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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9章 孙权的野望

    吴军虽然是兵分四路,但进攻襄阳的那一路不过只有两万人,由朱然率领,显然目的只是在牵制魏军荆州的兵马,不使其向东增援淮南。

    孙权将主攻目标,依然还是放在了淮南。

    除了全琮进攻寿春的这一路人马之外,另外派遣诸葛瑾、步骘率兵攻打弋阳,诸葛恪率兵攻打六安,而孙权则是居夹石策应,总督诸路兵马。

    这次孙权刻意地绕开了合肥新城,虽然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合肥更接近于吴境,对吴国长江沿岸的威胁最大,但屡攻不克让孙权对合肥产生了一种畏惧,当年的逍遥津之战,孙权携赤壁之战的余威,倾起十万大军,剑指合肥,欲一举荡平淮南之地。

    十万对七千,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让这场合肥之战变得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孙权志得意满,骄傲轻敌,结果被张辽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三百亲卫全部战死,就连侍卫大将陈武也葬身战场,如果不是孙权跨下有一匹宝马,很可能孙权本人也就此交待在了逍遥津。

    逍遥津的噩梦多年以来一直萦绕在孙权的心头,这一战也成就了张辽的旷世之名,而其后东吴数度攻打合肥,在固若金汤的坚城面前,无一不是折戟沉沙,合肥也成为孙权一生都无法逾越的一道坎。

    所以这一次孙权干脆放弃了进攻合肥,将主攻的方向,放在了魏国的腹地淮河一线,同时进攻寿春、弋阳和六安,只要在这三点之中,敲开任意的一点,吴国就可以摧毁魏国的淮河防线,进而窥探中原。

    这也是吴**事力量积蓄多年之后的一次大爆发,孙权这一次倾尽举国之兵,就是要意图有所斩获。

    江东的基业开创于孙坚孙策,在世人的眼中,孙权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其能力完全不足以和父兄相提并论,孙权似乎对此很敏感,为了向世人展现自己的王霸之气,孙权不止一次地挑起吴魏战争,在绵延数千里的吴魏边界上,试图打开一个缺口,实现他进取中原的目的。

    他急欲向天下人证明,他绝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守成者,也不是一个平庸无能的坐享者,他要把父兄留下来的这片基业发扬光大,甚至他还有更大的野心,想要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孙权在位多年,除了玩阴招背后捅刀子从关羽手中抢下荆州之外,和曹魏对战,始终是未得寸土。

    屡战屡败,却也不能磨灭孙权锲而不舍的精神,只要有机会,孙权就会发起进攻,合肥拿不下来,那就打寿春,寿春打不下来,那就攻荆州,总之绵延数千里的吴魏边境,总会有合适的地点成为孙权的目标。

    而且孙权也属于那种机会主义者,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绝不会将军队陷入那种无休止的消耗战之中,说穿了,那也是东吴的家底薄啊,总共就那么一点军队,如果打一两次战役就给折腾光了,那么东吴的败亡也就不远了。

    那么这一次的进攻也不例外,孙权就是趁着魏国新主年幼,辅政大臣不和,才敢发此大兴兵马,全力进攻的。

    首先他派出全琮攻攻淮南,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魏国的虚实,芍阪一战,全琮大获全胜,这不禁让孙权是欣喜不已。

    看来魏国内部权臣之间的倾轧,已经蔓延到了边关战地。扬州都督、征东将军王凌是曹爽一系的人,而扬州刺史孙礼,则是司马懿一派的,扬州将帅不和,明显地为吴军提供了机会,全琮在芍阪大败王凌,最大的功劳其实是孙礼,正因为他救援动作迟缓,未能及时地赶到芍阪,才给了全琮以可趁之机。

    芍阪之战,让孙权看到了希望,立刻亲自御驾亲征,指挥水陆二十万大军,全面攻魏。

    除了全琮的五万大军是先期一步出发的,芍阪之战后,其他十五万的军队皆是火速出发,诸葛恪从庐江郡出发,包围了六安,诸葛瑾和步鹫则从薪春郡出发,攻打弋阳,朱然则从江陵出发,佯攻襄阳,牵制魏国在荆州的兵力。

    这次的进攻是孙权预谋已久的一次军事行动了,自从魏明帝曹叡驾崩之后,孙权就开始谋划这次进攻了,魏明帝曹叡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孙权打过一次交道,清楚的很,不过这家伙英年早逝,也让孙权窃喜不己,认为伐魏的最好机会来临了。

    不过既然要玩一票大的,孙权就必须要凑足足够的军队才行,派几万人出征,那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没有多少意义,要玩就玩大点,这次彻底地拿下淮南,解除魏国对建业的威胁。

    所以这次出兵,孙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召集到了国中近八成的军队,势如雷霆,进展神速,天下皆为之震动。

    可以预见的是,魏国朝廷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定然会派出援兵,前来救援的,孙权对左右道:“只要不是司马懿带兵前来,孤无惧矣。”

    这句话也暴露出了孙权的心虚之处,魏国满朝文武,孙权未必会都放在眼里,唯有司马懿,才是真正让他忌惮的人,所以只要司马懿不来,孙权就基本上是无所顾忌。

    孙权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基于吴国强大的情报网,那些潜伏在洛阳城中的细作,早就把洛阳城里面的一切状况都搞得清清楚楚了,辅政大臣曹爽和司马懿斗得是不宜乐乎,孙权也可以等待机会做一只黄雀。

    曹爽得势而司马懿失势,让孙权更为坚定了北伐之心,既然司马懿不可能出现在淮南,那么那怕曹爽亲自带兵来攻,孙权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但曹魏援兵出征的消息传达室到淮南之后,孙权知晓了主帅之人,顿时便呆住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魏国此番援兵的统帅,不是旁人,恰恰是孙权唯一畏惧的人——司马懿。

第190章 虎头蛇尾

    孙权得知魏军主帅是司马懿之后,心中是郁闷之极,看来自己这一次判断真的出了问题,这帮魏人的心思真让人捉摸不透,在洛阳城里为了争权夺利,斗得是你死我活,但一到关键时刻,却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难不成曹爽和司马懿就因为吴国的入侵就那么轻易地和解了?

    孙权想不通,但事实上,曹爽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宽宏大量,高风亮节,之所以让司马懿领军,曹爽实属无奈之举,毕竟宗室和亲信之中,能带兵打仗的廖廖无几,曹爽才不得不让司马懿领军,倘若现在宗室之中有曹真、曹休那样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司马懿恐怕那儿凉快那儿呆着去了。

    连曹爽都认为想退东吴之敌非司马懿莫属,孙权对司马懿心生畏惧也自在情理之中,整个江东,唯一能与司马懿抗衡的,恐怕只有上大将军陆逊了。

    而此刻的陆逊,正在兴修邾城,并没有随同孙权参与此次的北伐。

    邾城在长江之北,与西都武昌隔江遥遥相对,三国初立时,此城归属于魏国,魏国兵马隔江可望武昌,陆逊深以为忧,吴赤乌二年,陆逊率军攻克邾城,大修重建,将邾城改造为江北的一座军事要塞,使魏人再不能轻易地饮马长江。

    当时许多人对陆逊的举动不解,吴国拥有长江天险,又何苦辛辛苦苦地江北另立要塞,邾城背对长江,无险可御,似乎并没有多少战略价值。

    但陆逊却坚持己见,认为邾城可以增加东吴的战略防御纵深,江北的土地虽然是易攻难守,但坐拥长江却未必就能高枕无忧,长江防线绵延数千里,百密终难免有一疏,而增设邾城要塞,则可以御魏人与长江之外,魏人连饮马长江的机会都没有,再想寻找长江防线的破绽自然是无从谈起。

    陆逊的主张得到了孙权的支持,重修邾城加大武昌的防御纵深其实是和孙权一直秉承的守江必守淮的理念极为相似的,孙权为了拿下江淮之间的这片土地,数度用兵,锲而不舍,还不就是为了加大建业的防御纵深吗?

    否则孙权在建业城歌舞升平,对岸魏军号鼓连天,这日子寝食难安啊。

    陆逊在孙权大力支持下,重筑邾城,并以三万兵马戎守之,要知道终吴一国,都始终没有超过三十万兵马,陆逊以全国十分之一的兵力来驻守邾城,可谓是重镇之中的重镇,除了建业之外,恐怕没有第二座城池有这样的待遇了。

    陆逊远在邾城,淮南这边的大将只剩下全琮、诸葛瑾、步鹫这几个了,孙权深知,以他们几个的能力,确实要比司马懿差了一截,真要交锋起来,恐怕谁也不是司马懿的对手。

    一时之间,孙权便又萌生了退意。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孙权每次进攻的主基调了,每次北伐,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稍微有些挫折困难,就草草收场了。

    这样的战争,其实打得很无趣,虽然说吴军打了很多仗,几乎没有多大的损失,但总这么打,军心士气必然不振,许多士兵的心里,都是想着还没开战就要撤退了。

    可说到撤退,孙权心里面又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一次孙权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倾尽全国二十万的兵力,就想要玩一把大的,可到头来如果还是一样的虎头蛇尾草草收场,恐怕只会再次被天下人耻笑。

    所以,孙权立刻召集众将来商议对策,想听听众将的意见,到底是该撤还是该战。

    驸马朱据道:“寿春、六安、弋阳皆久攻不克,如今司马懿率军来援,若魏人里应外合,我军难以抵敌,不如暂且退兵,待再有时机时,再行出兵不迟。”

    众将皆随声附和,认为朱据言之有理,都认为此时战况不利,不如撤兵罢战为好。

    孙权一脸的阴沉,如果说这么些年来北伐一直难有建树,这些大臣的态度占据了很大因素,每次孙权起兵征讨,必有一堆大臣前找各种理由来劝谏,一旦战事不利,这些人又开始在孙权的耳边吹风,劝说孙权退兵罢战。

    有这么一帮子人在扯后腿,孙权的壮志雄心又如何能实现得了?

