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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八章 游说张津

    “主公,南郡到底是刘焉抛出来的诱饵,还是一个幌子?”寒风吹过,戏志才裹紧了衣袍,他看着远方,黑暗的夜空显得有些的冷寂,他突然开口,问。

    “难说,若是荆州其他郡域,那还好说,可南郡,刘焉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胸襟,敢于舍得南郡之地,但是若是说糊弄我们,那也未必,估计好处是给了,但是也只是形式而已!”

    牧景闻言,沉思半响,道:“但是不管他把南郡抛出来,是诱饵还是幌子,我都没打算吃下去,打赢了,这地方我不要,打输的,这地方我也不要!”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为什么?”

    戏志才闻言,略有不解。

    南郡是荆州的政治中心。

    取南郡,得荆州。

    这话虽然有些大气,但是也说中了五六成,其实最重要荆州几个世家都在南郡,拿下南郡,拿下这些家族,在荆州来说,等于拿下了半壁江山。

    “人不能太贪心!”

    牧景轻声的道:“我们要专注自己的目标,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荆州,也还轮不到荆州,刘表在某种程度来说,必刘焉难缠,没有这个必要招惹他,要是我们强取南郡,也未必坐得稳!”

    “可现在我们出兵了,而且必须要下了南郡,刘焉才会有所行动!”戏志才道:“得罪刘表,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未必,此一次彼一时而已,现在是敌人,未来未必是敌人!”

    牧景道:“南郡能不能拿下来,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能不能让荆州配合我们,把益州的主力给牵制在了荆州,这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我还是认为我们现在倾尽全力是很冒险的事情!”戏志才说道。

    “这问题我们已经讨论了,不必在讨论!”

    牧景轻声的道:“你尽快准备,我也准备启程,尽快下荆州,我得把自己动作做出来,把牧军的决心给表现出来,才能让刘焉宽心,接下来就看刘焉的魄力了,他若是执意要取武陵,我们就艰难很多,他若是敢背水一战,那我们的计划也会顺利很多!”

    “景平第一军,暴熊军,景平第二军,加上战虎营,我们投入在荆州了,几乎是我们全部兵力了!”

    戏志才幽幽的道:“这一战,还真决定生死啊!”

    “不决生死,如何决未来!”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乱世之中,我们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机会就要去赌,赌一把大的,才能赌一个未来!”

    ……………………

    ……

    赵韪的信函很快就返回益州成都了。

    州牧府中。

    刘焉看到信函的时候,颇为有些意外,但是事关重大,他一个人也不好决定,所以他立刻召唤手下谋士商讨此事。

    “本来让赵别驾使臣汉中的目的是让牧龙图配合我们出兵,但是没想到让牧龙图将了一军,现在牧龙图要我们配合全力出兵,而且他将会亲自进攻襄阳,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配合他攻取南郡了!”刘焉轻叹一声:“看来我们都小看了牧龙图的决心!”

    这样的反转,不在刘焉的预料之中。

    但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就不一定了。

    能让汉中倾巢而出,几乎把所有兵马都压在上面,这对于益州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啊。

    “牧氏乃强兵,但是荆州兵强马壮,也非好攻取之地!”有人轻声的道:“主公,此事当要谨慎决断啊!”

    “要不我们维持原来的战略部署不动,继续由着他们攻取襄阳,反而吸引更多的荆州主力,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们顺势取了武陵,先站稳了东进荆州的脚步!”又有人提议起来了。

    “不可!”

    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开始反驳:“如此以来,岂不是寒了汉中之心,徒然起怨恨吗,更甚者,若是汉中牧军败亡,我军必然面临荆州全部兵马的进攻,压力必然巨大,此为不妙也!”

    “茂安,你如何看?”

    刘焉沉默了很久,目光斜睨一眼也在思索的董扶。

    “张任的战略部署很好,稳打稳扎,利于我们取得荆州,但是必然耗时过长,而牧龙图若是真的如他所说,倾尽汉中牧军的主力,征战襄阳,反而是我们的一次机会,我们从南面配合进攻南军,两面夹击,南郡绝对是挡不住的!”

    董扶分析说道:“一旦取下南郡,等于对外宣告,荆州在手,在短时间之内,这是最好的进攻方案,但是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牧龙图到底是什么心思,这得摸一摸,才利于我们判断,第二,就算确是入牧龙图所言,他亲临战场,倾尽兵力,那么我们该如何配合!”

    “那我们就等一等!”

    其实刘焉也在捉摸不透牧景的心思,所以他不敢相信牧景的话,更不会相信牧景会投靠他,如果牧景真愿意投靠他,当初戏志才就不会在那个关头突然选择狠狠的插自己一刀。

    “主公,若是牧军果真出兵了呢?”

    黄权突然开口问。

    “要是牧景确如所说……”

    刘焉眸光闪烁,半响之后,才一字一言的道:“那就打南郡,他牧龙图有背水一战的勇气,我们益州也有破釜沉中的决心,他能打,我就敢打!”

    这个冬天他熬的很凄凉,他身上有些旧病复发了,越发让他感觉有些吃力。

    越是如此,他却越是着急起来了。

    时间不等人。

    他得快。

    如果……

    他想的是如果,如果牧景真的有如此之雄心壮志去打一仗,他就敢配合去赌一把,赌赢了,赌一个九五之尊的宝座出来,赌输了,死先的也不会是自己啊。

    …………………………………………

    ……

    初平四年,一月下旬。

    交州。

    广信城,州牧府。

    伊籍在偏殿坐了两个时辰了,却丝毫没有心急,倒是他旁边的一些人有些着急起来了。

    “伊大人,这张使君是不想见我们啊?”

    有人轻声的道。

    “稍安勿躁!”

    伊籍很沉得住气,微笑的道:“张使君管理交州一州之地,日理万机,我们等等是应该了,不必如此担心,他早晚会见我们了!”

    “可是我们已经连续两日求见了!”

    “呵呵!”

    伊籍笑了,笑声有些冷:“两日又如何,就算等十日,都早晚会等到张使君!”

    他一来就已经表明的身份。

    张津却始终吊着他们。

    什么态度都不表露,这倒是让他有些揣测。

    不过他也理解。

    张津昔日是何进的门客,还曾经行刺过牧景,两人之间算死敌,现在自己代表明侯而来,就算被扫地出门,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就算耗死在这里,也必须要见一见。

    张津昔日在大将军何进的运作之下,入交州为刺史,如今数年过去了,在交州多多少少也站稳了一下脚跟,虽然兵力不如荆州,但是如果出兵相助,最少能让把长沙和零陵两郡的兵力拖住。

    这一点对于今岁的荆州战役来说,很重要。

    “我家使君大人要见你!”

    约莫傍晚了,以为今日又是白等的众人,突然看到一个青年小将走进来,这个青年小将对着伊籍直接说道。

    “前方带路!”

    伊籍站起来,声音平静。

    众人也伴随这站起来了。

    “我家使君大人只见一人,尔等无需进入!”青年小将对着众人说道。

    “不行!”

    神卫军神卫营的军侯韩青阴沉的道:“我不能离开伊大人半步!”

    “这里是交州,我们使君大人说了算!”青年小将冷冷的道。

    “韩军侯,稍安勿躁!”

    伊籍微笑的道:“此乃交州刺史府,想必张使君大人也不会让我遇险,你就在这里稍待片刻,我区区就来!”

    “伊大人,主公在来之前曾嘱咐!”韩青低声的说道。

    “无妨!”

    伊籍轻声的说:“除非张津彻底不要脸了,不然他就算不待见我们,也不敢在这府上与我们动手,现在大事为重,不必节外生枝!”

    说着,伊籍便随着青年小将,直入州牧府的后面院落之中。

    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了一个人工湖泊,湖泊营造了一条石桥,石桥直通湖中亭,湖中亭之中,张津盘坐其中,焚香而静坐,乃是道家养心之法。

    “主公,伊籍带到!”青年小将说道。

    “下去吧!”

    张津张开了眼眸,眸光闪烁一抹诡谲的光芒。

    “诺!”

    青年小将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这时候伊籍才行礼:“明侯府从事伊籍,拜见张使君!”

    “明侯府?”

    张济嘴角微微扬起:“当年我杀那小兔崽子的时候,可没有什么明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他没死,大将军反而死了,倒是让他混了一个一等列侯,不简单的小子啊!”

    他一口一个小子,让伊籍心中有一股怒火,主辱臣死,要不是身上还背着任务,他还真想要爆发,直接与之拼命。

    “张使君,明侯之爵,乃是先帝所赐,天下认可!”

    伊籍不卑不亢的说道:“即使当今朝廷,亦认可我家君侯之爵!”

    “呵呵!”

    张津冷笑,摆摆手:“我可不认这一套,自从大将军死了之后,朝廷与我何干!”

    他只认大将军。

    但是大将军死了。

    所谓的朝廷,无论是光和朝,还是初平朝,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从不在乎,而且交州离得太远了,在中原打的乱局丛生之后,他已经完成了交州的割据。

    现在苍梧郡已经踏踏实实的归他统治。

    就算交州其他地方,也在明面上尊他这个交州刺史。

    “张使君此言差异!”

    伊籍沉声的道:“天下莫非黄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张使君此言要是传出去,恐怕这交州也难为太平之世,最少荆州和江东会蠢蠢欲动,谁也不会嫌弃地盘大的!”

    “哼!”

    张津冷哼一声,微微眯眼,倒是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伊籍。

    这张嘴倒是凌厉。

    不过他也不在意,交州的局势,他自己清楚,江东和荆州毗邻,他们就算有心想要来,也会等到有足够的实力,毕竟交州荒野,没有太大的利益动力,他们还要考虑在这里耗费的兵力。

    况且,自己手中最少握两万兵马,也不是吃素了。

    交州处于南越边疆,贫瘠,和南越遗民作乱,地大人希,一州之地,还比不上一个南阳郡的人口和经济,他能凑足两万兵力,已经是有点穷兵黩武了。

    “直说,牧龙图那厮让你来,有何贵干!”

    张津冷然的说道。

    “荆州刘表,谋逆犯上,朝廷下令讨伐,我主已应朝廷之求,出兵荆州!”

    伊籍一张嘴,怎么说怎么来,交州离朝廷十万八千里,也不会去求证,自然是自己怎么说,就怎么听,所以他说的很踏实:“荆州势大,我主兵力不足,因此想要邀请张使君率交州之兵,同伐之!”

    “牧龙图打荆州?”

    张津偏居一隅,消息落后,去年牧军进攻荆州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长沙的荆州军调动有些异常,已经派出探子去打听,想要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倒是让某家有些意外!”张津笑眯眯的道:“荆州刘表,兵强马壮,牧龙图那厮是一个小狐狸,会以鸡蛋碰石头吗,我看不会,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说来听听,想让我出兵,总让我知道全部事情吧!”

    他对牧景不算了解,但是当初也有打过几分交道,能让大将军三番四次吃亏的,绝对是一个小狐狸。

    “益州奉命讨伐,我军只是配合!”伊籍沉声说道。

    这事情早晚交州都会知道的。

    “原来如此!”

    张津顿时醒悟了。

    他心中暗暗的想:刘焉要打荆州,那就说得过去了,牧龙图那厮站在刘焉那边,共同讨伐荆州,看来是想要一口吃掉荆州啊,好大的胃口。

    他沉默半响,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刘表能不能挡住。

    伊籍继续开口:“我主已和刘益州商讨好了,若是使君大人能出兵牵引荆州部分兵马,攻入长沙,事成之后,长沙便归交州所管辖!”

    “长沙?”

    张津有些心动了。

    他好几次在图谋零陵和长沙,可荆州势大,他之兵马,半分不敢进,只能以防守的态势,镇守交州。

    现在如若有机会,倒是可以进去。

    不过他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伊籍。

    他必须要清楚了知道中原的消息,才会下决定,如若有机会,他自然是会出兵,进攻长沙,若能一举拿下长沙,这对交州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第六百九十九章 出征前的准备

    去岁的雪灾绵延之今年,整个一月汉中都被风雪笼罩这,即使到了二月,寒意未散,冰冻三尺,让整个汉中都在为今岁的春耕在担忧。

    牧景的亲征荆州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除了还在南阳视察的胡昭被瞒在鼓里面之外,明侯府的上层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前期准备的差不多了。

    景平第一军已经集合。

    战虎营在西部,一月二十三日,集合全部主力,开始了对白马部落的进攻,五千战兵深入白马部落,连拔白马十二部,斩敌一千五百有余,掳掠白马羌人口数千。

    如今已经开始返回羌道城。

    在羌道城休整之后,就会继续拔营,离开西部,途经汉中,却不走官道,将会从大巴山直接南下,翻山越岭的进入荆州之地,汇合主力。

    可以说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就等着牧景亲自的启程。

    但是在这之前,牧景得把汉中的事情全部敲定下来,这一次征战荆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这一战,他把握不大,甚至有可能成为持久消耗战。

    所以在这之前,他最少压安排好汉中这一年的事情。

    一月二十一日,牧景召南书房北武堂,十三曹主事,连续三天会议,把明侯府一年的发展防线,军务安排,都详细的商讨了一番。

    一月二十六日,牧景召见汉中太守府各部官吏。

    一月二十七日,牧景召农曹工曹,两部主事,数十官吏,自成固北上,于子午河上,开启了衡阳渠的工程仪式。

    衡阳渠,是去岁就定下来的一共工程。

    衡阳渠是从子午河,一直沿东,在西城开始连接汉水,然后贯通上庸,南下,直入大巴山,自北而南,打通了整个汉中。

    这条渠河,是汉中重要的水利工程。

    一旦这条渠道打通了,这一片领域里面的农田都能得到一个很好的灌溉,即使遇上旱灾,也能引汉水而来,保证农田的灌溉。

    如今有水车支持,汉中有汉水为依靠,水利方面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两年汉中风调雨顺是好事,但是不能保证年年风调雨顺,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牧景力排众议,直接奠定了衡阳渠的水利工程。

    一月二十九日,牧景自子午河南下,巡视西城。

    西城的发展还不错,去年的收成,西城在汉中九县之中,高居第三,仅次于南郑和上庸,南郑人口最多,土地最肥沃,上庸是东部主城,人口和土地都比较多,反而是西城,人口不多,土地不多,收成次与第三说得过去,但是亩产最高,却是一个亮点。

    二月二,龙抬头。

    牧景行至上庸,他身边都是南书房的官吏,大部分是来自工曹农曹,这些官吏正在聆听他的演讲。

    “这上庸是一个转折,这段河渠是最艰难的!”

    牧景站在一片农田上,指手周围,沉声的道:“上庸本地也许会策应一些民夫来帮助你们,但是主要还是在工曹和农曹两衙的努力!”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工曹主事开口回答。

    “我不要什么最大的努力,而是必须,汉中什么都可以停,水利工程是绝对不能停的!”

