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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惊变,枭雄末路! 三

    在官渡以南,一座大营之中。
    还是持续下雨天,不过雨水已经很小了,仿佛如同春天的那种蒙蒙细雨了,只是时而会下一阵子。
    大帐之中。
    曹操卸去战甲,一袭长袍,跪坐案前,手握毫笔,拿着一份奏本,正在批阅,圈出其中的一些条例之后,再拿起一支点的红色朱砂的毫笔,签上了一个阅字。
    一份。
    两份。
    三份。
    ……
    作为魏王,大汉皇朝摄政王,他哪怕身在军队之中,朝中大小事情他也不会的防守,而且多疑的他,不可能绝对相信一个人。
    所以朝中不少的事情,都会每天定时把一些奏本送来,让他过目,得他亲自阅了之后,才算是完成程序。
    很累。
    但是他必须要把朝堂把控在手中,后院起火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不能有第二次。
    “大王!”
    郭嘉揭开门帘,收起油纸伞,脚上还一脚的雨水和泥土,走了进来了,鞠躬行礼。
    “奉孝来了,不需多礼!”
    曹操对郭嘉是非常信任的,他是唯一一个进来不需要通报的人,看着他一身的雨水,对左右说道:“去给军师倒上一盏热茶,去去寒气!”
    “诺!”
    左右侍卫点头。
    “奉孝,你身体才大病初愈没多久,可是要好好的修养,不可过多的操劳!”曹操的劝谏的说道。
    “大王放心,臣对自己的身体,知之甚详!”郭嘉点点头,然后道:“臣来是通传一些消息了!”
    “这些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何必你亲自走一趟!”
    曹操皱眉了。
    “关乎占据,臣必须亲自来!”
    郭嘉把夜楼探子收回来的一些消息,还有军中斥候打听来的奏报,都呈报上来了,然后才说道:“大王,时机差不多了!”
    “袁绍还是坐不住了?”
    曹操冷笑。
    “张郃的主力已经推动前二十里,距离我们不足十里,大战一触即发!”
    “非常好!”
    曹操点头,说道:“命吕布,夏侯渊,率军迎上去,要战,倒是不能死战,记住了,我们的战略部署早已经变了,不是为了战败他们,而是为了收编他们,河北已经战死很多很多青壮了,孤要的不是一个空荡荡的河北,而是一个有活力的河北!”
    “是!”郭嘉点头。
    “夜楼的消息说,失去了江东军的消息,什么意思?”
    曹操皱眉。
    “应该是被甩掉了!”郭嘉道:“孙伯符在朝堂上做事情是柔嫩了一点,虽有城府,但是沉稳不住,可是在战场上,这是一员天生的统帅,他的敏锐性是没有多少人能比得上了,我们的斥候也好,夜楼探子也好,未必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也对!”
    曹操点头,道:“孙伯符若无如此本事,又何谈与孤合作,他不是孤的部将,不过这一次,孤倒是愿意相信他一次!”
    他站起来,对着身后挂起来的舆图说道:“整个局已经布置好了,只要他切断延津的后路,那么袁本初就是一个困兽之斗!”
    “孙伯符有心合作,他的能力也信得过,延津这方面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时间的问题,怕就怕,到时候就算把袁绍放在包围圈里面,他也会至死方休!”
    郭嘉担心的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
    曹操倒是洒脱,淡然一笑,道:“孤这局,是下了苦心去布置的,为此甚至放弃了到手的胜利,如果他袁绍依旧要鱼死网破,那孤也只能和他杀一场!”
    “我还是有一个提议!”
    “说!”
    “擒贼擒王!”郭嘉道:“河北未必不愿意投降,但是袁绍不一定愿意,只要进入了包围圈之内,想办法用一支偏师,穿插过去,把袁绍和周军主力之间,撕开联系,这样我们就好应付很多了!”
    “太危险了!”
    曹操沉思了一下,道:“容易弄巧成拙,毕竟穿插不成功,就会让他们撕开一道口子,到时候包围圈倒是变得缺口了!”
    “臣认为,能冒这个线,只要延津被堵死,就算他们撕开了包围圈,他们想要北上,也没有多少条路了,大不了让孙伯符把阳武和白马也看好,这样他们究竟没有任何机会了!”
    郭嘉道。
    “可江东主力三万而已,没有这样的兵力啊!”曹操来回踱步,他何尝不知道郭嘉的提议是最好的战术布置,但是风险也太大了。
    “看一步走一步,等孙伯符拿下延津之后,取得联系,到时候可以看看他孙伯符愿意否,如果他愿意,又有这样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郭嘉眼眸之中充满算计的光芒。
    针对袁绍。
    也是针对孙策。
    一石二鸟。
    不留痕迹。
    “那就先看看!”曹操点头,然后坐下来了,道:“奉孝,不知邺城的情况如何?”
    “应该不是很好!”
    郭嘉回答。
    “怎么说?”
    “如果是有成绩的话,恐怕夜楼早已经报喜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没有一点的消息,贾文和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
    郭嘉摇摇头,道。
    “也对!”
    曹操点头,他考虑的是整个北方的局势:“不过还是要督促一下他,孤可以不要河北,但是绝对不能把河北交给了刘备,不然他燕国之势大,难以控制!”
    “贾文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邺城,先入邺城者,方可名正言顺统河北!”
    郭嘉道:“黑山军还是有战斗力的,贾文和也不简单,机会很大,怕就怕哪里出了意外而已,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身在战场,还是要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谈河北的事情!”
    “嗯!”
    曹操点头,这时候想太多没用,既然任务已经交给了他们,就看贾文和和张燕能不能拿下邺城了。
    …………………………………………………………………………………
    今夜无雨。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雨水把天地都清洗了一遍,所以天上的皓月非常的明亮,月色星光之下,仿佛天地如白昼。
    驰道上。
    有一条如同的火龙一般的长龙队伍,他们隔着三五个人就拿着一个火把,正在的加速的急行军之中了。
    “队伍跟上!”
    “前面斥候探路!”
    “斥候一定要把握方向,夜色之下,最忌讳的是走错路!”
    低沉的声音在队列之中的响起。
    太史慈策马站在路边,看着一队列一队列的将士们正在向前行军,拳头渐渐的握紧了。
    他也不愿意让将士们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就赶路,但是大战就这样,时机很重要,如果不能把握好,稍纵即逝。
    为了能在战场上减少一些伤亡的存在,必须要把握每一个战机,所以孙策的战术改变,是对的。
    “将军,我们还有五十里左右,才能抵达延津东部的周军营盘!”
    斥候校尉返回禀报说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斥候营要加把劲,所有斥候全出,先清扫外围的周军斥候,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主力抵达之后,休整的半个时辰,然后进攻,在进攻之前,斥候必须要摸清错周军营盘的布置!”
    太史慈布置任务。
    “诺!”
    斥候校尉策马而且。
    踏踏踏!!!!
    后面的孙策,身披战甲,手握霸王枪,走了上来了,看着太史慈,问:“前方如何?”
    “还算是顺利!”
    太史慈回答:“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岗哨和烽火台,这周军主力肯定不在左翼战场了,而且没有多余的兵力在这周围布置的岗哨,给了我们很大很大的机会!”
    “嗯!”
    孙策松了一口气,道:“孤不管你付出多大的代价,黎明之前,必须要抵达战场,我们不能输!”
    这不仅仅是一场胜利,还是江东和中原合作的一个开始,他不能让的曹操看贬了,这样不利于他们日后的合作。
    “诺!”
    太史慈点头。
    ……………………………………………………………………
    夜色笼罩之下。
    延津。
    黄河的水在惊涛拍岸,连续数天的下雨,让黄河水位涨起来的不少了,一浪又一浪的水浪,拍打之下,滔滔不绝。
    河岸边,周军大营。
    这一座大营建立在黄河岸边,也建立一座山的山脚之下,山水连线,独显一条路,易守难攻。
    这是周军最后的退路。
    这里有渡河竹筏木排,有粮草,有兵器,也有医药等等东西,是周军南下的大本营之一了。
    不过周军主力直扑官渡,此地剩下兵力不多了。
    守将乃是郭图。
    郭图身负袁绍的信任,自然要把此地的经营的好,虽邺城如今还在手中,所以北面不会有敌人,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对于防御工事,做的密不透风。
    这一夜,他睡到了大半夜,突然惊醒过来了。
    冷汗出了一头。
    让他感觉有些不安的浮躁的在心里面的跳动起来,既然睡不着,他的起来穿衣,还披上一件软甲,腰配长剑,去迅营去了。
    夜色朦胧胧,已是黎明,日月无光,正是天昏地暗的时候。
    营盘守将们,明显都有些在打瞌睡了。
    这让的郭图有些的不爽,他带着亲卫走过来,啪的一脚,把一个守将给踹出去了。
    “主簿大人!”
    一众辕门守将惊醒过来了,连忙行礼。
    “夜色之下,最忌偷袭,汝等为守将,却不能尽忠职守,何意对得起的大王的信任!”郭图冷漠的眼神一扫而过:“若以军法治之,汝等皆人头落地了!”
    “主簿大人恕罪!”
    众将跪膝而下。
    “哼!”
    郭图冷哼一声,他倒也不是为了惩罚谁,只是心情不死很愉悦,又看到这些将士的偷懒,所以心里面更愤怒了,不过也是训斥了一番,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他是读书人,是文官,军营之中,没有太多的威望,狐假虎威发发牢骚可以,真动起真格来,匹夫一怒,杀了他也不是什么事情了。
    他继续沿着营盘走,大多守卫这时候有些有昏昏欲睡,而且这些将士还不是精锐,精锐的主力都让袁绍带走了。
    落下来的兵卒,虽然也是青壮之中的精锐,但是对于战场都是比较陌生的新兵,所以不管是能力还是精气神,都不是很足够。
    “主簿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营盘副将,屯骑司马何茂本来是在休息的,但是听说的郭图巡营,就赶来了,他对郭图是有几分敬畏了。
    大头兵不知道郭图如今在袁绍哪里的地位,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是田丰战死之后的军师红人,也是袁绍非常信任的人。
    “没有什么事情!”
    郭图对于武将有几分的敬重的,因为他胆子不大,并没有太多敢于呵斥,说话都是比较柔:“某只是睡不着,所以来检查一下营防,毕竟延津大营是大王最后退路,我们可不能有半点的松懈!”
    “是,是!”
    何茂连忙点头。
    他本来也是一员骁勇大将,而出身不错,之前还听收到重用的,但是田丰战死之后,他失去了靠山,如今不太受到各部主将的喜爱。
    所以才会留守的。
    不然他也在前线作战,建功立业。
    “踏踏踏!!!”
    突然大地有几分颤动起来了。
    “什么声音?”郭图疑惑。
    “好像是骑兵的声音?”何茂作为的军中大将,对这些声音绝对的铭感,他迅速的警惕起来了:“上辕门观台!”
    “快去!”
    郭图也担心起来了。
    等他们上了辕门的观台之上,远眺过去,发现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正在的闪亮。
    “骑兵吗?”
    郭图有些恐慌。
    “好像是!”
    何茂镇定下来,幽沉的说道:“我们这里附近,有骑兵驻扎吗?”
    “不应该啊!”
    郭图摇摇头,道:“大部分骑兵都已经让大王带走了,乌巢倒是有,可是乌巢的骑兵在三王子的带领之下,应该参战了,不应该回到延津!”
    “小心为上,立刻敲战鼓,全军防备!”
    何茂当机立断的说道。
    “好!”
    郭图也不是那种没有一点的魄力的人,这时候的防备第一,毕竟延津主营修建的很辛苦,而且位置很重要。
    “咚咚咚咚!!!!!”
    战鼓声突兀的响起了,烽火台也迅速的点燃起来的,一道道火光笼罩,整个延津营盘已经开始动起来。
    “快集合!”
    “敌袭!”
    有将士们叫起来了。
    远处。
    一支奔袭之中的骑兵,大概只有两三百人左右。
    为首大将。
    孙策。
    他取出弓箭,挽弓拉箭,一箭射出去,然后大喝一声:“弓箭手,射!”
    “射!”
    他们的弓箭都是的带着火星的。
    “咻咻咻!!!!”
    一支一支的弓箭,仿佛如同火雨一般,落在了周军营盘。
    “杀!”
    这时候太史慈亲自率的步兵主力也开始冲锋了。
    一瞬间偷袭之战爆发。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惊变,枭雄末路! 四

    踏踏踏!!!!
    骑兵越来越近,已经不需要猜测了,因为一轮的箭矢已经破空而来,带着火光,把这营盘里面的一些帐篷都焚烧起来了。
    大营仿佛到处起火。
    辕门之上,郭图和何茂并肩站立。
    但是此时此刻的郭图,却已经失去了镇定,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
    郭图是一个谋士,善于出谋划策,蛊惑人心,在兵法之上也算是有些造诣,如果是提前布局,他还有一些本事,但是军师始终是军师,不是将领。
    同样,他不是田丰,不是郭嘉,也不是戏志才。
    这些大军师的能力超群,善于出谋划策,掌控全军,但是临战之时多少有些指挥的能力,但是郭图没有。
    他只有出谋划策的本事。
    面对战场,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的能镇定下来了,但是当感觉好像被包围了一样,他只有震惊,害怕,恐惧,对于什么指挥,他已经的失去了考虑了,整个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
    “怎么会这样?”
    “哪里来的兵马偷袭?”
    面对如同流星一般的火光箭矢,郭图战战兢兢,眼瞳都呈现出了恐惧,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种念头,已出现仿佛疯狂了起来了,不断的占领了他的思绪。
    他知道,绝对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然自己的会死了,而且是一定会死的,他害怕死亡。
    “何司马,前营交给你了,我返回中营布阵迎敌!”
    郭图迅速想出了一个理由,对着旁边的何茂说道。
    “什么?”
    何茂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亲卫,走,护送我安全的离开!”
    郭图转头就下了辕门,让亲卫护送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大人?”
    何茂瞪眼,他是没想到郭图会在这时候突然离开,郭图才是主将,他只不过是一个副将而已,还是一个司马职的副将,连校尉都不是。
    以他一人之力,是镇不住军心了。
    这时候郭图的离开,会直接影响军心的作战的。
    不过何茂,这是一员不错的大将,最少在这个关头,他稳得住了,站在辕门之上,面对偷袭的兵马,首先就镇住了军心。
    他管不了郭图了,唯有迎战,才有希望,他拔剑而出,怒喝一声:“儿郎们,敌军不过多少而已,我军有一万将士,尚且有无数营盘作为优势的,列阵防御!”
    “咻!”
    就在这时候,扑面而来一支利箭。
    咔嚓!
    何茂反应也不慢,他一剑破开了利箭,但是却被利箭上的力量的逼退了两步之多了,虎口都裂开了,手臂在颤动。
    何方大将?
    何茂惊恐起来了,能够有这样力量的大将,少之又少,放眼整个河北,不过一二而已,百步之外的一箭,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好恐怖。
    “杀!”
    而这时候,孙策的数百骑兵已经直接杀到辕门之下了,孙策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手中霸王枪,胯下乌骓马,仿如当年的霸王重生。
    他一枪出。
    轰隆隆!!!!
    辕门之前大门,直接被他的霸王枪给破开了,让骑兵的纵横而入。
    “投降者,不杀,反抗者,杀无赦!”
    孙策直接杀进来了。
    “杀!”
    “杀!”
    紧接着是太史慈。
    两大悍将,两万余的江东精锐,仿佛如同下山虎一般的凶猛,直接的冲进了大营之中,所向披靡。
    何茂倒是极力的反抗,身先士卒,率兵阻挡,但是他挡住了孙策的一枪,但是没有走够五个回合,被孙策直接斩杀。
    郭图想要北上渡河逃回北岸,但是在岸边就被江东军给抓住了。
    大战前后不过两个时辰。
    周军一万将士,战死两千二百有余,趁着夜色做了逃兵的人不足三百,其余七千余将士,全部投降,被江东军收编了。
    至此,延津大营落入了江东军的手中。
    周军的退路,已经被握在了的江东军的手上了,官渡战役,正式的拉开了最后的决战了。
    ………………………………………………
    周军主力的进攻非常的迅猛,张郃乃是主将之一,他率领的主力,已经直接推动道了官渡前线,距离魏军不足十里。
    而东翼战线这边,作为周军第一猛将的鞠义,已经占据了优势了。
    两线并进,直接的推动上去了,把整个魏军主力直接压在了官渡的南线,让魏军的主力仿佛被全线压制一样。
    当然,魏军主力也拉开了战阵,东线主力直接驻扎在的浚仪县,守住了巢水防线,而西部防线,一直是拉开到了鸡洛山之中。
    上百里,形成一个半弧形的战线。
    这样的战线,相对而言,仿佛是有些不对劲,毕竟如果周军主力进攻,魏军会来不及的凝聚兵力。
    会被周军逐一击破。
    但是魏军就是这样布防了。
    而在官渡的主力,魏军倒是半步没有放开了。
    这时候,双方好像都在对垒士气。
    而袁绍很快就已经抵达前线了,他正在的纵观前线战阵,面对不到十里,触手可及的魏军战线,他的眼眸深处有一丝幽沉。
    “张将军!”
    雒阳一战,伤亡太过,如今他不下,唯张郃一人可为主将,因为他的鞠义不敢绝对的信任,反而是张郃,倒是值得信任。
    所以这一战,他主要依仗的还是张郃,对张郃的态度也好多了,如若有颜良文丑在,他还不太在意张郃。
    可如今,张郃是他唯一能用的大将了。
    “魏军的战线,是不是有些奇怪?”
    袁绍自然是知道了这一点,他看着前方,道:“以我们的斥候所言,魏军战线,实在是拉的太长了!”
    “末将早有此之想法!”
    张郃点头:“一开始他们从南线,从白马,从乌巢,从阳武,从原武全线撤兵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不敢太过于冲动迎战,小心翼翼的,可如今越来越不对劲了!”
    “怎么说?”
    “他们的战术布阵,不是战斗之阵,而是……”张郃眯眼,远眺前方,道:“包围之阵!”
    “包围之阵?”
    袁绍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曹孟德当真如此的自大乎?”
    还没有开战。
    他就知道认定能应,而且还直接张开网来的包围,不怕被自己的主力直接击溃啊。
    好大的自信,好大的自负。
    好一个曹孟德。
    袁绍咬牙切齿,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意思了,这让他非常愤怒,毕竟多年来较量,,却让人如此小看,必须愤怒。
    “大王,魏军处处布防都透着一股奇怪,我们不得不防,所以末将认为,还是等待鞠义将军的东线能取得突破,我们在进攻主力!”
    张郃提议。
    他希望鞠义的东线主力,能到了浚仪县,只要拿下浚仪县,那巢水的防御就变成了进攻的堡垒。
    整个官渡战线都会逆转起来了,到时候他们再进攻官渡,就有东线护住前线防备,这样一来,优势全部在了周军了。
    “鞠义?”
    袁绍有些沉默,鞠义现在是他指派给三子袁尚的大将,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除非战败,不然袁尚还得继续跟着作战。
    “可以!”
    袁绍点头,道:“我立刻给鞠义下一道军令,命他从乌巢联合袁尚主力,进攻浚仪县城,夺取的巢水防线!”
    ……………………………………
    东翼战线。
    乌巢是核心,袁尚是主将,但是部下大部分将士,听命的都是大将军鞠义,鞠义才是战场上能让这些将士听命的人。
    而且鞠义部下的先登营乃是整个河北战斗力最强大的一直兵马。
    这时候鞠义已经接到了军令了。
    不过他有些犹豫。
    袁尚倒是很高兴,他兴奋的说道:“大将军,父王给了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只要击溃浚仪城,我们就立大功了,一旦打赢此战,大将军就是首功之臣!”
    “此言大甚!”
    鞠义只是简单的笑了笑,道:“三王子,你立刻去整顿兵马,我们尽快拔营!”
    “是!”
    袁尚热血沸腾的去组织兵马了。
    而鞠义,神色一下子沉下来了。
    “不用想了!”
    一个青衣文士走进来了,对鞠义说道:“你们被包围了!”
    “什么?”
    鞠义瞳孔睁大:“怎么可能?”
    “就是不可能,才更加可能!”
    青衣文士道:“江东吴军已经在一天之前,占领了延津,如果不是我布置的探子比较多,恐怕我都被蒙在了鼓里面,魏王和吴军联手,青州袁谭早就跑掉了,吴军纵横青州无敌手,千里奔袭官渡战场,直接从后面斩断了周军的后路,延津一旦被占领,整个周军等于进入了魏军的陷阱里面去了!”
    “好可怕的一个魏王!”
    “可怕的不仅仅是魏王,还有吴王,这一次奔袭,是吴王亲自率兵,数日之间奔袭千里,不显露任何痕迹,那是何等的可怕!”
    青衣文士越发的阴沉起来了。
    百密一疏。
    算计来算计去,还是没有把吴军给算计进来,前面的一切,仿佛都做了无用之功了,鞠义这张牌,好不容易才争夺来了,这一次感觉就要被直接的憋死在手上一样的。
    “那我们怎么办?”
    鞠义有些烦躁,来回踱步,阴沉的说道:“一旦包围圈圈起来,我们就插翅难逃了,到时候一点价值都没有,反而成为了魏王的阶下囚!”
    “必须要突围!”
    青衣文士想了想,说道:“这时候周军主力还没有得到消息,我要不是留下了一个心眼,我也可能被蒙在鼓里面,所以现在,我们要快,只要速度够快,从东翼直接进攻白马,然后从白马渡河北上,直接进入黎阳,在他们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之前,逃回邺城去,我们才有希望!”
    本准备官渡决战拉开之后,他们再有所行动,这样挟持袁尚,价值就大了,但是没想到被魏军和吴军包围了。
    这时候陷入包围圈之中,可不是闹着玩了,要么投降,要么战死,表露立场都没有任何作用力。
    不管是魏王还是吴王,这时候还没有形成结盟,只能说达成结盟的意向,所以对他们不会留手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结盟了,剪除对方的实力,也是毫无保留的。
    这时候别说鞠义投靠了刘皇叔这件事情有没有得到幽州的证实,就算是,也不会有半点的余地的,反而死的更快。
    “现在吗?”
    鞠义有些犹豫。
    “不能犹豫了!”青衣文士道:“机会只有一次,吴军刚刚夺取延津,时间上还来得及,但是要是再给吴军两天,精锐吴军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在堵死白马,我们都是瓮中之鳖!”
    “好!”
    鞠义不再犹豫了,而且他早就的背叛了袁绍,这时候要是犹豫,两头不到地,他就真的是悲剧了:“我让先登营开路,然后挟持袁尚北上,昼夜行军,必须在吴军没有完成对白马黎阳的布控之前,突围北上!”
    ………………………………………………
    踏踏踏!!!!!
    魏军大营之中,一个个战马践踏大地的声音回响了,传令兵正在迅速的给各营传递军令了。
    大营之中,一个沙盘建立起来了,曹操披甲持剑,站在首位之上,众将左右列站,一个个都在盯着眼前的沙盘。
    “刚刚得到消息了,周军主力退回了本营,他们对我们中部大营试探性的进攻好像结束了!”
    “知道原因吗?”
    曹操低沉的问。
    “还在查,但是目前来说,他们好像收拢兵力!”斥候部将说道。
    “继续盯着!”
    “是!”
    “诸位认为,我们如今应该如何先下手为强,逼得他们开战呢?”曹操眸子一扫而过,深沉的问。
    “目前来说,我们的布阵有些问题,所以不利于作战,还是防御为主!”
    有将领说道。
    虽然曹操没有说为什么,但是曹操这样布阵,必有自己的作战想法,这是高层的想法,他们只负责指挥作战,但是问到了他们也会回答。
    “防御,我提议出击!”
    “立刻出击!”
    “不好,如今我们压住了防线,还是防御为主!”
    “哼,出击才是最重要的,直接打垮他们,让他们不的喘息的机会,才是最合适的战略目的!”
    众将吵闹起来了。
    “大王,夜楼传回来的消息,一天之前,孙伯符已经打下延津了,如今正在休整,重新布防北线!”郭嘉走进来,在曹操耳边的,低声的汇报。
    “好!”
    曹操拍案而起,一下子镇住了所有大将,将领们都看着曹操,只看到曹操直接大笑起来了,道:“哈哈哈哈,太好了,此战,朝廷必胜!”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惊变,枭雄末路! 五