    长久以来,东吴的政治势力分为江东派和淮泗派两大派系,江东派以顾、陆、朱、张四大豪族为代表,而淮泗派则以张昭、周瑜、鲁肃、诸葛瑾、程普、吕蒙为代表,随着周瑜吕蒙等人的先后病逝,江东的政治格局明显改变了,虽然淮泗派还有诸葛瑾、步骘等一些重臣犹在,但随着顾雍担任丞相,陆逊拜为上大将军,文武枢首的位置皆为江东大族所执,江东派已然成一家独大之势。

    孙权想要坐稳帝位,那就离不开江东世家大族的支持,而这些世家大族,对自己所得利益极为看重,所以并不支持孙权北伐,千方百计地要来扯孙权的后腿,显然此次出征也不例外,一听司马懿率兵前来,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

    威北将军诸葛恪却有不同的意见:“陛下大举兴兵,敌未至则先退,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司马懿虽然厉害,但已经是耳顺之人了,黄土埋了半截,有何惧哉?今芍陂一战,王凌丧胆,我军气势正盛,断不可此时退兵,以丧士气民心。”

    诸葛恪是诸葛瑾的长子,自幼聪慧过人,刚毅果劲,有神童之誉,在任左辅都尉的时候,就曾提出征讨丹阳山越人,征募其壮丁为兵。丹阳山越人民风彪悍,丹阳兵骁勇善战,天下闻名,众人皆以为不可,独诸葛恪坚持认为可行。孙权从之,拜为丹阳太守,诸葛恪用了三年的时间,扫荡了整个丹阳郡,得十万山越民众归附,诸葛恪择其精壮四万人编入军队,使吴军的战斗力大为提高。

    孙权见状,面带喜色地道:“元逊可有良策否?”

第191章 诸葛恪献策

    诸葛恪不慌不忙地道:“我军虽然兵多,但由于兵分四路,反倒不及司马懿的十万大军,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所以臣以为,唯今之计,并不是撤不撤军的问题,而是如何利用魏人劳师疲惫的弱点,一举将其歼灭。”

    朱据一脸轻慢地道:“司马懿可是出了名的缩头乌龟,谨慎持重,当年蜀国丞相诸葛亮计智百出,都奈何不了他,你想一口吃掉司马懿的十万大军,谈何容易?”

    诸葛恪坦然地道:“司马懿老道不假,但此次他率兵救援,总不至于看着城池陷落而无动于衷吧。现在我军同时攻击寿春、六安和弋阳,兵力分散,而对手守备坚固,故而难有进展,臣建议,暂撤围攻寿春和弋阳之军,全力攻打六安。六安危急,必求救于司马懿,而司马懿也必挥军渡河,以援救六安。魏军自淮北渡河,必经飞鱼浦,我军可在飞鱼浦设伏,趁魏军半渡而击之,焉能不胜?”

    目前吴军攻打的三座城池,寿春和弋阳皆在淮河南岸,而六安则位置要靠南一些,在芍陂之南,诸葛恪计划将围困寿春和弋阳的军队全部撤下来,在飞鱼浦设下埋伏,等到司马懿率军救援六安之时,半渡而击,杀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孙权则是闻之大喜,道:“元逊果然好计谋,司马懿一生所惧的就是令叔父,孔明之后,司马懿号称是天下无敌,不过他碰到了你这个小诸葛,又该他倒楣了。”

    诸葛恪道:“家叔父之智谋,天下无人可出其右,只可惜他明珠暗投,蜀国暗弱,民疲兵乏,虽然有经世之才,奈何无回天之术,徒然累死于五丈原。倘若当年他肯与家父一道,投奔江东的话,定然可以建不世之功,定鼎中原。”

    诸葛恪这话还真是说到孙权的心坎上了,吴国从来不缺文臣猛将,真正缺的,就是象诸葛亮这样的智慧型统帅人才,当年在赤壁之战时,孙权对诸葛亮就很欣赏,很想把诸葛亮收揽到帐下,只可惜诸葛亮一心辅佐刘备,孙权没有挖墙角的机会。

    后来因为荆州之事和关羽之死,吴蜀反目,兵戎相见,孙权腹背受敌,懊悔不己。后来还是诸葛亮主动修好,吴蜀同盟才得以维持。如果吴蜀持续交恶的话,真正开心的人恐怕是曹丕了,孙权能不能坐稳江东,那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诸葛亮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的大智慧大谋略让孙权也是敬佩不已,常常暗自叹息,若得诸葛孔明,何愁天下不定。

    江东虽然英才俊杰倍出,但时过境迁,随着周瑜、吕蒙、程普等人逝去,吴国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人才的断档,就连孙权一向倚重的陆逊,也早已不复当年之勇,陆逊之后,何人可以当之,这无疑是孙权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

    诸葛恪的出现,无疑让孙权是眼前一亮,他曾试探性地让诸葛恪去担任节度,主管粮草辎重,但诸葛恪显然不适合这项职务,就连诸葛亮闻之都亲自给陆逊写信,称诸葛恪性格疏漏,如此文书繁琐的工作并不适合。陆逊转告了孙权,孙权才让诸葛转为了军职,领兵征讨丹阳山越。

    征讨山越无疑是诸葛恪最为出彩的事迹,不光为吴国解决了几十年来一直头疼不已的山越问题,而且征募到了四万丹阳兵。

    丹阳兵在三国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军队,完全和虎豹骑、陷阵营、无当飞军可以相媲美,曹操凭着募来的几千丹阳兵就可以起家争天下,而陶谦凭着丹阳兵就可以硬抗曹操,刘备也是凭着陶谦留下来的丹阳兵班底,转战南北,最终立足于荆州,孙策就更不用说了,初入江东时带的就是五百丹阳兵。

    虽然说三国的这三位大佬真正立国的本钱不一定是丹阳兵,但他们起家征途中,却都有着丹阳兵的影子,丹阳兵的骁勇善战,可见一斑。

    诸葛恪一下子收编了四万丹阳兵,等于使吴军的战斗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了一个档次。

    吴军强于水军而弱于步骑是天下皆知之事,此番突然增加了四万骁果悍勇的丹阳兵,无疑让吴军的陆战能力大大地提高了,正因为有这么一支强悍的生力军,孙权才动了大举北伐的念头。

    既然诸葛恪有这么一个好的计划,孙权立刻表示同意,下令遵此计划行事,将围攻弋阳和寿春的军队暂时先撤下来,在飞鱼浦设下埋伏,单等吴军上钩,而六安方面,诸葛恪则率军继续强攻,给司马懿制造一股紧张的空气,逼着他快速南下,渡河救援。

    既然大帝孙权有令,诸将莫敢不从,各自领命下去,各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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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安是魏庐江郡郡治所在,是魏国淮南防御体系之中较为重要的一座战略重镇,一直以来深受魏吴双方的看重。

    魏国的看重是如何守住这座城池,吴国对六安则是觎觑多年,欲夺之而后快,此次吴国派遣诸葛恪这支人马进攻六安,就是对六安志在必得。

    诸葛恪的麾下,可是有着一万名悍勇骁果的丹阳兵,这些步战精锐虽然组织性纪律性要差一点,但lungong击能力,却是令任何军队都为之胆寒的,,庆阳兵作战之勇猛,冲击力之强悍,确实是许多军队的逗号梦。

    庐江太守王基就是深有体会。

    自从得到吴军来犯的消息之后,王基立刻是紧闭城门,严令诸将谁也不准出城应战,六安城中,只有八千守军,而诸葛恪这一路人马,便有五万之众,如果野战的话,那纯粹是找虐,唯有坚守城池,才是不二的选择。

    六安城虽然没有合肥新城那么宏大,但做为边境第一线上的军事重镇,也确实是坚固非凡,各种城防工事应有尽有,军械粮草的储备也是极为完善,坚守半年以上,丝毫没有问题。

第192章 安风之战 上

    吴军调整了布署之后,诸葛恪很快地便挥师从六安北上,直指安风。

    诸葛恪自从丹阳太守调任威北将军以来,一直驻守在长江北岸的庐江郡皖口,这里山险路崎,很是适合丹阳兵活动,诸葛恪轻兵突进,偷袭过舒县,掳获数千民众,魏军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诸葛恪名义上是奉旨在皖口屯田,但他到任之后,却从来不打理屯田之事,反倒是屡次出兵,倚仗着丹阳兵的机动灵活,不断地骚扰魏国边境,劫掠人口,破坏屯田,让魏国边境的将领和太守都是颇为头疼。

    其实诸葛恪并不满足于这样的小打小闹,滋扰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试探的过程,诸葛恪不断地出兵,就是想要摸清魏国在淮南一带的兵力布署,他还多次派出斥侯,打探寿春、合肥、安丰的情况,绘制比较详尽的地形图,并上书孙权,请求孙权同意他偷袭寿春的计划,只不过因为孙权担心太过冒险而没有实施。

    此次吴军大举北伐,诸葛恪被孙权委以重任,单独指挥一路人马,进攻六安。熟知淮南地理军情的诸葛恪并不热衷于打六安,因为六安是魏军淮南前线的一座要塞,守备精良,吴军想要拿下,没有足够的兵力和足够的时间,是很难成功的。

    这次诸葛恪统率五万大军,兵力上是足够的,但时间上却是仓促的,只有十几天的时间,根本就撼不动六安的城防,魏国的援兵就已经抵达了淮河北岸。

    继续攻城的话吴军便有腹背受敌的可能,而且吴军目前分散在寿春、弋阳、六安三地,呈一个巨大的品字型,但三地之间相隔都在数百里,彼此难以照应,很容易被魏军各个击破。

    所以诸葛恪建议孙权改变策略,将分散在三地的军队集合起来,攻打三地中间的安风。

    安风也是淮南防线上的一座重镇,地位虽然不及寿春合肥,却和六安弋阳不相上下,尤其是安风城北连淮河渡口安风津,一旦攻陷的话,就等于是在魏国固若金汤似的淮南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东可直逼寿春,南可钳制合肥,西可直通荆州,向北更是可以进军汝南,威胁中原。

    如此左右逢源之地此前一直不受重视,最主要的原因是安丰郡地势险要,道路崎岖,擅长打水战的吴军对这种山地并不精通,所以主攻的方向一直放在淮南东路上,就是合肥那边,那儿水网密布,地势平坦,有利于吴军行动。

    不过随着诸葛恪带来四万丹阳兵入驻皖口,吴军山地作战能力大为提高,诸葛恪审时度势,将这次的主攻方向,放在了安风。

    安丰太守王基以前并没有什么名气,所以诸葛恪丝毫没把他当一回事,诸葛恪根据斥侯的报告,知晓安风城的守军不过只有八千人左右,如此一座孤城,拿下自然不在话下。

    如果吴军可以顺利地攻克安风城的话,那必然会深深刺激到司马懿,司马懿肯定会立刻抢渡淮河,试图夺回安风的。

    当然,就算吴军没有攻克安风,司马懿得知安风危急,也必定会倍道而行,救援安风的。

    所以拿不拿得下安风,对于诸葛恪来说,都并不太重要,他真正的目标,是盯着司马懿的那十万大军的,小小的安风城,还没放在他的眼里。

    诸葛恪将攻击安风的任务交给了副将唐咨和留赞,让他俩各率五千丹阳兵和五千吴军,围攻安风城,自己则率三万大军屯扎在安风以北,密切地注视着安风津方向,随时准备北上,参与在安风津对魏军的伏击。