    牧景斩钉截铁的道。

    水利工程关乎这汉中的农耕大业,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刻意裁军,一方面是为了精兵战略,一方面把军费空出来,就是为了能保证地方的生存,无论是修路,还是修水渠,都是惠民工程。

    “这是一个死任务,只要外面的人打不进我们汉中,只要我牧景还在汉中,这任务就不能变,不能停下来,不能因为任何的原因而不去做!”

    牧景激昂的道:“我还在,天塌下来我扛着,但是这事情,你们必须给我做好,走不好,修不成,那我直接论罪,没有原因,不听解析!”

    “吾等定会完成任务!”

    众人神情一肃,当明白牧景的决心。

    “奉仁!”衡阳渠的任务发布之后,牧景开始进入春耕的话题。

    这一次他召唤了农曹大部分的官吏,顺着衡阳渠一路视察下来,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水利工程关乎农耕大业,另外一方面,更是让他们视察这些农田,为今岁春耕做好准备。

    他点名了农曹主事,问:“今岁的春耕准备安排的如何了?”

    “我们从去岁开始安排,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但是今年可能开春比较晚,所以我们在时间上安排也会比较急,另外我算过了,今年的汉中九县比去年多开垦出来八千多亩地,虽然大多的地都不是什么好地,但是我认为可以作为种植蜀黍的试验田!”

    柳陵作为农曹主事,随着牧景对农曹的重视,他的地位越来越重了,如今在南书房,都是说得上话的主事之一。

    他知道牧景重视农耕。

    所以投其所好,他也在农耕方面大力的发展,其能力还真不错,这两年不仅仅让百姓丰收,而且不甘条件的限制,从去年开始,在农闲的时候,组织百姓开垦荒地山地,开出新的农田来。

    “蜀黍?”

    牧景眸光一亮:“做的好,八千亩地,全部都可以变成蜀黍的试验田,人手不够,就以明侯府的名义去招人来种植,保证这一批蜀黍的收成!”

    “是!”

    柳陵点头。

    “奉仁!”

    牧景拍拍柳陵的肩膀,道:“今年你们任务很重,我明侯府对外征战,从今开始,恐怕数年之内,都不得安宁,胜败不重要,就算败的一败涂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粮食不能断!”

    “今年的春耕,农曹要发挥出必往年更大的努力,必须要拿下比去年更大的收获,要把蜀黍的试验田落实下来了,要尽可能的防御各种灾害,比如蝗灾,旱灾,集合更多人的想法,不要等待来的时候才筹措,要提前防御!”

    “是!”

    柳陵仔细的记住了牧景的话,点点头。

    ………………

    牧景巡察了上庸之后,在二月五日,赶回了南郑。

    赶回南郑之后,没有休息了,加紧了自己的行程,快马加鞭的去一趟武都,当然,并没有去下辩,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浪费在路途之中。

    他进入了汉水上游,武都境内,一个小山镇之中。

    这个小山镇距离汉中的沔阳不远。

    牧景来到这里的时候,武都太守府,连同下辩的官吏都来的不少,正在恭候牧景的驾临。

    “末将黄劭,拜见主公!”

    黄劭可当得明侯府麾下一方诸侯,手握兵权,又掌武都政权。

    “起来!”

    牧景摆摆手,道:“莫要这些虚礼!”

    “是!”

    “黄劭,之前给你的密函,你应该看了!”牧景轻声的道。

    “看了!”

    黄劭点头。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决心!”牧景道:“我赶来这里,就是为了亲自见你一面,有些事情,我需要亲自和你交代!”

    “请主公嘱咐!”

    “我把汉中和武都都交给你了!”牧景语气深长的说道:“一旦北面有异动,我们大军在南,唯靠黄巾军能依靠,黄巾军必须肩负起整个北线防务,从汉中到武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被攻破,一旦被攻破,敌军就会长驱直入,乱我汉中太平!”

    “我可以调动参狼营吗?”

    黄劭想了想,问。

    “不可以!”牧景道:“不是不信任你,不信任你我就不会把明侯府的北部防御全部交给你,而是参狼营有参狼营的任务,任何时候都不能调动参狼营,记住,是任何时候!”

    “明白了!”

    黄劭顿时知道,参狼营必然是在牧景的计划之中,肩负了一个不可取代的位置,所以哪怕汉中被攻破,都不能调动参狼。

    “我允许你黄巾军扩军五千!”

    牧景道。

    “多谢主公!”黄劭松了一口气,牧军对军籍控制很严格,哪怕一方主将,都没有私自征兵的权力,征兵必须是北武堂的征兵司亲自去征召,然后经过北武堂的新兵训练之后,才会发配各部!”

    现在牧景给了他这个权力,倒是让他多了五千军籍,这是一个很好的操作,据他所指,之前裁军,有些农户是不甘寂寞的,如果能召回来,不算是新兵,能一口气增强五千将士的兵力。

第七百章 陌刀

    牧景在武都仅仅是留了两天时间,在和黄劭商讨了一下北部防御之后,开始召集武都各部商讨政务,今年武都和汉中两府会修建一条下辩至南郑的驰道,这驰道很重要,已经开始招标了。

    另外,武都的春耕也是一个麻烦,并没有汉中这么高效率,即使农曹来督促,也难以到达汉中的水平,不过在这基础上,牧景强调了春耕的重要性,敲打了几个县令。

    接下来的是勉励,牧景亲自与武都几个县的县令交谈,除了商讨政务,更重要的是勉励他们,让他们能安定心情下来。

    匆匆的把事情做完,牧景便启程返回汉中南郑。

    在二月九日,牧景便已经匆匆的赶回了南郑。

    时间就是这么赶,这半个月的时间,牧景都是在马背上过的,计划已经全部定下来了,现在就等着去执行,时间就是一切,必须赶着做。

    回到南郑之后,戏志才已经安排好一切,正式启程南下的时间是二月十五日。

    汉水也差不多解冻了。

    从这里南下,沿汉水而去,历武当,山都,然后直入樊城。

    到了樊城,约莫也就是三月左右,正好是完全开春,进入了春季攻势的时候,正式打响对荆州的战役。

    但是在这之前,牧景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二月十二日,牧景去了明一作坊。

    “属下褚政,拜见主公!”

    作坊监令诸政亲自率人与作坊门口迎接牧景。

    牧景下马:“无需多礼!”

    他径直而入,道:“褚大师呢?”

    “父亲正在研制破城弩!”褚政回答说道。

    “破城弩的研究有下文了!”

    牧景闻言,眸光一亮。

    破城弩是一种巨型弩床,这种弩的弩箭近距离反射,能穿透城墙,但是在研究上,因为弓弦的问题,一直不能有进展。

    “南阳送来了一种弓弦,父亲和几个匠师商讨,认为有可能发射出破城箭!”

    褚政兢兢业业,身为监令,虽然对于技术方面只是半桶水而已,但是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会去了解清楚,这一点算是对得起他这个位置了。

    “去看看!”

    牧景虽不是为了破城弩而来了,但是如果能看到这弩床造出来,绝对是高兴的事情。

    他来到了后山,一个宽敞的校场上。

    “上弦!”

    十余匠师正在围绕这一个巨型弩床,为首的正是明一作坊首席匠师,褚良,他大喝一声,左右四个军卒壮汉走上来,开始跳上弩床上,合力拉动铁弦。

    这是一个巨型弩床,长有五米,宽也有三米,高也有一米五左右,左右有转动轮子,能灵活移动,上面就装有一根弩箭,弩箭有两米,而且直径都有三十厘米。

    上弦都需要三四个人合力才能上弦,要是发挥出威力,绝对是攻城略地的利器。

    “发!”

    褚良开口,上弦的机关左右拉开,中间的巨箭如同炮弹轰出。

    轰!!!!

    前方的山体,发出抖动,这一根巨箭,插入五十余厘米,三分之二都露在了山体之外。

    褚良走上去,看了看巨箭,又回头看了看弩床,上面的铁线弦已经崩坏了。

    “失败了!”

    褚良叹息的说道:“发射力量不足,弓弦的韧劲不足,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旁边有人在记录。

    “褚大人,我们可以打粗一点铁线!”一个匠师说道。

    “能保证弹性吗?”

    “这个……”

    “弩线要有足够的力量把巨箭射出去,这需要韧性,而且不能断,现在都差不多要断了,再粗一点的铁线,根本无法保证上弦的时候不会断!”另外有匠师轻声的说道。

    众人顿时很沮丧。

    “啪啪啪!”

    就在这时候,一阵拍手的声音响起。

    众人连忙抬头,看到了牧景一边拍掌,一边走过来。

    牧景笑着看着众人,道:“很好,你们的努力,某都看在了眼中了,这一次失败而已,没什么好沮丧了,失败乃是成功之母,我们要学会应对失败,才能得到成功!”

    这些都是他的本钱,日后征战天下的本钱。

    众人本来沮丧的心情,倒是得到了一丝谅解,让他们没有那么的郁闷了。

    “多谢明侯大人勉励!”

    褚良躬身行礼,然后对着众人说道:“但是失败就是败了,你们回去,继续考虑一下,我们该如何继续改进!”

    “诺!”

    众人对于褚良绝对是尊重了,他一开口,立刻就变的安静下来的,各自散去。

    “褚师,不用这么严厉的!”

    牧景轻声的道。

    “墨家工艺的进步,需要严谨的性子!”褚良硬邦邦的道,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对其他事情可以忍让,但是唯有墨家工艺的态度上,绝不容许有一丁点的游戏,就好像后世了一些科技研究者。

    牧景在这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他也不会质疑褚良的态度,虽然他也想要缓解一下那些匠师的心情,但是这对工艺严谨的态度是不会错的。

    “主公此次来,是为了那一批战刀吧!”

    褚良很直接的问。

    “正是!”

    牧景道:“去年我让褚师亲自带人设计和打造了那一批战刀,我现在可能需要用到,不知道完成没有!”

    “已经完成了!”

    褚良带着牧景来到了铸铁工坊,几十个大火炉,数百铁匠,规模已经不知道必之前扩大了多少倍,如今明一出品的武器装备,都是优品,是牧军各部最祈求的武器。

    “你试一试!”

    褚良把一柄战刀递给了牧景。

    牧景双手接过来。

    这是一柄长柄战刀,在历史上,乃是盛唐之利刃,名曰,陌刀。

    牧景在后世看历史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唐朝大军使用的那种陌刀,唐朝的陌刀兵,绝对是历史上十大可以上名的兵种。

    “草甲!”

    牧景低喝。

    “在!”两个神卫营的将士叠着十余草甲上来。

    “破!”

    牧景双手用力,浑身劲力爆发,直接挥动长刀,长刀一砍而下,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杀伤力,直接破开了十重甲。

    “好东西!”牧景大笑:“褚大师的设计太好了,打造的也好!”

    “还是主公的构思好!”

    褚良不敢揽工,这战刀构思,都是牧景提出来的,他按照牧景的构思来设计,包括刀兵,刀刃方面的设计,都精益求精,不得不承认,打造出来之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种战刀比之缳首刀,爆发力之强,绝对能一刀把缳首刀给劈断。

    “打造了多少!”

    “一千二百把!”这时候监令褚政出来回答:“已经是倾尽我们明一作坊的所有的时间和力量了!”

    “本来我准备打一千把的,这战刀还是好,但是耗工,而且在铁矿方面也耗费很大,打一把这样的战刀,能打三把缳首刀的,后来这小子以监令的身份,强求我多打了二百吧!”

    说着,褚良很不满儿子的态度表露出来了。

    褚政讪讪一笑,他监工,只要成果,不管过程的。

    牧景也忍不住一笑,让褚政来当监令,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一般人可压不住褚良,褚良这脾气,也就他儿子能抗上去。

    一千二百吧。

    足够了。

    他准备组建一个陌刀营,作为此战的亲卫营,护卫身边,出门征战,安全第一,他得考虑之间的安全。

    一个陌刀营,大概是八百到一千人,一千二百把战刀,加上早已经打造好的重甲,绝对能装备出来了。

第七百零一章 陌刀校尉陈生

    “末将陈生,拜见主公!”昭明堂中,陈生跪膝在下,对着牧景俯首行礼。

    去年樊城战役结束之后,他就被召回了南郑。

    清水口义释张虎,间接的放了文聘,这事情可大可小,在道义上他没错,但是论起来,他这是两面三刀。

    犯了景武司的家法那是肯定的,如果景武司论罪,这是**裸的背叛和资敌,当诛,不过最后牧景格外的下令,这罪就算是功过相抵了。

    不过他景武司南阳镇掌旗使的职位没有了,一直在赋闲之中。

    今日终于等到牧景的召见了。

    “起来!”

    牧景挥挥手,道:“坐吧!”

    “诺!”

    陈生有一丝丝的紧张。

    牧景在他心中是有点神奇的。

    当今天下,大乱之世,诸侯纷纷崛起,而牧景,绝对是各路诸侯之中的一道风景线,少年随父从军,汝南大战力挽狂澜,孤身入雒阳,协其父夺取汉庭权柄,亲自挂帅战关东诸侯,其父战死雒阳,更是率残部杀出关中重围,其事迹能让无数少年英豪汗颜。

    他不经意之中用眼角打量了一下牧景,牧景给他的第一印象,年轻,太年轻的,作为一方诸侯,坐拥三郡,子民百万,兵马数万,即使放眼天下,也是举足轻重。

    但是这样的一个方诸侯,却年轻的有些过分。

    “很紧张!”牧景微微眯起眼眸,凝视这陈生,微笑的道。

    “有点!”

    陈生如实的说道。

    “为什么?”牧景微笑的道:“我又不是长大太难看,也不是什么杀神恶魔,在我面前,有什么好紧张的!”

    “主公乃是天下英豪,当让人敬畏!”

    陈生拱手说道:“生昔年闻其名,今日方仰其容,所以有些许紧张!”

    “天下英豪?”

    牧景笑了笑,道:“很多人都以贼名称我,天下小牧贼,倒是很少有人称我为英豪!”

    “在生心中,主公就是天下英豪,主公出身虽为贼寇,可英雄莫问出处,放眼天下,有几人能在如此年纪,有主公如此这般成就!”

    陈生这话并非奉承,更多的是真诚,他真心的敬仰,当初会选择投诚牧军,一半是因为在荆州得不到待遇,一半是因为牧景的身份,牧氏一贼寇之身,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当得神话,最少在天下贼寇之中,是一个榜样。

    “你这话倒是听的让某心中舒服!“

    牧景有些感概的说道:“我们牧氏走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付出了多少,牺牲的多少,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可这天下就是一个看出身的天下,世家豪族唾手可得的东西,我们就要用命去争啊!”

    “高祖可胜西楚霸王,可见出身?”陈生却摇头:“我相信主公能成大事!”

    “好!”

    牧景大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陈生和合他口味,这是一个读书人沦为贼寇的命运,他本该寂灭在这乱世之中,但是自己这个小蝴蝶搅动的风云之下,他的命运也连接在了牧氏之上。

    “知道我召你来所为何事?”牧景问。

    “末将愚昧!”

