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凌爸的维护
可是等凌月用所有的努力换取来一些成就，还没来得及跟家人分享喜悦，给他们一份美好安定的生活时。
就因为她眼瞎的爱上了那个渣男，却被他利用榨取，最后再毁掉她的前途和一切，甚至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一想到这些，凌月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
如果说老太太的自私与偏心只是让她觉得气愤，那冯爱英这个黑心不要脸的自私鬼却是让她痛恨。
因为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她们一家人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一直过的那么艰辛困难。
凭什么她们一家人就要像奴隶似的付出，被这些不知感恩的人一再榨取？
辛苦供养着他们，结果到头来却把他们的心给越养越大越养越自私。
凌爸是欠父母的生养之恩，可却不欠二叔他们一家。
这辈子，她不会再让爸妈像软包子似的被人随意欺负拿捏。
不但如此，她还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把那些欠了他们的都给拿回来。
重生回来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黑化了。
既然人善被人欺，那她就做个以善对善以恶惩恶的人！
冯爱英被凌月凉凉的眼神给看的浑身发毛，心想这个丫头今天真是有点邪门。
不过她一个快三十岁的大人，怎么能怕她一个还不到十岁小丫头的眼神。
脸上又挤出她那招牌式假笑，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那正好，二婶只有两个淘小子，老早就想盼个闺女了。就是现在计划生育抓的有些紧，不知道还能不能要个。小月你要记得，不管怎么样咱们才是一家人，要是以后外人再这样说二叔二婶，你立马就该怼回去才对！”
凌月扯了下嘴角，心说别假兮兮的跟我套近乎。
还一家人？
这所谓的一家人，说难听点有时候还不如个外人靠得住呢！
“那么我的好二婶，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过一家人？就拿上次下大雨来说吧！
你拿了家里仅有的两把雨伞去学校接堂弟，我想搭一下二婶的雨伞一起回家你都不让。还说小孩子被雨淋淋长得才快，那你怎么不舍得让两个堂弟也淋着雨回来呢？
还有那次在支书家看电视，小雪的板凳被人抢走还把她给推倒了。怎么没见二婶你开口帮下忙，任由别人欺负小雪还在那里乐呵呵的看笑话。
还有每次堂弟拿好吃的来我们跟前显摆的时候，二婶你咋就没想着分给我们一点？想要我把你当成一家人，那二婶也要先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对待才行啊！”
冯爱英瞬间被怼了个没面子，她说一句凌月便有十句在那里等着，脸上敷衍的笑也挤不出来了。
“你……算了！看在你还是个小孩子的份上，二婶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说你二叔赌牌欠债的那些话你一个小孩子肯定也编造不出来。
快跟二婶说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指使你这样说的？还是有人眼红你奶奶给我们盘了个餐馆，你背地里听谁说过二叔和二婶的坏话？”
冯爱英说这话得时候，眼睛还状似无意的瞟了眼吴秋玲。好像那个在背后说他们两口子坏话，又妒忌眼红的那个人就是她似的。
这哪是无意，那双吊梢眼里明晃晃的算计，分明就是故意将祸水东引想栽赃陷害往吴秋玲身上泼脏水呢！
呵！不得不说，这冯爱英还真是个人才。
果然不愧有一张巧嘴，死人都能让她给说出尿来。
即有心计又够阴险，要不是演技太烂，凌月都想往她脸上砸个小金人了。
臭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两口子理亏，哄老太太拿家里公账上的钱给他们盘了餐馆，还了赌债。却打死不承认不说，还能把黑的给说成白的，有的说成无的。再无耻的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无中生有，只是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好啊！我就说这没影的事是谁在那里瞎胡哔哔，原来是你这个黑了心的臭婆娘。你这是自己生不出儿子眼红老二家的会生，见他们盘了餐馆心里妒恨就造谣胡说。
老娘还就告诉你，我高兴出钱给二小子他们两口子盘餐馆。就是眼馋死你这个臭娘们也是白搭，谁让你自己没本事只会生丫头片子生不出儿子来的！
我看你个臭娘们就是欠收拾，你个搅家精挑事头子，这是见不得我们家好啊！你就是那扫把星转世专门来祸害我们家的，你这样的媳妇我们家可要不起，你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
孙巧珍在一旁早就按耐不住，连吼带跳的就要向吴秋玲身上扑去。那双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的黑手就像干枯的树枝，十指叉开又黑又尖的指甲直奔吴秋玲的头脸。
凌爸见状，一个转身将吴秋玲紧紧的护在怀里，一边侧过脸看着孙巧珍质问她。
“娘，你咋问也不问一句就冤枉人，这事我跟秋玲根本就一点也不知道。你们有啥好事的时候从来不想着我们，咋一有啥不好的事都要硬赖在秋玲的身上？
哪有你这样做婆婆的，同样都是儿媳妇，娘你是怎么做的？
偏心也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的。往后，你也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打我媳妇。我们也是做爹娘的人了，年纪也不小了，你就不能在孩子面前给我们留点脸面？
娘，扪心自问，秋玲嫁给我这么多年来为了这个家一直都是任劳任怨的，从来没喊过苦叫过累。不管你做啥说啥，也从来不跟你顶嘴不反抗你。
可她也不是娘的出气筒，有点啥气不顺心的事就要往她身上发火，她不欠谁的凭啥要这样对她？
就算秋玲没给我生个儿子，只生了俩闺女我也喜欢的紧。子女都是父母的缘分，没有儿子我也认命了。
她也是爹娘生养的，她爹娘将她嫁给我可不是来受气的。娘，柿子不要专挑软的捏，再老实的人也不能任娘这样一直欺负啊！”
看见爸爸进步挺大知道这样维护着妈妈，凌月唇角含笑，伸出没受伤的手默默的给他翘了翘大拇指点赞。
【032】凌爸挂彩
这在以前，可是没有过的情况。
以前每次老太太生气想发作妈妈的时候，爸爸大多都是以息事宁人的态度两头劝说，让妈妈赔个不是或者受点委屈被老太太闹一场了事。
事后，爸爸总会再跟妈妈说些好话安慰安慰她受伤的心灵，让她不要跟老人一般计较。
这个家看似家庭和睦，其实都是爸爸的一再退让和妈妈的委屈忍让换来的。
可爸爸现在发火了，一定是不想再继续糊里糊涂的忍让下去了。
他肯这样第一时间站出来呵护妈妈，说明他不但是从思想上进步了，心态肯定也有了很大转变。
这证明了，凌月今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爸爸今天受到的刺激和打击可谓不小，估计都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心里恐怕也被老太太这种偏心袒护，又蛮不讲理的行径给种下好几根刺了。
人都说老实人轻易不发火，但若是发起火来神仙也难躲。
凌爸此刻的样子跟他以往的形象大不相同，脸涨的通红，眼睛里都是对老太太的不满与失望。
老实人说话往往也不会拐弯抹角，都是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什么。若是以往，忠厚老实的凌爸根本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今天这一件件的事串联起来，让他意识到他娘不但偏心的厉害，还把他们夫妻俩一直当傻子哄骗呢！
为这个家，他是任劳任怨付出再多也没有一点私心。
可结果，他娘和他的好二弟却心里藏奸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一家人。
这让他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那份不满和那股火气，若是不趁机发泄一下估计自己会被憋炸的。
孙巧珍扑了个空，完全没想到又被儿子这样一顿指责。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看来他这个大儿子，已经被那个狐狸精媳妇给哄的五迷三道了。心里的那个气啊，更是跟浇了油又被扇了风的火似的蹭蹭往上冒。
“好哇！你可真是娘的好儿子啊！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得生下你养到这么大，现在就为了个搅家精这样说你娘。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想你的命是谁给的，就为了个臭婊子忘了本，我哪里还敢指望着等你孝顺啊……
吴秋玲！都是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把我好好的大儿子哄的跟我离了心。你个挨千刀的，怎么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有本事你给我滚过来，躲在我儿子怀里算什么本事……”
老太太这会儿就跟个疯婆子似的理智全无，连自己被冯爱英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估计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冲锋陷阵。
反正她心里窝了一团火，不找家里的软面团吴秋玲出气还能找谁？
嘴里一边嚎叫着，一边用她的乌鸡爪子再次展开攻击。
可吴秋玲被凌爸给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她想挠也挠不到。
老太太也不管是谁了，反正逮着谁是谁倒霉！
那九阴白骨爪冲着凌爸的脸和脖子，毫不留情的上去就是唰唰好几下。
“嘶……”
凌伟因为护着吴秋玲，没有躲开老太太的毒爪。
痛的他猛吸了口气，感觉脸上和脖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就算这样，也没有放开怀里的吴秋玲，反而是护的更紧更严实了。
心想着，这幸亏是挠在了他身上。
他皮糙肉厚的都已经这么疼了，要是换成他媳妇可不就得破相了。可见他娘是下了死手的，一点也没有留情，这心里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这么多年就是块石头也该给捂热了，可他娘这个心是真冷真硬啊！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也就更冷却了一分。
凌月定睛一看，凌爸的脸挂了彩！
脖子和脸颊上，被老太太的鸡爪子硬生生的给刮出几条血痕来！老太太的黑指甲里，还残留着几丝新鲜出炉的皮肉。
心里不禁一阵愧疚。
今天这事是不是被自己折腾的有点大了？才会害的爸爸受了无妄之灾！
可一想到为了以后自由清净的日子，同时也能让太过于老实憨厚的爸爸变得精明些，知道反抗不再是一味的只知道愚孝，他受的这点罪就权当是交了学费。
所以，这场战斗必不可少！
“爸……”看着那一条条红色的伤痕，凌月都替爸爸感到委屈和心疼，下这么狠的手这还是亲娘吗？
“奶奶，我爸是你儿子没错，所以你想怎么打都可以。可也别下手往脸上挠啊！
你看看我爸这脖子上和脸上的伤，跟鸡爪子挠了似的！我爸是最在乎脸面的人了，你还要我爸怎么好意思出门？
现在可正是农忙的时候，难不成奶奶要替我爸去地里和打麦场上干活？
还是人家问起来这是咋弄的时候，就跟人家说，我爸的这伤是奶奶你不问青红皂白蛮不讲理给挠出来的？奶奶不嫌丢人，我爸还觉得丢人呢！”
老太太神色莫名的看着指甲里残存的皮肉，心里正有些犯哆嗦。听见凌月的指责，立马鼓起眼睛气哼哼道。
“老娘教训自己的儿子有啥丢脸的！你也不是个啥好玩意，小小年纪就是个搅屎棍子！”
呃……好吧，她今天确实当了回棍子，老太太和冯爱英可不就是那啥！
吴秋玲一听丈夫的脸被老太太给挠了，赶紧的从凌伟怀里挣扎出来。慌忙用手掰过他的脸，看着凌爸脸上和脖子上一条条血淋淋的伤痕，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小月她爸，疼吗？你，你说你咋不躲开，娘要出气，就让她打我几下好了。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出门啊！”
