李泰几人,自然不会落下侯府这样的重要日子,也不知这几个家伙,是怎么跟李纲告的假,反正一个个穿的衣着光鲜的,跟招摇过市似的,跨进了侯府的大门。

    玉马、玉狮以及各种平日里稀奇古怪的宝物,装在精巧的匣子里,一进入厅堂,便显摆似的,往赵谌面前一放,那表情,活脱脱一副败家二少的模样。

    跟这些家伙,就没什么客气的,反正这些东西,你要是不收下,没准回过头来,他们就又送给别人了,有句话说的没错,叫不收才不收。

    赵谌从善如流,所以,对于这些家伙送来的东西,那就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嘴上假惺惺的客气着,目光冲着身旁的下人一望,于是,下一刻时,桌上的礼物,便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馋啊,都快馋死某家了!”李景恒的性子,向来便是大大咧咧的,这才刚一坐下,立刻便冲着赵谌嚷嚷起来,那模样就跟饿了八辈子似的,就差没直接冲到侯府的厨房了。

    “馋个鬼,你说这话,也不怕寒了学宫厨师的心!”眼见得李景恒一副作怪的模样,惹得赵谌顿时大笑起来,等到笑够了,这才望着李景恒笑道。

    “就是!”赵谌这话一出,一旁比赵谌还要少年老成的李泰,接话说道:“先生们不都说了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靠,少在这里装蒜!”李泰还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着,没成想,一旁的李景恒听了,却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一脸鄙夷的说道:“是谁说的,一闻到食堂的饭菜味,就三天都吃不下饭的,这会儿怎么就忘了?”

    “啧,这是跑来告状来了吧?”听着李泰跟李景恒两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唱和,赵谌微微愣了愣,顿时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两人,开口问道。

    “咳咳,那个…某家等人也不是在说坏话!”眼看着自己等人的伎俩,被赵谌一眼识破,几人的脸上,禁不住尴尬了一下,而后,还是长孙冲尴尬的轻咳一声,望着赵谌说道:“的确是食堂的饭菜,有点难以下咽了!”

    “好吧!”赵谌也经历过这种事,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难受,因此,听了长孙冲几人,七嘴八舌的话,顿时摆了摆手,冲着几人说道:“这事儿,等我回头了解一下后,再处理不迟!”

    “得嘞!”能得到赵谌的这话,那就等于事情成了一半,这趟侯府之行,那就没有白跑,因而,听到赵谌的话,刚刚还在那里扮苦相的几人,立刻便又恢复了二少的本质。

    “侯爷,门外倭国的人来了!”然而,就在几个二少们,在厅堂里笑闹的时候,原本守在侯府门外迎宾的张禄,这时候却挤进厅堂,冲着赵谌小声的说道。

    “倭国人?”猛然间听到张禄说起倭国人来了,赵谌刚刚还大笑的脸上,表情顿时愣了一愣,有点不解的望着张禄,一时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倭国的这帮人,在长安城里四处活动,上蹿下跳的,就差没直接跑到皇宫门外,向李二直接告状了,这时候,竟然还跑到侯府里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断没有拒之门外,不让人家进门的道理,所以,微微的发愣之后,立刻便安排了张禄,去将人放进来。

    “听闻赵侯喜得千金,今日乃是千金的满月,栀子冒昧前来道贺,不知赵侯可否欢迎?”果然,打发了张禄出去,不大的功夫,便见的张禄去而复返,身后跟着的,果然便是栀子一行人。

    如同赵谌在辽海见过的,今日的栀子,依旧乃是一副蓝底白樱花的和服,打扮的明媚动人,一颦一笑间,自有股惑人之感。

    此时,侯府的里里外外,全都是来道贺的宾客,猛地看到有个倭国女人来了,全都惊诧的望着,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然欢迎!”赵谌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尤其看到身旁的李景恒跟长孙冲两人,在看到栀子的一瞬间,便用怪异目光望着他时,禁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便冲着栀子说道:“来者是客,本侯有怎么会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到这里时,赵谌假意望了厅堂四周一眼,面有难色的说道:“只不过,栀子小姐也看到了,这前堂之中都是男客,恐怕要劳烦栀子到后宅去了!”

    赵谌一心只想将这倭国女人,赶紧打发到后宅去,留在这里,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实在是让他有点尴尬。

    “这个就不劳赵侯烦心了!”然而,谁曾想他这话才落下,便见的面前的栀子从身后一名浪人手里,接过一只精巧的匣子,双手送到赵谌面前,微笑着说道:“栀子今日过来,只为当面向赵侯道贺一声,随后这就离开的!”

    说到这里时,栀子忽然冲着赵谌,充满暧昧的一笑,当着侯府所有人的面,话中有话的说道:“反正栀子在长安,还要待很长的时间,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时光!”

    栀子走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然而,临走时说的那话,却给了人无限卡想象的空间,一个个望着离去的栀子背影,看待赵谌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起来。

    就跟赵谌真的跟这倭国女人,有什么特别不正常似的,对此,赵谌只想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的!(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女人是福尔摩斯!

    足足热闹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侯府里这才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宾客,都已经走了,于是,留给侯府下人们的,便是一地的杯盘狼藉。

    闺女的满月酒,赵谌这个当爹的,彻底喝醉了,一圈一圈的下来,整个人喝的迷迷糊糊的,脑袋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回的卧房,不记得了,啥时候回的卧房,也不记得了,反正脑袋里,就迷迷糊糊的记得,喝到后来时,李景恒他们几个,就在厅堂里唱唱跳跳的。

    似乎记得,好像最后,李景恒还跟雷克敌,起了什么冲突,两个人硬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跑到厅堂外面顶牛,只不过,至于后来怎样了,他就完全记不得了。

    宿醉一夜,次日醒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别说是襄城跟秦玉颜了,便是一向贴心的小麦,也不知去了哪里。

    大概是宿醉的缘故,醒来时,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口渴的也要命,于是,便躺在被窝里,使劲的揉着眉心,大声的叫了起来。

    只不过,有点邪门的是,他在卧房里,从襄城的名字,一直喊到了秦玉颜,到小麦,可这些平日里,只要他一喊叫,便会出现的女人,竟然一个个玩起了失踪。

    “我去,真是见鬼了!”整个后宅里,都显得异常的安静,安静的都有点过分了,他喊了大半天,就算襄城她们不在,至少还有其他的下人在,可见鬼的是,竟然没有一人,听到他的喊叫。

    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原因是什么,赵谌暂且猜不到,不过,想来是自己做了啥事,得罪了家里的女人们了。

    一想到这里,赵谌便索性也不指望几个女人过来伺候他了,气冲冲的一撩被子,随意的套上衣袍,这就准备兴师问罪去了。

    奶奶的,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家之主,府上养着这么多人,竟然起床了都没人来伺候一下,害得堂堂家主,要自己起床穿衣、洗漱,还有没有家法了?

    气冲冲的从卧房里出来,目光在后宅的院子里,随意的瞟了一眼,竟然发现就在卧室的咫尺之地,就站着两名婢女,看见了赵谌出现,就跟做贼似的,一下子偏过了脑袋。

    “方才本侯叫人,你们没听到啊?”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结果,还见到两名婢女,明明就在窗前,却跟个哑巴似的不吭声,心里就更加的气了。

    “侯…侯爷,是…是…”侯府里的下人,对赵谌这个家主的脾性了解的很,即便此时,看到赵谌黑着一张脸出现,也没多大的畏惧之心,反倒是支支吾吾的,死活不肯说出幕后‘黑手’。

    “算了,本侯找正主去!”没心情再跟这两名婢女啰嗦了,赵谌一见两人在那里支支吾吾的,顿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着话时,便举步向姬凝儿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辰里,秦玉颜跟襄城两人,肯定不在别处,就在姬凝儿这里,忙着逗弄侯府的大千金呢!

    果然,当赵谌推开姬凝儿卧房的门时,秦玉颜跟襄城两人,全都在房间里,忙着在那里逗弄着侯府的大千金,房间里的气氛十分融洽。

    三个大女人,脑袋抵在一起,将奶娃儿围在圈中,偶尔奶娃儿动一下小手时,便会引得三个女人,失声大笑。

    当然了,这样融洽的气氛,乃是赵谌进来之前的,因为,随着赵谌的进入,刚刚还十分融洽的气氛,陡然间,便变得怪异了起来。

    “夫君,你睡醒了?”刚刚趴在榻上,逗弄着赵雪儿的襄城,看见赵谌进来,目光偷偷瞟了一眼旁边依旧将注意力,放在赵雪儿身上的秦玉颜,食指绕着胸前的一缕秀发,吭吭哧哧的开口问道。

    “可不!”赵谌闻言,顿时撇了撇嘴,一副就跟受了多大虐待似的,一边走向床榻,一边酸溜溜的说道:“再不醒来,只怕睡死了都没人来关心一下啊!”

    “对吧闺女?”说这话时,赵谌已经来到床榻边,伸出一根手指,在自个闺女粉嫩嫩的脸蛋上,轻轻的磨砂着,酸溜溜的说道:“你可要快快长大啊!”

    “相公…”床榻上坐着的姬凝儿,从赵谌进门,就一直偷眼望着赵谌跟秦玉颜,一副想说话,却又顾忌的模样,此时一听赵谌这酸溜溜的话,顿时小心的望了秦玉颜一眼,小声的冲着赵谌叫道。

    “少来这一套!”岂料,姬凝儿刚刚开了口,一旁从赵谌进门后,就一直绷着脸的秦玉颜,却在这时接话说道:“咱们家侯爷,红颜遍天下,哪能缺了家中的这几个黄脸婆子啊!”

    “我靠!”赵谌先前猜测,这几个女人突染给他来这一处,会是什么别的原因,结果,现在一听秦玉颜这话,赵谌当即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着秦玉颜嚷嚷道:“这话可得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在外边红颜遍天下了?”

    赵谌真是冤枉死了,他来大唐这么长时间,跟陌生女人接触的机会,简直屈指可数,守身如玉,都能称得上大唐十大好男人之首了。

    “相公觉得冤枉了?”听的赵谌在那里,一副受了极大冤枉的表情,秦玉颜顿时回过头来,望着赵谌问道。

    “何止是…”听到秦玉颜这话,赵谌顿时坐直了身子,冲着秦玉颜争辩起来,然而,一句话刚刚说出口,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目光望着秦玉颜,微微皱着眉头,狐疑的问道:“是因为,昨日来的那个倭国女人?”