    唐咨和留赞得令,立刻率领两万吴军向安风城发起了攻击。

    自从淮南战事打响,王基就下令安丰郡的所有军队保持高度戒备状态,不管敌人是否前来进攻,安风城的城门一律紧闭,无他本人的将令,任何人一律不得出入城池。

    虽然说战火尚未烧到安风城,但寿春、弋阳、六安那边的战况消息不断地传了过来,隔岸观火,王基时刻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那天风向一变,吴**队就会转头来攻打安风了。

    事实证明,王基的判断果然正确,进攻六安的吴军连攻十余日受挫之后,便放弃了再攻六安,转头北上,直扑安风而来。

    唐咨和留赞想要诱使王基出战,他们率军攻打安风城下之时,并没有急于发起进攻,而是率三两千人到城下挑战叫阵,百般辱问。

    王基手下的将校听了,怒不可遏,区区三两千吴兵,就敢这么滋意猖狂,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他们纷纷向王基请命,请求开城出战,杀一杀吴军的锐气。

    王基摇头道:“听闻吴人此次大举来犯,大兴兵马二十余万,如何单单只有两三千人前来安风?此必有诈,切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王基下令封闭四门,不让任何人出城,调动城中所有的魏军,投入了城墙的防御作战之中,全员戒备,随时准备战斗。

    吴军从清早就喊上了,但一直到午时,始终没有瞧见魏军有开城出战的迹象,很显然,这诱敌出城之计,已经是失败了,吴军死活不肯上钩。

    于是唐咨和留赞将后面埋伏的精兵全部调到城下,架设云梯,开始强攻安风城。

    安风城的将校看到吴军如蝗虫一般扑天盖地而来,这才始信王基之言,吴军果然在城外设有埋伏,一旦魏军出城,必然会落入到敌人的圈套之中。他们个个是冷汗涔涔,脑袋都快掉了还犹不自知,此时都佩服起王基来,还是王太守有卓识远见,方让他们勉遭厄难。

    捡回一条性命的魏军将校,都在暗暗地庆幸,守城时自然是格外地卖力,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守城大战之中,

    但见安风城下杀声阵阵,人影幢幢,绵延数十里,如乌云委地,双方都投入了重兵,你攻我守,展开了血腥而残酷的攻城战。

第193章 安风之战 下

    丹阳兵的悍勇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次唐咨和留赞所率的兵马,丹阳兵就占了一半,他们在指挥攻城的时候,特意地将丹阳兵安排到了最前沿的位置上,丹阳兵果然是骁果非凡,战意凛然。

    吴军在攻城器械上在准备的并不太完善,两万大军,攻城哭械最多的,也只是云梯,其他的器械,只有很少很少,而被称之为“攻城之王”的投石车,则一个也没有。

    不是说吴军缺乏这样的重型装备,而是诸葛恪所进军的这条路线,多以山地丘陵为主,道路崎岖狭隘,大型的攻城器械,很难运得进来,所以诸如攻城车,投石车,床弩车等等攻城利器,并没有装备于军中。

    真正硬撼安风城池的,正是丹阳兵的血肉之躯。

    丹阳兵人人身披一件皮甲,就连铁甲都很少看到,手挽木盾,手执短刃,动作如风,对着安风城墙,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强硬攻势。

    城上是箭矢如雨,滚木擂石,呼啸而下,做为淮南防线的重镇,安风城的城防器械,准备也是极为充分的,面对吴军的猛攻,王基亲自冒着箭矢,登临于城头,指挥若定。

    那怕城外的吴兵多如牛毛,王基也是一脸的从容之态,并没有因为吴军的兵势强胜而生出半点的畏惧之态,他平静地指挥守城的军队,与扑上来的吴军展开珠死的较量,决不让吴军踏上城头半步。

    在王基的指挥之下,原本军心不稳的魏军变得众志成城,誓死而战,倚仗着城墙,魏军挡住了吴军如潮水一般的攻势。

    王基很清楚,现在吴军的气势正盛,如果挡不住这一轮的攻击的话,安风城就会很快陷落。

    同样,如果吴军进攻受挫之后,士气必然低落,再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守住安风城的希望反倒是变得最大。

    所以王基认为,这场攻防战,最为关键的其实就是开头的几天,只要魏军能挺过吴军的这前几轮冲击波,接下来的战斗就会进入相持阶段,守城的难度会相当变得小一些。

    城下吴军的尸体堆集如山,但这似乎并没有让后续攻上来的吴军望而生畏,他们目无表情地踏着袍泽的尸体,前仆后继,舍生忘死地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似乎踏不破安风城头誓不罢休。

    王基暗暗地心惊,吴军的战斗力其实他是早有耳闻的,而现在这支吴军表现出来的强悍攻击力,可是跟他先前听说过的截然相反,这些家伙,简直就是疯了一般,不要命地进攻,吴军何时拥有了这么凶悍的军队?

    丹阳兵的悍不畏死,其实背后是有着巨额奖励的刺激,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诸葛恪亲自承诺,斩杀一名敌兵,赏十亩良田,斩杀一名敌兵头目,赏耕牛一头,如果能斩杀掉敌人的主将,赏百户侯。

    如此巨额的悬赏,如何令这些丹阳兵不动心,这些山越人世代居于深山,土地贫瘠,生活困苦,如今被朝廷收编,安置于平原地带,他们也渴望过上富足的生活,有田地有耕牛,便是他们最大期盼。而这一切其实并不太遥远,只要他们能在战场上斩敌立功,就能获得牛田,所以这些丹阳兵一上战场,个个生龙活虎,打起仗来,跟杀红了眼一样,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对面的并不是敌人,而是一亩亩的田地,一头头的耕牛,不拼命行吗?

    守城军队的伤亡也变得越来越大了,王基脸色也变得格外的凝重,吴军的强悍攻击力让他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这么不要命的打法,王基还是前所未见的。

    “王太守,快向寿春合肥求援吧,再怎么打下去,安风肯定是守不住的。”都尉齐平左臂被箭给射穿了,顾不得医治,斩断了箭杆,箭头还留在肉里,血流如注,他急急地向王基道。

    王基轻轻地摇摇头,道:“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派得出去信使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如今只有死守,别无他策了。”

    王基下令各部,坚守城头阵地,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安风城。

    丹阳兵的攻势虽猛,但守城军队有王基这个主心骨在,还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击退了丹阳兵的进攻,把守城池未失。

    唐咨留赞也是一整天守在前沿阵地上督战,待到夕阳日暮之时,也未能拿下安风城,只得禀报于诸葛恪。

    “王基?”诸葛恪微微有些诧异,先前他以为安风城不过是一块任他拿捏的软柿子,但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硬茬,这倒让诸葛恪对这位守城的安丰太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没想到这个王基倒是有些本事的,既然如此,安风城倒也不必再强攻了,拿不下来也许更好,司马懿的大军已到汝南,距离淮河不远,如果他知道安风危在旦夕,定然倍道兼程前来救援,安风津这一仗,才是最为关键的一仗,等打完这一仗,回头再来取安风城吧。”

    “唯。”唐咨留赞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拿不下安风来,他们十分害怕诸葛恪会责备,但此刻诸葛恪心情大好,显然没有要追究他们的意思,这让唐咨留赞心中暗称侥幸。

    诸葛恪忽然问道:“你们攻城一日,可曾见城中派出求援的信使?”

    唐咨留赞对视了一眼,皆摇头道:“没有,当时末将将安风城围困地水泄不通,别说他们派出信使,就算是一只鸟,也休想插翅而过。”

    诸葛恪微微地皱了皱眉,王基派不出人来,司马懿那边定然不知道安风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上钩呢?

    诸葛恪来回地背着手在地上踱着步,转来转去,看得唐咨和留赞头都晕了,他们擅长打仗,可不擅长智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是尴尬地站在那儿。

    半响,诸葛恪停住了脚步,眼睛为之一亮,自语道:“有了,需如此这般,还怕司马懿不肯就范么?”

第194章 兵抵汝南

    每日近百里的行军对步兵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光是铠甲军械这些东西就已经沉重不堪了,大都督司马懿规定,每名士兵还必须要携带七天的口粮,这样的负重,对于魏军步兵而言,简直就是如噩梦一般。

    而且在行军途中,所携带的口粮并不是用来吃的,那是备用军粮,只有在战斗其间或者是后勤保障中断的情况下,才可以吃,平时正常行军的时候,则是有大锅灶,所以这个负重并不会逐日减少。

    这样高强度的行军就是为了保证军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入到淮南前线之中,由于从洛阳起兵,一路前往淮南,所途径的地区都是在魏国的腹地,根本就不用担心到遭遇敌人伏击的情况。

    所以司马懿不恤军力,倍道而进,只用了十余天,就从洛阳赶到了汝南,距离淮河前线,已经是咫尺之遥了。

    这已经不是司马懿第一玩倍道而行的计谋了,当年孟达在新城zàofǎn,司马懿闻讯之后,火速进军,倍道而行,原本孟达认为一个月后才能赶来的司马仲达,仅仅只用了八天时间,就已经是兵临城下了,猝不及防之下,孟达失手遭擒,全军覆灭。

    司马懿在这方面可是经验老道,轻重缓急的火候掌握地炉火纯青,这次淮南事急,司马懿自然不敢有所耽搁,全力以赴,赶往救援。

    不过到达汝南之后,司马懿立刻调低了行军的速度,这里已经距离前线不远了,为了防备吴军可能的偷袭,司马懿自然不敢再不恤军力,将士兵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在行军途中,万一敌军夜袭,体力极度透支的魏军士兵恐怕liánzhàn斗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马懿是不会给敌军制造任何机会的。

    不过对于曹亮而言,却没有任何负担,那怕是一天行军百里,跨下有战马,都不是个什么事,一点都不觉得累。

    这是曹亮平生第一次出征,他所见所学的东西还真的很多,身为参军,他的主要的职责就是帮着征南将军夏侯玄处理各种公文和信件,不过由于夏侯玄的地位由主将变为了副将,相对而言他需要处理的公文就少得多了,曹亮一路行来,反倒是轻松惬意不少。

    不过职务虽然轻闲,但曹亮却不让自己轻闲下来,每日行军之时,他都要观察军队的行军阵列及扎营驻军时的各个细节,这些都是需要他学习的地方,平心而论,司马懿在这些方面,做的是无可挑剔,无论是行军还是宿营,都是井井有条,颇有章法。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一位成功的名将,并不是说他平生取得过何等的功勋和殊荣,而是在点滴之间,都可以做到完美极致。

    而在这方面,曹亮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需要走的路还很长,虽然他将司马懿视为平生之敌,但在某些方面,他却也不得不视司马懿为师,因为从司马懿的身上,他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师敌长技以制敌,曹亮贪婪地学习着一切,所有一切有益的东西,对自己成长有所帮助的东西,曹亮皆不放过。

    这次出征,还没有同敌人接触,曹亮就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真可以称得上是不虚此行。

    到达汝南之后,即将投入到战场之上了,曹亮心中更多了一份期待,真正的战斗就要打响,这将会是他亲历的第一次战争。

    大军未动,斥侯先行,司马懿还未抵达淮南前线,他派出去的斥侯就已经是活动频繁,不断地将前线的消息给传递回来。

    斥侯就是大军的一双眼睛,可以洞悉前面发生的一切,一般领军者,斥侯的作用仅限于侦察,所侦察的范围为周围十至二十里的范围,以确定对方有没有在此区域内设伏,为大军的行进提供安全的信息。

    但做为司马懿的斥侯,则要辛苦的多,他们所侦察的范围何止提高了十倍,司马懿还未曾抵达淮河,淮南的一切他就都已经可以明察秋毫,了如指掌。

    大军在汝南扎营下寨,司马懿也很快拿到了斥侯带来的最新情报,吴军先前围攻寿春、六安和弋阳的军队,突然间全部撤离,不知所踪。

    长史陈圭贺道:“太傅威名所至,吴逆不战而逃,恐怕此刻已经是鼠窜南回,太傅兵不血刃,便解了淮南三郡之围,可喜可贺。”

    夏侯玄冷笑一声,道:“敌情未明,又怎知吴军是不战而逃?说不定这是吴人的阴谋呢?”