    曹操突如其来的兴奋,让众将十分诧异,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消息,才能让曹操这般城府深沉的人显露出这等情绪呢。
    曹操可不管众将的想法,他此时此刻是非常兴奋的,甚至是不愿意藏着自己的兴奋。
    他大手一挥,压着众将,道:“诸君,此战,孤已经胜券在握了,我们接下来应该商量,如何才能减免伤亡,用最少的伤亡,收编了周军十余万的主力!”
    “大王,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
    吕布低沉的问。
    归降曹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没有绝对实力,他不会和曹操翻脸的,如今他是曹操麾下,第一猛将了。
    而且自从宛城一战,曹操损兵折将无数,他也成为了曹操非常依仗的大将,最少得到了曹操非常多的信任。
    “哈哈哈!”
    曹操大笑起来,指着的沙盘,道:“吴军已在一日之前,夺取了延津,斩断了周军的退路了!”
    “什么?”
    “吴军?”
    “哪里来的吴军将士啊!”
    “怎么可能有吴军出现在官渡战场!”
    “吴军居然夺取了延津,延津可是周军后勤粮草的大本营,还是整个周军的退路!”
    “难怪大王如此兴奋,延津被夺,周军就陷入了我们直接的包围圈之中,我们根本不需要死战,只要围死,就能困死他们了!”
    众将面面相窥,一开始是有些惊异,但是很快就变得兴奋了起来了。
    这样的变故,是他们没有预料到了。
    而且整个战局布置,他们也只是听命了,除了郭嘉和曹操,知道了人;寥寥无几,夏侯渊这些的大将,都不知道了。
    可想而知,计划缜密。
    “大王!”
    夏侯渊拱手请命:“末将主力,将会死守鸡鸣山上,决不允许周军主力从西线走脱半个的将士!”
    他反应迅速,之前他看不明白的兵力布置,这一下全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围困之阵,而不是进攻战阵!
    “好!”
    曹操低沉的说道:“传孤之军令,从现在开始,各部将领,按照我们的军令构建防御工事,死守不住,任何将领不得军令,擅自出击,斩立决!”
    “末将领命!”
    众将严肃的领命。
    “好了,各部立刻返营,记住了,工事构建必须要兼顾,包围圈不需要收紧,只需要稳!”曹操低沉的说道:“此战孤不志在杀敌,只在围困,孤要把袁本初活活的困死在的官渡之中!”
    “是!”
    众将迅速的去布置自己营盘的防御工事。
    “奉先!”
    “在!”
    “困兽而斗,必有哀用之将,汝,需挡住,决不允许他们的冲营成功!”曹操的嘱咐的说道。
    如今他麾下善战之大将还是有不少的,但是要说个人武力和战场指挥都决定一流的,唯有吕布。
    吕布这个人,要不是品性上有缺,他将会是战场的宠儿,而未必谋略很好,而且大局观也看不远,但是在战场上的能力,反应,指挥,那都是当今天下的佼佼者。
    “末将领命!”
    “寿成兄!”曹操眸光微微的眯起来,看着老将马腾。
    陇西军还有一定的战斗能力,但是马休就是一个棒槌,非马腾出山,不可掌控,雒阳兵败,马腾为了陇西血脉,不得不以掌控大局。
    对于曹操,谈不上忠心,但是也没有多少的怨恨,当初贾诩把自己弄的差点瘫痪,养的好久,一开始还是有点怨恨的,可渐渐的,有些事情就过去了,世道如此,马腾比更多的人看得透一些。
    如今他长子马超,养子庞德,皆在明军序列,早已和自己的隔断了关系,但是他不能看着马休战死,总归还是疼爱马休多一点。
    “大王请军令!”马腾拱手道。
    “寿成兄捍卫主营便可!”曹操微笑的说道:“陇西军总归是骁勇之师,孤还是希望这一次收编了周军主力之后,陇西军能在此成为天下强军,日后为朝廷奋战!”
    “愿尊大王之令!”
    马腾面无表情的说道。
    曹操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这时候让马腾五体投地的臣服,别说自己做不到,做得到那都是假的。
    很多事情,需要慢慢的变化。
    吕布也好,马腾也好,曹操并不怕他们反叛,因为天下之地,早已没有了他们的去处,在自己麾下,总算是挂着朝廷之名,去了江东,去了北燕,他们就是诸侯之臣,恐怕更加卑微。
    至于归明,不管是马腾还是吕布,都和牧明有千丝万缕的恩恩怨怨,那是这么容易算得清楚的。
    所以只要他们的能听令,很多的事情,只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
    进入了九月初,夏日之闷热仿佛有些消停下来了,但是秋日之凉爽还是没有来临,天地之间,还是一个大烘炉。
    官渡战场之上,战马嘶吼,两军对垒,双方之间隔着不过只是一道十里的空隙而已了,看似战意斐然,却一直按兵不动。
    袁绍在等,等东线的突破,但是军令已经下发了一段时间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回来了,渐渐的,袁绍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东线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回来了?”
    袁绍在大营之中,眼眸一片的阴沉,看着众将,冷冷的问。
    “已经三天没有任何消息了!”
    张郃对袁绍说道:“我派出了斥候,也被斩杀在半路之上,东线主力,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
    袁绍瞪眼。
    “另外……”张郃心中沉沉,有些不好的预感:“应该送来主营的第二批粮草,还没有抵达,延津那边,好像也没消息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绍非常狂躁,猛然的站起来了,虎眸圆瞪。
    “大王,末将预感,好像要出事了!”张郃道:“或许……”
    “说!”
    “鞠义大将军会不会……”他只是猜测,不敢说过分,但是鞠义的表现是真的不对。
    “他敢?”
    袁绍拍案怒喝:“孤还没有败,孤还有十余万精锐,他鞠义敢叛,孤第一个斩了他的脑袋!”
    “大王,出大事情了!”
    荀湛冲进来了,他往日的冷静,仿佛这一刻都没有了。
    “你怎么来了?”袁绍看着荀湛。
    荀湛也是他身边的谋臣之一,后勤统帅,都归他掌管,是保证后勤的最好的人选,也是袁绍信任的人。
    因为荀湛出身世家名门,名声好,能力强,在袁绍部下,属于根苗正红的那种,虽然荀氏一族,各有所投,但是荀湛投奔了自己,就是自己的人了,他对世家子和寒门子弟,还是有区别对待的。
    “延津出大事情了!”
    荀湛咬着牙,拱手禀报:“我运粮南下,未进入延津,就已经遭到了攻击,幸亏趁着夜黑,放弃粮草才躲过了一劫,正想要赶往延津求援,但是延津已经插满了江东吴军的战旗!”
    “江东吴军?”
    “怎么可能!”
    袁绍和张郃都不相信。
    若说是魏军,他们或许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是吴军,怎么可能出现在官渡战场之上,而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一刻,不远是袁绍,还是张郃,都有些的恐惧的凉意从背脊浮现。
    “青州!”
    张郃反应很快,他咬着牙齿说道:“应该是青州,我明白了,为什么魏军要展开包围阵型,原来是这样!”
    作为一个经验老到,有统帅能力的大将,张郃的大局观是非常好的,统帅全局的目光一看,仿佛就能看到很多东西了。
    “袁谭呢,袁谭何在?”
    袁绍暴怒。
    “大王,这一次运粮南下,吾是收到了沮授丞相所托,告诉陛下,二皇子和大皇子,都返回邺城了!”
    荀湛低沉的说道。
    沮授有能力镇住他们,还真没有能力把他们怎么了,多少要请示一下袁绍,是杀还是留,得有一个名堂。
    所以的荀湛才来回奔波,但是没想到,运粮过江,得到的不是接应,而是屠杀,数千民夫,一千余将士,逃出来的不足三百。
    北上没希望,是连滚带爬才进入了官渡大营的,是他没想到,此时此刻官渡这边居然还被蒙在鼓里面。
    “孽子!”
    袁绍眼眸通红,杀意氤氲,他知道青州形势不好,但是没想到袁谭居然直接放弃青州了,而且他连知道都不知道。
    这倒是全盘的失衡。
    青州是一个缺口,从东面是直接能杀入官渡了,如果他早知道,他早就有防御了,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逢纪审配何在?”袁绍咬牙切齿的问。
    “大王,他们早就离营了!”
    张郃低沉的说道。
    逢纪审配都是谋士,而且他们两个执掌如今周国的谍者消息网,袁绍对他们还算是比较信任的。
    是真没想到,这时候被他们捅刀子。
    “他们应该在邺城!”
    荀湛说道:“沮授丞相怀疑,有人传统了大皇子二皇子,想要谋权篡位!”
    “混账!”
    袁绍一口老血憋在心头,差点吐出来了。
    这一刻,他感觉有几分众叛亲离。
    威震河北多年,他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其实从雒阳兵败开始,他就感觉一些离心离德了。
    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有足够的威慑力,能让众臣信任,可是事实证明了一点,大势已去。
    “大王息怒!”
    张郃连忙说道。
    “东线,东线……”袁绍捂着胸口:“吾之尚儿,还在东线!”
    这一刻,张郃沉默了。
    知道后路被断了之后,他就知道,东线肯定出问题了,鞠义可能比他们早一步知道了消息,但是却没有通知主营。
    鞠义叛变了。
    这一刻,事实已经告诉张郃,他的怀疑没有任何错误,可是已经太晚了。
    “曹孟德,好一盘大棋啊!”
    一瞬间,袁绍仿佛苍老的十岁,他的精气神,都在这一刻衰落下去了,整个人的眼神都有些迷茫,喃喃自语的说道:“孤早应该想到了,孙伯符既敢入许都,吴军和魏军,早已联盟了,是孤太小看了吴军,也是孤太低估了曹孟德的心胸!”
    这一局,江东吴军敢深入,是一个理由,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曹操居然敢把这么大的信任交给了孙策。
    心胸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大王,我军已陷入重围之中,及早突围,方为正策,进驻中原,希望不大了,唯有北退,杀回河北,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张郃跪膝下来,拱手说道。
    “东山再起?”
    袁绍有些讽刺性的自嘲起来了:“孤还能东山再起吗,兵败雒阳,孤还有机会,兵败界桥,孤仍然认为,只要杀入中原,还有机会,可如今……”
    他绝望了。
    河北也没有希望了。
    周国……
    在这乱世之中,天下皆为敌人,他袁本初,已经是末路之诸侯,谁也不会给他一条活路的。
    那么能突围杀回河北,刘备会放过他吗,曹操会放过他吗。
    不会的。
    哀莫大于心死。
    或许他愿意交出兵权,愿意摇尾乞怜的向曹操乞降,还有一丝丝的机会,能得到一个终身囚禁。
    但是袁绍一世枭雄,岂会在这时候摇尾乞怜的求存,宁可战死,亦不会向昔日宿敌求一丝的生存机会。
    大营之中,有些的寂静,袁绍,荀湛,张郃,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麾下,最少还有十余万的兵马。
    但是却真的没希望了。
    一旦陷入被困之中,根本没有开战的机会,魏军不会接战的,这时候魏军会严防死守,只要堵死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就只能被不断的切割,然后分散围攻,然后要么战死,要么被收编。
    这就是结局。
    仿佛已经一眼可以看到未来了。
    不过袁绍终究是袁绍。
    他袁本初崛起于乱世之中,本就是一代枭雄,哪怕败了,也不会等死,他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情绪,低沉的开口,道:“张郃!”
    “在!”
    “派出所有斥候,把东线的情况了解清楚!”
    “诺!”
    张郃领命。
    “荀湛!”
    “在!”
    “营中还有多少粮草,你统计一下,我们还能撑住几天,你也给孤一个数字!”袁绍道:“孤是战,还是降,总有一个说法!”
    他的目光,远眺前方。
    看到的不是天际,仿佛是宿敌。
    “曹孟德啊!”
    袁绍双手背负,神色有些的肃穆,眼神倒是有几分的落寂:“孤以为最少能和你一较高低,可真没想到,未战先败,孤的确不如你也!”
    这一刻,不到他不承认,他输给了曹操。
    事实如此。
    这一战,没打起来,就已经输了,陷入了曹操的包围圈,他们突围都难,别说放盘了,曹操围困他们十天,他们就得断粮。
    不过输了也不丢脸。
    他们是少年时期一起并肩走过来的好友,也算是斗了小半辈子了,既然赢得起,也输得起。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惊变,枭雄末路! 六

    九月的渝都城,秋风已经开始有了几分凉爽了。
    牧景已经回到大明宫好几天了,站在大明宫的顶楼,俯视这个渝都城,看着这座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陛下!”
    推门走进来的是胡昭,他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
    胡昭下面走了一圈,也就是巡视了襄州和南州而已,走不远回来了,毕竟朝堂之动乱,他想要躲,也躲不开。
    不是说他躲起来躲得远远的,就能避开这一场风暴了。
    事实证明。
    不管是他胡昭,还是牧景,都想的天真了一些,新政推行,终究是会遇到阻力,终究是会有反对的。
    矛盾会被激发,一旦形成了问题,整个朝堂都躲不掉了。
    不过胡昭走下去的这一圈,倒是有些收获了,对新政的了解,他可能有了新的一些的感觉了。
    居庙堂之高,难想百姓之苦。
    唯亲自走一趟,亲自看过,或许才更加能感受到,普通百姓在这大明营造的太平之中,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当然,作为大明丞相,他的感觉并不能主宰他的决定,衡量得失,平衡局势,是他的职责,想与不想,反而不太重要,毕竟他不是牧景,不能不顾一切的蛮干。
    大明有了一个牧景,已经非常让人头疼了,若是他这个丞相,也和牧景串通一气,那么大明就要乱了。
    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了一个太平的西南,谁敢在这上面捣乱,让地方动乱,让百姓不得安康,那就是他的敌人。
    哪怕这个人牧景,也是一样。
    “昭明阁的会议开完了?”牧景没有回头,双手背负,仿佛不经心的问起来了。
    “已经开完了!”
    胡昭道:“会议记录已经让人放在你案桌之上了!”
    这一次会议是他亲自主持了,是针对最近因为新政问题,而造成了一些的地方问题进行解决。
    牧景没有参与会议,作为皇帝,他有不参与会议的权力,当然,会议记录是必须要他亲自过目的。
    “下去走了一趟,你还是反对革新改制,落实新政吗?”牧景低沉的问。
    “没有反对,只是希望慢一点!”
    胡昭非常直接的说道:“陛下或许没错,我们不变,百姓就不会变,这样下去,大明哪怕一统天下,也不过只是步了前朝之尘而已,大明是应该向前走,而不是往后走了的,但是……”
    胡昭有些苦涩的说道:“天下动乱多年,百姓难得有安康之日子,若因新政之缘故,再一次陷入水森火热之中,那所谓新政带来的不是福利,而是负累!”
    “朕明白你的意思!”
    牧景叹了一口气:“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大明,亦不负百姓乎?”
    大明和百姓,这时候要分开来看。
    百姓要的是太平日子,是他们经历了乱世太久了,所以一朝承平,他们宁可日子过的清贫一些,也不愿意做出改变,因为他们怕变了,就没有了。
    “陛下,王新之朝的教训,不可不记得!”
    胡昭嘱咐的说道。
    王新之朝,那就是东汉末年,王莽建立的新朝,大新皇朝存在的时间非常少,甚至不得多少人记得住。
    不过牧景倒是对王莽还是非常敬佩的:“王莽,人杰尔!”
    愿意在守旧的时代之中做出改变,想要以变法而巩固新朝的王莽,最后却被天命之子的刘秀给的干掉了,非常可惜了。
    新朝之败,很多人都说,是败在了变法改制之上。
    王莽,是一个有才具,又有能力的人,而从一朝权臣,到开国君主,他本可以顺利的走下去的,做一次赵匡胤也有可能的。
    但是就是因为变法,就是因为新政,导致新朝在根基还没有稳固的时候,就陷入了旧制度的权贵和新制度的党羽内争之中。
    赤眉绿林之乱,何尝不是因为新朝的政治动乱而形成的。
    在后世,曾有人这么大胆的猜测,王莽是穿越者的代表,他在求变,让旧时代向着未来而跨进,可是步伐太大了,直接拉胯了,然后被天命之子的刘秀给干掉了。
    虽然这只是一种说笑的说法而已,但是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大胆的猜测,放眼新朝之变,的确有非常农业的和平民主之风。
    王莽可能就是一个,理想到不能在理想的理想主义者。
    胡昭这时候提到了王莽,倒是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牧景能在新朝的变法之上,吸取了教训。
    不要让大明也变成了昙花一现。
    在大明境内,虽然牧景已经横推了一切,但是旧制度的权贵,依旧遍地都是,荆襄,巴蜀,南中,汉中,包括西凉,那个地方没有乡绅豪族啊。
    家族之人,血脉传承,抱团生存,这是从部落时代就传承下来的一种传统习俗,是雕刻在骨子里面改不掉的。
    所以世家门阀,乡绅豪族,始终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的国朝的利益至上,这就是的一种矛盾,无法调配的矛盾。
    “但是朕不是王莽!”
    牧景转过头盯着的胡昭,声音有些沉,却坚定如山,帝王之不可一世的骄傲,在这时候的体现出来了:“朕是牧景,是大明皇朝的开国君主,朕的大明,永远都不会成为大新,朕要变法,是希望能变得让百姓过的更好,朕始终相信一点,变法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所以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的,做错的还是作对的,另外,朕比王莽还多了一个手段,天下可乱,军队不可动,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大明是打出来的,不是求出来了,他们可以反对新政,可以不同意变法,但是谁敢反朕,那么朕就敢平了他们!”
    这是牧景的底气,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一个伟人说的话,牧景也一直在的忠实的履行这一句话。
    他对军队的掌控力,从来就没有薄弱过,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保持对军队的绝对控制,只有这样,他才能稳得住天下。
    “陛下自然不是的王莽,但是昔日之新朝,与如今之大明,何尝的相似,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要从新朝之败,得到一些教训!”
    胡昭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陛下,臣绝对支持变革,百姓的确过得苦,唯有的变,才能有更好的生存条件,但是臣依旧认为,这时候的我们,应该小心一些,步伐可以走的更慢一些,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凡事不能的一蹴而就!”
    “此地并没有外人,你我君臣,说话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你铺垫了这么久,肯定有话说吧,直白一点的说,你想要如何?”
    牧景看着胡昭,这厮心境变得越来越沉了,自己的好几次试探,都没有让他说出目的来了,倒是让自己的沉不住气了。
    胡孔明,当真是被掩埋的一颗明珠,历史上名声不响,但是如今却因大明而登上了汉末乱世的舞台,一开始出山的时候还有些柔嫩,可这些年下来,随着他处理政务的能力,随着他经营天下的经验,越发的老练了,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都看不透他的想法了。
    牧景有时候怀疑,为什么这么多开国君主都喜欢杀功臣,不是因为的功臣异心,而是因为无法控制。
    他渐渐的感觉,自己好像也越来越没办法掌控胡昭了。
    他本来是希望胡昭避开这一次的新政的,胡昭可以下去一年半载,大明的疆域他走一趟,也需要非常多的时间的,到时候新政也差不多的有了根基了。
    但是事与愿违,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他被召唤回来了,无奈之下的选择,却不知是不是在他的算计之中。
    “科举制度可以落实,人丁也可以继续清查,但是新政之策,要暂告一段落,农医都要不能动,法,军,工也不能动!”
    胡昭低沉的说道:“我们不能咄咄逼人,当真把人逼反了,虽然陛下不怕,但是大明会怕!”
    牧景闻言,眼眸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了,心中一团的怒火,他还有很多制度需要去尝试落实的。
    农业方面,从田地清丈到农业税赋方面,都是沿着前朝之标准,这也是很多的世家门阀,乡绅豪族的根基所在。
    一旦做出改变,必然会造成动乱。
    医学发展,目前的医学府和医部齐头并进,但是就医政策的推广,是势在必行的,时代太过于落后,医学也显得落后。
    这是需要改变的。
    军部,枢密院已经开始准备的募兵制的推动,之前强制征兵必然会受到冲击,另外军籍管理,后勤军备管理,也需要改变。
    法,是律条,这是非常重要的,明科已经的在不断更新之中,但是该改变的还是需要改变。
    工,就是工部,工艺的发展,是工业革命的开端,牧景非常注重的。
    不得不说,胡昭绝对是把牧景给摸得仔仔细细的,甚至知道牧景是从哪些方面着手进行对的新政的推动。
    所以他一上来就是绝杀。
    “朕不动,他们就不乱了吗?”牧景平静下心情来,反问说道。
    “陛下缓一缓,他们也能喘口气,陛下不是说过吗,温水煮青蛙,咱们得控制火候,而陛下如今是不是走的太急了!”
    胡昭看着牧景,无畏无惧的说道。
    “胡孔明,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朕若是强硬不变,恐怕不是你直接从大明宫跳下去,就是朕亲自砍掉你的头颅了!”牧景冷笑的说道:“行,朕这一回就听你的劝谏,你说停,朕就停!”
    让子弹飞一会,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建议,虽然有些不爽,牧景还是有理智的,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火候的。
    胡昭虽强势,但是他的确在为大明好,为大明考虑,反而是自己,不得不说,新政让他有些变得着急了。
    “陛下英明!”
    胡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牧景的性格,说的越狠,反而心里面并没有太多的芥蒂,不过这一次,自己还是越权了。
    可没办法,不是自己的想要高调,也不是自己想要忤逆牧景,臣不言君之过,然而君之大,大不过天下。
    这时候自己不站出来,谁还敢站出来了,刘劲就是例子,如今刘劲都没有找到任何有机会复位出山的。
    蔡邕已经把政事堂掌控的差不多了,哪怕这时候刘劲出来了,他未必还有之前的影响力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很多时候,天子的权威,就是朝堂的风气。
    “你走吧,朕最近不想看到你,不然休怪朕对你不客气!”牧景摆摆手,年轻人吗,总得让自己有些脾气,好好的计划,已经被胡昭基本上打乱了。
    “是!”
    胡昭转身离去。
    “胡孔明!”牧景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知道胡昭一心为公,但是这样的格局是不对的,帝王术的存在,让他看到的危险,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蔡邕可以对抗他吗?
    悬!
    就算蔡邕加上司马徽,那也不够,加上一个蒯良,还是不够,这让的牧景有些苦恼的,得增加一些朝堂反对胡昭的声音了。
    虽然胡昭之忠心,日月可鉴,但是作为帝王,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绝对的忠心,都会有变数的。
    ………………
    牧景还在的看昭明阁的会议记录,这一次胡昭召开的会议,基本上都是萦绕对新政的探讨的。
    “陛下,赵指挥使求见!”
    “进!”
    赵信走进来,躬身行礼,然后才禀报:“陛下,官渡战报!”
    “念!”
    “吴军夺取延津,周军主力被围,鞠义叛变挟持袁尚北上!”消息非常的简短,但是却道尽了战场的动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牧景眯着眼眸,低声的问。
    “两天之前!”
    “好快的速度!”牧景惊叹来说了一句话,他感叹的不仅仅是吴军的速度,还有曹操和孙策的配合。
    这两大诸侯,还真是不简单啊,第一次的合作,居然能配合的这么好,哪怕配合差一点,都不可能形成如今的局势。
    从这里看出来了,魏军和吴军日后必是危险了,他们的联手之下,明军肯定会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燕军倒是不是很重要,刘备和曹操之间,不会有这样的配合。
    说到底,牧景觉得,自己的还是小看的孙策,有舍才有得,孙策敢舍,所以才有如今的局势。
    “鞠义是什么情况?”
    牧景问。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他应该没有自己的独立的能力,所以他必定是投靠的一方,不是魏王就是燕王!”
    赵信回答说道。
    “都在布局啊!”
    牧景笑了笑,一点都不意外,河北这一局棋,怎么可能不落子,这时候是收割的时候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惊变,枭雄末路! 七