    “还…还有高句丽的那个!”赵谌这话一出,秦玉颜还没开口,一旁的姬凝儿,便小声的补充道。

    “……”就知道这高句丽女人带回来,迟早是个麻烦,所以,一早就把这女人,交给了胡路去处理,结果,到了现在还是被家里的女人,给挖出来了。

    家里是没法待了,赵谌费尽了吐沫星子,给三个女人解释了老半天,嘴巴都快说干了,可这三个女人,任凭他如何解释,都一副欲盖弥彰的表情。

    彻底没法解释了,赵谌就感觉,他越是解释,就越是乱七八糟的,到了后来,不光家里的三个女人怀疑,便是他自己,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家里三个女人的事情。

    “去学宫!”没法解释了,那就索性懒得解释了,从姬凝儿房间里,气咻咻的出来,立刻便吩咐了石头套车,出了兴化坊,就直奔学宫而去。

    奶奶的,女人一旦有了疑心,那简直比福尔摩斯都可怕,微小的细节,她都能给你整出一大堆的说辞来,关键这些细节你还没法驳斥。(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竞争是发展的动力!

    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到达学宫时,正巧赶上学宫的午餐,赵谌进去时,刚好看到老李纲跟几位教习们,正低声说着话向食堂方向而去。

    于是,老远的便喊了一声,脚下加快,追着老李纲几人过去了!

    “今日怎的过来了?”赵谌这段时间,都在忙碌新军的事情,基本都在军院那边,因此,老李纲几人一见赵谌出现,立马便笑呵呵的问道。

    “好多天没来了,过来瞅瞅!”或许在整个大唐,让赵谌舒心的地方,大概就是在学宫了,都是一群跟朝堂没关系的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基本都可以没什么负担。

    “哈!”听到赵谌这话,老李纲顿时仰起头,轻笑了一声,而后,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倒是忘了,你还是学宫的教习啊!”

    这话有点埋汰人,不光好在赵谌的脸皮厚,听到老李纲这话,也只是撇嘴轻笑一声,冲着老李纲的背影,尴尬的挠了挠头,便跟在几人身后,向着食堂走去。

    “小子,听说这些天那倭国的女人,有些不安分啊!”一起往食堂走的路上,背过老李纲几人,跟在赵谌身边的裴寂老儿,忽然压低声音,冲着赵谌问道。

    “这事儿裴老也听说了?”一听裴寂老儿这话,赵谌顿时回过头来,眼望着裴寂老儿冲他挤眉弄眼的表情,顿时牙疼似的撇了撇嘴,望着裴寂老儿问道。

    “切!”裴寂老儿宰相出身,哪怕如今致仕了,可那份宰相的尊严还在,一听赵谌这质疑的话,立刻便有些吹胡子瞪眼的道:“你当老夫致仕了,便当真成聋成瞎了?”

    说到这里时,裴寂老儿不等赵谌开口,便又继续说道:“老夫可是听说,那倭国女人正在四处运作,准备在过几日的大朝会上向你刁难呢!”

    “向我刁难?”赵谌起先听着,都还没觉得什么,结果,忽然听到裴寂老儿这话,立刻便停下脚步,惊讶的望着裴寂老儿,一脸就跟见鬼了似的表情,问道:“裴老这话从哪里听的?”

    “别忘了,老夫之前是做什么的!”裴寂老儿闻言,眼望着赵谌,轻笑着抚了抚胡须,略显得意的说道:“如今虽然不在其位,可总有些人脉还是在的!”

    “那是!”听着裴寂老儿,毫无顾忌的说起从前,赵谌也不禁露出微笑,赶紧适时的送去了一个马屁,说道:“在咱学宫里,也就裴老有这样的能耐了,要不说,当初怎会请裴老来学宫呢!”

    “少来这套!”裴寂老儿的脸上,明明挂着得意的笑,然而,话语中却冲着赵谌,假装嗔怒的道:“此事不说,老夫还不生气呢,当初请老夫来学宫,恐怕就是存了让老夫跑腿的打算!”

    “裴老你要这样说,可就冤枉死我了!”赵谌明知裴寂老儿在假装嗔怒,却还是十分配合的,认真争辩道:“再者说了,即便如此,那也是裴老能担的起这份担子啊!”

    “行了,不说这个了!”跟赵谌随意调笑了几句,两人一边向食堂走着,就听的裴寂老儿,一边说道:“老夫听说,这次替那倭国女人出头的,乃是一名叫胡夏的儒生!”

    “胡夏?”赵谌听到裴寂老儿,直接点名点姓的说出,就知道此事**已经是真的了,因而,微微愣了一下,望着裴寂老儿问道:“此人怎的从没听说过?”

    “据说是刚从江南过来!”说到正事儿,裴寂老儿的表情,顿时也严肃起来,微微皱着眉,边走边说道:“读了半辈子圣贤书,为人耿直,眼里容不下半点龌龊!”

    “就是认死理呗!”听到裴寂老儿这话,赵谌顿时撇嘴轻笑一声,望着裴寂老儿,无奈的苦笑一声说道。

    “哼!”裴寂老儿听到赵谌这话,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而后,神情有点严肃的说道:“甭管此人如何,总之是,在大朝会时,你要小心应对便是!”

    “会的,那就多谢裴老告知了!”心里对这些有些不屑,不过,既然是裴寂老儿费心打听来的,又好心的告诉他,赵谌便断没有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在打裴寂老儿的脸。

    “真不知道,你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些什么!”说话的功夫,赵谌跟裴寂老儿,也已经进入食堂,结果,就在两人刚刚坐下时,老李纲便装似无意的冲着两人埋怨道。

    “怎么,嫌老夫占用了你要教训这小子的时间了?”裴寂老儿一听老李纲这话,顿时得意的抚了抚胡须,冲着老李纲挤眉弄眼的说道。

    只不过,这话落下时,却换来了老李纲一个大大的白眼,弄的裴寂老儿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就在赵谌进入食堂里时,此时的食堂里,早已经坐满了人,教习、学子以及在学宫帮工的职工,满满当当的,将整个食堂,都挤的满满的。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长孙冲几人,这几个家伙,从赵谌踏入食堂的时候,便就在哪里,远远的冲着赵谌挤眉弄眼。

    赵谌一开始,都还没明白,这几个家伙的意思,不过,随即等到饭菜上桌后,这才一下子恍然醒悟过来,想起了昨日这几个家伙说的事了。

    一盘子土豆烧肉,一小碟咸菜,一大碗面片儿,面片儿里面放了青菜叶子,赵谌又用筷子扒拉了一下,里面还放了白萝卜片、胡萝卜片,这种做法赵谌不陌生,都是出自他的手艺。

    心里惦记着长孙冲几人,昨天给他说的,赵谌拿起筷子,以挑剔的心态,各样的都尝了一遍,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无论是烧土豆,还是面片儿,味道都没有他预想中的,简直难以下咽!

    不能跟侯府的厨艺相比,不过,这样的口味,也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当然,这指的是在学宫这种,动不动就几百人吃饭的地方。

    只不过,赵谌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里闪现,一抬头时,便发现对面的裴寂老儿,几乎都没动几下筷子,便将碗筷推到了一边,明显食欲缺缺的样子。

    “裴老没食欲?”眼见得裴寂老儿如此模样,赵谌脸上的表情,顿时愣了一愣,有点奇怪的望着裴寂老儿问道。

    “没食欲是假,粗茶淡饭吃腻了倒是真!”赵谌这话一出,裴寂老儿还没开口,倒是一旁吃的津津有味的老李纲,却接过赵谌的话,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话说的,就跟老夫无肉不欢似的!”老李纲的话音落下,裴寂老儿顿时有些不满的冲老李纲嚷嚷道:“老夫不过是不喜这汤面而已!”

    “汤面有何不可,天荒年时,你恐怕想吃这样的汤面,都是不可求的!”老李纲是个实在人,而且是那种比较固执的实在人,一生当中,最是见不惯有人嫌弃饭食了,这就跟他的逆鳞一样,万万触碰不得的。

    “你这便算是抬杠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他,裴寂老儿即便平日里让着点老李纲,这会儿也不愿意了,一听老李纲这话,当即便有些脸红脖子粗的争辩了起来。

    看着老李纲跟裴寂老儿,在那里争辩着,赵谌总算是有点明白,长孙冲几人昨天跟他诉苦的原因了,并非是学宫食堂的厨子糊弄学宫,真正的原因,其实就是,厨子的脑袋里有点一根筋了!

    就跟刚刚裴寂老儿说的,他有点不喜这汤面,并非是汤面难吃,而是,厨子每天都给做一样的饭菜,让这些锦衣玉食的大老爷们,有点吃腻了!

    其实,这个问题,只要目光往食堂里扫一眼,就会发现了,那些出身贫寒的学子,吃的甘之如饴,那些出身勋贵的子弟们,大多都跟裴寂老儿一样。

    “那个,能让我说句话吗?”裴寂老儿还在跟老李纲两人,在那里争辩着,眼看着两人都要不欢而散了,赵谌赶紧在旁边,小声的插话道。

    赵谌这话一出,刚刚还在争辩的两人,顿时停了下来,目光彼此望了一眼,而后轻哼了一声,便将目光转向了赵谌,意思再是明白不过了。

    “是这样啊!”眼见得两人都住了口,赵谌赶紧放下筷子,望着面前的两人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也并非不好解决的,咱们让学宫再多建一个食堂呗!”

    “什么意思?”赵谌这话一出,裴寂老儿的眼中,明显的亮了一下,然而,旁边的老李纲却是脸色一沉,明显不悦的望着赵谌道。

    “你老先别急,听小子先把话说完啊!”一见老李纲的脸色,赵谌立刻便冲着老李纲摆手说道:“小子说再建一个食堂,其实也是别有用心的!”

    说到这里时,赵谌眼见老李纲沉默了下来,便又赶紧解释道:“其实,让两个食堂在一起,学宫有了选择,两个食堂之间就会有了竞争,竞争有了,本来能用十分的心思,就会比平时又多了十分啊!”

    “这个好,老夫喜欢!”赵谌这话落下,老李纲鼻翼里发出一声轻哼,倒是一旁的裴寂老儿,已经抚掌大笑了起来,一副此计深的老夫之心的表情。

    “有竞争才会有发展嘛!”眼见得老李纲还是一副不痛快的表情,赵谌只好嬉皮笑脸的望着老李纲说道:“其实,这一点也应该放到学子们身上的,凡事有竞争,时时便会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啊!”