男人的脸面是很重要的，让他顶着这样一张被挠花的脸怎么出门干活，见了人怎么好意思跟人打招呼面对别人取笑的目光。
凌爸看她心疼的样子，心里一软急忙说道。“没事的，我皮厚，已经不疼了。就是点皮外伤，看着厉害过几天就能长好了。哭啥，跟咱小月今天受的伤比起来，我这点小伤不算啥……”
吴秋玲不单只是因为心疼自己男人才哭的，她哭是因为今天他对自己的维护让她感动的落泪。
原来被人呵护着心疼着，是这样一种滋味，心里甜甜的酸酸的又胀胀的软软的。她也是个女人，哪能不需要男人的呵护与心疼。
【033】奇葩脑回路
“臭娘们，你也落不下！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哭哭啼啼的你哭给谁看呢？让你哭丧呢？你个丧门星，老娘今天非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不挠你个满脸开花姥娘跟你姓！”
老太太看吴秋玲跟儿子那副黏黏糊糊的样，心里的那口气直噎的她难受。
有些婆媳就是天生的仇敌，而她跟吴秋玲刚好就是这种。嘴里喊着，那双鸡爪子又冲着吴秋玲白净的脸去了。
“妈，小心！”凌月心里一惊，眼皮一跳，急忙喊道。
这会儿妈妈可没有被爸爸护在怀里，万一被老太太碰到伤到就不美了。
不是她偏心，爸爸受点小伤倒无所谓，谁让他是老太太的儿子，参加战斗哪有不挂彩的道理。
可若是妈妈因此受到些什么伤害，就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了。
之前在冯爱英炫耀自己生儿子时，凌月脑子一闪想起一件事。
只是现在这个场合不方便说与确认，而且她根本也不打算让一些人知道，所以还是等回头一家人关起门来再悄悄说吧！
“够了！给我住手！你个疯婆子天天整一出是一出的，还有完没完了！”
凌红军站在一边早就看不下去孙巧珍的闹腾了，上去两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再往旁边用力一甩。
老太太没有防备被甩的脚下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
却被这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
这要是摔断了腿或者尾巴骨，她可就要遭罪了。
“哎呦！娘，你没事吧？吓坏了吧！这么大年纪万一摔一跤就麻烦了。”冯爱英假好心的上前伸出一只手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她当然不敢责怪老爷子了，却故意嗔怪的看了凌伟一眼。
“大哥，你看你也真是的，看看你把娘都给气成什么样了！你说说这本来就是婆媳间的一点小事，哪家的媳妇做错事了不被婆婆教训几句的？
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就不应该跟着瞎掺和这些事。看看这脸上给挠的，咱娘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生大嫂的气。你要是不拦着娘，让她出几下气不就啥事也没有了。
还有小月这丫头那嘴巴厉害的，大哥你这闺女真该好好管管了。就算是长辈的有点啥错，身为一个小辈也不能处处跟长辈的过不去。这倒好，你说一句她有十句的在那等着！
这又不是个小子，不用那么要强！女孩子就该文文静静的，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别一天天的跟着瞎胡掺和大人之间的事，本来没啥事的让她在中间一搅合也给弄出事来了！”
冯爱英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
傻子都能看出来她这是在添油加醋呢，连吴秋玲和凌月一起都给捎带上了！
黝黑的长马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根本就没有安一点好心。
“二婶！”凌月冷幽幽的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森冷。
这冯爱英真的就不是个啥好鸟，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既然要来惹我们，那我也不会给你留半点情面。
今天就揭掉你那幅自以为好看的伪善面具，本姑娘黑化起来后果可要自负。
“咋，咋啦？”冯爱英脸上准备看好戏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回便僵住。“我，我这不是在劝你爸和你奶奶……”
被凌月这样冻人的目光看着，就好像衣服里忽然被塞进一个大冰坨子似的。浑身冰凉冰凉的，凉的她头皮都发麻。
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看人的目光咋就这样渗人呢？
被她这样看着，冯爱英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反正就不是啥好感觉就对了。
凌月若是知道冯爱英此刻心中所想，一定会说，恭喜你猜对了！
没错，你被我盯上了，新仇加旧怨！
所以，别客气，接招吧！
“我妈哪里做错了？你可不要乱给人扣帽子！就像你走路摔倒了，不怨自己没看清路反而还要去怪路不平？要说做错事，我看二婶你做的错事也不少啊！
就拿两个月前，我姑过生时候的那件事说吧！我奶那天晚上给了我姑二十块钱让她买身新衣服穿，却被她不小心给弄丢了。还以为是在集市上被小偷给偷了，害的姑伤心了好几天。
可我那天早上看见二婶在茅厕门口捡到了那二十块钱，却偷掖起来没有说。二婶你不但没还给姑，还用那钱偷偷的去镇子上买了好几包点心和好几斤肉偷偷送回娘家去。
还有上个月，你嘴馋了去村里华老太太的菜园子里偷菜。被她发现了，你却说是奶奶嘴馋了想吃点新鲜的菜便让你偷摘点。结果，华老太太在背后跳着脚的骂我奶奶。说她是欺负贫农和烈士遗孀的地主家小姐，好吃懒做还手长，黑了心烂了肝，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也不怕天打雷劈死后下地狱。”
“啥？竟然还有这事？”老太太一听自己竟然被人这样叫骂诅咒，毛都炸了。
“冯爱英，有没有这回事？那个死老婆子都这样骂我了，你咋不给狠狠的骂回去呢？”
老太太一生气，也不亲昵的喊她爱英了，连名带姓的叫。
“娘，没……哪有这回事，我咋不知道。”冯爱英有些心虚，却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做下的好事。
凌月真是不得不佩服这老太太奇葩的脑回路了，只关注人家骂没骂她有没有给骂回去，却不想想人家为啥要骂她的原因。
“奶，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二婶往你头上栽赃扣屎盆子，人家华老太太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骂你啊！当时可是有好几个人都听到了，不信你去村里转一圈打听打听。
奶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村里只要是谁家少个菜丢个鸡蛋啥的，都怀疑这是你干出来的。大家都在背后偷偷骂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是缺了德的黑心老太太呢！
最冤枉的是，奶你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却要帮人背黑锅，你不想想这都是被谁给害的啊！
还有我姑那次把钱弄丢了，你平白搭了二十块钱不说，用那些钱买的点心和肉可是一点渣渣都没捞到。
平时奶那么会过日子的人，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自己搭了那么多钱，啥都没有吃到不说还便宜了外人。这心里光是想想就觉得，那得有多亏啊！”
【034】抖料包
“这……”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说凌月是在挑拨离间。
可心里又觉得，她说的这些恐怕都是真的。
可她偷帮二小子还赌债那件事，还要跟冯爱英统一阵线呢！
她现在要是追究这些事，还赌债那事冯爱英肯定也不会再帮她兜着了。
到时候老头子要是发起火来受罪的就是二小子和她，冯爱英是个儿媳妇老头子顾全面子肯定不会对她咋样。
可要是不问清楚吧，她这心里又觉得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她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忍了又忍想了再想，心里的这口气也只能暂时先憋回去，等回头没人的时候再找冯爱英好好说道说道。
凌月确实是在行挑拨离间之计，不过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拜上辈子所赐她知道不少冯爱英的事，只是那时候她在这个家里一向寡言少语不愿多说也不屑说。
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真是个傻妞，放着好机会都不知道利用把握。
“月丫头，我看你这脑袋真是摔的不轻，又开始说胡话了！二婶平时待你也不薄吧，你咋能啥屎盆子都往二婶身上扣呢？
之前不是说了，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咋能帮着外人一起冤枉二婶也不愿意相信我啊？
看来二婶以前真是白疼你了！还有，我啥时候昧下你小姑的钱了？看你编的跟个真的似的，一定是做梦梦见的吧！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可要替你爸妈教训教训你了！”
冯爱英一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一边万分委屈的瞪着凌月满眼控诉与威胁。
这女人果然脸皮够厚心够黑，看孙巧珍并没有为难追究自己，心里便有了底气。
打死也不承认凌月说的话，还诬陷她是在胡说。
“呵！”凌月被她的无耻给气笑了。
竟然还说白疼她了？
是掐的疼吧！
凌月鄙夷的斜睨了她一眼。
撒谎也不照照镜子，真是不要脸！
小时候因为跟两个堂弟搁气，冯爱英可没少背着人偷偷掐她和小雪。
掐完了，还威胁她们不许哭不许告诉爸妈。
“有我爸妈在呢，教训我怎么也轮不到二婶你吧？再说我又没做错事，我爸妈也不舍得教训我！至于二婶说的我冤枉你，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二婶心里应该最清楚！
要是二婶真已经忘记了的话，咱们就把当事人华奶奶和另外几个听见的人都叫来，当面银子对面鼓的一起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二婶，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跟你对质，你敢吗？
冯爱英一听凌月的话，心里果然有点认怂。
但她是谁啊！
就算是掉进水里，也能拽个垫背的。
“算了，二婶这么大的人了，不跟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一般见识。二婶知道你今天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心里有气，所以看啥都不顺眼。谁让二婶正好倒霉，撞到你的枪眼上了！”
这冯爱英还真是吃藕长大的，心眼多的一个挨一个，给人扣起帽子来都不带眨眼的。
幸好她凌月现在不是真的只有九岁，若是换做以前她还真斗不过这个颇有心计的女人。
“既然二婶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那肯定也不介意多几件倒霉的事？之前还没有说完，那我就继续说说二婶你做过的那些光荣事迹吧！因为二婶做过的事还挺多，我就随便捡一些说说吧！
比如，二婶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我听村里的人说，她们去赶集的时候正好看见你趁人家摊主忙乱，偷偷塞到自己篮子里给顺回来的。
二婶，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自己占点小便宜就沾沾自喜，背后不知道被人家怎么骂呢！
你知道你走后人家摊主发现丢了件衣服，骂你啥了吗？
听村里去赶集的人说，人家摊主说这偷衣服的人肯定是想穿寿衣了，就当去晦气破财做好事给死人送了件寿衣！
二婶，你身上穿着被人说成是给死人穿的寿衣，不知道心里是啥感觉舒不舒服？
对了，你还喜欢经常偷家里的粮食跟货郎换零嘴吃，我都已经看见过好几回了。