    陈生摇摇头:“但是末将猜想,并非论罪,樊城之战,生有罪,可主公若是论罪,也不必亲见生,直接把生推出市集口斩了就是了!”

    “清水口之事,我是该论一论的,不管明面上的身份如何,你终究已经是入了景武司,是景武司的人,是我牧氏的兵,这可等于叛逃投敌之过!”

    牧景轻声的道:“但是罪可论,情亦可谅,樊城一战,你既立了功,也犯了错,所以我下令让你功过相抵,这点你可可服气?”

    “服!”

    陈生点头,放张虎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功过相抵,恐怕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错!”牧景笑了:“这态度很诚恳!”

    他突然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放了张虎吗?”

    陈生闻言,沉默了半响,这问题不好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答?”牧景眯眼。

    “嗯!”

    陈生点头。

    “如果一定要回答呢?”牧景逼迫说道。

    他缄默了很久,才回答:“应该会!”

    加上应该两个字,是最自己都一丝丝的不信任,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的机会,他会不会选择放人。

    这一次放了张虎,等于放了文聘。

    他不惜叛逃荆州,卧薪尝胆,为了就是立下一件大功,从此平步青云,可最后千辛万苦弄得一个鸡飞蛋打,功过相抵,不惩罚,但是也一点功劳也没有了,几乎无法立足明侯府。

    “这个回答不错!”

    牧景很满意,他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不算你的功绩,是人才,我们明侯府就重用,你在樊城战役之中,可圈可点,现在我以明侯的身份,任命你为神卫军陌刀营的校尉!”

    用陈生,是因为他感觉陈生可以用,他有一定的武艺,在兵法上面也有造诣,而且是一个读书人,这些都是优势,当然,这些优势有些人也有,不是他挑选不到陌刀营的校尉,而是这个人从外面调进来比从内部挑选的要好,神卫军不能让神卫营一脉传承,得让外力进来平衡一下。

    “陌刀营?”

    陈生有些喜从天降。

    “此战征战荆州,神卫军只会出动神卫营,神卫营加起来也就几十个人,禁卫营不会动,所有我重建了一个陌刀营!”牧景道:“它的作用只有一个,护卫本侯与战场上的安危!”

    “主公信任末将,末将当肝胆涂地,死而后已!”

    陈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近卫营,放在朝廷上,那就是天子近臣,顿时让他之前生出来的一丁点怨气烟消云散,更多的是感动,被人器重的感动。

    他自小出身寒门,饱读诗书,却郁郁不得志,投贼之后,更是被士林唾弃,即使投靠刘表,却丝毫不得重视,这让他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可这一刻,他却热血沸腾。

    士为知己者死。

    牧景征战这么多年,身边猛将如云,能信任的人多如牛毛,却甘愿把这位置给他,这是对他何等的重视,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有存在价值的。

    “霍平!”

    “在!”

    一个身穿禁卫营服饰了青年小将上前。

    “你们认识一下!”

    牧景指着两人:“从现在开始,陈生是陌刀营的校尉,霍平是陌刀营的司马!”

    “南阳霍平!”霍平,中阳霍家子弟,牧景亲卫大将霍绍长子,十三岁随父从军,霍绍战死沙场,景平营几乎全军覆没,他倒是顺利活下来了。

    牧景对他很是器重。

    “江夏陈生!”陈生打量了一下霍平,年纪不大,武艺不明,但是看起气势,这是一员猛将,猛将之猛,不仅仅是武艺,更在于在于一股势。

    “两个先行战场,执我令牌,景平第一军,景平第二军,暴熊军,三军主力,屯长级别以下,可调动所有兵卒,一营八百兵卒,兵器战甲已经准备好,我命令汝等,在最短的时间建立陌刀营!”

    “诺!”

    霍平和陈生拱手领命。

    ………………

    ……

    安排好这些事情,牧景也差不多到了启程南下了。

    还有一两天的时间,牧景和蔡琰在商讨明丰钱庄的事情。

    “接下来一年,我可能都不在汉中!”景平小院的后院,庭院之中,牧景捏着蔡琰的小手,轻声的道:“爹暂时会回明侯府坐镇,单单胡长史一人,我不放心,爹毕竟是历经四朝的大贤,有些事情在他手中易如反掌,就是他始终有些心向汉室,还在盼望这能匡扶汉室江山,力挽狂澜,这事情别人也说不得他,你得盯着一下他,不可让他和长安联系太过了!”

    “你担心爹会……”蔡琰俏脸变色。

    “我不是担心这个!”牧景摇头:“他一不能调动我兵马,而不能调动我人事,没有人协助,他一兵一卒一官一吏都使唤部落,我担心的是他陷入的太深,难保不会被王子师当靶子来用,王子师是一代大贤,可为了汉室,此人能毫无底线的,他可不同咱爹!”

    “我知道!”

    蔡琰点点头。

    “至于明丰钱庄,你可以步伐放大一点!”牧景嘱咐说道:“钱庄的功能不仅仅是替换货币,货币发行这些的,有时候你们要学会以钱生钱,钱庄是一个独立的司衙,直受南书房统领,可以不用太过理会金曹和仓曹的插手,机变一点,比如和商行他们合作,能赚钱的生意,都可以做的,毕竟我们钱庄财大气粗!”

    “机变一点?”

    蔡琰一双明眸闪闪发亮。

    “不过你得小心防着爹,爹他可是一直反对你插手这些事情了,他一旦进了明侯府坐镇,很多事情瞒不住他的,到时候他随便以一个缘由,调开你,我远在荆州,也鞭长莫及!”

    “夫君放心!”蔡琰笑眯眯的道:“大家都在规矩里面办事,我知道爹的弱点,他想要拿捏我,也没这么简单!”

    “嘿嘿,老头子,别怪我坑你!”

    牧景忍不住笑起来,这父女之间斗法,绝对是精彩的一幕。

第七百零二章 暴跳如雷的胡长史

    二月十五日,牧景动身南下,这一次他可没有弄得神神秘秘,而是大张旗鼓,整个汉中都知道了,二月二十四,牧景沿着水路进入南阳。

    这时候景平第一军加紧了行军,已行至了房陵。

    而在这时候在南阳南乡视察工作的胡昭已经完成了对南阳太守府去年一年的工作视察。

    去年雪灾,南阳受灾严重。

    本来是准备以粮草与南阳袁军交换一些城池的事情也被搁置了一下来,大部分粮草都用来赈灾了,因此南阳的损伤不是很大,开春之后,已恢复过来了。

    他准备启程,从东山驰道返回南郑。

    一来一回之间,他们刚好错过了。

    胡昭返回南郑,已是二月二十八日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牧景亲征荆州,听到牧景已经出征南下了,顿时暴跳如雷:“混账东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堂堂明侯,三郡之主,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我明侯府是不是缺了打仗的将帅啊!”

    “明侯府这么多大将,谁打不行,非要他一个主公亲自去打不成!”

    昭明堂之中,不断的传出来胡昭那竭斯底里的声音。

    去年征伐西部,他就不同意。

    如今的明侯府,虽然不算得上猛将如云,但是能征伐的大将不在少数,各部中郎将皆可支撑一方战场,黄忠和戏志才都是能统帅大军的人才,根本用不着他一个主公上阵。

    “不行,我得去追他回来!”

    胡昭越想越不忿。

    “你还是歇歇气吧!”蔡邕亲自送上一盏茶,轻声的道:“他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说大,谁能说的服他!”

    “蔡公,此事非同小可,不可由着他胡来!”

    胡昭有些急着上火:“他至今无后,一人安危,乃是明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安危,万万不可有一丝丝的意外,一旦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明侯府这数年来的打拼,牺牲了这么多人才建立起来的秩序,恐怕就会直接毁于一旦,百万人的生计,岂能由着他想怎么就怎么!”

    “我也劝过他!”蔡邕轻声的道:“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好,汉中看是太平,却危机四伏,我们是打下来的太平,也只能继续去打,有一天,打不动了,就是灭亡之日!”

    “哎!”

    胡昭长叹一口气。

    “戏志才呢?”半响之后,他想要把气洒在戏志才身上。

    “这小子鬼灵鬼灵了,早就防着你了!”

    蔡邕道:“他负责接应战虎营,本来是可以在南郑接应,但是听到你回来的消息,第二天就直接被北上了,估计接应了战虎营之后,根本不敢在南郑有一丝丝的停留!”

    “哼!”

    胡昭冷哼:“他跑的了吗,早晚待着他!”

    半响之后,他才平复了一些怒气:“也幸好他把蔡公从鸿都门学请下来,不然他大张旗鼓的征伐在外,汉中人心煌煌,必有所乱,甚至引起北部之窥视,若无蔡公在这里,我还真未必应付的下来!”

    “牧龙图这盘棋下的很大,我也不想看着他功亏一篑,这家我总的给他看好啊!”蔡邕的心情有些纠结,他的心还在汉室,但是不得不承认,汉中的改变在影响着他。

    他不是一个读书读啥的人,他经常也会除外踏青,观看民生,学问,永远都是存在不经意的生活之中,他在感受这种学问。

    可是看到百姓一天比一天的日子过得好,他就有些感概。

    去年的雪灾是最直观的,多少房舍坍塌,如若是往年,这汉中该饿殍千里,白骨于野,可是正因为明侯府的大力救灾,一场灾难,根本没有能给汉中留下太多的痕迹,开春之后,甚至已经很多人忘记了,即使房舍坍塌的,也开始重新过上生活了,他们甚至不他在意,前些日子,他在南郑郊外,拜访了一个村子,村子被雪灾影响不小,但是整个村落却丝毫没有那种哀愁的气氛,更多的气氛是算计这未来的日子。

    “看来这事情是瞒不住蔡公!”

    胡昭苦笑:“其实我本来不是很同意主公的计划,以我们的实力,鲸吞西南,实在是有些轻率,一个不好,全盘皆输!”

    他乃是明侯府长史,牧景的计划,基本上是不瞒他,不瞒戏志才,当然牧景也不会主动会说的很仔细,毕竟计划是计划,没开始之前,都不敢说出来,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猜测的。

    牧景这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从他亲征荆州开始,胡昭就有预感,牧景的目标从来不是荆州,这是破釜沉舟的一击,对准的是益州。

    “刘君郎的野心太大了!”

    蔡邕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牧龙图要算计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刘景升,或许牧龙图就没这么大的胆子了!”

    刘焉的野心并非没有一点迹象的。

    有些人还是看的明白。

    历史上即使没有得到传国玉玺,他都已经准备了称帝所用的东西,打造乘舆车具(天子所用的规格马车)千余辆,最后被刘表弹劾,府邸起火,乘舆车具焚与一旦,才破灭其心。

    正因为刘焉有此之心,才引起蔡邕的反感,牧景上山请他出山的时候,把事情和他都交代了,他义愤填膺,悍然下山为牧景坐镇汉中。

    “益州!”

    胡昭的眸子变得湛然明亮:“主公既亲征荆州,荆州这一战,他必倾尽全力,届时汉中空虚,必招伐,看来我得派使者去长安,稳住长安方为上策!”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按照牧景的战略去走。

    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倾尽一切的能力,保住后院不失,就是对前线最大的支持。

    “长安!”

    蔡邕沉思片刻,道:“你派人去长安行使,也不是不行,但是最好绕过董卓,与天子联系,利用天子的影响力,或许能给董卓三分压力,董卓的目标也不是我们,之前牧龙图不是说董卓有东出之嫌疑吗,这时候只要不让董卓认为我汉中有唾手可得之意,便是大功告成!”

    “蔡公此言在理!”

    胡昭点头。

    长安的形势很复杂,董卓在明面上掌控了一切,但是暗地里面他却威望不足,镇不住关中世族,也压不住王允这些保皇党,兵力他占优,可朝政他未必能一言堂。

    用天子的影响力去影响董卓。

    是目前明侯府唯一能做的事情。

    “只是何人前往长安才合适呢?”胡昭沉思半响,他最满意的人选自然是伊籍,伊籍在出仕方面,可圈可点,但是伊籍现在不在汉中。

    “我麾下有一弟子,倒是可担当重任!”

    蔡邕突然推荐一人。

第七百零三章 抵达樊城

    三月阳春,万物回春,绿草幽幽,百花绽放。

    汉水的江面上。

    一艘斗舰,十余艨艟护航,顺流而下,过武当,越阴县,开始进入了筑阳境内。

    “主公,刚刚接到消息,胡长史已经返回明侯府主持工作了!”一艘艨艟竹排从江边送来了消息,霍余赶紧来报给牧景。

    “这回有点对不起他了,先斩后奏,孔明先生要大发雷霆了吧!”

    牧景讪讪一笑。

    这么大的事情,他理应和胡昭商讨,胡昭乃是明侯府长史,就是他的副将,在明侯府体系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相位而居之。

    可自己这个主公偷溜了,他还被蒙在鼓里面,多少是有些过分了。

    胡昭绝对是一个行政人才,这几年在汉中,明侯府的大小事情,历经他手,三两下就解决了,他行事从不出彩,在明侯府的名气甚至不如经常出面的主簿刘劲。

    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政者无赫赫之名。

    明侯府能缺了戏志才,能缺了刘劲,能缺了他这个主公坐镇,但是绝对不能却了胡昭,一旦没了他,最少让明侯府的行政效率倒退三倍。

    处理政务这技能牧景没学会,戏志才没学会,即使刘劲也只是半桶水,也就他胡孔明能做到了。

    但是胡昭的性格是天生不冒险,能稳稳当当的事情,绝不会冒险去做。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牧景亲征荆州,在胡昭心中,已是最大的冒险了,他一定是反对了,如果他在汉中,无论怎么样,他决不允许牧景出征,甚至会爆发冲突也说不准。

    “胡长史倒是没当面发怒!”

    霍余轻声的说道:“这个报信的人说胡长史从昭明堂出来的时候和蔡公有说有笑的,情绪很平静,但是随后就是雷霆风雨,府上十三曹,各曹主事被拉去了昭明堂训斥了一顿,刘主簿最惨,听说直接被发配去主持春耕了,胡长史说了,春耕不结束,他别回去了!”

    “哎!”

    牧景长叹:“这叫老实人发怒非同小可,会咬人的狗永远不叫的,平时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大的脾气,这回倒是全爆发了,连刘劲都受灾了,戏志才那厮应该跑不了吧!”

    想到这里,牧景有些幸灾乐祸了:“这小子就是我肚里面的蛔虫,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聪明的很,我都说不过他了,就是欠教训,还的让胡昭来,保证能把他训斥说不出话来了!”

    “戏司马倒是精明,在胡长史回来之前,他就溜了!”霍余打破了牧景的幻想,轻声的道:“他去接应战虎营了,战虎营出了武都,就归他统帅!”

    “这货没义气!”

    牧景气急败坏的指责说道:“他这不是让刘劲一个人承担孔明的雷霆风暴吗,也不想想刘劲的处境,明侯府几个人,就他刘劲在了,一个现成的靶子,不挨刀,才怪了!”