    “无理取闹,罢了罢了,老夫懒得去管了!”听到赵谌明明将一件小事,说出天大的道理来,老李纲顿时气的涨红了脸,冲着赵谌摆了摆手,气咻咻的一推碗筷,便起身离开了食堂。

    “好吧!”眼见得老李纲气咻咻的转身走了,赵谌顿时有些无奈的冲着裴寂老儿等人耸了耸肩,而后,将自己的碗筷一推,转身便也追着老李纲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重伤’未愈的长安侯!

    时间过的很快,才一转眼的功夫,又是到了快春节的时候了,往年到了这时候,侯府里便一如既往的忙碌起来了,今年也不例外。

    从过了小年开始,张禄便整天带着一群下人,进进出出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反正,只要是赵谌在府上的时候,就总能听到张禄咋咋呼呼的声音。

    忙碌的也不是只有侯府,似乎一夜之间,全长安的人,都变得忙碌起来了,忙着备年货,忙着洒扫府上,这是传统的大节,只要是大唐人,大概都不会轻视的。

    要过年了,忙碌了一年的官员们,到了这时候,也都等着皇帝陛下放假,回家跟家人一起,安安心心的过年。

    当然了,不光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便是皇帝陛下,也需要放下心来过个好年,所以,如往年一样,临到过年的时候,都会举办一次大朝会。

    大朝会的意义,一是给文武百官们,发放些福利,过年了嘛,做为替大唐‘奔波劳累’了一年的文武百官,这也算是皇帝陛下的犒劳。

    当然了,年底最后的这场大朝会,也是大唐一年来的全体报告大会,报告这一年来,大唐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领导下,取得的各种进展。

    这一年来,可不光是百官们在忙碌,皇帝陛下也在殚精竭虑,所以,到了年底了,总要有人来歌颂一下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这总不过分吧?

    说是文武百官,那就是文武百官,平日里上朝,都是五品以上官员参加,可在这大朝会上,却是没有这限制了,凡有品级者,都能派出代表参加。

    所以,大朝会的这天,你要是站在长安的高处,往皇城里看时,便会惊奇的看到,皇城里车水马龙的,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

    紫袍、红袍以及绿袍儿,就跟那花团似的,将整个皇城,都点缀的一片光鲜,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些不对称的颜色、服饰。

    就像是为了承托花花绿绿的大唐官员似的,三五成群的出现在,皇城的各处,而这些人,自然便是大唐周边的番邦,派来大唐的使节团。

    如今的大唐,正如日中天着呢,做为依附品们,这时候,自然是撒开了双腿,紧赶慢赶的跑来,抱紧大唐的大腿,寄希望于能够庇佑在大唐的羽翼之下。

    而且,随着大唐的影响力加大,今年来的番邦使节团,较之往年要多了很多,就连那远在岭南以南的东莱国,都派出了使节团。

    说到东莱国,前几天,赵谌还为此闹了一个笑话,他听说这次跟随东莱国一起来的,还有那边的一个女儿国。

    做为后世西游的铁粉,听到这三个字时,赵谌简直都懵了,那可是让玄奘动了凡心的地方啊,于是,怀着异样的心情,兴冲冲的跑到了驿馆,想要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女儿国人。

    然而,当赵谌看到驿馆中,那些所谓女儿国来的人,一个个都是皮肤黝黑,就差没裹一层兽皮的膀大腰圆的女人时,失望的差点没让下巴掉在地上。

    所以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这所谓的女儿国,其实就是南边丛林中的一个部落,部落奉行的乃是母系社会,名字也不见女儿国,而是叫东女国。

    不过,赵谌有点严重怀疑,这所谓的东女国之名,究竟是不是人家本来的名字!

    看眼前这些使节,一个个黝黑粗粝的样子,大概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从生活随处可见的物品中得来的,能取出这么富有诗意的国名?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来大唐的番邦使节团,比之以往要多了很多!

    正因为如此,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为了照顾像东女国这样的番邦使节,能够得见天颜,特意跟礼部的人商议,准许了女使节也可以参加大朝会。

    这样的****,对于东女国的那些使节怎么样,赵谌是不清楚的,不过,赵谌却能猜到,李二这样的****,让栀子听到了,可能会乐傻了!

    冬日清晨的长安,空气中依旧冒着丝丝的寒气,而此时,皇城当中却早已经是人头攒动,喧闹不止,这其中便有栀子一行人。

    从辽海那里,跟随赵谌的船队,几乎是前后脚一起到的长安,算来也有数月时间了,可惜,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她带来的使节,都机会能够见到大唐的皇帝。

    跟她同样的人,当然还有跟她一起抵达长安的渊盖苏文,也不知为何,渊盖苏文自打进入长安,便数次向礼部请求,希望能见到大唐皇帝,可惜,这个请求一再的被婉拒了。

    直到前些天,礼部的人这才通知他,大朝会时,他们高句丽的使节团,可以进入太极殿,与其他番邦使节团一起,参见大唐的皇帝陛下。

    此时,距离宫门开启,还有一段时间,渊盖苏文就站在皇城的一角,双眉微微的皱起,冷眼望着不断穿梭在人群中的栀子,等到栀子转了一圈回来,这才望着栀子问道:“你不累?”

    渊盖苏文实在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好歹也是倭国的皇女,可在这些大唐官员面前,这女人一点也没有皇女的觉悟,陪着一脸的笑意,几乎是厚着脸皮,在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唐官员们攀谈。

    “苏文大人很累吗?”听到渊盖苏文这话,刚刚转了一圈回来的栀子,顿时冲着渊盖苏文娇笑一声,望着渊盖苏文反问道。

    “你是觉得我有点轻贱了吧?”看到渊盖苏文闭口沉默,一副懒得说话的表情,栀子顿时轻笑一声,目光望向皇城中的大唐官员们,头也不回的说道:“别端着你的身份了,这里不是高句丽,这些大唐的官员们,未必会买这个账的!”

    “老程,你怎么看?”而此时,就在栀子跟渊盖苏文两人,小声说话的时候,站在那边的几位老将们,也在观察着这边,看到栀子回到了渊盖苏文一边,李道宗顿时嘿的一笑,头也不回的对程咬金说道。

    “什么怎么看?”一旁的程咬金听到李道宗这话,顿时转过头来,微微皱起双眉,望着李道宗有些不解的问道。

    “倒要看看他们翻起多大的浪!”程咬金的这话落下,李道宗还未说话,倒是一旁的李绩,却已经听出了李道宗话里的意思,目光轻蔑的瞥了一眼那边的栀子,阴测测的笑道。

    ?“不过说实话,老夫其实还有点期待啊!”这话才一落下,李绩却又两手卷在袖袍中,一脸向往的说道:“好像已经很久都没人,当堂参过这小子了!”

    “你要是喜欢,老夫回头便参你一本便是了!”只不过,李绩这话才一落下,一旁原本沉默不语的老秦,却在这时候,忽然偏过头来,冷眼望着李绩,语气冷冷的回道。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老秦这话一出,就见的李绩的嘴角,使劲的抽搐了一下,刚刚还一副看热闹不显事大的表情,转眼间,便一脸的尴尬的样子,冲着冷着脸的老秦,尴尬的解释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眼看宫门开了,为何还不见这小子的面呢?”玩笑归玩笑,李绩的这话才落下,目光便望了一眼皇城的大门,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那不是吗!”仿佛是听到了李绩的念叨一般,就在李绩的话音落下时,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忽然就见的一辆马车徐徐的驶进,驾车的黝黑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众人所熟悉的木丘。

    此时,距离宫门开启的时间,已经不远,前来参加大朝会的人,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因而,当赵谌的马车,徐徐驶入皇城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小子,老夫还以为许久不上朝,都忘了今日大朝会了!”终于见到赵谌来了,一直不说话的程咬金,这时候也望着驶入的马车咧着一张大嘴,爽朗的笑道。

    只不过,程咬金脸上的微笑,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赵谌的马车停稳了,脑袋上裹着纱布,肋下分别拄着一根拐杖的赵谌,一脸有气无力的从马车上下来时,几乎是所有人的嘴巴,都在一点点的张大。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中,大概只有老秦对赵谌是最关心的,一见到赵谌这副样子,老秦的脸色顿时一变,急急忙忙的冲上前,望着赵谌惊讶的问道。

    而随着老秦上前,身后的几名老将们,也都纷纷醒悟过来,急吼吼的冲到赵谌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谌,一副惊讶莫名的神色。

    “唉,此事说来话长!”看到老将们一个个急吼吼的冲上前,赵谌的嘴角禁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而后,目光若无其事的望了那边的渊盖苏文一眼,一本正经的望着老将们说道:“小子自打在高句丽受伤以来,一直都在府中将养,那知数月过去,这身伤体却依旧不见好转!”

    “切,这小子讨打!”

    “小子可恶!”

    “气煞老夫了!”

    “……”

    赵谌从高句丽回来,这都多长时间了,期间他们见了不知多少次面,别说是赵谌受了重伤了,便是头皮都没擦破一片。

    因而,等到赵谌这话一出,刚刚因为急切,冲上来的一众老将们,顿时冲着赵谌狠狠一甩袍袖,转身变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又不是演给你们看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众老将们,甩袖离去的背影,赵谌禁不住张了张嘴,压低声音冲着老将们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气的肝疼的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的脸都绿了,看着赵谌从马车上拄着双拐下来,听到赵谌说起,乃是在辽东时受伤未愈时,渊盖苏文感觉到,脑袋里忽然间空白了一下。

    早在高句丽时,他便知道赵谌在大唐的地位,这次亲自来到长安,对于赵谌在大唐的影响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次前来长安,可以说,渊盖苏文是肩负着高句丽命运,因为,刚刚过去的辽东之事中,赵谌所率领的万多人,让整个高句丽都感到了后怕。

    不过是区区的万多人,便让高句丽的几万人,追在唐军身后疲于奔命,最后死伤无数,还因此毁掉了一座城,可惜,却都没有留下一具大唐士卒。

    这样可怕的战绩,在高句丽史上,是从未发生过的,也因此,震动了整个高句丽!