就前天中午趁着做饭的空，你还偷了大半袋粮食换了一袋西瓜和甜瓜给娘家送去呢！
结果留下两个最小的西瓜，却跟奶奶说是你从娘家拿回来的，漫天撒谎也不觉得脸红。
二婶，用咱们凌家的粮食换来的东西啥时候变成你娘家的了？
这还是被我正好看见的，没看见的时候不知道你偷偷往娘家倒腾了多少东西呢！害的我奶一直以为是家里老鼠太多给偷吃的，这可真是家贼难防啊！
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奶对你可比对我妈好了一百倍不止吧？就这样我还经常听见你做饭的时候，偷偷在背后骂我奶是个老不死的。就只会等着吃现成的，却天天让你做饭。
背后还偷偷骂小姑跟奶奶一样，又懒又馋是个没脑子的缺心眼，就算嫁了人也是个挨打的货。还骂小叔是饿死鬼投胎，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回到家就知道张着嘴吃吃吃肚子像个无底洞。
家里每回做点好吃的你不光自己偷吃，完了还偷偷往奶奶的碗里面吐口水。可怜奶奶不知道你这么坏心，每次都把饭吃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吃过你多少口水……”
凌月嘴皮子利索起来谁也挡不住，反正她就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抖料包，把众人都给听傻了。
各色的脸上是各色的表情，尤其是老太太那脸上是精彩纷呈。
听到后面，脸色一白张着嘴巴在那里干呕，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一股股酸水往上涌。
老太太不是一直对冯爱英偏爱有加吗？
那她就偏偏要揭开冯爱英虚伪的真面目给她看看！
冯爱英不是爱玩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吗？
那她就帮忙把这些把戏码挑到明面上来。
然后静静的看看这对互相了解真面目后的好婆媳，未来的日子是否依然会毫无芥蒂相依相爱的相处，还是会明争暗斗互相撕逼。
“你，我……没有，不是的……”
冯爱英感觉脑子有些凌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
脸上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的，最后变成恼羞成怒的猪肝色！
【035】亏心事
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冯爱英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就没这么丢脸过。
就好像被人当众扯掉了身上的遮羞布，啥**都露出来了，一张脸烧的火辣火辣的。
“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你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啊？
她就没有一句实话，别看年纪不大撒起谎来比喝水都顺溜，这是想挑拨咱们娘俩的关系呢！
这丫头真是……现在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变得一肚子的坏水，心眼坏的狠！
大哥大嫂，不是我这做兄弟媳妇的说你们，这闺女要是再不好好教一教管一管，就长歪了，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找不到地方！”
冯爱英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干脆眼睛一闭来个死不认账，而且还要使劲往凌月身上推说自己是被她诬赖的。
“二婶！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挑拨离间啊！”
凌月听了冯爱英的话都给气乐了。
我就是挑拨离间了，难道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瞧她蹦的还挺欢实，咋就是不肯死心呢？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二婶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我爸妈呢，我会不会长歪这个问题就不劳你费心了。有那点子空，你还不如少偷点懒多抽点时间管教管教两个堂弟吧！
免得村里人三天两头的找家来告状，不是今天偷摘人家几个生瓜蛋子，就是到处祸害人家的庄稼，再不就是抢人家小孩子嘴里的东西吃。
莫非二婶觉得，像两个堂弟这样整天被人在背后骂有娘生没娘管缺少教养的，将来才能有大出息？
你不管教，将来自会有人帮你管教，就怕到时候你想管教都来不及了！
奶奶相不相信我的话无所谓，只要有人肯相信就行了。
回头等我的伤好了，就去刘五叔和孙景大爷他们家唠唠嗑去。顺便聊聊，他们家咋就突然会被人给举报还罚款了！
听说罚的还不少，几千块呢！以他们两家的那种条件，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还清这个债。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还是有那眼皮子浅的为了那点子举报奖金做下这昧良心的事！
正好我有个同学的亲戚住在镇子上，跟我说她亲戚看见过有人偷偷摸摸去镇政府的计生办那里举报了！
说来真是巧，这个举报人正好还是我认识的，而且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有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婶，你说刘五叔和孙景大爷，他们俩会不会对我说的话感兴趣呢？”
凌月边说边轻挑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冯爱英。
要是她能一直这样保持镇定，凌月就用泥巴给她捏个小金人。
可惜，凌月的话才落音，那边冯爱英就跟蝎子蜇了屁股似的跳了起来。
“你敢！”冯爱英声音高亢的喊了一嗓子，那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表情泄露了她心底的秘密。
阴狠的眼神恨不得一把把凌月给掐死，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不许去！听到没有！”
对于她的威胁，凌月毫不在意的嗤了声。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
再说，我又不是去做那些亏心事。
二婶，看你这反应大的，我去说不说的跟你有啥关系呢？”
经历过一世，凌月看明白许多事，因此对冯爱英没有半点好感。
对她这种人，就要以恶治恶。
“怎么会没……”冯爱英一着急差点说漏嘴，还好反应够快及时止住便将话头一转。
“你在家里胡说八道一下也就算了，出去了可别乱说话，不知道祸从口出啊！”
冯爱英找理由搪塞，不过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了，尤其是公婆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冯爱英被看的后脊梁发麻，还有婆婆那对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来转去的，一看就知道准是没想啥好点子。
谁让她刚才反应那么大，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就连凌伟和吴秋玲两口子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心里觉得冯爱英这人实在太阴险可怕了！
别看她平时见人先是三分笑，看似对谁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但有句俚语叫闷头狗暗下口。
就是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就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背后下口。
冯爱英就是这种人，以后还是离她远点为好，说不定啥时候就会没有声响的在背后阴你一刀！
有同学的亲戚看见举报人这事，自然是凌月编出来的一套说词。
不过，冯爱英确实做过偷偷举报人这事。
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的。
后来她从中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之后，又故技重施举报过不少人家。
不止是她们村子里，其他村子里的只要是被冯爱英知道了，就会为了那点不义之财去偷偷的举报。
甚至还有一家人因为实在拿不出罚款来，男人便去煤矿挖煤。
结果却被砸死在坍塌的矿井里面，他媳妇想不开在家喝了农药。
只剩下几个年幼的孩子和两个老人艰难度日。
上辈子冯爱英做的丑事爆发出来之后，被人揭发出来她就是那个多次举报的举报人。
对于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大家还是很乐意落井下石的。
现在虽然计划生育抓的紧，是为了限制人口增长速度搞活经济提高人均素质。
但在未来，却会因为老龄化比较严重的问题而重新开放二胎的政策。
就算现在超生的现象很普遍，将来还是阻止不了老龄化的问题。
现在的政策讲究的是只生一个好，越不让生大家越是偷着生。
而等将来开放了政策，大家却都不愿意生那么多了。
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生活压力逐渐增大，人们的思想也开始发生转变。
能把一个孩子养好就知足了，还有些坚持丁克不要孩子的家庭也不在少数。
对于冯爱英举报人家超生自己从中得利这事，凌月是看不惯的。
她这是只顾自己享受，不管别人死活，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036】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说刘五和孙景家的媳妇为了生个儿子，躲在外面偷生了第四胎和第五胎，生完偷偷的养在亲戚家里都没敢抱回来。
可不知怎么的，就被计划生育的知道了还给开了罚款。
原来，是有人去举报了！
难怪，听说谁举报一次就给谁两百块的奖金呢！
乖乖，这一下子就赚了四百块！啧啧！”
老太太一边咋舌这钱赚的容易，一边瞅了眼冯爱英。
别看老太太有时候看似拎不清，但在有些事上可是精明着呢！
刚才凌月一说，见老二媳妇又那么大的反应，她不怀疑才奇怪呢！
心里已经骂上了，这个老二媳妇真是个死精。不声不响的干了那么大的事，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自己手里明明有钱，还从她这里抠走那么多，想想就心疼的滴血。
不行，回头一定得从冯爱英手上把钱给抠出来。
本来因为帮老二还赌债的事被冯爱英拿捏住了，这下子终于抓住了她的小辫子。
到时候就吓唬她，要是不把钱拿出来就去当街吆喝她做的事。
哼，看她怕不怕，敢不乖乖的把钱拿出来！
“真是想钱想疯了，什么亏心钱都赚！就不怕背地里招人骂让人恨，也不多给子孙后代积点福，真是造孽！”
凌红军气的摇头叹息，顺便瞪了老太太一眼。
就看不惯她那副见钱眼开，对别人倒霉又幸灾乐祸的样子。
在农村为了生个男娃而超生的事情，一直是屡见不鲜大有人在。
大多数人知道了，也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事不关己的态度。
也避免不了会有些背地里爱说几句酸话的人，但本着良心来说却很少有人会为了钱去做举报人家的缺德事。
这暗地里举报的人，是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坏良心缺了大德的！
“谁让他们两家都生了一屋子的赔钱串子呢！日子穷的叮当响，听说最值钱的就是些粮食和屋顶的木头大梁跟瓦片，都被拉走抵罚款了！
刘五家还好点，这第四胎终于生了个带把的，有了传宗接代的就算被罚款那也不屈。就是这孙景家的点忒背，她媳妇一口气生了五个丫头片子。哈哈，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老太太不以为意的说着，还意有所指的上下左右瞄着吴秋玲的肚子，眼中是满满的嫌弃。
吴秋玲被婆婆看的身子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热。
每次只要一说谁家生孩子的事，老太太必定会捎带上她。
