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大战檀溪 上
襄阳城被汉水贯通。
它的周围水道复杂,汉水支流更是多不胜数。
檀溪,就是汉水支流之一。
这是一个是湖泊,又是一条水道。
当地人也称之襄水。
说是一个湖泊,是因为檀溪水道在真武山下的河床显得特别广阔,两岸不见境,从真武山往下而看,一片碧波荡然,如湖泊之美景,所以很多人称之为檀溪湖。
但是整个檀溪水道很长,迂回绵延,九曲十八弯,遍布襄阳西南方圆上百里的境内,北面连着汉水,南面是东湖,纵横在真武山之间,也连着砚山南麓。
这是襄阳比较重要的水道。
襄阳自然对这里有防备。
防守此地的是黄祖麾下大将,陈就。
黄祖领江夏数年,一方诸侯,又有江夏第一世家黄氏宗族支持,麾下也算是人才济济,文臣武将皆不少,但是在军事上,其中比较出色的,无非就是张硕陈就二人。
张硕善于攻城略地,统领步卒,所向披靡,而陈就,善于水战。
黄祖麾下战船,八成以上,都齐聚在陈就的兵锋之下。
黄祖亲自率军入襄阳,主力基本上全至,数万大军,遍布襄阳南部,从南郊,西南,东南,在成为连成一线。
陈就统兵江夏水师,负责驻扎在檀溪湖上。
檀溪湖有汉水为屏障,而且背靠真武山,无论是水道,还是陆路,都有天然的屏障,驻扎在这里,易守难攻,保襄阳西南之境内安然无恙。
江夏水师不比荆州水师差,战斗力甚至尚在荆州水师之上,因为江夏水师曾经数次于江东交战,江东的水师才是水军精锐,无论是战将还是水师兵卒,战斗力远远在内陆的水师之上。
陈就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他并不认为牧军胆敢以水师先开战,但是他还是小心谨慎的。
牧军水师他略有耳闻。
听说连一艘楼船都没有,最强大的战船还是斗舰而已,而且斗舰都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艨艟而已,艨艟的战斗力遇上楼船,鸡蛋碰石头而已。
这样水军根本不能称之为水师,只能称之位水匪,水军作战,若是没有楼船依靠,只能如同水匪的招数,来之即聚,去之即散。
檀溪湖上,战旗猎猎,水寨连营。
“禀报校尉大人,一个时辰之前,斥候突然发现,汉水上有战船进入,如今已行之檀溪水道的北部,距离我们只有十里不足而已!”
斥候部曲的军侯是陈中,陈就的堂弟,他最信任的部将。
“你们看清楚番号了吗?”陈就跪坐简陋的议军堂上,眸光微微眯起,他还年轻,只有三十出头而已,但是很精壮,浑身你透着一股悍勇之气,是江夏猛将之一。
“看清楚了!”
陈中回答:“景平第二军!”
“牧军?”
陈就缓缓站立起来了,目光远眺:“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们不从陆路进攻襄阳,偏偏走水道,以为凭借几条船就能称之为水师,不自量力!”
他打从骨子里面看不起牧军水师。
在他的心中,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江东水师,其余的人,在水道之上,都不配称之为他陈就的对手,就连荆州水军都督蔡帽他都不是很买账。
他是想不到牧军水师还真敢来。
诧异之后,陈就有些兴奋,荆州如今气氛压抑,军中的情绪很低落,特别是襄阳兵将,连败在牧军之手,已经引起了一种惊慌的情绪在蔓延。
这时候他如果能打出来一个漂亮的胜战,必然能让江夏军扬名在荆州。
“陈中!”
“在!”