    所以,在赵谌离开之后,渊盖苏文跟高建武两人,暂时放下了偏见,罕见的心平气和坐下来,最后,经过商议过后,便让渊盖苏文带着一行人,前来了长安。

    这是一趟命运之旅,未来高句丽命运如何,都全在这次之行中,所以,这一路上,渊盖苏文想了很多的切入点,最后,还是觉得拿赵谌带兵闯入辽东说事。

    为此,这段时间,渊盖苏文准备了很多,就等着待会儿,在大朝会上,当着所有番邦使节的面,向大唐的皇帝陛下诘问了。

    只可惜,这样的计划,在此时,看到赵谌拄着双拐下来的一瞬间,忽然间,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站在渊盖苏文身旁的栀子,自然也看到了赵谌,看着赵谌突然间变成这副样子,栀子的红润的嘴唇,禁不住微微的张了张,一双充满媚惑的双目,使劲眨了眨,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过,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栀子惊讶的目光,忽然间,饶有兴致的转过来,望向了身旁的渊盖苏文。

    当看到渊盖苏文一脸木然的表情时,栀子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扬,望着渊盖苏文问道:“苏文大人没事吧?”

    “好无-耻!”听到栀子的话,刚刚还有些木然的望着赵谌的渊盖苏文,这才像是醒悟过来了一样,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看来苏文大人,还是不了解这位赵侯爷啊!”比起渊盖苏文来,大概栀子更加的了解赵谌一点,毕竟,在辽东城时吃的亏,很难让一个女人忘记的。

    就在栀子跟渊盖苏文两人说话的功夫,原本紧闭的宫门,徐徐的开启,随后,等在皇城里的文武百官,以及各番邦使节,都在长孙无忌的率领下,开始鱼贯进入宫门。

    “要不要老夫帮助,老夫可是很乐意的!”而此时,拄着双拐的赵谌,就夹在一众老将们中间,依旧夹着双拐,滑稽的样子,惹得前面的牛进达频频回头,一脸抽搐的对赵谌说道。

    “牛大叔就别取笑了!”听到牛进达的话,看着牛进达一脸抽搐的样子,赵谌顿时尴尬的笑笑,冲着牛进达说道:“小子这不是假装的嘛!”

    “嘿,也就你小子敢这么弄了!”知道赵谌是演给渊盖苏文看的,因而,听到赵谌的话,牛进达顿时轻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叹道。

    宫门开启,皇城里的所有人,便随着长孙无忌一起进入宫门,转过太极宫的大门,随后,便拾阶而上,步入了太极大殿当中。

    赵谌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来上朝了,因而,这太极殿里,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来了,此时进入太极殿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就感觉这太极殿,比起以前,更加恢宏了许多。

    此时,随同百官一起进入大殿,但见的大殿内灯火通明,灯光来自于,大殿正上方的一盏吊灯,而在吊灯下方,则是两排重新上了漆的柱子。

    而在两排柱子间,则是自梁顶悬挂下来的帷幔,在灯光的作用下,便见的帷幔后人影憧憧,而在帷幔的前面,则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蒲团,以供百官跪坐。

    此时,李二还在殿后的偏殿之中,因此,整个大殿里,便只有帷幔后的一众侍卫,而随着百官们的进入,整个大殿内,便回响起一阵阵的‘嗡嗡’声。

    随后,等到百官们都依次站好时,一身滚龙袍服,头戴着通天冠的李二,这才在一众内侍的前呼后拥下,步伐沉稳的进入前殿中。

    “长安侯…?”皇帝入殿,百官叩拜,只不过,等到百官拜毕,依次回到自己位置时,位于大殿上面的李二,这时候却一眼看见了赵谌,目光中很明显的讶异了一下,远远望着赵谌,讶异的开口道。

    赵谌今日的这副装扮,还是当日在学宫时,跟裴寂老儿聊完之后,临时决定的,李二事先并不知情。

    “微臣多谢陛下惦念!”李二问这话时,赵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过,听到李二这话,赵谌生怕李二说漏了嘴,不等李二再问,便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冲着李二一拱手道:“不过,微臣已经将养了数月,过些日子大概就能好了!”

    重伤在身,又是将养数月,虽然没明着说,是在辽东时‘受的伤’,不过,以李二的反应,赵谌觉得应该是能明白的。

    “…爱卿为了我三十万将魂,受了如此重伤,当真是不易!”果然,就在赵谌话音落下时,李二的双眉,顿时微微皱了皱,随即,微微迟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望着赵谌,叹了口气,说道:“朕在此,便替那三十万忠魂,向爱卿说声谢谢了!”

    “陛下言重了!”李二居然配合他演戏,这让赵谌都有点惊讶,不过,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赵谌便也一本正经的冲着李二说道:“微臣如今也是身为将门,因而,想到那三十万忠魂,埋骨他乡,任人欺凌,微臣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说到这里时,赵谌忽然顿了一下,仿佛是被说到了动情处,微微仰起头来,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哽咽’着道:“所以,能够让那些忠魂能够安然回归故里,别说是微臣受一身重伤了,便是拿微臣的这条命去换,微臣也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

    “说的真好!”此时,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是静悄悄的,听着赵谌跟李二在说话,当听到赵谌这话时,那边的程咬金,顿时一脸感慨的道:“要是再煽情点,俺老程差点就信了!”

    “难不成,你认为这小子说的是假的?”程咬金这话才一落下,一旁的老秦,却忽然转过头来,望着程咬金问道:“别忘了,这小子可是刚刚才从辽东回来,那些忠魂,也可都是这小子接回来的!”

    “你知道的,俺老程不是那意思!”跟老秦一起久了,自然对老秦的脾气,十分的了解,因此,一听老秦这话,程咬金那里还听不出来,老秦这明显,已经在护犊子了。

    “谁信不信,反正老夫是信这小子的!”李绩向来都是看热闹不显事大,一听程咬金跟老秦的话,立刻便在旁边,冲着程咬金呲牙一笑,有点落井下石的补充道。

    “俺老程跟你无话!”听到李绩这明显落井下石的话,原本尴尬的程大魔王,顿时气的一翻白眼,立刻别过头去,看都懒得看一眼李绩,狠狠的说道。

    “爱卿的忠心,朕听了甚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陪着赵谌演了一处忠肝义胆的戏,随后,李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冲着一旁的老太监说道:“长安侯有伤在身,多有不便,朕特许给长安侯赐座!”

    大殿之中,每个人都有一张蒲团,上朝时每个人,便都跪坐在上面,不过,这种姿势坐久了,也让人极为的不舒服。

    而李二此时所说的赐座,其实,就是一个靠枕,里面是实心的,是专门给蒲团设计的组件。

    放在蒲团上时,人的手肘柱在上面,缓解了上半身的重量,比起只身坐在蒲团上,不知要舒服了多少倍!

    “微臣多谢陛下!”戏没白演,好歹是跟李二混了一个靠枕,眼睁睁的看着老太监,抱着一个靠枕下来,赵谌赶紧在下面,冲着李二感激道。

    这一出小小的插曲过去,了解内情的人,此时,望着赵谌在哪里,光明正大的靠着靠枕,俱都一脸无奈的表情,而这其中,便就有渊盖苏文。

    此时的渊盖苏文,脸色黑的就跟锅底一样,刚刚赵谌跟大唐皇帝的对话,他都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君臣两人在那里,一唱一和的说着,在渊盖苏文听来,这君臣两人的每一句对话,都像是刀子,戳到了他的心窝里。

    他刚刚有好几次,都想站出来大声的诘问,可是最终都忍了下去!

    大局为重,况且,这里乃是大唐,并非是高句丽,还没轮到他说话时,他便只能坐在这里,默默的扮哑巴。

    有点肝疼,渊盖苏文尽量的不去看那边的赵谌,默默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一定要稍安勿躁,莫要被眼前的一点事,就给高句丽招来无妄之灾。

    +做为高句丽的西部大人,大概,这还是渊盖苏文,第一次这么的能隐忍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聪明人的倒打一耙!

    小小的插曲过后,大朝会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做为朝堂的左相,房玄龄等到百官都落座后,这才手捧着朝勿踱步而出,往大殿中间一站,报告大会这就便算是开始了。

    身为宰相,房玄龄的报告内容,是富有总结性的,总结了大唐这一年来,方方面面所取得的进展,军事的、农业的、经济的以及外交的,总之一句话,大唐这一年来的进展是飞速的、骄人的。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离不开,大唐英明皇帝陛下的领导,没有英明皇帝的领导,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镜花水月,也许要过上好些年才能实现。

    于是,等到宰相的报告结束,下面的六部尚书们也坐不住了,一个个站出来,开始总结这一年来,六部取得的各项进展。

    有点乏味,足足半个时辰,整个太极大殿里,都是这些大佬们,在那里声如洪钟的作报告,内容大同小异,说白了,其实就是在**裸的拍李二的马屁。

    赵谌在下面光是坐着,带着一双耳朵听,都有点失去耐心了,无非就是总结、展望外加马屁而已,真正的事情,也不可能搬到大朝会上来讲的。

    只不过,等他偷眼观望李二时,竟然发现李二坐在那里,依旧听的津津有味,就似乎这些大佬们所讲的这些,多么的富有情趣似的。

    赵谌于是就觉得,光是李二的这项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尼玛的,这得多无聊啊!

    耐着性子听了半个时辰,大佬们总算是都总结完了,下面就该轮到各番邦使节们了!

    这段时间,为了让这些番邦使节们,顺利参加大朝会,而不至于闹乌龙,礼部的人可没少忙活,都是从各地来的,礼仪、风俗各不相同,一个不好就该出了大乌龙事件了。

    好在礼部的人,这段时间,已经反反复复的培训过了,一等到这些使节出场,竟然一个个的,如同大唐官员似的,手捧朝勿,有模有样的向李二行礼。

    当然了,这些使节们,可都不是空手来的,一个个都带着本地的特产,比如兽皮、明珠还有啥的,毕竟远道而来,觐见的又是大唐的皇帝,不带礼物那多没礼貌不是?

    李二在这一点上,也显得极为的大方,不管下面这些使节们,给他送的什么礼物,一概都是笑呵呵的收下,一回头,便立刻便赠送了一大堆的赠礼。

    大方的就跟那些赠礼,不要钱似的,听的赵谌在下面,一阵阵的吸冷气,就跟李二赠送的那些礼物,乃是从他长安侯身上扒拉下来的一样。

    不过,来的使节团多了,乌龙事件,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因为,竟然有个使节,给李二郑重其事的送了一块丑不拉几的琉璃。

    我的天哪,等到这家伙,一脸得意的将那块丑不拉几的琉璃,郑重其事的呈现出来时,整个太极殿里,突然间就跟中了邪似的,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如今,琉璃在大唐,几乎都成贱卖品了,居然还有人拿出来,郑重其事的送给皇帝,是在赌李二眼瞎,还是真的傻的不可救药?