    ……

    汉中安阳县的郊外农田上,农耕试验田上,一个男子正在咬牙切齿的诅咒:“主公,别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会报复的,戏志才,你这个没义气,说好了一起承担了,跑倒是跑的快,我记住你了,下次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中!”

    说着,他仰天长啸:“天啊,我堂堂一个明侯主簿,南书房主事,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周围农曹的官吏顿时窃窃发笑。

    ……

    牧景可没有理会刘劲此时此刻的惨状,他这时候得把所有主力力放在即将的战争之中:“前线的情况如何?”

    “最近反馈回来的消息,很平静!”

    霍余禀报:“荆州方面好像显得过于平静了!”

    他想了想,又汇报了一条:“开春的时候,就是二月二十三日,黄忠召两军主将营中商议,会议之后,张辽中郎将率精锐一营,沿途进攻邓县,但是邓县防守严密,无功而返!”

    “还有其他消息吗?”

    牧景感觉有些不对劲,问。

    “没有!”

    霍余摇摇头。

    “传令下去,加快赶路!”牧景抬头仰望,看着波涛平静的江面,说道:“我要尽快赶去樊城,荆州过于平静了,越是平静,我越是不安!”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不在沉默之中死亡,就在沉默之中爆发。

    刘景升。

    历史上的守家之犬,这称号看是贬义,也是一种承认,他镇守荆州之时,面对群狼窥视,却从不退半步,即使刘备的雄才伟略,也只能被他压在了新野而已。

    如果不是他亡了之后,刘备有没有崛起的机会都不一定。

    牧景丝毫不敢小看这个对手。

    “诺!”

    霍余点头,立刻吩咐下去了。

    “另外通知景平第一军,让他们尽快赶赴战场!”

    “是!”

    ……………………

    三月八日。

    樊城郊外。

    汉水的一个码头上。

    主将黄忠,景平第二军中郎将张辽,暴熊军中郎将周仓,两军司马,各营校尉……一个个列阵而待,一双双眼睛看着的汉水的江面上。

    江面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支小型的船队,上竖牧字战旗。

    “末将黄忠!”

    “末将张辽!”

    “末将周仓!”

    “…………”

    以黄忠为首,各部将帅皆然俯首行礼,齐声高喝:“恭迎主公!”

    牧景走出甲板,沿码头上岸,一步步走上来,勉励的话张口就是:“诸将辛苦了,我明侯府得以安居汉中,全赖诸将在此奋力血战!”

    “主公过誉了!”

    “此乃吾等武将之责!”

    众将纷纷回礼。

    “都起来了吧!”牧景笑了笑:“吾等军中儿郎,不用这么多虚礼数。

    “是!”

    众将皆站立起来了。

    “主公,城中行辕已经准备好!”黄忠说道。

    “大军扎营城中?”

    牧景眯眼。

    “并没有!”黄忠摇摇头:“之前进攻樊城,被庞季算计,全城皆敌,虽后来南阳太守府派来官吏安抚,但是为了避免城中百姓情绪激烈,我军一直扎营城外,不过城门周围,皆为我军营寨,城中绝对安全,即使有民愤,也不敢冲撞行辕!”

    “那就不必进城了!”

    牧景说道:“暂时我不想理会樊城,去军营安宿,战场上,没有什么能必军营更加安全了!”

    “诺!”

    黄忠想了想,点头认同。

    在这一方战场上,也只有两军捍卫的主营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让牧景进城,的确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军中安稳。

    景平第二军和暴熊军两军扎营,萦绕这樊城西郊,南郊,东郊,以汉水为中心,延伸出去,方圆十余里,皆为营寨。

    主营立于南郊城外八里,一座小山坡上。

    这里不算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是胜在隐秘,而且前后左右营盘交错,想要打进来,最起码要击溃两军主力,才有可能进入了中营。

    这里可比樊城更加安全。

    进入中营,牧景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直接召开军事会议。

    平时传回去的消息,都是简化的。

    只有现在看了战场上的消息,才是最全面了,不入战场,站在局外,看是旁观者清,但是却少了一份身在局中的紧张,消息了解不够准确。

    “开春之后的试探,好像没试探出什么东西来?”牧景眯眼。

    “荆州好像转变了战略部署!”

    黄忠说道:“固防,不出击,丝毫没有和我们交战的心情,更好像在拖!”

    “拖就对了,他们就是想要拖,拖的时间越长,他们准备的时间越是充足!”

    牧景合上这些资料,问道:“景武司荆州镇现在谁做主?”

    “是末将!”

    一个青年站出来:“末将许均,暂添为景武司荆州镇掌旗使!”

    “许均,许绍南!”

    牧景眯眼,打量了一下青年:“南郡宜城人,荆州州牧府,西曹从事,却因为得罪了世家子弟,赋闲在家,被陈生招揽,昔日辅助陈生,主持荆州情报,陈生能举荐你接替他的位置,你应该有点本事!”

第七百零四章 各方反应

    益州,成都。

    州牧府。

    “这么说,牧龙图的的确确已经南下荆州了?”刘焉跪坐案前,双眸微微眯起,眸光凝聚成一线,迸射出锐利的光芒。

    “探子的汇报应该没有假!”

    董扶跪坐旁侧,拱手汇报:“牧军四部,除了黄巾军镇守北疆之外,各部主力已经全部投入荆州之战之中,看如此情况,这个明侯铁了心要征伐荆州!”

    “是不是如果这时候我让庞羲提兵北上,都能轻而易举的拿下汉中了!“

    刘焉有些蠢蠢欲动。

    大将庞羲,镇守剑阁,主要是防着汉中的牧军,如今汉中空虚,牧军主力不是在汉中北部就是在荆州战场,要是庞羲提兵北上,必然轻而易举的拿下汉中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主公要是出兵汉中,这就是逼迫牧军和主公死拼倒地,届时牧军必然会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卖命荆州,都会反攻我们益州!”

    黄权拱手说道。

    他看着刘焉的目光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复杂和阴鸷。

    赵韪已经返回益州了,和他亲自见了几面,益州世家之中,贾氏一族败亡,以黄赵两大世家为主,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会交流一二,毕竟世家一脉,只要利益一体,必然是同进退的。

    传国玉玺的事情不仅仅赵韪惊骇。

    黄权又何等不是震惊。

    他是没想到,刘焉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藏的这么深。

    当初牧军入汉中,他们完全有能力组织,但是刘焉却丝毫没动静,甚至默许,很多人以为是他与义子张鲁不合而导致的。

    但是没想更深一沉,乃是因为一尊传国玉玺换来了。

    其实他们应该想到了,牧军从关中撤出去,岂能不带有宝贝。

    可这事情如果牧景没有透露出来,他们还真不敢去想,牧景居然把传国玉玺带着南下,而且还大手笔以传国玉玺换取汉中一地,要是换一个人,绝不做这样的生意,那可是传国玉玺,代表天命的东西。

    刘焉手握传国玉玺,再想想他迫不及待对荆州的战役,他之野心,不言而喻。

    奉刘焉为主,没问题,但是如果想要把刘焉推上九五至尊的位置,那就要考虑考虑了,毕竟当今朝廷尚有天子,刘焉说到底,就是造反。

    “哈哈哈!”

    刘焉大笑:“某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他牧龙图既然敢这么大胆信任某家,某家又岂能让他失望!”

    “我不仅仅不会动汉中,我还如他所愿,集合主力与他配合打一场,能一场打垮刘景升,乃是我所愿也,此战,某要亲征荆州!”

    他站起来,说道:“传吾之令,命雍孟获,率军在一个月之内,抵达武陵,命庞羲率主力自剑阁而出,沿巴郡入南郡,命张任严颜,集合主力,与夷陵恭候!”

    “主公决定了?”

    董扶的眼神有一丝丝的挣扎,他既认为刘焉的决定是对的,又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些猫腻,道不清说不准的感觉让他心惊肉跳,可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天欲授之,若不取之,岂不是辜负了天意!”

    牧景为自己的创造了一个机会,能在最短的时间打垮荆州刘表,成为汉室宗亲权势最强的人,他决不能放过这一次的机会,那个位置,他奢望了很久很久,但凡一线的希望,他都要把握住。

    …………………………

    ……

    益州开始动的时候,荆州也蓄势以待。

    “牧龙图亲赴我荆州?”

    刘表过了一个不太安顺的年,但是总体来说,荆州的局势还不算败坏,他还是荆州之主,而且随着对于江夏和长沙之地的掌控,这个荆州之主做的越发顺当了。

    不过这消息还是让他有些堵心。

    “世人都说,牧氏龙图狡诈如狐,步步算计,方有今日明侯府,可他如此行事,却等于把明侯府的命运真正的依附在刘焉的身上,十分不理智啊,是我高看他了吗?”

    刘表有点怀疑:“我怎么看他就好像一个二愣子,被刘焉煽动几句,就为刘焉冲锋陷阵了呢,刘焉虽有能力,可不太像有如此信服力,牧龙图会彻底的投靠他吗?”

    “主公,先不说牧龙图是不是会彻底投靠益州,先说一点,谁被谁煽动的,这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蒯良在旁边轻声的说道。

    “怎么说?”刘表问。

    “之前能得到消息,益州军进攻夷陵不顺利,在水战上被蔡都督打的节节败退,正想要转变攻势,进攻武陵的,但是因为牧军倾巢而出,又回到了原来的战略部署上!”

    蒯良双眸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很是璀璨,仿佛在思索这什么,说道:“牧龙图看是背水一战,却把益州军拉上马了,他的意图如何,我们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并非孤军作战,他很有计划的减缓了自己的压力,而我们南郡在他的部署之下,反而更加温县,襄阳即将面临牧军主力,而南郡南部也将会面临益州军的进攻,两线作战……”

    “如此以来,我们南郡必危!”

    刘表的面容阴沉了很多。

    他深呼吸一口气:“我怎么感觉他牧龙图灭我之心,比刘焉更甚!”

    “目前看来是如此!”

    蒯良摸一摸下颌的美髯,道:“按道理,他坐镇汉中,南有半壁南阳,西有武都在手,完全可以沉寂下来发展一段时间的,但是他偏偏就这么不理智,当了益州军入荆州的先锋,而且还承担了大部分主力进攻!”

    “纵观他牧氏多年行事风格,这是很不一样的!”

    “我敢肯定,牧龙图必有图谋!”

    蒯良想了很久,却想不出牧氏之谋。

    “在益州倒是有些消息回来!”现在是乱世,各方诸侯争锋,刘焉会在汉中安插棋子,刘表也会在益州安插探子的,有些消息他还是能知道的:“说刘焉为了说服牧龙图出兵,许诺了大胜之后,以南郡为报酬!”

    “会不会是这个,让牧龙图心动了!”

    刘表冷冷的说道。

    “不是没有可能!”

    蒯良说道:“但是我认为不一定是,牧龙图不过弱冠之年,但是他十几岁随牧相国上了战场,见识了朝廷的勾心斗角,能在必死之局逃出生天,不可小视,他必有自己的图谋,我们得小心应对!”

    “不管如何!”

    刘表冷冷的道:“他要来战,我只能战,这襄阳,乃是我荆州首府,各城皆可去,唯我襄阳不可丢,此战,我必与他决战到底!”

    时至如今,退无退路,唯一战而已。

    荆州虽承平多年,但是男儿尚有血性,他若是狠下心来,能征召数十万青壮赶赴战场。

    江夏军和长沙军在去岁已经准备,如今基本上已经进入南郡,江夏军可是他麾下大将黄祖亲自率领,如今就驻扎在襄阳以西的绿林山上,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进入襄阳。

    南郡的兵力已经十余万之多。

    刘表已经没有了去年的狼狈,有这些主力,再凭借着主场优势,他自信自己丢不了荆州,自信无惧益州军和汉中牧军的联手。

    “主公,我有一提议!”

    蒯良道。

    “说!”

    “古有围魏救赵,我们亦可效仿!”蒯良说道:“牧军攻襄阳,后方乃是南阳,若是我们断了他们的后路,必让他们军心大乱,说不定还能反杀一击!”

    “如何断?”

    “袁军!”

    “袁公路?”刘表冷冷的道:“前些日子,我派出使者去见他,此人桀骜,居避而不见,吾视之,此獠虽为四世三公袁氏嫡子,却难成大事也!”

    “袁公路不理会我们,是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蒯良说道:“他一方面要应对北面曹操的进攻,一方面想要尽快拿下江东六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他知道牧军主力都在我们荆州,南阳唾手可得,你认为他会不会动手!”

    “此言有理!”

    刘表大笑:“那我就在派出使者去会一会他,看他有没有胆子取南阳西部,斩了牧军后路!”

第七百零五章 董卓的抉择

    长安城,太师府。

    开年的第一次朝会,太师董卓当场驳回了司徒王允提议士孙瑞为执金吾的奏章,而天子在旁不敢言语半句,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一时之间,这一座太师府邸比龙首原上的未央宫更具威势。

    如今朝中大大小小的奏章,基本上都是先送来太师傅,然后再由太师府呈报上了朝堂之上。

    太师府于朝廷,无疑就是一个小朝廷。

    这个小朝廷以董卓为主,以李儒为相,正在小心翼翼的经营着。

    这和历史不一样。

    历史上董卓把持朝廷是直接以武力镇压,根本不得人心,可如今,他效仿当年的牧山,建立的太师体系,一步步的拉拢人心,在朝堂之上是缓慢的架空天子的权力。

    都是权倾朝野,但是手段不一样,带来的影响力就不一样。

    如今的董太师之名,多多少少有些民望。

    “主公,汉中的密报!”

    “嘿嘿,牧龙图那厮居然真出兵了?”

    董卓最近心情不错,锦衣玉食,还能睡得安稳,都已经养膘了,比起之前的雄壮,现在颇为有点肥壮,他眯着小眼睛:“某还以为牧龙图只是虚张声势,倒是没想到,他这是倾尽全力去进攻荆州,有点看不透啊!”

    “以汉中的密报来看!”

    李儒站在旁边,沉思半响,拱手说道:“牧龙图已经把牧军麾下景平军,暴熊军,数万的主力都放在荆州了,打荆州是不可否认的事情,但是他刻意打荆州,到底是迎合刘焉,还是另有所图,那就不言而喻了!”

    他的眼眸划过一抹冷厉的光芒:“我倒是认为,他不一定会迎合刘焉,应该是心有所图!”

    “这可是一个小狐狸!”董卓冷冷的道:“也是一个小疯子,比当年的牧元中难对付多了,当年让他逃出关中,还真是放虎归山啊,本太师在他牧氏手中吃亏太多了,要是有机会,本天师现在倒是想要挥兵汉中,直接平了他的明侯府,把这个危险直接扼杀,不然某家还真怕他成长起来,让某家寝食难安!”