    牧景非常清楚,乱世动荡之下,能出头的人,都是城府过人的人,莽撞人是没办法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了。
    曹操,刘备,那都是老银币,一个个心思算的进的精的很,在河北这一盘棋之下,也就是江东没有多少的布局。
    他们肯定有的更多的布局,不可能只有正面战场的对拼的。
    “应该是刘备的棋子!”
    牧景轻声的推测:“如果的是曹操的,不需要的这样,曹操做事情大气,而且他有足够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用这种小手段了!”
    曹操这个人,你越了解,越是赞许,一代枭雄,所言不虚,他自有缺点,但是做事情的大气,不是普通的诸侯能比得上的。
    倒是刘备,刘备靠的是什么,自己的仁义道德的经营,养望多年,早已经分不清楚君子小人的,所以他做事情,总会有些瞻前顾后的。
    “可能很早鞠义就已经投靠他们了!”赵信低声的说道:“我们在邺城,找不到鞠义的妻儿老小!”
    “正常!”
    牧景不意外,既然想要策反鞠义,不可能不解决鞠义的后顾之患,鞠义落在了刘备手中,倒也算是有用武之地。
    他想了想,道:“鞠义北上,突破方向没有?”
    “应该已经杀出了方向之外,白马的消息是没有挡住,他们已经进入黎阳了,北岸江东军没有防备的,渡河之后,必然就一马平川了!”
    赵信回答说道。
    “那接下来,鞠义肯定是回去邺城,这会不会给谭宗的计划,带来麻烦?”牧景有些皱眉。
    “不仅仅是他会为谭宗带来麻烦,就算没有鞠义的兵马回笼,谭宗肯定都有大麻烦了,张燕南下了!”
    赵信低声的说道:“张燕的黑山军摆脱了刘备的控制,直接南下的魏郡了,黑山军一旦先进入邺城,刘备的兵马未必敢杀进去!”
    “黑山军?”
    牧景揉揉脑袋,苦涩的笑:“曹孟德也不简单,刘备策反了鞠义,但是曹孟德也把黑山军给收拢了!”
    要是放在以前,收拢黄巾余孽,那对曹操的名声不太好,毕竟他们这批人,都是靠着当年平定黄巾之乱而顺势崛起了。
    打压黄巾,是他们的功绩,接着又收拢黄巾余孽,这对他们来说,会给人的印象不太好,声望也会差。
    但是如今时局不一样了,大汉已是名存实亡,实力方为第一,收编黑山军,对于魏军而言,是非常非常的恰到好处的一步棋。
    “陛下,现在要不要让的谭宗尽快撤出邺城!”
    赵信有些担心:“这一次调动了整个河北的景武司力量,而且连关中的景武司兵力都抽调过去了,一旦失败了,景武司在北方的力量,几乎是折损一大半,甚至连谭指挥使都未必能撤得出来了!”
    “两边兵力夹击,谭宗的确有些危险,但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善于弄险的人,不会在这时候遇到危险就直接走,而且他已经差不过控制了邺城,计划完成了一半左右了,他岂会轻易放手,就算他愿意,韩家的后人韩涛也不会轻易的放弃,邺城还有他的仇人,袁谭袁熙可都是他想要杀的人,他们都不会轻易的撤出来的!”
    牧景揉揉太阳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要是下令,谭宗有可能的抗令,到时候麻烦就弄大了。
    别人没有这个可能,谭宗是肯定有的。
    “算了!”
    牧景自己不再河北,不了解河北这盘棋,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了,唯一能给他们的带去了,只有一句话:“你让人传朕的一个口令,不行就撤,不要勉强,原话传给了谭宗!”
    “诺!”
    “另外命令邓贤,立刻率军出朝歌,北上魏郡,准备接应的谭宗,如果时机合适,允许他出动出击,杀入魏郡,但是不能展露军旗番号,给人抓到小辫子!”
    牧景低沉的下了一道密令。
    之所以会是这样的密令,那是因为他目前不想挑起战端,大明没有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而且他作为皇帝,金口玉言的停战,也不是说来玩的,皇帝的话,代表的是天子的诚信,糊弄别人可以,不能糊弄自己的百姓。
    所以哪怕要出击杀入魏军,也必须要放弃大明军号,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套上这层皮,自己打死不认,他们也无可奈何啊。
    不要脸的人,天下无敌。
    牧景一直觉得,自己的是天下无敌的。
    “是!”
    赵信领命,迅速的记下来了,准备却传令。
    “官渡战场的动静,还需要盯紧一点!”牧景远眺北方,看着东北的方向,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这一次袁绍,估计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他能撑得住多久,朕好事很好奇的!”
    …………………………………………………………………………
    官渡战场。
    踏踏踏!!!!!!
    魏军的军阵之下,一个个方阵交错,中间战马嘶鸣,来回的传递军令了,一道道军令传入了军侯手中。
    蓄势以待。
    但是军阵都是防御军阵,他们的蓄势,蓄的是一个强大防御之势。
    曹操登上了观战台。
    前方就是周军主力大营,周军的主力如果想要突围,四面都不是他们的选择,只有自己这里,才是他们的方向。
    “开始进攻了吗?”
    曹操一身战甲,手握着剑柄,眸子远眺。
    “还没有!”
    郭嘉一袭青衣,站在旁边,神情平静,笑容淡然,道:“估计在蓄势,他们机会只有一次,打不通我们的营盘,他们就只能困兽等死!”
    “袁本初到底还是一世之豪杰,哪怕到了一个绝境,还是有勇气与孤血战一场的!”曹操有些感叹。
    他倒是想要避战,但是避不开,而且虽然包围圈已经形成了,但是这也分散了魏军的兵力部署。
    他的主力大营,顶多四五万的兵力,可以选择退,但是必须要有计划有条理有布局的,如果是因为被周军逼退,伤损的是他们魏军的士气。
    一步退,步步退,最后造成的结果,那就是战损,甚至会被周军主力强悍的撕开一道口子。
    所以这时候,包围网一定要的稳固。
    “他们就算是有血战之心,也不会维持多久,只要我们挡住这一波进攻,耐得住他们的挑衅,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袁本初再厉害,也控制不住失望的人心,人心一乱,军心不稳,到时候我们取之,自然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郭嘉轻声的说道。
    “孤也明白!”
    曹操点头,轻声的道:“既然要战,那就战一场,不过传令下去,各部主防守,不许出击,保存实力,不允许伤亡太大!”
    减少伤亡,自然就是躲在乌龟壳里面了,这就是战略应对,而不是害怕,这个时候,不能做无用之功。
    ……………………
    周军军营。
    军营之中,士气不高,虽然袁绍已经封断了后乱被断,鞠义叛变的消息,但是将士们还是能感觉出一二的心思。
    当然,消息并没有传开,目前来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到了一个生死不可以控制的地步了。
    所以军心还算是没有崩乱。
    但是的袁绍知道,这种消息,控制不了多久了,他就算封锁,曹操也会想办法让这个消息在军中直接炸开。
    所以袁绍要速战速决。
    这时候,袁绍已经没有任何道路走了,突围,是他唯一的选择,而且突围的点,就在眼前,而不是在左右。
    左右前后,左右和后,都是需要他们的长途奔袭,这样太过于损耗战斗力了,而且眼前这里,自己的是堆土成营,并非是坚固的城墙。
    虽防御有一定的防御工事作为地理优势,但是双方之间的战斗力不会打开很大,相对于攻城,起码要有三倍兵力,才有优势。
    但是在这种营盘,只要付出两倍的兵力,都有希望打一场。
    当然,防御工事越是坚固,进攻的一方付出的代价就越是多,正面交战,怎么说都是比攻坚仗好打多了。
    只是如今周军已经陷入了重围之中,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让的魏军迎战,魏军这时候,肯定是严防死守。
    袁绍心里面非常的清楚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是耗下去,周军就越是没有军心。
    最后耗的筋疲力尽,根本不需要的打,就已经没有战斗力。
    对于魏军的如意算盘,周军清楚的很,袁绍明白的很,所以袁绍决议最后一搏,他要倾尽全力一战。
    咚咚咚!!!!
    四面八方,搭建了一个个木台,台面上都是战鼓,十余个大战鼓的声音回荡,让人热血沸腾。
    战鼓声就是引发将士们心中的战斗热血的。
    袁绍亲自登上临战指挥台,目光远眺前方,他知道前方的魏军军营之中,曹操也在盯着自己。
    终究是要做一个了断了。
    “大王,已经打听清楚了,鞠义挟持三王子,从白马突围了,渡河过黎阳,估计要返回邺城!”
    张郃一身黑色戎装,站在旁边,拱手禀报说道:“斥候到了白马之后,被江东军给斩断了,或许我们最后一条能撤回去的路,也被堵死了!”
    “回去也好!”
    袁绍反而看开了很多,对鞠义有怨恨,但是也有一点羞愧吧,如今鞠义舍弃自己的独自北上,至于目的是什么,他已经不在意了,如果他自己能杀出一条血路,那么他还有机会回去收拾他,如果不能,那么袁尚在他手里面,未必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以袁尚的能力,在这乱世之中,何以生存。
    “儁乂!”
    “在!”
    “这些年,孤对你也不算很好,河北四庭柱,皆为我河北之大将,但是孤唯一器重的是颜良文丑,或许是因为当年颜良文丑追随孤的时候,给孤的印象多为信任!”
    袁绍看着张郃,如今他手下将官还有无数,但是大将只有唯一了,那就是的张郃,张郃能最后依旧站在自己的身边,让他有些感动。
    危难时刻见人心。
    鞠义都跑了。
    张郃却依旧还在为自己统兵,这一刻,他是感受到了张郃的忠义之心。
    “你和高览,善于用谋而战,孤意为汝等心思太多,不愿意给予你们太多的信任,此乃孤之过错也!”
    袁绍在这时候低下高傲的头颅,多少是因为自己在这时候,已经不需要维持昔日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了,世家子的身份,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从小到底,多少人在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去做,他应该如何去维持世家的气质风度,他也就养成了一些人生的习惯了。
    可这时候,他反而真性情一些:“此番孤身陷危险之中,能不能突围出去,孤也难说,不过孤已无憾也,乱世天下,人人皆为雄,本就是一场大战,胜负天定,如今败了,也败的正常,孤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你若有机会,自己突围吧!”他拍了拍张郃的肩膀。
    “大王,末将誓死为大王杀出一条血路,我燕赵男儿岂能认命!”张郃坚定的说道了:“此战,末将将身先士卒,若能杀出一条血路固然好,若不能,末将唯有拖住他们,大王到时候,需做一个果断撤出去,东西两方不可突围,但是北部,延津白马都肯定没机会的,可阳武未必就会堵死,吴军毕竟是南军,官渡之地,他们摸不透的,机会还是有的!”
    张郃此时此刻,已有了杀身成仁之心,忠臣不侍二主。
    袁绍眼眸有一丝丝的润色。
    终究是因为出身的问题,他辜负的太多将领的信任了,此番存亡危急之机,倒是让他看到了很多昔日高高在上的时候,看不到的东西。
    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候,战鼓声已经越来越浓郁了,鼓声沸腾了战意,一个个列成方阵周军将士,也在呼喊起来了。
    “战!”
    “战!”
    “战!”
    周军最后的血勇之气的被逼出来了,将士们不想太多,在这疯狂的战鼓声推动之下,他们只有满腔的热血战意。
    “战!”
    张郃走出了临战台,策马狂奔在一个个方阵之中,怒声高放:“儿郎们,某家的张郃,愿身先士卒,与贼一战,汝等可愿意随之!”
    “杀!”
    “杀!”
    将士们的叫声,如同一阵阵海浪,波涛万里之上。
    周军出击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惊变,枭雄末路! 八

    “坚守!”吕布是魏军的居中大将,他的军令如同一座山,压下来了,让各部的魏军将士的都迅速的形成了防御。
    “御!”
    “御!”
    堆土而成墙,一丈之高,外有木栏横跨,形成了一道简易的防御工事,但是注意可以阻挡大军冲击了。
    魏军将士列阵,形成一个个半弧形的防御战阵,铁盾在外,长矛夹中,弓箭手在后面的接应。
    这是非常普通的防御军阵,但是非常实用。
    “杀!”
    “冲进去!”
    “击破眼前之阵!”
    “河北的儿郎,随我冲锋!”
    周军的士气还是有的,毕竟目前来说,他们陷入重围的消息并没有传开,所以他们还有胜算。
    哪怕这些都是一些青壮,可袁绍征召而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有一些百战老兵带着,多少有了战斗力。
    而且青壮是有血勇之气的,冲锋陷阵,最重要的是一股血气,血气不崩,勇气不破,前路无惧。
    轰轰轰!!!!!!
    一次次的冲锋陷阵,如同一阵阵的巨浪一样,惊涛拍岸,狠狠的击打在了魏军的防御战线之上。
    而且这是一方平原,直面战线会约拉越长,周军的兵力出击最少有十万之多,形成一个个方阵,五百人一个方阵,都足够有二十余个方阵的。
    这样平面推过,能横跨战线数里,直扑而来了。
    “好凶猛的冲锋!”
    观战台上,曹操用望远镜凝视前方,望远镜这种东西,中原没办法迎战,倒是已经可以缴获了。
    毕竟明军已经在普通军官基层上的普及了这一个装备,所以魏军缴获了一些,但数量不足,也就是一些大将配置,而且视为珍宝。
    他们也在凑工匠想要防止,但是那些的凹凸的玻璃镜片,并不好做,琉璃倒是能代替,只是的琉璃好看归好看清晰度不足。
    所以曹操对西南牧明是非常忌惮的,牧明层出不穷的小玩意,却在不断的增加军队的战斗力。
    这让他非常头疼。
    不过这东西在他手上,自然也是爱不惜手的。
    他通过望远镜,仔细观摩战场,而且他看到了袁绍,但是袁绍却看不到自己的,这种感觉,非常爽啊。
    “袁本初,困兽而斗,孤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勇气!”
    曹操最了解袁绍。
    他知道,袁绍有能力,有城府,也有野心,但是缺乏的恰恰好是世家子最缺乏的东西,那就是鱼死网破的勇气。
    他就是想要知道,这时候被逼到绝境的袁绍,到底还剩下多少勇气。
    如果他能在这个战场上撑住三天时间。
    算是的他有勇气,接下来就是谈,走肯定不会让他走了,顶多不杀他,软禁一辈子的,给他留一条命就是了。
    对于斩杀袁绍,周军十万将士,他更加在意了。
    当然,如果袁绍撑不住,先逃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对付了,群龙无首之下,收编将士不要太容易了。
    “做大事而惜身者,袁本初是也!”郭嘉站在旁边,手里面也是一个望远镜,盯着前方,道:“他没办法翻盘了!”
    以郭嘉的角度而言,这时候袁绍唯一能翻盘的,不是坐镇指挥台给予众将信心,而是直接杀出去,身先士卒给予众将勇气。
    这是唯一能突围的机会,也是一个九死一生破釜沉舟的机会,然而他破釜沉舟了,断绝了自己的退路了。
    却在关键的时候,惜身了。
    袁绍的破釜沉舟,只是战略上的表示,然而在作战的时候,终究是惜身了,恐惧了,所以他永远也成为不了的西楚霸王。
    如果是西楚霸王被逼到这个境地,反而是一件好事,这样才更给他机会,他有绝地反击的勇气。
    袁绍没有。
    “不要小看袁本初!”
    曹操不是很认可这话,他笑着说道:“袁本初的能力还是有的,缺乏一些勇气而已,不过作为世家长大的人,他的勇气早就已经在世家的层层压制之下,失去了,如果他有足够的勇气,当年袁公路根本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但是人,总会变的,我们不能以过去的袁本初来衡量如今的袁本初,你又怎么不知道,他是在蓄势,拼死一击呢,如若他亲自下场,必会给我们带来非常简短的压力,毕竟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之多!”
    “大王,现在不说兵力,地理优势足以压平兵力之差距,他能不能突破我们的防线,最主要的还是放不放的开,我赌他放不开自己的性命!”
    郭嘉笃定的说道。
    “那孤就和奉孝来一局!”
    曹操微微一笑:“孤所认识的袁本初,还是有一些魄力了,孤赌他不逃!”
    “若是臣侥幸赢了大王,大王得应臣一事!”
    郭嘉道。
    “没问题!”
    曹操点头,然后道:“若孤胜了,那奉孝日后得答应孤,需好好保重自己,不可强逞损了生机,孤还需要奉孝,大汉也需要奉孝!”
    郭嘉心中暖暖的,世人皆言曹孟德生性多疑,难以相信人,但是他知晓,那只是曹孟德身居高位的无奈而已,曹操信他,如同手足,岂能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战场上兵器交击,声音如虹,喊杀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方圆数十里,仿佛都成为了无间地狱的厮杀之境。
    “不能僵持下来!”
    张郃是一个有能力的大将:“韩德何在!”
    “末将在!”
    年轻的将领走出来了。
    “本将命汝部,立刻进击,重骑兵唯一的作用力,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正面撕开一道缺口!”
    张郃冷声的说道。
    韩德是一员非常年轻的将领,但是深的张郃信任,他麾下有八百重骑兵,是张郃麾下最耗费钱财的兵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这时候,是时候派上用场了,只要重骑兵从中间直接撕破一道口子,那么整个战斗攻势,就会取得突破。
    十万兵马,如同长江大河,泄洪而下,必能冲破眼前这堤坝。
    “诺!”
    韩德领命。
    他率八百重骑兵,每一匹战马都披上了铁甲,每一个将士身上都是厚重的战甲,凝结成军阵,就好像一座巨山在冲击过去了。
    “杀!”
    韩德的重骑兵正面冲破了魏军两道防线,所到之处,魏军防御战阵直接被巨力给的冲破了。
    “重骑兵?”
    居中统战的吕布也发现了,这要是被撕开一道口子,虽说也能拦得住,但是必然会造成魏军巨大伤亡。
    这一战,他们的目的是以最少的伤亡而拿下这一战,所以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们的破网。
    “高顺!”
    “末将在!”
    “命陷阵营顶上去!”吕布低沉的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挡住他们,决不允许他们破阵而入!”
    陷阵营,也是重甲战营。
    以重甲挡重甲。
    就看谁更加的头铁。
    在战场上,所以而我战略战术布置,都需要有一个根基,那就是绝对的战斗力,如果没有战斗力,那就是的巧妇难成无米之炊。
    战争,算计只是一方面,真正来说,是需要厮杀的。
    “诺!”
    高顺亲率陷阵营杀上去了。
    “命左翼的管亥,立刻向东北方向,推进三里,给我把合围战阵给的拉紧了,我要限制周军主力的攻击方向!”
    吕布变阵。
    “变阵了?”
    战阵上的动向,一下子引发的张郃的犹豫,张郃是一员出色的大将,但是他也是有缺点的。
    善于谋而不善于断,这就是他没办法成为一个主帅的原因,只能独当一面,没办法的统帅全局。
    若非如今周军之中,仅存如一,他张郃也很难成为主帅,鞠义,颜良文丑,都做的比他好,甚至高览在这方面都会比他好。
    不过如果他和高览联手,倒是能统帅全军,因为高览比较果决,只是缺乏指挥能力而已。
    “将军,我们变吗?”一个副将拱手询问。
    “等!”
    张郃想了想,道:“吾要看看,我周军儿郎,能不能突破中间的防线,只要撕开一道口子的,他们不管怎么变,都挡不住我们杀出去的道路!”
    “是!”
    众将点头。
    但是韩德却遇到了对手,他的八百骑兵很强大,但是兵力太少了,面对陷阵营数千主力的防御,两次冲击,折损了上百主力,却没办法冲出去半步。
    这让韩德非常苦恼,他恼羞成怒,亲自上阵:“杀过去,撕碎他们,冲!”
    “冲!”
    “冲!”
    韩德部下乃是乡党成军,对韩德军令听从如一,这时候韩德的冲锋,引发了他们的不惜一切冲锋。
    “变阵,放进来打,前以铁盾铺路,中以铁矛成林,左右两翼形成墙,压制他们!”
    高顺作为老将之中的老将,战斗反应可是的比韩德不知道高多少倍,他感受到了韩德的狂躁,立刻就变阵了。
    “轰轰轰!!!!”
    韩德的冲锋之下,数百重骑兵连人带马直接被陷入了整个陷阵营的核心地带,周围迅速的被陷阵营形成了一座的铁墙壁,然后压制回来。
    骑兵最怕的是什么,是没有冲锋的时间和地方,被压在中间,骑兵连最基本上的战斗都没办法爆发出来了。
    铁矛迅速的从一面面铁盾缝隙之中的插出来了。
    “啊!”
    “快退出去!”
    韩德麾下战将纷纷中了长矛穿插,一声声的凄惨叫声传出来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
    韩德部下八百骑兵,战损六百余,剩下一百余,连带韩德,皆成为了俘虏。
    “空有莽力,不会善用,非老将,年轻的将领,在战场上,不要逞能!”高顺冷眸扫了一眼被三四个陷阵兵卒给压住的韩德,冷笑的说道。
    如果这是对付明军,肯定就不会这么容易,可惜,周军主力都在雒阳战场上折损精锐了,这些年轻将领,空有战斗力不凡的重骑兵,却不懂得善用。
    对于高顺这样的精锐大将的而言,无疑就只是送经验而已。
    重骑兵的失利,让远处统帅周军主力的张郃面容更加的阴沉,自己的部下精锐,却不堪一击。
    他的心中,有一抹苦涩。
    如果昔日河北众将皆在,那是大将如云,所向披靡,或许他也不需要这么辛苦,可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叛变的叛变,河北已无将也。
    “将军,怎么办?”
    有人感觉到战场上僵持战势之下的恐惧了,这样下去,周军主力别说突围,恐怕会先崩溃。
    年轻的将士血气可以,但是血气只能维持一时,缺乏耐力,一旦出现巨大伤亡,立刻就会崩溃战意。
    “鸣金,收兵!”
    张郃深呼吸一口气,他麾下重骑兵没有了之后,他更感觉不到今天能突围的希望了,无奈之下下令。
    “铛铛铛!!!!”
    战鼓声消停下来了,鸣金的声音响起,周军主力开始往后面的退回去了。
    魏军也不追击。
    这时候如果追击,的确能斩获一些战果,但是也等于会被周军主力拖出去打,这样会加大魏军战损。
    魏军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死守不出,消耗周军的士气,拖死周军主力的斗志。
    ……………………
    夕阳之下,官渡战场上,硝烟弥漫,血腥味冲天而起。
    一场大战之后,以周军的鸣金收兵而结束,两军之间恢复对垒十里的局势,局势依旧紧张,但是对于将士们,反而显得轻松了一些。
    没有开战之前,他们是恐惧的。
    开战之后,他们多少是松了一口气,有一种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的气概。
    这是大多将士在历经战场之后的心态。
    当然,真正临战的时候,应该恐惧的,还是要恐惧,毕竟生命是非常可贵的,任何人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都会有本能的恐惧。
    只是老兵会沉着应对,新兵会慌乱起来而已。
    今日战场上,其实双方之间,不管是周军还是魏军,都并没有占据太大的优势,周军大多是新兵没错。
    但是魏军也不见得是精锐,在宛城战场上,被明军杀的血流千里的魏军,说老实话,也没有多少精锐主力的。
    不过有一点,魏军是占据优势的,那就是防御阵势稳固,相对于周军冲锋阵势,伤亡起码少几倍以上。
    而且历经一战,魏军将士在成长,而周军主力的将士们却因为战损太多而慌乱,双方之间的距离就会拉开。
    战场还是要收拾的,挂起免战牌,双方派出一些的兵丁民夫却收尸,这是战场的规矩,千年流传。
    很快已经入夜了。
    夜幕之下,战场很寂静,甚至寂静的让人感觉有些可怕,数十里的战场,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声音,那种可怕,让人心慌慌的。
    魏军主营,吕布依旧站在烽火台上,他盯着前方,低沉的道:“传令各部,保持防守,不可放松,上半夜和下半夜分开来休息,最少保持一般的兵力警惕敌军夜袭!”
    “诺!”
    各部将领拱手领命,迅速去布置。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惊变,枭雄末路! 九