    “嗯,朕很喜欢这件礼物!”然而,就在大殿里,都陷入诡异的安静当中时,坐在上面的李二,却在这时候,动手翻弄着那件丑不拉几的琉璃,一脸陶醉的说道。

    李二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下面的一众人,都止不住露出一阵阵窃笑,都觉得,这是李二为了不至于,让献琉璃的人尴尬,才会说出的话。

    只不过,片刻之后,位于百官之首的房玄龄几人,望着上面的李二,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全都有意无意的望向了赵谌。

    别看这块琉璃丑不拉几,那是因为,如今大唐的琉璃,早已经泛滥成灾,然而,在赵谌没出现时,哪怕再丑的琉璃,在大唐也依旧是价比黄金。

    使节们在一个个的觐见,终于,到了后来时,轮到了渊盖苏文,如同其他使节一般,渊盖苏文手捧着朝勿,先是给李二行礼,而后,便是着人送上几匣人参。

    “尊贵的大唐陛下!”只不过,跟其他使节不同的是,等到李二回了礼,渊盖苏文却并没急于退下,而是,手捧朝勿向着李二一躬身,开口说道:“小使此次前来大唐,王上斗胆让小使问问陛下,大唐与高句丽都已经递交国书,为何这次大唐军队,突然间要不宣而战,堂而皇之的侵犯辽东?”

    大殿里,其实,就在刚刚渊盖苏文站出来时,气氛便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而此刻,随着渊盖苏文的这句话出口,大殿里突然间,便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使节这话似乎有点说不通吧!”渊盖苏文的这话,刚刚才一落下,坐在上面的李二,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下面的侯君集,便已经跨步出列,望着渊盖苏文问道:“侯某人而今,身为兵部尚书,怎会不清楚,何时派兵侵犯辽东了?”

    七月的时候,赵谌带着人前往高句丽时,朝堂上下,其实知情的人并不多,而如今,随着赵谌从高句丽回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因而,听到侯君集这话出口,不管是大唐的官员了,便是那些了解此事的番邦使节们,脸上的表情,俱都惊讶的愣了一愣,大概没想到,侯君集竟然会矢口否认这件事。

    “尚书大人是要矢口否认吗?”渊盖苏文大概也没想到,侯君集会说出这样的话,闻言后,脸上的表情,禁不住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目光扫了一眼太极殿中的众人,最后,目光留在了赵谌身上,说道:“那么请问,长安侯身上的‘重伤’又是怎么来的?”

    ******,赵谌刚刚在来时,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身‘重伤’乃是高句丽时所受,那是因为,为了堵渊盖苏文的嘴,可谁知道,侯君集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因而,此时听到渊盖苏文这话,愣是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怎么说了,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心里只是默默吐槽侯君集。

    尼玛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又有什么不可以,咱怕个鬼啊,承认了,他高句丽又能怎的?

    “怎么,长安侯不愿意说吗?”似乎看到了赵谌的为难,渊盖苏文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撇,目光中明显有些得意的说道:“方才,小使在宫门外时,可是听到长安侯说起,这身‘重伤’乃是在高句丽时所受,不知小使有没有听错?”

    此时,整个太极大殿里,都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的望着场中的渊盖苏文,而此时,听到渊盖苏文这话,一个个的目光,全都望向了赵谌。

    妈的,赵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尤其,还是被一个外人,站在自家的地盘上,将他逼入两难的境地,这简直就是挑衅啊!

    “侯某向来是好脾气的!”然而,就在赵谌刚想抬起头来,冲着渊盖苏文发飙的时候,却忽然见的刚刚,还一脸温和表情的侯君集,忽然间脸色一寒,冲着渊盖苏文冷声说道:“今日侯某看在你是使节的份上,本不与你计较的,奈何你却偏偏提起此事,那就别怪侯某人了!”

    这话落下时,侯君集猛地一甩袍袖,一脸悲痛之色的望着赵谌,悲凉说道:“你说的没错,长安侯这身‘重伤’,当真便是在高句丽时所受,也合该是长安侯福大命大,不然,这条命恐怕就丢在辽东了!”

    “哈!”侯君集这话一出,渊盖苏文当即便是冷笑一声,仿佛是抓到了侯君集话里的破绽似的,望着侯君集嘲讽道:“可似乎,尚书大人方才不承认此事吧!”

    此时,侯君集跟渊盖苏文的对话,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挺的一清二楚的,听到渊盖苏文这嘲讽的话,一个个的脸上,俱都露出尴尬的神色。

    而坐在老将中间的程咬金,更是呲着牙,小声对身旁的老秦嘀咕道:“娘的,姓侯的今日脑袋坏了,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其实,不光是程咬金了,便是身旁的其余老将们,此时,都微微的皱着眉,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

    不过,在这些人中间,李绩跟李靖两人,却似乎,早就明白过来,侯君集的意图似的,目光望着那边的渊盖苏文,嘴角微微上扬着,似乎在等着什么好事发生一样。

    “否认什么?”听到渊盖苏文这话,侯君集仿佛没觉得嘲讽似的,依旧冷着脸色说道:“侯某人都还没问一问,数月前,长安侯带着人前往高句丽,迎接回那些战亡将士的遗骨,却遭到你高句丽大军围剿,险些就命丧辽东,是何道理?”

    说到这里时,侯君集的目光,从大殿中那些番邦使节们脸上扫过,最后,又冷冷的停在渊盖苏文减少,冷声一笑,说道:“这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们高句丽竟然颠倒是非,说是大唐派兵侵犯辽东,当真是让人寒心啊!”

    高,真是他娘的高啊!

    刚刚还在心里,默默吐槽侯君集的赵谌,此时忽然听到侯君集这话,一下子惊讶的张大嘴,一脸崇拜的望着侯君集,感觉崇拜之情,突然间就如那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弱国无外交!

    渊盖苏文一开始说,有大唐军队侵犯辽东时,被侯君集一口否决,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大唐想否认这件事,却没想到,这只是侯君集的文字游戏。

    因为,在渊盖苏文嘴里,刚刚说出侵犯两个字时,是带着蛮横跟霸道之意!?

    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这么多番邦使节的面,如果一开始变顺着渊盖苏文的话题进行下去,那么势必会让这些使节们,对大唐产生心理的抵触。

    而这,显然也是渊盖苏文的别有用心!

    如今的大唐,可说是兵强马壮,国力雄厚,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瞻前顾后,小心应付,可若是因为一句话,平白让番邦们对大唐产生抵触,这笔帐怎么算,怎么都觉得有点亏。

    正因为如此,侯君集这才会抢在李二开口之前,直接站出来,否认了渊盖苏文的‘侵犯’之言,将之说成是,大唐为了接回那些忠骨,这才会派兵进入辽东。

    虽然,两者之间的事实没变,可仅仅只是,表述的方式不同,让原本的事实,让人再听起来时,不知不觉间,心里的天秤偏向了大唐。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原本因为渊盖苏文的一句话,表情都略微有所变化的番邦使节们,听到侯君集的辩解后,刚刚还微微皱起的双眉,一下子便舒展了许多。

    而且,因为侯君集的话语中,将赵谌摆在了弱者的位置上,再加上赵谌‘的确’一身重伤的模样,那些番邦不知情的番邦使节们,看待赵谌的目光,突然间都有些肃然起敬起来。

    而在这些使节中,自然也包括了,这次李二特许上朝的栀子在内。

    此时,听着侯君集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渊盖苏文话里的恶意,栀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若有若无的望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赵谌,忽然张嘴‘哈’的轻笑了一声,笑声中,颇有些无奈的意思。

    “尚书大人当真是能言善辩!”此时,因为侯君集的一席话,使得周围的气氛有所变化,渊盖苏文自然也感受到了,因而,微微的吸了口气,望着侯君集道:“不过,尚书大人既然说,是为了接回那些‘忠骨’,那么小使斗胆想问一问,此事可曾有事先告知过我们吗?”

    “这个…”听到渊盖苏文这句话,刚刚还能言善辩的侯君集,忽然间脸色有些为难的望了一眼上面的李二,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了。

    “本侯倒想问问!”看到刚刚的‘偶像’,突然间有些语塞起来,原本在一旁扮作看客的赵谌,却突然望着渊盖苏文,开口问道:“若是,当时我们提前告知了高句丽,你们会同意本侯带人进入辽东吗?”

    此时,大殿里的众人,因为渊盖苏文的这句话,目光全都无声无息的望着侯君集,等待着侯君集的回答,不过,接下来听到赵谌的这句反问后,目光又都齐刷刷的望向了渊盖苏文。

    “长安侯没告知,怎么就肯定,我们不会同意呢?”原本望着侯君集的渊盖苏文,听到赵谌的这话后,忽然回过头来,冲着赵谌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当真?”听到渊盖苏文这明显,有些欠抽的话,赵谌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中突然间一亮,望着渊盖苏文,语气近乎于迫切的追问道:“若是提前告知,高句丽真会同意,本侯带人进入辽东?”

    “……”事出反常必有妖,听到赵谌这话,渊盖苏文想都不想,刚想开口说话。

    然而,下一刻,当他的目光接触到,赵谌有些发亮的双目时,原本刚想出口的话,硬是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随后,微微沉默了一下,目光紧盯着赵谌,有点谨慎的开口说道:“同意与否,还得王上说了算,在下不过是小使而已!”

    “那就是,你也说不准了?”赵谌等的就是这句话了,一听渊盖苏文这话出口,刚刚还发亮的双眸,一下子变得失望下来,进而望着渊盖苏文,语气中带着失望的说道。

    意识到,是中了赵谌的套了,渊盖苏文禁不住暗暗咬了咬牙,继而微微吸了口气,耐着性子望着赵谌问道:“那按照长安侯的逻辑,既然王上不同意,就该直接带兵进入辽东吗?”

    “那还能如何?”渊盖苏文这话落下,赵谌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的老将中间,忽然传来一个破锣似的大嗓门,冲着渊盖苏文冷声道:“难不成,让那些儿郎们,平白受了多年的屈辱,到头来还让我们,低三下四的去求你们接回他们吗?”

    京观的事情,几乎大殿里的人,都一清二楚了,即便有不清楚的,此时,在渊盖苏文站出来后,也已经偷偷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种事情,其实,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都乃是一种耻辱,而面对这种耻辱,不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还会低三下四呢!

    “当然不是!”渊盖苏文的目光,望着刚刚从武将中间,站出来的一位粗粝老将,微微顿了顿,这才开口说道:“王上既然与大唐,已经递交了国书,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与大唐为难的!”