“行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瞎嚷嚷，你那破嘴还是少说两句吧，没人把你当哑巴！”
老爷子厌烦的皱了皱眉头，都懒得看老太太一眼了。
“奶奶，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凌月见老太太盯着吴秋玲的那个嫌弃眼神，当然不乐意。
这不是找怼嘛！
“现在广播上不都天天在说，女儿也是传后人！
你没见镇子上刷的宣传标语吗？
生男生女都一样，现在不让有重男轻女的愚昧思想了。
不说远的，就说咱村里的周瞎子爷爷家。
他们家倒是一口气生了六个儿子。
可结果你看看！
他们家那几个儿子，有一个孝顺的吗？
周瞎子大爷生病了怕花钱不给看不说，还关在小黑屋子里面硬是给活生生的饿死了。
剩下周大娘一个人，六个儿子却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愿意给养老。还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媳妇轮流磋磨周大娘，给她往嘴里灌大粪水。
这样的儿子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真是连猪狗都不如！
这样对待生养自己的亲生爹娘，那得有多狠的心，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呢！
你再看看孙豁嘴爷爷家，虽然是生了七个女儿，整天被人指指点点的在背后嘲笑人家是老绝户。
可你再看看，人家那七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的孝顺还有出息。两个在县城里工作，还有一个在省城听说还是省委的什么主任呢。
孙豁嘴爷爷他们家里现在是吃不完的好东西，穿不完的新衣服，这些都是被别人说赔钱货的几个闺女给买的！
几个女儿不但孝顺，每年还会轮流接自己的爹娘到县城和省城里去住段时间。
现在村子里谁不羡慕他们，提起他们生的几个女儿都说是七仙女，比那有儿子的都强多了。”
孙巧珍听完眼皮子一翻，冲凌月抖着手戳点着。
“看看，看看这个死妮子，就会跟我要强顶嘴，我说一句你就有一百句在那等着，生下来就是专门来磨我气我的！”
“奶奶，我就是想跟你说，女孩子不比男孩差！你要是对我和小雪没那么大的偏见，能一视同仁的话，不就没事了！”
“丫头片子就是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也没有小子顶用。还想跟我的大孙子一个待遇，门都没有！”
孙巧珍丝毫不为所动，凌月本来也没指望牛能听得懂弹琴。
不过就是想跟她唱唱反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怼怼更健康！
“好了，都少说两句。”
老爷子挥了挥手，扭头看了眼冯爱英。
“老二家的，那举报的事是不是你……你知道是谁做的？”
凌红军原本想直接质问冯爱英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给她留点脸面吧！
回头，私底下再问问她。
“不是我……没有，爹，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冯爱英想都没想，就慌忙的摇头矢口否认。
但显然口不对心，看她这反应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凌红军是个明白人，从老二媳妇那么大的反应和慌乱的神色来看，这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只晓得她平时是个拔尖要强爱偷奸耍滑的，没想到竟还会因为贪婪的私欲生出这些不好的歪心思！
早就知道这个儿媳妇娶的不咋样，为了一己之私真是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人呢一旦踏错一步，后面会走错更多步！
看来，这老二两口子真要好好管管了，不能满肚子歪心思啥钱都想赚。
这钱拿着也不嫌烫手，哪有踏踏实实靠自己劳动所得赚来的钱花用起来觉得心安踏实啊！
【037】认错
在过去那个年代，他一家人可不就是因为当初被人举报过，吃过这方面的大亏。
一天天的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熬过来的。
在那个被情势所驱的年代，有多少人的思想和观念被扭曲。
从而做出一些自私自利的害人行为，造成了多少悲剧的发生。
他心里对这种事最是排斥，别人家怎么样他不管也不会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凌红军知道，这事冯爱英的确做的不地道又亏心。
可要是传出去的话，他们一家人都要跟着受牵连。
以后在村里，只要一出门就等着被人指指点点的戳脊梁骨吧！
前些年，凌红军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给说道怕了，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每次被人戳脊梁骨，他的腰不自觉的就会矮上半截，却还要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见了人就远远的躲着走。
凌红军再也不想一出门就接受别人话里有话，眼里有内容的目光，再也不想去过那种又堵心又不能说的憋屈日子了。
都说妻贤夫祸少，这儿媳妇娶错了更是会给家里招来骂！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凌红军也有自己的私心和考量，为了这个家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传出去让外人知道。
想到这里，他有些担心和为难的看着凌月，张了张嘴。
“月丫头啊！爷爷，想跟你商量个事！”
凌月一看老爷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在老人的心里不管咋说，都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就算内部有多少矛盾，在对外的时候还是要态度一致的。
这种模式，可以说在大部分家庭中都是根深蒂固存在着的。
凌月有自己的立场和处事方式，不过爷爷的话还是要听几分的，毕竟他处事还算公正不是个糊涂的。
“爷爷，你说吧！”
“孩子，你说的这事……不管是谁做的，爷爷都希望，你不要跟外人说。有啥事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行不？”
“爷爷，家丑不可外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懂。身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自然是要维护这个家的名声。我也想家和万事兴，不过……”
凌月对爷爷说着，又看了眼冯爱英，随即话语一转。
“爷爷，这事你跟我说没多大用。主要还是要看二婶的态度，只要二婶以后本分点，我就能管好自己的嘴，你说对不对呀二婶？”
只要有些人老老实实的，不整天作妖有事没事的生些坏心思招惹她们，凌月自然不会出去随便说的。
毕竟她也姓凌，家里的名声不好听她也是要受人关注指点的。
但若是总觉得她们一家子好欺负好拿捏的话，凌月自然也不会白白受着，而是要加倍的还击回去！
管她是不是一家人，你都不顾念手足之情我还有啥好手软的。
凌红军自是听懂了凌月的话。
冯爱英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在这个家里腰杆越来越硬，心思也跟着日益大了起来。
做坏人的事自己不出头，却经常明里暗里的挑唆老婆子给她当枪使，拿捏磋磨大儿媳妇。
也就孙巧珍那个没脑子的糊涂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看不过去的时候，他也会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但毕竟自己是个做公爹的，说的多了反而惹来老婆子的一顿胡搅蛮缠。
为了耳根子清净，他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多管！
谁有本事谁沾光，谁没本事谁吃亏！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心里也有着几分重男轻女的思想，虽然没有孙巧珍那样明显。
时日久了，对没有给大儿子生个男娃的大儿媳妇也就显得不是多待见了。
“老二媳妇，你都听见了？以后还是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整天净想些有的没的和投机取巧的事。
还有妯娌间要和睦相处，别整那些花花肠子让外人看笑话。至于那事，回头等老二回来了咱再一块好好说道说道！”
冯爱英这几年在这个家里太飘了，是该压压她的气焰了。
要是再不压着点，以后不定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到时候就算是后悔，那也晚了。
“是，爹，我知道错了！你老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的干活，也一定会跟大嫂好好相处。”
冯爱英神色暗淡低垂着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气焰。
认错态度看似不错，实则却是在暗地里不甘心的咬牙。
她担心又后怕。
怕自己做的那事会被传出去落不到好名声，那样以后在村子里她也别想挺胸抬头的做人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人前君子背后小人的人来往！
想想以往她因为嫁了个长得好的男人，肚子又争气生了俩儿子，走在村里的时候，一向都是挺着腰杆仰着头高人一等的样子。
要是以后让她低着头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过日子，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去！
不但要夹着尾巴做人，恐怕还会被她举报过的那两家人在背后追着打骂。
那场面太美，她不敢想下去。
凌月还是比较了解冯爱英爱的，知道她爱记仇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性格。
就算是忍下一时之气，过后也会想办法找补回来。
别看她这会儿偃旗息鼓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只怕心里要把凌月给恨死骂死了！
凌月既然出手了就不会怕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冯爱英若再不老实，总有招治她！
老太太孙巧珍跟老爷子的关心点，永远不在一条线上。
看着冯爱英那张灰败的脸，除了感觉心里有些痛快，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举报奖金去哪了。
这个臭娘们，亏得她平时对冯爱英那么好！
竟然在背后偷骂她还往她的碗里面吐口水，想想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和气闷。
那些钱不能让冯爱英都给花了，得赶紧的找个机会从她手里要过来。
放在谁那里，都不如放在她孙巧珍的手里安心！
“爸妈，我饿了！”凌月的目的达到了，不再看神色各异的几人，对还呆愣在一边的爸妈开口。
“啊？噢，吃饭，对，马上就吃，我去把饭菜端过来！”
吴秋玲回过神，忙转身走进厨房。
【038】饺子和烧鸡
“爹，你也跟着俺们一块吃点吧！没啥好吃的，就是能吃饱！”
凌红军却对凌伟的好意摆了摆手。
“不了，你们吃吧，我回我那屋去吃！”
“爷爷，就在这吃吧！你和我爸妈忙了大半天肯定都饿了，我爸说吃完饭地里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对了，我妈今天做的白面馏饼子可好吃了。爷爷，你们那边到现在了都还没个人做饭，你回去还不定饿到啥时候才能吃上呢！就跟我们一块吃吧！”
凌月笑嘻嘻的对凌红军说着，顺便还不忘给冯爱英上点眼药。
对于孙女的极力挽留老爷子心里很高兴，便没再推辞对凌月点了点头。
“嗯，那好，今天爷爷就在这跟你们一块吃！”
吃完饭还有得忙，眼下啥事都没地里的庄稼当紧！听人说，天气预报过几天好像还有雨呢！
农忙当口，对靠老天吃饭的农村人来说，赶紧把地里的粮食都收进粮仓去才能放心！
老太太在边上听了眼珠子一转，用一副施舍的口吻对凌伟说。