    陈圭不服地道:“夏侯将军恐怕是第一次来淮南吧,吴人打仗多势利,三城攻而不克,我大军援兵又至,腹背受敌之下,焉能不逃?”

    夏侯玄悠然地道:“这和某第一次来淮南有何关系?战场之上,讯息万变,吴人上次可以不战而逃,这次却是未必,战场之上,难不成还能凭猜测打仗的吗?吴军究竟何往,至少也得斥侯探明才是吧?”

    护军将军牛金道:“斥侯也不是神,如果敌人有意躲藏或者是故布疑阵的时候,斥侯也很难探明其去向,就算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是真是假,还得甄别才行。”

    牛金所说的倒是实情,斥侯神通再广,所探听到的情报也是有限的,如果对方刻意地隐瞒行藏或者是故布疑阵来迷惑对手的时候,斥侯要不很难得到情报或者拿到的情报严重掺杂水分,甚至会误导领军者的判断力。

    这时候就要看领军者的火眼金睛了,如何去伪存真,在一大堆有用无用的信息之中,抽丝剥茧,拿到有价值的情报,那才是真正见功底的时候。

    司马懿半眯着眼睛,缓缓地道:“夏侯将军、牛护军所言极是,在未得吴人确切消息之前,一切即不可定论。”

    这时,督军胡遵匆匆入帐,上前拱手道:“启禀大都督,得到确切的消息,吴人撤围六安之兵,改攻安风城,战况激烈,安丰太守王基请求大都督立刻派兵增援。”

第195章 何处设伏

    司马懿微闭的双目突然地张了开来,双目精光灼灼,沉声道:“此消息可确切否?”

    胡遵道:“此消息是安丰太守王基派人突围出来,专程送达的,十分可靠。”

    司马懿微微颔首,既然是安丰太守派人送来的求援信息,那倒不会有假,毕竟安风城就摆在那儿,司马懿只需派人核实一下,便可知道这消息的真伪。

    斥侯打探消息有一定的局限性,那就是对固定的目标可以探听的比较详细,而对于那些移动的或隐藏的目标,往往就很难掌握。

    安风城是摆在那儿的,是否受到攻击其实很简单,只需派几名斥侯,渡过淮河前往侦察一下,就清楚不过了。

    但吴军这次出征,可是有着二十万人马的,除去滋扰荆州的那两万人,吴军在淮南,可是整整集结着十八万的军队,用十八万的军队,去攻击一座只有八千守军的城池,再怎么看都是一个笑话。

    司马懿当然不相信吴军的全部主力会去攻击一座安风城,但是从寿春和弋阳撤下来的吴军呢,魏军的斥侯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仿佛这十多万的军队,凭空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司马懿缓缓地沉声道:“吴国不是有三路兵马么,除去攻打安风那一路,剩下的两路人马现在何处?”

    胡遵面带难色,道:“攻打安风的是吴军诸葛恪部,其余两路诸葛瑾部和全琮部,暂未知下落,末将正遣人四处打探,相信很快便有结果。”

    司马懿八风不动,淡然地道:“既然对方有意要隐藏行迹,如何肯轻易地让你们发现,看来此次孙权的胃口蛮大的,他所图的,可远不止淮南三郡,他这是想一口吞掉我这十万大军。”

    众将皆为之愕然,吴国虽然出动了二十万的大军,但魏国在南线至少也驻扎着十余万的军队,加上这次增援而来的十万大军,双方的兵力基本上是持平的。

    打仗么,互有胜负是很正常的事,但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想要全歼对方,几乎是异想天开的事,除非领军者智障了,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很难全军覆灭。

    赤壁之战几乎是曹操败的最惨的一次,但曹军丢掉荆州,却是一年之后的事,此后魏吴两国多次交手,甚至好几次都是双方投入几十万人马的大战役,但是再未发生那种近乎全军覆灭的状况。

    其中魏国输得最惨的那次石亭之战,也不过才折损了一万多人马,司马懿称孙权这次图谋甚大,想全歼魏军,众将听来,皆不以为然,以为孙权自不量力,痴心妄想。

    胡遵道:“大都督,安风遭敌人重兵包围,危在旦夕,还请大都督即刻发兵,救援安风,迟则恐怕城陷矣。”

    司马懿依然是不动声色地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吴军攻城者不过才五万,安风有守军八千,尚未有十倍之数,且安风坚城要塞,坚守些时日,定然不难。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吴军主力究竟在何处,和他们的真正图谋!”

    司马懿在军中素有权威,这种权威并不是强加的,而是司马懿多年征战,算无遗策,众将心服口服的结果。

    在司马懿看来,吴军突然撤出围攻寿春、六安和弋阳的军队,却单单围攻安风城,这似乎本身就不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其背后肯定暗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在未洞悉对手的计划之前,司马懿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的。

    “拿地图来!”司马懿吩咐了一声。

    中军官立刻将地图呈上来,平铺于案上,司马懿凝视着地图,端详了许久,挥手召诸将到近前,指着地图道:“诸位可看一看,此去安风可走哪条路?”

    众将立刻都凑了过去,围观起地图来,在场的诸将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就是熟读兵法的饱学之士,对军事地图并不陌生,司马懿既然这么说,很显然就是想要考较一下众将的眼光。

    看地图是为将者的一种基本技能,行军打仗最离不开的就是地图,山川河流,地形地貌,只有熟知地理,才能无往而不胜,而一个人的目力所限,根本就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所以看懂地图,熟悉地图,是为将者必须要掌握的。

    一般情况下,司马懿这么问,肯定是有好几条道路可供选择,这些道路忽远忽近,忽平坦忽坎坷,而从中选出一条最为合适的道路来,那就考验的是看图者的眼光。

    可是现在这张地图之中,从汝南通往安风,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并没有第二条道路可以选择,众将为之疑惑,司马大都督这么问,难不成还有别的深意不成?

    牛金最为直爽,首先便道:“大都督,依末将之见,此去安风,别无他途,只有从安风津渡淮河向南直抵安风城这一条路可走。”

    司马懿微微一笑,向众将道:“那你们认为还有别的捷径可寻么?”

    众将皆是纷纷地摇头,表示没有别的途径可走。

    司马懿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此去安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么孙权同样也会这么认为,而且不出预料的是,这条路,原本就是东吴给我们安排好的,他们急攻安风,就是想让我们从这条路南下去救援安风。”

    牛金恍然大悟,道:“大都督的意思是吴人会在这条路上设下埋伏,准备伏击我们?”

    一听牛金如此说,诸将也才明白过来,敢情司马懿的问话是别有玄机的。

    司马懿淡然地道:“吴人既有如此计划,那么诸位再来看看,他们在何处设伏的可能性大些?”

    这一次司马懿的问题便有一些深度了,从汝南到安风,有近两百里的路程,吴军如果想要在半路伏击魏军,必然会选取一个最为合适的地点。

    而打伏击战最为理想的地点莫过于峡谷、关隘,山林、河流等险要地段,而从汝南到安风,地形复杂,似乎许多地方都适合打伏击,但究竟哪一处最为合适,这倒是有些难住众将了。

第196章 半渡而击和里应外合

    司马懿看向夏侯玄,面带微笑地道:“泰初,你怎么看?”

    夏侯玄沉吟了一下,道:“半渡而击?末将认为,吴人在淮水安风渡设伏的可能性最大。”

    司马懿既没否定也没肯定,只是微微一笑道:“何以见得?”

    夏侯玄指着地图道:“淮水以北乃我们大魏之腹地,吴人不敢轻易地跨河而击,所以吴人能设伏的地段,也就只有安风渡到安风城这几十里的路段,据末将所知,安风城以北虽有丘陵,但地势不高,并没有什么特别适合伏地的险要地段。而安风渡附近的淮水宽阔,如果吴人在南岸设伏,等我军半渡之时,阵容不整,趁乱攻击,我军定然是首尾难顾,形势堪忧。”

    司马懿闻之,抚掌大笑道:“泰初之见与某略同,某亦认为吴军在安风渡设伏可能性最大。”

    胡遵道:“既如此,我军当如何破之?”

    司马懿道:“此事易耳,吴人在安风渡南岸设伏,待我军半渡之时击之,我军可将计就计,大部继续按原计划从安风渡渡河,另遣精兵一路,从弋阳等处渡河,绕到吴军的背后,待吴军兵出之际,从背后掩杀之,与渡河之军里应外合,共破吴军。”

    胡遵赞道:“大都督果然妙计,吴人想半渡而击,大都督却给他一个两面夹击,吴人腹背受敌,焉能不败。却不知大都督将派何人绕到安风渡的背后?”

    司马懿尚未开口,夏侯玄抢先拱手道:“末将愿率部前往。”

    牛金虽然比夏侯玄迟了一步,但也很快上前道:“末将也愿前往。”

    夏侯玄不禁微微有些变色,这可是和吴军打得头一仗,夏侯玄急欲立功,所以抢先请命,其他人没有相争,倒是一向比较爽直莽撞的牛金不肯相让,也要来抢生意。

    牛金咧着嘴大笑道:“夏侯将军,你可是第一次上战场,这背后偷袭可是高难度活计,可不适合你们这些书生来干,还是让我老牛来吧。”

    夏侯玄也急了,道:“牛将军虽然战功卓著,但偷袭吴军乃是一件缜密之事,牛将军性格过于急躁,只怕不适合担任此职吧?”