    “哼,真是他娘的放屁!”此时,站出来说话的人,自然便是程大魔王无疑了,听到渊盖苏文这话,程咬金当即便是一声冷哼,望着渊盖苏文,冷冷说道:“你既然说,高句丽已与俺大唐递交国书,那为何十多年了,你高句丽依旧保留着京观?”

    说到这里时,程咬金的双目圆睁,怒视着渊盖苏文,冷声质问道:“这也是你高句丽,与大唐睦邻友好的态度?”

    “…这位老将军,怕是搞错了吧?”被程大魔王怒视着,便是渊盖苏文,也不禁有些不适应,微微的愣了一下后,这才望着程咬金说道:“京观之事,若是小使没记错,似乎跟大唐没关系吧?”

    “放屁!”渊盖苏文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激怒了一众老将们,这次不等程咬金开口,一旁的李道宗,便已经按捺不住,粗声骂道:“那些忠魂遗骨,怎么会跟大唐没关系的,本王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被人连番三次的辱骂,这大概还是渊盖苏文,生平以来所遭受的第一次,不过审时度势,渊盖苏文也只是暗暗咬了咬牙,便微微吸了口气,望着李道宗说道:“此乃前朝士卒留在高句丽的,与大唐又有何关系?”

    “哈哈哈哈…”然而,没想到的是,渊盖苏文这话一出,刚刚还一脸怒色的李道宗,忽然间,仰起头来大笑起来,等到笑够了,这才猛地脸色一寒,望着渊盖苏文骂道:“真是他娘的放屁,我关中几十万儿郎,到了最后,竟然被你一句话,说成是无主之魂了!”

    “不错!”李道宗这话落下,一旁的程咬金,立时便接话说道:“老夫也只知道,那些儿郎们都是出自关中,长安侯去接回的,也是俺关中的好儿郎们!”

    李二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他的宴席上,凡是有程咬金跟李道宗两人的掺和,那么,事态一定会朝着不了控制的方向发展。

    李二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在赵谌参加的多次朝会上,已经见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发生。

    每一次,凡是程咬金跟李道宗两人,同时跳出来了,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就一定是春秋大乱战,能不当场打起来,就已经是给了李二很大的面子了。

    而现在也是如此,随着程咬金跟李道宗两人的跳出,一场骂战顷刻间便形成了,一开始,还只是脾气暴躁的几位老将,到的后来时,除了李靖跟老尉迟恭外,所有的老将们,几乎都无一例外!

    偌大的太极大殿里,刚刚还是机智如簧的辩解,然而,随着老将们的参与进来,整个大殿里,便只剩下了老将们的骂声。

    先前站出来,跟渊盖苏文辩解的侯君集,眼看着一群老将们,怒视着渊盖苏文骂声不绝,禁不住无奈的苦笑一声,而后,转过身便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反观渊盖苏文那里,就见的刚刚还跟侯君集辩解的渊盖苏文,此时,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上下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辩解什么,可最后,面对一众老将的指责,竟是生生愣在了那里。

    “好了!”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李二,在下面一众老将的骂声中,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用手用力的一拍御案,等到制止住了一众老将们的骂声,目光这才望向渊盖苏文,沉声说道:“你们大王的话,朕已经收到,如今长安侯既然能够回来,此事便到此为止,朕也不愿再追究了!”

    不追究了?

    李二这话一出,不光是渊盖苏文惊呆了,便是赵谌跟一众老将们,脸上的表情,也是禁不住微微的一愣,但片刻后,都在心里默默的为李二竖了竖大拇指。

    娘咧,你咋可能这么不要脸呢?

    “小使多谢陛下!”渊盖苏文的脸色,此时难看的可怕,在听到李二的这话后,整个人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无声的苦笑一声,冲着李二微微一躬身,恭敬的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把注意打到学宫了!

    渊盖苏文无声无息的退下了,不过,比起刚刚站出来时,渊盖苏文的神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看着渊盖苏文此时的表情,赵谌的嘴角,禁不住微微撇了撇,而后,露出了一个轻笑。

    这世界永远都是这么的残忍,这么的蛮不讲理,即便你巧舌如簧,能将死人都能说活,可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承托这个话语,那么,再好的道理,最后也只是一句废话而已。

    刚刚李二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这件事他不想再去追究,这意思就是告诉渊盖苏文,不管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都可以到此为止了。

    不管是谁对谁错,这件事都到此为止,当然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说,如果,高句丽还拿着这件事不放,那么,他就要好好计较一下了。

    这里面的计较,自然不是坐下来,跟高句丽心平气和的谈判了,而是,真正的兵戎相见,直到高句丽落败为止!

    渊盖苏文岂非傻子,自然在听到李二这句话后,立刻便听出了,李二这句话中,所表达的深层次含义,所以,这才会在第一时间,向着李二躬身告退。

    高句丽太弱,尤其,在经过刚刚的辽东之事上,被赵谌的一万人马,就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他们赖以骄傲的辽东防线后,让整个高句丽,都对大唐的势力,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在目前的高句丽眼中,大唐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庞大到让高句丽只要想想,便会生出一股无力感来,所以,在事关高句丽命运跟耻辱之间,渊盖苏文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隐忍!

    渊盖苏文退下了,而随着渊盖苏文的退下,刚刚中断的番邦使节们,觐见李二的仪式,重新又恢复正常了。

    而且,刚刚也因为,渊盖苏文的出现,引发的辩解,所造成的紧张气氛,此时,也随着这些番邦使节们,别扭的行礼,渐渐变得宽松起来。

    即便,此刻站在太极大殿外面,也能时不时的听到,从大殿里,群臣发出的哄堂大笑声!

    而此刻的赵谌,也靠在李二赏给他的靠枕上,跟着众人一起,望着眼前的番邦使节们,别扭的行礼,时不时就会跟随众人一起,发出一声大笑来。

    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赵谌在望着眼前使节们之余,目光也会有意无意的,望向那边使节人群中的倭国女人栀子。

    事实上,赵谌这次参加大朝会,最关注的,就是渊盖苏文跟这倭国女人了,因为,这两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而前者已经刚刚败退,此时,便只剩下了这女人。

    前些天,听裴寂老儿的话,似乎倭国的这女人,这些天,在长安的活动极其的频繁,也不知私下里,受了谁人的指点,听说去拜访的,大多都是儒家一系的人。

    众所周知,赵谌向来便跟儒家的人不睦,而且,儒家的一干人,向来也对赵谌极其的不顺眼,所以,这女人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走儒家的这条路。

    不过,还真别说,也不知是儒家有意的想帮这个女人,还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是,在儒家之中,当真便有一位家伙,被这女人说动了心,打算在大朝会上,愿意为倭国出头。

    赵谌不在乎,这女人要搞什么动作,他只是有点好奇,这次儒家出动的都有哪些人!

    而就在,赵谌有意无意的望着栀子时,此时的栀子,正跪坐在一众使节群中,目光望着上面的李二,以及络绎不绝,觐见李二的各番邦使节们。

    跟一旁渊盖苏文的难看脸色不同,此时的栀子脸上,带着一种火热的神色,目光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股羡慕神色。

    那神色,就似乎上面坐着的李二,乃是她自己一般,狂热的神色,让赵谌看的,禁不住微微皱起双眉。

    然而,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望着她似的,就在赵谌微皱着双眉,望着栀子时,原本狂热望着李二的栀子,忽然间,意有所觉般的回过头,迎着赵谌的目光望了过来。

    而当,看清楚了望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所熟悉的赵谌之后,栀子脸上,刚刚的狂热一下子,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冲着赵谌露出了一抹浅笑。

    充满媚惑的轻笑,表情变化之快,使得赵谌都有些微微发愣,禁不住低声嘀咕着道:“不拿奥斯卡,当真是屈才了啊!”

    倭国的觐见,不知为何,被安排到了最后,等到所有的番邦使节们,都已经向李二觐见罢了,一身蓝底白花和服的栀子,这才从使节团中,带着那名前使节,碎步移出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便是向上面的李二,躬身行礼,递交国书,呈上倭国的贡品,所有的一切,都跟先前其他的使节们,并没有格外的区别。

    “贵国远在海外,尔等能够千里迢迢而来,属为不易!”倭国送的礼物,也是一堆的稀奇草药,不过,在这之外却还有一只单独的匣子,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李二看到后,竟然列外的冲着下面的栀子,微笑着开口道。

    “中原文华,博大精深,我国历来便仰慕的紧!”听到李二这明显带有好感的话,下面的栀子,顿时冲着李二微微一躬身,矜持的笑:“所以,便是这一路上,再经历多大的风浪、凶险,只要能学到大唐文化的一星半点,那也是值得的!”

    “不畏艰险,一心向学,精神可嘉!”听到下面栀子的话,李二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望着下面的栀子说道:“尔等如今既已来到长安,那便用心尚学,才不枉这一路的艰险!”

    坐在下面的赵谌,听着李二在那里说话,嘴角一阵阵的抽搐着,就跟牙疼似的,别的人不了解倭国人,他可是十分了解的,这个民族的人,从骨子里,那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

    “多谢陛下!”果然,就在李二的话音,刚刚落下时,便忽然见的栀子,冲着上面的李二,再度恭敬的躬身一揖,开口请求道:“实不相瞒,这次小使前来长安,身边的确带了几名学子,所以,小使特地在此请求陛下,可否让这几名学子,能够进入长安学宫求学?”

    进入长安学宫?

    栀子的这话一出,整个太极大殿里,一瞬间,都变得有些鸦雀无声,原本坐在上面的李二,刚刚脸上还带着的微笑,随着栀子的这句话出口,顷刻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大概,就连李二自己,都没想到,就因为他的一句随意的话,竟然,让眼前的这倭国女人,说出了让他有些为难的话。

    长安学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被李二视作大唐根基的地方,而且,在当初学宫还未建起来时,赵谌就已经早早的说过,凡大唐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得进入学宫学习的。

    赵谌的这句话,不光是对学宫现在有用,便是再过的多少年,这句话也依然对学宫有用,因为,学宫里面所授的知识,那都是可以改变时代的东西。

    所以,对于赵谌的这句话,不光是李二了,便是一向老好人的李纲,都是深有同感的,好东西,就该是自己留着,干嘛要让他流出去呢!

    赵谌的这句话,虽然没直接写进校训中,可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即便是长安的百姓,随便逮住一个去问,也能说出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来。????????然而,让人有点意外的是,此时此刻,当着太极大殿这么多的人面,这个倭国女人,竟然就当众向李二提出了请求。

    对于能够进入长安学宫求学,大多数的番邦使节,都没真正弄懂其中的深层次含义!

