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天子最后的爆发 十七
宫廷之中,曹昂已经岌岌可危了。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衣刺客,他们蜂拥而上,自己中间只剩下五六个人,背靠着背,肩膀搭着肩膀,一致对外。
但是他们挡不住多久的。
这些刺客,一个个杀上来,前赴后继,不畏生死,早晚把他们都格杀在了其中,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不会让他们一个活下来。
“本世子要死在这里了吗?”曹昂仰天长叹,悲愤之心,有心杀贼,无力回天,那种感觉,让他变得很无助。
“杀了他!”
“给我不惜代价,斩杀此獠!”
天子在竭斯底里的叫着,一双瞳孔如同死亡的凝视,死死的盯着,看着,他就是要看着曹昂去死,在他的命令之下,被乱刀砍死,死无全尸。
这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这些年来,他的恨,藏在的心中,恨的是曹氏,是曹操,曹操独揽朝政,视乎他如无物,他堂堂天子,却要受其之摆布,是在可恨。
杀不了曹操,斩杀曹昂,也能让他释怀一些,而且他编故事,把自己都编进去了,他在告诉自己,皇后是曹昂杀的,所以他要杀曹昂,必须杀曹昂。
“咻!”
夜空之中,一支冷箭,划过虚空,如同闪电而过,直接没入了一个黑衣剑客的胸口之中。
一个黑衣剑客倒下。
“咻咻咻!”
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专门瞄准了一个个黑衣刺客,这些黑衣刺客来不及防备,顿时一个个直接倒下。
“怎么回事?”
天子一双冷眸扫看四方。
他顾着杀曹昂,倒有些忽略四周的环境了,这时候,不知道哪里出现一个个倒着斗笠的身影,拿着弩箭,正在狙杀皇陵军死士。
“你们何人?”
天子怒吼,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杀出一群可怕的人,这让他的心中,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他真的怒了。
“陛下,他们应该是夜楼死士!”
赵夜飘逸的轻功倒退,两剑劈开了迎面而来的弩箭,身影落在了天子身边,一双瞳孔有些阴冷,看着前方,咬着牙说道。
“夜楼死士!”
天子不敢置信:“宫里面怎么有夜楼死士!”
夜楼他知道。
曹操设立的一个官衙,专司打听情报,收集敌人信息,还有刺杀等等,是一个连曹操都不敢承认的官衙。
“夜楼,贾中郎将?”
曹昂是绝地逢生,忍不住喜极而泣,看着前方,叫着说道:“文和,救我!”
“世子放心,许都之中,没有人能伤你!”
一个青衣儒袍的中年站出来,双手背负,气度不凡,仿佛掌控全场,这战场之中一花一草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天子,大王早就知道你会有如此之心了,但是大王还是敬你为天子,你要你不反抗,你还是天子!”
青衣儒袍的中年看着天子,幽冷的说道。
“曹孟德?”
天子瞪眼。
“父亲!”
曹昂也很意外,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有些萎靡下来了。
父亲原来一直在看着自己。
那么,自己的表现,是不是让父亲失望了。
他有些沮丧了。
“不可能,曹操明明还在昆阳,你在吓唬朕!”
天子竭斯底里的叫起来了:“而且你不可能有这么多兵马在宫里面的,宫里面已经被我们清理了,该杀的都杀了,不可能还藏得住这么多人,夜楼死士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
“宫里面的确没有夜楼死士!”
青衣儒袍的中年看着天子,嘴角有一抹讽刺性的笑容,他对天子有些熟悉,甚至很熟悉,这个昔日能在自己眼皮下蛰伏起来的少年,从他斩杀董卓的那一刻,就已经暴露了他的城府了,在这许都城,如果自己再一点防备都没有,那就真的傻了。
他幽幽的告诉天子,这时候他也不怕泄露秘密了:“但是陛下可能不知道,我们魏军麾下,有两支兵马,一曰发丘军,二曰摸金营啊!”
曹操麾下,曾设立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发丘军和摸金营,是为人不知的两支兵马,人数不多,但是精通蜈蚣之术。
建立的时候,是为了凑足军费,专司盗取古墓财帛的事情,这些年,曹操几乎能关中河南,不少的汉朝王族大臣的墓穴,都挖了一遍。
不然他哪里有这么多军费,能压得住庞大的魏军开销了,虽然中原四州,人口经济都很好,但是掌控力却不强,因为世家门阀多了,每年收上来的赋税,不足一半而已。
“发丘军,摸金营?”
天子瞪眼,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这两支兵马,果然存在!”
他略有耳闻,但是从不敢相信,因为没有人敢做这么缺德事情,皇陵军从陵墓之中的成长起来,都已经是很缺德了。
掘墓,那是对先人的不敬,也是对祖宗的亵渎,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汉家王族的墓穴,已经被曹操给盗开了。
“曹孟德怎敢啊!”
天子怒喝起来了:“他就不怕我们的刘氏列祖列宗来找他算账吗!”
掘墓居然掘到了他们刘家的身上去了。
真是讽刺啊。
皇家的墓穴,成为了曹操的金矿,他想想的都憋屈,甚至有一种被随时给气死过去的感觉。
就算是董卓,也没有这么凶狠。
果然,会叫的狼,都只是叫而已,不会叫的狗,才是真正的可怕。
曹孟德的可怕,超越了无数的权臣和诸侯。
“陛下,有些不对劲,先退!”赵夜瞳孔有些些变色,他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他咬着牙,道:“快,点狼烟,让董承将军他们进宫!”
计划,好像出现了变数。
夜楼死士不应该出现,但是他们出现了,皇宫之中,大部分力量应该已经被他们收拢了,但是发丘军和摸金营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宫了。
这一切,都偏离了他们的计划。
“不走!”
天子心意已经决,冷声的说道:“点狼烟,让董承将军杀入皇城,今日谁也阻止不了朕大开杀戒,哪怕杀了许都血流成河!”
他还没有输。
不愿意认输。
这一战,只有生死,他必须要在失败之中搏杀一个成功出来了,背水一战,不成功,就成仁,他不愿意再为傀儡。
“杀了曹昂!”
天子怒然而挥剑,指着曹昂。
“杀!”
皇陵军还是有实力了,刚才猝尔不防,才被偷袭,但是现在,他们开始爆发最后的实力。
“杀!”
有一支黑衣人剑客加入了厮杀。
这是宫里面天子最后的力量,来自吉本亲自统领,吉本在许都城外,秘密训练出来了,一群以宦官为主的剑客。
“一群鼹鼠!”
贾诩冷笑,他隐身后面,下命令:“杀,除了天子之外,其余的一个不留!”
“杀!”
“杀!”
“杀!”
小小的宫城开启了最残酷杀戮。
而这时候,许都城之中的战斗,却开始平息了。
当曹操出现在许都,保皇党就没有任何希望了,伏完面对曹操,面对天子的背叛,心如死灰,直接自刎而诀别世间,麾下仅存的将士,全数投降。
然后曹操杀进来了,直面董承。
董承看到曹操,自然惊慌失措,混乱之中,王子服被斩杀,种辑被斩杀,吴硕被俘虏……一群大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死伤惨重。
仅存董承,率三千死士,苦苦支撑,他看到明火狼烟了,这是来自宫里面的,这是天子下令让他们入宫的信号。
可他现在去,却动荡不得。
因为在他面前是,许都名副其实的掌控人,魏王曹操,他甚至不需要一兵一卒,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他身边无数人放下兵器了。
他们也只敢在曹操兵败,自顾不暇,不在许都的时候,才敢闹出兵变的事情,可现在,一切将会没有任何作用力了。
“董将军,伏完已经死,汝等兵马被孤给灭了,你是要孤亲自斩了你吗?”皇城门口,长街相对,曹操策马而过,目光冷漠,扫着前方,冷漠的声音如同刀剑般锋锐:“收手吧,你自己一个人死就好了,何必把这么多兄弟都拖向地狱,你这不是忠于汉室,你是忠于的你的权势,内乱等于内耗,等于在消耗朝廷的实力,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你是天子的忠臣,还是明王的棋子啊!”
他这一挑拨,董承身边的人,一个个顿时有别然的眼神看着董承。
董承苦笑。
他知道,保皇党一群人本来就不齐心,互相之间有戒备,甚至互相之间有利用,是难成大事的一群人。
可他是真想不到,脆弱到如此地步。
他踏前一步,看着曹操:“曹孟德,今日你棋高一着,某认输,但是某对天子对大汉的忠心,由不得你来污蔑!”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举起长剑,放在脖子上,然后仰天长吼:“陛下,臣尽力了!”
言毕,他一剑自刎,鲜血狂飙,人,直勾勾的倒下来了。
死的时候,眼睛是睁大的。
他宁可自己给自己一剑,不愿意死在曹操的手上,这是一个汉臣最后的坚持。
曹操的目光,看着这道尸体,有些复杂,保皇党,也是一群能人,可为什么一定要成为他的敌人,难道他曹操,就不是汉臣了吗。
已经没有可惜了。
他也从来不会为了所谓的可惜而停下他的脚步,今夜,这许都城,他必须要清洗一遍。
“大王,武库,粮库那边的叛军已经全部拿下了!”
一个传令兵来传消息。
“很好!”
曹操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钟繇道:“元常,守住许都,从现在开始,许都开始全城戒严,所有人不得进出,不得出门,不得在街道上行走,一直到戒令解除!”
“诺!”
钟繇拱手点头。
曹操看着前方,董承一死,群龙无首,所有人都放下兵器了,也有董承死忠,或者保皇党的心腹大将,一个个拔剑自刎。
汉室,依有忠臣武将。
“该进皇宫了!”
曹操看着这一座,自己修筑的皇城,心中有一抹复杂的感觉,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认了,但是从不曾想过取而代之。
对于天子,他依旧保留一份的尊敬,那是对汉室朝廷的尊敬。
可惜,总有人不珍惜。
既然如此,他何必心慈手软,天下需要天子,但是也仅仅只是需要而已,从今往后,这个天子,只能在这一座皇城的一个宫殿之中,他将不会在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魏王,某来救驾了!”
这时候,杨彪突然出现了。
这个老家伙,仿佛算到了曹操的出现,他看着曹操,拱手说道:“莫不想城中今夜突然大乱,这些乱臣贼子,冲击皇城,意图伤了陛下,人人得而诛之,幸有大王明察秋毫,提前洞悉了其之阴谋,班师回朝救驾,放能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杨司徒,你来的好巧啊!”
曹操深呼吸一口气。
他钓出来了伏完董承,但是杨彪这个老狐狸,还真是沉得住气,他未必提前知道自己回来许都了,但是他却在这时候出现了。
这叫审时度势。
而且他的出现,一下子给曹操的归来,找的一个美好的理由,今夜,不是曹操叛逆,而是平叛,这说法就不一样了。
果然是历经了数朝的老狐狸,心思之沉,不可估量。
但是曹操偏偏不得发作,除非他要自立门户,又或者,他准备把许都杀一个干干净净,不然他还是需要这些朝臣,为他稳住中原。
如今的朝廷,其实是经不起的动乱的,毕竟之前的兵败,已经耗尽了曹操的底蕴,曹操并没有足够的霸道,能凭借绝对的兵力,就镇住乾坤了。
他需要更多的朝臣支持,这时候杨彪的投诚,是他不能推开了一旦推开了,将会有无数的朝臣,立刻反他,届时,才是最大的危机,是他撑过去了,中原也就分崩瓦裂了。
“惭愧!”
杨彪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不能提前洞悉乱臣贼子的阴谋,是本司徒的失职啊!”
“一起进宫护驾!”曹操淡然的道。
“不了,本司徒还有事情,维持朝纲稳定,方乃正式,护驾之事,魏王一日足以!”
杨彪这时候的出现,只是投诚,他可不想见证了曹操和天子之间的谈话,知道太多,是要被灭口的。
他知道,当许都城被魏军重新掌控,那么曹操今夜进入换城,必然和天子对持,天子是斗不过曹操的,他不会死,但是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日后他只剩下一个傀儡天子的名分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天子最后的爆发 十八
许都,一个院落里面。
“曹操进城了!”赵信有些低沉的说道。
“早晚的事情!”
谭宗倒是没有意外,他吩咐说道:“告诉所有人,准备撤出去!”
“放出去的人手呢?”
“那是送给荀彧的礼物!”
谭宗咬咬牙,让自己的变得铁石心肠起来了,他的瞳孔幽幽:“这一次,我们能不能趁乱,在这许都站稳脚跟,就看荀彧最后出不出手,把我们扫一遍,只有他们认为,扫干净了,我们才能让我们的人彻底的藏下来!”
他从一开始的计划,都不仅仅只是作乱,不是为了简单的让许都变得混乱,而是为了让混乱之中,把自己据点重新的弄一次。
之前他布置的很多据点,都已经暴露了,夜楼的实力不容小觑,加上这里是中原,豫州之中,世家门阀的力量根深蒂固。
他们想要帮忙挖掘出来,自己仓下来的人,还是有迹可循的,不可能一直都藏着好好的。
只有经过一次大清洗,让所有人都以为,景武司的人手已经被打残了,这才有从明面上,直接转入暗地里面的可能性。
如今的明国,已经成为汉朝的公敌了,未来,将会是所有诸侯的敌人,许都朝廷也将会变得更加重要。
正因为明国强势,各路诸侯才把自己绑在汉朝的马车上,只有这样,才有联合点,联合起来,抵抗明国。
在许都,景武司要做的还有很多,需要安排的也有很多,只有借助这一次的大清洗,才能躲避更多人的目光,才能让景武司的钉子埋得更深一层。
“清理皇陵军最后的残余,引诱荀彧出手,是你这一次的任务,做成了,立刻撤出去,就算是失败了,也要撤出去!”
谭宗心思缜密,更善于算计,他看着赵信,赵信阴狠,手段毒辣,但是在运筹帷幄方面,不如自己,所以他嘱咐的更重一些,就怕出了什么意外。
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但是必须要做的更顺一些。
“我们可以输很多人,但是不能折了你!”谭宗低沉的到:“不要计较一时之间的输赢,现在的我们,输得起的!”
“明白!”
赵信深呼吸一口气,他本来还有点想法的,但是现在没有了,谭宗没有说错,他们输得起,但是不能折了自己。
“我先出城了!”
谭宗转动轮椅,轻声的到:“史阿会留下来协助你,过的今天晚上,我们想要出城,就麻烦很多了,他们会疯狂的搜捕的,所以能出城,最好天亮之前出城!”
“处理掉了皇陵军最后的残余,我就出城!”
赵信点头。
……………………………………
宫廷之中,天子投入的最后的力量,但是夜楼死士却如同源源不断的从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杀进来了。
天子已经疯狂了。
这一战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后一战了,若是不能成功,他将会输的一无所有,所以他必须赢,哪怕是死,也得赢。
“杀!”
“把他们杀光!”
天子的声音,冷漠而疯狂。
这边,曹昂在典满的护送之下,已经靠近的夜楼死士的阵地了,双方开始最残酷的厮杀,刺客对刺客的厮杀,将会更加的血腥。
夜楼死士的时间不长,底蕴差点,但是胜在他们人手多,打通了宫里面和宫门外面的通道,他们可以把人不断的运进来。
皇陵军虽凶狠,但是死一个,少一个,越是厮杀,越是少。
吉本本来是太医,他训练出来死士现对而言,进攻的能力不足,所以他的人加入战斗之中,并没有能影响太多。
天子开始危险了,节节败退。
不到半个时辰,皇陵军都被杀的血流成河,吉本的死士也被杀的差不多了,只有聊聊不足数十人,强行护送天子返回宫廷正殿。
这是上朝的地方。
也是天子面对大臣的地方,作为刘协而言,这里是他一个皇帝最后的尊严。
他们退守正殿。
贾诩也不再追击下去了。
因为他也不能要了天子的命,强行杀过去,并没有任何的意义,需要定夺的人,不是他,而是即将进攻的曹操。
他已经接到消息了,曹操进宫了,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掺合进去了。
他只要守住宫门就行。
“贾中郎将,你可是把我骗的好惨啊!”曹昂这时候有些狼狈,身上或多或少,有不少的伤痕,他的瞳孔幽幽发冷,盯着贾诩。
贾诩把他给骗了。
骗的很惨。
他以为自己身后的是贾诩,但是贾诩却什么事情都不和他说,明明早已经知道天子的心思,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眼睁睁的看着他踏入那个陷阱里面去。
“世子,骗你的从来不是我!”
贾诩摇摇头,轻轻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属下也是听命令做事情的,魏王府只有一个主人,夜楼的责任是,必须要听大王的,不能有逾越底线的任何作为!”
夜楼,相对的权利越大,那么必须要遵守的底线就越强,就算曹昂是世子,他有没有任何权利调动夜楼。
能调动夜楼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魏王曹操。
不然夜楼也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父亲!”
曹昂的眼瞳里面有一丝的恐惧。
这一次,父亲是不是对他失望了。
是他大意,是他轻敌,是他根本看不清楚天子的真面目,才会落得这个下场,如果不是贾诩杀出来,这时候,死的人就是他曹昂了。
明知道是陷阱,却一脚走进来了,如果是其他人,可以用勇敢来说,但是作为魏王府的继承人,魏王世子,他是不合格的。
“踏踏踏!!!!”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从外面一队列一队列的骑兵,冲进来了,这是虎豹骑,魏军最精锐的骑兵,拱卫在中间的人,是曹操。
他一身战甲,威风凛然,虎眸冷然,杀气深沉:“陛下何在?”
在这时候,他依旧是称谓陛下。
那是因为,他始终把刘协当成天子,不愿意逾越底线,这是他心底的底线,是他对朝廷最后的坚持。
只是有些人,并不把他的坚持当成一回事而已。
“天子在里面!”
曹昂低沉的到。
“那是陛下!”曹操扫了一眼曹昂,幽幽的道:“觉得被人算计,心里面不舒服是吗?”
“孩儿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敢承认吧!”曹操冷声的道:“孤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孤却不说,那是因为,孤需要你自己去领悟,你做不到,就别做魏王世子的位置,这个位置,你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也需要庇护更多的人!”
“父亲,孩儿只是一时大意了!”
曹昂愤然:“天子太阴险了,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输了就是输了,若非为父,你日后在历史上,只能留下一笔,犯上作乱,霍乱宫廷的名字,不会有人计较,你是怎么输的!”
曹操在这种场合下教子,更有一种信号,就是告诉所有人,这是他曹操的传人,就是魏王府的继承人。
他历经战场生死,早已经没有那么自大了,不会以为自己死不了,这一次,就差点回不来了,魏王府需要一个早点成熟起来的世子。
所以他才拔苗助长,让天子成为曹昂的磨刀石。
他曹操,虽忠诚于朝廷,甚至从来没想过自己当皇帝,但是他不做霍光,所以他不会压制曹氏的人,他日取而代之。
这是他一个作为臣子,也是作为曹家的人,唯一能做到的。
他的性格里面,有一种,我活着,我就要按照我的原则,我的底线做事情,谁也别来操控我,不要想用什么道德来压制我,但是我死了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谁当皇帝,都不重要了。
“孤这一次也败了,败在明国狡诈,败在明国的阴险,败在明国藏得太深,可孤说了,谁愿意听原因!”
曹操弯下腰来,拍拍曹昂的肩膀,到:“子修,任何的理由,都是弱者找出来的,输就要认,我们输得起,只要你还活着,那你就说得起,为父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输,至于你想要怎么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为父帮不了你!”
“是!”
曹昂双眸含泪,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父亲对自己,那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教育,他一直都非常其中自己。
这是他从来没想过了的。
“儿子这次虽输给了陛下,但是儿子以后不会让父亲失望了!”曹昂仿佛满血复活,之前的一些输,他已经不当一回事了,他有父亲在为自己撑腰,他输得起,可以输一次,可以输十次,只要不死,还有机会。
“推门,孤要进去!”
曹操跳下马背,踏步上台阶。
“大王,天子身边,尚有一些厉害的剑客,还是稳准一点,比较好!”贾诩走上来,提醒说道。
在这宫殿之中,天子还藏着不少人的。
“无妨!”
曹操冷笑:“输了就是输了,他输不起要输,输得起也要输,这时候的陛下,竭斯底里变成一个疯狂的皇帝都没有用,他已经杀不了我了!”
天子还是这般的天真。
但是自己不能杀了天子,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天子放弃,他能不能放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
宫殿之中,冷寂一片。
天子坐在的自己的皇位之上,头发散落下来,衣服已经被割破了,整个人显得很狼狈。
他身边还有几十个好手。
大家都沉默。
这时候,想要全身而退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为天子而活了,天子活,他们活,天子死,他们死。
“董承将军进不来了!”
天子幽幽的问。
“陛下!”
冷子咬咬牙:“恐怕是进不来了,进来的是曹操!”
“曹孟德,好手段啊!”
天子知道,今夜的所有筹谋,都已经是失败了,他将会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买对曹操,这是他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情。
“吉本!”
“陛下!”
“你走吧!”
天子看了看吉本,这个为自己已经付出了太多了人,他不想在辜负了:“没有人见过你,也没有人知道朕的身边有你,你能活下去的!”
他身边很多人都活不了,但是吉本却能活,他以太医令这个身份,藏得深,只要没有人发现,他就能活下来。
“陛下!”
吉本露出了一抹笑容:“臣,三代忠于皇室,代代乃太医,今日能为陛下效忠,已是荣幸,对得起自己了,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说着,他举起了长剑。
“输了,我们认命,臣先行一步,为陛下探路了!”他自刎了,也不想在躲避了,躲得过天子,躲不过自己,有朝一日,他想起来这件事情,天子他们都死了,唯独自己活下来,他会感觉很悲愤的。
“何至于此!”