    夜幕之下,寂静无声。
    魏军的营盘之中,不管是中部战区,还是最有两翼的防线,都保持高度防御,为了防止夜袭,甚至大多将士都没有卸甲,抱着兵器坐着休息。
    不过这一夜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周军并没有来夜袭,这倒是出乎魏军很多的将领的意料之外。
    不过第二天早晨,天突然变得有些幽暗下来了,早晨不见阳光,反而是乌云笼罩了过来了。
    哗啦啦!!!!
    一场中雨突如其来的覆盖了整个战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按道理是不好作战的,毕竟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真打起来的,两败俱伤而已。
    可对于周军而言,这时候就是要拼一个的两败俱伤,他们才有最后唯一的一丝突围的机会了。
    所以当下雨开始,也是周军拉开最后决战的开始。
    指挥台上。
    袁绍和张郃并肩站立,袁绍远眺一眼,看着前方列阵森严的魏军阵型,心中有些的哀鸣。
    此战,他仿佛看不到希望了。
    倒是张郃,面不改色心不跳,面对前方,仿佛并不在意任何的防御,此战他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绝对的信心。
    “大王,此战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末将若是侥幸突围而出,大王可紧跟随后,若是末将此战突围失败,必已陷入围杀之中,末将当尽全力拖住他们,大王率大戟士自信寻找突围的地方!”
    张郃对自己能突围的信心其实不大,只是背水一战而已,哪怕输了,他最少能拖住了魏军主力,给袁绍争取机会,他还嘱咐了两句:“莫要往回走,孙伯符乃是当世名将之一,你是没办法突围的,也莫要往东,鸡鸣山易守难攻,还有魏将夏侯渊坚守,你也没办法突围出去了,夏侯渊善战,而且防御无双,哪怕的是鞠义在此,也没办法杀出重围,唯一有机会的是,东部战线,沿巢水而下,虽然不能北上,却能入徐州,若能从徐州入青州,便可返回河北,还能重整旗鼓!”
    “儁乂,何须如此悲观!”袁绍咬咬牙,他不愿意未战先败。
    “大王,我们可以鼓舞军心,可以背水一战,但是还是要最坏的打算了,此战,吾等机会,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张郃无奈之下,说出了事实。
    昨天一战没办法打破魏军防御,已失了三分时期,而且被陷入重围的消息,也有些藏不住了。
    军中将士已有流传,未必能撑得住多久时间。
    再说一个,他们进攻,魏军防守了,进攻的必然吃亏,伤亡越大,军心就越快的崩溃,一旦军心崩溃,那就是无力回天了。
    不要袁绍再说什么,张郃拱手行礼,直接说:“吾去也,大王珍重!”
    此一去,或后会无期了。
    “儁乂!”
    袁绍颤抖的声音发出来了,这或许是他最有良心的一次:“你对孤,已是尽忠了,若生死之关头,孤允你自行决断!”
    张郃仿佛没有听到,策马狂奔阵前而且,手中长矛扬起,举天长啸,在雨水之中,怒喝起来了:“儿郎们,河北生死,在此一役,吾等大好男儿,当仗三尺青锋,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杀啊!”
    “杀啊!”
    “杀啊!”
    虽然比较昨日而言,将士们的士气已经开始回落下来了,但是的面对张郃身先士卒,亲自鼓舞士气,将士们的斗志,还是的有一些的。
    踏踏踏!!!!!!
    骑兵在前,步兵方阵在后,弓箭手形成左右的两个羽翼,向着前方进发。
    “弓箭手准备!”
    “在!”
    “放!”
    “咻咻咻咻!!!!”
    第一轮的箭雨混合那密密麻麻的雨滴落入了魏军营盘之中的。
    “防御!”
    “全营防御,找掩体,顶铁盾,守住自己的位置,不可乱!”
    吕布登台指挥,面对的前面的气势冲锋,他并没有半分的畏惧,他不怕周军士气变强,局势到了这一步,周军将士哪怕是变成疯狗,也咬他不进。
    他只要坚守住,不出击,把伤亡变得最低,那就足够拖死周军的将士了。
    “河北多有大将!”
    曹操站在营盘之前的,眸光通过的望远镜,扫视前方,看着张郃的英姿,心中有些黯然,道:“惜袁本初目中无人,不能善用其之才,此人之能力,很强大,却往日籍籍无名,实属是明珠暗投,来人,去告诉的吕布,孤要生擒此将!”
    “大王,此将恐怕是怀有必死之志而战,大雨天气,助长他三分气焰,若是应对不得当,说不定会给他凿穿我们的营盘的可能性!”
    郭嘉低沉的说道。
    “无妨!”
    曹操自信的说道:“他虽勇,可魏军儿郎也不怯懦的,他们周军有背水一战,我们就没有死守到底的决心吗,这时候,他想要拼坚韧,我们也是奉陪到底,孤非常想要知道,袁本初还能守住多久!”
    他的望远镜继续往后面看,已经看到袁绍了,袁绍在指挥台上,仿佛有一种与将共存亡的决心。
    但是他却非常了解袁绍,袁绍是坐不住了,他的勇气,能维持的时间太短了,上了战场,多变多疑,就是他的性格。
    “来人!”
    “在!”
    “命东翼放开一个口子!”曹操低沉的说道:“让出一条路来了!”
    “大王想要请君入瓮?”郭嘉眸子一亮,他善于战场布局,但是人心叵测,却没办法把玩人心,这一点,曹操更擅长之。
    “孤的目的一直都非常明显的,孤要的是这周军主力的收编,至于袁本初,他逃不逃,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如果他逃了,孤倒是省掉很多事情,要是这样还能让他走得出我们的手掌心,那算他命大,孤让他会河北苟延残喘,和刘皇叔斗一场,也无妨啊!”
    曹操的笑了笑。
    这是不管怎么样来说,他都不亏本的买卖,放开一道口子,袁绍就能逃出去吗,可能性不大,毕竟周围的布防,都是魏军阵型。
    就算给了他万一的机会,他回到了河北,失去了周军兵力的他,可不再是那个威风凛然的河北王,对中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而且还能的让他和刘备去扯皮,能拖住刘备的脚步,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敌人未必是需要一棍子打死了,有时候能利用起来,更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话,更能给自己的带来利益。
    但是的放虎归山始终留后患的,人心再怎么算,也很难如愿,所以如果可以,曹操是不允许袁绍走出官渡的。
    …………………………
    “撞过去!”
    张郃已是竭斯底里,此战他要奋力一战,若是战死,无非就是舍生取义而已,武将,战死沙场,乃是的幸事。
    “撞!”
    “撞!”
    河北周军直接凶悍的撞击在了魏军战阵之上。
    “好凶猛的打法!”
    吕布来兴趣了,魁梧的身躯,一身战甲,威风凛然的把自己暴露在一滴一滴的雨水之中,眸光冷厉,凝视前方,时刻关注着战场变动。
    “将军,大王有令,生擒周军主将!”
    一个传令兵从后面而来,传达曹操军令。
    “大王可真是看得起末将啊!”
    吕布无奈。
    他咬咬牙,道:“传令向宠,中营放开一道口子,让他们陷进来打,弓箭手准备,一旦杀进来了,全线的箭矢覆盖,先给我们杀他们的措手不及!”
    “诺!”
    一道道军令传达,整个魏军阵型开始变动起来了。
    最前面的铁盾营直接放开了周军的冲击,辕门也打开门了,周军主力如同一道洪流,面对泄洪的情况,不由自主的沿着辕门而入。
    “不好!”
    张郃也是一个经验老大,眼力过人的老将了,这种全面拉开战线推动,却被中间给的泄洪凹进去的情况,明显就是的半弓围杀的阵仗!
    “左右两翼,推进,跟上!”
    张郃下令说道。
    “杀!”
    “杀!”
    左右两翼凶猛的开始进攻。
    但是中线已经深入有一里了,拉开了长长的一大排战线,仿佛靶子一样,直接树立起来了。
    “射箭!”
    魏军弓箭手左右两列,以中间为靶子,开始箭矢覆盖。
    “将军,前营三千将士,全军覆没!”
    不到半个时辰,陷进去的将士,几乎是全军覆没,这一下,足够撼动了整个周军的军心了。
    看着的这凄惨的一幕,周军将士们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一个个被恐惧给包围了,热血不在,战意回落。
    “变阵!”
    张郃咬着牙,下令:“左右两翼交错,中部兵马换位,呈现出天地人三才战阵,强兴进攻!”
    如果是老兵,这一道军令应变及时,但是部下大多新兵,训练时间不长,对于军阵根本不熟悉。
    临战变阵,迅速就让自己的兵马自乱起来了。
    吕布何等人也,眼力之敏锐,天下少有了,战机之扑抓,不在张文远之下,更是有果断之气,他猛然的下令:“周军变阵而乱,此时此刻,正是我们出击的时候了,左右两翼的放开了,中部十二营分十二线,给我把他们分割包围了!”
    “诺!”
    魏军迅速的动起来了。
    “杀!”
    “进攻!”
    “挡住!”
    “怎么回事的,我们和周围的营被分割掉了!”
    “切开他们联系!”
    “……”
    整个战场在雨水之中,顿时变得一团乱。
    张郃面色一白,他知道自己的犯下来了一个大错误,惯性思维之下,让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将士,对军阵根本不熟悉。
    变阵就乱阵,给了魏军直接的机会。
    “该死!”
    张郃拳头握紧,瞳孔之中,一缕一缕的血丝呈现,此时此刻,他的思维倒是非常冷静,冷静的想办法应对。
    这还不算是绝境,虽然被抓住了机会,但是也把魏军引诱出来了,还有一战之力。
    他策马横长矛,怒啸一声:“儿郎们,拼命的时候到了!”
    身先士卒,率身边主力,击穿魏军的屏障,准备收拢自己的兵力,直接反击作战,这是唯一的机会。
    …………
    远处,周军指挥台上。
    袁绍看到的前方的战况,心中一寒,他仿佛看到了张郃已经被埋葬在战场上了,这一刻,他真的坐不住了。
    “大王,东面魏军防线变得空虚了,镇守的魏军主力已经往回直扑战场了!”
    一个斥候来报。
    袁绍闻言,眼眸一亮,但是看着前方还在的酣战之中的周军主力战士,又有些不甘心的。
    犹豫之中,还是做出了决断。
    他一咬牙,大喝一声:“大戟士合作!”
    周军有两支精锐主力,一支是先登营,鞠义手下先登营,有先登作战之勇,另外一支是大戟士,那是袁绍嫡亲部下精锐。
    “在!”
    大戟士都是最精锐的兵马。
    “向东突围!”
    袁绍翻身上马,看也不敢去看战场,直接率领大戟士从的东侧的缺口扬长而去。
    ……………………………………
    战场上,张郃浴血奋战,雨水和身上的鲜血给交融在一起,地面仿佛都已经被整个鲜艳的血红色给染红了。
    “杀!”
    “我们一定可以杀出去了!”
    他一边凶悍的作战,一边竭斯底里的喊着,鼓舞军心。
    可这时候,却出现的变故。
    “大王跑了?”
    一个声音响起。
    “大王跑了!”
    “大王好像从东面跑了!”
    无数的声音相继响起了。
    周军的儿郎,都看着袁绍从东面率大戟士给跑掉了。
    “我们怎么办?”
    “大王舍弃吾等也!”
    一瞬间,周军的军心崩溃。
    “大王,何以至此也!”
    张郃目瞪欲裂,他虽然让袁绍跑,但是不是这时候啊,他还没有败,还没有彻底的败掉。
    “张郃,束手就擒!”
    吕布杀出来了,一怒横长戟,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人是一合之敌,连杀十余将士,直接杀到了张郃面前。
    “休想!”
    张郃虽悲愤,却不愿意的束手就擒,宁可竭力死战到底。
    砰!
    他长矛格挡。
    但是巨力反震,让他的战马半屈,双手虎口爆裂的,眼瞳睁大,浑身的气血仿佛倒流一般。
    吕布之猛,凶悍无敌。
    这一刻,他深有感悟。
    “投降者,可不杀!”吕布再出长戟,长戟横空,一招劈杀,仿佛力劈华山,连空气都荡然出的一道闪电出来了。
    轰!
    这一招,张郃还想要挡,但是已经挡不住了,被直接砸了出去,生死不知。
    “将军败了!”
    “大王跑了!”
    “我们的输了!”
    周军将士此刻再无半点的战意,一个个悲愤之下的,面对魏军的强势,大多开始放下兵器投降了。
    官渡之战,魏军力战周军,以最少伤亡直接大获全胜。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惊变,枭雄末路! 十