    牛金正要反驳,司马懿道:“牛护军此役另有安排,暂且退下吧。”

    牛金无奈,只得拱手而退,夏侯玄不禁暗暗一喜,看来没人和他再竞争这个任务了,这个任务是非他莫属了。

    司马懿看向夏侯玄,沉吟了一下道:“牛护军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泰初你初次领兵,如此重任恐不便当之,不如偷袭吴军之事另遣他人前往,泰初还是随同大军渡河而进吧。”

    夏侯玄连忙道:“大傅多虑了,末将虽然初次领兵出征,但自幼熟读兵书,深知虚实进退之道,此战定不负太傅所望,还请太傅可以恩准。”

    司马懿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一丝忧虑地道:“此任务事关重大,关系着我军是否能突破吴人的淮水防线,泰初你初次掌兵,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夏侯玄涨得满脸通红,急急地道:“末将愿立军令状,若不得胜,当受军法处治。”

    这可是建功立勋的好机会,夏侯玄又怎么可能让它白白地溜走,所以一急,干脆说出要立军令状的话来。

    司马懿道:“军令状?免了吧,无关紧要的东西,谈军令状多伤感情。既然泰初态度坚决,那偷袭之事便由泰初你来一手操办吧。不过你可需知,此事事干重大,我军能不能全数渡河大败敌军,全系泰初身上,绝不可轻敌。”

    夏侯玄拱手道:“唯,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太傅之望。”

    接下来,司马懿又和诸将商议了此役的诸多细节,和夏侯玄约定渡河出击的时间为后天午时,双方以狼烟为号,一同出击,共破吴军。

    议罢,诸将各自拱手告辞离去,中军帐之中,独留司马懿一人。

    司马懿正在整理案牍,不提防司马师已经是悄悄来到了他的身边,幽幽地道:“父亲既已洞悉吴人诡计,为何还要把建功的机会留给夏侯玄?”

    司马师只是一个参军,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么高等级的将领会议的,不过不能参与并不代表司马师不知情,其实他早已在帐外听得是一清二楚。

    他和夏侯玄的隙怨本身就很深,去年自己锒铛入狱,还不就是拜夏侯玄所赐,虽然侥幸未死,但廷尉府的大牢,好进难出,司马师可是吃足了苦头,原本对夏侯玄还有些许的歉疚,这回便是荡然无存,司马师暗暗地发誓,他所受的苦难,必然要让他的仇人加倍地偿还回来。

    他的仇人,当然不光是夏侯玄,更让他切齿痛恨的,是曹亮。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恐怕是人生之中最为难化解的仇怨了,说不共戴天,一点也不为过,司马师遭受人生的最大耻辱,此仇不报,誓示为人。

    在洛阳,或许司马师真没有多少的机会,但这一次,却是阴差阳错的,夏侯玄和曹亮俱在征南军中,而他司马师也成为了他爹司马懿的参军,搭上了南征的末班车。

    统兵大帅是他老爹是司马懿,这无疑给司马师的复仇平添了许多的机会,在这军旅之中,杀人如同草芥一样,只要罗织一个简单的罪名,拥有着先斩后奏权力的司马懿可以斩杀任何人。

    司马师恨不得一离开洛阳就要取曹亮的性命,但司马懿知悉之后,反倒把司马师给痛斥了几句,杀一个小小的曹亮原本不是什么问题,但真正的问题是将来回到京师,如何向曹爽及众朝臣解释。

    以司马懿今时的地位,无论做什么事,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旦犯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司马懿老谋深算,自然不能跟司马师一个心思。

    司马师很是无奈,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不过今天他在帐外偷听到,功劳偏偏要让夏侯玄抢了去,他很是心有不甘,见帐中无别人,故而才要跟司马懿问个明白。

第197章 借刀杀人

    司马懿没有抬头,而是慢悠悠地继续整理着案牍公文,半晌才道:“我儿还真以为这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吗?”

    司马师为之一怔,讷讷地道:“父亲的意思是?”

    司马懿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司马师,嘴角挂着一丝令人玩味的笑容,他道:“这一仗如果打得好,自然不失为奇功一件,但如果打不好,别说是功劳了,就连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得住,恐怕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司马师顿时明悟了,略带惊喜地道:“父亲的意思是……”

    司马懿伸手阻拦住了他,沉声道:“噤声!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记住,无论在何时在何地,只都是天意,战场之上,讯息万变,有许多的事情,并不是为父可以左右了得,切记切记!”

    司马师连忙拱手道:“孩儿谨尊父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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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玄带着满脸的兴奋,回到了营中,正好就撞到了曹亮。

    曹亮有些诧异,道:“泰初兄这是有喜事啊?”

    夏侯玄呵呵笑道:“这征南的第一仗马上就要打响了,而这第一功马上也就要落在愚兄的头上了,可不是有喜事么。”

    曹亮听得是一头雾水,这几天来他一直在处理各种公文,从各方面传递过来的消息称,吴军已经是闻风而动,未等到魏军援兵到来,就已经主动地撤出了围攻寿春、六安和弋阳的军队,现在吴军的主力踪迹全无,魏军还滞留在淮北,夏侯玄说仗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吴军已经不战而逃了吗,怎么还有仗要打?”

    夏侯玄嘿嘿笑道:“谁说吴军不战而逃了,他们是主动地撤了下来,准备在安风渡伏击我军呢,今天满营诸将皆不解其意,唯独我的见地与大都督不谋而合,幸甚幸甚。”

    安风渡?曹亮挑了挑眉毛,看来东吴果然是憋着大招呢,如果从战术的角度上考虑,安风渡确实是一个比较理想的伏击地点,淮水虽然没有长江黄河那般宽阔雄奇,但也不失为一条大河,在这个时代,河流山川那都是天然的屏障如果吴军在淮水南岸设伏,等到魏军半渡之时,突然袭击的话,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什么样的计谋在识破之前,都是好计,一旦被识破,那就不能再称之为好计了,司马懿这么一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上了别人的圈套,既然司马懿已经识破了吴人的计谋,那么想必他也早已有了pojiě之法。

    “那司马大都督可有什么反制之计?”

    “当然有啊,欲破吴人的伏击,我军只需派遣一支精兵,从别处绕过淮水,转而至吴军的背后,与主力大军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可破吴人。”

    “泰初兄不是想告诉我,这支精兵将会由你来率领吧?”

    夏侯玄颇为自得地道:“不错,此计策乃是我提出的,自然要由我来执行,牛金还试图想和我抢功,真是不自量力。”

    曹亮不禁是大皱眉头,这夏侯玄想功劳想疯了吧,绕到敌后去,说好听点叫里应外合,前后夹击,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孤军深入,一旦失去接应,必然会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夏侯玄的这计策,还真是火中取栗呀。

    自从司马懿当上了平南大都督,曹亮对他的防备之心就一日不减,别人或许会被司马懿的外表所迷惑,但曹亮不会,司马懿的狠辣与刚决,他是历历在目,对待政治,司马懿可是从来也没有手软过,自己和夏侯玄可都是司马家的仇人,司马懿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里恐怕是恨极的,一旦有机会,司马懿又岂能放过?

    曹亮未知详情,便追问夏侯玄当时的情形如何,夏侯玄得意之时,自然言无不尽,将中军帐内的经过详细地给曹亮说了一遍。

    从表面上看,这完全是一次普通的军事会议,这个里应外合前后夹击的计策也确实是pojiě敌方半渡而击的最佳方案,而且这个任务还是夏侯玄主动申请来的,司马懿百般不同意,其间还有牛金来争,最后宁是夏侯玄欲以立军令状的方式才争下这个任务。

    怎么看,也没毛病啊。

    没有胁迫,也没有强行命令,甚至就连行动的计划,都是夏侯玄主动提出来的,如果说,这也算是司马懿陷害的话,打死也没人相信。

    但曹亮却始终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司马懿老谋深算,奸滑歹毒,如果这真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司马懿真的肯将机会让给夏侯玄吗?

    显不说司马家和夏侯玄之间有仇怨,就单单他是曹爽亲信的这一层身份,就不可能得到司马懿的重用。

    这次南征,摆明了就是让夏侯玄来镀金的,挣一些功劳回去,就可以让夏侯玄的官职再往上升一升,因为没有资望和功勋的话,那怕夏侯玄真的掌了兵,也未必能让那些朝中重臣心服口服,只有真正有功勋在身,别人才不敢说什么闲话。

    曹爽现在在军事上,所能倚靠的人不多,他把夏侯玄提拨起来,就是想要取代司马懿的位子,统领天下兵马。

    如此强劲的政敌,司马懿欲除之而后快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他有立功的机会,除非司马懿脑子进水了,才会干出这种事。

    那么排除了这种可能之后,就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司马懿必有阴谋。

    从表面上看,这个任务是夏侯玄主动争取来的不假,但却是在司马懿循循善诱之下,头脑发热一心想要战功的夏侯玄才会主动上了套,至于牛金?曹亮晒然一笑,那不过是和司马懿演得一出双簧而已。

    如此看来,夏侯玄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危险之中,司马懿这是要借刀杀人啊,借东吴的手,除掉自己的心头大患,真是好毒的计策啊!

第198章 苦劝不得

    “泰初兄,我建议你立刻找一个借口,辞去这次的任务。”曹亮郑重其事地道。

    夏侯玄不解其意,道:“子明,这可是愚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别人还求之不得呢,你偏偏要我放弃,这是为何?”

    曹亮语重心长地道:“泰初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就一定不要去冒险,功勋虽然重要,但却不值得拿命去搏,那怕这一次放弃了,下次还是会有机会的。”

    夏侯玄死死地盯着曹亮,道:“子明,你这是话里有话啊,究竟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藏着掖着。”

    曹亮还真不好把他心里的猜测说出来,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说出来夏侯玄也未必相信,反倒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泰初兄,我只是觉得此事过于冒险,孤军深入敌后,万一策应的大军不到,便会陷入敌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后果难以预料。”

    夏侯玄晒然一笑道:“子明你多虑了,我率本部三万人绕到敌后,司马太傅便会率七万大军抢渡淮水,又怎么可能是孤军深入呢?如果你认为司马太傅会公报私仇,那你是对司马太傅太不了解了。没错,我与司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司马师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肯罢休。但私仇归私仇,在国家大义面前,我相信司马太傅绝不会因私废公的。”

    曹亮暗暗地苦笑一声,夏侯玄居然把司马懿认做是秉公行事的忠良之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如果司马懿是大魏的忠良贤臣,那么曹魏的江山又何至于葬送在司马家的手中?