“大伟，正好我这两天也想吃馏饼子了。要是够吃的话，今天我跟你爹一起就在你屋里吃吧！”
“中，够吃！那，娘也在这里吃吧！”凌伟一愣，点点头应下来。
心想他娘都这样说了，就算是不够吃的话，他这做儿子的少吃两块也得先紧着长辈吃啊！
虽然他娘偏心又气人，但都开了口他总不能小气的不舍得管一顿饭吧！
“那行，我先把篮子放回我屋里去，一会就过来！”
老太太听了脸上一乐，心想这下子又能省一顿饭了。
“吃啥吃！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没你的份，想吃自己回屋做去！”
凌红军瞪了眼孙巧珍，拧着眉头没好气的说。
这死老娘们打算盘都打到儿子身上了，啥光都想沾！
“咋没我的份？大伟刚不都说够吃的……”
不等老太太说完，凌红军便不耐烦的挥苍蝇似的对她挥着手。
“走走走！跟个电线杆子似的还杵在那干啥？家里地里一堆的活都指望不上你一点，一说吃的跑得比兔子都快！还不快点该干啥就干啥去！老二那件事，等晚上再好好跟你算清楚，别想着把我给糊弄过去！”
老太太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浑不在意的应了声。从冯爱英手上又把篮子要过来，一扭身就走。
“等等，你那篮子里到底装的啥东西？拿过来，给孩子分点！”
老爷子看她那么宝贝那只篮子，冲她喊了一声。
“没啥，就是我从娘家拿来的几块咸菜疙瘩！”
老太太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就是不愿意拿过来。
看老太太满脸不情愿，老爷子会相信她的话才有鬼。
也不多说，几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篮子掀开上面的粗布。
往里一瞧，篮子里果然放着一大碗饺子和一只烧鸡。
那烧鸡油汪汪的。
虽然没有了热气，却散发着一股子诱人的肉香味。
“这是啥？你家咸菜疙瘩长这样？恁大年纪了，整天就会瞎话溜扯的。”
老爷子不满的对老太太冷哼了声，抬脚进了凌月家的厨房拿出一只碗。
不由分说的往碗里倒了十几只饺子，又拽下一个鸡腿和一块鸡胸肉。
“哎，够了够了，你分走那么多干啥！还有大宝二宝跟闺女和小四呢！”
老太太一看顿时急了眼，伸出她的黑爪子就想把碗里的饺子和鸡腿给捏回去。
“两个丫头片子，哪里吃得了那么多，这饺子一人给一个尝尝味就行，烧鸡就不要给了……”
这饺子她都没舍得吃一个，连她娘的那一份都给装碗里了，就想着拿回来给两个大孙子还有闺女和小儿子吃。
还有那只烧鸡，是兄弟媳妇准备拿回娘家走亲戚的。
她趁着没人注意装到篮子里，给偷偷的顺手牵羊了。
老爷子却啪的一下打开她的手。“都几天没洗手了，埋汰死人！”
听着老太太在外面跟老爷子争执的声音，冯爱英看没人理会自己了便想离开。
“站住！”凌月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她走。
“……？”冯爱英顿住脚，眼神防备的看着凌月，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没使出来。
“我这人吧，其实真不爱讲别人闲话操心人家的事。但要是别人来招惹我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忍不住了！
所以二婶你要记住了，以后别有事没事的就来招惹我们，也别唆使我奶奶给我妈穿小鞋。
要是把我给逼急了，我不介意把二婶你做过的那些好事拿去村里给你宣传宣传扬扬名。
就像二婶说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以后还是客客气气的相处，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
凌月不管冯爱英的脸色有多难看如何精彩，今天不过是给她个小警告罢了。
若她真的死不悔改，还想跟以前那样认为她们一家好拿捏随意欺负的话，凌月自然会有其他的法子治她！
吴秋玲把饺子热好端上桌，把一只烧鸡腿放到凌月的碗里。
“流了那么多血，小月你多吃点！”
又把饺子往凌红军跟前放了放。“爹，你也吃！”
凌红军却摆了摆手，拿起一个咸鸭蛋在桌子上磕了磕。
“我不吃，给孩子吃吧！我就爱吃这咸鸭蛋就馏饼子！”
“妈，我也不吃！烧鸡太油腻了，我想吃点清淡的，这个给小雪留着晚上吃！”
凌月说着咬了一口饼子，又夹了块拍黄瓜吃的津津有味。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么会馋几个饺子和鸡腿。
倒是妹妹小雪，长这么大只听说过烧鸡，还从来没吃过烧鸡是啥滋味的。
把鸡腿和饺子给小雪留着，估计那丫头知道了能乐疯。
吃完饭，凌红军在凌爸的劝说下去午睡了。
吴秋玲跟凌伟吃过饭也没舍得休息一下，收拾好碗筷装了桶凉开水，嘱咐了凌月几句便又下地去了。
堂屋那边估计是凌红军在家午睡的原因，孙巧珍和冯爱英也没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不过老太太心里不顺畅，唠唠叨叨的说了冯爱英一顿，然后便打发她去做饭。
【039】凌月的打算
冯爱英负责做饭，孙巧珍就好好的坐在边上。
也不说帮着打个下手，跟个监工似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听凌月说了那些话之后，老太太心里膈应的很。
也不怕热，就在边上好好的守着，以免冯爱英真往她的碗里面吐口水。
顺便防备着她偷嘴吃，时不时的还用眼刀刮她几下。
冯爱英憋屈的做着饭，心里活动不断。
曾经有几次孙巧珍因为小姑子的事说过她几句，自己因为气不忿就往婆婆碗里偷偷的吐过几回口水。
不知咋就偏偏那样赶巧，竟被凌月那个死丫头给看到了！
今天还当着公婆哥嫂的面给揭了出来。
想想那几个人看她的脸色，以后在这个家里她的脸面往哪摆？
婆婆现在心里肯定扎着一根刺对她意见挺大，才会这样跟防贼似的防着她。
要是天天这样盯着她的话，以后做饭这活计她也别想从中捞到什么油水了。
以前做饭的时候，她偷嘴吃个鸡蛋吃块肉啥的都是常事。
也没人知道，还能悄不声的省下些米面油啥的攒起来然后偷送回娘家。
她娘家有两个工人在城里上班听起来不错，但也只是面子上光。
家里的那几个哥嫂还有一大堆的侄子侄女，却没几个是能吃苦耐劳会种田的勤快人。
一群好吃懒做的家伙种出来的庄稼，三亩地还不如人家一亩地打的粮食多。
所以年年打下来的粮食都不够吃，这边新粮食还没下来呢那边陈粮早就见了底。
除去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的开销以及小孩的学费，就靠两个人那几十块钱的死工资养着哪里够。
所以冯爱英时常隔三差五的，偷偷摸摸给娘家送些粮食啥的，才不至于让一大家子人出现断顿的情况。
看来以后再想存摸点啥东西给娘家送去，不是那么容易了。
还好她聪明下手快，和凌辉哄着老太太出钱在镇子上给盘了个小餐馆。
等以后赚了钱，也能多帮衬帮衬娘家。
只有几个人的饭倒也好做，冯爱英做了个炝锅面疙瘩汤。馏了几个馍，再切块咸菜疙瘩放点猪油里面打个鸡蛋在锅里蒸一蒸。
老太太从娘家拿回来的饺子和烧鸡自是舍不得拿出来。
要是今天没生出这么多事的话，冯爱英怎么也能混上几口吃吃。
看眼下这情况，老太太不把她给吃了就不错了。
不过她的两个儿子倒是能吃上。
大宝二宝今天跟他们大表哥去姥娘家玩了，估计到傍晚才能回来。
至于小姑子凌秀，早上走的时候说城里的同学帮她找了份临时工的活。
晚上要住在同学家，所以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了。
她的那一份，估计要进老太太自己的嘴巴。
冯爱英不屑的撇撇嘴，其实这小姑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货。
啥找了个临时工的活，都是借口。
分明是看家里收麦子农忙了，怕让她干活早早地出去躲懒了。
至于小叔子凌昀，到现在都没个人影。
也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反正把饭留在锅里饿不着他就是了。
还有她男人凌辉到现在也没回家来，不知道是不是又被人拉哪儿去搓牌了。
她心里巴不得凌辉这两天最好是别回来，要不然少不了吃老爷子一顿教训。
饭做好了，冯爱英和孙巧珍婆媳俩心里都存着气和各自的小心思。
因此谁也没说话，破天荒的吃了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顿饭。
老太太吃完，眼皮子一翻对冯爱英哼了声。
丢下一句回头再找她好好算账的话，便把碗一推去村子里串门嚼老婆舌去了。
冯爱英因为举报的事被凌月曝光，心里也挺烦躁不安。
胡乱收拾了一下锅碗瓢盆，也不敢在家里多待，拿了镰刀便老老实实的下地去了。
东屋的房门虚掩着，一两点的钟头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凌月安安静静的半靠在床头，随手翻动着课本。
她比同龄人要晚上学一年，本该上三年级的年纪却在读二年级。
晚上学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那个好奶奶孙巧珍舍不得花钱。
嫌弃凌月是个女孩子。
说女孩子天生就是个赔钱货，养大了迟早要嫁人到人家家里干活去，上了学也是白费钱。
还是凌爸一再坚持，再加上爷爷也点头同意给出这个学费，凌月才有幸能背上书包去学校。
在农村，重男轻女是比较普遍的现象，不少人家都舍不得出钱让女孩子上学。
跟凌月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有不少都没机会进过学校的大门。
只能在家里帮着父母带弟妹，割猪草，下地干活，洗衣做饭，长大后嫁人，一辈子默默无闻的为娘家和夫家做着奉献……
这样的命运不是凌月想要的。
尤其是凌爸，他因为出身问题失去了上高中和大学的机会。
更加不想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样辛苦一辈子，他一直告诉凌月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就算是有再大的困难和阻力，他也要想办法让孩子读书。
那时候凌爸都已经打算好了，若是爷爷奶奶不松口让凌月上学，他就去城里卖血供孩子读书。
凌月知道爸爸的一片苦心，因此在学习上比别人都更加努力。
因为她知道，自己上这个学来之不易。
只有用成绩来回报爸妈，证明自己上学会比别人学的更好。
让爸妈以女儿为骄傲！
她用心的结果就是每个学期都会得一张三好学生奖状，每次考试也都保持在年级前三的成绩。
反倒是比她大四岁的小叔，从来就没有考及格过。还留过三次级，到现在还在四年级抱窝。
妹妹小雪今年六岁，也到了要上小学的年纪。
到时候又要多交一个人的学费，奶奶还不知道该怎么闹腾呢！
一个学期不过就是十二块钱，但对于普通的农村人来说，这些钱都够一家吃好几年的盐了。
跟人伸手得看脸色，求谁都不如靠自己。
凌月打算，妹妹的学费她自己来想办法。
过完麦收假还要上一个多月左右的学，然后还会再放两个月的暑假。
到时候她可以趁暑假的时候做点什么，她就不相信，自己还赚不来十几块钱的学费！
【040】谁吃都是吃
凌月正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小叔凌昀大呼小叫的嗓门。
“大侄女，大侄女！小月，快看看，小叔给你弄了啥好东西！”
正处在变声期的嗓子说不上好听还有些聒噪，难怪人家都用公鸭嗓子来形容。
但这声音对凌月来说，却显得格外悦耳和亲切。
虚掩的门被推开，十三岁的阳光少年逆光站在门口。
少年打着赤脚，光着上半身，两只裤管被高高的挽起。身上还有不少泥点子点缀。身材看上去显得瘦弱，却健康挺拔。
半干的头发尖上缀着水珠，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同闪闪发光的钻石般明亮夺目！
虽然看不清小叔的眉眼，却知道此刻他正咧着嘴巴在对她露出最简单淳朴的笑。
凌月抬起头。
“什么好东西？”
一股子湿气伴随着鱼腥味冲进屋子。
凌月直了直身子，侧头看着小叔手中那一串沉甸甸的，用柳条子穿起来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答着水的各种小杂鱼。
“小叔，你去捉鱼了？”
其实凌月不用问也知道，因为上辈子的时候也是这样。
小叔知道她受伤后，想给她弄点好吃的补身体，可手里没钱便下河去给凌月捉鱼吃。
这是小叔对她这个侄女最真挚的一片心意。
看着这样关心疼爱自己的小叔，凌月感觉鼻子莫名的一酸。
小叔，这辈子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每天都活的开开心心。
让你的脸上每一刻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再也没有沧桑与凄苦。
“嗯呐，看看小叔厉害不？这么多得有三四斤，够你好好吃一顿的了，正好给你补补身子！高兴不？小叔知道你最喜欢吃鱼了！”