    战场,一片惨烈,鲜血在雨水之中交融,仿佛周围都是血红一片,映入人心的也是一片的血腥之味道。
    “袁绍跑了!”
    魏军的观战台上,曹操感觉有些悲凉,嘴角弯弯的扬起了一抹非常讽刺的笑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袁本初的本性,始终是这样,干大事而惜身,有勇气却不过一瞬间而已,可惜了周军的将士们!”
    “大王,我赢了!”
    郭嘉却没有这么多感想,他微微的一笑,道。
    “行,孤愿赌服输!”
    曹操耸耸肩,输也输的值了,他以为袁绍多少还能抗住多一会了,但是始终没料到,袁绍会这么胆小。
    “传我军令,收拾战场,伤者救治,孤要的是收编他们,不是坑杀他们,所以封刀不杀人!”
    曹操下令。
    “诺!”
    军令迅速传递前方战场上去了。
    各部将领也接到了军令,也迅速行动起来了,那些被包围之中的周军将士本来就没有什么的战斗心情了,一下子全部撂倒了。
    入夜了,大战已经完全消停下来了,天空上的雨水也消停下来了,战场也没有了硝烟,但是依旧一片狼藉。
    魏军将士正在的收拾战场,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抬出来了,分开,魏军将士的尸体会是一部分,周军将士的尸体是一部分。
    这些尸体都要就地掩埋的,毕竟战死太多人,如果造成瘟疫,会出很大很大问题了,曹操对这方面也非常注重。
    曹操领着的郭嘉走向了战场,走过一片片的血腥之地,眸光有些深沉。
    “大王!”
    吕布走过来,拱手行礼。
    “奉先,此战汝做的不错!”曹操对吕布笑了笑,道:“魏军之中,你的能力最强,能者多劳,接下来了,依旧你继续统军!”
    “是!”
    吕布深深的看了一眼曹操,他知道曹操在收买人心,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的这人心收买的非常恰当。
    人心肉做,不可能天冷冷漠,他吕布被被很多人说是三姓家奴,是不入流的莽夫,但是从来也没有人看得起自己。
    或许有过,他却不曾在意过。
    一心要出人头地,自然会不折手段的去做一些事情了。
    可有些的恩情,他也是在意,越是过意不去,反而越是会淡化了一些野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野心还不会不会反。
    不过现在他倒是根绝不错,曹孟德对他多少还是信任,在战场上交战,只要想这打仗就行了,不用想这么多东西了。
    所以这样一来,其实也不错的。
    “战损如何?”
    “我军伤亡一万余,具体的数字还没有统计出口,而周军战损,大概在两万多将士,不过受伤的比较多,最少有三万多将士负伤需要休养,另外还有七八千将士趁乱逃出了战场,成为了逃兵!”
    吕布低沉的说道。
    “已经比我们之前预料的好很多了!”曹操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本以为最少要付出好几万伤亡,才能打赢这一仗,甚至打赢了,也是一场惨烈的胜利,没有修养几年,都回复不过来元气的那种。
    没想到这么顺利。
    说到底还是因为江东吴军的奇袭,让战局出现了变化,也打破了袁绍最后的决战之心,这才是根本的。
    如果袁绍有之前的决一死战之心,恐怕这一战,必是两败俱伤。
    甚至他最后要是不跑了,这一仗打下来了,双方之间的伤亡数字,必然会翻倍增加。
    如今的战损,是他最满意的一个了,只要修养一两个月,然后整编周军的兵卒,**万的兵卒,足以弥补整个魏军的元气了。
    给他半年的时候,曹操认为,自己有能力再一次对西南明军开战了。
    “周军主将,张郃此獠,死了没有?”曹操突然问。
    “没死!”
    吕布说道:“此人被砸晕了,刚刚醒过来了,情绪上有些的波动,我暂时不管他,派遣了五六个将士盯住他!”
    “孤去看看!”
    曹操进入了俘虏营,一个独立的营帐之中。
    “某不甘心!”
    张郃浑身是伤,却在竭斯底里的叫着,他双瞳血红,神情萎靡。
    醒过来之后,知道自己的没死,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心中的悲愤依旧。
    这一战,他不是没有机会了,输赢都在一念之间而已,他自认为自己还有能力打出这一仗,但是最后却惨痛收场。
    这一仗,他认为会埋葬自己的一场战役,他想要打的漂亮,可是却成为了一个笑话,没有发力就已经叛了死刑了。
    “不甘心?”
    曹操走进来,看着张郃,对于张郃,他了解不多,不过夜楼建立之后,对敌军大将多少有些消息。
    这是河北四庭柱,袁绍部下数一数二的大将,仅次于鞠义,颜良,文丑之下,而且之前并不是很受到的袁绍的器重。
    是因为颜良文丑皆然战死了,高览被俘虏,周军少了能统军大将了,他才渐渐被器重。
    这一战,算是他第一次统军大指挥的战役。
    打的是很漂亮。
    最少曹操认为,他这一仗打的漂亮,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猪主子,这一仗,他还能打的更加漂亮。
    特别是韧性方面,曹操认为张郃的韧性,是非常难得的,在战场上有百折不挠的勇气,是一个主将必备的。
    这一战,他打的非常漂亮。
    “魏王?”
    张郃瞳孔睁大。
    “认识孤就好!”曹操微微一笑,坐下来,对着他,幽幽的说道:“袁本初跑了!”
    “魏王是来看某家笑话的吗?”张郃怒吼。
    “非也!”
    曹操淡然的道:“孤只是来告诉你一个事实的,如果你想要表现你的忠心不二,孤可以给你一柄长剑,自刎而死!”
    “你……”
    张郃瞪眼。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曹操平静的说道:“你为袁本初而奋战,那是你的选择,袁本初跑了,那是他的选择,孤不认为哪里不对,不过现在你成为孤的阶下囚的,你也得再一次选择,活着或者死去,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张郃沉默了!
    “先好好养伤吧!”曹操看了他一眼,道:“不必这么着急的选择,想要去死,还是有机会的,这是挡不住的事情,不过最少也得等到孤把袁本初的头颅带回来了,你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哼!”
    张郃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曹操也不在意,他相信,张郃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寻死的,他需要一个结果。
    曹操走出了俘虏营,然后问郭嘉:“找到袁本初了没有?”
    “有消息回来了!”
    郭嘉回答说道:“他虽然跑了,但是跑不远,说老实话,他部下虽然精锐,但是不过几千将士而已,而且还是重甲,能跑得了多远啊!”
    “大戟士?”
    曹操眯眼,道:“袁本初也是一个知兵的人,大戟士在战场上倒是战斗力非常凶猛,倒是论跑路,可没有优势!”
    “管亥率一部两万将士追击上去了,如今可能已经追上了,不过到底能不能拦下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郭嘉低沉的说道:“东面已经没有什么兵力了,一旦他挑出的巢水的战线范围,那么我们会有些的麻烦,想要追击起来,没有这么容易!”
    “他跑不掉!”
    曹操摇摇头:“如果是昔日的心性,他袁本初还是希望,但是现在,他没有希望了,越是见不到希望,越是会进入绝路的!”
    他只要等消息了。
    管亥,这个名字曹操有些印象了,是一员偏将,在宛城战场上立下不少功勋的,不过因为程昱战死,曹操对他多少有点隔阂,所以并不是很器重。
    如今他要是能把袁绍的头颅带回来,倒是值得器重一下的。
    ……………………
    黑夜,星空上没有一点的光芒,倒是都是幽幽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样的夜色之中,一支残兵正在急速的行军。
    “快走!”
    “后面的有追兵!”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速度,速度!”
    在山路崎岖之上,他们甚至顾不上太多的东西,只能慌不择路的跑。
    这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跑到哪里去了,可只要避开后面的追兵,他们有路就去走了。
    山下,官道上。
    一支兵马举着火把,宛如的长长的火龙,也在继续的行军之中。
    这一支兵马正是魏军将领管亥的兵马。
    管亥率两万主力,侧翼追击,一路追杀上来,最少已经追杀了上百里之地,斩杀了最少两千周军将士。
    但是袁绍还是让他逃出去了。
    目前虽然被压在这一片,可并没有看到人,这一片范围这么大,管亥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找!”
    管亥冷漠的说道:“第一营,堵住巢水的去路,第二营,守住山脚的官道,其余的将士,随我上山!”
    “诺!”
    众将领命。
    山路不好走,还是夜色之下,上万将士洒进来,仿佛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想要找出来的这一支残兵,有些难。
    “这是一座什么山?”管亥看了看山坡。
    “无名山!”
    有人说道。
    “无名山?”
    “就是一座没有什么名字的山,或许很多名字交替,都不知道叫什么山的山,在舆图上没有标记!”
    “有几个出口!”
    “应给只有的巢水,官道,还有给就是翻山越岭,从北面出去,但是那边很危险,当地的猎户都不敢走!”
    “不管了!”
    管亥的瞳孔凝视前方:“不惜一切代价,搜山,必须要把周王给搜出来,不能放虎归山了,此乃我军勋章,建功立业,在此一招!”
    “是!”
    众将热血沸腾。
    如果能抓住的袁绍,那就是大功一件,这可是可以看得到的军工,半点都不敢的松懈。
    “将军,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一个将士,低声的问。
    “活的有什么用!”管亥冷笑:“传令下去了,不留活口,全部斩杀!”
    这时候,是他需要表示忠心的时候,他绝对不能的让袁本初活下来,袁本初活下来,或许对于曹操而言,是一个麻烦。
    毕竟在朝堂之上,多少还是有些大臣趋向袁本初的,到时候如果闹腾起来了,那将会对曹操地位有影响。
    虽然曹操已经在朝堂上再三的扫地了,但是不可能说全部的收拾的,想要统治地方,就要用人,用人未必都是自己人,保皇党还是有不少人的,不可能全部杀掉,只能掌控。
    袁绍的存在,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元素。
    所以必须杀掉。
    这时候带一个人回去,和带一个人头回去,那是不一样的结果,他可不想自己的好不容易里下来的大功劳,却变成的曹操惦记的对象了。
    “诺!”
    众将点点头,表示认同。
    ……………………
    山坡一侧。
    冷的发抖,浑身湿透了,袁绍正在杵着一柄长剑,喘着大气了,他本身就大病过一场,如今被吓得,也浑身的发热了。
    “大王!”
    荀湛始终在袁绍身边。
    “荀卿,孤可能不行了!”
    袁绍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这时候他的眼神都是迷茫了。
    “大王,撑住,我们只要过了这个山坡,就能翻过北面,直接进入白马地界了!”荀湛低沉的说道。
    “回不去了!”
    袁绍苦涩的说道:“孤已经回不去了!”
    他有些后悔了。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
    说老实话,如果在给他选择一次,他或许不会跑,不会被人当成一条狗的撵,不仅仅没有任何得体,而且还一世英名丧失。
    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能逃出厄运。
    身体越来越发热,他感觉头脑已经的有些不轻信了,但是这茫茫山林之间,他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大王!”
    荀湛悲愤。
    “孤是真的不行了!”
    袁绍倒下去了,他的气息很微弱了,看着这漆黑的天空之上,幽幽的说道:“孤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孤会死在这里!”
    一路套过来,伤势非常重了,他身上还在流血。
    但是却没有止血,
    他撑不住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邺城之变

    黑夜十分的漫长,但是总会过去了,当一轮红日从遥远的东方升起来了,天地之间顿时一片明亮了。
    曹操年纪上来了,睡眠就会不好,而他本身有头痛的毛病,睡眠质量更加不好了,昨夜折腾的晚,但是天才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已经起来了。
    洗刷之后,只是吃了一块干粮饼而已,在军营之中,他也是一视同仁的,将士们赤身,他也吃什么。
    作为一个主将,若没有与将士们的同吃同住共甘共苦的优秀品质,是没有能力得到将士们的敬重的。
    这世界,往往都是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看不到你的付出,永远都是看到你在享受,作为一个主公,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大王,俘虏清点出来了!”
    一大早吕布就来禀报了。
    “说!”
    “目前俘虏周军将士,九万一千二百五十三人,其中负伤的三万两千将士,重伤一千二百将士!”
    他没说周军战死的数字,目前来说,还在追击作战,还没有彻底的清算上周军将士战死的数字来。
    “我军伤亡的统计,可有数字?”曹操对于昨日之战,心中还有几分颤动,大战之中,伤亡难免,哪怕已经尽力控制了,可还是伤亡不少。
    “目前还在统计,但是的具体的伤亡情况,可以说并不大,最少有一点,并没有的能动摇我们的作战能力!”
    吕布回答。
    “非常好!”
    曹操点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了,如此一来,自己的必然有继续作战的能力,对西南牧明,一个很大的控制。
    不然真的因为此战而元气大伤,那么自己的可就悲苦了。
    不过没有消化掉周军俘虏,看管着这将近十万的俘虏,自己的大军也不可能的调动。
    最少今年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就是不知道,明年有没有机会对牧明发动进攻。
    曹操是一个主动人,他宁愿战争爆发在明境之内,不愿意让明军杀出来了,让明军的气势变得更加的磅礴强大。
    “追击袁绍可有什么消息回来?”曹操比较关心这一点,袁本初本身还是一个很大的危险,他岂能不关系。
    如果让他回到河北去,或许能牵制刘备的,但是也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这种机会渺茫,但是不是没有。
    “还没有!”
    “保!”
    这时候,外面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来了。
    “说!”
    “禀报大王,振武将军管亥,追杀敌酋,斩其头颅,回来复命!”声音响亮,煞气腾腾。
    “让他进来了!”
    曹操瞳孔微微一边,保持面色稳如泰山,幽沉的说道。
    管亥,一身战甲,浑身已经湿透了,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从外面一步一步的走进来了。
    “末将管亥,不负大王之期望,斩敌酋之首,回来的复命!”
    管亥跪膝在下,双手把木盒子呈上来。
    曹操的微微眯眼,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是一个多疑的人,他示意了一下,然后吕布走上去,打开了木盒,木盒之中,果然放着一颗头颅,还是刚刚斩下来了,鲜血淋漓。
    河北霸主,四世三公之第一世家袁氏之子,袁绍的头颅。
    这个威风凛然了大半辈子的雄主,如今就剩下一颗头颅,双眼还在瞪大,仿佛有些死不瞑目的感觉。
    “本初兄,不曾想到,你我再会,竟是如此的境地!”
    曹操看着头颅,心中一股悲愤莫名而起。
    忽然,他响起了当年还是一个游侠子,在雒阳和袁绍这伙人厮混在一起了,没有不敢做的事情,那样的潇洒,那样的不羁,那样的快意恩仇。
    交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从他们入仕吧。
    打黄巾起义,他们还是相辅相成的盟友,同拜在的大将军何进门下当差,同为西园八校尉之一,他们齐头并进。
    但是渐渐的,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各自有了各自的志向,他们的道路开始分叉了,他们开始渐行渐远。
    不过交情还再,若说真正断了交情,应该是北邙山上,两支兵马躲避牧军之追击,袁绍的神来一击,让曹操兵败北邙,成为了牧军俘虏。
    这是曹操和袁绍老死不相往来的一个开端,渐渐的,天下争霸,个人感情在政治集团的利益面前,变得更加的渺小了。
    他们开战,他们厮杀,他们开始互相伤害,当了十余年的朋友,最后成为不死不休的宿敌。
    这种的转变,仿佛在无形之中完成了。
    他们在沙场上搏杀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可能是最彻底的,当袁绍的头颅被砍下来送到了曹操面前,曹操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畅爽,而是一种悲从心中来了。
    “详情如何,从实道来!”
    曹操颤抖的声音有一抹凌厉。
    “诺!”
    管亥领命,然后从昨日开始追击的袁绍开始,仔细的把过程给说了一遍,包括任何的细节。
    袁绍是怎么死的。
    他在被管亥找到之前,已经咽气了,在荒芜的山峰之上,悲凉树林之间,直接倒下来,一口气没过来,就死了。
    死的简单。
    他之死,倒是让管亥少做的很多工作,一些忠心耿耿的大戟士不惜的冒头于他们拼杀,从而让他找到了位置。
    “大戟士全军覆没,俘虏文士十二人,其中为首之人,乃是荀家的荀湛!”管亥低沉的说道。
    “尸体何在?”
    “正在后面运回来了!”
    “拿去,与尸体放在一起,在官渡此地,找一个位置,完完整整的埋葬了他,立碑者,谯县曹阿瞒!”
    曹操低沉的说道。
    “末将领命!”
    管亥双手捧着木盒,往外面走。
    “自今日开始,管亥晋后将军,统东线兵马!”曹操突然在下了一道军令。
    他虽然悲从心中来,感觉失去了一员老友,却知道,管亥是在为他好,袁绍只能是死的,不能是活的。
    到了自己的眼前,自己未必还愿意杀。
    不管是与公于私,或许自己都有放他一马的机会。
    人,枭雄也好,英雄也罢,少了不私心作祟的,如今管亥一刀了的事情了,也省的自己太多的心思了。
    …………………………
    官渡之战虽有了结果,但是邺城却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而且此时此刻的邺城,却在官渡之战爆发之前就都开始动荡起来了。
    一开始只是暗流潮涌,但是很快却有了变化,变化来的非常快,甚至让沮授都有些措手不及。
    一夜之间,邺城易主。
    东南两大城门校尉的谋反,瞬间从内部攻陷西北两座城,斩杀两大校尉,接管是啊城门,然后邺城周围七个县城的县令举兵而起,汇聚邺城,直接把外城给包围了,让整个邺城失去了控制。
    这一切快如闪电,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仿佛整个邺城就被人给控制住了,一些想要离开邺城人没办法走,一些想要进来的人被堵在了外面。
    周王宫城,袁绍还没来得及大建土木,所谓的王宫只不过是一座的王府而已了,不过占地不少,大概有十几座内城府邸扩建而成的。
    这一座宫城,已经换人了。
    一个少年,重新成为了主人,但是他却没有了任何感觉,仿佛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让人不愿意回想的梦而已。
    少年一袭锦袍,带着一个壮汉,走在这议事府的土地上,看着那长廊,看着这里的一花一景,感觉有几分的茫然,这里王宫的议政大殿,但是昔日是州牧府。
    他对这里,可谓是非常熟悉了。
    “叔父,父亲听说是死在污秽之地啊?”少年站在茅房前面,幽幽的说道。
    “传言而已!”
    潘凤身上爆发出来一抹煞气,连斩两大城门校尉,双手持斧,他依旧是昔日韩馥部下第一猛将,无双上将潘凤。
    “不管是不是,某,总有一天,也会让他们体会这种在惊惧之中自我了断的悲哀!”少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的父亲,那个统治冀州的仁慈长者,哪怕交出来的一切,都免不了意思,他心中之恨,如滔天之水。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计划已经开始,从邺城撤出去,最多十天之内要完成,不然我们会很危险,张燕部已经南下,黑山军还是有战斗力的,而且燕军也会南下,同样,北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另外城外袁谭还有一部分兵力!”
    潘凤道:“谭宗也不允许我们为了报仇而浪费时间,所以时间已经不多,尽快在五天到七天之内,完成我们所有的布局和计划!”
    谭宗的计划是很疯狂的,但是却非常合乎韩涛的口味,他父亲守护了半辈子的冀州,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来摧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还有时间,那去看看那个背叛了父亲,功成名就的大谋士吧!”韩涛走向了一个厢房。
    这个厢房是一个雅间,外面有的兵卒把手,里面囚禁了一个人。
    “沮授,还记得吾吗?”
    韩涛走到了沮授的面前,目光灼热的看着他。
    “有点印象!”
    沮授虽为阶下囚,却并不慌张,数日来,以看书度日,依旧是一派儒雅之风,他抬头,放下手中书籍,打量了一下青年,半响之后,苦涩的说道:“你还活着,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啊!”
    “惊喜吗?”
    韩涛冷笑:“惊吓吧!”
    “如今你是来复仇的吧?”沮授沉默了半响,低沉的问。
    “活着,总要找回来一个公道!”
    “什么是公道?”沮授问韩涛。
    “我的父亲,不应该死!”韩涛咬牙切齿的说道。
    “乱世之中,谁又该死?”沮授平静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错?”
    韩涛瞳孔之中的杀意冲天而起,拳头渐渐的攥紧,他心中有一股热血沸腾,有一股的戾气在翻滚。
    “错?”
    沮授想了一下,道:“我的选择是没错的,错的只是乱世而已,韩使君没有平天下之能,吾择明主而匡扶天下,错在哪里?”
    韩馥是一个老好人,但是这个乱世之中,他这样的老好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只不过有一点,袁绍的确做的过分了。
    韩馥之死,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想的,或许说,袁绍都未必愿意杀,只是他用力过猛了,让韩馥死了。
    “哈哈哈!!!”
    韩涛仰天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凄凉:“原来在你心中,没有能力也是一种错误了,父亲当年真应该先杀了你们这些心思叵测之辈!”
    “杀不干净的!”
    沮授摇摇头:“就如同现在,你杀了我,能报仇吗,能解恨吗,你什么其实都做不到了!”
    睿智如沮授,他看出了韩涛心中的恨,或许这个结,已经解不开了,同样,他也不会抱有太多的希望了。
    甚至,他的悲哀的认为,这或许就是周国的命运,是河北的命运,也是冀州的命运的。
    袁本初,终究没有能够力挽狂澜,选择还是错的吧?
    “杀了你,最少能让我心中好过一点!”韩涛暴戾拔剑,剑直接架在了沮授的脖子之上,剑刃再挥动半寸,一剑可割喉。
    但是他却停住了,眼眶之中,含泪而不动,仿佛手中之剑,千钧而重。
    “手,要稳一点!”
    沮授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剑刃,靠近了脖子,低声的道:“韩涛,杀人要够狠才行,你还是不够狠,一脉相传,你们韩家,是没办法在这乱世生存下去的!”
    只有经历了乱世,才有匡扶天下之志向,乱世太过于惨烈,他沮授和田丰,当年为什么舍弃韩馥,投向袁绍。
    单纯因为个人前途吗,未必吧,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认为,袁绍有潜龙之命格,有一统天下之潜力。
    只是这些年,天下英雄无数,枭雄四起,相对于西南霸主牧景,中原霸主曹操,袁绍仿佛落后太多了。
    时也命也,有时候真不能强求。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简单的!”
    韩涛猛然收起了长剑,他看着的沮授:“我父亲怎么死的,我让你们怎么死的,接下来的游戏,咱们慢慢玩!”
    “成熟了!”
    沮授突然笑了,看着少年韩涛,道:“你背后的人,看来给了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值,不错,真不错,能把你找出来,真是意外之中的意外啊!”
    “沮相果然精明啊!”
    谭宗在身后一个黑衣人推着轮椅而近来了,看着沮授这阶下囚的样子,他都有些佩服起来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沮相的眼睛!”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沮授之志