    然而,做为同样跟倭国一样,接受中原文化熏陶最多的渊盖苏文,随着栀子的这话出口,原本黯然的双目,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进而目光灼灼的望向了李二,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似的,神情当中,都变得格外紧张了起来!

    “学宫之事,朕向来都放手长安侯的!”李二的双眉,此时微微的皱起,坐在那里微微沉默了一下,这才沉吟着说道:“关于进入学宫求学之事,尔等还是听一听长安侯的意见吧!”

    刚刚还在那里夸奖倭国精神可嘉,这一转眼的功夫,便要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倭国人进入学宫,这种话,李二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出,所以,顺势便将难题,丢给了下面的赵谌。

    “此事只怕不成!”李二的话音才一落下,坐在下面的赵谌,便顺势接过话茬,望着几步开外的栀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何?”在听到李二推辞给赵谌之后,栀子便已经知道了答案,然而,听到赵谌真的拒绝之后,却还是禁不住望着赵谌问道:“学宫本就是传道授业的地方,我们一心求学,却为何要拒之门外?”

    “不为何!”听到栀子的这个问题,赵谌的嘴角微微一撇,目光从一众番邦使节脸上扫过,最后停在栀子脸上,说道:“因为,你们是求学者,而大唐是授业者,我们有权选择对你们传授什么学问,而你们也有权利选择——不学!”

    说到这里时,赵谌不等栀子开口,便笑望着栀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请问栀子小姐,可否听明白本侯说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你抗议,随便啊!

    赵谌这话的意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那就是,我大唐的东西,想给你什么就给你什么,我给你的东西,你就得接着,不给你的东西,你想都没用。

    这话听上去霸气,然而,事实本就如此,如今的大唐,就是站在一个施舍者的位置上,从来只听过,施舍者施舍什么,从没听过,被施舍者还挑三拣四的。

    所以,做为被施舍者的倭国也好,高句丽也罢,剩下的就只有两条选择,要么乖乖做一个被施舍者,要么趁早滚蛋就是!

    “请恕栀子愚笨,不太明白赵侯的话!”然而,赵谌这样明白的话出口,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明白了,栀子却依旧露出迷惑的表情,偏过头来,望着赵谌轻笑道:“我们千里迢迢求学而来,学宫又是传道授业的地方,为何就将我们拒之门外?”

    栀子这话一出,目光还向着身周的各番邦使节们望了一眼,意思再是明白不过,希望这时候,所有的使节们,都应该站出来,当着大朝会的机会,以‘势’逼迫大唐同意。

    只是有点可惜的是,就在栀子回头望了一圈,众人当中,除了渊盖苏文之外,剩余的那些番邦使节们,俱都一脸看戏的表情,自始至终,坐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也无怪,这些番邦使节,会对栀子的提醒无动于衷了,盖因这些使节所在的番邦,要么是像铁勒部落一样的游牧民族,要么就是像东女国一样,文明还处在刀耕火种时代的民族了。

    而无论是铁勒部落,还是东女国,摆在两者中间,最大的问题,并非是什么提高民智之类的,首要问题,其实还是生存。

    假如这时候,栀子提的是贸易互市的话,估计,不用栀子提醒,这些人第一时间,就已经冲出来,向李二大吐口水了。

    可惜的是,栀子提的是学宫,这在他们看来,就是劳什子的玩意,估计,还在心里纳闷,这个倭国的女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看来你真是愚笨啊!”听到栀子这明显煽动的话,赵谌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望着栀子时,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这才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明白,那本侯不妨说的再清楚一点便是了!”

    说到这里时,赵谌的目光,从栀子脸上移开,望了一眼站出来,跟栀子站在一起的渊盖苏文,微微轻笑一声,这才说道:“当初,从学宫建立之初,校规中便有一条不成文的校规,这条校规便是,非大唐子弟不得入学宫求学!”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赵谌的这话一出,明显就看到栀子跟渊盖苏文两人的表情,都是瞬间激动起来,然而,赵谌不等他们开口,便抢先说道:“其实不为什么,因为学宫是大唐的,我不乐意,谁也没办法!”

    赵谌的这话,已经是**裸的了,话音落下时,不光栀子跟渊盖苏文了,便是下面的一众大唐官员,脸上的表情都微微有些惊讶,似乎在担心,赵谌这样的话一旦出口,会不会给大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抗议!”果然,赵谌的这话才刚刚落下,站在栀子一旁,原本沉默不语的渊盖苏文,立刻便脸红脖子粗的冲着赵谌嚷嚷道:“大唐向来胸怀开阔,能容四海,赵侯如此做法,显然有悖此法!”

    “抗议呗!”然而,渊盖苏文在那里,神情激昂,一副激动的快要昏过去的模样,只可惜,到了赵谌这里,却见的赵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着渊盖苏文耸了耸肩,说道:“你爱抗议那便抗议就是,用不着大声告诉本侯的,本侯不会拦着你的!”

    一面是神情激昂的渊盖苏文,一面是无所谓的赵谌,如此鲜明的对比,当赵谌的话音落下时,顿时便引得大殿之内哄堂大笑。

    原本坐在上面的李二,刚刚还因为赵谌的话,微微皱起的眉头,这一下也差点没忍住,大声笑出声来,不过,为了照顾他的皇帝威仪,李二赶紧低下头,一副刚刚有什么东西,从他御案下爬过的神情。

    失望了,这一下栀子真是失望了,看着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在哄堂大笑,栀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藏在袖袍中的一只手,使劲的攥在一起。

    这一刻,栀子内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这种无助,让她有些喘不过气,那是在面对一个庞然大物时,产生的压迫感。

    “既然如此,那栀子也不勉强了!”沉默的站在原地,等到大殿里的笑声,都告一段落后,栀子这才又重新抬起头,望着赵谌问道:“只不过,栀子这里还有一件事不明,想请赵侯解惑一下!”

    “说吧!”听到栀子这话,赵谌的心里,顿时冷笑一声,因为他知道,今日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因而,表面上冲着栀子轻笑一声,语气淡淡的开口道。

    “多谢!”听到赵谌的话,栀子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一下,冲着赵谌微微一躬身,这才开口问道:“数月之前,栀子的恩师随同使节团,一起前来长安,然而,不幸的是,才来长安不过月余,就不不幸死在了大唐的牢狱中!”

    说到这里时,栀子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丝丝的悲伤之意,而后,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大殿中人的脸上扫过,这才又说道:“栀子听闻,当时恩师他老人家,不过是到学宫门前,跟学宫的几位教习对弈了几局,最后就被赵侯无故关入了大牢,是也不是?

    关于惠日当日,在学宫门前摆棋局的事情,当时在长安闹的沸沸扬扬的,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差不多都已经淡出了人们视线。

    然而,没想到的是,此时,在此大朝会,当着许多番邦使节们的面,竟然又被翻了出来,而且,翻出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惠日的弟子。

    因而,一等栀子的话音落下,刚刚还喧哗不止的大殿内,顷刻间,便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的望着赵谌,等待着赵谌该怎么回答。

    “什么叫对弈了几局,就被无故关入大牢了?”赵谌等着栀子话音落下,等了片刻,也没见那位胡夏站出来,就只好望着栀子开口道:“在大唐,有句话叫以礼相待,不知这位栀子使节听过没有!”

    “自然!”听到赵谌询问,栀子也不知赵谌想说什么,微微沉默了一下,还是冲着赵谌点了点头,说道。

    “很好,只是很可惜,你那位恩师,似乎不太明白!”看到栀子点头,赵谌顿时轻笑一声,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说道:“你那位恩师,仗着自己浸**棋术几十载,便不请自来,私自跑到学宫门前摆下棋局,是想干什么?哼,当真是其心可诛!”

    赵谌这话一出,大殿之中,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禁不住一缓,刚刚还一脸担忧的望着赵谌,此时,却都统统转向了栀子。

    而反观栀子,脸色却是白了一白,似乎想说什么的,然而,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已经听的大殿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那又如何,难道大唐律中,还有这一条律令吗??”

    此时,大殿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全在赵谌跟栀子身上,因而,当这名男子的话音落下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转向了大殿门口的方向。

    而随着,所有人的目光望去时,便见的大殿门口的位置,此时,一名约莫二十多的绿袍青年,忽然自人群中站起,大步来到了大殿正中。

    “微臣乃御史胡夏,见过陛下!”名叫胡夏的御史,来到大殿正中后,目光先是撇了一眼赵谌,而后,这才向着上面的李二,微微躬身一揖,朗声开口道。

    胡夏的突然出现,大概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及,这其中,大概由以魏征跟孔颖达最为惊讶了,就见的两人的神情,先是微微一惊,而后,望着犹自站在那里,向李二躬身的胡夏,俱都无声的叹了口气。

    “陛下,微臣身为御史,当有监察百官的职责!”胡夏向着李二躬身一礼,却并没听到李二半点的动静,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却还是躬身站在那里,继续开口道:“微臣素来也对长安侯的为人,很是敬仰,然,长安侯在这件事上,微臣认为实在不妥!”

    “哦!”听到胡夏的话,原本坐直身子的李二,忽然向后微微靠了一下,目光望着下面的胡夏,语气淡淡的问道:“你且说来有何不妥的,也让朕听听!”

    “喏!”李二此时的语气,即便傻子,都已经听出不妥了,然而,胡夏却似乎根本没听到一样,闻言后,冲着李二唱喏一声,开口说道:“外邦使节来我大唐,不过是仰慕学宫,就去学宫门前以棋会友,却无故被长安侯关入大牢,最后,含愤而死,此事,陛下若不放任不管,微臣只怕会有损我大唐威仪!”

    “敢问这位胡御史!”胡夏的话音落下,上面的李二还没开口,一旁的赵谌,却忽然望着胡夏,开口问道:“你家恩师怎么称呼,又是住在何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死人花!

    “…长安侯问这个作甚?”听到赵谌这莫名其妙的话,胡夏的双眉,禁不住微微皱了一下,而后,警觉的望着赵谌,反问道。

    “也没什么!”赵谌闻言,冲着胡夏轻笑一声,而后,目光从孔颖达几人身上略过,最后,这才又望着面前的胡夏,随意的开口道:“只不过,本侯那里有几个算学比较厉害的,改日想请阁下恩师府门口,想请教阁下恩师几道算学题而已!”