凌昀眉飞色舞的说着。
他本来去还完人家架子车，想回家陪陪大侄女的。
正好被几个小伙伴碰见，硬拉着他要去河里游两圈。
大热的天，小伙伴们最开心的事就是下水去凉快凉快，再打个水仗比赛狗刨啥的。
现在的小河都是清澈见底，不像水库没有太深的地方。
在农村，男娃子大多都会简单的狗刨。
到了那里才发现水位下降了很多，各种小鱼扎堆，一时兴起便跟着几个小伙伴捉起鱼来。
有付出就有回报，几个小伙伴忙活了半晌竟然捉了不少。
知道他大侄女受了伤，就很够哥们的给他多分了几条大点的。
“嗯，我很高兴，真是太谢谢小叔啦！”
“谢啥，跟你小叔还这么外道，我疼我侄女那不是应该的嘛！”
凌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有不少还都活着呢！我倒盆里去先养着，等大嫂回来晚上给你和小雪炖鱼吃！”
凌昀把一个破了一角的瓦盆倒上水，把鱼倒进去又端到凌月家的东屋里面，放在阴凉的角落里。
“小叔，你弄好了鱼赶紧洗洗去吃饭吧！”
凌月心里感动，小叔为了给她捉鱼一直饿到现在才回来。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人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小叔的饭量都赶得上成年人了，天天不到饭点一进家门就喊着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嘿嘿，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家里还有啥吃的不，也不知道你奶奶给我留饭没！”
“小叔，我奶从老姥娘家里带了饺子和烧鸡，我们都吃过了。我姑和二叔家的大宝二宝都不在家，那东西不禁放，天热可别放坏了！”
“哎，好咧，我知道了！放心，有我在，保证啥东西都坏不了！”
凌昀笑嘻嘻的拍了拍快要饿扁的肚子，转身找吃的去了。
小叔在找东西这方面最在行，奶奶那些东西不管藏在哪，就算是塞进老鼠洞里的东西，也都能被他给翻腾出来。
小叔那么疼爱她，凌月自然也是要小小的回报一下。
她宁愿小叔一个人把东西都给吃完，也不想留给二叔家的那个大宝和二宝吃。
这两个孩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仗着老太太的溺爱和爹妈的宠爱，整天的捉弄欺负她和小雪。
按照自己的实际年龄，本不该跟两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可凌月就是不喜欢他们，没有理由！
而且就算小叔把东西都吃了，估计奶奶也说不出个啥。
一边是疼爱的孙子，一边是自己生的儿子，谁吃不是吃！
凌红军被凌昀的咋呼声给吵醒，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多了正好该去干活了。
临走时还不放心的再三嘱咐凌昀别光顾着玩，吃完饭去打麦场上帮忙干活去。
今天得先把第一批麦子给打出来，腾出场子好接着晾晒第二批麦子。
再忙个四五天，麦子就能收完归仓了。
凌昀很干脆的直点头，一边往嘴巴里塞东西一边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大半海碗饺子和大半只烧鸡，没多大会功夫就进了凌昀的肚子，撑的他摸着肚子满足的直打嗝。
一边叫唤着，哎呦撑死了，还从来没吃这么过瘾过！
吃这么饱，得去干点活消化消化食。
凌昀走后凌月又睡了会，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吴秋玲才带着小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来做饭。
每次一赶上农忙的时候，爸妈就能累得瘦脱相。
没受伤之前她还能帮着做做饭干点活啥的，等自己的伤好了之后麦收和夏种也就忙完了。
所以眼下只能让妈妈多辛苦些了。
看着妈妈因为过度劳累而尽显疲惫的脸庞，凌月就算心疼着急也没办法。
做农民就是这一点不好，太辛苦。
她只能期盼早日用上机械化，到时候花点钱用机器收割点种就没有那么辛苦了。
或者请人干活也行，她知道每年都会有一些从陕北甘肃那边来的走乡到户替人收割麦子的麦客。
有些家里田地多而劳动力又少的人家，就会请这些麦客帮着收割。管两顿饭再给些工钱，我出钱你出力，对双方来说是互惠互利的事。
村里的华奶奶没有劳动能力了，每年都是请麦客给收割的。
不管是用机械化还是请人，前提都是需要有钱才能办事的。
难怪人都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赚钱，赚钱，赚钱！
这个成了凌月当前最为迫切的目标和执念！
【041】俩宝大闹堂屋
小雪跟着大人忙前忙后的跑了一天，那么小的人也是累的够呛。
一进门就扑倒在床上。
无精打采的对凌月说了声姐姐我好累啊，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没一会就睡着了，肉嘟嘟的小嘴巴还打着小呼。
凌爸和小叔还有爷爷还在打麦场那里忙活，怕下雨一般晚上麦子都是要堆成一个高高的麦秸垛。
上面再盖上塑料布压好，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再早早的摊来晾晒。
等他们忙完回来吃过饭，还要去个人到打麦场那里守夜。
吴秋玲一到家，就赶紧的换了身干净衣服洗了脸和手便准备做饭。
因为有凌昀捉来的小杂鱼，晚饭就做炖小杂鱼贴饼子。
这个可是吴秋玲最拿手的看家菜，只要是吃过的都说好。
小鱼虽然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跟成人巴掌似的。
不过胜在种类多。
有餐条儿，沙葫芦，小鲫鱼，草鱼板，黄葛鱼，还有几只活蹦乱跳的大河虾。
吴秋玲手脚麻利的把鱼清理好端进厨房，挑出几条大点的黄葛鱼放进小砂锅里，准备专门给凌月熬个鱼汤喝。
热锅里放点油爆香葱姜和大酱再加入适量的水，剩下的那些小杂鱼倒进锅里炖一会。锅边再贴上一圈软面饼子，饼子吸收了汤汁里的精华会格外好吃。
没一会，就从厨房里飘来阵阵扑鼻的诱人香气。
相比东屋这边安静温馨的气氛，堂屋那边却是乱哄哄的一片吵闹声。
二叔家的大宝和二宝被表哥送回来了。
一进门两人就扯着嗓门跟土匪进村似的嗷嗷叫唤着，问老太太有没有给他俩带啥好吃的。
老太太现在心里虽然对冯爱英有意见，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疼爱孙子的那颗心。
挨个摸了摸两个大孙子的脸蛋，笑呵呵的说有好吃的饺子跟烧鸡。
大宝二宝听了高兴的乱嚎，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转，催着她快点把好吃的拿出来。
凌月侧耳听着堂屋那边的动静，心里觉得好笑。
等老太太找不到东西，估计就更热闹了。
果然，没一会就传来老太太尖利又震惊的嗓门。
“哎呦喂！我滴个娘哎！是谁？是哪个馋嘴的东西，把我放在柜子里面的饺子和烧鸡给偷吃了！”
问题是偷吃完，还把鸡骨头给原封不动的放在碗里。
好像是在专门笑话她似的，看的老太太一肚子气乱窜。
其实那鸡骨头是凌昀吃完烧鸡以后准备给黑子吃的，不过那会黑子没在家，所以他就给放回碗里了没舍得扔。
要知道吃一回烧鸡可不容易，骨头都入味了香的狠，正好留给黑子打打牙祭，一点都不浪费。
老太太的话刚落音，紧跟着就传来大宝二宝失望的嚎啕大哭声。
还一边大叫着奶奶骗人，赔他们的烧鸡和饺子。
任凭老太太怎么哄，大宝二宝根本不听，就是可着劲的闹腾。
这俩宝死心眼的狠，凡是答应他们的事情没做到，就不管天不顾地的一直哭闹，直到吵的人受不了了跟他们妥协才罢休。
渐渐地，这磨人的性子就给惯出来了。
难怪上辈子会把两个宝养歪成那样的结果。
老太太也没办法，这大晚上的上哪儿去给他俩弄去？
气的她又开始嚷嚷着骂人，就连冯爱英也跟着遭了秧被怀疑是她偷嘴把东西给吃了。
冯爱英连个饺子皮都没见着，被冤枉了自然不肯承认，极力的争辩。
这一回嘴，完了，老太太更生气了。
她生气的后果就是找个由头，连着白天的事情一起算总账数落起冯爱英来。
话里除了指责更是夹枪带棒没皮没脸的谩骂，把冯爱英给说的败下阵来呜呜哭起来。
自从进了这个家，她冯爱英曾几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和委屈。
以往都是吴秋玲受老太太的磋磨，她就幸灾乐祸的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现在故事的主角换成了自己，才知道被骂被冤枉的滋味有多难受！
堂屋那边是老的骂，大的哭，小的嚎，真是乱作一团。
凌月就跟听相声似的，开心的不得了，嘴边的笑容越扯越大，都快笑出声来了。
吴秋玲忐忑不安的在屋里转着圈，觉得自己这样置身事外不好，还是过去劝一劝吧！
不过却被早就看破她心思的凌月给拦住了。
她这会儿过去，不是正好找挨骂嘛！
老太太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肯定会连着她一起骂。
至于冯爱英，在这个家还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特别的待遇。
吴秋玲要是现在过去，冯爱英肯定会以为是去看她笑话的。被妯娌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心里肯定会更怨恨吴秋玲。
再说堂屋那边现在乱哄哄的，凌月也不想妈妈过去掺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不美了。
老太太也是个厉害人物，竟然趁着这个机会把冯爱英手里的举报金硬是给要了过来。
一开始冯爱英咬紧嘴巴死不承认，可最终还是没抵住老太太的威胁和压迫。
只好说那钱已经被她花用了一些，把剩下的那些钱在老太太的一再催促下，才心不甘不情愿的掏了出来。
老太太如了愿，就没有再骂冯爱英，就是还在心疼那些饺子和烧鸡，她都没舍得吃上一口呢！
俩宝见没有达到目的，也不嫌累哭一会歇一会的在地上来回的打着滚闹腾。
老爷子和凌伟凌昀爷仨回来的时候，家里正鸡飞狗跳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弄得跟打仗似的。
大厨房里更是黑灯瞎火的，冷锅冷灶饭都没人做。
闻着凌月家小厨房传来的阵阵诱人香气，再看看眼前这一片闹心的情景，老爷子气的眼角突突直跳。
“别嚎了！都给我闭嘴！”
老爷子气的大喝一声，俩宝吓得一哆嗦闭上嘴蹑手蹑脚的从地上爬起来。
爷爷平时虽然挺疼他们，但要是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吓人的。
跟奶奶他们可以仗着宠溺，软磨硬泡的哭嚎以求达到目的。
跟爷爷，他们可不敢这样的肆无忌惮。
“你个死老娘们，又领着整啥幺蛾子？一天天的没完没了，鬼哭狼嚎的搞得家里乌烟瘴气，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要是真不想过，现在就去收拾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回娘家去！”
【042】拉出来赔给你俩
凌红军这个年纪已经比不得年轻人了。本来干了一天的活又累又饿的，就想着回家来赶紧的吃口现成的饭好早点歇会去去乏。
结果，一进家门连个给你递口热汤得人都没有不说，还弄得家里跟战场似的。
凌红军黑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老太太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我，我给大宝二宝留的饺子和烧鸡，也不知道被谁给偷吃了。这不，俩娃听说没有了不愿意在这闹腾呢，这咋能怨我啊！又不是我让他们哭闹的……”
老太太嘟囔着，她故意避重就轻，自然不会把自己从冯爱英手里抠出举报金的事给说出来。
相信冯爱英也不敢说出来，她还没有那么傻。
她要是说出来，就坐实了举报人家这事是她干的。
冯爱英虽然不敢提这事，可心里却是因此把老太太给暗恨上了。
当然，还有害她丢了脸面又损失了一笔钱财的凌月。
凌昀听了缘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嬉笑道。
“娘，在咱自己家里哪来的小偷啊？你也太大惊小怪了，那饺子和烧鸡是我吃的。
这么热的天你藏那么严实，是想捂臭呢？再不吃可都要坏了！给谁吃不都是吃，总比坏了扔掉强吧？
再说了，按辈分我是叔叔，大宝二宝孝敬叔叔点东西吃怎么了？要懂得尊老爱幼知道不？
你俩天天吃那么多也没见有啥用，我吃了可是能帮家里干老多活的，这饺子和烧鸡给我吃是一点也不亏！”
凌昀可不会说那些东西是大侄女凌月让他吃的。
他知道大侄女这是疼他，当然不能辜负大侄女的一片好心！
而且，他也不喜欢二哥家的俩个淘小子。