天子眸子之中涌现出一股泪水。
太多人为了这个皇朝而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对还是不对。
“冷子!”
“陛下!”宫冷作为刘协近侍,他躬身以对。
“知道宫外的情况吗?”
天子冷静下来,幽沉的问。
“知道一点点!”
“国丈呢?”
“死了!”宫冷回答:“曹孟德在他死之前,把我们的血诏给他看了,他有些悲愤,自刎而死!”
“是怨朕吧!”
牺牲伏家,是他的选择,不管是伏寿还是伏完,最后都会死,他只是有一点点的羞愧而已,为天下,他不的不如此。
“无妨,朕也快去了,到了下面,朕去给他们赔罪就是了!”
天子看着宫门外,他听到马蹄声了,他知道曹操来了,他知道这些人没有杀进来,是因为等曹操,最后杀他的一定是曹操。
说着,他又叹息了一口气:“朕这一辈子,要赔罪的人,太多了!”
一路走过来,他自以为的忍辱负重,其实只是牺牲一代代的人,为他的江山延续而已,他不知道这样做,对还是错,但是他只能这么做。
“冷子只能陪着朕了,夜,你带着皇陵军最后的人,走吧!”
天子幽沉的到:“有机会,替朕报仇,没有机会,你们就自己离开!”
“陛下!”
“夜,走吧!”天子摇摇头。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天子最后的爆发 十九
一座空荡荡的宫殿之中,有一抹冷寂的气息在流转。
天子一袭锦袍,高居于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手握一柄长剑,头发散落,披头散发的样子,少了几分皇者之气,反而多了几分的疯狂。
他的眸子冷漠的盯着门口。
这时候,大殿门口,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了,一道身影,披甲戴盔,手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一步步的走进来了。
孤身一人,无所畏惧。
这是曹操。
执掌朝廷的一代权臣,爵魏王。
他一人,却如同千军万马。
“臣,曹操,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曹操踏步走进来,径直上前,行礼于天子,毕恭毕敬。
“魏王此番,不是应该把剑架在朕的脖子上吗?”
天子声音冷漠,他倒是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除了冷子之外,只有十余的内侍,连皇陵军残余的死士都从秘门走了。
“为何?”
曹操抬头,目光平静,安静的看着天子。
此时此刻的天子,让他有一种的非常陌生的感觉,失去了斗志,仿佛如同一只斗败的大公鸡。
“曹孟德,成王败寇,朕熟了,朕认命了,大汉终于朕这一代,是朕对不起列祖列宗,他日朕于地下之后,给列祖列宗赔罪便是了!”
天子缓缓的站起来了,身躯修长,手中长剑染着鲜血,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倔强,这是他作为一个天子最后的尊严:“但是朕绝不会在你面前摇尾乞怜,朕是天子,汝等皆逆臣,朕既死,亦给汝等留下弑帝之名,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弑帝?”
曹操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讽刺:“陛下,所谓的弑帝,的确是千古骂名,但是历朝历代以来,弑帝之人,还少吗,王莽如果能让新朝取而代之,那么所谓的弑帝,不过只是被他一笔拉过去而已,你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天子闻言,面容铁青。
帝,自古乃是天子。
上天之子。
何等尊贵。
可却在曹操的言语之中,如此的轻蔑。
“你果真是一个乱臣贼子!”天子恨恨的说道:“可惜,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陛下,臣是不是乱臣贼子,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以为,杀了臣,就能让天下太平了吗?”曹操淡然的问。
“若非汝把持朝政,天下何人不臣服朝廷也!”天子挥舞长剑,剑指曹操,竭斯底里的叫。
曹操闻言,只是笑了笑,然后一步步的从下面走下来了,从台阶上走上去,天子忽然有几分的恐惧,越是靠近,越是恐惧。
“你想要干什么?”
天子怒瞪。
哪怕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可人都是怕死了,他恐惧了,面对曹操,他非常的恐惧。
“陛下,你有心杀臣,可为什么就看不明白这天下呢!”
曹操走上台阶上,突然拔剑,出剑很快,一剑划破了虚空上的一个挂绳,突然一副悬挂在殿堂横梁上的画卷落下来了。
“陛下可知道,这是什么?”
曹操问。
“舆图?”
天子凝视了一眼。
“这就是天下,大汉的江山!”曹操并不畏惧天子身边的人,眸子有些冷漠,扫过一张张面孔,萧冷的声音有几分的阴沉:“陛下只认为臣在把持朝政,臣在控制陛下,可陛下知道,若非臣在镇守豫,兖,青,徐中原四州之地,大汉的江山,早已经被颠覆了!”
他看着天子的眼神,有一抹蔑视:“陛下自以为城府深厚,魄力过人,可陛下却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去管理这江山,去安抚这百姓吧!”
曹操不是要杀刘协,他要诛心,杀人莫过于诛心,主要诛心成功,刘协就废掉了,以后只能是一个傀儡了。
“你胡说八道!”
天子竭斯底里的呐喊着。
“你一直都在深宫之中,在被阴谋笼罩,也在经营阴谋,你只是想要得到权力,却永远不知道权力的背后要有什么样的责任!”
曹操继续说道:“你诛杀先帝,你自以为是为了大汉江山,其实不过也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生死存亡,为了你的权力罢了,董卓乱政,你无可奈何,忍辱负重,杀了董卓,可有能怎么样,你能掌控得了局面吗,多少人为你而死,皇甫嵩,司马防,王允,他们不是忠臣吗,可最后又能怎么样!”
“你胡说,胡说!”
天子疯了,他快步走进,疾步突进,直劈长剑,想要把曹操给劈死。
“铛!”
曹操拔剑,轻而易举就挡住了天子的剑,然后再次开口,继续刺激:“陛下,是你以为自己还活着几十年前的大汉江山时代,以为除掉了朝廷上的权臣,就能掌控朝政,你想的太简单了!”
他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了。
“当今的天下,早已经是乱世了,你认的宗室,赐予皇叔之命刘玄德盘踞北方幽州,他若有心效忠朝廷,主力在已经南下了,不会徘徊在并州一带,河北袁绍反心明显,他早已经不把你这天子放在眼中,江东孙氏,孙文台当年也是铁铮铮的一个忠臣武将,可他早已经被这个世道给逼疯了,他建立江东吴国,是因为他对朝廷的不满,对天下的不满,早在少帝被你们杀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效忠朝廷了!”
曹操一句话一句话的声音,如同刀子一样,扎进了天子的心窝里面,让他很难受。
天子是一个很复杂性格的人。
他不是不懂当今乱世,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而已,一直把自己当成天子最至尊的人,他甚至学会骗自己,天真的以为,天下还是大汉的。
所以的他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朝廷,也不愿意放眼天下。
当年除掉董卓,如今除掉曹操,那都是为了亲政,都是为了延续大汉江山的国祚。
可是今日,曹操却把血淋淋的一切都撕开了。
他,就感觉自己的好像一个小丑,一直在蹦跶,却只是给人看戏而已,他什么也做不了,这天下,也早已经不是大汉的江山了。
“好!”
曹操继续,他今天不把天子说崩了,他就白演这一出戏码了:“就算这些诸侯,全都臣服在陛下的龙威之下,陛下振臂一呼,他们无所不从,可西南呢,陛下可曾想过,若非臣在陛下征战,恐怕西南早就已经打过来了,陛下是守得住中原,还是守得住朝廷,或许陛下从来没想过这些吧!”
“即使牧龙图来了,朕也无惧!”
天子在强调,但是双手却在颤抖。
明军若是杀进来……
他不敢想象,或许自己将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了,牧景绝非曹操,曹操需要挟持自己,但是牧景是不需要的。
“畏惧也好,无惧也罢,臣只是要告诉陛下一件很真的事实!”曹操的剑缓缓地松开,立身很正,目光很锐利,看着天子,道:“陛下离不开臣!”
天子抬头,看着曹操,眸子闪烁了一下,心中在挣扎,天人交加。
咻!
曹操突然出剑,速度很快,快如闪电。
咔嚓!
一剑穿透了天子身边的内侍宫冷,宫冷在感觉长剑贯通自己的身体的那一刻,都还不敢置信,曹操不杀天子,却杀自己。
“陛下!”宫冷从小就侍从刘协,生命最后一刻,他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反而是不舍,不舍天子一个人,无人照顾,但是留恋的眼神,最后只能缓缓的闭上了。
“曹孟德,你!!!!”
天子顿时怒目圆瞪,整个人都愤怒起来了。
“陛下,你受到小人的教唆,做错了事情,自然要付出代价,臣不敢犯上作乱,亦不敢伤陛下分毫,但是陛下身边你的小人,臣得为陛下清理了!”
曹操收剑,轻轻的抹去剑刃上的血迹,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天子。
他轻轻的抬头。
咻咻咻!!!!!!!
突兀而来,一阵箭矢,把天子身边,所有的内侍给射杀了,一道道身影倒下去,天子身边,最后连一个人都不在了。
天子忽然感受到一阵很冷很冷的气息,从背脊升起来了,仿佛自己堕落在了万丈了冰库之中。
他害怕了。
曾几何时,他觉得董卓害怕,但是董卓只能让他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大不了一死,在此面对他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多的恐惧了。
眼前的曹操,却让他打从心底里面,有一种恐惧,无法压制的恐惧。
划拉!
虚空之中,长剑闪现。
“王老,你还是安心当一个教头吧,堂堂燕山剑圣,如果这样死了,太过于冤枉了!”曹操面不改色,直面剑光:“有些东西,你想要守护,那你就好好守护,孤不想杀人,就算是孤想要杀人,你也挡不住,是不是!”
剑光停止了。
一道黑影出现。
燕山剑圣,王越。
他是游侠之王,武功出神入化,剑术造化乾坤,号天下最强的武者之一,他自始至终都在,但是却一直不显露身影,这一剑,他刺出又收回,因为他不敢。
“陛下,夜深了,你好好养着!”曹操还剑于剑鞘之中,他没有看王越,只是看着天子,淡然的说道:“明日早朝,陛下别迟到了!”
言毕,他转身离开。
“王老!”
天子抬头,血腥的眼神,求于王越,他想要王越出手,王越的功夫是他所见的最强。
“陛下,老夫守不住你,普天之下,能守得住你的,只有他魏王了!”王越轻轻的说道:“不能杀,也杀不了!”
放眼天下诸侯,也只有曹操,能守得住天子,这一点,王越很清楚。
“朕,还是天子吗!”
天子看着一地的尸体,看着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宫冷的尸体,看着这些内侍的尸体,他有些癫狂的笑起来了。
自即从帝位开始,他一生既为傀儡,曾无数次的想要挣扎,却无数次的失败。
这一次,应该是他败的最惨烈的一次。
他输了,不仅仅输了自己的皇后,输的自己保皇党所有的力量,输了掌控所有的兵力,输了大汉所有的忠臣。
连从小一起长大,曾陪伴自己历经无数危险的冷子,也输掉了。
最后的爆发。
不过只是一无所有而已。
他知道,自曹操走出这一个宫殿开始,他刘协,这辈子,也只能当一个傀儡天子,他可以死,想要死,谁也挡不住,可却又不甘心……
…………
人有人道,鼠有鼠道。
赵夜率领皇陵军仅存不足三十余的精锐死士,从慌乱的皇宫暗道之中走出来了,他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而是一种耻辱感。
“诸位,我们走吧,连夜出城!”赵夜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这些死士说:“我们是皇陵军,保存大汉江山,是我们的责任,陛下只要活着,我们就还有希望,自此之后,大家蛰伏一阵,没有我的诏令,不许冒头!”
“是!”
众人点头。
“夜,你准备去哪里啊?”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这幽冷的长街之中回荡。
如同惊弓之鸟的数十人,顿时惶恐的戒备起来了。
“赵信?”
赵夜的瞳孔在微微变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必,赵信也不会的随随便便的就出现在这里的。
“你要做什么?”赵夜拳头攥紧。
“没什么,就是想要送你最后一程!”赵信从幽暗的夜幕之中走出来了,庞大的斗笠戴在头上,他的声音很清冷:“皇陵军,自今夜开始,不复存在!”
“你敢!”
“杀!”
赵信雷厉风行,不给他们任何的准备。
上百好手猛烈的杀出来了,都是景武司最强大的力量,每一个都是刺客之中的刺客。
一刻钟的时间,战斗结束。
赵夜被赵信和史阿夹击,挡不住三十回合,被两柄长剑,一前一后,贯通全身,气绝身亡,残存的三十二皇陵军死士,全部战死。
“准备撤吧!”
赵信幽幽的看了一眼的死不瞑目的赵夜,皇陵军自此而灭亡了,他心里面,有点感概,毕竟说到底,他也是皇陵军出身。
“怎么撤!”
史阿问。
“分散出城,记住,分散之后,能出城就出城,出不来城,就在城中蛰伏下来,只记住一点,谁也不要去相信,我们在城中的所有据点,都会被扫荡,还能活下来的人,不是叛徒,就是鱼饵!”赵信低沉的道。
“是!”
众人点头,然后一哄而散,有秩序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
荀府。
“家主,其他所有的探子都扫清楚了,幽州的,河北的,江东的,都杀的干干净净了,而且我们找到景武司的踪迹了!”
荀溟拱手禀报。
“怎么找到的?”荀彧问。
其他的探子,不成气候,但是景武司,确是心腹大患。
“之前有些踪迹了,但是不太敢确定,但是今夜皇陵军残余的死士逃出了皇城,景武司出手格杀,我们跟着他们的踪迹,把他们城中一些据点,都翻出来了!”荀溟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交给夜楼处理!”
“不需要,杀吧,一个不留!”
荀彧的声音杀意冲天。
今夜这一乱,至此,他已经不需要站队了,曹操已经把队伍整理好了,朝廷以后只能剩下一个声音,那就是曹魏的声音。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许都的清晨
许都城,这是动乱的一夜,到处都是火光,一片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着实是把许都百姓吓得不轻,一条条街道,一个个坊里,都是关门闭户。
不过黑夜始终会过去了,光明总会到来。
当充满温暖的阳光覆盖大地的时候,很多人惊讶的发现,已经充斥了整整一夜的喊杀声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许都安静下来了。
感觉仿佛如同往常一样太平。
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人,开始悄悄的打开家里面的门,抱着自己的好奇心,走出去看了一下。
这时候的街道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别说尸体,甚至连血腥都没有留下。
他们所看到来的,只有一队列一队列的魏军将士,正在巡视,这些都是带甲胄的将士,只要一眼就看出来,是战场的精锐。
这让很多人放心下来了。
开始纷纷走出家门,想要看看昨夜发生的事情,毕竟好奇心,是每一个人存在的本性,只要不威胁到生命,他们都会想要一查究竟
“魏王回来了!”
很快有人从一些告示上看到了朝廷关于昨天晚上事情给出来的定论,但是这些人更加关注的是后面的落款。
魏王的落款,让无数人变得安心下来了。
“原来是魏王回来了!”
“是魏王从前线带兵回来平乱了!”
“难怪只是一夜的动乱,今天这就安静太平了!”
“还是魏王能保护我们百姓!”
“有魏王在,我们就放心了,最少不用担心他们会冲进来!”
“……”
许都的百姓,更多的是信任曹操。
曹操当初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很多的选择,但是最后选择定都许县,哪怕中原朝廷相比于以前来说,震慑力太小,但是也是朝廷所在,都城之位。
这一次定都,让许县一飞冲天,无数许县的百姓都因此而让自己的日子变得更好过了一些,自然而言对于百姓而言,他们更加依仗曹操。
百姓的原则很简单,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就相信谁,谁能保护我们,我们就拥簇谁,谁要是让我们使不上饭,天皇老子都要反他。
这就是淳朴的百姓。
最好利用的百姓,也是最简单的百姓。
“原来昨天晚上的动乱,是车骑将军董承勾结天子身边的内侍,还有当朝国丈伏完,联手软禁陛下,冒旨出宫,意图夺权擅位,还攻打魏王府,意图挟持魏王家***迫前线征战的魏王!”
“可恶!”
“区区车骑将军,居然如此大胆!”
“还有国丈,陛下如此信任他,他居然还想要谋朝篡位,还因此害了皇后娘娘!”
“听说皇后娘娘是为了保护陛下而死的!”
“这董贵人太可恶了,持着陛下的喜爱,想要凤位,还帮其父造反,活该被斩首!”
“还是陛下最可怜!”
“若非魏王洞察先机,恐怕陛下已亡于贼人之手,大汉朝廷岌岌可危!”
“……”
昨夜的动乱,在明文粘贴的公告之中,仿佛已经有了结果,衣带诏的事情被埋藏起来了,天子在这件事情的作用也被轻描淡写。
仿佛一切,都压在董承和伏完他们的身上了,他们的名字,将会被写入在的历史之中,成为了谋逆的乱臣贼子。
……………………
百姓是最好糊弄了,曹操为了安抚许都,就让魏王府编了一个故事,当然这个故事,只能欺骗一下无知的百姓。
其实昨夜发生什么事情,许都城之中,不说人尽皆知,大部分有点眼力的都看得出来了。
谁在动乱。
谁在设套。
他们都心中有数。
但是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赢的人,永远都是代表正义的,而输家,只能去承受,失败之的结果。
“上朝!”
一大早,上朝的诏令已经从宫里面发出来了。
动乱刚刚过,突然要上朝,谁都知道,这是代表谁的意志,这时候的曹操,已经无人敢逆,无数大臣开始往皇宫里面的赶去。
当他们走进的朝殿之后,他们会下意识的看看左右,自然而然的发现少了不少身影。
昨夜的事情,牵涉之大,是定都许都以来,最大的一次动乱。
整个朝堂之上,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朝臣,都已经陷进去了,跟着董承伏完犯上作乱的,不是被斩杀,就是被押解入大牢里面了。
曹操这一次,并没有打算姑息,而且大动干戈,沿着衣带诏的名字,梳理一遍,还有的杨彪等人提供的一些名单。
保皇党几乎被他一网打尽。
从天还没有亮就已经开始抄家,一直到上朝之前,十余大臣被抄家下的大牢。
“天子昨夜看来输的有些惨啊!”
“他要是安安分分当他的傀儡,还能活的长久一些,却非要和魏王争,别说争输了,就算给他争赢了,他也斗不过魏王,最后只能让魏王真正的反了,兵围许都,让我们太平的日子一去不回而已!”
“要说这魏王,也有算计够深的!”
“他前线刚刚败给明军,这后脚就回来许都了,难道就不怕明军突袭边境,杀进来了吗?”
“后院起火,他不回来也不行啊!”
“咱们以后还是夹紧尾巴过日子,不然真惹怒了魏王,今日早市上,被斩下来的脑袋,说不定就有我们的了!”
上朝的官吏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到齐了,这时候最主要的人物还没有到,比如天子,比如魏王,所以大殿之上,朝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聊起来了。
他们能站在这里,自然不是保皇党,但是也不见得是魏王一系的,曹魏在朝廷上的根基,很薄弱了。
他们为朝廷效命,稳固朝廷,各司其职,但是算不得上那一个派系的,对于这一个个争权夺利的戏码,他们更多的是看戏。
“听说昨天的事情,是因为皇后和魏王世子有染才引导起来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谁相信啊!”
“我看那都是天子的谋略!”
“天子也够狠的,把皇后娘娘都丢出来当诱饵了,这血诏都出来了,魏王他们想要遮掩,都掩盖不住啊!”
“那也未必,说不定真有其事,魏王世子血气方刚,陛下宠爱董贵人,冷落皇后娘娘,那说不定皇后娘娘也想要择营而立呢!”
“这可就说不清楚了!”
“天子都下了血诏了,这还能说清楚!”
这些大臣聊的言语之中,越发的倾向了八卦,对于宫闱的秘密,他们总是想要一探究竟的。
他们的声音,没入了前方站的笔直的荀彧杨彪等人的耳朵之中,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的阻止。
天子的狠,只是在明面上,但是更狠的是曹操,要说这事情,曹操没有任何察觉,不可能,衣带诏出来的时候,曹操就应该有警觉了。
但是他的放纵,到底为什么,如今来说,很多人都说不上来,包括荀彧,包括杨彪,他们都了解曹操,而又没办法去猜测曹操。
“魏王殿下到!”
门外一身尖锐的声音,众臣顿时肃静起来了。
魏王曹操,连官袍都没有换,直接就披甲上殿,这样的气势凛然,顿时让文武百官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丛生的感觉。
他走到朝臣之前,金鸡独立,安静却显得气压群雄。
“陛下到!”
天子也来了,在一个很陌生的内侍扶持之下,头戴平天冠,身披锦龙长袍,走上去,跪坐在众臣之前的。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无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拜。
包括曹操,都表现出很尊敬的态度,仿佛昨夜的事情,不曾存在,仿佛和天子之间,没有任何的间隙,一副众臣模样。
“诸位爱卿平身!”
天子率先开口了:“昨夜有乱臣贼子,犯上作乱,险些伤了朕,朕心感危险,自今日始,需要静养身体,朝政之事,托付给魏王,魏王救驾有功,勤于王事,自今日开始,赦为摄政王,统领朝政,如朕亲临!”
众臣闻言,顿时有些诧异,一双双眼睛看看左右,却面面相窥。
从形势上看,他们已经预料到了天子输。
但是没有想到,天子输的这么干脆,而且这么简单的就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直接把朝政叫出来了,这倒是让他们感觉有几分意外的。
“臣得陛下之器重,当为大汉竭心尽力,死而后已!”