    当然这话曹亮是没法对夏侯玄说的,其实这也怪不得夏侯玄,着实是司马懿伪装的太好了,几乎蒙蔽了所有的人,司马懿摆出一副忠而无私的面孔,确实是让别人相信他就是大魏的不二忠臣。

    事实上,司马懿才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正狠角色,虽然说曹亮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但直觉告诉他,这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泰初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认为此事绝不可草率行事,需三思而后行。”

    夏侯玄呵呵一笑道:“子明,对于你的头脑,我确实是佩服的很,但有些时候,你还是把简单的事想复杂了。这次与吴军交战,是建功的一个大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此次征南,恐怕再无机会了。”

    曹亮为之语塞,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他的猜测,而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猜测往往是不靠谱的。

    夏侯玄重重地拍了曹亮的肩膀一下,道:“子明,我知道你谨慎,但你也看到了,这可是三万人的性命,司马太傅就算是心胸再狭隘,也不可能枉顾三万子弟兵的性命吧。更何况,他虽然身为平南大都督,但一举一动也受朝廷监视,如果三万人全军覆灭的话,他如何向朝廷交待?”

    曹亮欲言又止,夏侯玄呵呵一笑道:“子明,不必再纠结了,此事我意已决,传令本部兵马,即将出发。”

    夏侯玄那可是要在司马懿面前立军令状的,如果转头出去,就要打退堂鼓,岂不让众将是笑掉大牙,别的不说,单单是这张脸,夏侯玄就丢不起。

    而且,以夏侯玄对司马懿的了解,必然是以国事为重,断不会因为一点个人的恩怨,就将三万军队拿来陪葬,所以无论曹亮如何劝说,夏侯玄坚持己见,始终不肯放弃出兵的计划。

    曹亮也很无奈,现在他确实拿不出真凭实据来,所以一门心思都放在建功立业的夏侯玄压根儿就听不进去。

    曹亮只好去传达他的军令,因为对安风渡之敌的总攻会在后天午时打响,所以对夏侯玄所部来讲,时间还是很紧迫的,他们必须要绕道弋阳,从那儿渡过淮河,然后再迂回到安风渡。

    整个的行军过程,又必须要求保密,必须要在吴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吴军的背后,这样才可以给吴军以致命一击。

    曹亮进入大帐的时候,正巧羊祜和杜预两个人都在,他便将命令转达给他们,要他们向下传达。

    羊祜和杜预闻听之后都有些按捺不住兴奋之色,离开洛阳之后,一路除了行军还是行军,枯燥无味,让羊祜和杜预都有些烦闷,这次终于要动真格得了,两人自然都是兴奋无比。

    战斗就意味着立功的机会到了,只有获得足够的功勋,才有加官晋爵的可能,仕途才有可能节节高升,羊祜和杜预都是不甘平庸的人,他们都渴望在血与火的洗礼之下,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曹亮默然无语,但愿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愿这场战斗打响之后,自己的这些至亲好友都能平平安安。

    在军令下达之后,征南军各部人马很快就拨营起寨,与大部队分道扬镳了,大部队在司马懿的率领之下,沿着东南大道,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向安风渡方向挺进。

    而征南军则是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望西南方向而行,放在大路不走,专走偏僻小道,直奔弋阳而去。

    抵达弋阳淮河北岸,夏侯玄并没有急于渡河,而是差人悄悄地渡过淮河,找到了弋阳太守方义,让他帮忙解决渡船的问题。

    前一段时间吴军围攻弋阳时方义可是忙得焦头烂额,所幸在他率部坚守之下,弋阳城未曾陷落。方义当然清楚,如果不是朝廷的援军到来,吴军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撤退走,所以弋阳得以解围,援军的到来是关键,听闻大军要在弋阳渡河,方义立刻是组织人手,抽调渡船,帮助征南大军渡河。

    有方义的帮忙,征南大军在渡过淮河时并没有耽搁多少的时间,仅仅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征南大军的三万人马运载过了淮河。

    夏侯玄渡河之后,稍做休整,便在夜幕降临之时,踏上了征程。

第1462章 重夺离石城

    其实王基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他率兵在楼烦打阻击,目的只有一个,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毕竟匈奴人兵多势多,王基根本就没有战胜的可能,能多拖一日便算一日,只要并州军的主力回援之后,他还怕个鸟?

    所以匈奴人将攻势放缓,对于王基来说是极为有利的,看来这滚木的巨大杀伤力,还是让匈奴人忌惮不已,刘渊派少数的人马零星地发起进攻,希望借此将并州军储备的滚木给消耗掉,可惜他们不知道,王基在阵地的后面,可是储备了不少的木头的,反正这玩意儿就地取材,也不费什么力气,就算是用光了,王基也可以派人临时去砍伐一些回来,背倚着这座大山,这木材资源,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别说是守个三五日,就算是守个一年半载的,恐怕都消耗不尽。

    刘渊等滚木用光了再进攻,恐怕他是打错了如意算盘的。

    王基盘算着,曹亮虽然远在冀州黎阳,但是接到急报之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派兵回援并州的,按王基的估算,最多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援兵就会赶回晋阳,现在距离半个月,只有一半的时间了,只要自己在楼烦坚守七八天的时间,就万事大吉了。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坚守七八天,王基还是有着十足信心的。

    ……………………………………………………………………

    牵弘奉令之后,第一时间就率左卫营赶赴离石,率先地投入到了进攻之中。

    左卫营到达离石城下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左卫营应当扎营安寨,等到天明之后,再发起进攻。

    但牵弘等不及,因为他知道,离石城的得失,是能不能将匈奴人围堵在并州境内的重要一环,如果自己率兵在离石城外驻扎,那不就等于是告诉匈奴人,并州军的作战意图了吗,离石的守军,也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刘渊的,一旦让刘渊回师离石,就完全打乱了曹亮的作战布署,所以牵弘不能等,不能给匈奴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到达了离石城下的时候,牵弘便立刻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就算是挑灯夜战,也要在今晚拿下离石城。

    新任的左卫将军耿彪以前是左卫军的前军校尉,是牵弘的得力部将,牵弘此时命令一下,耿彪立刻亲率军队,向离石城发起了攻击。

    匈奴人留守离石的军队原本就不是什么精锐的兵马,由于身处后方,刘渊也不会担心离石受到攻击,所以他只留了几千老弱残兵,他们的任务也只是来搬运尸体的。

    匈奴人杀得人太多了,这些尸体又不能在城里就地掩埋,必须要拖到城外去,挖一个万人大坑,才能把他们给埋下去。

    这些匈奴兵干活了累了一天,到了黄昏的时候,好不容易才能歇下来,可没等他们喘口气呢,就听到了城外杀声四起,惊得这些人是面如土色,急忙地赶上城头来查看,竟发现满山遍野都是并州军的人马,匈奴兵顿时石化了。

    这些并州军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不是说他们的单于刘渊已经率军前往晋阳了吗,怎么还会有并州军杀到他们的背后呢?

    耿彪率领左卫营杀到了城下,二话不说,立刻下令部下的军队架起云梯进行攻城。

    牵弘并没有使用投石车的打算,根据先前所掌握的情况,离石城里不过只有两千多的匈奴兵,而左卫营可是有着一万五千人,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左卫营如果还需要使用投石车的话,那简直就是杀鸡用上了牛刀。

    而现在并州军需要的是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搞定离石城,而投石车光是伺弄就得好长时间,所以在这种情况,用投石车还不如不用呢。

    近百架的云梯飞快地竖了起来,数之不尽的并州兵顺着云梯往上攀爬,虽然也遭遇到了一定程度的抵抗,但是这种抵抗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离石城原本是由并州军来守的,匈奴人攻城的时候,几乎破坏了城头上所有的防御设施,当时匈奴人只恨破坏的不够彻底,所以离石城的城防体系,已经处于一种完全瘫痪的状态。

    匈奴人进城之后,只顾得上进行大屠杀和大劫掠,杀光城里的所有人口,抢尽城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至于重建重修城防设施,完全不在匈奴人的考虑范围。

    刘渊之所以留下二千人来守城,其实主要还是干苦力的,用他们来掩埋城内堆集如山的尸体,至于守城的事,似乎并不在考虑的范围,大概刘渊也觉得离石城不会再受到并州军的反攻了。

    所以在左卫营发起进攻的时候,这些匈奴兵根本就猝不及防,许多人甚至都没有赶到城墙上,即使赶到城墙上的匈奴兵,也没有来得及去携带弓箭等武器,只能是望着城下如蝗似蚁的并州军干瞪眼。

    这是一场让匈奴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的战斗,甚至于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并州军就已经攻上了城头。

    这个时候,匈奴人才如梦初醒,和并州军在城头上展开了激战,但是兵力上悬殊的对比,让匈奴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并州军的对手,并州军有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城上的匈奴人给斩杀干净,并顺势打开了城门,让更多的并州军涌入到了城中。

    城墙的防线一旦被攻破,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并州军杀到了城内,匈奴人难以抵抗和招架,只能是纷纷地投降,整个战斗也不过只是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而已,左卫营已经完全将离石城控制了下来。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并州军入城之后,便燃起了熊熊的火把,将离石城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城内还有许多来不及运走的汉人百姓的尸体,当并州军士兵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是义愤填膺,怒火冲天。

第1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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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仇人躲在暗处,自己却在明处,防不胜防啊。

    之所以要诛灭三族,就是为了防一点,这大概也是政治谋杀案最为通行的做法了,没有人希望自己永远活在仇人的惦记之下。

    当然,孙峻之所以急着去诛杀诸葛恪的家人和党羽,更多的恨意是因为自己断掉了一只手,诸葛恪是死了,这仇也算报了,但孙峻断掉的手却是再也长不回来了,所以他要报复,穷凶极恶地来报复,杀光诸葛恪家里的每一个人,这样才能泄掉他的心头怒火。

    诸葛恪长子为诸葛绰,是骑都尉,先前因与鲁王串通获罪,被诸葛恪毒杀。次子诸葛竦,为长水校尉;幼子诸葛建,为步兵校尉,听说诸葛恪被杀,车载其母而逃。孙峻派人于白都追杀了诸葛竦,诸葛建欲北投魏国,行数千里后,被追兵所抓。

    至于外甥张震,早就在皇宫内被乱刃给砍死了,当场被砍死的还有张约和朱恩,其他的亲信党羽则是纷纷被捕入狱。

    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孙峻的手段有如雷霆,诸葛恪的那些亲信党羽被抓时,还是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诸葛恪的弟弟诸葛融为奋威将军,平素奢侈无度,诸葛恪伏诛之时,他正在家中大宴宾客,突然无难督施宽领着将军施绩、孙壹、全熙等带兵而入,诸葛融还喝问施宽如此胆大妄为,擅闯他的府邸,知不知道他哥是什么人?