    当他听到牧军主力去了荆州,他是真的有出兵的冲动,所以才会这么说。

    牧景于他而言,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拔,就浑身你不舒服。

    如果可以,他宁可放弃一些利益,也要把牧景斩与马下,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一个觉。

    “主公如果想要挥兵汉中,不是没有机会的!”

    李儒轻声的道:“但是这将会与我们去年用了一年时间去筹备去布置的战略部署有些背驰而行,我们为了出关动,已经筹谋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功亏一篑,豫兖两州之重,重于泰山,得之得中原,得之得天下!”

    “可是当年强秦扫六国之部署,巴蜀在关东之前!”

    沉默的吕布开口了。

    吕布在这种会议上,很少开口,但是最近倒是开口的比较多,但凡政务军务,他都会插两句。

    打并州的战役他立下赫赫战功,被朝廷封为温侯,加封骠骑大将军,假节,开府仪同三司,在这长安城,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越是身居高位,他越变得是谨慎起来,不像战场上那般的冲动,而且最近他已经开始读书,之前他也读书,读的只是兵书,现在他会读儒学,会读史书。

    在打并州,他以并州旧将的身份,长驱直入,大大小小收拢无数部将,让他的并州军迅速壮大,在如今的太师府的麾下,并州军已经有了和西凉军并肩的可能了。

    作为并州军的首脑,他更要有所作为,所以他才学这么多,在董卓面前更好的表现。

    所以他会刻意表现:“如今巴蜀未平,汉中为患,我们集合主力,兵出关中,后方就显得有些不稳,加上朝廷未必和我们一条心,如若战事不顺,岂不是给益州机会,另外没有巴蜀之府的粮仓依靠,西凉并州精锐再强悍,仅凭关中一地粮仓,如何支持关东大战!”

    “奉先的意思,先取巴蜀?”

    董卓闻言,对吕布有些刮目相看,他很器重这个义子,在战场上这个义子就是天生的战神,是他无往不利的依仗,这让他考虑起来吕布的建议了。

    “益州军,关中牧军,主力尽入荆州,此时此刻,取巴蜀,乃是天赐良机也!”吕布点头,他认为南下很合时机。

    “文忧,你如何看?”

    董卓沉思片刻,眸光凝视李儒。

    太师府也算是人才辈出,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他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儒。

    以前还有一个,是牛辅。

    但是牛辅和他麾下最精锐的上万飞熊骑兵被牧景一把火烧的一个不剩。

    一个人想要信任一个人,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还不要说董卓这种多疑的枭雄,他信任李儒和牛辅,是因为这两个人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追随着他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而且还是他的女婿,女婿半子,儿子总是能相信的。

    可外人就难说了。

    即使吕布,他收为义子,也只是权宜之策,并非真心实意,无非就是拉拢而已,自然不会绝对信任。

    “温侯所言甚是,此的确是一个机会!”

    李儒不卑不亢,他总来不会拂了董卓麾下猛将的面子,这些猛将他都很尊重了,包括吕布,吕布之猛,战场无敌,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并州一战,表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他对吕布也很留面子,说话都会兜圈子。

    他拱手回答:“但是我们不能太过信任牧龙图表现出来的东西,这未必不是陷阱,牧龙图的心思向来诡谲难猜,我们在他们手中多次吃亏,而且他这一次征战荆州打的这么狠,大摇大摆的主力南下,生怕全天下不知道,或许就是为了引诱我们,若是就是为我们挖坑呢?”

    “你不同意南下?”董卓眯眼。

    “不是不同意!”

    李儒摇摇头:“而且没有必要因为他们改变我们部署了一年多的战略部署,为了隐藏皇甫嵩的关中军行迹,我们付出了太多了,而且牧军虽然主力南下,尚有一营在汉中,他们要死守汉中,我们想要迅速南下,也艰难的很,一旦战事胶起来,被迫益州军和汉中牧军从荆州撤兵,对我们长安,得不偿失!”

    他笑了笑:“其实这时候益州和汉中牧军打荆州,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他们打的越狠,我们就越轻松,荆州刘表又岂会如此容易对付,最好他们能两败俱伤,这也让我们可以放开对南部的防守,调取陈仓的主力出关东,力保关东战役的胜利,夺取豫兖两州,从而把朝廷的影响力覆盖天下!”

    其实这时候打汉中,对长安不是一个好选择。

    长安已经做好的东出的准备。

    突然为了一个汉中,而改变数十万大军的前进方向,前面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会付之一炬,这是不理智的。

    吕布沉默不言,他只是说了他想说了,至于董卓会不会采纳他的话,他并不在意,表现归表现,只是不想让自己籍籍无名,但是现在他不会太过于突出,更不过显得强势,因为这会让董卓反感。

    “如果可以,对某来说,牧龙图之危,尚在曹操袁术之上!”

    董卓轻声的道:“当日他杀我爱将,烧我飞熊骑兵,乃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杀他,我一天都睡不着!”

    他顿了顿,语气翻转:“但是,他还不配让某为了他区区一人,而改变整个大军的部署,既然他想要和荆州拼一个你死我活,那某也随他,正好,陈仓之军,可调遣东去!”

    说着,他缓缓站起,魁梧的身躯散发这不怒自威的气息:“天下纷乱,百姓无可安居,流离失所,皆为朝廷之过,今我董卓,愿为天下人而战,此战,当以朝廷之名,兵出关东,收复朝廷之地,擒拿不尊皇命之逆臣!”

    他终究还是放下了和牧景的四人恩怨,把目标放在关东,放在豫州兖州。

    豫兖两州,乃是中原腹地。

    得之,定天下。

第七百零六章 邓芝

    牧景已经进入樊城多日了,两军频频调动,主力兵马接二连三的出现在邓县的周围,不过始终没有对邓县发动进攻,对于邓县这颗钉子,他甚至碰的都不去碰。

    这倒是让邓县的荆州军摸不着脑袋。

    邓县现在镇守大将是张虎。

    张虎的兵马不多,除了江夏营的几千兵马,就是当初文聘留下来的几千残兵,不到六千的兵马,想要守住邓县,是很艰难的事情。

    但是他只能守。

    毕竟没有荆州的命令,他也回不去。

    “校尉大人,刚刚斥候来消息,牧军在我们城东十五里扎营了,而且攻城器械正在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下!”

    副将张东禀报:“恐怕不用多久,牧军就要发动进攻了!”

    “传令下去,各部上城墙!”

    张虎在城头观察过去,已经隐隐可见,一座营寨在远处拔地而起,他心中变得凝重起来了:“日夜戒备,不得放松!”

    “校尉大人,我们真的要死守吗?”

    一个军侯低沉的问。

    “韩老巴子,你想说什么?”张虎眯眼。

    “荆州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啊,我们又何必……“

    “闭嘴!”

    张虎冷喝了一声:“我张虎从不勉强人,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但是这邓县,我是必然坚守,我张虎死可以,绝不归降牧军!”

    庞季在他心中,并非一个简单大儒,乃是师也,师如父,庞季之死,在他心中,留下的一道裂痕,他未必是为了荆州死战,但是宁可战死在此,也绝不向牧军归降,这是底线,也是原则。

    “吾等之命,皆为校尉所救,校尉要死战,我们只能死战!”

    几个军侯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但是却没有动摇。

    他们的确想要归降,但是他们可以说服张虎,可不会强迫张虎。

    “放心!”

    张虎这时候面色才松弛了一点:“我们还是有一线生机了,我相信文聘!”

    现在他只能把命运赌上。

    赌文聘可信。

    ……………………………………………………

    …………

    城外,牧军大营。

    中军主帐。

    牧景去视察前线,刚刚回来,身上一身戎装,头盔摘下来,直接丢给旁边的一个亲兵,然后拿毛巾洗洗手,这才坐下来,说道:“这张虎有点意思啊,凭借几千人,死守邓县,摆明要和我们拼命啊!”

    “主公,张虎此人,执拗的很!”

    黄忠说道:“这邓县,攻下来不难,但是想要巧取,就有些难了!”

    “不好打才是正常的!”牧景笑了笑,道:“我们总要给点时间荆州去反应过来吧!”

    “这是已经是襄阳城的防线!”

    黄忠说:“就怕荆州方面不会给我们机会!”

    “你是怕他们在这里设伏,把我们主力拖在这里吗?”牧景眯眼。

    “主公,我认为还是尽快把戏司马请来坐镇!“

    黄忠说道:“论两阵交锋,不管是我,是张辽,还是周仓,都所向披靡,但是论起战略部署,揣摩敌军布阵,还是戏军师的长项!”

    “戏志才有戏志才的任务!”

    牧景说道:“过几天会来一个军师,到时候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襄阳城周围的防御线摸透!”

    “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能主持一方战场的军师?”黄忠眯眼,这明侯府上下,有多少行军将才,他清楚了很,据他所指,军司马有,但是想要主持一方战场的军师,也就那两个而已。

    “拜见主公!”

    张辽从外面揭门帘而入,然后俯首行礼。

    “起来!”

    牧景虚扶一下,道:“这几天去哪里了,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破城之策,早点说,也让我安心一点,这大军耀武扬威几天了,要是没有什么战略部署,就硬攻了!”

    “破城之策没有!”

    张辽摇摇头:“但是能破城的人,倒是找到一个!”

    “何人?”

    “他在外面,主公可要见见!”

    “请!”

    牧景来兴趣了,大声的说道。

    一个少年郎走进来了。

    很年轻,甚至比牧景都年轻一点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末将邓芝,拜见君侯!”

    少年俯首行礼,行的乃是军礼。

    “邓芝?”

    牧景微微眯眼。

    这名字咋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不是相熟的人,那就是应该在三国历史上留有一笔的人。

    “你有破城之策?”牧景问。

    “末将能说服城中邓氏宗族,倒戈相向!”邓芝说道。

    “邓氏宗族?”

    牧景皱眉:“如果我没记错,邓氏一族,应该是荆州大将邓龙之族,邓龙乃是刘表爱将,你凭什么说服他的宗族为我们打开城门啊!”

    “邓县邓氏,源于新野邓氏!”

    邓芝说道:“如今兵临城下,邓氏必慌,我已宗家子弟的身份前去说服他们,有七成把握,他们能为我们打开城门!”

    “口气倒是蛮大的!”牧景来兴趣了:“你一个少年,就算你是新野邓氏的子弟,恐怕也难以让人信任,你就这么自信,能说服邓县邓氏宗族!”

    “我本有邓氏宗印,以宗印号令,乃是族令,若是遗忘,他们分支依旧,或许是不会听命,但是如今我大军兵临城下,我若已屠族之威胁,他们定然顺坡而下!”

    邓芝不卑不亢,在牧景的威势之下,始终保持着一股傲气。

    “你居然有邓氏宗印?”这倒是让牧景好奇了。

    一族宗印,等于一朝玉玺。

    南阳邓氏,乃是南阳世家豪族,就算已经没落了一些年,但是在南阳和整个荆州来说,影响力都是非凡了,执邓氏宗印,可以号令邓氏子弟。

    在这个时代,宗族之令,有时候被朝廷圣旨还要有用。

    宗族之大,大过天。

    谁也不想被削宗籍,除族名,从此之后无根无缘,葬的都不能葬入祖坟之中。

    “我是新野邓氏,这一代的族长!”邓芝拱手说道。

    “你这么年轻,居然是族长!”

    牧景眸光迸射出一抹冷意,怒喝一声:“新野邓氏难道没人了吗?”

    “新野邓氏有人,只是都死了,三百邓氏子弟兵,埋骨关中!”邓芝一字一言的说道。

    那一战,让邓氏青壮死伤惨烈,新野邓氏也因此而一落千丈。

    “这么说来,应该我欠你们邓氏的!”

    牧景笑的很邪魅,但是他的瞳孔之中隐匿这一抹不为人知的伤感。

    “邓氏选了,从不后悔!”

    邓芝俯首,毕恭毕敬的磕头行礼:“我的父亲选了先主,他从不曾后悔,我今日再选,选了主公,也不会后悔,末将邓芝,拜见主公!”

    “你的父亲?”

    牧景微微有点动容了。

    “家父邓洪!”

    邓芝说道。

    “我曾经派人去新野找过你,不是说你死了吗?”牧景眸光眯起来。

    邓洪当年可是牧山麾下的大将。

    暴熊军的主将之一。

    当初逃出关中的战役之中,暴熊军几乎全军覆没,七大营,去了四个,邓洪就是其中之一,邓洪身边的数百邓氏子弟兵也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牧景回到南阳之后,曾经派人去找邓洪的家属,但是并没有找到。

    “我当时在巴蜀游历!”

    邓芝回答。

    “主公,去岁我征战新野,他率二十乡勇,投军我营,但是牧军征兵,自有章法,所以我并没有收下!”张辽拱手回答:“后来我听说了他们是邓氏子弟兵,就心软了,收在伙夫营了!”

    “军规不可破,自己去向军法司领军法!”

    牧景淡淡的道。

    “诺!”张辽拱手领命。

    “邓芝,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可以安排你去入学,不必留在战场上!”牧景沉声的道:“你们忠烈之后,我欠你们的!”

    “我父亲从战场上恢复邓氏荣光!”

    邓芝执着:“我也可以!”

    他的父亲,几乎要功成名就了,可最后惜败,因为牧氏之败,而败。

第七百零七章 轻取邓县 (补上本月24号欠下的一更)

    新野邓氏,起源不可追,西汉时代就已经是新野的豪族,但是放眼天下却不足为道,要说起真正发迹,应该是从邓禹这一代开始。

    邓禹,字仲华,东汉王朝的功臣。

    云台二十八将之首。

    他起伏乱世之中,辅助一代明君刘秀,平定了大乱之世,建立了东汉一朝,功绩之显赫,史书传承,爵至高密侯,官居太傅之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邓氏一族也因此水涨船高。

    从开国功勋渐渐成为家学渊博的世家,邓氏只用几十年就完成了这条路。

    邓禹有十三个儿子。

    不是个个都成才,但是也有几个显著的,一脉一房,各房百花绽放,培养人才,人才自然是辈出,越来越多的人才,越来越多的读书人,让邓氏一族奠定了南阳世家的传承。

    但是花无百日红。

    近百年来,朝廷渐渐的夕阳西落,邓氏一族也开始青黄不接,好几次在朝廷上失利,断了朝廷上的位置,更是三十年来连一个太守都不曾出现过。

    至邓洪这一代,宗族空有一个架子,却如同被打回原形,只是一个新野豪族而已,官位最高的也就是邓洪,一个县尉而已。

    邓洪其实一开始不是邓氏宗族的族长,只是有资格当宗族之长而已,但是随着他追随牧山开始,地位越来越高,从南阳走出去,走到了朝廷,只要封侯领职,他便能让邓氏一族再次崛起。

    从而成为了新野邓氏的希望,也继承了宗族族长的位置。

    但是从龙之路,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

    关中之乱,牧山死于雒阳,牧氏一败涂地,牧景率十万牧军,突围关中,南下南阳,在这中间,战死无数,而邓洪率领的暴熊七营之一的平山营,全军覆没,营中数百邓氏子弟兵一个都没有能逃回来。

    这对于新野邓氏来说,绝对是噩耗。

    有人怪罪邓洪。

    有人埋怨牧氏。

    但是越是世家名门,越是明白一个道理,从龙之路,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既然投下了注码,就要承担风险。

    新野邓氏倒是没有把这股怨气放在牧氏。

    不过也疏远了牧氏。

    牧景在南乡的时候,就派人去联系过邓氏,但是邓氏不与回应,并且有斩断联系的意思,牧景也不勉强,毕竟邓氏死了人太多了,他能理解。

    一直到邓芝从巴蜀返回新野。

    邓芝很聪明,从小就饱读诗书,十二岁开始游历西南,本来他还有时间成长的,日后必能成大才,但是父亲的死让他放弃的学业,迅速的长大了,担起了属于父亲的责任,成为了邓氏宗族的族长。

    他是一个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性格执拗的人。

    他尊重父亲的选择。

    但是如果说他认同父亲的选择,是去年景平第二军协同荆州军攻打南阳开始。

    他敬服的是张辽。

    所以他带着同族二十余青少年,投奔了牧军。

    他要重走父亲的路,用自己的能力,重新让邓氏宗族重现昔日荣光。

    看着他坚决的神情,牧景微微苦笑:“你决定了吗?”