曹操安然的领命。
杀人诛心。
他诛了天子的心,天子一时半会是很难恢复过来了,这个状态,也比较合适,这也是他想要看到了。
他做这么多,更多的是为了一劳永逸而已。
为了应对明国,他需要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日后可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和天子斗智斗勇,让他安安分分是最好的。
“陛下,臣有一个恳求!”
“摄政王无需客气,请说!”天子和善,面无表情,仿佛行尸走肉,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很大的反应了。
“皇后娘娘身死,董贵人被诛杀,后宫凋零,实在不利于汉室子嗣传承,臣之女,虽非国色天香,但是也略有文采,臣请允之入宫,侍奉皇上!”
曹操拱手说道。
“摄政王有心了,朕允了!”
天子叹了一口气,曹操安了什么心,他已经不愿意去猜测了,反正都是这样了,身边在安插一个探子,也没什么而已。
倒是曹操越是说这个,天子的心情越是低落,他想起了伏寿,那个在自己身边历经风雨,聪明的女子,最后的下场去凄惨。
自己这辈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
早朝有些简单,天子只是简单的下达了一些诏令,一方面提升曹魏一党的势力,一方面是对昨夜的事情直接来一个盖棺定论。
早朝之后,各回各的官衙去了,去消化这一天一夜的事情,毕竟这些事情,足够他们的消化一段时间了。
魏王府。
曹操盘坐上位,正在温酒,酒壶放在烧热的木炭之上,渐渐的,酒就温起来了,他拿着一块长布条,然后把酒壶拿起来了,直接倒酒。
“喝一盏酒,压压惊!”
曹操亲自给荀彧倒茶。
“是!”
荀彧坦然,举茶盏,一口而尽,然后道:“大王的酒,不够纯!”
“没办法啊!”
曹操咧嘴一笑,笑的也是那般的坦然:“这酒掺水了!”
粮食是每一个诸侯的困境,中原的粮食,也出现的很大问题,能用来酿酒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即使魏王府,也没有多少酒,掺水能喝得久一点。
“掺点水,会不会更好喝一点!”荀彧把玩酒盏,问。
“谁知道呢!”
曹操耸耸肩,道:“得喝过才明白,不是吗!”
“大王此战,看来输的不轻啊!”荀彧眯眼。
看人看气,曹操的气,居然这么平稳,不是在战场上被教训的太厉害了,他是不会有这样的气度的。
人只有历困境,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好,包括脾气。
要是以往的曹操,这时候荀彧觉得,他应该多少会受到一些警告,或者直接下大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昨天晚上,他的立场,是有问题,追究下去,他也逃不掉。
“让牧龙图给教训了一顿!”曹操是一个很坦率的人,比如当年他灭杀吕伯奢一家的时候,敢做就敢说,没有什么躲躲藏藏的,既然输的,就要认:“的确输的比较惨!”
“新式武器?”
荀彧眯眼。
“不仅仅!”曹操摇摇头:“天地时运,都输了!”
或许在战场上,他只是因为明军的新式武器,才导致这样的惨败,但是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输了,输在心急了,越是急,越是被明军牵着走。
“那大王准备怎么做?”荀彧问。
“攘外必须安内!”曹操平静的说道。
“弄权!”
荀彧吐出了两个字。
“你说是就是吧!”曹操不否认,他自此之后,要把中原权柄,集合一身,绝不容许后院起火的事情,影响大业。
“某一直都认为,振兴汉室,唯魏王也!”荀彧神色很平静:“即使到现在,某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
他看着曹操,道:“魏王,我是汉臣,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会是魏臣!”
这是底线。
“所以呢?”曹操的目光很平静,看着荀彧,荀彧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得力的内政大臣,稳定四州的功臣。
“大王称帝之日,便是臣亡命之时!”荀彧表忠心,也表的很特别,他无疑告诉曹操,只要你还是汉臣,我就会忠心于你,但是你想要推翻汉室,那即是我们队里了,必然是他死,而不是曹操死。
“文若,有些话,别藏在心里面,说出来,你好,孤也好,还有,你一直说,你是汉臣,但是孤也曾经说过,孤也是汉臣!”
推心置腹之后,曹操反而轻松了许多,他往日不敢尽信荀彧,始终隔着一层心思,倒是从今往后,他可以更加的信任荀彧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唯有联合,方能抗明!
曹操是老大,当老大的自然是决定事情的,收尾的事情,那是交给身边得力的人的,这一次曹操为了锻炼曹昂,把许都收尾的事情,交给了他。
一开始曹昂还是有些担心做不好的。
毕竟受过一次打击,被天子这么碾压,打掉了他的傲气至于,也差不多把他的信心打掉了不少。
正所谓磨刀石虽然只是磨刀,但是也说不准能把刀给磨断了,曹操用天子去给曹昂一个教训,属于拔苗助长的行为,自然有些后遗症的。
不过有贾诩和钟繇在身边辅助,曹昂倒是还算是稳得住,有条不紊的处理昨天晚上留下来的烂摊子。
昨天晚上,那叫谋反,多少人牵涉进去了,这处理起来了,可不容易,另外抄家不是说,你要抄就抄的。
朝堂之上,很多人都是合纵连横起来了,动一发而牵全身,想要把影响力降到最低,这就很考验曹昂的能力了。
这也是为什么曹操会把这些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一方面他的确没有这个时间来忙碌这些狗屁事情,把天子击溃之后,他已经独揽朝政了,他作为主公,更多考虑的是天下,而不是许都的一亩三分地。
另外一方面,他也希望能让曹昂慢慢成长起来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才是曹魏一系能稳固的根基。
比如如今的明国,虽然如日中天,但是其实内部还是不够稳的,那就是因为,牧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继承人。
这就是明国唯一的空隙。
曹操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这方面打击明国了,正面打不赢,那就从侧面敲,慢慢敲,也要消耗明国的力量。
曹昂倒是很用心,他得对得起他老子对他的培育。
“董府已经收押了,至于怎么处理,这就交给朝堂去决议,不过这伏府,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曹昂开始处理昨天晚上留下来的烂摊子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不太理解的地方:“好几十口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仅仅如此!”贾诩就跪坐在旁边,他的眸子显得更加的冷沉:“打扫皇宫的时候,皇后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
曹昂瞪眼:“你的意思是?”
“皇后未必死了!”
“不可能的,某亲眼看到,皇后被天子一剑给刺穿了!”
“世子,眼见不一定为实!”
钟繇轻声的道:“夜楼今天黎明的时候,在皇城北面不到一百米的小巷子里面,发现的几十具尸体,全部都是从皇宫之中逃出来的皇陵军死士,包括皇陵军的统帅,赵夜,也被杀掉了!”
“景武司!”
曹昂一下子的领悟过来了:“他们之前弄起来不杀的风波,刺杀荀令君的事情,也是他们做的把,把城里面弄得满城风雨,也是他们,但是昨晚如此安静,当真是有些问题的!”
“是景武司!”贾诩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昨天晚上,其实他也被教训了,在宫里面,他运筹帷幄,但是放眼许都城,他的夜楼,好像一点作用力都没有,居然成为了景武司的主场,要不是的荀彧出手,恐怕景武司真的是偷鸡成功了,直接把夜楼的脸打的啪啪响:“也多亏荀令君最后出手,把景武司在整个许都之中的经营消息网,埋藏的暗子,都连根拔起了,被斩杀的景武司死士探子部下二十余个,关进大牢房里面的,也有三四十,这是这些年来,我们对付景武司,最大的一次成果!”
夜楼是整合曹操麾下一些斥候,情报探子,江湖游侠,刺客,融合而成了,但是相对于早已经发展起来的景武司,差的不是一丁点。
这些年,他们之间交手无数次,但是却没有一次能赢得过景武司的。
这一次,算是扬眉吐气的,把许都城之中的景武司的据点,探子,都连根拔起,这可是一个大功。
可惜这大功是荀彧完成了。
贾诩第一次感觉,这王佐之才的可怕,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王佐之才,非紧紧内政之才,而是能辅助君王之才,内政,军武,甚至情报,各方面都精通,才称之为王佐之才。
“不过应该还走了一些漏网之鱼,在混乱的时候,趁机出城了!”贾诩说道:“而且他们带走了伏家,还有皇后娘娘,或许说,皇后娘娘的尸体!”
“为什么?”
曹昂不明白。
伏寿和景武司有关系吗,为什么要带走伏寿?
“不清楚,但是……”贾诩说道:“我怀疑景武司还有一些阴谋的,但是他们的死伤确是真真实实的,很那说他们到底有什么想法!”
“那就先不管他们!”
曹昂也挠脑袋了,他想了想:“我们先穷追猛打,再从这些俘虏手中,严刑拷问,看能不能继续挖出景武司的一些暗子来了!”
他咬着牙,继续补充说道:“我听说传闻景武司的指挥使谭宗,那一个十分善于埋暗子的人,天下诸侯,所有人身边,都有他的暗子!”
“这话有些夸张,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贾诩说道。
“那就查!”
曹昂道:“这一次荀令君出手帮了我们,如果不能借此机会,把景武司打残,我们有何面目去见父王!”
“是!”
贾诩点头,他也想要查下去,不挖出点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安全。
“查可以,但是要适可而止!”
钟繇提醒:“许都刚刚才经过一场动乱,大王好不容易用他的威严来压住了民心,我们绝对不能让许都再乱起来了!”
曹昂和贾诩也点点头,许都经过这一乱,是经不起任何折腾的。
……………………………………………………
魏王府,大堂上,气氛有些安静了。
曹操,荀彧,两人对视。
目光之中,仿佛氤氲两人那复杂的心情。
曹操是松了一口气。
而荀彧,也是感觉有些如释重负。
在荀彧心中,曹操一直都是一个复杂的人。
曹操是主公,他心里面想着什么,只能让别人去猜度,而不是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就失去了威严了,所以荀彧有时候也很难揣测。
很多人认为曹操和董卓一样,认为他会谋权篡位,包括荀彧。
但曹操却真的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一丢丢都没有。
他可以当丞相,可以当魏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都可以,但是唯独一样,他不会推翻汉室。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底线。
曹操也有。
他从小开始,就在曹嵩的教育之下,当一个权臣,当一个汉臣,但是曹嵩去而从来没有教过他篡位。
他是汉臣,一直都是。
只是没有人相信而已。
“彧,相信主公!”荀彧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曹操,越发的明亮的眸子,忽然之间就想通了一些事情,他退后三步,然后毕恭毕敬的行礼:“属下愿为主公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一刻,荀彧选择相信,绝对的相信,他相信曹操的话是真心话。
“文若言重了!”
曹操笑了,他连忙亲自扶起荀彧,继续让荀彧坐在旁边,然后又给他倒了半盏茶,然后问:“这一次,是不是喝的纯了很多了?”
“主公的酒,果然不一样!”
荀彧抿一口,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是!”
曹操微笑的道:“孤煮的酒,可很少和外人分享的!”
曹操在世人看来,是一个枭雄,马背上杀出来的霸主,但是其实,他是一个读书人,文学功底可是很深的。
文人之间,青梅煮酒,是需要一种气氛的,高不高低不低的人,很难煮酒论天下,聊到一块去。
“主公此番急着返回许都,恐怕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陛下的事情吧!”荀彧眯着眼眸,曹操突然的出现,他虽然有些准备,但是还是感觉比较意外,哪怕曹操不出现,他也不认为天子能成功,值得曹操跑回来一趟吗,他只要吩咐一个大将回来,都能镇得住天子了。
“陛下年纪不大,容易受到别人挑衅,他很多事情也是想不明白,但是本心来说,他也是为了大汉!”
曹操倒是坦然承受了一些事情:“算计他,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大汉经不起折腾了,让他折腾下去,我们都活不了!”
“所以孤才将计就计,一劳永逸!”
“可孤不是为了他专门跑回来震慑他一番的,说句不好听了,天子的手段,也就那样,还不至于让孤大动干戈,孤这一次兵败南阳,损失惨重,虽然收拢了一批残兵,但是军心跌落了谷底,需要时间来重镇军心,短时间之内,不准备离开昆阳的,但是孤之所以急匆匆从昆阳回来了,连对明国的边防线,都来不及重新构造,那是因为的,北方有异动!”
曹操叹了一口气,道:“孤想要舔伤口,可总有人想要落井下石的!”
“袁本初?”
荀彧眯着眼眸:“的确有消息,河北兵马南下,但是……”
“可能比你想象的严重很多!”
曹操抿一口温酒,冷漠的眸子闪烁有些愤怒的光芒,低沉的道:“袁本初兵败雒阳,本以为他应该消停一下的,但是他就是不消停,要是他想要兵压北方,在孤身上,找点优越感,那孤也就容他了,这时候,我魏军军心不稳是事实,能不能守住南境战线,也很难说,一切只能忍,可他袁本初是欺人太甚了,他想要趁机吃掉中原,甚至已经做好的举河北之全力,而南中原的打算了,孤必须要回来,应对此獠,不然中原朝廷,危也!”
“我一直都担心,北面会有什么变化!”荀彧也忍不住叹气:“毕竟我还算是了解袁本初,此人能胜不能败,败急了,容易迷惑心智,身边若有人在蛊惑一下,他是真的什么都不顾的,但是我想着,他多少有些理智,毕竟他的北面,还有一个看似绵羊的狼在俯视眈眈!”
“他看不起刘玄德的!”
曹操摇头:“刘玄德虽有皇叔之名,不过只是坑蒙拐骗得来了,天下有多少人承认,都说不得,说他是中山靖王之后,却连宗族度牒都拿不出来,在袁绍这等世家子弟眼中,他只是一个织草鞋的匹夫也!”
“他会吃亏的!”
荀彧冷笑:“刘玄德此人,口蜜腹剑,最是阴狠,平日满口仁义,可到了关键时候,身边皆可舍之,乃是枭雄之才,犹如那毒蛇一般,伪装起来了,宛如无害,可张口一咬,必然致命!”
“所以孤从来不敢小看他刘玄德!”曹操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此人更甚于袁本初,不过这一次,孤还是要和他合作才行,不然吃不下袁绍!”
“主公打算,一口吃掉河北?”荀彧皱眉。
“嗯!”
曹操把玩手中已经喝完酒的酒盏,眸子或明或暗,神色淡然,轻轻的道:“事到如今,他袁本初要寻死,孤只能奉陪到底,因为孤的身后,有一个明国,明军凶悍,如同悬崖,孤半步退不得,唯有前进,才能求一条活路!”
若是袁绍不南下,他是准备休养生息的,但是袁绍南下,那就只能迎战,不然他只要显露半分疲惫之色,本来已经压住了明军,会如狼似虎的扑上来。
他从不敢低估牧景杀自己的决心。
就如同他自己,杀牧景的决心是一样的坚决,但凡有半点机会,都会不顾一切,先斩了再说。
“主公,此未必不是机会!”
荀彧突然说道。
“什么机会?”
“大汉一统,联合作战!”荀彧深呼吸一口气,拱手行礼,先做了一个比较歉意的动作,道:“主公,非荀彧自贬,事实上,我们打不赢明国,这一点,我相信主公心中,已明白了,只是主公或许还不愿意承认而已,明国会越来越强,昔日明国面对我们,只能防守,但是此战之后,明国会主动出击,他们会肆无忌惮的进攻,一点一滴的蚕食我们的地域,最后统一天下!”
“我们,不管是主公,江东,幽州,单个拉出来,谁都不是明国对手,甚至加起来,都未必能抗衡明国,唯有借助朝廷之名,统一作战,才有一线机会,打败明国,收复失地!”
荀彧道。
“他们会愿意吗?”曹操眯眼。
“袁绍肯定不会答应,哪怕口上答应,心里面也不会服,所以河北必须南下,不管是我们拿下,还是和幽州平分,甚至和江东幽州平分,都可以,只要能顺利南下河北!”
荀彧想了想,道:“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刘玄德和孙伯符,看看他们有没有联合之心,我相信他们都能看得懂当今时局,而不是袁本初这种短视之辈,但是若是他们当真没有长远的目光,我们只能改变战略,攘外必先安内,未来只能先拿下他们,才有资格和明军作战!”
“好!”
曹操点头:“此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回归渝都
许都虽平乱了,但是四方城门还在的关闭,城中依旧有人挨家挨户的搜,名义是搜查昨晚叛乱的余孽。
但是其实上,这是夜楼联合城中兵马,大规模的在搜查景武司,景武司在城中建立的十余个据点,被全部的翻出来。
有人逃,有人被抓,有人被当场射杀……
景武司数年之功,仿佛就这么毁掉了。
……………………
城外。
一个小土坡之上。
这里新建了一座坟,是一个衣冠冢,也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感情,她把自己的父亲,以衣冠冢的名义,葬在这里了。
“我们该走了!”
女子站了很久,背后才有一个比较幽沉的声音响起,在提醒她。
她转过头。
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很复杂,曾几何时,她恨不得他去死,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不能解恨。
但是却是眼前的人,给了她新生。
她终究是所托非人。
“你为什么救我?”女子问:“不应该看着我去死,或者拿着这件事情,不管是让天子,还是让曹氏一族,都名誉扫地的吗?”
她是伏寿。
本该死去的伏寿。
也是导火索,天子就是用她的名义,来诛曹氏一族的,如果她还说着,那就是说,天子的血诏,都是放屁。
“想救就救,哪有这么多理由!”
谭宗是站着的,他的断腿装了义肢,加上拐杖,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他的目光很淡然,笑容也很平静:“你对我而言,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景武司的天级密探,救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早就对天子的行动有所察觉,不说,只是让伏寿亲自去经历,才能真正的死心。
至于救下伏寿,不是难事,乱局之下,他想要做点事情,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那个皇宫之中,他还有布置的。
“你的天级密探,恐怕不止我一个吧!”
伏寿冷笑:“救我的人,不是天子的人,是曹氏的人,我虽早有防备,听了你的话,错开要害的位置,但是如果不能早些救出去,我也得死!”
“是或者不是,重要吗?”
谭宗撇撇嘴,道:“还是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回去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
伏寿感觉自己的有些可笑,她的目光落在了衣冠冢之上,深沉的道:“我们伏家,付出太多了,我现在更希望,伏家能安安稳稳的过得了这个乱世!”
伏完的死,对她而言,打击还是很大的,哪怕早已经有了感觉,可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感觉很难受。
“走吧!”
谭宗道:“你想要报仇,得自己强大起来了,伏氏一族,在中原的力量,可不简单,你还有机会的!”
救伏寿,那是因为伏家,伏完虽死,可伏氏一族,不管是在关中世家,还是在中原士族之中,地位都不简单的。
“若是我没有了这样的利用价值,你是不是应该看着我去死?”伏寿突然问。
“在我眼中,任何人都有利用价值!”
谭宗面无表情的回答一句。
“原来如此!”
伏寿笑了,她身上有伤,虽不致命,但是却也伤了元气,让她的面容很苍白,但是苍白的脸容呈现出一抹让人怜惜的笑容,她的笑和谭宗如出一辙,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平淡:“指挥使大人,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谭宗心中微微一突,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他平静的说道:“中原你暂时不需要留下,你随我返回渝都先,你若想伏家安康,你也得向大王表决你的忠心!”
“可!”
伏寿点头。
伏家能保存下来,谭宗功不可没,但是只是一时而已,真正做决定的,还是明王牧景。
………………………………
许都的乱局,并没有能影响西南的喜庆,明军在南阳击败了曹操,明王牧景在国内的威望,开始节节攀升。
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开始有人上奏,请明王称帝。
上奏的人还不止一个。
而且都是身份不简单的,大多数都是民间的大儒,不涉朝政的大儒,在民间有很高威望的读书人。
于是乎,在昭明阁的明示暗示之下,推动明王称帝的消息,开始如同一场风暴,席卷整个明国境内的所有地方。
“大汉已失其威,不足镇天下乾坤了!”
“如今取而代之,时机刚刚好!”
“天下纷乱,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正需要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挺身而出,收拾残局!”
“为天下大局,恭请明王登基,乃大义所在!”
“明王为帝,乃上天所示!”
“……”
百姓们纷纷都表示的赞同。
这可不是单纯的挟持,能做得到的,也不是利诱能让百姓有这一番的心思,更多是明国给了百姓很大的信心。
百姓是很单纯了,他们只是相信眼前的事情,对于朝廷上的争锋,什么大义,什么正统,在生存面前,都是放屁。
谁能庇护他们的生存,谁就能赢得他们的民心。
这几年,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天下皆动乱,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被活生生的饿死。
每年被饿死,被战争牵连至死的,不计其数,甚至还大于战争之中死去的数量,这才是导致整个三国时代,人口锐减的最大问题。
而在明国庇护之下,不仅仅是过得安全,平平安安,明军强大,对外强悍,对于百姓庇护,单单是这一点已经足够百姓拥护了。
另外还有,那就是明国开启新政,新政给百姓带来的,不仅仅是生活过得更好一些,更是一个的希望。
人对生活,有时候是麻木的,特别是乱世,他们的要求很低,更多的是怎么活下去而已。
可人总会有一些希望的,明国把这个希望,给了百姓,百姓自然对明国有了归属心,更希望明国能长长久久。
所以在称帝的这件事情之中,虽然这里面有昭明阁的一些推动,包括政事堂和枢密院都在用力的做这件事情,但是更多的是百姓的心思,民意所在,便是天意,而天意,开始倾向了牧景称帝。
………………………………
在这时候,一支船队,以一艘楼船为主,十余斗舰随行,开始缓缓的靠近了渝都最大的码头。
渝都这些年,发展的很快,特别是运输方面,作为明国王都,整个明国的中心,这里经济发展的很快,而作为需求的运输业,也发展起来了,成为整个西南货物最流通的地方。
这第一,靠的就是水运,牧景建立明国,定都渝都之后,这里的水运,发展最少翻的十倍以上,来玩的货船,密密麻麻,十几个码头的吞吐货物的量,是这些年西南的一个最高峰值。
而第二,明国有修路神器,水泥,还有炸药,炸药可以开山修路,水泥能迅速凝固,这打通了渝都周围的交通。
在三年之内,渝都最少打通了两条对外的驰道,彻底的把这一座困在群山之中的山城,打开了交通网络。
这也导致渝都这几年人口暴涨,三个县,江北,渝中半岛包括最偏的南山县,都开始不断的增加人口。
人口就是发展的基础,这也倒是渝都的繁荣,是当今世上第一,不管是吴国的建业都,中原的许都,河北的邺都,还是幽州的蓟都,都远远不如。
这一大早,码头上就是人满为患,吆喝声满天都是的,一个个光着膀子的苦力,正在不断的搬运货物。
这个码头是渝都最大的码头,但是向来只是商船停泊的码头,突然出现一只军船舰队,倒是吓住了不少人。
而且巨大的楼船,就好像一个巨无霸一样,让周围的商船,都避的远远的。
“这是咱们水师的战船吗?”