    施宽冷冷一笑,道:“诸葛恪欺君罔上,擅权弄国,已经伏诛了,本督奉圣谕擒拿诸葛恪余党,得罪了。”

    诸葛融一听,眼前一黑,瘫倒在地,施宽冷笑一声,将诸葛融一家全部收监,交有司问罪。

    诸葛瑾虽然不是江东人,但他跟随孙权多年,是东吴的开国重臣,多年以来,在江东也算是有些根基了,但诸葛恪上位之后,却把老爹遗留下来的家业给挥霍了,全家族灭,无一幸免。

    诸葛恪小时候就特别的聪明,机智善辩,孙权和其他大臣几次想要刁难于他,都被他轻松的化解。

    一次宴会之时,孙权命人牵过一头驴来,在驴脸上贴一张纸条,上写“诸葛子瑜”四字,借此讥讽诸葛瑾脸长,诸葛恪立刻在纸条上写下“之驴”二字,把驴牵回了家。

    蜀汉有使者到东吴,孙权对使者说,诸葛恪喜欢骑马,转告你家丞相送好马过来。诸葛恪连忙谢恩。孙权不解:“马还没送到,为什么谢恩?”诸葛恪回答:“蜀汉就如陛下的马厩,现在已经下诏,一定有马送过来。”

    还有一次孙权问诸葛恪,他父亲诸葛瑾和叔父诸葛亮谁更厉害,诸葛恪答曰其父,孙权问何故,诸葛恪回答:“臣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为优。”

    诸葛恪的聪明,大抵如此,不胜枚举,时人常赞之,认为诸葛恪日后必成大气,唯独诸葛瑾是闷闷不乐,常叹息道:“此子不大兴吾家,必大赤吾族矣。”

    如今诸葛瑾的话还真是被应验了,诸葛恪是天才不假,但其聪明外露、恃才傲物、刚愎自用、急功近利、自命不凡,其性格缺陷最终葬送自己的性命,还连带诸葛家一族俱灭,看来当初所有人将诸葛恪视为天才之时,诸葛瑾还是保持着清醒的认识,知子莫如父啊!

    孙峻下手确实是又快又狠,对诸葛一族以及亲信余党的追捕完全是不遗余力,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的逃跑机会。

    孙峻手里握着皇帝的诏书,有权调动吴国的任何军队,那些原本隶属于诸葛恪麾下的将领和军队,现在都得听从孙峻的调遣,当然只要他们不是诸葛恪的亲信死党,不在缉捕的名单之内,孙峻就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反而是如果谁在追捕诸葛恪余党的过程之中立了功,还有丰厚的奖赏。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诸葛恪活着的时候,大权在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任何人敢捋其虎须,如今诸葛恪横死之后,树倒猢狲散,袖手旁观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曾经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诸葛家在一日之间就倒了,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全族再无一个活口……

    ……………………………………………………………………

    司马师从白马津渡过了黄河,这次司马军的大撤退进行地还是十分的顺利的,尽管军队撤离之时,还裹挟了大量的百姓,携带有不少的辎重,但在钟会的指挥下,各路军队井然有序,撤退的效果也是相当高的。

    钟会将大军的撤退规划为数条路线,有从白马津渡河的,有从延津渡河的,也有从仓亭津、临邑津、高唐津渡河的,如此分派,就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司马军扎堆,以防备并州骑兵追来时,大量的军民还滞留在黄河北岸,那结果可真得很是糟糕了。

    并州骑兵的机动能力,钟会可是领教过了,尽管他们现在远在冀北,但如果被曹亮得悉司马军弃城而逃时,一定会派骑兵来追击的,以并州骑兵的速度,一日跑三百里,几乎不在话下,从冀北赶到黄河边上,也不过只用两三天的时间而已。

    而司马军这边,携民过河,有老有弱,一日所行不过二三十里,就算阳平郡与黄河相邻,但从郡城馆陶赶到距离最近的仓亭津,近百里的路程,司马军拖拖拉拉,很容易被尾随而至的并州骑兵给统统消灭。

    好在司马军撤退的时候作偃旗息鼓,尽可能地将计划给隐瞒住,这样那怕就是曹亮得到了消息,再派出兵马来追击的话,那恐怕也是免了。

    钟会在陪同司马师从白马渡河以后,其他的军队也基本上完成了渡河,而此时此刻,并州骑兵已经到达了巨鹿。

    听到这个消息的司马师,不禁是暗暗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1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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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握重兵,更多的是谋划和世故,考虑的东西多了,便少了当初的那份锐气。

    此刻文鸯豪气干云的话语,似乎让文钦又回想起了年少时候的热血激情,在文鸯的这个年纪上,文钦同样是天不怕地不怕,临阵杀敌,悍勇无双的。

    虽千万人,吾往矣!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胆量和豪气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文钦感受到了文鸯身上的热血在沸腾,身为父亲,他没有理由去拒绝儿子的请求,那怕真得是饮血疆场,马革裹尸,也不负这份豪情了。

    身为男儿,自然是顶天立地,铁骨铮铮,如果仅仅是因为前面有风险就畏缩的话,那么注定他这辈子将会是一事无成的,文鸯有这份胆量,有这份雄心,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做为父亲,文钦也只有为他擂鼓助威,断不能去扼杀这颗英雄之心。

    文鸯很快地就将一千部众给集结了起来,这一千骑兵可是文钦的部曲亲兵,堪称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别人是很难调得动他们的,但文鸯可是文家大公子,他的一声号令,这些部曲自然是欣然从命。

    战机稍纵即逝,倘若错过了司马师,再想追赶,恐怕是难如登天,文鸯就是要趁着司马师接近的机会,率军一举而袭杀之,所以文鸯没有耽搁任何的时间,飞马率军杀出,直奔司马师而杀去。

    此刻司马师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骑兵部队了,七万骑兵胡奋和陈骞带走了四万,钟会和胡烈又带走了两万,还剩一万在前面开路,现在拱卫司马师中军的,也只剩下了一些步兵。

    不过就算是步兵,那人数也是众多的,接近五万之数,只不过由于保持着行军的队形,队伍拉得比较长,这倒是为文鸯的突袭创造了条件,否则的话,光是这五万人堆在那儿,一动不动让文鸯去杀去砍,任他把两条胳膊累残了,也杀不透这人阵。

    文鸯骑了一匹白色的战马,这匹马神骏非凡,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的杂毛,纯白如雪,只有四只马蹄乌黑发亮,文鸯取其名为雪影,更兼文鸯一身的银盔银甲,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就连手中的长枪,都是一杆银光闪闪的亮银枪,但见他面如冠玉,俊朗非凡,怎一个帅字了得。

    文鸯当先一骑,快得就如同是一道白色的闪电,径直地杀向了司马军阵中。

    年轻气盛的文鸯冲起阵来,真有一种拼命三郎的架式,不过文鸯的勇,却不是那种莽夫的勇,无脑的勇,他在冲向司马师的时候,早就观察过司马军的情况,提前安排好了冲阵的布署,由几位军司马领军,分头去截杀司马军的各支队伍,尽可能在司马军阵中掀起混乱,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而文鸯则率亲骑数十人,直冲司马师的近前,由于人少的缘故,想必司马师也不会太在意,等他发现杀机来临之时,恐怕已经是迟了。

    文鸯既有勇气又有谋略,他这种多点开花的进攻方式,必然会令司马师防不胜防的,本身一千人对于五万大军来说,就已经是微不足道了,再加上他们采用多点进攻的方式,兵力更加稀释了,从司马军这个角度上来看,这些人纯粹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而文鸯真正的杀机就在于他自己,文鸯可不仅仅只是胆略过人,他的武艺,也是顶尖极别的,若论单打独斗,只有十七岁的文鸯在并州军中已经是罕逢敌手了,平时文鸯的陪练都是好几十名骁骑兵,还不许他们手下留情,文鸯给他们下令,打得赢就有肉吃,打不赢就要受罚,结果陪练调了一批又一批,也没有一个人能吃上文鸯挂在那儿的腊肉。

    司马师身边的护卫虽然成群结队,但是文鸯可一点也没有发怵,就这些步卒,在文鸯的眼里,不过是就是些土鸡瓦狗,他一杆长枪很快就能摆平,文鸯这次的目标,可不是杀几条小杂鱼的,他的目标,就是司马师这条大鱼。

    司马师此刻却没有什么太大的防备之心了,并州军的三大骑兵主力都已经现身了,也就是说,并州军似乎再没有什么后续的力量可用了,只要冲出鹿泉,到达真定,司马军便可以虎口脱险。

    如果并州军的主力始终不现身,那就是等于在司马师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剑,不知道这把剑何时掉下来,司马师始终是寝食难安的,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这种感觉最是煎熬。

    如今并州军的主力悉数现身,对于司马师来说,反倒是好事,因为他掌握了并州军主力的踪迹,也能及时地调整战略布署,最起码可以避免被动,他可以逐渐地赢回战场的主动权。

    这时,一支千余人的并州军骑兵队伍突然从一座土山上杀了出来,甚至还可以听到其身后有隆隆作响的鼓声。

    起先的时候,司马师还为之惊了一跳,以为并州军还有成建制的骑兵队伍,等文鸯率兵杀到近前的时候,司马师看到并州骑兵居然只有千把人,立刻便放心下来,看来并州军也是强弩之末了,居然只派出了千把人来进攻,司马军如此众多的兵马,司马师自然不惧对方来冲阵。

    可紧接着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只见如一团白影的文鸯径直地冲着司马师杀了过来,不要问文鸯如何能认识司马师,因为世人皆知司马师是一个独眼龙,而整个军中,也只有司马师一个人是独眼,这么标志性的特征,文鸯看走眼才怪。

    一千多人四散着杀向了司马军的队伍之中,整个的队伍处于了一种混乱之中,文鸯快马急风,不动声色地冲了过来。

    但见文鸯手中的那条亮银枪上下翻飞,连挑带刺,瞬间就杀透了司马军的防线,如入无人之境,特别豪横地就朝着司马师杀了过来。

第1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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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握重兵,更多的是谋划和世故,考虑的东西多了,便少了当初的那份锐气。

    此刻文鸯豪气干云的话语,似乎让文钦又回想起了年少时候的热血激情,在文鸯的这个年纪上,文钦同样是天不怕地不怕,临阵杀敌,悍勇无双的。

    虽千万人,吾往矣!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胆量和豪气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文钦感受到了文鸯身上的热血在沸腾,身为父亲,他没有理由去拒绝儿子的请求,那怕真得是饮血疆场,马革裹尸,也不负这份豪情了。