“斥候船全部放出去,给我摸清楚牧军水师的情况,有多少兵力,有多少船,我都要清楚!”陈就冷声的说道。
他是一个战场上经过磨炼的成熟将领,看不起牧军水师可以,但是轻敌就决不允许,他可不想阴沟里面翻船,最后被一个不成建制的牧军水师击败。
毕竟牧军名声在外。
无论是击败关东联盟军,从关中杀出来,还是以雷霆之势夺取汉中,兵出荆州,都表露出牧军强大的战斗力,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不过牧军名声都是步卒打出来了,牧军水师可以说是牧军唯一的污名,之前好像和南阳的水师打都吃力,更是被邓龙率领荆州水师打的溃不成军。
所以陈就才有信心。
如果是在陆地上面对牧军主力,他早就跑了,不会傻乎乎的冲上去。
“校尉大人,此事是否通知太守大人!”
一个行军主簿突然说道。
“嗯!”
陈就想了想,他虽想打一场,但是这事情还得看黄祖的意思才行:“黄曦,你亲自返回襄阳,和太守大人禀报一切情况,然后代我请战,告诉太守大人,我有信心全歼江河之上的来敌!”
“诺!”
行军主簿黄曦拱手领命,迅速归城而去。
他把情况禀报给了黄祖。
黄祖并没有自作主张,在江夏他会嚣张一点,但是在这襄阳城,他可不敢太过于嚣张,襄阳藏龙卧虎,蒯家蔡家,都是能吊打黄氏一族的名门世家,这里还是刘表的主场,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立刻去了州牧府和刘表等人商讨。
“檀溪?”
刘表眯眼:“牧军居然想要从这里打开缺口?”
“主公,某认为,可以战上一场,我江夏水师,精锐如虎,绝不是他们牧军水师能媲美,只要盯住陆地,逼迫他们在江河决战,我们就可以扬长避短,以我们的优势,击败他们!”
黄祖拱手说道。
“允!”
刘表想了想,点头说道。
憋屈了这些时日,也是时候打一场了,不然襄阳城里面的气氛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特别是连败之下,荆州将士明显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他需要一场胜利。
“但是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刘表嘱咐说道。
“主公放心,我江夏水师,岂会败在区区的牧军水师之上!”
黄祖自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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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檀溪湖了吧!”
张辽站在甲板之上,目光凝视前方,轻声的道:“的确是一个决战的好地方!”
景平第二军,三个营,集合大部分主力,所有的战船,都在这里了。
这一战,他并非骚扰,也不是试探。
而是决战。
“对!”
第五营校尉张石站在他的身边,轻声的道:“前面最多还有三里,就进入了檀溪湖,檀溪湖里面大,外面小,就好像一个碗口,最重要的是靠着真武山!”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中郎将大人,其实我们可以让暴熊军在真武山接应,如果有暴熊军在旁侧接应,牵制他们一部分主力,这样我们比较好打一点!”
“不行!”
张辽摇头,轻声的道:“这样会打草惊蛇,我们要是让主公调动暴熊军进入真武山,恐怕就引起荆州主力的动向,双方调兵遣将,那就不是檀溪湖的一场局部战役,而且一场正面碰撞的大型决战战役!”
“碰撞就碰撞,还怕他们不成!”
张石冷笑。
“不是怕他们,而是这样打起来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张辽微笑的道:“在陆地上交战,我们有必胜把握,唯一担忧了,无非是水道上无法突破,一旦水道被揽住,我们主力无法前进,最后必然会形成一个让我们担心的僵局!”
“僵局?”
“襄阳的地形特别,和我们之前攻打过了很多城池都不一样,这里的水道纵横四野,如果没有一支有能力的水军打通这些水道,我们连兵临城下都难!”
张辽叹了一口气:“天下人都知道我牧军战斗力强,可唯一的这问题就出在我们景平第二军的身上,你要知道,我们景平第二军虽为水师,可终究不如人,无论是战船,还是操控船只的能力,甚至是对水道的熟悉,水性的熟练,比荆州水师尚且不如,比之江夏水师,更是有太大的距离!”
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景平第二军和江夏水师这等精锐想必,就是一个少年,和一个成年人对比。
他的拳头微微的握紧:“如果我们不能弥补这样的差距,是无法让大军越过一条条的水道迅速的兵临城下,我之所以主动邀战,是为了以战练兵!”