    邓芝不是一个强壮的少年,甚至有些羸弱,这体格,他还真不想让这少年在战场上折腾,他应该去读书,去学习,日后走文官仕途,方为正道。

    “乱世之中,兵者为王!”

    邓芝很坚定的说道:“属下愿意从战场上博取战功,不愿意背负父亲的荣光前进!”

    他如果走文官,牧氏麾下很多人都会给他照顾,因为他是邓洪的儿子,当初能逃出关中的牧氏大臣,十个有十个都会记得暴熊军牺牲。

    “你既然有这样的决心,我就特许你参军!”

    牧景道:“邓县一役,我给你立功的机会,你既然有说服邓县邓氏一族的自信,你就去做,能让我大军已最小的代价拿下邓县,我记你二等功一个!”

    牧军以战功上位,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一个三等功,可以嘉赏屯长,一个二等功可以入军侯,一个一等功那是领一营上校尉的最低标准。

    “多谢主公给机会!”

    邓芝很自信:“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响箭为号,可攻南门!”

    禀报之后,他转身离去。

    “好傲气的一个少年!”

    黄忠看着邓芝的背影,微微的笑了一下:“邓洪有子如此,合该瞑目了!”

    “汉升!”

    “在!”黄忠拱手。

    “派几个高手跟着他一起去!”牧景道:“不必插手他的事情,只要保证他安全便可,忠烈之后,他应该有这样的待遇!”

    “好!”

    黄忠点头,他麾下还是有高手了,军中各军都有强大的武者,军法处想要镇得住局面,得比他们更强。

    “张辽,周仓!”

    “在!”

    “明晚配合他!”牧景说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惊喜,让我们并不刃血的破此邓县!”

    邓县只是一个小乡城而已,城墙不高,城池不大,强攻进去不是不可以,但是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战果,一直都是牧军的原则。

    如果城中有人接应,他们还真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拿下邓县了。

    “是!”

    张辽周仓点头领命。

    ……

    翌日。

    牧景并没有理会邓县的战斗,这只是一道开胃菜,还不用他这个主帅亲自去过目,他的心思更重视在陌刀营。

    陈生霍平早些时日就到了樊城,以牧景令,开始从景平第二军和暴熊军之中抽调精锐,抽调出来的每一个将士,不仅仅是精锐,还必须经过景武司的审查。

    无论是黄忠还是张辽或者周仓,他们都知道,陌刀营将会是牧景在战场上的近卫营,是捍卫主公的兵马,在这事情上,他们是绝对上心的。

    不仅仅把自己手中强大的武者送出来,还送出的都是他们认为可靠,可以值得信任的将士。

    所以陌刀营兵卒征召是很顺利的。

    但是这只是征召而已。

    精锐将士都有自己的傲气,想要整合他们,让陌刀营能互相配合凝聚军阵,形成战斗力,这就需要主将的能力了。

    陈生是降将,霍平是小将。

    他们都不足以服众。

    但是陈生有谋,霍平有武,他们联合起来发挥的威力可就不简单了,十余天下来,算是把这些精锐兵卒给镇住了,不过想要他们敬服,就需要战场上的表现了。

    “报告!”

    牧景视察陌刀营,八百将士上下振奋,列阵以待,陈生站出一步,行军礼,然后高喝:“陌刀营校尉陈生,率陌刀八百士,恭请主公视察!”

    “恭请主公视察!”

    将士们的士气很高。

    “很好!”

    牧景很满意这一股精气神,这些将士都不错,他沉声的道:“我希望你们都记得,我建立陌刀营,是为了护卫,陌刀之威,无可阻挡,陌刀之责,护军护民,我要的陌刀营,未必可以长盛战场之上,但是绝对是打不垮的,你们要护卫的不一定是我,也不一定是一个人,而是一股精神,打不垮的精神!”

    “陌刀之威,无可阻挡!”

    “陌刀之责,护军护民!”

    “我们是打不垮的陌刀营!”

    陌刀营将士发出一声声的怒吼。

    他们身上的是重甲。

    他们手中的是陌刀。

    形成一个军阵,仿佛就如同钢铁般的怪兽,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

    ……………………

    ……

    入夜。

    咻咻咻!!!!!!

    邓县城中发出三声响箭,直冲天际。

    “信号来了!”

    张辽站在战船上,沿着河面而去,看看南城门的防线,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全军所有战船动起来,立刻封邓县周围所有的水路,我要一个人都不许从水路进出!“

    “是!”

    “传令暴熊各营,我们进城!”暴熊军的周仓也在等待这信号。

    “中郎将大人,我们要不等等!”一个校尉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南城门,低声的说道。

    “不用!”

    周仓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这城门开了,我们错过了,那是失误,战场上失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没开呢!”

    “那简单!”

    周仓说道:“打进去!”

    咔嚓!

    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城墙上的兵卒不知道因什么缘故,而昏昏欲睡,一直到暴熊军顺利进城都没有反应过来。

    牧军一兵不损,拿下南城。

    “什么?”

    张虎不敢置信,他瞪大眼睛看着几个副将:“牧军入城了?”

    他自问已经布置了最森严的防守。

    可是城门方向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牧军就已经进城了,他们是怎么进来了,飞进来的吗?

    “校尉大人,牧军在城中有人接应,才迅速的破城了!”

    一个副将黯然的说道:“下午邓氏宗族突然拿出粮食酬军,他们亲自送去了南城,镇守南城的一千五百兵卒因为吃了他们的粮食,全部昏迷,牧军轻而易举的进城了,若不是我们安置在南城的第三曲境界起来,恐怕打到我们面前,我们才知道!”

    “该死!”

    张虎握紧拳头,他认为邓氏一族乃是荆州大将邓龙之族,才丝毫没有防备,但是却不想邓氏居然反水,让他辛辛苦苦布置的防御,功亏一篑。

    现在就算那他想要拼命,都根本没有机会去拼命。

    “校尉大人,突围吧!”

    一个军侯说道:“再不突围,我们就成为俘虏了,如击牧军源源不断的进城,恐怕不用一夜,就能完全把我们包围起来!”

    “传令,突围!”

    张虎根本不用想,没有邓县为防,打起来就是一场送死的战役,这时候必须突围,哪怕回到襄阳会受惩罚,他也要突围,不能坐以待毙。

第七百零八章 兵临城下在即

    黎明之后,朝阳如虹。

    一缕一缕金灿灿的光芒映照在邓县这一座小乡城之中,城中大街小巷,豪门大家,贩夫走卒,都已经知道了这座城在昨夜一夜之间的易主了。

    牧景是踏着阳光而进。

    城门直入的大街之上,左右皆为人影重重,无数眼睛看着城门口,等待着牧景的身影,仿佛在迎接牧军入城。

    “你们安排的?”

    牧景高头大马,一身戎装,步步而入,越过城门之后,环视街道四周,看着这些百姓,微微有些皱眉起来了。

    他们牧军打荆州,师出无名,算是不义之师,在很多荆州百姓眼中,他们就是入侵者,看看樊城就知道了,全城抵制,他可不相信邓县的百姓会从衷心的来欢迎他。

    “不是!”

    黄忠摇头:“是城中的那些家族安排的!”

    这还真不是黄忠他们安排的。

    而是城中的几个大户豪族安排下来的。

    这时候在不表现一下,他们唯恐牧景会大开杀戒,在这世道,兵者为王,现在牧军入城了,牧军就是王,抄家灭族,不过只是一道命令而已。

    “老朽邓匡,拜见明侯大人!“

    一个六旬的老者,代表邓县乡绅,站在街道中央,俯首迎之。

    “这是当地名宿!”

    霍余在旁边小声的介绍:“也是邓氏一族的族老!”

    任何一个地方,总会有几个德高望重的宿老,或是以学问镇世,或许德行过人,能让当地读书人和百姓们都爱戴拥护。

    “邓老客气了!”

    牧景下面,亲自迎上去,他对这些宿老还是很尊敬的,能享誉一方的人,非大奸,必大善,在明面上都是得人心的:“邓老乃是长辈,景小辈也,岂能劳烦邓老之架,此折煞景也!”

    “明侯大人年纪虽小,确是天下英豪,镇朝廷于四野,定万民于四方,小老朽不过只是一介布衣,此应,乃礼也!”

    邓匡是邓氏的门面神,他白发苍苍,学问不浅,不仅仅是邓氏一族,整个邓县来说,也小有名气,他能亲自来迎牧景,是因为邓氏做出了选择,所以希望彻底的上了明侯府的贼船。

    “老人家如此赞誉,景不敢当也!”

    牧景连忙还礼。

    “明侯大人长途奔袭而来,必然疲惫,我们城中已经备席宴会,还请明侯大人赏脸!”邓匡发出邀请。

    他身后的一双双眼睛也看着牧景。

    这是他们的善意。

    就看牧景接不接受。

    “那景就却之不恭了!”

    牧景微笑的应下来。

    邓县虽小,可也是需要安抚了,邓芝虽顺利的说服邓氏宗亲打开城门迎接牧军入城,但是城中不安之人十之**,他也需要表现出他的大度来。

    这一宴维持了一天的时间,最后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傍晚。

    牧景才返回城外的军营,带着一身的酒气。

    “立刻去洗澡!”张宁已经安排好了浴桶,捏着鼻子,趾高气扬的说道。

    牧景可不敢说什么,乖巧的去后面的营棚洗刷刷起来了。

    洗了一个澡,清爽很多了。

    他穿着一身欢松的长袍。

    头发自然垂落,已经盖过肩膀了。

    这年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能不剪绝不动,就算无可奈何剪个头发都要看日子才行,长发是很麻烦的事情。

    有时候他就想要剪个小平头,舒爽。

    但是他不敢啊。

    人,不能和环境格格不入,就好像一个古人突然出现在现代社会之中,就会显得金鸡独立了,**成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主公,大军回来了!”

    霍余进来禀报。

    “让他们进来!”牧景盘坐在上,张宁跪坐在后,正在为他弄他一头散乱的头发。

    “拜见主公!”

    张辽和周仓联袂而入。

    “直接说战果!”

    “俘敌两千,杀敌一千五,主将张虎率残兵两千余人,逃出了战场!”周仓回答。

    “张虎逃了?”

    牧景眯眼:“这厮好警觉啊!”

    “他反应很快,他要是再晚半个时辰的时间突围,我军就能彻底的把缺口堵死,他必然成为瓮中之鳖!”张辽有些遗憾的说道。

    “事情不能太追求完美!”牧景摇摇头:“我军伤亡如何?”

    “轻而易举的战争,伤亡忽略不计!”

    周仓拱手说道:“只有在城东郊外十余里的一座山峰,被他们断后的人牵制了一阵,战死十二将士,手上一百余人!”

    “受伤将士,好生安抚,战死英烈,尸骨也要安置好!”

    牧景嘱咐。

    “是!”

    周仓点头。

    “景平第一军已经到樊城了,明日开始,你们三军主将开始联手布局进攻襄阳的战略!”牧景眸光悠长:“襄阳这一战,万万不可大意,这必然是一场血战,荆州军会拼命和我们血拼,而我们,也没有后路了,只能前进!”

    “诺!”

    周仓和张辽拱手领命。

    “邓芝何在!”牧景突然叫一声。

    “在!”

    邓芝一直在营外恭候。

    他立下大功,却不敢嚣张,这点功劳,在牧军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邓县只是一座小城,要不是有城墙,恐怕只能算是小镇子,比之樊城这些大城,相差甚远,而且他只是牵头的,并非主攻。

    “你既要行军打仗,就得按规矩来!”

    牧景看着少年,道:“此战你立的规矩,我为你破例,特招你入军,登名册,入军籍,另外此邓县之功,我亲自嘉奖你,陌刀营第三曲,军侯之职!”

    “多谢主公赏识,芝定为主公死而后已!”

    邓芝激动的说道。

    陌刀营,近卫军营,一营只有八百将士,皆为精锐,军侯之职,可为灼手可热,之前他听张辽抱怨,送去几个高手,连军侯的位置都拿不到。

    ……………………………………………………

    ……

    襄阳城。

    现在正值春耕,州牧府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在的春耕之上,本以为的平静却被一道惊雷给打破了。

    “主公,邓县失守!”

    “什么?”

    刘表大怒:“才几天时间而已,怎么可能啊!”

    他已经做好失守邓县的准备。

    樊城可为坚门,御敌在外。

    但是樊城已失,接下来的地形如同一马平川,邓县根本无险可守,就凭张虎那点兵马,肯定是守不住了,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才区区几日,就失守了。

    这出乎他意料之外,也有压制了他部署兵马的时间。

    “张虎那厮呢?”

    刘表大喝:“他是不是投了牧军?”

    “张虎校尉带残兵逃出了重围之外,现再城郊三十里的山亭休整!”

    “立刻让他来见我!”

    刘表冷冷的道。

    很快张虎就到了。

    他俯首在下,面无表情,拱手行礼:“罪将张虎,拜见主公!”

    “张虎,某自问待你不薄,你何故如此害我!”

    刘表瞪着眼睛,看着张虎,眸光有些冷肃,隐隐约约之中杀意凝聚,阴沉的声音如同万年的冰窖。

    “罪将守城不利,请主公责罚!”张虎来之前和文聘沟通过,直接认罪,是最好的办法。

    “责罚?”

    刘表冷酷的面容带着一抹杀意:“你先失我樊城,再丢我邓县,此罪若论,当诛也!”

    “主公,请息怒!”

    这时候蒯良站出来说话:“不如先问问,邓县如何失之!”

    蒯良安抚了刘表的怒气,和声的问张虎:“张校尉,不知道邓县之战,缘故至此,以张校尉之能,哪怕不敌牧军之兵力,亦不可短短数日便丢了邓县!”