    身为男儿,自然是顶天立地,铁骨铮铮,如果仅仅是因为前面有风险就畏缩的话,那么注定他这辈子将会是一事无成的,文鸯有这份胆量,有这份雄心,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做为父亲,文钦也只有为他擂鼓助威,断不能去扼杀这颗英雄之心。

    文鸯很快地就将一千部众给集结了起来,这一千骑兵可是文钦的部曲亲兵,堪称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别人是很难调得动他们的,但文鸯可是文家大公子,他的一声号令,这些部曲自然是欣然从命。

    战机稍纵即逝,倘若错过了司马师,再想追赶,恐怕是难如登天,文鸯就是要趁着司马师接近的机会,率军一举而袭杀之,所以文鸯没有耽搁任何的时间,飞马率军杀出,直奔司马师而杀去。

    此刻司马师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骑兵部队了,七万骑兵胡奋和陈骞带走了四万,钟会和胡烈又带走了两万,还剩一万在前面开路,现在拱卫司马师中军的,也只剩下了一些步兵。

    不过就算是步兵,那人数也是众多的,接近五万之数,只不过由于保持着行军的队形,队伍拉得比较长,这倒是为文鸯的突袭创造了条件,否则的话,光是这五万人堆在那儿,一动不动让文鸯去杀去砍,任他把两条胳膊累残了,也杀不透这人阵。

    文鸯骑了一匹白色的战马,这匹马神骏非凡,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的杂毛,纯白如雪,只有四只马蹄乌黑发亮,文鸯取其名为雪影,更兼文鸯一身的银盔银甲,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就连手中的长枪,都是一杆银光闪闪的亮银枪,但见他面如冠玉,俊朗非凡,怎一个帅字了得。

    文鸯当先一骑,快得就如同是一道白色的闪电,径直地杀向了司马军阵中。

    年轻气盛的文鸯冲起阵来,真有一种拼命三郎的架式,不过文鸯的勇,却不是那种莽夫的勇,无脑的勇,他在冲向司马师的时候,早就观察过司马军的情况,提前安排好了冲阵的布署,由几位军司马领军,分头去截杀司马军的各支队伍,尽可能在司马军阵中掀起混乱,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而文鸯则率亲骑数十人,直冲司马师的近前,由于人少的缘故,想必司马师也不会太在意,等他发现杀机来临之时,恐怕已经是迟了。

    文鸯既有勇气又有谋略,他这种多点开花的进攻方式,必然会令司马师防不胜防的,本身一千人对于五万大军来说,就已经是微不足道了,再加上他们采用多点进攻的方式,兵力更加稀释了,从司马军这个角度上来看,这些人纯粹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而文鸯真正的杀机就在于他自己,文鸯可不仅仅只是胆略过人,他的武艺,也是顶尖极别的,若论单打独斗,只有十七岁的文鸯在并州军中已经是罕逢敌手了,平时文鸯的陪练都是好几十名骁骑兵,还不许他们手下留情,文鸯给他们下令,打得赢就有肉吃,打不赢就要受罚,结果陪练调了一批又一批,也没有一个人能吃上文鸯挂在那儿的腊肉。

    司马师身边的护卫虽然成群结队,但是文鸯可一点也没有发怵,就这些步卒,在文鸯的眼里,不过是就是些土鸡瓦狗,他一杆长枪很快就能摆平,文鸯这次的目标,可不是杀几条小杂鱼的,他的目标,就是司马师这条大鱼。

    司马师此刻却没有什么太大的防备之心了,并州军的三大骑兵主力都已经现身了,也就是说,并州军似乎再没有什么后续的力量可用了,只要冲出鹿泉,到达真定,司马军便可以虎口脱险。

    如果并州军的主力始终不现身,那就是等于在司马师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剑,不知道这把剑何时掉下来,司马师始终是寝食难安的,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这种感觉最是煎熬。

    如今并州军的主力悉数现身,对于司马师来说,反倒是好事,因为他掌握了并州军主力的踪迹,也能及时地调整战略布署,最起码可以避免被动,他可以逐渐地赢回战场的主动权。

    这时,一支千余人的并州军骑兵队伍突然从一座土山上杀了出来,甚至还可以听到其身后有隆隆作响的鼓声。

    起先的时候,司马师还为之惊了一跳,以为并州军还有成建制的骑兵队伍,等文鸯率兵杀到近前的时候,司马师看到并州骑兵居然只有千把人,立刻便放心下来,看来并州军也是强弩之末了,居然只派出了千把人来进攻,司马军如此众多的兵马,司马师自然不惧对方来冲阵。

    可紧接着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只见如一团白影的文鸯径直地冲着司马师杀了过来,不要问文鸯如何能认识司马师,因为世人皆知司马师是一个独眼龙,而整个军中,也只有司马师一个人是独眼,这么标志性的特征,文鸯看走眼才怪。

    一千多人四散着杀向了司马军的队伍之中,整个的队伍处于了一种混乱之中,文鸯快马急风,不动声色地冲了过来。

    但见文鸯手中的那条亮银枪上下翻飞,连挑带刺,瞬间就杀透了司马军的防线,如入无人之境,特别豪横地就朝着司马师杀了过来。

第1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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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力损耗也是极大的,而且其间也没有得到补充,现在充其量也只有四万多人,根本不足五万之数。

    当然兵力上差个几千人并不算个什么事,最重要的是战斗力,担任先锋营的军队,在战斗力上面,往往都是最强悍的,但是再强悍的军队,经过连续半个月的艰苦战斗,也差不多累垮累瘫了。

    更何况陈泰为了尽早地拿下井陉关,在进攻的时候从来也不遗余力,半个月几乎都是昼夜不停歇的进攻,虽然攻城的队伍可以轮休,但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一直持续着,纵然是铁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司马军一直保持着进攻状态的话,士兵们就如同是一根紧绷的弦,或许依靠惯性,还能保持着状态,可一旦撤军的话,那根紧绷的弦就会松懈下来,军心和士气也是倍受打击,这个时候的司马军先锋营,战斗力必然是直线下降的。

    趁你病,要你命,曹亮正是抓住这个时机,果断地进行出击,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并州军畜力已久,此时猝然发力,就是要断掉司马师的这一条臂膀。

    曹亮将手中的兵力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负责阻援,拦截从真定方向赶来救援的司马军主力,这支军队以骑兵为主,越骑营、屯骑营、骁骑营和先登营组成阻援兵团,目标就是将司马大军拦截在白鹿山以东的地区。

    而步兵营、射声营和左卫营,将组成攻击军团,对陈泰的先锋营进行围歼,务必要求干净彻底地将陈泰所部就地歼灭。

    从目前的兵力对比来看,两大兵团的任务都十分的繁重,步兵营、射声营和左卫营三个营的兵力加起来合计四万五千人,和陈泰所部大概持平,在兵力对比一比一的情况,想要将敌人全部歼灭,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而阻援的四个营骑兵加步兵,也才只有六万人,但他们却要面对双倍于己方的敌军兵力,如何才能有效阻挡住敌人的进攻,同样也是困难重重。

    但困难是吓不倒广大的并州军将士的,先前一直隐忍的方式,让他们很是憋屈,但是主公的命令大于天,再憋屈也得忍着,现在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机会,一个个就如同是嗷嗷叫着的饿狼,杀气腾腾,大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战争从来不是以人数的多寡来定输赢的,兵力的多少只是一个参考因素,决定战争胜负的,还有天时地利,更重要的还有军心士气。

    如今邺城失守,司马军被迫撤退,导致人心离散士气不振,未战便已经先输了一阵。

    再加上羊祜巧为布置,将陈泰诱上了白鹿山这片绝地,没有粮吃,或许司马军还能多坚持几天,但没有水喝,却是一天也忍不了的,羊祜估计,用不了一两天的时间,上山的司马军就无法再坚持了,必然会寻求突围,只要他们下山,并州军的机会就来临了。

    看到司马军尽数地朝山上撤去,羊祜不动声色地下令并州军抢占白鹿山下所有有利的地形,对白鹿山形成了合围之势,封死司马军所有可能逃亡的路径。

    不过羊祜和杜预、牵弘已经达成了共识,对白鹿山的司马军围而不攻,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等到陈泰准备突围时,才会全力截杀之。

    白鹿山并不高,而且坡度也不太陡峭,司马军很顺利地便登上了山。为了防止并州军在后面紧追不舍,陈泰在山上的时候,就布署好了梯次的防御,在山腰处和山顶上布置了大量的弓箭兵,来对付并州军的追兵。

    尽管白鹿山地势不太险要,但它好歹也是一座山,高达数百尺的山体,并州军就算追上来,也无法轻易地登上山顶,上万的弓箭兵可不是吃素的,万箭齐发,来多少并州军也是送死。

    同时,山上的树木颇多,陈泰便命人将山上的树木砍伐下来,即可以充当滚木,也可以兴修障碍,搭建营地,做长久的坚守。

    尤其是这个滚木,实在是杀敌之利器,只要把滚木落下去,它们便可以顺着山势滚落下去,丝毫也不会出现停顿,直到滚落到山底下才会停止。

    滚木在守城战之中多有应用,但效果却远不如这种山坡地势,在山坡上,它滚落的时间长距离远覆盖范围大,简直就是头等的杀敌利品。

    所以陈泰在并州军抢先攻山之际,就必须要做好守御的工作,绝不能让并州军攻上山头。

    不过似乎并州军并没有攻山的举动,虽然他们已经聚集到了山下,但也只是封锁了周围的道路,似乎准备对白鹿山进行围困。

    陈泰看着山下的并州军,暗暗地冷笑一声,如果并州军想要把他们围死困死,那可就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在撤离井陉关的时候,司马军不方便携带辎重车,所以就把辎重车上装载的粮草给分发了,平均到每个士兵身上,都携带着至少七天的口粮,如果省一省的话,坚持个十天半月也不成问题。

    根据目前的状况,他们根本就无需去等待七天,两天之内如果不能赶到真定的话,司马师就会确定他们出事了,然后司马师便会挥师西进,赶来救援,到时候司马军里应外合,便可以轻易地打破并州军的围困。

    对于这一点,陈泰是毫不置疑的,司马师不可能轻易地放弃自己,也不可能轻易地放弃这五万大军,他一定会派兵来救援的,而且还将会是司马师亲率大军而来的。

    所以对于并州军围山的举动,陈泰是嗤之以鼻,认为他们不过是徒劳之举。

    同时陈泰也暗暗庆幸,幸亏有这么一座土山,能给他们暂时的安身之所,否则身处谷地,被并州军四面包围,还真是难以脱逃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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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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