张辽身上的气息爆发出来了,宛如一杆标枪,笔直如山,迎风直上,凌厉无匹的锋锐能割破万物,他一字一言的道:“我要在决战之前,把景平第二军练出来!”
“如此一来,我们必然伤亡惨重!”
张石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太残酷了!”
以战练兵,是最残酷的练兵办法,一战下来,损兵折将无数,能十人都未必能练出一人,那怕最后练出了一部分精锐,也会折损不少主力兵卒。
“你有第二个能拉进双方战斗力距离的办法吗?”
张辽目光栩栩,看着张石,沉声的反问。
张石闻言,顿时变得沉默了。
荆州水师和江夏水师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他们景平第二军在底蕴上就差的太远了,首先战船就有很大的差距,另外兵卒上也差的很远,不是能力,是技术,水师作战,操控战船是一个技术问题。
“不是我想要残酷,是我们别无所想!”
张辽平静如水的面容带着一抹疯狂:“我们的兵卒,都是精锐兵卒,战场练兵,才能让他们更好的熟悉水战,更好的操控战船,此事主公已授权与我,此战我已决!”
“传我军令,进入檀溪湖一里,立刻发动进攻,全军突进,直入檀溪湖!”
张辽发出了军令,牧军纪律森严,军令如山,战场上,你可以讨论,可以反驳,但是只要军令一下,必须无条件遵从。
景平第二军的战船,开始了冲锋……
第七百一十四章 大战檀溪 下
“此战,我第五营为先锋!”
张辽一下令,张石身先士卒,他率领的第五营绝对是精锐,麾下的战船也是最好了,沿着河道而入,正面直接撞上了江夏水师的水寨闸口。
“撞开前面的拦截,冲进去!”张石在竭斯底里的怒吼。
“撞!”
“撞!”
主将的勇猛,引动第五营的气势爆发,第五营的战船并肩而冲锋,以都斗舰为主,加速前进,一下冲撞在了闸口之中。
轰轰轰!!!!!
在战船的撞击之下,这一座拦截在檀溪湖口上的小型水寨地动山摇,一根一根插入水中的栏木被撞断了。
“儿郎们,放箭!”
在水寨之上,一个青年高喝。
他是第六曲的军侯,麾下五百将卒,镇守这个口。
“咻咻咻!”
江夏水师还击了,箭矢如雨,覆盖着前方的战船。
“弓箭手,还击!”
第五营的战船上也冒出一个个弓箭手,开始射箭还击。
“撤!”
江夏水师挡不住了,青年军侯看到远方大营发出了信号,当机立断下令,率部下,上了战船,掉头就走,脱离的这一方战场。
半个时辰之后,景平第二军的主力战船上来了,汇合了张石的第五营。
“这么快攻破入口了?”
张辽有些意外,他目光远眺,看着远方山脚底下的那一座隐隐约约已经可以见得到的水寨。
“敌军好像准备把我们放进来!”
张石道:“就一个冲锋,他们就撤出去了,摆明不接战啊!”
“放我们进来?”
张辽眸光划过一抹冷厉的光芒,道:“他们倒是自信无敌啊!”
“现在怎么办?”军司马侯聪率领上庸营,本来在后面了,但是现在已经汇合起来了,他目光看着张辽,轻声的问道。
“既然人家想要把我们放进来,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进来!”
张辽想了想,沉声的说道:“这本来就是要正面迎战的,我们没有必要偷偷摸摸!”
他声音之中透着自信:“这一次,我们就列阵迎战!”
以水师战船列阵迎战,是景平第二军的第一次。
之前景平第二军不是没有打过水战,但是不是偷袭,就是诱敌,还真没有在江面上何人硬碰硬的列阵应对,他想要检验一下的景平第二军的战斗力。
………………………………
“哈哈哈!”
江夏水师的水寨之中,陈就站在高处,目光凝视前方,看着一艘艘牧军战船进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了:“好,来的真好,无所畏惧啊!”