    “并非数日,是一夜之间……”

    张虎苦涩的把战役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然后拱手说道:“是虎大意了,不曾防着城中邓氏宗族,导致邓县易主,此罪虎不敢推卸,请主公责罚!”

    “邓氏!”

    刘表眼神一下子阴郁起来了,他凶狠的看着张虎:“你此言,可当真,你若有半句谎言,我立刻斩了你!”

    “主公,罪将虽丢城弃地,可绝不敢在此之上而说谎!”

    张虎沉声的道。

    “主公,此战非罪,张虎校尉虽有过,但是此乃用人之际,还请主公三思!”蒯良相信了张虎所说,这事情不难打听的,张虎说真说假,很快就会有消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刘表厌恶的看了一眼张虎,半响之后,才道:“拉出去打三十军仗!”

    “是!”

    左右行刑手上来,把张虎拉出去打了三十军仗。

    “主公,邓县已失,兵临城下在即!”

    蒯良拱手说道:“我们早做准备了!”

    “他们来的可真快,既然如此,我们就战一场!”

    刘表的眸光划过一抹精芒:“传令黄祖,让其率军入襄阳!”

第七百零九章 益州在进攻

    长江水道。

    从巫县城一直到夷陵,水陆三百里,从江面上到两岸,益州军结营四十余座,营盘连营盘,一座接着一座,一面面的旗帜迎风飘动,看起来宛如一条巨龙在盘旋。

    巫山。

    这是东州军主营所在。

    中军主帐,众将齐聚。

    如今益州军是以大将张任为首,巴郡军主将严颜为副将,统帅十万主力,屯兵于此。

    此时此刻严颜有些郁闷。

    他提出了一个异议:“张任将军,我们真的不进攻武陵了吗?”

    开年之前,他们就商讨好,准备改变进攻荆州的战略,调遣巴郡兵与夷陵对持,放开东州军主力,全部压在武陵上,先行夺取武陵郡。

    这计划州牧府都批阅了,而且派人去汉中联系,希望汉中牧军配合。

    他们也因此开始的筹备。

    兵马连番调动,营盘频频更换,甚至在寒风小雪之中的行军,为了就是在开春之前,准备好一切,一旦开春,立刻进攻。

    “主公送来密信,我们要集合主力,不要管武陵,全力进攻夷陵,必须尽快攻破夷陵防线,然后进攻南郡!”

    张任的心中何尝不是郁闷。

    他都开始调兵遣将了。

    只要一声令下,东州军主力就开进武陵,武陵兵马并不多,要东州军主力,想要顺势取武陵,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就可以。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

    主公一份密函,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回原形了。

    “为什么啊?”

    严颜有些不解:“以我们目前的战场情形,强行攻打夷陵,必然损兵折将,主公应该看得到的,而且朝令夕改,与军卒而言,必然会动摇军心!”

    “非主公所愿!”

    张任摇摇头:“而是北面有了变化!”

    “北面?”

    “牧军主力倾巢南下,已经开始进攻襄阳了!”张任眸光闪烁这幽幽的光芒,他听到这消息,也有些诧异,想不明白明侯牧景的心思。

    但是不可否认,这对益州军而言,是一个大好消息。

    “明侯牧景疯了吗?”严颜也难以置信这一点:“据我所知,他和我们益州,并非一条心,当初主公为了让其出兵,可是费劲不小啊,会不会是在诓骗我们而已!”

    “我也在寻思牧龙图的心思!”

    张任低沉的道:“但是消息已经确是了,而且在昨天,北面传来了最新的消息,牧景已经你亲自赶赴樊城,一入樊城,立刻调兵遣将,进攻邓县,一夜之间攻破邓县,现在可能都已经兵临襄阳城下了!”

    “这么说,牧军和荆州军拼命已成大势!”

    开口说话的是杨怀。

    东州军主簿,张任副将之一,读书人出身,善于军略,很是得刘焉之器重,乃是刘焉嫡系东州军的主将之一。

    “初步来看,局势已成,他们肯定是要拼命的,不管牧龙图什么战略部署,这一点都否认不了,因为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愿意退,恐怕刘表都不会善罢甘休!”

    张任点头,然后耸耸肩,道:“总不能说他已经和刘表串通好了做一场戏给我们看吧?“

    “不可能!”

    “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也认为没有可能!”

    众将纷纷说道。

    牧景和刘表都打成这样了,刘表先后折损了这么多将卒,连续丢了樊城和邓县,恐怕对牧景的恨意还在他们益州之上。

    况且牧景也没有理由和荆州联盟。

    这对牧景也没有利益点。

    “所以主公相信,牧军要和荆州军拼命了,此为我益州之大好机遇,正是我益州破南郡的机会,因此主公才改变了我们的战略部署!”

    张任轻声的道:“而且还有一个消息,三月初,主公就已从成都启程,赶来前线与我们汇合!”

    “主公要亲征荆州?”

    众将目光骤然闪亮起来了。

    这是一种姿态。

    亲征就意味着倾巢而出的征伐,更是一种自信不胜不归的态度。

    “主公对此战信心十足,而且主公调动了我们益州大部分的主力,广汉张肃部,剑阁庞羲部,皆然调遣而动,连南部雍和孟获的蛮兵,都已经驱使来了!”

    张任点头,说道:“我们要做了,就是尽可能在主公的主力进入战场之前,打开夷陵的局面!”

    他缓缓的站起来,一双眸子迸射出锐利无匹的光芒,声音洪亮:“这本来是属于我们益州和荆州的战役,可如今牧军的气势凶猛如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牧军宣战了荆州,我们益州儿郎岂能让人看不起,主公将至,我们益州儿郎要让天下人知道,也要让主公知道,益州在进攻!”

    “可张将军,如今夷陵方面的荆州军对我们严防死守,我们想要攻破夷陵,甚至艰难!”

    严颜面容沉重,低沉的说道。

    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不好算,可地势上他们已经失了三分。

    就算兵力有优势。

    可打起来必然是血拼之战,那人命去拼一个夷陵,在他们看来,多多少少有些的不合算啊。

    “荆州水军的确厉害,在长江水道上,我们奈何不了他们,但是在陆道上,我们未必没有破防的方法!”

    张任转身,看着背面的屏风舆图,微微眯眼,眼眸闪烁精芒,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我决议,偷袭亭!”

    “偷袭亭?”

    众将面面相窥。

    “亭乃是夷陵后翼,荆州军不会没有防守!”严颜眯眼。

    “他们当然有防守!”

    张任点头:“所以我们首先要做了,是让他们把主力放在了夷陵城之中!”

    整个夷陵防线荆州军做的很严密。

    以夷陵为首,北面是夷山,长江水道上战舰横锁,南面的夷道,后方的亭,整个防守以夷陵为根本,合纵连横,一环扣着一环,互为首尾。

    想要进攻亭,而没有惊动夷陵的主力,要么绕道夷山,要么先拿下长江南岸的夷道,可这两方都有荆州军的镇守。

    “张将军的意思,我们要强攻夷陵?”

    严颜仿佛看得懂张任的心思,试探性的道。

    “知我者,严太守是也!”

    张任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和严颜搭档,他倒是感觉很舒服,严颜善守,而且行事缜密,最重要的是他有战略目光,能和自己看到一起去,而不是每一次战略部署,都要长篇大论的解析半天。

    “谁去攻?”有人问。

    “我去!”

    一人站出来,拱手请缨。

    “高沛将军?”

    张任倒是没想到高沛会出来的请缨。

    益州几个军之中,益州军和东州军是实力最雄厚了,东州军是刘焉嫡系,而益州军是当初刘焉击败了贾龙之后,重建的兵马部署。

    高沛就是其中主将之一,领兵一万。

    “张将军,巫县是东州先锋打下来的,秭归是巴郡将士强攻得之,我们益州军的儿郎尚未见血,不利于日后大战,此战,当我益州军为先锋!“

    高沛说道:“强攻夷陵之事,我益州军愿承担!”

    “好!”

    张任大喜,道:“那进攻夷陵的任务,就劳烦益州军诸将了!”

    “为了益州!”

    高沛等益州军诸将还礼说道。

    张任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对着众将说道:“从现在开始,各部立刻备战,军令如山,一下不可逆,此战能否破亭,还请诸君共勉!”

    “共勉之!”

    众将也振奋起来了。

    终于要开战了。

第七百一十章 参将陈宫

    樊城距离襄阳城还是有些距离,作为后方粮草中转倒是可以,但是想要作为大军指挥部,那就有些远了,军令传递麻烦,耽误战况。

    邓县反而是远近合适。

    距离襄阳不算远,也不是很近,有足够的战场空间,也能迅速的把军令传递出去。

    牧军就以邓县为指挥中心,向着周边延伸开去,对着前方的襄阳城,形成一个半弧状态的营盘,巨大的营盘是以一个个营寨连接而成。

    景平第一军主力在邓县被攻破之后就进入邓县。

    第一军在北,暴熊军在南。

    中间的汉水江道自然是景平第二军的战场。

    三路齐进,先锋已经进入了襄阳城五十里的郊外。

    大军未动,斥候先战。

    斥候是两军的眼睛和耳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大战没打起来之前,双方斥候已经开始搏杀起来了,在山野之间,在小路之上,在江河芦苇荡之中……

    血腥开始蔓延,襄阳方圆上百里,都被一股恐怖的气氛笼罩这。

    襄阳郊外的城镇百姓们都纷纷逃难。

    数十里无人烟,只剩下一片战场。

    邓县,北郊,席山。

    这是邓县境内最为高的一座山,如今也是成为牧军的指挥部。

    牧军向来扎营都不是在城内的,这是规矩,牧景亲自定下来的规矩,非到必要之境,军将不得进城饶命,规矩立下来是为了要规范将士的,不能随意改变,所以即使是荆州境内也是一样的。

    席山不大,不险,但是山上地形平坦,而且有山泉,水源充足,极为合适扎营。

    牧军将士以数日光景,搭建了一座营寨在山上,营寨战旗猎猎,四角建立观稍台,隐隐约约之间能俯视方圆几十里的战场动向。

    “夷陵动了?”

    牧景处理了一些汉中传来的奏本之后,开始关心战场的动向,亲自对着舆图,就目前的布局开始的巡视,但是景武司突然送来了一道奏章。

    这是夷陵方面传来的消息。

    “主公,益州军能破夷陵吗?”黄忠也看了奏本,心中有些担心:“要是他们进攻失利,反而会连累我们的士气,必然导致荆州士气大涨!”

    他就怕南面撑不住,连累南郡北面的战场。

    “能不能,尚且是未知之数!”

    牧景轻轻的翻阅奏本,半响之后,才道:“但是张任并非冒失之辈,他不等刘焉到来,就匆忙开战,必有一定的自信和我们不知道的图谋!”

    “什么图谋?”

    黄忠皱眉。

    牧景在案桌上摊开了荆州舆图,指着长江三峡的水道,看看周围的地形,沉思了一会,道:“消息说益州军强攻夷陵,这必然是不智之举,但是如果是为了掩护他们的战略意图,倒是一场可以看得过去的战斗!”

    “问题是益州军的目标是什么?”

    黄忠问。

    “应该是亭!”

    这时候,营外一个文士揭门帘而走进来,还没有行礼,就照着黄忠的问题,插了一句嘴。

    说完之后才行礼:“北武堂参将陈宫,拜见主公!”

    “公台来了!”

    牧景抬头,看着文士,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

    陈宫,陈公台。

    当初在中牟的时候,他协助曹操逃出关中,然后又和曹操道义分歧,最后被牧景捕获,关的很久,不曾让他臣服。

    可后来是风云变幻。

    他本来是可以跑的,但是又跟着牧军南下了。

    南下之后,他也没有什么出仕的意图,牧景也就随他而去,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后来还是胡昭好像看上了他。

    征召他在身边做事情,他还应下来了。

    但是也丝毫不出彩。

    仿佛明侯府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就连牧景,都已经多多少少有些忘记这个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谋士存在。

    可是金子,总会发亮的。

    不知道是什么让陈宫突然改变了心态,他开始爆发才能了,以他的能力,不输给任何一个谋士,无论是学识还是智慧,他都是顶尖的。

    去年开始发力,从胡昭身边的小文吏,一步步高声,在不知不觉之中,居然被提拔成为了北武堂参将,这里面可没有丝毫牧景对他的提拔,都是戏志才和胡昭对他的能力肯定。

    参将这个职务其实新立的。

    专门为北武堂而建立的,北武堂主事之下,参将数个,戏志才乃是北武堂主事,而黄忠,黄劭等人,都只是北武堂的参将而已。

    每一个参将,都需要有军略之谋。

    “原来是陈参将!”

    黄忠看着陈宫的眸光微微一亮:“之前主公说会有一个军师前来,我还郁闷是何人,能谋略整个荆州的战局!”

    他和陈宫不陌生。

    去岁他本来就是在汉中,在北武堂,北武堂上下有多少人,谁有多少能耐,他心中明白的很。

    能把军法司弄得有模有样。

    他也多亏了陈宫的辅助,若非陈宫为他出谋划策,就算他有震慑力,想要把军法司的影响力渗透进入每一个军之中,都是一件比较艰难的事情。

    但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军法司的大名,在军中如雷贯耳。

    这里面有陈宫的一份功劳。

    “黄将军!“

    陈宫鞠身第二次行礼。

    “公台,你刚才说益州军要偷袭亭?”

    牧景的注意力回到了益州军的意图上,循声的问道。

    “主公,观其益州主力的调动,他们如此进攻夷陵,无非就是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拼命一战,不惜代价拿下夷陵,要么另有所图!”

    陈宫对着牧景案桌上的舆图说道:“我认为益州将领不至于看不到进攻夷陵的伤亡,他们还不至于要用伤亡换取夷陵,所以我认为他们必然另有所图!”

    “图什么呢?”

    “无论是北面的夷山,南面的夷道,都不足以让夷陵受困!”

    “只有亭!”

    “这是夷陵的后方,一旦这里被攻破,夷陵就陷入孤军奋战的局面之中,等于被围困!”

    “所以我认为,益州军的目标应该是偷袭亭!”

    陈宫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分析。

    “有道理!”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趣味的弧度,轻声的道:“要是他们能偷袭成功,拿下亭,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最好能吸引一部分荆州主力南下!”

    “我看没这么简单!”

    陈宫却摇摇头。

    “你不看好他们!”

    “非也!”陈宫道:“我很看好张任,张任此獠,绝对是益州第一将,论军略,论勇猛,皆不在我牧军将领之上,他若是图谋亭,倒是有可能的!”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只是小看了荆州军,还忘记了一件事情!”陈宫说道:“这里是荆州,如果是论地形的探讨,我们谁也比不上荆州人,亭对夷陵的重要,我不相信荆州将领看不到,还有,亭后面是哪里,是麦城,这是一个纵深的问题,他们以为拿下亭就好了,却不知道亭一旦被进攻,麦城和夷陵同时发力,他们这一部分深入纵深之中的益州军,当如何自处呢?”