“水师的战船不是停泊在南山那边的军港?”
“他们怎么进入了咱们朝天码头啊!”
“这楼船,吃水可深了,太庞大了,这件事就是水上的一头巨兽,张嘴就能把我们所有的船只给吃掉了!”
“咱们要是有一艘楼船运输,那就赚大发了!”
“想什么你,楼船能给你当商船运输!”
码头上,不少人窃窃私语。
而在这时候,突然站船上打出了一面旗帜。
这面旗帜,但凡是渝都人,都熟悉,那是插在明王宫最高的地方的,一朵花的战旗,不属于整个明国,只属于一个私人标志。
黑色曼陀罗战旗,号称王旗。
“王旗?”
“船上的是何人?”
“天下能用咱们明国王旗的,只有一个人好不好!”
“也是,大王无后,那么船上的,就是大王了!”
“大王回来了!”
“大王从战场回来了!”
顿时之间,整个码头都沸腾起来了。
楼船上。
牧景有些颓靡,这船赶路,也是一件不爽的事情,哪怕是楼船,在这大江上,一荡一荡的,感觉就好像坐秋千。
要是平稳一些,倒是问题不大,但是为了赶路,船开的很快,所以荡的也很猛烈。
他向来都不晕船的人,都差点晕船了,幸亏没吐出来,不然就丢大发了。
“大王,到渝都了!”
马超在门前拱手,轻声的说道。
“这么快?”
牧景从船舱上站起来了,揭开船舱的窗帘,看了看外面,果然是渝都,前面就是渝都的标志性建筑,一座大桥,用水泥修建的大桥,贯通整个江面,把江北和渝中半岛连起来的大桥。
“怎么这么多人?”
牧景皱眉。
“大王,我遣人问过了,这平时就是这么多人的,并非是因为大王归来,他们来迎大王的,之前我们为了安全,一直收起的王旗,如今才刚刚打出去!”
马超拱手说道。
这一路上,他都有些提心吊胆的,若是大军护送,他倒是不用这么的担心,但是他们只有神卫军两个营的兵马,自然要小心一点。
虽然在明国境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小心无大错,特别是这个时候,明国大胜,要是传出了明王遇险的事情,那不用别人来杀他,马超觉得,他自己直接的自刎得了。
“这么多人围着,怎么进城啊!”
“要不通知城中六扇门起来护驾开路!”马超担心混乱之中,自己人手不够,会让牧景遇险危险。
人一多,控制起来就艰难了。
“不用!”
牧景想了想,摇摇头:“孤在战场上都趟过来,在这渝都,我们自己的地方,还怕被人刺杀,那就显得有些胆怯了!”
他可以胆怯,但是明王不能,这是对百姓的不信任,会丢失民心的。
其实他还想要处理一下军中的事情,然后才准备返回的,但是昭明阁连番密函催促,他无奈之下,只好先返回的渝都。
在半路上他就已经知道了昭明阁的心思。
他自己也有些摇摆不定。
一路上考虑了不少,称帝是早晚的事情,他不可能一辈子当汉臣,他没有曹孟德对汉朝的心思。
对于刘氏皇族,他可没有什么归属心,甚至对于汉朝,他都很陌生,取而代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时机上,很重要,如今的时机,是否成熟,他都不敢说,很多事情眼看着大好光景,但是一个错误决定,就会导致全局崩盘。
“可是?”马超有些皱眉,如果黄忠在这里,他还有点信心,但是黄忠虽然也要返回渝都,可牧景一走,他必须要先安抚军中,所以不可能随行。
他一个人,如果遇到顶级高手,好像王越这样的等级的游侠刺杀,未必能应付妥当。
“走吧!”
牧景整理了一下衣袍,微笑的道:“孤相信,我们的渝都城是安全的!”
他的信任,来自于景武司和六扇门。
景武司的谭宗和赵信,都是凶残的家伙,怎么会把自己的自留地置之不顾安,在这渝都之中的敌人,要么被杀的,要么被抓了,还剩下多少小老鼠,能数的清楚,另外六扇门的张火,也不是吃干饭的,张火掌控六扇门,六扇门掌控平日的秩序,对于玉都的了解,更甚于的景武司。
“诺!”
到了这里,马超只能相信。
牧景走出甲板,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片,整个码头的人,都在向他行注目礼,他顿时感觉有些压力山大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时机已到
牧景走出船舱,越过甲板,走上了码头,他挺拔伟岸的身躯,显露在无数明国百姓的的视线之中。
“是明王!”
“看到王旗就感觉应该是明王,果然是明王!”
“明王从前线回来了!”
“……”
百姓开始激动起来,整个码头本来就人多,现在更显得多了,周围的人开始密集的向着码头拥堵进来。
“明王福康!”
“明王万岁!”
很多百姓已经开始俯跪下来了,高叫着的行礼了。
牧景看着这一幕,眼眶有点润润的,虽然忍着没流眼泪,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还有满足感。
没错,就是满足感。
他相信,今天这一幕,不是他们特意的安排下来了,而是这些百姓在遇到他之后,一个自然反应。
能让百姓如此信任和敬重,这本来就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成就。
作为明国的王。
这些都是他的子民。
能让自己的子民拥戴,这才是一个王的满足感。
“大家都起来了!”牧景清清嗓子,亲自走上去,扶起来的几个百姓,大声的说道:“孤今日归来,惊扰的诸位,实在是抱歉,码头上的损失,算在孤的头上,诸位也不需要挤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明王仁义啊!”
有时候一个形象,就是经营出来了,牧景的经营的确不错,最少他简单的几句话,让不少百姓的都感动了。
这倒是让牧景有些进退两难了,他好不容易才经营处了一个比较仁的角色来,总不能强行的扒开一条路吧。
而马超在身边,也是提心吊胆的,一双眼睛扫视四方,盯紧每一个想要靠近牧景的人,毕竟给牧景当宿卫,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驾驾驾!!!!!
这时候,远处出现了一支骑兵。
他们身上穿的制服和明军将士的服饰是不一样的,黑色不代甲的制服,代表的是维护秩序的六扇门捕快。
“所有人听着,速速让开!”
为首的骑兵首领勒住的马缰,迅速的跳下马背,然后开始大吼起来了。
“不要乱!”
“所有人在原地,莫要乱跑!”
数百骑兵,皆为六扇门捕快,下马之后,迅速列为两队,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把中间的道路给的清理出来了。
骑兵首领走过来,行礼:“六扇门渝都衙总捕快,越明,拜见大王!”
“无需多礼!”
牧景扶起了他。
他知道越明,越是一个比较少的姓氏,他是的五溪蛮族人,但是早年就已经离开的部族,当一个游侠,后来被张火给看重,丢进了武备堂两年,出来之后,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当成半个弟子一样的教育。
能出任六扇门最重要的渝都总捕快,就知道他在张火心中的地位,非一般信任的人,张火也不肯跟把他塞进这里。
“大王,虽城中安稳,但是也得提防稍小,前段时间我们在抓捕敌军密探,倒是抓出不少人,应该还有一些的漏网之鱼!”
越明道:“属下愿意护送大王入城!”
越明武艺不错,他本游侠出身,后来师承张火,距离元罡境界,只有半步之遥,而且的他善于用一柄细剑,剑招比较怪异,哪怕是一般元罡武者,都有可能在他手上吃亏。
“有劳了!”
牧景倒不是怕的被人刺杀,而是怕一路上被百姓拦截,百姓热情起来,其实和粉丝杀不多了,你伤不了,骂不得,所以排场有时候也很重要的,能免去不少的麻烦。
…………………………
明王宫在渝都西北的角落,本来这一片比较的落后的地方,因为明王宫的建立,开始变得繁荣起来了。
谁都想要靠近的明王宫一点,明王宫是渝都最伟岸的建筑体,那高耸入云的撑在哪里,如同明国的精神支柱。
而且牧景和很多君王不一样,君王有时候讲究威信,所以把自己的皇宫弄得严肃起来了,方圆多少距离之内都不允许百姓居住。
牧景不介意,所以这附近的地块,成为了整个渝都最贵重的地块,但是即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多少世家豪门想要在这明王宫旁边建立一座宅院,这对家族风水那是的延绵千百年的。
牧景在瞩目的光芒之中一路走过来了,幸亏有六扇门维持秩序,神卫军护送归来,不然就他这情况,还未必能顺利入城。
再一次看到这明王宫,他有些恍如隔世。
出征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几个月而已,但是这一战打下来了,他感觉时间过的好长啊,差点都有些撑不住了。
“臣胡昭!”
“臣刘劲!”
“臣……”
一大群官吏在胡昭等人的率领之下,集合在明王宫之前,恭迎牧景归来,齐声高叫:“恭迎大王班师回朝!”
“恭迎大王班师回朝!”
“恭迎大王班师回朝!”
“恭迎大王班师回朝!”
胡昭一众官吏开始叫,然后附近的百姓也开始起哄,再然后继续传过去了,不少人自发性的跟着叫起来了,顿时整个渝都城仿佛都在回荡这句话。
牧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胡昭这是给自己的先来个下马威,还是先带一个高帽子啊,反正不安好心。
这厮先斩后奏的,把称帝的事情给安排了,估计是怕自己心里面有芥蒂,所以才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给自己增加一些威名。
这一下,整个渝都,都会不由自主的对自己整个明王有了好感之心。
………………………………
在拥簇之下,牧景进入了明王宫。
爬上了八楼之后,牧景这时候才有些后悔,在这没有电梯的时代,干嘛要修建九层高的大厦啊,这不是自己遭罪吗。
威风倒是威风了,但是每天爬七八层的楼梯,这已经不是锻炼身体的,简直就是璀璨身体了。
九层是牧景的私人地盘,而八层,就是昭明阁,昭明阁的会议都在这里,还有分割出去的一个个偏厢,是每一个阁臣的办公之处。
虽然他们都有自己的官衙,但是在这里,他们每一个阁臣,都有一个自己办公偏厢的,而且配套文吏。
“坐吧!”
其余人都散开了,牧景率先坐下来,目光一扫而过,看着两个空余的位置,问:“戏志才还没有回来?”
几大阁臣之中,黄忠和戏志才不见。
黄忠必须留在南州,大战之后,需要收拾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夺取汝南,也要防止的江东和豫州的反击。
最少半个月之内,黄忠回不来渝都。
但是北境有张辽和戏志才,戏志才脱身应该不难,称帝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通知戏志才的。
“已经在路上了!”胡昭汇报说道:“再有两日,便可抵达渝都!”
“孤接到你们的消息,就赶回来了!”
牧景眼眸轻轻的扫过去,看着他们一张张的脸,能留在这里的,都是阁臣,区区几人而已。
胡昭,刘劲,蔡邕,秦颂。
昭明阁算上牧景,如今也而不过七大席位而已,黄忠戏志才不在,他们四个就是的代表性的人物,都在这里了。
“称帝,并非是简单的事情,你们认为,时机合适了吗?”牧景单刀直入。
“虽然目前来说,我们还是有些准备不足,但是大胜之机,不可错过,如今民心归附,正是时候!”
胡昭率先的回答牧景:“而且我们认为,当今天下的诸侯,已经无力对抗我们的明国了,这时候,他们都在舔伤口,都在求安稳而已,即使我们在这时候,选择脱离大汉,他们哪怕恨得牙痒痒的,都那我们没辙,不会引发战争!”
真才是最关键的理由。
一旦称帝,免不了引发战争,而在这时候,大战刚刚楼下帷幕,没有人愿意和明军继续作战。
所以这才是明国最好的一次机会,正是宣布,脱离汉室,建立大明朝。
明国虽然独立,但是在名义上,明王牧景还是大汉明王,是汉朝王爵,而不是独立朝廷。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到了这一步,明国唯一的目标,已经是一统天下的,到时候师出无名,大战必受挫,所以这时候,得把这名分,立起来了。
到时候真打起来,不管怎么打,明都没有错,因为那是明汉之争,而不是牧景以下犯上的战意。
这一点很重要的,关乎人心,不得不重视。
“这一战,虽我明狗大胜,但是自损不少,以实力而言,明军应该是这么多年来,跌落的最大的一次!”
牧景立正的身躯,道:“你们能保证没有战争,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明国脱离汉室,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我们等于逼他们开战!”
虽然现在天下所有人都在舔伤口,但是也不能保证说,他们一定不会和明国开战,明国脱离大汉,彻底独立,等于和他们所有诸侯宣战。
说不定就成为一个导火索,到时候引发他们自动联盟起来了,哪怕他们此时此刻都没有太多的实力,可说不定他们会发疯。
特别是曹孟德,那是一个很难算得准的枭雄。
枭雄之所以是枭雄,就是不能用常理推测,他们永远都会做出一些,让你意料之外的事情,谁知道曹操会不会鱼死网破啊。
“大王!”
刘劲目光对上牧景,道:“时机来之不易,我们不能因为顾虑太多,而错失了机会,独立对我们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大明不需要依靠汉室,为什么要套着这层皮,让人戳脊梁骨,让天下百姓不理解我们呢!”
他们还是汉室之臣,怎么打都是内乱,不会被理解,而且牧景以下犯上,必然会被很多读书人给的说三道四的。
这说说没问题,可人心有时候就是说出来了,读书人最大的能力,是能鼓动人心,读书越多,道理越明,越是能忽悠那些没有读过书的百姓,百姓淳朴,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了,听到的。
所以目前整个士林对牧景都有一种排斥,那都是口口相传的结果,哪怕在民心之中,牧景也不是很稳的。
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渝都。
“时机?”
牧景斟酌了一下,刘劲这话倒是没说错,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得独立,建立大明朝,那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时机上,他一直在考虑,而刘劲,给了他最好的解析。
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一直安静的蔡邕身上。
在这些人之中,他最担心的还是蔡邕,这老头子的是他的老丈人,也是一员汉臣,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压着他,他估计已经和王允同流合污了,在西南搞起了汉化也说不定。
还不容易把他丢去了南中两年,再把他请回来了,如今他的态度已经变的很多了,但是牧景还是担心。
这老爷子当汉臣几十年了,对汉室的归属感,是很难被彻底的磨灭了。
“莫要看老夫!”
蔡邕感觉到的牧景的眼神,回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是老夫提议起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提议的?”
牧景这感觉非常意外的。
“怎么?”蔡邕冷笑:“你以为老夫对所谓的刘汉朝廷,还有多少期望不成?”
他是失望太多了,都已经绝望了,当你绝望了,你就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这时候,另起炉灶,或许是对天下的一个交代。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但是蔡邕却明白一点,对天下而言,一统方为太平,太平才能有安稳的生活。
百姓需要的,就是简简单单,安稳的生活。
黄巾之乱以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因为战乱而被波及而死,数都有些数不清楚了。
他曾经对朝廷抱有希望,但是现在,他只能对天下百姓负责,而把和平的希望,放在了牧景的身上。
这是这么多年,他在西南,亲身感觉到的,西南的安稳,和别的地方是不一样的的,牧景治下,能有太平,能有盛世。
“父亲能想通,孩儿自然是高兴!”牧景连忙赔笑。
“不是老夫想通了!”
蔡邕谈了一口气:“是这血淋淋的教训,让老夫不得不做错抉择,王允死的时候,其实老夫就已经绝望了!”
牧景不再说什么,这话题说下去,蔡老头能和他哭诉三天三夜。
既然蔡老头都不是障碍了。
那么刘劲倒是说得对,称帝的时机已经到了。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道:“不管为天下,还是为孤自己,大明必一统江山,孤同意了你们的计划,放手去做吧!”
第一千五百章 家的温馨
牧景当明王,那就还是大汉明王,是汉臣,一旦称帝,却是真正的改朝换代,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是明国即将要经历的一个考验,也是对天下民心的一个试探。
汉末久经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对于朝廷,的确有不少人是已经彻底的失望了,但是要说汉室已经彻底的丢了民心,那也不一定。
东西两汉,整整四百年的光阴,已经让不知道多少人从骨子和灵魂之中,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大汉子民。
哪怕乱,让百姓失望,可到底失了多少民心,谁也没有一个直观的感觉。
如果天下的百姓对于刘汉的归属心还存在百分之五十以上,那么明国称帝就将会是在挑衅民心。
到时候有可能会爆发内乱。
现在的明军,有直面天下诸侯的实力,但是如果爆发内乱,在加上天下诸侯的进攻,那么内忧外患之下,本来大好的局面,就会崩溃。
这是存在危险的。
不过自古以来所有事情都是存在两面性的,有危险就有机会,这应该是天下最虚弱的时候,各方诸侯实力降到最低的时候,也是牧景称帝最好的时机,一旦称帝能够成功,明国将会脱下以下犯上的枷锁,拉开阵型,直接和汉朝争天下,名正言顺的夺取天下大统。
牧景既然决定了要去称帝,代表明国的最高意志,也就是昭明阁的一致通过,整个明国,开始如同一个庞大的机器,开始运转起来了。
…………………………
牧景结束了返回渝都之后的第一个昭明阁会议,就不太愿意的继续留在那里和他们扯皮了。
一群大老爷们,能有自己家的媳妇好看吗。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他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自然是回家去,一家团聚,至于你们这些阁臣怎么开会商量啥,任由你们去做,反正最高指令已经给你了。
他出征的这段时间之中,明王宫的后宫宫殿,已经修筑完成,而且明王别院也半空了,蔡琰他们,都已经都住进了明王宫的后宫殿。
明王后宫和前殿不一样。
前殿主要是以明王宫九层高楼为主题,一片过都是官衙,还有校场,周围都是严肃一片,显得威严很多。
而后宫的宫殿,和前宫殿,只是隔着一条人工河流。
这条人工渠,是直接挖掘出来了,是明王宫之内的河渠,大概只有的三米宽而已,但是直接流入嘉陵江,也算是明王宫的一个特色,大一点的船进不来,但是一些小舢板一些的小木船能进来。
过了河流之后,整整占地两百亩左右,都是明王后宫的宫殿,一座一座院落坐落四方,看似凌乱,其实布局有条有理。
这一次明王宫的修筑,可是工部的一个超级突破,最短的时间,建成最有规则最坚固也是最华丽的宫城。
明王宫的修建,本来就是比较特别的,虽然有驻兵,但是并没有宫墙,也没有宫门,周围都是一片开阔的视野。
当初牧景参与了规划,这样修建,主要是他的意思,前朝修筑宫殿,或许那些朝廷修筑工宫城,那都是为了防御。
但是牧景却不这么认为。
他修筑宫殿,不需要城墙,不需要城门,就开阔一片,展露在百姓的眼前,而且他也不会如同那些朝廷一样,有所压制,比如周围不能住人,保持严肃感。
他不会,他选择开放,一方面是他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百姓,能够表示出他对百姓的信任。
另外一方面,牧景来未来,他从来不认为防得住别人的是一座宫城,真的想要牟谋上作乱,多少座宫城,都挡不住,没有必要花钱来修建城墙。
虽然一开始,这个决定是被很多人反对的,但是牧景一意孤行,他们也拗不过他,最后也就赞同了。
明王宫落成之后,大家都认为不过,特别是明王宫前的街道,成为了整个渝都最热闹的地方了。
不过明王后宫,却修建了宫墙。
明王前殿,那是大家的地方,而明王后宫,在牧景看来,乃是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下意识的都想要围起来了。
这不是危险,而是一种本能,就好像你要住房子,而不是在外面露宿一样的本能,周围都有宫墙围住。
后院有十三道门,主要是前门楼的主门,左右侧门,后面的后门,作为明王后宫,都是有兵马驻守的。
而后宫之中,就显得不一样多了,除了太监和宫女,基本上外男不得进入。
牧景其实也是第一次进入后宫。
整个后宫宫城,一共有十三重的院落,这也是朝臣们要求了,本来牧景都准备建立一个大院落就算了,不过作为王,还是需要有一些规格的。
从前门直接进去,进门第一庭院,居中而立,宽敞,明亮,以中间一栋三层高的三百平的楼为根基,左右东西两厢,最少有几十个房间,就是他的主院,景平殿。
这就是一个院落,独立的院落。
然后从左侧拱门的过长廊,第一个殿院,那就是的蔡琰的凤仪殿,西侧是张宁的宁安殿,往后就是貂蝉的秀春殿,还有黄月英的月涩殿。
后面还有不少院落,另外还有一个花园,御花园,在东侧还修建的一个湖泊,这是连接明王宫内河水渠的湖泊,虽不大,但是也算是一番景色。
目前牧景只有四个媳妇,但是以后,谁也不敢说,毕竟当了皇帝的人,很多事情,已经你不是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而且关键还是,他如今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这将会是牵动整个明国的大事,到时候说不定有人逼他选秀也说不定的事情。
“大王回来了!”