“校尉大人,我们要出击吗?”
一个军侯问道。
“不急!”
陈就摇摇头:“等他们全部进来之后再说,要么不打,要么一战歼灭他们!”
他想要打一个满堂红。
以他如今两艘楼船为主,一百二十艘斗舰,三百余艘艨艟组成的强大战斗力,在这片湖泊之中,是所向披靡的。
……
景平第二军的战船只有一百五十艘,斗舰不足三十。
一艘一艘战船使进来。
河床变宽,这让战船排列出次序,开始在河面上布阵起来了。
“接下来怎么打?”
侯聪目光栩栩,盯着张辽。
张辽是主将,这一战也是他执意请缨了,怎么打,只有他心中才最明白,即使是自己这个军司马,都没有能摸透张辽的想法如何。
张辽在看着水图,这是景武司能提供,方圆之内的水道最精细的舆图了,半响之后,他才开口:“我会亲自率主力进攻,这是检验我们水上布阵的能力的时候,主力和左右两翼,必须形成一个应对了品字形阵型,侯聪率上庸营为左翼,张石率第五营为右翼,你们要策应我!”
“要是中军先被击散呢?”
张石担心的说道。
“那就等于我们败了!”张辽做好的彻底失败了准备,他沉声的道:“一旦中军被击散,各部无条件撤出去,左翼走清屏山河道,从这里穿过去,回到汉水,退回邓县,而右翼,沿着西南而出,从这两条小型水道撤出去,然后都一个圈子,从东湖水道绕路回樊城!”
他目光变得尖锐,看着两人,道:“此战我不论成败,我只需要进攻,需要战斗,需要磨砺我们战船的能力,唯此,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中军不败,你们决不允许撤出半分,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
“诺!”
两人领命。
他们能安静道张辽的决心。
“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等!”
张辽抬头,看看天色:“没有地理优势,就看天时了,有人说,今天晚上会下雨,我姑且一信!”
“下雨!”
几个将官看看外面的天气,却没有感觉这样的气氛啊。
“不管下不下雨,入夜之后开战!”
张辽说道:“不管胜败如何,在天亮之前一定撤出去!”
他是疯,但是还是有底线的。
……………………………………
“不进攻?“
陈就来回踱步,有些想不透对方主将的心思了。
“校尉大人,要不我们试探性进攻一下他们!”有一个军侯说道。
“暂时不必!”
陈就摇摇头,他必须保持最大的精神:“陈中,你确定周围没有牧军兵力吗?”
“绝对没有!”
陈中拱手说道:“文聘将军已经率一万主力,屯兵在隆中,目的就是盯住牧军的主力,现在牧军主力,明显并没有进入这一片战场之中!”
“再探!”
陈就说道:“我听说牧氏狡诈,用兵向来诡谲,我们可不能因为想要吃掉他们这点水师将士,而进了他们的圈套,必须保证周围没有埋伏!”
“诺!”
陈中点头。
……………………………………
傍晚,晚霞如火,映照大地。
“我们去试一试这些牧军的战斗力!”
陈就最先坐不住了,他已经彻底扫荡了外围,外围没有陷阱包围圈,他也就放心很多了,自然也不能让牧军水师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
“第一曲,第三曲,第四曲,第五曲!”
陈就率四大部曲出击。
“杀!”
江夏水军的战斗力远远必荆州水师凶猛,他们的战船更加凶狠,直扑景平第二军而来了。
“终于等到了!”
张辽不想攻打水寨,他是想要堂堂正正的以战船对战战船,这一战打的才有意义,才能让景平第二军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儿郎们,出击!”
他主动出击,不是防守迎敌,而是正面冲锋迎敌。
“冲!”
“快划!”
“斗舰和艨艟之间不要出现太大的距离!”
景平第二军之中有些嘈杂的声音响起。
训练上景平第二军已经很用心了,但是训练始终是训练,战场上他们缺乏经验,打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手忙脚乱。
轰轰轰!!!!