    “沮相恐怕是如今河北唯一的明白人了!”谭宗目光栩栩,光芒如利剑,凝视着眼前这个的文士。
    在这个乱世之中,任何一个能辅助一方诸侯成就大业的谋士,都不能被小看,河北之中,袁氏阵型,谋士之中,以沮授田丰为主。
    田丰善战,沙场谋划,千里之外断胜负,名扬天下,然而沮授却有些名声不响,但是却不能否认沮授之功。
    周国的江山,一半是沮授在撑着。
    不管是袁绍还是田丰,善战者不善政,他们只是懂得打仗,却不知道如何积累实力,若无沮授,根本没有河北周国之名。
    “西南而来,景武司?”
    沮授迎上了谭宗的眸光,他哪怕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但是身上的气度依旧,冷漠的神色之中有一抹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下大明景武司指挥使谭宗,拜见沮相!”谭宗拱手微微行礼:“身残之人,无法行礼,还请沮相见谅!”
    “还是小看你们了!”
    沮授微微叹了一口气:“早就应该把你们这些老鼠从洞穴里面拔出来了,不应该给你们任何机会的!”
    他自诩能掌邺城之天地,无畏黑暗之中的蛇鼠,然而却不曾想到了,有人把韩氏遗孤给的找出来了。
    韩馥,昔日的冀州牧,门生遍布冀州,尤以魏郡最为厉害,韩氏遗孤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大杀器。
    如果袁绍还是昔日的袁绍,没有雒阳之败,没有南下之战,没有界桥之失,那么人心还能掌控,这些人不足为道。
    然而,如今的袁绍,已是威严尽失,先输雒阳一战,几乎折损大部分主力,然后再失界桥,北境沦陷,颜良被斩,大将死伤无数。
    最后并没有任何休养生息之制,反而是变本加厉,穷兵黩武,强行征召兵卒,集结最后的主力,南下官渡,却并没有传回来任何好消息。
    百姓对袁绍的信任,已经被磨灭掉了,而河北的世家门阀,乡绅豪族,对袁绍的依仗,也彻底的不需要的。
    各奔东西,或许就是如今河北各个世家门阀,乡绅豪族的想法。
    而这时候,韩氏遗孤的威力可不同凡响,当初韩馥麾下,还是有不少人的,只是被迫投向了袁绍。
    另外袁绍四世三公之家,加上韩馥本袁氏门下之人,让这些人在韩馥死了之后,并没有怎么折腾,就归顺袁绍了。
    但是他们心中若无怨念,若无愧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有机会弥补愧疚,有机会补偿韩氏之恩,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韩涛,这些年,某不是不知道你在的邺城,只是昔日馥公以死为你换来一个乞命的机会,某总该偿还他知遇之恩!”
    沮授目光看了一眼韩涛:“只不过,你终究还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可你认为,牧明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是不是好的选择,我都已经选择了!”韩涛平静的说道:“我卖命,得一个畅快而已,三日之内,我必斩袁熙袁谭两兄弟!”
    “然后呢?”
    沮授猜想到了,他并不意外韩涛的杀意,袁绍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做过分了,但是作为一个诸侯,斩草除根是必然的事情,只是他没有能做到而已,所以韩涛回来报仇,上演一出韩氏孤儿的戏码,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情。
    只是他对韩涛,多少还是有点愧疚,所以想要提醒他一点:“明军休养生息,避战不出,河北,你终究包不住,官渡之战,若主公打赢了,挥师北上,你必死,若主公输了,输掉了河北,那河北也不会落到你的手中,不管是刘皇叔,还是魏王,都不会给你机会的!”
    “牧明,或许只是拿你当棋子而已,还是一步弃子!”
    沮授轻轻的道:“你也甘心吗?”
    “沮相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准备挑拨离间?”谭宗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笑容,幽沉的说道:“是不是弃子,可不是你说了算,大明,从不亏待的有功之臣!”
    韩涛神色平静,并不为所动,不相信沮授的说法,也不否认沮授的想法,同样,不对大明有太多的期望,也不会有失望。
    他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至于最后结果,看天意而已。
    “你心意已决,我也劝不了你什么!”
    沮授看到他这样的神色,笑了笑,道:“韩氏仅你唯一的血脉了,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你父亲以生命给你换取的一个生存下来的机会!”
    “沮相,那谭某想要什么,沮相可知道?”谭宗眯着眼眸,看着沮授。
    “你要的,我给不了,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成为叛徒!”
    沮授摇摇头,他看着的谭宗,道:“牧明的手是伸的够长的,景武司还真是无孔不入啊,但是某还是有些想不透,任何阴谋诡计都会被强大的实力给击破,在河北,你们是不可能出兵的,除非你们要提前拉开决战的序幕,那么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邺城,到底为什么呢?”
    这是沮授想不透的,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难道就是为了好玩吗,韩涛付出了人脉可是韩氏积攒下来多年的生存根基。
    谭宗是怎么说服了韩涛,让韩涛冒如此大险,最后一无所获……
    “河北,总有我们想要的!”
    谭宗笑了笑:“看来的沮相是不愿意合作了!”
    “吾,如今已把生死已置之度外,此生可为二姓之臣,却真做不了三姓家奴,这人,选错了一次,还有机会,若是两次都选错人了,那就该死了!”
    沮授笑容淡然,声音平静,但是却铮铮铁骨之心,不愿意屈服。
    生逢乱世,一生所学,无非就是的为了能得到投效一明主,尽展所能,建功立业,为平定这乱世而做一份贡献而已。
    选择韩馥,是被动了,当初韩馥是冀州牧,他出仕冀州,并非投奔韩馥,韩馥非明主,虽有仁慈之心,却无霹雳手段,难以支撑动荡之下的冀州。
    他投诚袁绍,是看到了袁绍有先天的条件,加上枭雄一般的心性,虽有很多不足,却有成大事之资质。
    自己的选择的明主,哪怕错了,也没有任何后悔可言,生死不过一念之间,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屈服的。
    “沮相不愧是沮相,难得陛下对沮相有如此高的评价,放眼河北,还真没有几个人能与沮相相提并论!”
    谭宗有些沮丧。
    他已经看出来了,沮授是不可能臣服,说降没有任何希望,这让他想起的牧景一些回信。
    牧景曾经说过,河北很多人会降,但是有些人却不会,而沮授,看似柔软,却是铁骨铮铮之人,不可辱之,不可招降。
    之前他还觉得有些夸张,但是现在,他倒是认为,陛下的眼光,一如既往的锋锐。
    “大明天子牧龙图虽然年轻,却一代雄主,放眼天下,无人可出左右,能遇汉室争天下,亦有结束乱世之能,可这天下,意外总是会存在了,他能不能一统天下,尚且未知!”沮授叹了一口气:“不过,如果可以,某还真希望,他能一统天下,这天下,苦也,百姓,苦也!”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生死都不在意了,还在意身前身后名吗,太扯了,读书人好名没错,但是总有一些人,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志向而已。
    如今河北已败。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官渡。
    “看来,吾要早主公一步,先黄泉探路了!”沮授目光远眺,看着南面的天空,幽沉的说道。
    “官渡之战,袁绍败迹已现,昨日,得新消息,袁绍主力,已被江东吴军,自青州而出,千里奔袭,先后夺白马,袭延津,已断了后勤,斩了后路!”
    谭宗仿佛想要刺激一下沮授,把收到了新消息说出来了。
    “青州?”
    沮授突然发出讽刺性的笑容:“袁谭啊袁谭,果然难成大事,宁可为一己之私,放开了对官渡战场的守护,还真够自私的!”
    他并不怀疑谭宗欺骗自己的,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必要了,谭宗不管做什么,自己都不可能配合了。
    谭宗和韩涛看着沮授这般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如果不是阵型的问题,他们都非常敬重如同沮授这样的人。
    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他们的立场不一样,现在走不到一起,未来也难以共存。
    …………………………
    离开了囚禁沮授的厢房,在长廊之中,谭宗停下来,看着韩涛:“你想要如何处置此人?”
    “不知道!”
    韩涛想了想:“杀之不甘,留之不愿,若是招降,更是难受,我又想要他死,又想要他活着,但是最后还有几分敬重!”
    心思太过于复杂了。
    “他活不下来了!”
    潘凤突然开口:“此已有了死志,无非牵挂官渡之事,若有了消息,他便已无牵挂了!”
    不归降,就是生了死志了,这种人只要有了主意,基本上是很难去撼动了。
    “算了,由他去吧!”
    谭宗平静的说道:“有些人,不管立场如何,我们总需要敬重一二,恨之入骨也好,厌恶如狗也罢,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他们的品德!”
    “对他,吾已无意!”
    韩涛的眼眸透着的一抹萧冷的光芒,手握着腰间长剑的剑柄,道:“现在,应该去收拾袁熙和袁谭兄弟了!”
    “先收拾袁熙,袁谭此人,尚有一些兵马,能收拾就收拾,收拾不了下次还有机会!”谭宗轻声的道:“不可影响我们的计划!”
    他们拿下邺城,不是为了报复了,也不是为了耍威的,拿下邺城,是为了在河北的偷天换日了。
    这时候吸引天下人的目光,然后把河北的人才给偷渡去大明,这才是他们的机会,这时候岳述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河北四个镇的景武司会配合,洛州总督府会配合,明军也会配合,这样的大计划,一是为了河北人才,第二是为了打击汉疆域。
    一举两得。
    但是风险也很大,动作过大,引起注意,会很容易遭罪的,甚至会功亏一篑,被杀的血流成河。
    所以每一步,他们都要走的非常仔细,不能有半点差错,邺城最少要坚持五到十天的时间,如今沮授不配合,邺城之中多少暗流潮涌,他们没办法掌控,很容易就会被翻盘,全盘皆输。
    “放心!”
    韩涛点头,道:“我有分寸,既应了你,我就不会反悔,而且我还年轻,我还有机会,一次杀不了,两次,三次,总能把他们赶尽杀绝的!”
    他这时候已经不单单是想着报仇了,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之下,他得投效牧景,既然投效牧景,需要的功勋。
    这不仅仅是报仇,更是为了韩氏一族能重新崛起而努力。
    “潘将军!”
    谭宗对着潘凤说道:“吾等善谋,却不善战,如今邺城之中,唯一可依仗统兵之人,唯将军而已,还望将军能为我们筹措更多的时间,只要邺城能撑住十日时间,我们就能完成计划!”
    潘凤闻言,看了一眼的韩涛。
    “叔父,你为守护某,已忍耐多时了,某如今已长大了,需要走自己路,你也应该为自己的着想了!”
    韩涛突然说道:“以你之能力,天下大可去,若是愿意留下来,我相信大明天子不会亏待你的!”
    他不想以自己束缚潘凤,但是潘凤如今的确是他唯一的依仗,他年轻,可缓缓图之,可总要一个人来扶持。
    “十天?”
    潘凤沉思了一下,倒是没有太多的心思,韩涛的选择,其实就是他的选择了,他对谭宗拱手说道:“城中之兵,吾可执掌,吾可为汝撑住十日,不管是黑山军来了,还是袁谭进攻,某保邺城万无一失!”
    “多谢将军大义相助!”
    谭宗松了一口气。
    明军已经进入了河内了,但是如果公然进攻魏郡,引发的连锁反应,是他也掌控不住的。
    如果非必要,他不愿意走这一步。
    如果潘凤能执掌邺城之兵,那么他们就有缓和的余地,只要明军主力在边疆接应就可以了,这样不会刺激各大诸侯。
    当然,如果潘凤撑不住,他还是会下令,让邓贤率军进入了魏郡,接应他们,因为他输不起这个计划。
    偷天换日,那可是把河北给掏空了,不仅仅是人才,还是有人口,财帛,等等,这一次,他要扫地。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风波 一

    邺城之中,一片寂静。
    在街道的一对一队列兵卒的巡视之中,几乎是所有的百姓都是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一片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怕乱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进来了。
    战乱一起,遭殃的还是百姓。
    邺城本是太平的,但是突然如来的变故,还是让很多人感受到了战争,特别是突然城门的关闭,更是让人心煌煌。
    周王宫没有任何的告示,但是关闭的城门,巡街的兵马,都是让人无法心安的缘由,甚至不敢查探半分。
    一个庭院之中。
    青年袁熙跪坐上位,神色有些的冷厉,眸光阴沉如水,他看着手下的人,问:“怎么会短短时间有了这么大的变故?”
    谋划的很好,只待北部之兵南下,他就能占据邺城,拿捏大义,然而他还没有动手,邺城就已经发现变故了。
    四大城门校尉执掌邺城守兵,西北两大城门校尉突然率兵作乱,斩杀东南两大城门校尉,收编其之兵马,镇压全城。
    甚至连周王宫都已经被占领,沮授等周国文武百官皆在兵锋之中了。
    邺城在一夜之间易主。
    快的让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
    “二王子,目前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的西城校尉高凛和北城校尉袁新突然率兵袭击东南两座城门,斩杀东门校尉和南门校尉,收编东南两大城门六千余将士,然后迅速占领了周王宫,很多的官吏都被软禁在的宫城之中,周王宫附近布置三千余精锐,消息都很难传递!”
    一个文士拱手说道:“二王子要早做打算,若是暴露行踪,恐怕会有危险!”
    “在这也邺城之中,能让两人反水的人不多,是老大吗?”
    袁熙心中一沉,问。
    他知道沮授的能力,四大城门校尉更是执掌的邺城主力之兵,必是父皇的嫡系,能,受沮授之掌控。
    突然之间爆发这么大的变故,必然是沮授失去了掌控力,谁能让沮授对这些的兵马失去掌控力。
    在他看来,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只有袁谭了,袁谭手握兵力,如果在邺城,恐怕比之间的更有优势。
    “应该不是!”
    有人低声的道:“二王子,大王子的踪迹,我们已经打听出来了,他麾下虽然还有一些兵卒,但是并不多,不会有绝对的控制力,也不可能让西门校尉和北门校尉听他的,而且沮相也不会的给人任何作乱的机会,我们的人还打听到了,大王子应该还没有机会入城!”
    “那是谁?”
    袁熙站起来了,来回踱步,神色有些狂躁起来了,他非常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面,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的情景。
    他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心里面真的有些恐惧啊。
    “我们在北部的兵马有消息了吗?”
    半响之后,袁熙捏一下太阳穴的位置,拳头攥紧,沉思了半响,才低沉的问道。
    既然摸不清敌人,那就自己先保命再说,不管怎么样,也没有自己的兵马来的保障,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兵马已经南下。
    在袁熙的堂下有六七人,但是此时此刻听闻袁熙这话,他们皆低头不言。
    “说!”
    袁熙心中顿时感觉不好,连忙怒吼。
    “二王子,我们在北部的主力,并没有进入的魏郡,就已经被击溃了,他们先被黑山军偷袭,张燕亲自率主力,跨过巨鹿,偷袭我部,我部几乎被打散,然后又邯郸令率邯郸县兵击溃在邯郸西郊,只剩下袁九率领的不足两千余残兵进入了魏郡,可兵马疲惫,根本没办法南下!”
    左侧一个文士,乃是的袁熙之心腹谋士之一,他苦涩的说道:“我们恐怕没有援兵了!”
    “混账!”
    袁熙闻言,拍案而起,心中怒不可及。
    黑山军!
    为什么的黑山军会的偷袭自己。
    这就算了。
    邯郸令为什么会出兵攻击他的残部主力,邯郸令那可是的周国的邯郸令,不是其他的诸侯的官吏?
    难道连邯郸令都已经……
    “韩永这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袁熙眸子爆出一抹的杀意:“他是要背叛我大周王朝,还是他就是在找死吗?”
    邯郸令韩永,那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善于内政,也能带兵打仗,在河北更是交游广阔,是一个影响力不凡的人。
    “韩永昔日被大王责罚,贬黜邺城,去担任邯郸令,恐怕有些不服,心怀怨恨,恐已经被别人收服了!”有人低沉的说道。
    “乱臣贼子!”
    袁熙心中有一抹凉意丛生,官渡之战还没有消息回来了,父亲还没有战败,但是周国已经是的人心煌煌的。
    韩永昔日也算是周国之中的一员栋梁,不然恶了父王,哪怕不被赐死,也罢官,还能去邯郸任邯郸令,足以说能才具,能让的袁绍都有些爱惜的地步。
    这是一个人才。
    很多人都知道。
    他之前也派人去希望能让其投诚自己的麾下,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关心邺城之事,他也就没有太在意了。
    倒是没想到,会被他反戈一击,导致自己在北部的主力兵卒,几乎是消耗殆尽。单单一个韩永不算什么。
    邯郸也没有多少兵马。
    但是如果不止一个韩永呢,韩永能反了,那么很多的县令郡守,说不定也能反了,树倒猢狲散,如今树还没有倒下,猢狲已散去,他袁氏,还有希望吗?
    “二王子,现在多说无益了,我们要想办法去应当对才行!”
    一个穿着长袍的文士提醒说道。
    “如何应对?”
    袁熙问。
    “邺城已经是危险之地,离开邺城,我们北上收拢降兵,还能有机会卷土重来,不然城中一旦注意到你,恐怕我们就麻烦了!”
    甄佟是中山国甄家的人,甄家和袁熙联姻,如今算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甄佟投袁熙门下,以谋士而扶之。
    甄佟是庶子出身,但是好读书,十年苦读,虽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但是恰逢乱世,一招崛起,以一个县主簿的名义,进入了袁绍的眼睛,本应该前途无量的,但是后来甄氏与袁熙结亲,甄氏一族开始的扶持袁熙,可袁熙此人做很多事情有优柔寡断,需要有人为他决断,甄佟就放弃了的官位,入了袁熙府中,做了一员谋士,这些年一直在为袁熙效命,希望有一日能扶持袁熙上位,执掌河北,这样他的地位,才能水涨创高。
    “现在离开?”
    袁熙不甘心。
    “二王子,城中非常危险,最主要的是我们不知道谁发动的政变,若是大王子,还情有可原,但是若是不是大王子,那么他们必然会杀我们,斩断大王的血脉,这样才能颠覆河北的江山!”
    甄佟拱手说道。
    “是这样吗?”
    袁熙有些犹豫。
    他来回的踱步,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难以决断。
    “二王子,恐怕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了,唯有先准备从出城,离开邺城之后,还有会夺回去,不离开,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甄佟说道:“这里肯定躲不了多久,如果他们强行搜查,半日的功夫,就会暴露了!”
    人本来就没有这么好藏的,邺城虽大,但是未必能容得而下一个人的身影,如果执掌城池的人,非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找出来了,也不是找不出来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有人低声的提醒,道:“这时候在城中,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唯有出城,才有机会,二王子是要成就大业的,万万不可过于优柔寡断!”
    “好吧!”袁熙想了想,认为这话对,如今城中已经乱了,自己还想要趁乱而建立天庭,但是无非就是异想天开而已。
    ……………………
    城外。
    军营之中。
    袁谭正在的看舆图,他是带兵打仗的,对军事之事更加的了解,会亲自执掌的兵马的调动,这让能让自己的更加的安心。
    “大王子,城中有异动!”
    “说!”
    “昨日城中突然四大城门关闭起来了,然后城中打起来了,很快我们打听到了,是城中西门校尉和北门校尉率部下造反了,格杀了东门和南门两大校尉,整编了他们所有的兵马,如今占据了邺城!”
    “什么?”
    袁谭瞪眼:“为什么会这样的!”
    “大王子,我们也不知道!”
    部下众将面面相窥,他们也意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筹备多时,蓄势以待,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别人给进球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废物!”
    袁谭的脾气自然不见得多好,这时候的更是破口大怒。
    “大王子,我们已经尽力打听了,但是他们推动的很快,而且现在城门关闭,他们的防御更是很难被攻破!”
    一个副将拱手说道:“如果现在攻城,我们可能没有任何胜算!”
    “那我们是不是以坐以待毙!”
    众将冷漠的回应这个将领的话。
    “非也,这未必不是机会!”
    有人开口接上了这个话题,道:“城中动乱,若大王子能以强势之姿杀出去,力挽狂澜,那么也不是不能成为王的!”
    周王只有一个,但是他已经离开了,在官渡战场上的,胜负难知,生死未卜,这时候谁执掌邺城,谁就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周王。
    “计将安出!”
    袁谭顿时一喜,看着文士,连忙说道。
    “第一,我们要弄清楚城中的事情,希望不是二王子弄出来的,只要不是,那我们就还有机会!”
    “第二,城外有县兵,好几个县城的县兵拥簇了这一次的动乱,只要拿下他们,就有机会,只是万万不可上手段,最好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三,那就是的我们要的想办法,突破一座城门,不然这样进攻,我们将会被耗死的!”
    “第四,那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邺城有四座城门,外城更多,我们集中主力,进攻一方,以城中的兵力,未必会应对得住,只要入城了,举大王子之旗帜,必能稳如泰山!”
    这文士侃侃而谈,但是事实上只要是一个高段的谋士,都认为这些所谓的办法,不过只是照搬一些人的想法而已。
    可对于袁谭来说,倒是非常震撼的,他想了想,说道:“就按照这样来做,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入住邺城,若不能在父王班师回朝之前,解决邺城之乱,吾等有何之延绵去面对父王啊!”
    这时候,只能有进无退了,青州根本回不去了,若没有的河北,没有的邺城,那恐怕他恐怕连藏身之处都没有了。
    “不管如何,先快摸清楚城中的情况!”
    袁谭目光远眺,他冷静下来了,心思倒是更加冷沉了:“以我那个好弟弟的能力,未必有这个本事,还要在沮授眼皮底下反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断定,肯定有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黄雀,尚且未知的!”
    邺城之乱,乱的是人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那就是他们都已经做好的袁绍兵败官渡的准备了。
    只有袁绍兵败了,或许才符合他们的心思。
    …………………………………………………………
    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布店里面。
    地窖里面。
    贾诩盘膝而坐,在油灯的光芒闪烁之下,显得无比的阴鸷,眉头凝锁。
    “查清楚没有?”
    他低沉的问。
    “不是袁谭,也不是袁熙!”有人回答他。
    “那就是景武司!”
    贾诩非常问清楚自己的老对手有几分能力,他嘴角扬起了一抹森冷的光芒:“某非常怀疑,景武司怎么可能会掌控邺城!”
    没有兵马就掌控不住邺城。
    掌控不了邺城,那么就算拿下,也没有任何用处。
    “应该是景武司!”
    部下一人站出来,拱手禀报说道:“我已经让暗子去打听消息了,景武司突然出手,一出手就是掌控的邺城,的确非常的突然,但是倒也不是的没有希望可能,只是我们现在还才想不到,他们的心思!”
    “谭宗的心思深沉的很,他在想什么,很少有人能知道了,我断定,此獠如今就在这里!”贾诩冷沉的说道。
    众人沉默。
    “北面情况如何,张燕能不能如约定南下?”贾诩问。
    “应该可以,张燕部的黑山军,距离邺城,恐怕不止而百公里了,不过一旦兵临城下,很容易就会遭到城外县兵的伏击!”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风波 二