牧景回到景平殿,蔡琰等人已经迎出来了,她们不能去前殿供应,只能在后宫等待,等的都已经有些着急了。
牧景回来的有些着急,而且赶路,连胡昭他们都没有能准确的把握牧景的路线,不然出现在码头迎接牧景的,就不是一群百姓,而是胡昭等人。
牧景回来之后,又去了前殿召开昭明会议,蔡琰他们这才得到消息,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明显有些着急。
不过迎出来的只有的蔡琰和貂蝉,张宁和黄月英倒是不见踪迹。
“卸甲!”
牧景笑了笑,走过去,身上虽然是长袍,但是内里还有藏着一个战甲,这年头的,当王可不容易,你越是觉得不可能遇险,越是容易遇险。
所以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基本上穿着内甲,保证自己的安全第一位,这是他的原则,死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
蔡琰和貂蝉都款款走过来了,两人先给牧景脱掉的外面的衣袍,然后才把里面的战甲卸下来。
牧景这才吐出了一口浑浊之气,穿着战甲,总是有些不舒服的,哪怕已经习惯的,还是会感觉压着自己的呼吸一样的。
他坐下来了,抿了一口茶:“宁儿呢?”
“在这!”
张宁这时候,穿着一身简单的衣袍,然后端着一盘菜肴走出来了:“我在给咱们大王做接风宴!”
“你?”
牧景吞咽了一口唾沫。
不要把。
蔡琰和貂蝉,那都一等一的女人,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能当才女,也能当厨娘,但是张宁和黄月英,这方面就差了点。
“大王这是什么眼神?”张宁顿时美眸竖起来。
“没有!”
牧景连忙转移话题,这本来是一头霸王龙,不过只是为了自己而放下的菱角,还是不要的刺激她为好:“说了一百遍了,在家里面,没有大王,只有你们的夫君,怎么就记不住的呢!”
“今时不同往日了!”
蔡琰把牧景的衣袍递给了貂蝉,然后走过来了,道:“现在都说大王称帝在即,礼数要重建,咱们后宫,也要立规矩了!”
“规矩个屁!”
牧景冷冷的道:“我说的,打开门,我是他们的王,没办法,所以我只能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去肩负属于我们的责任,但是关上门,我只是你们的夫君,没有第二个身份!”
他知道,有些人就是想要用这点来刺激自己,在很多人眼中,包括蔡邕那老家伙的眼中,自己就是礼数的天敌。
以前可以不计较,但是一旦称帝,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的放大,所以他们想要提前把礼给弄起来了。
可牧景不会让他们这么做,他在前面撑着,已经很凄凉了,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有多少权力,享受多少瞩目,一言可定无数人生死,但是也要承担属于你的责任,一个王的责任,所以他让他们去做。
但是回到家,还得的端着皇帝的架子,那么他的妻子,日后只剩下后宫的宫斗了,没有第二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很贪心,既想要当皇帝,也不想把自己的人心泯灭在帝王的权力之中,自古天家无情,他偏偏要有情。
“昭姬!”
牧景知道,其实家里面对礼最看重的还是蔡琰,从小跟着蔡邕长大,她读女戒,有些事情,已经深入灵魂了,所以开解一人,可得一家温馨:“我知道,老泰山肯定和你说的一些什么,但是别当一回事,从你嫁入咱木牧氏,我就告诉过你,咱家没有这么多规矩的,别太压抑了自己!”
蔡琰看着牧景,有些叹气,都说牧景是礼的天敌,没说错,他从不把礼放在眼中,但是不可否认,跟着牧景的日子,是她过的最舒心的日子。
“夫君,我知道了!”
蔡琰咧嘴一笑,在所谓的礼,规矩,她选择的家,选择了自己的夫君,其实她也不想弄得相敬如宾的。
“吃饭了!”
牧景动筷,但是无从入手,这一团团的,啥东西啊。
“月英呢?”牧景找了一个话题。
“月英还在里面炒菜!”张宁嘟着嘴,她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牧景,自己一番心血,已经被牧景给撇弃了。
“哎!”
牧景觉得自己回来有些悲苦,还不容易从前线回来,咱不说让厨娘做饭,但是你也不能让两不进厨房的人做饭。
“幽姬和月英也是好心,她们关心夫君在前线吃不好,所以主动进入厨房的!”蔡琰笑着说道。
“来了,来了!”
黄月英年岁最小,作为联姻嫁给了牧景,但是牧家是最没有规矩的家庭,她反而比在娘家的时候过的更加自由,解放天性,笑容最活泼,端着两盘菜,如同风一样的走出来了。
“这是啥?”牧景表示很怀疑。
黄月英是一个墨学少女,放在未来,那就是科研宅女,对于科研方面,有很大的天赋,但是对于做菜……
“这是我请教刘嬷嬷的做的,四喜丸子!”
“噗!”牧景差点没吐出来了,你家的四喜丸子长着这样的,黑乎乎的,好像一团什么东西一样了。
要知道,牧景是一个比较好吃了,而且他有时候也会亲自下厨了,因为有一些美食,这时代没有,他得教一些厨娘做,才能有口福的。
“夫君,我觉得不错啊!”黄月英闪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牧景,特别的有灵气,而且还带着非常浓郁一种期待。
牧景咬咬牙,他是说不出来让这个少女失望的话了。
没办法。
谁让自己的是男人。
自己女人做的饭,难吃也得啃下去,所以这顿饭,牧景吃的很凄凉,每一口都好像吞下去一样的。
但是张宁和黄月英却美滋滋的,她们不知道自己做的难吃啊,知道,但是有时候这也是一种爱。
这个王的家,并没有冷冰冰的,而是一种温馨,让她们暖的心扉。
吃完饭之后,牧景舒服的洗了一个澡。
能不舒服吗!
蔡琰和张宁亲自的侍奉他洗澡,两双小手捏的骨头都酥软了不少,而且别忘记了,他可是一个被军中压制多时的男人。
这种情况之下,差点就按耐不住了。
所以晚上,牧景干脆来了一次大被同眠,这本来是害羞的事情,但是谁让牧景拿着一个大杀器。
牧氏无后。
只要捏着这一点,四女都任由他胡闹的,他自然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登基之前 一
阳光总是温暖的,从窗户倾洒进来了,落在了一张大床之上。
景平殿是牧景在后宫的寝宫,自然布置的不一样,正殿厢房放在二层楼上,整整六十平的厢房,摆设古色古香的。
其中最让人瞩目,还是那张大床,这张大床就是特别定做的,还是牧景出征之前就交代了,这厮早有那大被同眠之心。
当阳光有些刺痛了眼皮子,牧景睁开了一丝丝。
然后才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底的是一张素白而精致的面容,貂蝉,这个被誉为三国第一美人的姑娘,成为了自己的媳妇了。
这让他有些感觉不太真实啊。
哪怕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几年的,他还是感觉有一丢丢的不太真实感。
他睁眼眼睛,看了看,床上五个人,各占一个角落,还真够宽敞了,不过昨天晚上那感觉,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享受。
男人,不就是这点追求吗。
一般情况之下,就算牧景是皇帝,也很难有这样的情况,毕竟蔡琰张宁她们都是害羞的,要脸面的,怎么敢这样和牧景胡闹。
不过现在牧景倒是拿住了她们的把柄。
这年头,男人和女人之间在子嗣上的问题对待是不一样的,没有子嗣,一定是男人生不出来,不是男人不能生。
就这么简单粗暴。
所以牧景还没有孩子,外面对牧景的压力并不大,反而是对后宫的这四个女人的压力大一点。
你们集王之宠爱一身,却不能生育一个子嗣,延绵吴国,那就是你们的错。
牧景只要提出这利器出来了,这几姑娘不管是王后,还是嫔妃,不管是害羞还是大方,都阻挡不住牧景的胡闹。
“夫君,醒过来了!”
牧景动了一下,惊醒了睡眠最浅的貂蝉,她揉揉眼睛,三千青丝落下,朦朦胧胧,迷糊和松醒之间的那一幕,让她看起来,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再睡一会!”
牧景轻轻的把她搂在了怀里面,怜惜的说道。
“夫君,姐姐们都要醒过来了!”貂蝉有点小害羞,虽然都已经是坦诚先见了,但是还是害羞,这种害羞,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的天赋,让男人看了,特别怜惜的那种。
“那就再来一次大被同眠!”
牧景笑呵呵的说道。
“呸!”
一个清脆的声音啐的牧景一口:“以后不许这样胡闹了!”
只看到蔡琰搂着被褥,捡起了衣裳,开始穿起来了,想想昨天晚上的胡闹,她现在脸还红的好像一个大苹果。
“夫君最坏了!”
张宁也起来了,也在偷偷的穿衣服。
“以后不和夫君玩了!”黄月英这小丫头倒是一闪一闪的眨巴着眼眸,她倒是没有害羞,反而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
貂蝉这时候也挣脱了牧景的怀抱,开始穿衣裳了,牧景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看着这是四大美人那小害羞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在念着的白居易的诗,记得的不多,也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而已,但是却描述的很真实的。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这种享受之下,谁愿意早朝啊。
幸好,现在明国也没有早朝这事情,也不是道登基之后,那些大臣会不会弄出一个早朝的事情来了。
不过他是坚决反对的,早朝干嘛,大家凑在一起,你说两句,我说两句,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就是浪费时间浪费人力物力。
只要大明的制度建立的完善,各司其职,根本就不需要早朝的。
“夫君!”
蔡琰走过来,摇晃了一下牧景,说道:“起来穿衣服了,妾服侍你穿衣服!”
“不要!”
牧景赖床,他不愿意离开温柔乡:“我都说了,从此君王不早朝!”
“夫君不早朝,没问题,可夫君得提我们这姐妹考虑一下,我们也不想被明国百姓的吐沫星子给淹死了!”
蔡琰跟了牧景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也了解牧景的性格,耍小性子那是牧景一贯的作风,特别是在家里面,他从没有君王之风,如同一个小孩子,你不好好哄着他,他能和你赖皮一整天的时间。
“他们不是说我牧景无后,对不起牧氏祖宗吗,对不起明国百姓吗,那我现在专职生孩子,有啥错啊!”
牧景义正言辞的说道。
明军此战,与天下诸侯交战,大获全胜,已得天下半壁江山,得天下威望,席卷天下,已经是大势所趋。
但是明国却有一个死穴。
那就是的牧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儿子,没有儿子,就是没有继承人,没有继承人,那等于庞大的王国悬乎在半空之中。
人都有三灾六祸,有时候避不开的,谁也不敢保证,长命百岁,虽然牧景现在还年轻,可即使如此,也不敢有人说,牧景能活多长。
一旦牧景死了,明国又后继无人,那必然内乱,庞大的王国将会直接崩溃。
所以行刺牧景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而希望明国安稳的大臣,都纷纷上奏,希望牧景能有一儿半女,最少有一个继承人,能让江山安稳。
这些奏本,叠起来能放得下一个房间之多了。
牧景有时候也很苦恼,在他看到,他才二十几岁而已,生孩子的事情,其实不用这么着急了。
但是这个时代却在告诉他,没有一个儿子,他将会不得安宁。
“夫君!”
蔡琰咬咬牙,俏脸绯红,牧景那手向来都不安分的,她只能咬着牙,道:“你昨日归来,渝都沸腾,必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民心安稳,方为大事,不可贪欢而失事,此对江山不利!”
她已经是王后了,自然把自己的代入了王后的角色,时时刻刻警惕牧景,不会让牧景有贪欢耽误事的机会。
“那你答应我,下次咱们再来大被同眠!”牧景这时候不趁机提条件,他就不是牧景了,蔡琰是最难攻下来的,攻下来她一个,其他三个媳妇就会扭扭捏捏的应下来了,她原则性最强。
“快起来了!”
蔡琰红着脸,拉着牧景从床上起来了。
牧景顿时笑呵呵的,这不说话,就是代表她的应下来了,这顿时让他的心里面火热火热的,这享受,给一座江山他,他都不换。
所以很乖巧的听媳妇话,从床上起来了,貂蝉端着水进来了,张宁在替他更衣,没有宫女,几人亲力亲为,把他捯饬的一番,顿时英俊潇洒多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打仗是不爽的,但是看看是什么战场,昨天晚上的战场,牧景表示,打一百几十场,他都会非常高兴的。
一层楼的餐桌上。
早饭端上来了。
牧家是不提倡浪费的,想吃啥都行,但是不能浪费了,所以摆设在餐桌上大概只有七八样小点心,还有几碗清粥,几碟小菜。
这就算是相对于一个世家门阀的早上,都是显得有些寒酸的,相对于王族而已,就更加寒酸了。
不过这有一种温馨,这是牧景需要的,所以他向来只是吃的舒服,而不是吃的奢侈,就算不算明国,单单是牧家,也是天下最富裕的人。
做生意这一点,牧景这些年以来,可从来没有放下过,不算上公家的明丰钱庄,单单是属于牧家的商号,都有不少。
当初牧景让牧家的人,投资了渝中半岛的房地产,这渝中半岛有一半都是属于牧家的,现在繁荣起来了,日进斗金简直是不用说的。
但是,在家里面,牧景永远都是追求生活的感觉,而不是奢侈的感觉。
他喝着小粥,叼着小菜,看着左右坐着四个媳妇,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就比吃什么都爽快很多了。
在外面勾心斗角就算了,在这家里面,要是吃个饭都要斗一斗,他会悲催死了,所以在家里面,他永远只是夫君,而不是王。
早上吃早饭,也是一家人增进感情的时候,会聊天,而不是按照礼教那样,提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昭姬,你们钱庄最近怎么样了?”牧景主动问蔡琰。
蔡琰吃的少,吃了两口的绿豆糕点就放下了,喝着连一口小粥,听到宋山的话,才开口说道:“目前钱庄已经保证每一座县城,都有一座钱庄的规模了,不过百姓的信任,还是局限在巴渝和汉中这些地方,就连南中,交州,荆襄这些地方,都很难建立起来信任力,需要时间!”
钱庄运营的本钱,就是信任,百姓相信,钱庄就是巨无霸,百姓不相信,那么钱庄就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之前明国的货币,都是从过钱庄发行的,如果更改货币,钱庄有没有把握能让百姓接受新货币!”
牧景问。
货币本身就是一种稳定经济的道具而已,但是货币有时候更重要,为了明国货币能发展的更加健康,牧景肯定会进化货币的。
目前来说,想要以纸币代替暂时还不允许,不管是技术问题还是百姓接受的成都,都还不足与应对。
但是可以增加白银货币。
目前货币,大多以铜币和黄金作为主要货币,铜币价值太低,黄金价值太高,中间有缺陷,银本位早晚会成为主流。
“可以尝试!”
蔡琰说起公事来,一双眼睛也是如同星辰般的明亮,她沉思了一下,道:“目前钱庄的影响力是足以让明国很多商户和百姓都绝对信任的,我们还有专门兑换货币的交易厅,新货币的出现,只要认可的购买力,就能让百姓慢慢的接手,不过这需要政事堂全力的配合!”
“既然你有信心能让他们接受新货币,那你让明丰钱庄做一份这样的计划!”牧景有时候很清醒把蔡琰放出去干活了,藏在家里面,这就是一个花瓶,这样的蔡琰,其实更加闪亮,更加的有活力,也更加的有魅力。
“你的新货币是什么?”
蔡琰突然猜测,道:“是不是银币?”
“你怎么知道?”
“我告诉蔡姐姐的!”黄月英的小脑袋从的满桌子的美食上伸出来了,道:“咱们科技院在提纯白银的技术上,多次的贡献出新技术,你们政事堂还要精益求精的,而且政事堂四处寻找银矿的事情,也瞒不住蔡姐姐啊!”
“你小脑袋居然敢泄密的科技院的事情?”牧景用筷子敲了一下黄月英的小脑袋,道:“小心你们的马院主清理门户,到时候你夫君我,可不会出面!”
“哼!”
黄月英冷哼了一声:“谁让他新武器的项目不让我参加研究!”
“那太危险了!”
牧景倒是明白马肃为什么不让黄月英参加的红衣大炮的研究,这个研究,弄不好可是要死人的,特别是火药的配方研制上,已经死了几个研究员了,不然炮弹哪有这么容易研制出来啊。
“夫君,外面都说,咱们明国的新式武器,威力很大,到底有多大啊!”张宁比较感兴趣这个,她目光闪闪,看着牧景。
“说不好!”
牧景斟酌了一下言语,才开始描述一番:“这么说吧,咱们景平殿在这里,而往后三里,是悬崖山坡,在山上架上一尊炮,只要调准角度,可以直接把我们这院落给炸开了!”
“这么恐怖?”
四女有些惊慌失色。
她们知道新式武器的很厉害,甚至也知道,新式武器是明军这一次打赢南阳大战的根本。
但是她们可没法想象,能从这么远,直接就轰平一个院落到底是怎么样子的武器。
时代局限了她们的见识,而她们见识限制了她们的想象力。
“反正这玩意出现之后,这时代就要变了!”
牧景叹了一口气,他倒不是说后悔,火药早晚会出现了,热武器早晚会的取代冷兵器的战场。
如果说这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那么这个盒子早晚会被人打开的,区别只是十年,一百年,还是一千年,两千年之后的事情而已。
历史已经告诉了牧景时代发展的残酷,甚至告诉了牧景,热武器的出现和进化,会让神州大地沦陷。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不想让别人来打开这个潘多拉的盒子,自己打开更好。
他不希望再出现那种神州大地的灾难。
只有神州变得更加强大。
才能让这种灾难消失。
这或许就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使命吧。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登基之前 二
其实当初在决定研制火药和红衣大炮之前,牧景也有过一定的恻隐之心,也考虑过,要不要去研究。
但是最后他下定了决定,要研究,要超越时代。
火药的出现,不算什么。
早年就出现了,只是需要慢慢的发现他的用途,慢慢的把它真正的威力发掘出来了而已,相对而言,这只是一个引子。
可红衣大炮的出现,等于引诱火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给无数人打开了一扇门,特别是牧景建立的鸿都科技研究院这个氛围之中,让那些科学家的脑子更加的灵动,他们想的会更多。
人的脑子有时候很灵光,但是也有时候很愚钝,炎黄子孙发明的火药,最后却让西方人发明的枪炮敲开了自己的大门。
这种情况,牧景不希望出现,所以他决定超越时代。
可有一点,当枪炮出现,代表的是核威胁已经不远了,当热武器发展的越来越好的时候,核弹出现,已是不可避免的。
牧景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帮了这个时代,推动了发展,还是害的地球,但是有一点,他现在需要热武器。
慢慢打,他也可以打,打二十年,三十年,他还是有信心统一天下的,但是到时候中原还剩下多少人,谁也不敢说了。
历史上,三国时代,百年纷争,导致中原十室九空,青壮死绝了好几代人,然后被北方游牧民族趁机而入,形成了那个黑暗的时代,一个把人当成两脚羊的时代,多磨的黑暗,想都不敢想。
牧景是绝对不允许这个时代出现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不仅仅要结束战乱,还要用最少的伤亡,结束乱世。
只有让枪炮出现在这时代,他才能以独一无二的优势,打服他们。
………………
早饭吃完之后,四个媳妇各有各的事情,蔡琰穿上男装,英姿飒爽,带着护卫,去了明丰钱庄坐镇,张宁一袭白袍,腰间佩剑,直接去起码去了医学院,黄月英乔装打扮,坐着马车,去了鸿都科技院,而貂蝉,她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把这家收拾的妥妥帖帖,整整齐齐的……
牧景其实也喜欢这种气氛的,正让她们居于深宫之中,大眼瞪小眼的,早晚也还会酿成宫斗剧的。
人只有没事做的事情,总会早些事情做,有事情做的时候,谁还愿意斗一个生死啊。
所以牧景认为,这样的家庭,是比较健康的,虽然要登基为帝了,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成为那种无情的帝王之家,连吃饭都要勾心斗角,他是承受不住的。
人,都需要一个避风港。
牧景也不例外,而这个后宫,这个家,就是他的避风港了。
………………
哼着小曲,牧景骑马入前殿。
从后宫出来了,不骑马的话,得走小半时辰的路,看似不远,但是这明王宫,还是挺大的。
前殿的标志性建筑,自然是那九层高,在这个时代属于擎天大厦的明王宫。
宫殿之殿,飞扬三面旗帜,特别的耀眼,一面明字战旗,一面黑龙旗,在这个时代,龙旗代表天,还有一面,代表牧景的黑色曼陀罗战旗。
这三面旗帜,迎风猎猎,是整个明王宫最瞩目的地方,渝都城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的标记。
牧景昨天返回渝都,已经召开了昭明阁会议了,会议上决定了称帝的事情,整个明王宫都开始运转起来,每一个司衙,都十分的忙碌,进进出出的一个个步伐,来来往往的一道道人影,都显得焦灼。
这种气氛,几乎是覆盖了整个明王宫大大小小所有的司衙,感染的每一个官吏,谁也不敢在这时候松懈和开小差啊。
牧景上了九层楼,自己地方。
“大王!”