    “你敢!”师者,长也,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胡夏,一听赵谌这话,当即便想也不想,立刻便急红了眼,冲着赵谌激愤的大声道。

    赵谌的话刚刚出口时,大殿之中的人,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胡夏这话一出口,一个个顿时明白过来,望着胡夏时,俱都摇了摇头。

    “原来胡御史也知道,这样做不可啊!”站在胡夏对面的赵谌,听着胡夏大声的话,刚刚还轻笑的表情,一下子便变得冷冰冰的,望着胡夏时,毫不客气的说道:“别人到你恩师那里不可,难道就到学宫就成了,你恩师何德何能,竟然一人的面子,比之学宫都要大了?”

    “还有!”看到一句话,就将刚刚还一副愤青的胡夏,说的张口结舌的样子,赵谌继续说道:“你方才说,那惠日乃是在牢中含愤而死,只可惜,本侯知道的可不是这样啊!”

    当日,惠日在牢中真正的死因,其实知情的人并不多,即便是此刻的大殿中,大多数人都跟胡夏说的一样,都以为当日惠日之死,乃是被赵谌关入大牢后,含愤而死的。

    所以,当此刻听到赵谌说,惠日之死明显另有隐情后,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微微一变,目光惊讶的望向了赵谌。

    而在这其中,尤其是栀子跟她身后的那名使节,脸上的表情,变化的更为明显,因为,他们两人才是惠日之死的真正元凶。

    一个乃是给惠日下毒的人,一个乃是幕后指使的黑手,因而,听到赵谌这话,两人一瞬间的反应,突然大变,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这种变化也只是一瞬间的,随即,便有恢复了正常!

    赵谌在说这话时,目光一直注意着栀子的表情,当他注意到栀子脸上的表情,一开始出现了惊讶,但片刻后,便恢复了正常时,内心里都不由惊讶了一下。

    “另有隐情?”刚刚还被赵谌说的张口结舌的胡夏,此时听到赵谌的话,双眉禁不住微微一皱,而后,目光望了一眼栀子,这才望着赵谌问道:“长安侯的意思,莫不是惠日还是他杀不成?这似乎有点说不通吧?”

    胡夏的这种怀疑,倒也不是存心的,惠日从倭国远道而来,在大唐统共也就月余时间,所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所以,如此情形下,还有谁,敢有胆闯入大唐的牢狱中,去专程杀害惠日呢,若是真是如此,那这人跟惠日之间,得有多大的仇恨?

    胡夏的这话出口,赵谌却只是轻笑一声,并没去接胡夏的话茬,一来是因为,厌倦了面前的这家伙,二来,自然是有人会替他回答这句话的。

    “如何又说不通?”果然,就在赵谌沉默时,就听的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从右前方传了过来,听到这声音,众人循声望去时,便见的一向沉默寡言的戴胄,从那里站了出来。

    “爱卿的意思是,那惠日当真是他杀?”刚刚还沉默的李二,这时候眼见戴胄突然站出来,双眉禁不住微微一皱,而后,目光扫了一眼下面众人,这才望着戴胄开口问道。

    “正是!”听到李二询问,戴胄先是向着李二,微微躬身一揖,而后,这才板着面孔,解释道:“这件事发生在微臣的管辖之内,因而,这数月以来,微臣都一直在查探此事!”

    “嗯,爱卿尽忠职守,朕很满意!”听到戴胄说起,这数月以来,都在查探此事,李二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了一句戴胄,而后,望着戴胄追问道:“既然爱卿说,这数月都在查探此事,那想必已经查明了此事吧?”

    “回禀陛下,其实在一月之前,微臣就已经查明了此事!”听到李二这话,戴胄顿时冲着李二一拱手,恭敬的说道:“只不过,此事事关番邦使节,万万马虎不得,因而,微臣生怕遗漏了什么,所以,复又重新核实了一遍!”

    “嗯,爱卿说的没错!”听到戴胄这话,李二顿时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望着戴胄说道:“此事关乎番邦使节,谨慎一点总是没错,那么现在,爱卿可以确定了吧?”

    “是的陛下!”好不容易,在朝堂上有次露脸的机会,戴胄可劲儿的利用了一把,得到了李二当众的两次夸奖,这才言归正传的说道:“经过微臣的反复查探,如今,微臣可以肯定的说,惠日的真正死因,并非是自尽,而是,中毒身亡!”

    “中毒?”

    “不会吧?”

    “牢房之中,惠日怎么可能中毒?”

    “……”?

    犹如是一颗石子,被砸进了湖水,当戴胄的话音落下后,刚刚还沉默的大殿里,瞬间便喧哗声四起,一时之间,惊讶声不绝于耳。

    “那敢问这位大人!”就在大殿里,喧哗声四起的时候,站在那里的栀子,却忽然望着戴胄,大声问道:“你既说,恩师他老人家,乃是中毒身亡,那栀子请问,恩师他老人家,是中的什么毒,毒药又是什么?”

    栀子的这话,声音其实不算大,然而,就在栀子的话音落下后,刚刚还喧哗不止的大殿内,突然间,就像是被镊子捏住了一样,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很显然,栀子的这个疑问,也正是所有人,此刻都在关心的问题!

    得了李二的两次夸赞,此时的戴胄,显得意气风发,站在大殿中间,迎着大殿之内所有人的目光,大有一种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的潇洒之感,冲着众人解释道。

    “实不相瞒,其实,就在惠日出事的当日,戴某就已经知道,惠日乃是死于毒发,只不过,那个时候,戴某却还不能确定,惠日所中的毒,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里时,戴胄微微沉默了一下,目光向着四周望了一眼,这才十分自信的说道:“直到前些日子,戴某专程去拜访了孙神医,这才确定了惠日所中的毒药之名!”

    人的名,树的影,在如今的大唐,若说算学一道,那自然是赵谌无疑,然而,若是说到医术方面,几乎不用想,那便是孙老道了。

    老道一生当中,大半时间,都花费在了医术上面,医术精湛,当世无人企及,因此,听到戴胄说起,乃是老道验证过的,当下便已经对戴胄的话,没了半点的怀疑。

    “那毒药是什么?”坐在上面的李二,此时听到戴胄的话,一下子便来了兴趣,微微皱着眉头望着戴胄,有点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二的这话问出,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都齐刷刷的望向了戴胄,目光中全都是期待之色,便是那边的栀子,此时目光也不禁望着戴胄,目光当中由着别人不懂的紧张。

    “死人花!”就在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戴胄时,就见的戴胄的目光,忽然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栀子,而后,这才开口说道:“此花还有一种名字,叫做彼岸花,剧毒无比,若是小心提炼出来,别说是一个人了,便是一匹马,也能瞬息间要了性命!”

    “只不过很可惜!”说到这里时,戴胄望着大殿之中,所有人都露出的复杂震惊的神色,忽然摇头叹息道:“戴某听孙神医说起,能够提炼出死人花毒液的,似乎在中土,还无人能够做到,除非是死人花的出生地!”

    无论是死人花,还是彼岸花,大殿之内的确是闻所未闻,不过,此时想必是傻子,也已经从戴胄说话时,不断望着栀子的目光中,已经猜出了这所谓的死人花,究竟是出自那里了。

    此时,随着戴胄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所有人,目光几乎都望向了栀子,便是先前与栀子共进退的渊盖苏文,此时也用异样的目光,在望着栀子。

    “这位大人所说的死人花,栀子在本国倒是见过不少!”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栀子的面色,也不禁微微白了一下,不过,却还是极力的保持着平静,望着戴胄说道:“只不过,大人真能肯定,恩师他中的毒,便是死人花吗?”

    “这个朕可以作证!”栀子这话落下,还没等戴胄开口,便听的上面的李二,忽然望着下面,语气淡淡的开口道:“别人倒也罢了,但既然是孙神医说的,朕便可以作证,此事没有半点虚假!”

    “还有!”李二的话音落下,戴胄又笑呵呵的望着栀子,开口说道:“当日,戴某也查过了,就在你恩师出事的当天,你身边的这位使节,曾经带了一盒吃食,亲自到狱中探访过你恩师!”

    此时,随着戴胄的几句话出口,原本站在栀子身后,便就有些心绪不宁的那名倭国使节,此刻听到戴胄,直接点名点姓的说出他,脸色刹那间,便变得苍白无血。

    “大人的意思是,恩师乃我国使节毒杀?”被戴胄直接点名点姓的说出,栀子却还是在强作镇定,望着戴胄问道。

    “那倒不是!”听到栀子这话,戴胄顿时轻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望着栀子说道:“不过,想要证明,其实也很简单,戴某相信,死人花这种稀奇毒物,常人一旦拥有,那想必不会随便置于别处的吧!”

    戴胄这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这意思便是,毒物若是栀子身后这位使节所为,那想必,此刻死人花的毒液,就在这位使节身上,只需要当场一搜,便能一目了然了。

    大殿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忽然凝固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这一刻,俱都望着栀子跟她身后的那名使节。

    而在这种气氛下,栀子的脸色,尚且只是泛白而已,而她身后的那名使节,此时,却是极力的低着头,别开所有人的目光,站在近前的明眼人,甚至都能看到,此刻这家伙的手指,都在急剧的颤抖着。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然而,就在大殿内的气氛,凝固到冰点的时候,坐在上面的李二,却在这时,忽然有些索然无味的道:“到底是他们内部的事,今后也不准任何人再提起了!”

    放了倭国人一马,听到李二这话,原本坐在下面,静等好戏上演的赵谌,禁不住苦笑一声,李二不愿逼人太甚,这件事那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只是,有点可惜了而已!(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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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侯爷介绍:
想不明白了,旅个游而已,竟然莫名其妙穿越了!
家是回不去了,手机竟然跟着也变异了,悲愤的倒霉蛋只能一步一步从秦岭深处走出。
谁知倒霉的在渭水河边遇上刚刚被突厥打劫一空的倒霉李二。
“陛下,咱们格物吧?”
“不行啊!朕的江山不稳,国力不济,民生困苦,朕还要灭突厥、平西域、征高句丽、国内的事情也是一大堆,实在没空啊!”
“不就是灭个突厥、平个西域、征个高句丽嘛!只要咱们君臣携手,这都小事尔!”
很多年后,君臣两个无聊的趴在地图上,看着大唐庞大的版图,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儿,赵谌小心翼翼的建议。
“陛下,要不咱们西征吧?”
“正和朕意,准了!”
PS新书期间,拜求一切支持,收藏、推荐给多少,我要多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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