    贾诩的计划还是做的很精细的,但是有一句话,计划不如变化,他在做计划的时候,邺城已经发生的变故。
    如今他被困在邺城里面,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身份。
    以景武司对夜楼的敌意来说,他只要身份一暴露,立刻就会被追杀,到时候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所以他比较关系,城外能不能接应他们。
    特别是黑山军。
    黑山军算是贾诩的一招奇兵,本来是为了能在进驻邺城夺取先手,毕竟官渡一战只要袁绍败北,那么邺城就算是无主,到时候谁先进入邺城,名义上河北就是归属于他的。
    曹操为了名义上能坐镇河北,可是用了不少心思的,最少不让刘备拿下这个大义,这样刘备想要名正言顺的统治河北,并不容易。
    “黑山军兵临城下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的进攻,黑山乃是贼众,对于在野之战还算是有些能力,但是攻城,不然是薄弱的!”
    有人低声的提醒说道:“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了,先不说官渡那边的情况如何,首先燕军就会迅速的南下,到时候我们就失去了优势了!”
    燕军主力虽然还被困在河间巨鹿这些地方,因为他们的野心很大,希望能的统治这些地方,因此用上了不少心思。
    但是一旦他们发现黑山军南下,以刘备对邺城的渴求,他是不会允许的,他们必然会率主力南下。
    燕军的战斗能力,可不是黑山军能媲美了,燕军主力的强大,到时候吃掉邺城,也不过只是简单的事情。
    “所以要快!”
    贾诩低沉的说道:“尽快把城中的消息,传递出去了,让张燕加快脚步,三日之内,必然兵临城下,七日之内,拿下邺城,不然夜长梦多,我们未必能有机会重夺邺城!”
    “是!”
    众人点头。
    “另外行踪方面,藏匿的好一点,不要给他们的机会,景武司可是这方面的老行当了,他们如今占据主要优势,已经从一个猎物变成猎人了,想要找我们出来了,会更多的办法的!”
    贾诩眸子眯起来:“只要漏出了一丝丝的破绽,都会给他们扑抓到机会,然后给他们一锅端的可能!”
    众人闻言,心中一寒,贾诩的话,让他们的危机感大增,毕竟能小看任何人,绝不敢小看景武司。
    景武司在黑暗的世界,在看不到的战场上,是具备有他们不具备的优势的,夜楼能发展道到了如今,很大程度上,是借鉴了景武司的发展之道。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有规律。
    “中郎将,三长两短六声连,是十万火急的暗号!”
    “我先下地窖,你们去看看,恐怕不是好消息!”
    贾诩面容有些延津起来了。
    “是!”
    一个中年文士走了出去,然后剩下的人迅速的隐藏起来了,贾诩更是下了地窖的,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从他们安排好的地道离开了。
    夜楼在邺城,岂能没有点布置,这样的安全屋,他们还是有不少的。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中年文士回来了,他的面色很难看。
    “中郎将,西市的联络点被抄了,所有人被抓了,目前生死不知!”中年人低声的汇报:“而且这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
    “两个时辰之前?”
    贾诩瞳孔变色:“不好,我们都危险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撤出原来的联络点,另外,暂时不要有任何的联系,除非我亲自联系你们!”
    “是!”
    众人也迅速的点头。
    他们都是这一行之中的骁楚,自然明白,这可能是景武司找上门来了。
    …………………………
    周王宫,一个牢房之中。
    牢房之中,没有多少被关押起来的囚犯,倒是有不少人在被严刑拷打之中,哀嚎声在这阴森的地方回荡起来了。
    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腰配长剑,推着轮椅上的谭宗,走了进来了。
    “招了没有?”
    谭宗的眸子有一抹冷意,看着前面木架上绑着的奄奄一息的一个人,问。
    “招了一部分,但是还有一些死扛着,骨头够硬的,这夜楼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啊!”回答谭宗的是一个要瘦小的中年,消瘦的身体加上一些阴鸷的气氛,整个人都略显阴森。
    “死扛着,就让他继续招,招出来,就去核实!”
    谭宗平静的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后面一个景武司总旗拱手领命而去。
    “现在你还有心情和夜楼玩耍,不怕耽搁了我们的任务啊!”说话的是推着的轮椅的青年,很少有这样的语气和谭宗说话,整个景武司都少,但是青年可以,因为他是景武司第一刺客,也是景武司第一高手。
    他是史阿,一个功力强大,剑术无敌的剑客,也是一个把刺客之术炼到的巅峰的强大刺客。
    “岳述会把计划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得给他吸引一下火力,不然让人盯上他了,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谭宗淡淡然的说道:“清理一下夜楼,非常有必要,而且我怀疑,贾文和或许已经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若是能揪出他来,甚至能比得上一个偷天换日的计划了!”
    贾诩,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谋士,从当年西凉走出来了,历经扶持董卓,归顺曹操,如今执掌夜楼,更是大明的一个超级难缠的敌人。
    不把这敌人打掉。
    他心里面总有一种的难受的感觉,毕竟只有千日杀敌,没有的千日防敌的说法的。
    “能抓到吗?”
    史阿楞了一下,问。
    “难!”
    谭宗倒是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了。
    “指挥使大人,夜楼的消息没审出来多少,但是通过对几个官吏的追踪,另外抓到了几个舌头,严刑拷打之下,我们倒是找到了袁熙的行踪!”
    一个小旗来禀报。
    “袁熙?”
    谭宗想了想,道:“把这消息传给韩涛!”
    “韩涛现在眼睛都红了,就差翻遍全城,找出来的袁家兄弟的行踪的,你还拱火,不怕失控啊!”史阿撇撇嘴说道。
    “就因为他有火,所以才让他把这股火发泄出来的,不然他不会和我们乖乖的合作了,在河北这一幕三分地之上,我们还需要对他依仗!”
    “就这么简单?”
    史阿不相信。
    “也不仅仅如此的!”谭宗笑了笑,道:“这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说到底你还是看上人家了!”
    史阿道:“觉得他能进入景武司帮你,我觉得未必,你如今声名狼藉,说起景武司的,大明的孩童都得哭起来了,那个读书人愿意帮你啊!”
    “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却能却让将士们少流一些鲜血,那就是值得的,而且这样的事情总需要有人来做,我不怕双手染上鲜血,只要能为大明做出贡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谭宗并没有半分的反应,而是非常淡然的说道。
    史阿也不反驳。
    他们都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但是光明并没有离开他们,他们的光芒,是大明朝堂,是大明天子。
    只要大明的天子,承认他们的功勋,哪怕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对外人说,他们曾经为了大明平定天下而做出过的贡献,他们也心甘情愿。
    在这一点上,牧景做的非常成功了,他给景武司树立了良好的一个信仰,而不是让景武司为了有些功勋地位利益什么而而奋斗。
    毕竟走在黑暗之中的人,始终会被黑暗笼罩,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就跌落深渊之中,长而久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心里面都会有很强烈的阴暗面的,他们会变得的狂躁,会变得暴戾,甚至会变得的魔怔起来了。
    但是正如同谭宗所言,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有人来做的,从谭宗建立景武司开始,他就没有后悔过。
    …………………………
    袁熙正在筹备逃出城去,但是却不想到,自己已经被暴露的行踪,他虽然隐藏的不错,但是过于和周国朝堂的官员联系,就成为了他的破绽。
    在他的庭院外面,已经布满的卫士,一千将士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领兵的将士,是韩涛。
    韩涛目光死死地看着前面的庭院,这就在周王宫的隔壁,是朝堂一个普通官员的府邸,等于自己眼皮子底下,还真能藏啊,如果不是谭宗的发现了踪迹,自己翻转了整个邺城,都未必能找得到啊。
    “少主,已经查探过了,里面有一百二十余人,其中大概有八十余人是披甲持剑的,具有一定的反抗能力,可能前后门还配置有弓弩,所以我们要小心!”
    一个青年斥候来禀报。
    这是潘凤后下的将领之一,潘凤虽不希望韩涛重出天下,但是他还是在暗中培养的一批保护韩涛的人。
    这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会的尊称韩涛为少主,韩氏少主。
    “我就想要知道,袁熙在吗?”
    韩涛的手心在凝汗,他有些紧张,怕自己的功亏一篑,怕自己的连一个袁氏的人,都杀不了。
    这样,他会非常遗憾的。
    “应该在!”
    “那就不等了,杀进去!”韩涛下令,道:“其余人不必留下任何活口,我只要袁熙,一个活的袁熙!”
    “是!”
    青年领命,转身入军列之中,大声喝起来了:“传令,杀进去,除了袁熙之外,其余人皆杀!”
    “杀!”
    兵马分为两部,一部从正面的进攻,一部从后门进攻,双管齐下,直接攻破了整个府邸。
    “敌袭!”
    “快快拿兵器的!”
    “上弓弦!”
    府邸之中的人反应不快,当他们叫起来的时候,敌人已经杀进来了,而且出手凶狠,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不但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战斗,整个府邸包括原来的主人在内,一百二十七个人,已经斩杀了一百二十六个。
    剩下一个,就是披头散发,被四个虎狼士兵给压住的翩翩公子袁熙。
    袁熙本身风度不错,而且相貌堂堂,在河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的,但是此时此刻的,却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被压在了韩涛面前。
    “袁熙?”
    韩涛下马,走上来,眸光凝视了一下,看着青年,幽幽的问:“还记得某乎?”
    “你是何人?”
    袁熙盯着青年,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了,他咬着牙齿,问:“不知道袁某人和阁下,有什么恩怨,要如此杀戮!”
    自己还没有想到办法逃出去,麾下的人就已经被斩杀的差不多了,他心里面特别的难受,非常难受。
    而这时候,更多的是惊恐,那种生命不由得自己的惊恐,大业未成,他不愿意死。
    “我自我介绍一番,我姓韩!”
    韩涛心中的戾气仿佛让自己的面容都变得狰狞起来了:“和你,我是没仇怨的,小的时候,我记得还玩的不错,算是朋友,可惜,我和你们袁家,血海深仇,杀不了你父亲,非常遗憾,但是我最少能杀你,父债子偿,理所应当!”
    “韩……韩……”
    袁熙瞳孔睁大,怒喝一声:“你是韩涛!”
    袁绍当年被贬至渤海,对于自认为是袁氏门生的冀州牧韩馥来说,自然是多有关心,尽其所能的帮忙。
    两家也算是相交不错了,有时候会凑在一起,甚至让家眷同行,一来二去子辈之间就有了交际。
    但是这段交际的时间不长,所以印象会很薄弱,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不是小时候,他们都长大成人了,小时候的轮廓,已经是记得不清楚了。
    这时候,袁熙倒是急起来的一些,但是眼前的青年,在记忆之中,已经死了,为此自己还有些伤心过一段时间,不过渐渐的就遗忘了。
    “看来是记起来了!”
    韩涛微微一笑,施施然的说道:“也好,总让你死的一个明白!”
    “难怪!”
    袁熙面无表情了,他嘀咕的说道:“我道何人能掌控邺城,若是你韩涛,倒也不意外,毕竟……”
    如今周国,有不少人当年都是承继了冀州牧府衙而来了,他都曾经效忠过韩馥,而且不少人对当年韩馥之死,都有愧疚。
    “韩涛,不是我杀了你们韩氏的人,你不应该找我!”袁熙竭斯底里的叫着。
    “袁氏之人,皆杀!”
    韩涛心中戾气如火,杀意如虹。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风波 三

    周王宫,正堂议事厅之上。
    谭宗和韩涛跪坐对立。
    他们的视线对视起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脸肃杀,浑身戾气的青年,谭宗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有些事情,我不愿意理会,但是你是我看好的人,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出来了,毕竟仇恨是一柄刻骨的刀,真的较劲起来了,会把自己给的伤的太狠了!”
    他知道,韩涛杀人了。
    这个青年,应该是第一次杀人,他剑,见血了,浑身血腥味的很重,血腥味和那股戾气给凝聚在一起了。
    这样的韩涛,让他感觉有些危险。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韩涛嘶哑的声音开口,说道:“杀了袁熙,我不后悔了,有些仇,若是不能报,不当人子,若要怨,那就只能怨他是袁本初的儿子!”
    在狂怒之中,心中戾气大盛,对父亲的愧疚越就是越浓烈,所以他亲手斩掉了袁熙的头颅,那鲜血狂飙三尺之上,让他有些的惊恐。
    但是他很快就适应了。
    可心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并没有太多为父报仇的畅快感,而且有几分的愧疚感,杀人,总让自己的感觉到卑劣。
    他父亲是读书人,他也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当执笔学问,如何能执刀啊。
    “人你也杀了,有些事情,该告一段落了!”
    谭宗不拦着,就是希望给他一个机会,如果韩涛走了牛角尖,他将会废掉,一个只是记得仇恨的人,是难成大器的,只有让他发泄一下,他才能保持冷静,才有机会成为一个能用的人。
    谭宗这时候展示了一个指挥使的功力,他的洗脑本事也是一等一的,他看着的韩涛,说道:“我本来是可以拦着的,但是我觉得,我拦着你,不是在保护你,而是在毁掉你,你如果一直把这恨意记得死死地,你是很难成为我心中想要你成为的模样,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也知道我会如何对待!”
    “那我要如何,才能让自己的价值,变得更大!”韩涛的灵台有几分清明,思绪越发的冷静下来了,他的目光如电,看着谭宗,谭宗把话说的这么坦然了,他倒是有几分相信谭宗是真的在器重他,而不是利用他。
    “你的身份,只是一部分,韩馥留下来的富泽,你总有一天会用完的,人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谭宗提醒说道:“你韩涛只要让自己的变得能力更强,那么就算不管你去到哪里,都将会是一个有价值有用的人!”
    “多谢谭指挥使提醒!”
    谭宗的话如同惊雷一般,惊醒了韩涛,韩涛一直认为谭宗看重的是自己的身份,但是的事实上,除了身份,他的能力也是也是不错了。
    自己想要生存下去,想要重振韩氏一族,单靠父亲留下来的福泽,那是不足的,必须要自己都变得更加的强大,才有资格去做事情。
    “你是一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提醒,只是聪明人都喜欢钻牛角尖,你只要时刻保证的自己的冷静,那么很多事情你会想的比我更加明白!”
    谭宗笑了笑,然后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黑山军即将要领兵城下了,我相信潘凤的将军的能力,但是很多时候是的计划不如变化的,所以你要配合岳述,尽快的完成计划,然后撤出邺城,这里不能久留了!”
    “至于袁谭……”
    谭宗轻声的说道:“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打回来了!”
    “明白!”
    杀了袁熙之后,卸掉了心中的一口戾气,反而让韩涛对袁谭这些人不太在意了,他轻声的说道:“孰轻孰重,属下会安排妥当的!”
    谭宗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
    两日之后,黑山军主力,从北面而来,直扑邺城的北城门,数万兵马对垒在城门之下不足二十里的地方。
    潘凤手中的兵马不算是很多,但是有守城之气势,只要坚守不出,短时间之内,成为的兵马别想要破城。
    这样在城内,谭宗,岳述,韩涛的迅速加快了。
    在这之前,因为做好的不少工作,所以他们的施展起来,也非常的迅速,偷天换日这计划,是一个繁琐的计划。
    想要把河北人才收拢在大明朝廷之中,他们需要做非常多非常的准备。
    拖的时间越是长,对于谭宗来说,就越是好了。
    ………………
    城外。
    张燕没想到在邺城迎接自己是如此的森严的戒备,本以为是比较轻松的一战,但是现在,倒面对高大的城墙,他倒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黑山军是这个时代游击作战的代表,在太行山一代而作战,依靠高山峻岭,密密麻麻的树龄从,经常能发挥一些聚合而战,分散而逃的战术。
    但是对于攻坚战,那黑山军一直都是非常薄弱了,他们在这方面,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关键还没有的足够的攻城器械。
    所以张燕扎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派遣兵卒从境内砍伐树木,制造了攻城器械,但是这都是需要时间了。
    “城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燕身边战甲,高大的身躯站在简易营盘的门口之上,远眺前方,邺城高大威武的城墙,仿佛已经映入了眼底之中。
    “没有!”
    身边的一员副将回答说道:“邺城的兵马好像收缩了不少的战线防备,,有坚守不出,死守不战的心思!”
    “还真是的麻烦!”
    张燕叹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左边的文士,压低声音,问:“夜楼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应该是被困在城中了!”
    文士回答:“如果他们能把消息传出来了,那我们应该早就知道了,而不是现在才知道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牧景本身就是在坑着我们!”
    “小心一点!”
    张燕嘱咐说道:“这点家底攒下来不容易,如今为了博取一个归顺,几乎已经把所有的兵力压在这里,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如果黑山军折损太大了,到时候哪怕魏王同意我们归顺,我们也未必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贼当的太久了,如今他都显得非常的不自信了,唯一让他自信的,那就是他手中的兵权。
    不是握着这些大军,他根本不敢和任何人合谋。
    “嗯!”
    众将领命。
    “三日之内的,造好八百云梯,三日之后,我们进攻邺城,只有第一个入主了邺城,我们才有和魏王谈判的底气1”
    张燕也不傻,归顺魏王,那是他考虑了很久的结果,之所以选择魏王,而不选择燕王,那是有原因的。
    魏王背后的朝廷,始终是大汉正统,这方面,魏王比燕王这个皇叔还要有权势,他宁可支持魏王,也不愿意让燕王得势了。
    “诺!”
    众将拱手领命,立刻下去组织人口,开始去伐木做攻城器械。
    ……………………………………
    城中。
    谭宗坚持每天上城墙来看看,哪怕腿脚不方便,他也必须要亲自上来看看,顺便鼓舞一下的军心。
    “今天的情况如何?”谭宗问潘凤。
    “还行!”
    潘凤道:“我估计城外的情况已经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了,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就会对我们发动进攻!”
    “如果他们进攻,你有多少把握?”
    “他们兵力优势,我目前的兵马不足,能挡得住他,顶多五六天时间,那就必须要撤了,如果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反杀了!”
    潘凤说道。
    他虽然悍勇,但是他麾下的将领未必是,而且黑山军也算是在战场上有不少经验的老兵了。
    “五六天?”
    谭宗咬咬牙,道:“有些太少了!”
    他转眼看着南面,道:“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消息了,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了!”
    “什么消息?”
    “鞠义可能已经脱离主战场,从白马北上,率领了不少的将士,具有一定的兵力优势,正在向我们邺城挺进!”
    “为什么?”
    潘凤瞪眼,一个黑山军已经非常难弄了,如今又来一个鞠义,鞠义的主力要是回来了,两面夹击之下,他能撑住三天,都是非常可怕了。
    而且相对而言,鞠义绝对比张燕要的可怕的多了。
    张燕领兵能力不错,但是鞠义在战场上敢打敢拍,张燕未必敢拿自己的麾下的主力去消耗,但是鞠义打起来,是不会留情的。
    “官渡战场应该有了一些变化!”谭宗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官渡战场上江东军已经从青州杀进来了,断了袁绍的后路,至于具体的战况,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袁绍的处境,应该是相当不好!”
    这时代消息是非常落后的,哪怕是景武司已经建立了一套完善的驿路传递系统,但是相对于这张网络而言,速度还是太慢了。
    谭宗如果在总部,倒是还能多找到一些消息,但是如今在邺城,反而对官渡的消息,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袁本初败了?”
    潘凤有些的感概:“当初他杀入冀州来,何等的风光啊,无数人直接投效于他,一眼九鼎,霸道的很!”
    “总会败的!”
    谭宗撇撇嘴,冷笑的说道:“就算现在不败给曹操孙策他们,日后也会败给我们明军,天下一统,乃是的势在必行,我的大明,必将是这天下的唯一!”
    这是雕刻在他骨子里面的一种本能认知。
    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无时无刻,无条件的相信,大明一定能一统天下。
    “那倒也是!”
    潘凤低沉的说道:“雒阳之战,打掉了整个河北的元气,如果不是他在这一战役之中损耗太过了,他也未必会如此虚弱,所用之兵,皆为征召而来的青壮新兵,本就应该休养生息,却非要南下决战,焉能不败!”
    “官渡前线的情况,与我们关系不大,如今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守住邺城!”
    谭宗道:“韩馥和岳述,还需要时间,虽然各方面渠道都已经准备的非常好了,但是我们始终是在冀州,危险重重,所以工作得做的仔细一点,不能让别人察觉,必须要保护好这个计划!”
    “嗯!”
    潘凤点头,他其实有些时候都非常的敬佩眼前这个青年,如同鬼才一般的人才了,能如此掏空整个河北,闻所未闻。
    他想了想,道:“我有一个请求!”
    “说!”
    “我想要牢狱里面的那些人!”
    “为什么?”
    “我当初脱身的时候,出现了一些纰漏,因为身份上的问题,被抓紧牢狱之中,混迹了大半年的时间!”
    潘凤说道:“袁绍麾下,治政统军之人并不少,但是治法之人却少之又少,多有冤狱惨案,牢狱之人,基本上有一半都是无辜的,而且大多都是青壮年,如果可以,他们应该能组建起来了,为我增添兵力,打一场守城之战,哪怕是两面夹击,都能多撑住一些时间!”
    “你确定能压得住这些穷凶极恶之人!”谭宗有些犹豫,能关在牢狱之中的,先不说冤枉不冤枉,那都是被折腾疯的人,一个个都是凶狠非常。
    “能!”
    潘凤非常肯定的说道。
    “好!”
    谭宗点头:“那我相信你,我这就让人去安排,大概有三千余人,我都给你,但是丑话我说在前面,如果你不能压得住他们,我就会当场屠戮,决不允许他们的乱我大局!”
    这一刻的谭宗,是非常凶狠,非常的冷酷的。
    为了这个计划,景武司北方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来坏掉他的计划,谁都不行。
    “好!”
    潘凤也知道,这已经是底线了,多了三千兵自然最好,但是如果多了三千捣乱的人,城墙会片刻之内倾倒。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只会你一声!”
    谭宗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有了一条安全的路线,能让我们在功成身退的时候,顺利的杀出去!”
    “哪里?”
    “河内!”
    “我自然知道是河内,但是走河内哪里?”
    唯有河内,方是进入河南,河南如今可是明军的地盘,只有回到明军的地盘,他们才算是安全。
    “朝歌!”
    谭宗道:“届时我明军会接应你们!”
    其实明军已经开始北上了,甚至已经兵出魏郡了,未必需要到河内,他们就能接应上了,具体时间,还需要斟酌。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风波 四