霍余躬身行礼。
“最近是不是堆积的很多奏本?”牧景坐下来了,抿了一口霍余泡的茶,坐在这办公室里面,被人服饰,可没有霍余的仔细。
“都在这里了,不过昭明阁都已经处理完了,只需要大王复核就行了!”霍余说道。
牧景出征,昭明阁就是决定明国政策走向的最高机构,也是处理上奏的那些奏本的最终地方。
四大参政阁臣,胡昭,刘劲,蔡邕,秦颂,都是搞内政的一把好手,他们四人联合起来了,明国还真是被治理的妥妥帖帖。
牧景出征这么久,明国却能太平,没有发生一点点动乱,一方面是因为昭明阁的存在,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明国如此的制度。
新政本来就是全新的一套制度,和前朝制度相比,差的可不是一丁点,而是很多很多。
首先不会把全部权利集合在君权上,相权也很大,能在牧景不在的时候,运转整个明国,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事实都要请求前线征战的牧景,那得耗费多长时间,地方早就来了。
但是这种相权如果只是一两个人,会乱,因为权力会让很多人腐化,手握大权的那种的感觉,会让一些人迷失。
所以牧景建立的昭明阁,昭明阁的存在,才是明国制度最大的优势。
“这么多?”
牧景松了一口气,昭明阁还是没有让他失望,不过看到堆积如山,需要他复核的一份份奏本,他又有些悲催起来了。
“这都是少的,基本上都是州级呈上来的,县级的奏本,基本上都到各部已经止住了,就算复核,也只是到昭明阁就止步了!”
霍余说道。
牧景拿起来几份,看了看,然后问霍余道:“中恒,孤不在渝都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变化?”
霍余自然知道自己属于牧景最信任的人,留在渝都不随军出征,不仅仅是身体问题,更多的是一个监督。
“倒是很安静,各司其职!”
霍余想了想,道:“不过打击新政的手段倒是凌厉了一些,从各州呈现上来的奏本看,我们的新政,最近这段时间,停滞的厉害,那些世家门阀反击的也厉害,前线征战,昭明阁为了安稳,大多都置之不理!”
“正常!”
牧景冷笑的说道:“征战第一,后方必须要安稳,不能因此而动乱的前线的军心,这一点他们考虑的没错,就是做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一点,或许他们本身对新政就存在一些的意见!”
“会吗?”霍余皱眉。
“别以为昭明阁就是和我一条心的,新政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可说不准,里面有没有他们的蛋糕,都说不准!”
牧景淡然的道。
倒不是说他怀疑什么,只是人心隔肚皮,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执政利益点,被攻克的,也说不定。
“听说他们准备把徐总督调遣北上,去关中!”
“这事情,孤倒是了解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不敢瞒着牧景,路上都已经给了牧景一份奏本,牧景看了,无话可说。
徐庶动作太大了,荆襄方面闹的有些不可开交,想要一鼓作气基本上不可能,那只能缓和一下。
这时候把徐庶调遣北上,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且北方,关中,雒阳,河南,都是战乱频频,需要有人坐镇,徐庶的人品和能力都值得信任,北上也是应该的事情。
“对于昭明阁,他们可有什么想法?”牧景问。
“大王问的是,他们是不是想要增加昭明阁席次?”霍余皱眉,这方面他在昭明阁当笔录使的时候,倒是没有怎么听说。
“肯定要增的!”
牧景道:“只是看他们更属意何人而已!”
他心里面倒是有些人选,但是威望不足,想要入阁,并不容易的,一旦入阁,那等于一飞冲天,成为了明国的决策领导人,那可是至高无上的位置。
“倒是鲍尚书好像比较让他们属意!”霍余低沉的说道。
“鲍苏?”
牧景眯眼。
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了,秦颂和鲍苏是当初父亲留给他的牧党老臣,都是从朝廷出来,进入牧党,最后即使牧山战死,依旧死忠牧景的大臣。
秦颂入阁,鲍苏输了一线。
但是这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国债的事情,他办的如何?”牧景问。
“自从江东之战我们打赢之后,百姓对我们明国信心十足,国债券在鲍尚书的手中,全部的卖出去了!”
霍余禀报说道:“另外这一次称帝的造势,好像昭明阁也是交给了鲍尚书!”
“他倒是得昭明阁的信任啊!”
牧景点了点头。
这初步来说,昭明阁已经那对这个人进行的考核了,鲍苏能不能入阁,问题是不会很大的。
不过牧景心中,不仅仅他一个人。
登基之后,大明朝建立,昭明阁的权势会更进一步,牧景集权昭明阁,本身自己也是昭明阁的一员,不怕被架空。
但是如果昭明阁的人太少,反而不利于他发挥,容易被揽权,不管是那一个大臣揽权,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他作为君王,要的不是揽权,是平衡,这是帝王之术的根基。
“雍州目前情况如何?”牧景突然响起了一个人,这历史上也是有大才的人,放在地方,也是比较可惜了。
“雍州?”
霍余楞了一下,不明白牧景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记忆力不错,迅速的翻阅了一下的几个奏本,都是从雍州传回来了:“雍州方面倒是安稳,而且新政在雍州,好像也推动的比较快!”
“是吗?”
牧景的眸子顿时明亮起来了。
“下密令,让雍州总督回来叙职!”牧景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定:“秘密召唤,不许泄露消息!”
“诺!”
霍余点头。
“孤刚刚回来,先熟悉熟悉这段时间的政务,就不要安排什么会议了,你去通传一下昭明阁,政事堂,枢密院,孤这两天需要重新翻查一下的奏本,没有特别的事情,不需要打扰孤!”牧景道。
“是!”
霍余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下楼梯去,传达命令了。
…………………………
连续两日,牧景都在翻阅一本本从地方送上来的奏本,这些奏本都是被批阅过的,而且该执行的也执行了,这些大多都是临摹的本,需要让牧景知道目前地方运转的情况的。
明国新政,从地方制度,农业税务,各方各面都有很大的变动,甚至国本制度都已经变得了。
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不适应。
但是牧景强行推动,加上有徐庶诸葛玄卫觊等人先锋军的冲锋陷阵,在地方引起的很大的风暴。
地方制度而言,县制不变,但是改郡为州,一州总督,是目前地方最大的政务官,这样制度,和之前有些变化,需要一段适应的士气,三年五年之内,都很难融进来了,问题还是存在不少的。
好的东西,也需要好的土壤才能生根发芽,所以新政对于一些地方来说是迅速的就能适应的,也对于一些地方而言,排斥力很大。
就算抛开新政来说,地方也有很大的问题,乱世走过来了地方,其实显得特别的乱的,想要安稳下来,没有这么容易。
特别是西北,西凉,西羌,这些地方,虽然明国都重新划分的区域,但是下面的人未必认可。
西凉自从马超和庞德离开之后,闹出了不少乱子,总督都换了几个了,镇不住这些人,总会闹点乱子出来。
而西羌,闵吾倒是有影响力,也配合,但是太配合了,而且有些明国官吏在任上,不明不白的病死,这本身就是不对劲的。
闵吾始终没有放掉西羌部族的绝对控制力,这对明国而言,是不太好的,早晚要解决这问题,到时候免不了要牵涉闵吾。
闵吾对明国,也算是忠诚,最少表面上,从不会违背明国朝廷半分的密令,但是这个人的心思,即使牧景,都不敢信任。
西面这样,南面也不太稳。
南中不说了,孟获这个蛮王算是真的臣服了,不少蛮族部落都从深山里面搬迁出来了,这对明国治理,有特别大的进步,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内,想要杜绝蛮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大小闹,不服气的蛮人,还是存在不少,隔三差五的闹点事情出来了,但是不会上升到大局,只是局限在地方的动乱,这是少不了的。
另外就是交州那边。
交州之地,士燮归降之后,士家影响力是越来越低,但是南越也有一些深山部族,对地方秩序,还是有些影响的。
牧景也腾不出手去收拾他们,同样不让让士家出手,本来就是想要消减士家的影响力,你让士家出手,不等于增加他们在交州的影响力吗。
目前来说,整个明国,还是不太安稳的。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登基之前 三
明国建立的时间太短,底蕴还是太少了,而且还是从乱世之中走过来了,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抚平百姓的伤害。
所以明国目前来说,除了军队比较强大,其实只是外强中干,真正打国力,打消耗,还真未必是四方诸侯联手的对手。
牧景接下来了,已经有了休养生息的准备了。
只有蓄力更多,才能一拳打出去更狠,最好蓄够了足够的力量,然后才出击,直接能够摧枯拉朽,拿下整个天下,一统江山,结束乱世。
当然,这天下变数永远比计划来的的快,你计划的再好,有时候也很难抵得过变数,比如这一仗,牧景不想打,可人家欺负到门口了,你不大也不行。
牧景现在最希望的是,建立大明朝之后,能有一段时间的安稳,足够让他休养生息,恢复实力。
另外红衣大炮的量产,也需要时间。
既然红衣大炮出来了,日后牧景是准备以红衣大炮为主,以最强势的武器,镇压整个时代,这或许才是他最快结束乱世的一个办法。
……………………
中午,北城门,门口。
一支亲卫护送至下,戏志才总算是的赶回来了,看到这巍峨的渝都城,他那张有些沧桑的脸,才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总算是回来了!”
戏志才出征北境有一段时间了,这一次雒阳战役,他算是给了一个很满意的答卷,交给整个明国。
如今明国第一军师的称谓,他也算是名至实归了。
“参政大人,要不先回家,夫人恭候多时了?”
“先去明王宫!”
戏志才想了想,道:“大王既然已经回来了,怎么也先去见了大王再说了!”
“诺!”
亲卫长随拱手点头。
进城之后,北城是江北县的中心,他离开的时间不短,再一次回到渝都,感觉渝都的变化挺大的。
“这条街道,我去年来过,但是还是比较荒芜的,这热闹很多了,好像多了不少商铺?”
戏志才有善于观察的品质,毕竟作为明国高层,他也关注民生的责任,到了他这样的位置,昭明阁参政,可决议明国大小事情,军政之间的界限已经很迷糊了。
“自从四大诸侯宣战我们明国,明国就略有些动荡,但是不仅仅我们明国动荡,天下都乱!”
戏志才身边的长随,是一个冠以戏姓,对戏志才忠心耿耿的青年,他低声的禀报戏志才,道:“我们明军连战连捷,得了不少民心,也让天下不少人认为明国是安全的,听说这几个月时间,就有很多人涌进来了我们明国地域,有一些豪族,纷纷遣送一些商队来渝都置业,应该是在这里立下一脉的意思,天下豪族多不胜数,涌进来的人多了,也带来的很多财帛,自然就热闹繁荣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戏志才有些诧异。
这青年名为戏冰,因为当初捡到他的时候,就是一个冰天雪地里面,从小就跟着自己姓,有一身武艺,也算是的好学,是一个不错的青年。
“参政大人日理万机,处理大事,小的在旁边,只是看一些参政大人都不看的奏本,自然也了解一些!”青年笑了笑。
“你啊!”
戏志才撇了他一眼,道:“当初当我书童,现在跟着我出战,也算是有历练,有经验了,早就应该独当一面了!”
“我那行啊,就跟着参政大人!”青年挠挠头,他的命都是的戏志才救回来了。
“跟个屁!”
戏志才道:“等这些事情忙完之后,去鸿都学府报道,自个的前程,自个紧张一点,我这位置,注定是不能的给你太多便宜的!”
立身若不正,他如何支持的新政,作为牧景心腹,寒门出身,新政是他最看好的,他自然是拼命支持的。
“不要!”青年道:“参政身边不能没人!”
“我还需要你担心啊!”戏志才撇了他一眼,道:“这是一个大时代,大明即将要启航了,我们会走的更远,飞得更高,也需要更多的人才扶持,你若是没能力的,我就不劝你了,有这能力,别耽搁了,咱都是寒门子弟,能出头的机遇,可不多,得善于把握!”
青年闻言,顿时有些心动,没有人愿意永远都当仆人的,不过他心里面也有些有些的感伤,他和戏志才虽是主仆,但是实则如同兄弟,戏志才聪慧过人,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教育,让人教他练武,让人教他读书写字,要是去了鸿都门学,日后当了官,肯定就不是戏家的长随了。
“驾驾!!!!”
戏志才不管他的心思了,甩长鞭,奔马起来了,直奔明王宫而去。
………………
听到戏志才回来的时候,牧景正在吃饭,午饭是貂蝉让人送来了,其实这世界的人,大多都是朝食和夕食,一天吃两顿的。
但是牧景不行,他得一天吃三顿,早饭,午饭,晚饭,早饭吃清淡,午饭吃的最好,晚饭吃的随便一点。
这才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时代这个东西,想要逆转,没有这么简单的,大部人人都是早上朝事,晚上回家在夕食。
貂蝉知道中午牧景要吃饭,所以会让人给他送饭吃。
他正吃的香,戏志才就到了。
牧景看着差不过瘦了一圈,气喘吁吁的戏志才,礼貌性的问:“饿了吗?”
“饿!”
牧景忘记了一件事情,放眼整个明国,在他面前不做作不和他客气的人,就数眼前这哥们了。
戏志才早上吃的是干粮,赶路能有一口干粮吃,都不错了,这早已经是饿的眼睛发白了,突然看到牧景面前摆着的美味佳肴,那能忍得住啊。
“多谢的大王的体谅,臣就不客气了!”
他坐下来的速度,快得很,太了解牧景的,就怕这厮半路的返回。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牧景叹了一口气,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只好说道:“中恒,去给戏参政准备一双筷子,一碗饭!”
“是!”
霍余笑了笑,貂蝉给牧景准备的中午饭不仅仅丰盛,而且分量大,就装一碗饭,在找一双筷子给他。
“大王,不是臣不想客气,臣都饿的说不出话来了,实在是客气不了!”戏志才直接狼吞虎咽起来了。
牧景一看,顿时没啥胃口了,这哥们还读书人,整一武将匹夫,这一盘盘菜都被你秋风扫落叶的扫过了,自己还咋吃啊。
两刻钟之后,牧景让人把这餐具都撤下去了,往日都有点剩饭剩菜的,今天这菜汤汁都被舔干净了。
戏志才就是一个饿死鬼投胎。
“你现在又不是孤家寡人一个,饿了不知道先回家,孤又不会和你算这点礼仪的,你回家吃饱喝足了在洗个美美的澡,再和你媳妇小别胜新婚两天时间,孤都不介意的!”
牧景品茗着温茶,有些打趣着戏志才。
“你不介意,这介意的人多的去了!”戏志才撇了他一眼,道:“我这从北境边疆回来了,又是立功归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面见大王,而且回家去了,那就是态度问题了,保证第二天弹劾我的奏本就能堆满你的桌子,到时候说我什么目中无人,仗功压主,嚣张跋扈……你就等着头疼吧!”
“这也是!”
牧景哆嗦了一下。
有时候你不在意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件大事情,戏志才这一战是立功的,如果他回来摆出一副的嚣张跋扈的样子,立刻就会被弹劾,自古军权动人心,没有多少人希望戏志才能执掌军权的。
戏志才在枢密院的地位暴涨的太快了,别说政事堂,就算是军中一些大将,都会压制他的进步。
毕竟现在枢密院的老大是黄忠。
这时候,戏志才只要露出一点点的空隙,他们就好像苍蝇一样盯上来,未必能伤得了戏志才,但是绝对能把牧景烦的吃不下饭的。
“目前北境的情况如何?”牧景回归正题,反正来都来了,不问问心里面不踏实。
“还稳得住!”
戏志才道:“但是张辽暂时是撤不出来了。”
“我知道!”
牧景点点头:“张文远敢离开北境半步,孤敢说,他们就会再一次围攻雒阳!”
“其实魏军和河北周军,我都不是很在意!”
戏志才分析:“河北兵马被我们打残了,目前在河内都是苟延残喘,我们只要加把劲,收复河内问题不大,而魏军,夏侯渊突然撤兵北上,虎牢关仅存的兵马守住都有问题,出来绝没有可能,唯一担心的是,幽州燕军!”
“夏侯渊离开虎牢关了?”
牧景略显意外。
“嗯!”
戏志才猜测:“应该是河北和中原之间,发生的一些问题,但是目前没有太多的消息,我还不敢肯定!”
“景武司没有消息回来吗?”牧景皱眉。
“景武司最近也被打击的不小,在雒阳战役之中,景武司就牺牲很大,北境方面还想也因此被牵连出一些据点,北境的伤亡不轻啊!”
戏志才回答:“消息缓慢一点,也是正常,听说景武司最近在许都又闹出了一场好戏,精力都放在许都了!”
“正常!”
牧景叹气:“打仗,本来就有牺牲!”
袁绍又不是蠢货,这一战明显是消息上的不对称,他撤回去之后,肯定在这方面大举屠刀,景武司多少会受挫。
“之前倒是有一些消息,说河北军要南下的,但是具体的还没有太清楚!”牧景翻阅了一些奏本,景武司传上来的奏本,这方面的消息,景武司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士族的把握。
“我估计他们南下的肯定还是很大!”戏志才道。
“不会吧!”
牧景倒是认为袁绍没有这么笨:“不管是河北周军,还是中原魏军,都被孤打挺不直腰杆子来了,他们还要自相残杀!”
“这才叫窝里斗!”
戏志才笑着说道:“斗不过我们,他不得找个软柿子来捏,中原一战,幽州保存不少兵力,他想打都很难打,而中原,曹操败的更加惨烈,你说他会不会起心思!”
“这倒是符合他袁本初作为!”
牧景冷笑。
袁绍要说有多少能耐,也真谈不上,他出身好,能力好,城府也有,但是唯独少了一点的,那就是的长远的目光。
这人,不仅仅心胸狭隘,连眼光都有些狭隘,就算没有曹操,他也难成大事。
“要是真的这样,那就好!”牧景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的冷笑:“孤倒是可以放心称帝了!”
“当真要称帝?”戏志才目光栩栩,看着牧景,他知道早晚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牧景摊摊手:“昭明阁已经决议下来了,此事天塌下来也不会改了!”
“急了点,但是……”戏志才沉思了一下,道:“也算是一个好时机,一旦称帝,就会弥补掉我们明国在名分方面的欠缺,改朝换代,总比以下克上好多了!”
“不仅仅如此!”
牧景道:“咱们想要百姓安居乐业,想要他们拥簇我们,就得给他们一个名分,挂着大汉朝的名,去做着和汉室作对的事情,你让百姓怎么看,是把自己当成明国子民,还是把自己当成大汉百姓!”
称帝,不是一个名义,而是一个正统,一个名正言顺统治天下的正统地位。
肯定会有人反对。
但是只要挺过去,就能让百姓从心里面撇去的汉朝百姓的身份,民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嗯!”戏志才点点头:“既如此,也不必顾虑了!”
“孤倒是不顾忌,这事情胡昭他们筹办,孤还是放心的,孤现在就担心,称帝之后,谁敢来打孤!”
牧景看着戏志才,返回刚才聊天频道:“北境方面,敌人太多,但是按照你来说,也就是有能力进军河南的人,恐怕只有河东的燕军了!”
“没错!”
戏志才点头:“燕军在河东,驻扎一直兵马,随时都能打下来,足够我们提心吊胆的,虽然我看张飞最近没有这个心思,他正在不断的蚕食并州,蚕食河北的地盘,可谁也不能预料,他会不会突然就杀下来了!”
“有这可能的!”
牧景站起来,来回踱步,半响之后,问:“如今北境,能调动作战的兵力,有多少?”
“雒阳一战,我们损伤不轻,如今在休养生息之中,但是……”
戏志才考虑了半响,才回答:“要是非要战,能挤出一个军的兵力已经不错了,再多可能不行,会影响河南的防御体系!”
“去信问一下张辽,他敢不敢出兵吃掉河东!”
牧景把心一横,直接道。
“问张文远?”
“他在前线,要打也是他来打,我们衡量不了这里面的风险多大,能不打孤也不希望这时候开战,但是河东是一个隐患,整条防线之中,河东最危险,吃掉河东,是孤目前能想出来,先发制人的最好办法,一旦河东被吃掉,燕军就失去南下的桥头堡,他们想要南下,也需要时间,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了!”
牧景道:“但是目前河南的情况不是很稳定,打仗的风险很大,所以这件事情,交给张文远决定,如果他决定打,最好,如果不打,告诉他,必须在河东方面,修筑一条防线,孤决不允许燕军南下!”
“好,我立刻密信张辽!”
戏志才眸子一亮,牧景的杀伐果断,的确比他要出色很多,很多事情在他这里,只是考虑,而在牧景哪里,就是决议了。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登基之前 四
胡昭他们都是善于内政,掌控大局的参政大臣,而在军事上,牧景更加信任戏志才的能力和目光。
他一旦登基,必然遭受各大诸侯军事上的压迫。
所以他得提前解决这个问题。
戏志才哪怕刚刚回来了渝都,但是看他吃饱喝足的,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拉着他,开始商量起来的军师上布局。
“我们打残的河北周军,中原魏军,所以一旦称帝,不管是中原还是河北目前都不需要考虑太多,唯有幽州燕军,是一个麻烦,孤倒是相信张文远,哪怕不出兵,也镇得住!”
牧景目光远眺,穿过落地窗,凝视北境之地:“只是不过不管怎么说,北境还是太多敌人了,给孤的压力很大,到时候他们在闹一次联合,那孤面临的说不定优势一场恶战!”
明国在北境的战线本来就太长了,从西凉一直拉倒河南,三方诸侯的防线,敌人太多了。
而且关中这个地方,本身就是百战之地,不管是魏军燕军,都有杀进来的冲动,而且也有这样的实力,真打起来,不一定会怕,但是会被拖住。
这是牧景不愿意看到的。
另外,在这一场中原征伐之中,幽州燕军的实力是保存的最好的,张飞加上张绣他们的能力,是足够能力杀下来的、
“大王,如今我们北境有足够的驻兵,我倒是认为,目前不需要太担心,而且雒阳一战,打的这么惨烈,我们需要休养生息,我相信他们也需要!”
戏志才说道:“张飞虽然悍勇,可他若是另有所图,必顾不上河东,甚至会放弃河东,之前他就有这样的打算!”
“另有所图?”