    “公台这么一说,我倒是担心起来了益州军!”

    牧景连忙看着舆图,在亭之后,恰好就是麦城,这个麦城自然是历史上关公败走的那个麦城,可现在对于荆州与益州的战争来说,这位置隐秘而有奇效之用。

    “主公担心也没用!”

    陈宫微笑的说道:“这仗得留给他们自己打,我们打我们的,襄阳乃是主战场,我们与其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之间,刘表丢得起夷陵,他可丢不起襄阳,他的主力,必在襄阳城!”

    “那是自然的!”

    牧景点头。

    他担心益州军,倒不是担心他们的伤亡,伤亡越多越好,能削弱益州主力,他担心的是自己的战略意图还没有爆发出来,益州反而掉链子了。

    不过这事情还是任由他们之间爆发比较好,牧军还是把注意力压在襄阳的战场上。

    这一战,牧军可是主力。

第七百一十一章 天下乱,战不休!

    南方的战意浓浓,益州联合汉中牧军进攻荆州的战役已经传天下,无数的眼睛都盯着这一场战役。

    但是北方也没有消停。

    东北幽州。

    刘备取代了历史上公孙瓒存在的位置,但是他和公孙瓒是不一样,他虽然接替的公孙瓒的兵力,可没有继承公孙瓒的风格,公孙瓒行事强势而且性格刚强,而且刘备,性格温煦,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公孙瓒正因为过于强势,历史上自然不容于幽州牧刘虞。

    最后两人反目,大打出手。

    虽公孙瓒以武力击败了刘虞,成为了幽州之主,但是刘虞因为在幽州施行仁政,很是得民心,他的残部始终在反抗,这也让幽州一直处在了分裂的状态。

    正因为公孙瓒并没有能整合整个益州的力量,最后才在中原争锋之中,败给了河北的袁绍,一败涂地,**而亡。

    相反,刘备的性子韧性十足,却显得温和如水。

    他率军返回幽州之后,并没有自立,而且乖巧的投在了刘虞麾下,在刘虞的麾下,他如鱼得水,不仅仅发挥出了自己的能来,还在不知不觉之中扩大了影响力,

    刘备以幽州将军兼任幽州州牧府的司马,麾下不仅仅有白马义从,还有幽州军,一州大军,十余万主力,全部听他号令。

    再加上刘备是宗室之后。

    同为宗室之后,刘虞对刘备又多了几分器重,少了几分忌惮,而且刘虞的年岁也开始渐长,身体也不太好,幽州州牧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的很力不从心。

    所以不仅仅是军事,有很多人都已经交给了刘备来处理,这让刘备开始插足政务,正式处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刘备这个人又是向来善于笼络人心,他的小手段之下,州牧府上下,对其无不赞誉,让他在幽州越发的声明响亮。

    但是没有绝对的政绩,是无法让人心镇服的。

    初平二年,刘备正因为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亲自挂帅,以义弟关羽为副将,张飞为先锋,出兵三万,北上草原,讨伐乌丸异族的入侵,半年苦战,于初平二年的十月,斩乌丸八千骑兵与杀虎口,大胜而过。

    此一战,奠定了刘备在幽州的地位。

    甚至已经在了刘虞之上。

    但是刘备在刘虞面前向来毕恭毕敬的,这倒是让刘虞放心,并没有因为他过于出众,而忌惮于他,当然,这里面也有刘虞的性格问题,刘虞仁心过甚,少了一些狠辣,不然以刘备这等人才,是根本无法出头的。

    初平三年,七月,辽东公孙度突然起兵,反抗幽州的统治,意图割据辽东,幽州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辽东自立,刘虞亲自发出讨伐告文,宣告幽州讨伐辽东,而主将就是刘备。

    刘备再次挂帅出征,九月在辽西一战,刘备让关羽率先锋八百先行,关羽半路遭遇公孙度的兵马,悍然出击,击败公孙度三千先锋。

    接下来两军在辽西之地苦战不休。

    入冬之后,两军罢战。

    一直道今年的开春,刘备再此屯兵辽西,遥遥而对辽东之地,不拿回辽东,幽州是不完整的幽州,所以辽东战役,刘备是志在必得……

    …………

    河北。

    关东战役之后,两年来,发展的最安稳的就是河北。

    袁绍有四世三公袁氏之名为依仗,吃掉了韩馥之后,人才滚滚而来,他据河北而立之,而且十分安稳,反而没有丝毫向外征战的意思。

    两载的休养生息,让河北不仅仅民生富强,而且兵强马壮。

    就在去年岁末,袁绍悍然出兵。

    他的目标是青州。

    青州本来已经被幽州拿下了,镇守青州的是幽州大将田楷。

    但是前后不过三个月,河北军锋芒毕露,一下子吃掉了青州,田楷兵败,从东莱上船,逃回了幽州。

    于今岁三月,袁绍亲下青州,安抚人心。

    坐拥两州之地的他,手中的兵力越发的雄厚,这让他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他正在考虑这北上,还是南下。

    北上自然是进攻幽州。

    如今青州已下,与幽州必为死敌,所以北上毫无任何道义上的芥蒂。

    南下……

    那就是对付他的至交好友,对于曹操这个好友,他一直认为是宿敌,正因为双方太过于了解,他倒是不敢随便出兵,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说老实话,幽州的实力比较强。

    河北上下认为,打兖州其实更好。

    兖州只有青州军。

    但是在袁绍心中,曹操应该更强,他认为北上或许才是合适了,这时候和曹操打是硬碰硬,是不合算的事情。

    正因为出现了矛盾。

    所以河北现在显得平静,并没有继续出兵的意图。

    但是这矛盾是维持不了多就的。

    无论是选择南下,还是选择北上,他们都需要有一个选择,早晚的事情,而且拖不得太久。

    ………………

    ……

    兖州。

    兖州八郡国,陈留,东郡,任城,泰山,济北,山阳,济阴,东平,尽归曹氏所有。

    曹操发展的不是很顺利。

    虽得兖州,可因为出身的问题,并不得兖州士族认同,他是宦官之后,比之寒门尚且不如,不容与士林,在初平三年的时候,还被迫杀了大儒边让,这让他在兖州的处境更是艰难。

    而且在初平三年的青州争锋之上,因为河北冀州军的,被迫放弃了已经立足了城池,退出整个青州之境。

    在南部,和豫州袁术也打了不下百战。

    南北皆为强敌。

    曹操在军师祭酒郭嘉的建议之下,准备兵出徐州,在出兵之前,他把在徐州修养的父亲准备接回来,但是不曾想到,父亲曹嵩,死于徐州,这让曹操悲怒之下,丝毫无遮掩,悍然出兵。

    初平三年岁末,曹军先锋大将夏侯率兵八千,已攻陷了兰陵,曹氏大军自泰山南下,长驱直入,抵达武原,襄贲,只要攻破两城,就可以直入下邳,威胁徐州。

    初平四年,二月,曹操更是亲率精锐数万兵马,从陈留越梁国而杀过来,兵临萧关之下……

    …………………………

    ……

    豫州。

    关东战役之后,天下诸侯散去,袁术图谋在先,迅速拿下了南阳汝南两个天下大郡,然后一口气鲸吞了豫州,隐隐之间有天下第一诸侯之称。

    然而进攻江东失利,让袁术锐气挫败。

    袁术最后还迫不得已用其了一直防备的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入江东之后,势如破竹,短短时间,已经取得了吴郡。

    这本是好事,然后他派去江东接管城池的官吏,非突然暴毙,就是被完全架空了,让他对江东一点把控力都没有。

    最近袁术在考虑,是不是把孙坚这头猛虎拉回来关起来。

    他怕这样下去,最近根本无法掌控孙坚这头江东猛虎。

    不过幸好,当初放孙坚南下的时候,谋士阎象坚持要孙坚把一家老小送来当质子,如今孙坚除了长子孙策在身边随着征战之外,一家人尚在最近手中。

    他还是有底牌让孙坚投鼠忌器的。

    但是就这时候,刘表的使者频频求见,在他不厌其烦的时候,他接见了刘表的使者,这透露出来的邀请,倒是有些让他动心。

    初平四年,刚刚开春,二月的时候,袁术就让麾下大将纪灵,率三万精兵,南下南阳,屯兵与舞阴,意图不明……

第七百一十二章 水师攻略

    天下乱,江山崩,群雄并起,争锋不断。

    这是大势所趋。

    牧景不是神,他现在管不了天下,也管不了江山的得失,他只能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为明侯府上下谋福利。

    即将面对的这一场襄阳战役,将是对牧军的考验。

    他必须全身心的投入。

    牧军自从在汉中整顿和改编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投入这么多的主力在一场战争之中,这一战,他们必须赢,而且要赢得光彩,还不能伤损他们的主力元气。

    因为这一战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引子。

    牧军的目的,从不在此。

    后面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在这里折损了太多主力,将会后继无力,无法完成整个战略图谋。

    邓县北郊。

    席山大营。

    牧景一大早就已经召集三军将帅,校尉和营司马级别以上的将领,都必须前来,他们于大营之中,开始讨论即将下来对襄阳的攻略部署。

    “目前我们所知的襄阳兵力恐怕超过十万!”

    景武司荆州镇掌旗使许均在会议阐述荆州的兵力部署:“北部有邓龙部,邓龙部是荆州精锐,进攻南阳失利之后,从新野退兵回来,已经休整了几个月,而且就地征召青壮,目前兵力绝对有两万将士!”

    “邓龙部在哪里?”

    牧景看着舆图,突然问。

    “应该在这个位置!”

    许均圈定了一个位置,回答:“前两日我派出的探子,查探到的情况,棘水北岸的营盘是空的,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南下了,但是按照他们的脚力,两天年时间也不可能进入襄阳!”

    “蔡阳!”

    陈宫盯着那片区域,半响之后,开口说道:“主公,邓龙部兵力甚多,想要隐匿行踪,没这么简单,而且荆州城池多,将官大多都是善于防守和进攻,却不善于野外游战,所以他们应该驻扎在蔡阳!”

    “蔡阳?”

    牧景微微皱眉:“距离我们不远,而且他熟悉地形,更是邓县邓族的人,他要是有魄力,沿着小路,偷袭我们席山都有可能吧!”

    “那还得看他邓龙有没有这个魄力!”

    景平第一军中郎将陈到开口,冷厉的嘲笑:“他要是真有这魄力,视我景平第一军是吃素了,他就从小路过来,我保证把他一个不剩的吃掉!”

    就算从小路过来,他也避不开北域守军,北面的主力是景平第一军,景平第一军绝对是主力,陈到还巴不得他有这样的能耐,这样倒是可以请君入瓮。

    “主公别想这种好事了!”

    陈宫摇摇头:“就算他邓龙敢偷袭,荆州也不会允许,荆州求稳,并不会突进!”

    “绍南,你继续!”

    牧景摆摆手,对着许均说道。

    “除了邓龙部之外,江夏军主力已经出了绿林山,现在按照消息回应,应该在中卢的这个位置!”许均指着舆图,对着众将说道。

    中卢是襄阳西南,如同邓县这样的小乡城,也可以当成一个要塞。

    “江夏军力如何,尚不清楚!”

    许均继续说道:“我们目前知道的,在绿林山扎营的时候,以一灶十人算,他们最少有三万兵力,但是在江夏的眼线说,现在江夏还在不断的征兵!”

    “江夏是荆州大郡!”

    陈宫道:“如果黄祖足够狠心,十万青壮是拉的出来的!”

    “他这么死心塌地?”牧景眯眼。

    “难说!”

    陈宫想了想,说道:“就算不是死心塌地,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如果襄阳丢了,江夏未必保得住,这种情况之下,他敢出工不出力吗?”

    “说的也对!”

    牧景叹一口气:“得重视荆州,荆州在底蕴上,比我们恐怖很多,不能速战速决,让他们拖在这里,就算打赢了,也会被我们活活拖死在这里!”

    这是实力的碾压。

    荆州的实力,足以碾压汉中,荆州要是把资源倾泻在战争之上,还真能把汉中活活耗死,明侯府的底蕴,差太远了,没有这么强的经济,没有这么大的人口基数,只能被碾压。

    “襄阳城才是最重要的!”

    张辽开口,目光幽幽,看着舆图,询问:“我想要知道襄阳的部署。”

    “襄阳城的兵力如何,暂时打听不清楚!”

    许均苦笑:“自从陈校尉的事情传回去之后,襄阳那边大扫地,我们的眼线都被扫的七七八八的!”

    “景武司在襄阳城的布置时间不短,没能隐藏下一点?”牧景皱眉。

    “仅仅是州牧府,我们还不畏惧!”

    许均沉默了一下,轻声的道:“但是庞家出手了,庞家是清流,但是也是士族之巅,庞家出面,邀请士族之人,连蒯家蔡家都动手,他们之中智慧之人多如牛毛,开始大规模甄别,从州牧府开始,到县衙,甚至贩夫走卒,我们的人藏的再好,都会被找出来,这襄阳,他们才是地头蛇!”

    这些士族的根基,比州牧府可深,有州牧府的允许,他们大张旗鼓的扫地,大街小巷之中,小贩走卒都会听其命令,但凡怀疑,立刻抓捕。

    景武司在襄阳严重受挫。

    如果他许均不是跑得快,恐怕他也已经是阶下囚了。

    “襄阳庞家!”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这些世家豪族,要么不发力,一旦发力,还真是可怕,庞家,算是敌人了。

    “以景武司以前的消息,目前襄阳城,最大限度,能有多少兵马?”

    “三万左右!“

    许均说道:“这是历经沙场的兵卒,要是论起青壮肯定不止,襄阳是大城池,数十万百姓,世家豪族加上州牧府的影响力,征召青壮,易如反掌,所以我们才不确定襄阳城的兵力!”

    “你们怎么看?”

    牧景看着一张张面孔,看着他们对着舆图都陷入的沉思,自己也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询问。

    “主公,我还是认为,当以水路为先锋!”

    张辽拱手说道。

    “想好了?”牧景眯眼:“荆州水师,你不止一次交手了,不说襄阳城里面的,江夏军也是精通水师作战了,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

    “景平第二军,作为牧军水师,我们需要吃亏!”

    张辽坚定的说道:“只有吃亏了,我们才能意识到,我们距离强大的水师,有多少差距!”

    “好!”

    牧景开口了:“我应你所求,景平第二军先动!”

    他站起来,对着舆图,说道:“汉水是主江道,但是你们要知道,在这样的大江之上,我们胜算很小,所以我要求你们避开汉水江道的作战!”

    “某正有此意!”

    张辽点头。

    “不知道张中郎将挑选的战场在什么地方?”陈宫问。

    “此地!”

    张辽指着舆图,说道。

    “檀溪?”

    众将的目光都凝视在舆图的一条水道上。

    这是湖东和汉水贯通的北渠,檀溪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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