    距离邺城,大概一百二十余里的一个山坡旁边。
    穿着周军服饰和竖着周军战旗的兵卒正在的扎营之中,兵马不多,大概只有不到一万五千将士而已。
    这一部分的兵卒,就是鞠义挟持袁尚北上的兵卒。
    本来北上的是数万将士主力的,但是为了加速北上,脱离白马,渡河而上,中间掉队的很多了。
    本来就是有不少的新兵,又是高强度的行军,自然而然掉队太多了,掉队之后,基本上是不会回来了。
    毕竟周军的军心,都崩的差不多了,当逃兵的将士是越来越多,特别是鞠义不战而逃,更是让很多将士不愿意跟随。
    如今还能有一万五千兵马,那已经是鞠义作为周国大将军,河北第一悍将的威名在支持了,不然会更少。
    一个简单的营帐之中,鞠义一身战甲,凝视舆图:“过了前面的两丈山,就介入邺城地界了!”
    “邺城方面,已经传回来一些消息了!”
    站在旁边的是审配,审配之所以投诚,那是无奈之举,他一开始只是想要扶持袁尚的,但是……
    说起来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都不行。
    这年代最大的风格,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一个读书人遇上一个武夫,那是说不清楚了。
    在鞠义的强大压力之下,他非常迅速的拨乱反正了,成为了拥护袁尚,但是听命鞠义的一个人。
    他低沉的说道:“邺城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之中要复杂很多了,二王子和大王子都没有能占据邺城,但是沮相却被人囚禁了,邺城也被一股不明来历的人,给掌控了,四大城门校尉,两个被斩杀,两个归顺,目前我们打听出来的,好像领兵的大将,是潘凤!”
    “潘无双吗?”
    鞠义瞪眼:“怎么可能,不是传言他战死了吗?”
    “潘凤当年并没有战死,在虎牢关战场上被带回来的时候的确身负重伤,后来被冀州牧安排去养伤,再后来就不曾露面了!”
    审配说道:“他突然跳出来了,也是非常让人的吃惊的事情,而且他背后的人是谁,我们还不清楚!”
    “不是魏王曹孟德,就是明天子牧龙图!”
    一个青衣长袍的中年文士带着斗笠,坐在旁边,这时候突然之间开口,掺合了进来了,道:“放眼河北,唯有他们才能闹出这动静来!”
    “应该不是曹孟德!”
    审配说道:“北面张燕部南下,已经兵临邺城了,张燕虽然协助刘皇叔拿下了巨鹿,但是他未必是归顺刘皇叔,更大的可能,他已经归顺了朝廷,也就是归顺了魏王!”
    “那就是景武司做的事情!”
    青衣中年文士冷笑的说道:“早就应该想到了,景武司其可能没有布局,潘无双的确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单单是潘无双,难成大事,吾昔日倒是听说过一些事情,比如冀州牧韩馥,韩使君虽然忧郁惊恐之下,自杀而亡,而且府上之人也被屠戮了大半,但是听说有一个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审配谨慎的说道,他又不是鞠义那种武夫,作为一个谋士,心思百转,早就猜到青衣文士的来源了,这时候更显得小心翼翼一些了。
    “韩氏遗孤?”
    青衣中年文士眸子一冷,道:“若是如此,倒也不出奇,当初韩馥执掌冀州,权倾河北,不知道惠及多少人,袁本初强势收取冀州,本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感,这是势大难以撼动,所以很多人才忍气吞声而已,如今有韩氏遗孤出面,振臂一呼,在加上袁氏败落,声威差不多损失的差不多了,自然有无数人的响应,一举拿下邺城,问题并不算很大的!”
    “现在关键还是邺城!”
    鞠义萧冷的说道:“我们必须要第一个杀入邺城,周国乃是建都诸侯国,得朝廷之认可,谁若得其之都,便可名正言顺统治河北,若不能为刘皇叔带来的这名义,吾等何以投靠之!”
    他这一次是为了投靠刘备的,或许他早就已经投靠了,只是为了在关键时候的立下一个大功劳。
    虽然这年代,投名状的事情还不算是比较可以,但是他想要日后有地位,自然要在投诚之前给出更大的攻陷。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武将,鞠义可不愿意因此而泯灭在芸芸众生之中,他还希望能登上天下的舞台,和天下名将较量,杀出一个赫赫之名来。
    “袁熙袁谭兄弟何在?”
    青衣文士突然问。
    “袁熙在城中,具体情况因为封城的关系,没办法打听,至于与袁谭,目前就陈兵在的邺城郊外,距离我们都不算很远的地方!”
    审配轻声的道。
    “有袁尚为傀儡,吾等还需要袁谭吗?”鞠义看着青衣文士,低沉的问。
    “需要!”
    青衣文士想了想,道:“日后不需要,但是打下邺城,我们需要他,我们兵力不足,城中情况不明,贸然厮杀,折损实力,但是一直在这里的等着,也是损耗时间了,而且若是以为我们的按兵不动,反而让北面的黑山军先一步入城了,到时候我们可就有些的抓瞎了!”
    筹谋了这么久,策反了鞠义,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吃掉邺城的机会,好不容易机会来了,但是邺城仿佛却陷入了一个被四面争夺处境。
    而且如今邺城,却被景武司把控,这一点非常让青衣文士无奈的。
    “这倒是!”
    鞠义点点头。
    北面的黑山军,还是有很强大的战斗力的,一旦让他们给先一步进入邺城,名正言顺的拿下邺城,那他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关键我们如今的情况,或许并不能逃得出袁谭的眼睛,哪怕袁谭不知道官渡之战的事情,他身边的谋士门,也会警惕我们!”
    鞠义有些无奈的说道:“想要和他联合,倒是不容易啊!”
    “官渡的消息,短时间之内,不会传回来的,他们也不会轻易的知道,而我们,只要能说服的袁尚,然后以袁绍的名义回来调兵,就能说得过去了!”
    青衣文士对着鞠义说道:“袁尚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你,你是周国的大将军,哪怕袁谭不尊军令,你也有资格斩之,这样以来,足够威迫他们,等到他们为我们消耗了邺城的防御之后,到时候想要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他!”
    “此言大甚!”
    鞠义眸子一亮,嘴角扬起了笑容。
    ……………………………………
    袁谭这时候非常的烦躁,城中没有任何消息了,他仿佛如同一个盲人,一个聋子,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越是没有消息,他就越是着急。
    “大王子,城中好像传出来的一些消息了,带兵作乱的人是潘凤!”
    一个斥候回来禀报。
    “潘凤?”
    袁谭瞪眼:“此言千真万确!”
    “已经核实了,有人曾经认识过潘无双将军,所以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可恶!”
    袁谭来回踱步,道:“潘无双怎么跑出来了,他不是应该早就战死了吗?”
    都说潘凤已经战死了,他也是这样认为了。
    突然之间潘凤跑出来了,他倒是吃了一惊,毕竟潘凤也算是当世之的骁勇大将,他守城,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只是传言,并没有证实,若是他,也不出奇,而且他或许是冲着我们来的,不,应该说是冲着大王一家子来的!”逢纪本来只是盯梢袁谭的,如今变成扶持袁谭了,他倒是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
    袁谭问。
    “当初韩馥之死,虽是自杀,但是的很多把账,都记在了大王的身上,如果他想要回来的报仇,恐怕此时此刻,城中的二王子,已经凶多吉少了!”
    逢纪说道。
    “混账!”
    袁谭阴沉着脸,虽然他也很想要杀了袁熙,但是袁熙只能死在了别人的手上,这让他有些诶愤怒。
    “大王子,外面有人求见!”
    “何人!”
    “乃审某人也!”审配径直的走进来了,看着袁谭,在看看逢纪,嘴角不经意之间的勾勒起的一抹冷笑。
    “审正南?”
    逢纪脸色有些难看:“你不是在官渡战场,怎么在这里?”
    “逢兄也应该在官渡战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审配冷笑的说道:“你能回来,我自然也能,只不过你是偷偷回来的,相反,我乃是领了大王的命令回来的!”
    “大王命令?”
    “父王让你回来了!”
    逢纪和袁谭都浑身一抖,面容有些惨败起来了。
    他们如今的行为,有如同逃兵一样,不管是袁谭,还是逢纪,对袁绍都会有一些雕刻在本子里面的畏惧感。
    他们是真的害怕。
    “大王在前线,浴血奋战,汝等却连后院都守不住,着实是丢脸,大王已非常的愤怒,若非前线战事艰难,无法脱身,恐怕会直接杀回来了,届时,汝等一个都别想要活着了!”
    审配撤虎旗还是很到位的,如今官渡战场的消息,基本上都被封锁起来了,知道的人并不多。
    审配利用这个信息差,足以让自己的身份变得比真实还要真实,当然,哪怕身份是对了,想要号令群雄,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这时候只能靠吓。
    袁绍心情喜怒无常,经常性会做出一些责罚,所以不管是部下,还是自己的儿子,对他都有一种天生的的恐惧感。
    把袁绍搬出来,不仅仅是的袁谭,逢纪等人也是吓得有些屁滚尿流了。
    “审军师,还请你在父王面前,为谭好好的美言几句,袁谭并非是懦夫,不是带着兵卒逃跑,而是为了撤退,更好的休整实力,面对敌人才更多的实力来周旋!”袁谭无奈的说道。
    审配冷笑一身,袁谭这些人想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只是一群欺世盗名的人而已,实力没多少,心思倒是多。
    袁谭这时候也不多说,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撤下来了,他也没辙了,如今只有强硬到底。
    “这一次,吾奉大王之命,回来乃是督粮南下的,大战艰难,粮草消耗迅速,邺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运粮南下了!”
    审配道:“只是不曾想到知道,居然有贼人作乱,占据了邺城,也不知道邺城粮草,还能保存多少,若是粮草消耗殆尽,大王必然只能退兵,届时率主力返回,那就会秋后算账了!”
    袁谭和逢纪闻言,顿时面色苍白的很,别看他们有多少的兵马,袁绍的主力一旦的回来了,他们只有逃命了。
    “大王子,臣与王子,也算是一些交情,如今指一条路给你走!”审配这时候露出了狐狸尾巴,但是引而不发,倒是没有人能察觉到。
    审配没有等到袁谭反应,道:“如今大王还不知道邺城的事情,若快到斩乱麻,到时候再把沮相救出来,让沮相求情一二,反而能够让大王消气,到时候再建立一两件功勋,大王也不会可以责罚汝,毕竟汝始终是大王的长子!”
    袁谭闻言,心中一动。
    若是袁绍不在,他就是后山大王,但是的袁绍一旦班师回朝,那么他就的完蛋了,特别是自己在父亲后面搞这么多小动作。
    这时候,他丝毫没有怀疑审配的话。
    就算想要查证一些的事情,可是官渡战场一点消息都没有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如今官渡的情况了。
    “审军师之意,就是让我立刻发兵,不代价,夺回来邺城!”袁谭听懂了,但是他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审配到底什么意思。
    “发不发兵,那是大王子的事情,我只是建议而已!”
    审配平静的说道:“只是大王子如此消极怠工,除非大王回不来的,不然只要大王回来,恐怕大王子不会有好的下场!”
    袁谭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他知道审配说的是什么,父亲的军令是让他庇护左翼,但是他丢了青州不说,还直接返回了邺城,这在袁绍心中,是死罪。
    “若是我夺回了邺城,是否能将功折罪?”
    袁谭还是上当了,这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一种思维,但是却他却还是钻进去了,因为他对袁绍,有绝对的恐惧。
    这个父亲,在他的人生之中,恐惧比敬重还要多一些。
    “那就要看大王子够不够果决,能不能破城之后保住粮仓,从而保住周国后勤,让大王无后顾之忧,能遇魏贼决一死战!”
    审配幽幽的说道:“不然不仅仅大王子,即使我这个运粮督粮官,都未必有好的下场啊!”
    “好!”
    袁谭一咬牙,也不得逢纪来劝。直接应了:“我出兵!”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风波 五

    袁谭不是一个蠢人,相反,袁谭很聪明,不然他也不可能拉拢心腹对抗自己的父亲的偏心,但是有一点,他对父亲袁绍畏惧一直都占据心灵大部分的位置。
    所以他才会轻而易举的上当。
    如果他知道如今官渡战场的情况,他就不会被审配忽悠起来了,甚至会直接斩杀了审配,调转兵锋吃掉袁尚。
    邺城在这里不会跑。
    可袁尚绝对是自己继承大统的敌人。
    别说这时候一致对外的,对于袁谭而言,没有所谓的一致对外,他更愿意蟾蜍袁尚,这样哪怕他不敌,他也具备冀州最大的价值。
    不过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官渡的事情,对父亲的恐惧,让他掉进了审配的谎言之中,他为了取得父亲的原谅,必须要强攻邺城,夺回邺城。
    不用一日的时间,准备妥当之后,袁谭麾下的兵卒列阵,立刻邺城摆开了进攻的阵势,一个一个方阵,扑面而来。
    “全力进军,一刻钟之后,强渡护城河,弓箭手掩护,投石机冲锋,井阑云梯推上去!”
    袁谭亲自上阵,他必须要在父亲回来之前,夺回邺城,这样才能将功补过,所以这时候,他没有太多的想法了。
    所有的兵力,全部压上去了。
    而城中也很快得到消息了。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
    潘凤亲上城墙之上,多年不临战场的他,却没有半点对战场的陌生,更有一种亲切感,仿佛他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
    “来将何人?”
    潘凤目光锐利,盯着城下,冷漠的声音在周边响起。
    “回禀将军,城下乃是袁谭之兵,从东郊而出,距离我城墙,已不足五里,马上就要跨入的护城河了!”
    斥候军侯禀报:“兵马约莫过万,具体数量正在打听,不过他们具备攻城器械,有投石机,井阑,云梯!”
    “再探!”
    “诺!”
    “传我军令,各部直上城墙,隔开防御,距离五步方设一个队列,没有军令之前,不许冒头,谨防敌军弓箭进攻!”
    “诺!”
    两大校尉拱手领命而去。
    踏踏踏!!!
    这时候,有些英武的少年韩涛走上了城墙,他对战争有些陌生,眸子凝视着城下扑面而来的煞气,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的。
    但是脚步还算是站得稳。
    “是何人之兵?”
    韩涛低沉问。
    他期待着。
    “应该是城外袁谭的兵马,他们还是按耐不住了!”
    潘凤轻声的道。
    “果然是他!”韩涛握紧拳头:“父亲可有把握,斩他头颅!”
    “他兵力雄厚,我若出城而战,难保城门不失,毕竟如今我城中之兵不多,而且未必与我们齐心,另外城中也不安!”
    潘凤摇摇头:“不敢冒险!”
    他敢一战。
    但是不敢冒险,如果太过于冒险,把自己搭上去不是问题,问题是韩涛会再一次陷入困境。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如今邺城形势,并非他一家之兵,我不担心他们,袁谭能力也就那样,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锅,袁谭的统兵之能,远不如麾下之将,难以立足,我只要败他一阵,必能破他军心,而且即使我不出击,有邺城城高墙厚,除非他们兵马再多一倍,不然我三五千兵马,就能守住城墙,我担心的是北面,这时候要是张燕响应袁谭的攻略,直接发动进攻,破城而入,我未必能挡得住。”
    张燕的主力,已经兵临城下了。
    黑山军对于正规军而言,战斗力还是差一点的,不仅仅是个人战斗力,最重要的是战场上的配合,军阵的交融,那都是差一个档次的。
    但是蚂蚁多了能咬死大象,张燕兵力可不少,真要的进攻,必然是凶狠的,到时候两面迎战,他未必应付得来。
    “张燕其实也不难对付!”
    韩涛想了想,突然说道。
    “小涛可有良策?”潘凤转过头,目光看着韩涛,他知道韩涛年纪不大,可好读书,继承了韩馥的学问,而且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少年,平日在家,都是韩涛拿主意,他做事情的。
    “我这些年也曾经研读过一些兵法,但是临战于战场之上,并没有任何经验,不过只是赵括之谈而已,不过可以给父亲参考一下,父亲若认为可以借鉴一下,便再讨论,若是不切实际,父亲当否决,不可让涛入赵括之悲!”
    韩涛有几分小紧张,毕竟第一次上战场。
    “小涛请说!”潘凤点头。
    “我看过很多书,应战不如应人,战场之战,吾知不多,但是相人之能,吾略有几分,河北之人,我都研究过一二,张燕此人虽有豪勇之气,但是长年被压在黑山,在山间躲藏,敢战而避战,锐气已经失了一大半!”
    韩涛说道:“和他正面作战,若是死缠之下,必然会输,若是有绝对的战斗力,一战打破之,反而能击溃,但是如击那我们没有这样的战斗力,那我认为,或许我们壮大声势,吓退此人,哪怕不能逼迫他退兵,也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吓退?”
    潘凤闻言,眸子一亮,这倒是一策,但是不知道如何布局,有些挠头,他能指挥大军各种战阵的应变,但是相对于这些战术布局,并不是很擅长。
    “这叫空城计!”这时候后面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是谭宗上了城墙,推着他轮椅的人是史阿。
    “空城计?”
    韩涛突然灵光闪动:“空城为计,以应声势,从而逼敌军不入半步,所言之不虚也!”
    谭宗看着韩涛的眼神多了一丝丝的欣赏,轻声的道:“韩公子,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或许是当年韩使君的没落,让你失去了发挥的舞台,作为朋友,我可以友情的提醒你,为你个人之前途,我建议你去了我大明之后,去武备堂深造一番,或许日后能成为一个名震天下的大将!”
    在谭宗看来,韩涛或许有这样的资质。
    哪怕不能成为一等大将。
    也有一等参将之能力。
    参将,是大明开设了一个军职,多以军师之位而代之,如今明军之中,能称之为出色参将的人,并不多。
    谭宗看人,哪怕不如牧景老练,也是非常锐利的,他看到的韩涛,读书少年,有才,又有敏锐的触觉,还有对兵法的大胆,对,是大胆,有时候在战场上,胆子很重要,敢去想,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的天才和疯子,只是一线之隔,成功和失败,或许也是一线之隔,而名将廉颇和空口阔谈兵法的赵括,也只是差了一点点东西而已。
    赵括虽千古骂名,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天赋之有资格成为廉颇李牧这等大将的。
    “谭指挥使,不知道何为空城计?”
    韩涛虚心的问。
    “空城计,其实就是吓唬人的,一座布满兵马的城池,并不能让人止步,但是一座空城,或许能让人忧心!”
    谭宗说道:“陛下常说,能唱空城计的人,第一,得大胆,第二,还是大胆,第三,依旧是大胆,你若有胆子,便可唱一出空城计,不过空城计多为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计,若是被别人识破了,便会不费摧毁之力,破城而入!”
    “吓唬人的?”
    潘凤和韩涛对视了一眼。
    “北城可敢撤兵?”
    谭宗问。
    “若是撤兵,张燕部进攻如何是好?”潘凤皱眉说道。
    “所谓空城计,赌的就是他不敢进攻!”
    谭宗道:“我不善于兵法,只是给潘将军提供一个想法而已,具体怎么打,还是看潘将军的,我认为,可收兵北城,先放进来打一波,然后开城门,这时候,他们就需要猜测,城中有没有埋伏了,只要他们没有胆子杀进来了,我们就有的时间回转,集中主力先打崩了城东之战,在回转防御!”
    时间差的问题。
    潘凤毕竟是名将,他能得韩馥之器重,可不仅仅只有悍勇之气,还有指挥兵力的能力,他的指挥能力不弱。
    若说有缺点,更多的是谋略不足,不过有韩涛和谭宗在这里,倒是可以弥补他的一切缺陷。
    韩涛天赋很高,集合自己的学过的兵法,再想起谭宗所建议,他的眸子灼热而亮,一个想法诞生了:“父亲,谭指挥使所言,儿有些想法,或许可以这样打……”
    听到韩涛迅速就能描绘出来的一系列对于空城计的应对的,谭宗更加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一员有谋略志才的将才。
    他对韩涛的想法,也变了,昔日只是怀着利用的心思,但是如果他是人才,一个不得多的的人才,那么他就是大明需要的人。
    大明向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吸天下之人才,壮大自己,为日后一统江山,做好的准备。
    而且大明最缺乏的,其实也是人才。
    “如若按部就班,吾未必能挡得住几日光景,特别是张燕部的进攻,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空城之计,不失为良策!”
    潘凤还是有果断的,他只是沉思了半响,就决定了,按照韩涛的想法去战一场。
    他立刻去布置了。
    城墙之上,韩涛谭宗并立,他们的目光都凝视着城下,甚至已经看到了城下袁谭的身影了。
    “这个,能让你看得清楚一些!”谭宗摸出来一副望远镜。
    “果然清楚许多,仿如眼前一半!”
    韩涛看着望远镜里面,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低沉的说道:“其实昔日韩家和袁氏交情不错,袁尚年幼,因此吾并不熟悉,但是袁谭和袁熙,皆有交情!”
    “不想杀他吗?”谭宗问。
    “之前很想的!”
    韩涛道:“哪怕是不顾邺城,我也准备让父亲直接冲击城外军阵,斩杀袁谭,以让自己的念头通达!”
    他话音一转:“但是我杀了袁熙之后,反而感觉,对袁家的恨意,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的浓郁!”
    他叹了一口气:“生逢乱世,或许杀人,被人杀,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的父亲,本来就是身在乱局之中,又岂能不死,就算没有袁绍,还有其他人,但凡是诸侯,必寄予冀州,父亲又没有保住冀州的能力,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杀了袁熙之后,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当然,不代表仇恨不在了,他和袁氏之仇,不共戴天,该杀的还是杀。
    不过理智之下,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现在反而更加的清楚了,不会因小失大。
    “韩公子,你是一个人才,大明是一个能让人才发挥的地方,过了这一关,日后你前程似锦!”谭宗轻声说道。
    “没想这么远!”
    韩涛道:“我只是想要完成这计划,说老实话,一开始我还对你这计划有些感觉的荒唐,但是亲自参与进去,才感觉何等的厉害,日后若有一日,明军杀进来,一呼百应,那是何等的光景,必会有人记住这是我们的功劳!”
    这一个计划,不仅仅是招揽人才,还直接关乎了渗透进去了,明人正在渗透。
    “开始进攻了!”谭宗看着城外,说道。
    “杀!”
    袁谭麾下兵卒,一部分是从青州带出来的,也算是百战之精锐兵了,虽然在青州一直被太史慈打的落花流水,但是太史慈本身就是名将之一,江东更是精锐强军,输给了太史慈不代表袁谭没有能力。
    他能主政青州多年,自然有自己过人的一面。
    对于邺城,袁谭还是比较了解,他选择的东城门,这个最薄弱的地方进攻,自然有他的用意。
    东城门虽然有护城河,但是护城河比较小,另外就是东城门的城墙,失修多年,一些地方已经开始坍塌。
    外面看起来并不清楚,可袁谭知道,他对邺城,不说了如指掌,也算是有比较深刻的了解。
    所以他摆开阵势之后,直接对东城门发动进攻,攻击的并非是主城们,而是两翼城墙,一开始潘凤还有些懵,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轰!”
    袁谭在郊外隐藏多时自然也准备了一些攻城器械,甚至从青州撤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两门投石机拆卸之后可以超装起来使用。
    投石机并不多,按道理来说,是很难影响城高墙厚的邺城城墙的,但是他的进攻
    “那些地方,是新修的?”潘凤回来了,站立在城头之上,直接抓住身边麾下一个军侯,冷声的问。
    “去年大水坍塌了一次,没修,这是随便铺盖!”军侯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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