整天除了知道个吃就是玩，浑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子似的一点也不可爱。
最讨厌人的是，还整天挂着两条鼻涕筒。
哪有懂事又香软的小侄女招人疼爱和待见！
也就他娘和二嫂，才会当个宝似的宠着惯着啥都依着。
养成屙尿不懂好赖不分的性子，还不知道长了大会变成什么德行呢！
所以对于争他俩的嘴，凌昀不但表现的一点愧疚感也没有，还觉得暗暗高兴呢！
“啊……小叔，你坏！是你偷吃的，你赔，你赔我俩的饺子和烧鸡！”
俩宝听了凌昀的话一下子急红了眼，一边一个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哭喊着。
看着俩宝脏兮兮的花猫脸，和抹的到处都是的黏糊糊的鼻涕，凌昀被恶心的胃里直翻腾。
啥偷不偷吃的，两个熊玩意，我吃我娘拿回来的东西还犯法了？
但他一个当叔的又不能跟俩小孩子一般见识，只好连连点头答应行缓兵之计。
“好好好，知道了！先放开！我赔，我赔！等明天我拉出来了，就赔给你俩行了吧！”
凌昀说完，也不管这话会惹来俩宝多大的哭嚎声，甩开他俩便一溜烟的跑到凌月家屋里去了。
“大嫂炖的鱼就是香，半个村子都能闻见，快馋死我了！”
凌昀一进屋，就用力的吸着鼻子。
心想着明天抽点空还得去多捉些鱼回来让大嫂给做，真是太香了，一定要吃过瘾。
“觉得香那你待会就多吃点！”
听了小叔子毫不吝啬的夸奖，吴秋玲开心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小叔，你可真会掐点，我妈这鱼刚炖好你就闻着味来了。快去把我爷爷喊过来，尝尝我妈炖的小杂鱼贴饼子，别让他生气了！”
“哎，我这就去！”凌昀屁颠屁颠的又跑回去叫老爷子了。
晚上这一顿饭吃的连点汤汁都没剩下，最后全都被凌昀泡饼子给收底了。
小雪吃到了饺子烧鸡还有鱼，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幸福了。
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就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一下子吃过这么多的好东西。
吃完饭，凌昀自告奋勇的要去打麦场守夜。
黑子被留在打麦场看守没回来，凌月用妈妈给她熬的鱼汤泡了点杂粮馍，让小叔和那些鸡骨头一起给黑子带过去。
一家人收拾好洗刷过便早早的睡下了。
凌月白天睡的太多，就没有多大的睡意。
爸妈累了一天，躺下身子一挨着床没多大会就睡着了。
凌月这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跟妈妈说。
她想要提醒妈妈，让她这些天多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千万别太累着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妈妈的肚子里现在应该有小弟的存在了。
只是月份尚浅，又因为农忙，估计吴秋玲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毕竟生小雪的时候因为是早产伤了身子，好几年都一直没有再怀孕。
而且，她和凌伟也不打算再要了。
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前几年计划生育正全面开展，小雪正好赶上属于超生的娃。
因为拿不出罚款，就一直没有给小雪落户口，一直就被人喊小黑孩小黑孩的。
在她们这个地方，小黑孩就是黑户的意思。
没有户口的话，自然也是不能上学的。
吴秋玲和凌伟因为这个事，没少犯愁伤神。
上辈子的时候，小弟的到来，可以说是给这个家里带来的一份意外与惊喜。
但同样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毕竟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而且家里的条件也不好，多一个孩子就多很大的负担。
经过再三的考虑之后，爸妈最终还是没舍得打掉，决定留下来。
既然有了，对他们来说这不单单是一种缘分，更因为这是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
所以明知道就算是超生，爸妈也坚持偷偷生下了弟弟。
现在刚刚农历五月初，小弟是来年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出生的。
算一算时间，凌月确定妈妈现在已经怀上了小弟。
一想到再过八个多月就能再次见到弟弟了，凌月的心情是激动的。
爸妈一共生了她们姐弟三个，虽然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但爸妈却从来没有因此溺爱过弟弟。
而且对她们姐弟三个一向是一视同仁，没有因为弟弟是男孩子就特殊对待。
不管家里有点什么好吃的，爸妈都是分成一样多的三份不偏不倚。
【043】心里的愧疚
弟弟从小就知道，自己是除了爸爸以外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保护好妈妈和两个姐姐。
他从小就异常的聪明懂事吃苦耐劳，甚至懂事的让人心疼。
就连他从小穿的衣服，也都是用她和小雪穿小了改做的。
因此，弟弟小时候没少被人打趣喊他假姑娘和小三妮。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读完初中才十多岁的年纪就辍了学。
老师去家里找过好几次让他复读，他每次都躲开不见。
爸妈说家里再难，哪怕是砸锅卖铁都要供养他好好读书。
一向听话的弟弟却第一次跟爸妈吵了嘴，打死也不回学校。还趁家人不备，偷跑去跟人家学厨子。
在弟弟的心里一直觉得，从事餐饮行业肯定能赚很多钱。
那样家里就可以把债还清，爸妈也就不用每天那么辛苦。
因为，那时候二叔的餐馆已经开的挺红火了。赚了不少钱并且还扩大到好几家，在镇子上和县城里都有店面。
弟弟那时候第一个去求的人便是二叔，想在他的餐馆里打工跟着他学厨师。
但自私自利的二叔，却狠心的拒绝了弟弟的请求。
甚至还嘲笑弟弟，说他根本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
既然他不想再上学，还是早点回家老老实实的跟着凌伟去好好种地吧！
弟弟不肯死心，但又没钱去那些专业的培训学校里学习，只能到处求人却处处碰壁。
后来他的诚恳和努力，终于打动了一位厨艺非常有名气快要退休的老厨师。
那老厨师答应收弟弟为徒，并带在身边一点点的从基本功开始教起。
老厨师对弟弟的要求非常严格，练习刀工不止是耍耍花架子好看就行。
讲究的不但是真功夫，同时还要跟眼力结合要手眼俱到。左右两只手都要练得非常娴熟，闭上眼睛都能切的均匀一致才行。
练习炒菜颠勺，更是分好几种大小不同型号的铁锅。
将沙子或小石子放在里面练习，不能有一粒沙子颠出锅外面，练到这种随意自如炉火纯青的地步才算过关。
弟弟也很争气，为了学好这一门手艺，虽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流了多少汗，手心里磨出多厚的茧子。
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苦，喊过一句累，而是一直坚持。
学成后，便开始在饭店里打工赚钱，帮父母养家还债。
自己省吃俭用，却常常给凌月和小雪买东西。
每次回家，都偷偷的往两个姐姐的兜里塞钱。
虽然不多，却是他一分一毛辛苦攒下的。
而他自己，却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买。
可是这样懂事又让人心疼的弟弟，却因为凌月而被那对渣男贱女作践。甚至是恶毒的给他下套设计陷害，替人顶罪坐牢。
那对卑鄙的人渣为了威胁凌月让她屈服，还买通关系，服刑的时候给弟弟安排的是最苦最累最底层的活，过渡的体力透支让他瘦的吓人。
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因为营养不良和劳累过早的衰老，跟同龄人比起来显得大了十岁不止！
每次凌月去探视他，还总是安慰她这个姐姐，让她不要难过自责。
说他在里面过的挺好的，不缺吃不缺穿，让她照顾好爸妈二姐和她自己，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一句……
而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为凌月的眼瞎和错信引起的，弟弟受的罪都是她给带来的。
好在上辈子坠楼之前，她答应用自己的一只眼角膜作为交换条件给弟弟换回了自由之身。
不然，她真是死了也难辞其咎！
可就算是弟弟出来了，他受过的那些苦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害！
想到这里，凌月的心里就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痛的她浑身颤抖无以复加，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滚落。
心里是深深的愧疚感！
弟弟，对不起！
害你受了那么多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
她这个姐姐做的一点都不称职。
她好恨自己。
这次，她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
哪怕成为别人口中的扶弟狂魔！
也不要再让弟弟过早的去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重担，再也不要去过那种苦日子。
她要让他健康成长，每一天都生活在幸福快乐中。
她会宠他，爱他，疼他，却不会溺他惯他。
尽自己所能给他创造优渥的条件，让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自由的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乐观向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弟弟，欢迎你的到来！
这次，姐姐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姐姐会让你拥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因为，这是姐姐欠你的！
凌月默默的流着眼泪，想了很多，直到眼皮发涩渐渐变得沉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一阵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声。
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尤为清晰。
小雪被吓醒了，哧溜一下钻进凌月的被窝里。
“姐姐，什么声音？我好害怕……”
小雪香软的小身子轻轻的发着抖，努力往凌月怀里靠。
那嚎叫声听着确实有些凄惨渗人，难怪胆子不大的小雪会觉得害怕。
凌月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怕不怕，乖！没事，睡吧！”凌月闭上眼睛拍了拍小雪的背，轻声的哄着她。“是爷爷在外面教训二叔呢，跟咱没关系！”
“爷爷为什么要打二叔？”小雪好奇。
“因为他不听话，所以该打！”
“二叔都那么大了怎么还不听话呀？”
“是啊！那么大的人了，还没有我们家小雪懂事呢！乖，睡吧！”
凌月知道这是二叔赌钱的事东窗事发了，爷爷在教训他。
真是活该！
这种人就是记吃不记打，是打不改的。
如果没啥意外的话，二叔还会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他的老路。
等他的小餐馆开起来，生意红火有了稳定的收入后，他还是会犯老毛病的。
而且，还会在这条路上痴迷的越走越远，最后把自己赚钱在城里买的房子都给输进去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不过，这些都跟凌月她家没多大关系！
【044】二叔挨揍
不是凌月冷心冷肺不念亲情，而是有些人压根就不值得同情和帮助！
那么多年，凌月一家是怎么熬过来的？
连自己的亲侄子求到门上，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冷漠无情视若无睹那么冷血的凌辉！
但凡他顾念一点手足之情，不帮忙但也别拽后腿，凌月她们家也不会落到举步维艰那般的光景。