“刘玄德在这一战,出力太少,看起来就有些蓄力的感觉,但是他蓄力干什么,我想来想去,都感觉,他准备对河北动手了!”
“当真!”
“猜测!”
“那就去核实!”
“我已经让景武司在北地的探子都动起来了,但是具体的消息,还没有多少,目前未能支持我的猜测!”
“你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牧景笑了笑,道:“刘玄德这样的人,撕破脸的是很可怕的!”
刘玄德,一个能把自己都骗的人,真放开当小人,他甚至必曹操更可怕。
“即使开打,刘玄德也能找到机会,他可是刘皇叔!”
“也对!”牧景点头:“希望他有这样的豪情壮志!”
明国如今需要他们这些枭雄,把天下人的注意力引开,这样他称帝就简单多了,只要熬过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
天下就没有明国会畏惧的诸侯了。
“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西凉!”戏志才突然开口说道。
“西凉?”
牧景顿时皱眉:“孤已经看过最近西凉呈上来的奏报了,初步来看,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是也是管理上的问题,是政治上的问题,大局上还是挺稳定的啊,最少没有人敢出头对抗我们明国,那就不存在反我们的人!”
虽然有一些小打小闹的乱局,但是并没有影响大局,马超庞德都在,随时能调兵回去,弄不出大麻烦来了。
“我担心西凉,不是内部,而是来自西凉之北的大草原,南匈奴如果在并州和燕军达成一些协议,他们就会选择进军凉州!”
戏志才道:“这是之前就有了一些征兆!”
“南匈奴?”牧景闻言,顿时回忆一些消息,半响之后,才说道:“听说于扶罗已经死了,他死了之后,是呼厨泉继位了单于吧!”
“嗯!”
戏志才道:“这人我让景武司了解过,收集了一些资料,比之其兄长,未必更勇武,但是绝对更难缠一些,如果给他机会,他肯定会南下的,但是南下之前,他如果想要试探我们,必然袭击西凉!”
“呼厨泉?”
牧景冷笑:“他倒是有胆子啊,明知道西凉是孤的,他还敢打主意,真当孤没办法对付他吗!”
匈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崛起的是鲜卑,牧景对于鲜卑更注重一些,匈奴倒是已经不让他放在眼中了。
特别是匈奴经过分裂,南匈奴的影响力有限。
不过这些年,中原大乱,南匈奴趁机崛起,倒是在河套之地有一些立足,南匈奴的呼厨泉,也算是这一方乱世的豪雄。
“他不是有胆子,他是无路可走!”戏志才轻声的道:“草原上的一些情况,我们要是盯着的,毕竟中原虽乱,可打来打去都是自己人而已,我们真正的敌人,一直都是游民民族,那是种马背上异族!”
“目前匈奴在草原上,越来越没有话语权了,不管是漠北还是漠南,大多数都是鲜卑一族在纵横!”
戏志才道:“南匈奴当初投靠了汉廷,本来就让很多草原部落不满意,人心失的厉害,哪怕折腾,走只能在河套之地折腾!”
他话语一转:“但是,这对我们中原,也是伤害比较大,鲜卑虽实力强,可一直被阻隔在代郡之外,幽并两州亦有纵横,但是绝不敢深入,可南匈奴就难说了,他们昔日可是深入中原的!”
“他们没有路走,是他们的事情,但是他们敢进入凉州,我们就不能挨打,哪怕目前我们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最好能休养生息,但是只要敌人打进来,我们就要动起来了,该打还是要打!”牧景来回踱步了一下:“他敢进我们西凉,孤就敢和他打一场,而且我考虑过了,咱们明军不能缺乏骑兵,这一战暴露出我们的骑兵的缺陷,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的精锐骑兵想要练出来,也需要一个磨刀石!”
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王牌,明军在骑兵这方面,建树不大,黑甲营虽然是一个精锐骑兵营,但是太少了。
没有数万骑兵的精锐,争夺中原还是很吃力的,别说扫平草原了。
“那大王的意思是?”戏志才看着牧景,牧景的想法有些的太大胆了。
“关中还未能稳定下来了,暂时来说,孤不会从雒阳撤兵,但是骑兵营足够激动,让庞羲去西凉!”牧景道:“不求他挡得住南匈奴,只希望他能在南匈奴进攻的时候,缠住他们!”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挨打终究是太吃亏了,庞羲此人还是能用的,目前精锐大将孤也没办法调遣出去,就让他挂帅,孤要把黑甲骑兵营扩大,变成一支真正精锐的骑兵军,孤会从几个牧场把能出战的马匹调遣给他,再给他一匹新兵,他要什么,孤给什么,就看他能不能练出一支精锐来了!”
明军早有对建立骑兵大军的想法,当初夺取了西凉,西凉可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牧场,所以枢密院在西凉建立的不下于十个牧场,耗费甚多。
这里面是有一些战马,是能用的。
挑出来,也有上万战马以上。
“庞羲倒是有能力的大将!”戏志才道:“个人战斗力未必最强,武艺未必很好,但是他善于用兵,而且用兵的风格迅猛如风,最善于机动作战,作为骑兵大将,他有资格,不过练兵方面……”
“他认为他练兵方面,有些缺陷?”牧景皱眉。
“据我所观察,这方面,他的确不太擅长!”戏志才道:“如果真想要让他炼出一支精锐骑兵,最少给他一个副将,而且是一个善于练兵的副将!”
“何人?”牧景问。
“一时三刻,我倒是想不到合适的人!”戏志才摇摇头,明军将领虽多,但是这么大盘子放下来了,也还真没有几个人了。
而且骑兵,在明军之中,是最弱的一个兵种,一支以来,都没有多少建树,唯有黑甲骑兵营有些的能耐,但是的精锐太少了,算不得上是强兵。
“这事情倒是不能拖啊!”牧景也想不到什么人:“必须尽快解决,不然真等到南匈奴杀过来了,我们没有任何准备,会很吃亏的!”
虽然南匈奴未必会杀进来,都是他们猜测而已,但是很多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明军想要训练精锐骑兵,那是那必须要提前。
“我想到一个人了!”
戏志才灵机一动,道:“只是看大王敢不敢用!”
“谁?”
“淳于琼!”
“那个被俘虏之后,最后无奈投降我明军的袁绍部将?”牧景略显意外:“听说他一开始是很倔强的!”
“嗯!”
戏志才道:“我们此战能打赢,他居功不少,虽然是被迫的,但是无可厚非的是,从此之后,他身上只能烙印我们明军将领的身份了,谁也不敢相信他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一直到袁本初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派出了不下于十个刺客,连番刺杀,他才算是彻底的死心,真正的投诚我们的明军!”
“能力呢?”
牧景想了想,这时候聊忠心,没有什么作用力,你本身是俘虏然后强迫人家的投诚了,而且淳于琼被迫投诚明国,心里面说不定对明国有多少怨恨,对明国自然是没有多少忠义的,但是迫于环境,他只能顺从,这就足够了,他有绝对的信心,能让淳于琼没有反叛的机会,剩下就看淳于琼的能耐了。
“能力?”
戏志才闻言,沉思了一下,道:“我举荐此人,那是我对此人,略有理解,虽然此人在名将之中,算不得什么,但是有这么一句话,善战者无名,此人可是一个老将,经验很充足的老将,我看过他的一些经历,能混的上当初西园八校尉的人,能力上绝不差,一直到现在,他在河北军中,虽不扬名,但是做的活,就是经常练兵,练出了不少精兵,而且此人性格很坚韧,此次若非我们的发难的快,内外夹击,端了他,单单从外面攻打,恐怕很难攻打下去!”
“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牧景顿时不再犹豫了,有些事情,就要快刀斩乱麻,道:“时间紧迫,不需要让他从雒阳赶回来面见孤了,让他直接跟着的庞羲去西凉,但是让景武司盯住他,在孤未能彻底的信任他的时候,孤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景武右司,有监察群臣,监督将领的责任。
虽然这样做,会有很多诟病,但是目前的情形而言,牧景不可能让所有人对他都忠臣不二,有些人是需要防备的。
只要不做的太出格,他相信,就算有些大臣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多的怨念。
监督,关键是看一个度。
这方面,牧景一直都掌控的很好,景武司在内部有监察,这是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却从来没有闹的天翻地覆。
“也可以,但是!……”戏志才提醒说道:“不可过分,虽然淳于琼是降将,但是我们也给他足够的尊严!”
“放心吧!”
牧景道:“景武右司会做的很隐秘的,尽可能不让他发现,一旦发现,立刻撤出,到时候孤亲自给他解析!”
一件事情,想要做好,主要是态度,牧景的态度摆在这里,哪怕真的出事情,他亲自出面,不要脸不要皮的,淳于琼也不会说什么。
“北境安定,不是问题,如今中原动乱,曹操应该没有精力来给我们捣乱,但是我们不可不防的,还有江东!”
戏志才直接提出来了,道:“虽然江东我们打了一仗很漂亮的战役,还斩掉了孙文台,让吴国损失惨重,但是孙伯符上位,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孙文台多少还会考虑一些应不应该打,但是孙伯符此人,猛是足够猛,但是也足够飙,倒不是他无脑,此人亦有城府,只是这种风格,会让他控制不住战役,真打起来,未必会考虑太多了,甚至会两败俱伤在所不惜,也要横冲直撞的杀进来了!”
他提醒牧景:“而且我们的水军,这时候,都不在长江水道上,未必能挡得住江东军的进攻的,到时候荆襄五州一旦动乱,影响的就是我们整个明国,特别是如今大王即将登基,改天换日的时候,他甚至不需要的爆发大战,只要大张旗鼓的打进来,都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江东!”
牧景冷笑起来了:“孙伯符虽猛,但是这时候,孤不认为他会进军我们荆襄,此人还是比较有想法的!”
“但是我们长江水道缺乏战斗力是事实!”
戏志才担心的说道。
建业都一战,明军主力战船,都出海了,从东海回来,驻扎南海,北上荆州需要时间的。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登基之前 五
“这个的确是一个问题!”牧景闻言,脸色微微的沉下来,他沉思了半响,才开口说道:“孤之前其实已经考虑过了这些问题,孤的心思是,海上的兵马就直接的留在海上了,咱们在海上,这点兵力其实都是少的,所以里面内河,我们始终还是要组建第三支水军来作战!”
如今明军麾下,一共就只有两支水军,第一是景平水师,第二是暴熊水师,两支水师战斗力都很强。
特别是景平水师,甘宁算是练出来了,这一员本来就在水上有绝对天赋的大将,在海上把他的潜力爆发出来了了。
自从景平水师越过交州,进军海域之后,越战越勇,纵横大海,曾经横跨南海,进入的南洋。
这一次水师能突袭建业都,景平水师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从东海杀进去,打了一个突袭,就江东水军的战斗力,明军未必能打到建业城下。
不过暴熊水师的,战斗力也不低,诸葛亮这一员三国最聪明的人,在战斗上的天分,是无人能比的。
而且暴熊水师在撤出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海上,渐渐适应海上的作战风格,再返回内河,好像也不合适了。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关键的。
那就是牧景对于大海恐怕没有人能比任何人更加有野心了。
在中原这一块地方,不管怎么打,都只不过是内斗,炎黄子孙的争斗,输赢都没有太大的意义,而放眼全球才是野望。
大航海时代是西方人启动了,所以才造就了中华民族的灾难,明清时期的闭锁发展,也错失的在大海上的发展。
来自未来的牧景,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不敢于想的一段段羞辱的历史。
蒙古人南下,占据中原,杀的血流成河。
清兵南下,也是杀的人头滚滚的。
这些都是耻辱。
但是也没办法和八国联军敲开了国家大门来的羞辱,日本的侵略,八年的抗战,那是这个时代无法想象的。
而造就这种情况的,那就是炎黄子孙的坐井观天。
牧景向来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的站得高,看得远,如果只是看中原这一块小地方,那是没有前途的,打下十年二十年的太平,又能怎么样,哪怕延续四百年的汉朝,不也是说没有就没有嘛。
牧景更加希望,能走出去,走出中原,走出这一片大海,让炎黄子孙来开启大航海的时代,来开启全球的征战。
哪怕依旧是战争,但是最少有一点,炎黄子孙不挨打。
那就足够了。
所以他一直都有心思,扩张海上的兵马,琼崖已经成为了明军的海上堡垒,景平水师的造船基地。
有这个基地在,而且明国控制的交州地区,可以源源不断的运输物资,打通道路,直接开启海上的贸易。
这一次是一个机会。
不过之前不太成熟,所以他不和任何人说,现在他倒是认为,可以尝试性的把注意力放在的海上了。
组建第三只水师的力量,是牧景早有了想法,但是他一直没有说出来了,不过现在组建,也不晚。
之前昭明阁为了防止内河,已经开始组建起来了战斗力。
渝都,江陵,好几个大型船坞工坊,制造的战船,目前都在压在了赤壁口,随时可以进入夏州作战。
这就是江东水军不敢贸然入境的原因。
“第三支水军?”
戏志才想了想,倒是觉得牧景这样做没毛病,之前或许他们不注重海上的力量,但是这一次突袭建业都带来的影响,让他也把目光放在的海上。
海上风波如同风暴一样,其实比较险恶的,但是如果可以营造更大的战船,倒是有机会。
“甘宁和诸葛亮,孤打算都留在海上!”
牧景沉思了一下,道:“让张允回来了,组建第三只舰队!”
“蔡瑁呢?”
戏志才眯眼。
“这个人不能放在荆襄之地,他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厉害的,包括黄祖,他们都有很熟悉的水上作战的经验!”
牧景对于这两员大将,还是挺看好的。
但是他们在荆襄之地的根基太重了,荆襄之地,世家门阀,多不胜数,好不容易让新政压住了他们。
一旦蔡瑁和黄祖回来,他们有了主心骨,说不定就很容易的会反扑,反扑会造成新政的不安分。
“可惜了!”
戏志才但从战场上来分析的话,他认为蔡瑁和黄祖,是最合适的内河作战了,张允的经验,都不如两位。
“不得不从各方面考虑!”牧景苦笑:“我们也不想,可我们没办法啊!”
他们明国,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他们有能用的人。
但是也得考虑,怎么用。
明国不是没有人才的,西川之地,荆襄大地,都是人才辈出的,另外关中,西凉,也不是没有人才。
但是人才,也要善用,要考虑各方面的问题。
“现在我们的新政,已经压迫的很多人都喘息不过气来了,这时候,我们如果松懈一下,很容易就会造成他们直接反噬!”
牧景道:“为了这件事情,徐庶都不能在荆襄待下去了!”
“为什么?”
戏志才有些疑惑。
徐庶绝对是新政的人才,如果能在荆襄待下去,能让荆襄之地各州的新政更加具有影响力,巩固新政的制度。
“总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真的强压下去,还是会造成一些不良的影响,新政对很多人好,同样也会伤害很多人的利益!”
牧景叹息的说道:“这也是孤没办法控制的事情,任何的制度,任何的政策,任何的决定,都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他笑了笑,倒是没有失信心,反而显得更加自信起来了,继续说道:“而孤要做了,就是让大部分人都满意就行了!”
明国的新政,那是牧景孕育良久的制度,是他为了未来的而奠基,甚至直接颠覆的汉朝制度,一下子跨越的千年,走到了明清时代制度。
这只是第一步。
后面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其实牧景不急。
因为他年轻,年轻代表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和那些人慢慢的消耗,不过该做的,他还是会坚决的去做,顶多只是手段缓和一些。
比如这一次,让徐庶离开荆襄,北上河南,就算是他的一个缓和。
“那徐庶去哪里?”
戏志才可不仅仅只是军师,他是昭明阁参政大臣,入阁大臣,协管天下大事,但凡是明国事务,他都有权利管理。
“去河南!”
牧景道:“河南我们吃下来了,就要坚守下来,军事是一方面,而另外一方面,是民生,得民意才能得到天下,必须要尽快恢复河南,如今昭明阁已经决议,把河南改为洛州,徐庶是洛州总督,后期还会调遣一些新派官吏!”
“你会同意昭明阁的决议,恐怕不仅仅如此吧!”
“当然!”
牧景笑了笑,道:“荆襄还是根基重了一些,虽然我们新政有些成效,但是渐渐的复苏的一些荆襄豪门,开始给我们压力了,上面的压力我能扛得住,但是徐庶未必能压得住,他们不能成事,可捣乱是没问题的!”
“而河南,百战之地,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打烂了,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牧景冷笑:“当初董卓挟持百姓南下,就已经把河南的根基都抽掉了,这时候,徐庶去,反而更能让新政深入民心!”
“的确如此!”
戏志才点头,不过他也有些犹豫:“不过河南还是四方争夺之地,肯定会爆发战事了,如果说徐庶镇不住,他始终是没办法管理民生的!”
“孤相信徐元直!”
牧景道:“徐元直这人,有一股执着的劲头,他是有机会的,而且我们在关中,将有重兵,他会善于用势,只要他不强着来,问题不大!”
“那就好!”
戏志才点了点头,对于徐庶的了解,他自然是不如牧景的,牧景既然决定徐庶能担当重任,他就相信牧景,所以也相信徐庶。
回归正题:“那第三支水师,你准备用什么的军号!”
“咱们还不至于用裘全新的军号,所以孤决定,用昭明!”牧景想了想,说道:“昭明水师!”
明军是非常严格的管制军号和番号的,明军麾下,三大主力军团,景平,昭明,暴熊。
景平水师和暴熊水师,都算是精锐,如今昭明组建第三只水师战斗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接下来了,牧景会在军事上,组建军团,三大军团,麾下都会有一支水师战斗力。
当然,这都是暂时的,只要有机会,牧景会亲自组建海军,在大海上战斗的舰队,海军更加严谨一些。
“张允倒是能担当重任,不过我还是认为,得给他一个参将!”戏志才提议说道。
“这方面,你们枢密院决议便可,直接提上来!”
牧景点点头。
“黄枢密使没有回来啊?”戏志才皱眉。
“快了!”
牧景道。
本来决议,黄忠护送他回来的,但是前线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好,黄忠还要镇守前线,可他即将要登基了,黄忠肯定会回来的。
但是多少要组建好北线的防线才行。
“也好!”
戏志才道:“趁这个机会,统计一下这一战的伤亡!”
他眼眸有些苦涩的看着牧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明军,恐怕要面临组建以来,最恐怖的一次伤亡!”
“谁都不想要伤亡!”
牧景摇摇头:“孤也不想看到,但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可谁能阻止呢!”
战场,本来就是一个牺牲的地方。
死亡是常态。
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都会伴随无尽的死亡,哪怕牧景来自未来,他也没办法改变这一点的。
他能做的,只是让伤亡减弱最低。
如果这一次不是红衣大炮,哪怕在南阳大战之中,明军能打赢,都会很吃亏,毕竟魏军可不是吃素的。
可红衣大炮,跨越了时代的武器,去能让明军轻而易举取胜,伤亡减弱最少一半以上。
“在孤登基之前,阵亡的数据必须要出来,孤要亲自抚恤那些战死的烈士,孤没办法把他们从战场上带回来,但是最少孤能让他们死后享受应有的荣誉!”
牧景低沉的说道。
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毕竟伤亡,总是能牵动很多人的心情,包括他牧景的心情,如果不是这一次打的还算是漂亮,恐怕伤亡会更加动摇明国的根基。
“诺!”
戏志才也知道,牧景需要振奋一下民心,这或许是一场秀,但是无数战死的将士,都需要这个荣誉,他们都愿意被人记住,都愿意成为牧景登上皇帝宝座的踏脚石,没有人愿意籍籍无名的战死的。
“还有一件事情,孤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说!”
“这一次昭明阁可能会多几个人!”牧景看着戏志才,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了!”
“我能有什么想法!”
戏志才吃惊,道:“这昭明阁参政的席位,可不是我能决定了!”
“没让你决定!”
牧景撇撇嘴。
“大王,你又想和胡昭过招啊?”戏志才顿时反应过来了。
牧景也不是没有敌人的,胡昭对他俯视眈眈,一有机会就会攻击他,胡昭最希望是牧景能按照自己安排来做事情,但是牧景又不傻,他岂会这么顺。
一个是君权,一个是臣权,终究是会有冲突,有矛盾的。
“他们估计愿意让鲍苏进来了!”
牧景没有否认,而是直接说道。
“鲍苏?”
戏志才想了想,道:“他有足够资历,也有能力,要不是在运气上差点,恐怕早就进入昭明阁了!”
“孤没打算拦着,只不过孤想要加一个人!”
牧景组建昭明阁,更多的是希望明国能健康的运转,而不是让自己一个人独揽乾坤,任何人都容易犯错,他也一样。
“谁?”
戏志才有些怀疑。
“雍州总督如何?”
牧景笑着说道。
“蒯良?”
戏志才眼眸突出,有些诧异:“你怎么想到的这个人啊!”