她的爸妈把二叔当做亲兄弟照顾，凡事都让着不跟他计较，可在他的心里哪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他开餐馆赚了钱，却还把他家欠的超生款和赔别人的钱让凌爸继续背着。
不闻不问冷眼旁观，看着凌月一家为了还那些债过的那般清苦。
心里不但没有一点愧疚感，照旧开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他是怎么做到那么狠心的？
真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一个！
只知索取不管别人死活，永远都是把自己摆在第一位。
还当做理所当然，把他们给惯的心越来越大越来越狠。
他们夫妻早就自私自利只认钱而六亲不认了！
在他们眼里和心里，有钱的是大爷，没钱的赶紧靠边站，管你什么兄弟不兄弟的。
所以，这辈子想让凌月跟他们亲近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着怎么打击报复他们就不错了！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凌月才不会多管闲事。
她会躲远点，顺便吃瓜看热闹！
凌月这会儿睡意正浓，自动屏蔽掉外面的嘈杂声，很快便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院子里，黑乎乎的两道身影，一个在追一个乱跳。
白天的时候因为凌月受伤的事情，凌伟两口子和老爷子都去了卫生站。
人都走了，就剩下凌辉自个，他自然一点也不想多干。
而且没有老爷子的监督，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懒骨头。
因此干了没几下就觉得浑身没劲，又累又热的受不了。
凭啥人都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干！
干脆把镰刀一扔也不干了，跑到地头的大树阴凉底下睡觉去啦。
他就想着，先睡一觉再说。他又不傻，等人都回来的时候再干也不迟！
还没等睡着，凌辉就被两个狐朋狗友给拽走了，说在这里睡觉还不如去找人搓两把有意思。
凌辉一听，顿时精神百倍。
啥也不管，就跟着人去赌牌了。
一开始他的运气还挺好，把把赢。
激动的他更是牌隐大发，准备大干一场把以前输的都给赢回来好扬眉吐气。
谁知玩到后面却点背的又开始输，不停输。
把他赢来的那些钱都给输进去不说，还倒欠了不少。
输的凌辉急红了眼，撸起袖子准备继续翻本，大有不把今天输的那些赢回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哪成想，这一玩就没收住手，一直玩到了大半夜。
结果仍是输得多赢的少，到最后输的他两眼发直。
不但把他偷偷从冯爱英手里哄来的二十块钱给输了，还又欠下不少赌债。
要不是牌局散了场子，估计他还想玩个通宵把本给翻过来。
凌辉一路垂头丧气的走回来，偷偷摸摸的跳墙溜进院子。
还没等悄悄的喊冯爱英给他开门，便被堂屋里一直没睡死觉听到动静出来的凌红军正好给堵在院子里。
老爷子看他回来这么晚，一天都没挂着他的影子，地里那么多的活扔下也不管，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他又干什么去了。
心里那个气啊！
犹如暴风雨前堆积的那个乌云，在不停的凝聚翻滚。
真是个死性不改的东西！
没教好这个儿子，是他这个当老子的失职。
今天，他这个做爹的就好好教教他，让他知道知道有些东西是沾不得的！
“还舍得回来？又去赌牌了？这回输了多少？”
黑暗中猛不丁的站出来个人，又这样出其不意的突然问话。
凌辉脑子一短路，都没来得及转个弯细想一下便脱口而出。
“没输多少，就几十块钱！”
好了，也不用多问了，这下子是证据确凿！
老爷子亲自给逮住问出来的，想翻供已是不可能了。
哎，等等！
不对呀！
他爹是怎么知道他去跟人赌牌了？
难道是，有人走露了风声？
凌辉脑子猛然清醒过来，连忙开口试图挽救。
“爹，都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呢？黑乎乎的往这里一站怪吓唬人的！
也就是我胆子大点，要是换个胆小的估计能让你猛不丁的一下子给吓出尿来！
嘿嘿……我就是跟人去玩玩凑凑热闹，回来的晚了点。爹，那我先去睡了，你老也快睡去吧！明天还得早起下地干活呢！”
凌辉说完便想趁机开溜。
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凌红军脸上的表情，但他也知道此刻老爷子的脸一定跟锅底灰似的黑透了！
老爷子一直没敢睡死觉守了这大半夜，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人哪里肯轻易的让他混过关。
猛然抬起手大声喝道！
“我看你胆子确实是够大的！”
“连老子也敢糊弄！”
“我让你没输多少！”
“还就几十块！”
等凌辉猛一激灵回过味时，老爷子手里的顶门棍已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啊……爹，停，别打了，哎呦呦疼疼疼，嘶……”
“你个混账玩意，知不知道几十块钱是咋来的？”
“狗屁不通的东西！”
“那是起早贪黑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我们累死累活的干一个月，都不够让你挥霍一回的！”
“我打死你个狗东西算熊，让你再去给老子赌钱……”
老爷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一点也没有手软留情，直接把凌辉给打懵逼了。除了脑袋，浑身上下是逮着哪儿揍哪儿。
直到身上实实在在的挨了好几下子，身上疼的嚯嚯的凌辉才反应过来。
他爹不是闹着玩，是真的下死手打他，打的真疼！
老爷子的这口气都在心里憋了整整一天了，上不去也下不来的。
这会儿凌辉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哪里是几棍子就能解气的。
不管凌辉往哪躲，他的顶门棍总能紧相随。
打的凌辉哎呦哎呦直叫唤，爹呀娘呀的讨饶。
凌辉是个小鸡肚量的人，这顿胖揍已经让他把那个走漏风声的人给记恨上了！
凌月自然了解这个二叔的性子。不过她既然敢说出来，自然是不怕他报复的。
【045】说梦
万籁俱寂的深夜，整出那么大的动静，凌伟和吴秋玲自然也被凌辉鬼哭狼嚎似的哭喊求饶声给吵醒了。
凌伟披上衣服出去看了看。
劝解的话还没说出口，老爷子便让他回去睡觉不要管。
倒是老太太和冯爱英，全都默契的躲在屋子里没有一个出来管一下问一声的。
她俩估计知道老爷子在气头上，自然不敢出来触这个霉头。
就怕一个搞不好她们也会跟着受牵连，毕竟她俩犯了知情不报还有袒护包庇的错。
天还只有一点蒙蒙亮的时候，凌月便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爸妈的身影正小心翼翼的站在她和小雪的床边。
吴秋玲摸了摸凌月的脸颊，慈爱的小声说着。
“被吵醒了？天亮还早着呢！接着睡吧！等我跟你爸先去地里忙一会，回来再给你们做饭。”
爸妈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是起的最早，俩人已经收拾停当要出门干活了。
只是有些不放心两个女儿，便悄悄的过来准备看两眼就走的。
现在不过才刚五更头上，爸妈便准备摸黑去地里割麦子了。
这个点干活虽然看不太清，但至少没有白天那么热。
而且在农村，赶上农忙基本家家都是这样起早贪黑的干活。
不过是有人去的早点有人起的晚点。
凌伟和吴秋玲一向是村子里起的比较早的勤快人，也是干活的好手。
等别人走到地里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已经割倒一大片麦子了。
“妈，今天就让我爸先去，你再陪我和小雪多睡会吧！”
凌月拉着妈妈粗糙的手，有些撒娇的说。
昨晚上给忘了，她还有些话想趁机跟妈妈说说呢！
上辈子就是因为忙着麦收和点种玉米大豆，妈妈肚子不舒服了好几天，后来还见了红，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
这次，凌月不想妈妈再因为劳累让身体出现状况，能多休息一会也是好的。
“这孩子，今天咋忽然这么黏人了？”
吴秋玲笑着，给凌月掖了掖被子。
“咱家还有两亩麦子没割呢，我和你爸今天再加加班辛苦一下，今天差不多就能割完了。想让妈陪着，等咱农忙完这一阵就天天陪着你俩。”
“爸，你就让我妈今天在家多歇一会呗！你看看二叔二婶，天天都睡到天大亮了才起。我妈这几天那么辛苦，身体怎么受得了，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啊！”
凌月见这一招不奏效，转过脸又对着凌爸撒起娇来。
女儿撒起娇来，凌伟还真有点受不了，很快就妥协了。
“那行！秋玲，今天你就在家多陪孩子们一会，我多干点就有了。回头你做好早饭直接给我捎到地里去，省的来回跑了。”
凌伟看着媳妇这才几天就又黑又瘦的脸，当然是心疼的。
自从吴秋玲嫁给了他，就没吃好过穿好过，一年到头的也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天天跟他一样，起早贪黑的为了这个家忙活。
就算是这样辛劳，日子依旧过的紧巴巴，她却从没有一句怨言。
他心里对吴秋玲是有愧疚的，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的有些不称职！
吴秋玲听了丈夫的安排想了想觉得也行，就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的她这两天确实感觉比较容易疲劳，胃口也不太好，每天起床都是强打着精神。
“那你自己干活可悠着点，累了就歇会，庄稼重要身体更重要。”
“嗯，我知道了。你搂着孩子再到床上睡会，我先走了！”
凌爸拎着昨晚上提前烧好的凉白开，另一只手拿着镰刀，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子，轻轻的开门走出去又小心的把门给带好。
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有凌红军的咳嗽声，还有凌辉次哈次哈的呼痛声。
半夜里被老爷子打过的地方都青肿了，稍微一动就觉得浑身哪哪都疼。
凌辉疼的龇牙咧嘴。
他睡的晚，才睡下不过三四个钟头。
睡得正香，便被老爷子给拽出了被窝。
老爷子说从今天开始，他要时刻监督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让他以后不能再偷懒，跟他们一起下地干活，不许迟到早退。
至于老二媳妇，老爷子昨晚上已经跟孙巧珍交代好了。
让老太太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她，他一个做公爹的有些话不太好开口说。
既然没分家，就得好好管管她，以后别再整出啥背后招人骂的事。
当然，老太太也少不了被凌红军狠狠的敲打了一顿。
凌红军给她定了个规矩。
以后凡是农忙的时候，家里喂鸡喂猪和做饭这样的家务活，就交给孙巧珍来做。
让她每天喊冯爱英早起会，别那么喜欢赖在床上，起来跟大家一起下地干活。
人家吴秋玲都能跟男人一样干，她为啥就不能？
想要搞特殊？
行！
那就等啥时候分家另过了，各家的地各家想办法自己干，爱咋干咋干，想让老子管老子还不管呢！
凌伟跟老爷子和凌辉打过招呼，爷仨便顶着拂晓微亮的光，踢踏踢踏的远去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暂时的安静。
吴秋玲脱了鞋，和衣躺到凌月和小雪的床上。
小床不宽，也就是一米二左右，不过娘仨都是瘦子，所以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这孩子，不是让妈留下来陪你们吗？怎么又不睡了？”吴秋玲见凌月还睁着一双眼睛看自己，不禁有些好笑的问她。
“妈，我睡不着了，再说你们都去干活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我白天还可以睡！”
凌月心里还是有点小愧疚的。
要是她没有受伤的话，还可以帮妈妈干点活做做饭啥的，不让她一个人地里家里两头忙。
“妈，跟你说，我晚上做了个梦，可真可真的了，就像是真的一样！”
关于妈妈怀孕这件事，凌月觉得还是用自己做梦的理由来提醒她一下吧！
“看你高兴的，那就跟妈妈说一下，你做了啥美梦？”
“妈，我梦见有个可爱又漂亮的小男孩，一直追着我叫我姐姐姐姐的。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就没有答应。”
“妈也想，给你和小雪生个弟弟，可……”吴秋玲轻叹了声，脸上带着几分落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