“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牧景笑着回答。
“你先让我理一下!”戏志才脑子有些乱,感觉有些不太明白牧景的想法,他沉思了半响,把自己的心思沉下来之后,才渐渐的回味了。
他试探性的看着牧景:“新政?”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登基之前 六
戏志才的政治思维还是很敏锐的,他一下子就能戳到了牧景的意图。
没错,就是为了新政。
胡昭不是新政的敌人,但是他始终是趋向保守一点的改革的,他的步伐始终没有牧景这么凌厉。
这就会造成矛盾。
牧景的意志,就是明国政策的核心,这一点,谁也没办法改变,但是牧景建立昭明阁,是为了扶持明国这一艘航母走到更顺更远的,昭明阁有限制牧景的权利,哪怕这权利,本身就是牧景给出去的,这也足够胡昭压制牧景了。
牧景不是继承江山的帝王,他是一个开创者,他在马背上杀出来的明国江山,他一言九鼎,手握军权,无人敢忤逆。
但是独裁始终不好能让明国发展的更好的条件,牧景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犯错,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昭明阁,昭明阁是唯一能够阻止他犯错的地方。
但是有得有失。
昭明阁也会很容易成为了他推动明国发展的阻碍之力。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朝令夕改是一个当权者的大忌,自己建立起来的威严,必须要自己来维持。
昭明阁建立,这是牧景的建立的一个游戏规则。
他就必须要自己遵守下去。
所以他只能想一些其他的办法,来压制胡昭,昭明阁参政,在明国而言,都是属于丞相级别的当权者。
以前胡昭一个人,牧景倒是好对付,但是现在蔡邕改变了心态,加入了这一场游戏之中,他的立场,可不是牧景这边的,在新政这方面,他更偏向于胡昭。
现在胡昭有刘劲,蔡邕的支持,已经很强势了,秦颂对新政的态度是偏向中立,但是鲍苏确是比较保守的。
鲍苏入阁,牧景在新政方面的影响力,就会降低,所以他必须要多找一个人,来制衡他们。
明国新政,是牧景的心血,是他对未来的一幅蓝图,他是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哪怕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改变,他也要稳住,不惜代价的稳住。
“聪明!”牧景笑了笑,道:“蒯良现在没有第二条路走了,他要么一辈子被孤给压死在雍州总督的位置上,要么只能投靠孤,不然他最赖以生存的荆襄士族他都保不住!”
“大王,这事情还是要谨慎,蒯良的能力,我不怀疑,他有很丰富的内政经验,而且管理雍州也是得心应手,恢复雍州秩序,功不可没,不管是从能力,资历,声望,他都有资格入阁为参政,但是他终究是世家门阀!”
戏志才闻言,越发的感觉牧景城府的深厚,这个青年,是他看着他一步步成长的,以前或许还有这种朝堂斗争的经验不足,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老沉的帝王了,真正把权力掌控在手里面的君主,不过对于牧景用蒯良这个人,他还是有一些担忧的。
他太了解这些世家门阀的子弟了,因为当初在颍川,这些子弟多不胜数,相处多了,对他们的心思,更加了解。
他沉声的道:“大王,世家的人,做事情的立场是很难改变的,血脉亲情的羁绊,从小长辈们就已经灌输给他们为家族贡献的心思,他们心中,家族最大,天下只是第二而已,为了家族,他们甚至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名望,这样的人,立场很难改变了,新政触及了,就是他们的立场!”
“志才!”
牧景却笑了,他问戏志才:“你可知道世家的优势在哪里吗?”
“人才!”
戏志才沉默了一下,回答说道。
“对!”
牧景点点头,又问:“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坐拥人才吗!”
“寒门贫苦,生活已经很艰难了,想要读书,那是需要机缘的,甚至有毅力有恒心的人,都未必能读书,但是世家子弟却不一样,他们生来就能享受锦衣玉食,能习武读书,一个读过书的人,和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他们的能力,相差太远了!”
戏志才本身就是寒门子弟出身,他对寒门子弟读书的辛酸,太了解了:“另外还有一点,世家门阀把持着的知识的传承,大多先贤的书籍,都在这些世家门阀的藏书之中,哪怕寒门子弟能读书,大多只是认字而已,普通的书籍他们还能看到一些,但是又有几个能从普通的书籍之中,领悟出道理来的,又有几个人能在看着一家老小生活都生活不下去了,还要追求读书的希望,不是没有,太少太少了,所以世家代代有人才,寒门哪怕一人得名,也难延续下去,就是这个道理!”
“没错,这些世家门阀的优势,让他们在这个时代如鱼得水,愿意支持这个就支持这个,愿意支持谁就支持谁,甚至两边下注,仿佛就不会有输的时候,不管谁赢,都得依靠他们!”牧景叹息。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世家门阀的优势,在汉末三国的时代,世家门阀,是避不开的选择的。
有一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里的水,却不是天下百姓,而是世家门阀,他们支持谁,谁就会更有胜算一些,所以哪怕千古一枭雄的曹操,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
但是牧景却不在妥协的人之中,他来自未来了,他有太多的能力把这些世家给吃的干干净净了。
牧景冷笑的说道:“可惜,他们遇上的孤,孤从一开始就对他们不感冒,天下的财富如果只是藏在一小撮人的手中,这个天下哪怕太平,也太平不了多长的间,从来都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起义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起义?”戏志才对这句话,深有感触,或许是他跟着牧景太长时间了,所以思想都有些靠拢牧景,牧景灵魂来自未来,和这个时代,始终是各个不入,平日看不出,但是相处久的,总会显露出一些生来平等的思想的。
“所以孤没打算容忍他们,孤从一开始,就已经挖掘了他们的根基!”牧景冷笑的说道。
从他见识到这个时代世家门阀的坚固之后,从他看到天下第一世家袁氏的霸道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对这个时代的世家门阀的根基都挖开了。
“大王说的是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戏志才最佩服牧景的,就是当初牧景在雒阳的时候,冒着世家门阀的压力,把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给放出来了,造福了天下的读书人。
这些年来,天下四方,突然冒出越来越多的读书人,这就是牧景的功劳。
当初虽然他们没有保得住这些技术。
可这些技术放出去,却如同是一点火焰,能点燃天下读书人的热血,而且这些年明国在书籍的贩卖上,是不流余力的。
造纸术主要是在量产和减少成本,而活字印刷术,也在不断的更新印版,减低印刷成本。
这的确是让世家门阀的根基被挖断的原因之一。
短短几年的时间,世家门阀的优势是越来越少的,不仅仅在明国,哪怕是在江东,在中原,在河北,在幽州,也是如此的。
天下刚刚动乱,黄巾之乱刚刚过去的时候,世家门阀因为平乱而增加的兵力,让世家门阀彻底有了和朝廷对抗的底蕴。
那应该就是世家门阀最高光的时刻了。
但是渐渐的这些年,动乱不断,打来打去的战役,早就的是一个个诸侯,反而在减弱这些世家门阀的力量。
而且因为知识文化的传播,因为书籍越来越平价,让很多寒门子弟能读得起书来了,让寒门的人才越来越多,这也摆脱了不少诸侯必须要依赖世家门阀的枷锁,腾出手来,自然也会压制这些世家门阀的。
放眼天下诸侯,哪怕是袁氏出身的袁绍,天下第一世家的子弟,他执权的,也未必不会防备着这些世家门阀。
越是防备,越是会让他们的机会变得很小,当他们权力渐渐的失去,当他们的人才渐渐的不在出众,世家门阀的时代也将会过去。
哪怕是一个家族之中,没有权力作为纽带,没有利益作为的根基,家族的人,未必也愿意拧成一团的。
“这些年,孤一直在让知识更好的传承下去,当知识可以传承的时候,他们的优势,也就渐渐的失去了!”牧景点头:“当年孤在雒阳,改进了造纸术,减弱了造纸成本,让纸张更加便宜,不说天下人都能用得起,但是我相信大部分读书人,都能用得起了,另外还有活字印刷术,这是改变时代的技术,让书籍能无限的拓印,虽然因为时局,我们不得不南下!”
他的眼眸锐利:“但是这些年,孤在西南,也从来放弃过对造纸术技术的研究,明国境内,不算那些私人的造纸工坊,单单只是政事堂名下的,大型的就有十余,小型的不下数百之多,纸张越发的便宜了,而印刷术,也在改良之中,一本书籍的造价,将会更加便宜,书籍越多,读书人也就会越多,读书人越多,明事理,懂道理的人也会越多,人才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世家门阀的那一小撮人才,就如同将沧海一粟而已,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掀起风雨了!”
世家门阀最引以为傲的是,他们执掌的人才,特别是基层人才,各地县衙的官吏,不说官,吏大部分都要靠他们,他们一声令下,县衙就要瘫痪,这关系网算得上通天彻地,所以哪怕执掌一部分江山的诸侯们,都要善待他们,依靠他们,才能让自己的地域更加的繁荣富饶,才能让自己的地位稳固。
但是如果人才越来越多,特别是来自寒门,没有那种世家羁绊的人才,就能解决这种依赖性的问题。
到时候世家,不过只是诸侯随意能拿捏的棋子而已。
“大王早有布置,此举之英明,属下的敬佩不已,放眼如今明国境内,士族和世家门阀,都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影响力了,对我们的统治根基,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当然,如果他们发难,还是会导致明国有些动乱的!”
戏志才轻声的道:“可他们不敢,不敢鱼死网破,因为他们也很清楚,如今的明国,哪怕他们真的拼命,顶多鱼死,但是未必网破,而且越是时间长,他们就会越是失去优势,温水煮青蛙,早晚他们只整下空壳子,在加上大王的新政……”
“孤的新政,从来没有针对过任何人!”
牧景淡然的说道。
损伤的或许是一小撮人的利益,但是造福的是明国百姓,他坚信,新政是对的,当然,新政还需要慢慢的摸索改良,更加适应这是时代。
“新政虽没有针对他们,但是却也在压制他们的影响力!”戏志才倒是有些想通了,牧景为什么要用蒯良:“所以大王才料定,蒯良已经无路可走了!”
“孤认为,蒯良是聪明人!”
牧景平静的道:“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明白,什么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反而只有黄忠马超这些匹夫,才会冲动的!”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考虑的更多,你越想要周全,越是会妥协,在他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心中,只要还有希望,就不会放弃。
这就是谋士的一个定位。
他们有智慧,有能力,有眼光,而所缺少的,是武将那种,不管输赢,先打的再说的蛮劲。
倒是不是说不好,而是更好的应对。
其实相对而言,那些匹夫还是少点好,聪明人多一点,才能让世界更加美好,谁都想要蛮劲武力解决,这世界何来规则。
“蒯良若是入阁,那么大王是不是准备强推新政?”戏志才再问。
“是!”
牧景回答的很肯定:“孤若是称帝,必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这时候不管外面怎么乱,我们自己先苟起来发育一波!”
“发育一波?”
戏志才倒是见怪不怪的,牧景这些词,从来不少,他这么聪明的人,也能其中的含义,他想了想,道:“所以就是推动新政的最好时机!”
这里面的推动,不是局部,而是全面,到时候全国都会推动新政的发展,必然掀起一阵阵的风雨。
“嗯!”
牧景点头:“新政,是孤对未来的期望,是孤的决心,孤必须让百姓过的更好,才有争霸天下的决心!”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登基之前 七
“我倒是可以支持你,但是胡昭那厮未必会这么顺利放蒯良进来,他一个人未必能阻止,可加上蔡老,我们扛不住啊!”戏志才低声的说道了。
胡昭对于新政的态度,不是说的不支持,更多是希望缓慢一些,站在他的角度上,没有做错,毕竟面对全国,这么多百姓,这么多的问题,不能一蹴而就,会出现乱子的,他的责任是让明国和平。
但是这就和牧景的意图背向,所以牧景必须要在昭明阁拿下话语权,最关键的是,牧景还不能用自己的王权镇压,必须要在合力的规则之内,压住胡昭,这才能让胡昭心服口服。
胡昭可是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内政第一人,谋士第一人,权势仅次于牧景之下,他一个人还压不住牧景,可如果加上蔡邕,那牧景都得敬三分。
“孤知道!”
牧景点头:“所以孤才会先和你通气,说不得得在昭明阁上开战,到时候你立场站不稳,孤不得腹背受敌!”
“呵呵!”
戏志才讪讪一笑,牧景是在提醒自己,立场要站稳一些,别让胡昭说服了,就胡昭那张嘴,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任何一个参政大臣,都已经是明国领导层的巨头了,他们就是一个派系,一个党派,他们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在站队。
但是他们自己也得站队。
如今的明国政治圈,不见得的太平,新政的存在,会让昭明阁出现很大的纷争,牧景是大王,激进派。
胡昭是首席大臣,保守派。
还有中立派的。
不过戏志才倒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站队牧景的,这是政治主张,不是什么人格魅力,在他们这个层次,所谓权力,利益,都已经不能撼动他们的,更多的是志同道合而已。
戏志才寒门出身,而且年轻气盛,本来就是趋向对新政的渴望,所以在这个件事情上,原则上是绝对只是牧景的:“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支持大王的!”
“有你这句话,孤还算是放心了!”
牧景道:“其实黄忠,秦颂,他们对新政,都有些迷糊,但是胡昭刘劲他们还是比较主张慢慢来!”
他叹了一口气:“孤可以慢,孤还年轻,还有一辈子为新政而努力,但是明国麾下的百姓呢,他们被昔日的制度给压制的喘息不过来,孤还是比较心疼的!”
这不是悲天悯人,更多是一种有心无力,明明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的,却感觉始终没办法去改变,那种憋屈,会时时刻刻纷扰牧景的心情。
“我能理解大王!”
戏志才寒门子弟,他经历过百姓的辛酸,改变,有时候在他们这里,只是一张嘴,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坐起来了,却很艰难。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要继续聊下去,这三天三夜都闲不下来,你刚刚回来,给你两日假,好好休息一下!”
牧景看了看天色,就先放过戏志才了。
“谢谢大王!”
戏志才笑了笑,他自从随时牧景,就没有安闲过,不过现在不同往日了,如今他也算是有家有口了,结婚时间不长,小别胜新婚,能回家自然不愿意在这里对着牧景这厮了。
…………………………
过了一日。
赵信回来了。
谭宗没有回来,他在南州的时候,转折去了一趟的江东,江东因为一场大战,景武司损失惨重,他必须要亲自去重新建造江东的情报网。
赵信回来,基本上也把许都的事情,禀报了牧景,禀报的很详细,所有的细节都不放过。
这许都的变化,倒是让牧景有些意外。
站在落地窗的面前的,看着楼下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牧景的心思陷入了一些沉默之中。
他半响之后,才开口:“这么说,天子算是完了!”
“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他最后的力量,皇陵军已经被我格杀的差不多了,凝聚在他身边的那些大臣,死的死,投降的投降,他估计连一个小兵卒都未必能调动得了!”
赵信低沉的说道:“虽然我们也有布局,但是这一局,明显曹孟德更胜一筹,或许他早已经算到了天子会动的,所以他将计就计,几乎把天子的力量,都扫的干干净净的,在无后顾之忧了!”
“引蛇出洞?”
牧景冷笑:“咱们这位魏王还真是不简单啊,这宛城战场上刚刚被孤打的大败,转过头他就振作起来了,根本不需要时间调整一下心态,直接就把天子给击败了!”
千古枭雄之名,果然非同一般。
曹孟德更难缠一些。
刘备虽百折不挠,但是他缺乏曹操那种气盖山河的魄力,所以哪怕他不败,他也很难一统天下,能占据西南,算是运道的。
而若说三国的历史之中,谁最有希望,一统江山的,唯有曹操。
只是可惜,赤壁一战,折断了曹操统一之路,在加上郭嘉之死,荀彧之死,让曹操开始有心无力了。
这才导致了三国百年的征战。
如果曹操一统了天下,或许天下就不至于沦落到一个的变成汉人沦为两脚羊的悲惨时代了。
司马家阴谋诡计用的厉害,可治理天下,根本没有能力,这汉人的脊梁骨,都是被司马家打断了。
不过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牧景来到这个时代,改变的很多的历史,当历史不再是历史,那么所有人的轨道都会变化。
当然,不管怎么变,这有能力的人,始终是有能力的人,枭雄永远都是枭雄,只要是金子,就没办法盖得住。
曹操始终是一个特别可怕的人,虽然这一战,牧景击溃了魏军主力,让曹操元气大伤,但是如果曹操能平定内乱,彻底的掌控中原,他恢复起来,也是很快的。
毕竟这几年来说,中原还算是承平,休养生息之下的,恢复了不少生产力,这一战的伤亡,曹操承受得住。
“魏王的确不简单!”赵信阴鸷的说道:“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放出去当诱饵,可非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曹昂!”牧景笑了笑:“不是诱饵,是培养,曹操在培养接班人,他需要曹昂去的经历这一次,被天子这把刀给磨砺过了曹昂,将来也会是一个可怕的人。”
“早知道,我就趁机干掉他好了!”
赵信恨恨的说道。
“没这么容易了!”
牧景摇摇头:“其实曹操身边,有多少底牌,我们还不清楚了,夜楼也不能小看,不过你们这一次的计划,做的很好!”
没有牺牲,就没有的成果。
这一次的牺牲,让明国在许都的情报网会的藏得更深,因为死去的人,不会有人关注,这些才将会是埋在中原的钉子。
这谭宗和赵信联手做的这个计划,真的有点玩情报的样子了,景武司的发展,是越发的成熟了。
“这本来是谭指挥使计划的,他一开始去许都,只是想要在许都闹点事情来了,减轻一下宛城战场的压力!”
赵信解析说道:“但是后来了,事情发展根本不由得我们控制,许都集合了太多方面的人,我们的人,一动起来,就如同靶子,直接暴露在各方的情报网的面前,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让我们的人暴露,然后反向操作,死而后生,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景武司在的许都,被一网打尽,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人,盯住我们了,更方面我们的探子做事情!”
“你之前说,这一次率先对你们出手的是荀彧?”
牧景有些疑惑。
“嗯!”
赵信说道:“夜楼和皇陵军对抗,他们一直都盯着天子,盯着皇宫,我们在外围,本想要黄雀在后的,但是没想到被别人包了饺子,也幸亏谭指挥使深谋远虑,本来这些据点这些人就是要放弃了,不然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吃大亏了,中原之地,颍川世家的影响力,太恐怖了,盘根错节,我们很多人,做点什么事情,很容易就直接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了!”
“一直让你不要小看任何人,这一次吃亏了吧!”牧景冷笑。
虽然他挖了世家门阀的根基,但是根基即使垮掉,那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如今而言,世家门阀,还是有足够的影响力的。
特别是在中原,颍川是一个学术氛围很好,而且有不少世家门阀传承的地方,颍川世家,主宰中原,已经很长时间了。
荀氏,钟氏,陈氏……
这些都是颍川世家的巨头的,他们将会屹立在中原的朝堂上,其实包括郭嘉戏志才,都和颍川世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寒门子弟能出人头地,没有几个人,是不受过世家门阀的恩惠的,这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特点。
如果让戏志才对颍川世家下手,他也未必会下狠手,因为当年他们对戏志才有恩,所以戏志才始终会记着一份恩情,这是做人的根本,不能太过于苛求的。
“下一次,我们不会再吃亏了!”赵信的眼眸流淌着一抹阴冷的光芒,这一次吃亏,让他对颍川世家这个团体,有了更加大的一个提醒,他已经开始对颍川世家布局了。
“吃亏不见得是坏事!”
牧景笑了笑,他喜欢看到赵信他们这样的斗志,吃点亏,在他看来,也算是好事,最少打灭了一下他们的骄横之心。
景武司在黑暗之中纵横太久了,建立以来,不管是在情报上的造诣,还是在天下的一些布局,无所不往,这早就了他们很多人骄横的心,包括谭宗和赵信。
谭宗还好一点,断了一条腿的他,时刻记着教训,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格外的小心,格外的谨慎。
而赵信,这些年来,其实越来越大意了,特别是杀了赵忠之后,仿佛感觉没有什么压力了,放开了枷锁是好事,却也容易坏事。
这一次教训,估计能让他记住很长的时间了。
“北境的事情,你们查的如何了?”牧景突然问。
“查清楚了!”
赵信回来的路上,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了,他让河北各路的情报都汇聚回来,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了目前河北的情况。
他拱手送上了几分奏本,道:“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河北周军已经集合,准备南下,他们想要趁着中原最空虚的时候,占领中原,先锋军已经越过黄河,在延津和夏侯渊对阵,夏侯渊兵力不足,肯定受不住延津,可中原还有兵力,早晚会集结兵马,北上官渡,官渡必有一战!”
“真是天助我也!”
牧景忍不住开怀大笑。
这叫想要睡觉,直接送来一个枕头,这时候,牧景都想要捧着的袁绍亲两口了,这太善解人意了。
“我们打探到的情报,不仅仅如此!”
赵信继续说道:“周王有周王的打算,但是燕王,咱们这位刘皇叔,好像也有打算了!”
“说来听听!”
“北境距离我们太远了,消息传递需要时间,但是据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可以知道的是,燕军已经集结了,距离界桥不远,什么时候发动不清楚,另外还有,我们发现,燕王和中原之间,应该是有联系了,也就是说,燕王和魏王可能会联手?”
“可能?”牧景眯眼。
“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
“不需要证据!”牧景摇摇头,道:“他们就是联手了,怪不得曹孟德会火急火燎的跑回去,连南边的防御都顾不上了,为了一个天子,也太傻了,要是我还有余力,能够直接打到豫州去,他得吃多大的亏啊!”
他之前就有些想不通,曹操将计就计也就算了,可这时候放弃南边防御线,明显是有些不理智的。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北面出现了问题,相对于南面已经渐渐平稳下来的局势,百分之七十可能都不会继续爆发大战的局面,他更担心北面。
所以才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曹操,刘备!”
牧景斟酌了一下,最后叹息说道:“河北这一次,估计是保不住了,袁绍作茧自缚,不作不死,这一回,肯定得死!”
刘备本来就是俯视眈眈了。
在加上袁本初居然敢在这时候放开对北面的关注,而南下中原,刘备不干他,都说不过去了。
这一次,刘备肯定会下狠手,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都抓不住,他就不是刘备了。
最关键的是,在这一次中原大战之中,刘备的实力是保存的最好了,他有足够的兵力打下来。
如果单单是他,想要拿下河北,还是有些吃力,可这时候,袁本初又把中原拉进来了,曹操会给他致命一击。
这样一来,中原和幽州,瓜分河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