双方的战船碰撞。
景平第二军吃亏了。
一下子六艘的斗舰前面受损,其中一艘海已经是开始进水了,而且无法修补,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沉下去。
江夏水军虽然也有损伤,但是人家有一艘巨无霸的楼船。
一开始的对碰是没吃亏的,但是人家楼船一撞上来,一下子把差距拉开了,楼船当道,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战船皆翻,无数兵卒落水。
“楼船!”
张辽双眸兵法出阴冷的光芒,他在楼船上吃亏太大了,之前在山都是如此,如击能在这里还是如此,可恨汉中始终无法营造楼船级别的战船。
“中郎将,又有两艘艨艟被撞翻了!”
“传令下去,准备投石机!”
张辽面露狰狞,大喝一声。
他敢来,自然有杀手锏,不然就是来送死了,现在就看杀手锏能不能镇得住这一艘楼船,只要能镇住了他们的楼船,这一战就你能打下去。
要是镇不住这楼船,恐怕就不用打了,直接撤,能不能撤出去都是麻烦。
“是!”
各部斗舰上的军侯纷纷领命,把安装在战船上的杀器拉出来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组合投石机
席山。
牧军中营。
营帐之中,牧景一袭长袍,正在在和陈宫下棋。
棋盘上,黑白纵横。
“主公,为什么要让张辽的水师主力去打一场没有把握的战役?”陈宫其实不太同意这一场战役,在他看来,现在稳扎稳打,一步步的打进襄阳,才是最为正确的。
“你觉得张辽会输?”
牧景的注意力专注棋盘上,他不太喜欢围棋这玩意,但是他现在苦练棋力,为了有一天能和他老丈人对弈,天天被虐的感觉不太好了。
“他没有赢面!”
陈宫如实的说道。
“如果他输了呢,结果会如何?”牧景下了一子,问道。
“这个……”
陈宫捏着手中的棋子,顿了顿,沉思起来了,半响才说道:“就算他输了,只要能把主力带回来,也无伤大雅,襄阳的确需要打通水道,但是也不一定依赖水军,我们只要有战船跨江,就能进攻襄阳城!”
牧氏三军,主力还是陆军。
“既然如此,某让他们去打一场,又何妨!”
牧景笑着说道:“景平第二军,乃是我军水师,我很在意这一支水师的力量,为此我暗中在荆州江东高价招收造船大匠,不过造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目前我们也没有这个条件,可水师还是要发展,得让他们去碰撞一下强大的水师,才能历练出强大的水军将士来,这一战,某不在意成败!”
“可江夏水师毕竟是精锐!”
陈宫也明白牧景所想了,但是他还是担心:“万一张辽连主力都无法全身而退,把景平第二军葬送在了檀溪湖,我牧军的处境恐怕就变得艰难起来了!”
“我相信张文远!”
牧景道:“张文远看是冒险的动作,却有着他自己的沉稳,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他不敢拿整个景平第二军的儿郎去拼命!”
“景平第二军如果在陆地上,我倒是认同他们的战斗力,可在水上,我想不出,张文远还能有什么办法?”陈宫疑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牧景道:“造船或许我们不行,但是如果说起来造武器,他们肯定不行,我明侯府的明一作坊,不说冠绝天下之巅,可造出来的武器,绝对比荆州的好!”
他随意的下了一字之后,嘴角微微扬起:“张辽的第二军今年才换了一批装备,都是明一作坊最新的产品,其中还有一个试验品,是明一作坊的人和科技院那边合作做出来的,听说威力之强可破山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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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溪湖上。
夕阳已过,远处的天际已经渐渐的变得黑暗,幽幽的夜色一点一滴的笼罩下来,仿佛想要把整个天地都吞噬在深渊之中。
“还真是一群疯狗!”
站在楼船上,陈就的眼眸有一抹厉色。
他本意只是试探。
但是他小看了牧军的凶狠,虽然牧军战船不如他们,兵卒操控战船的能力也远远比不上他们,但是胜在凶狠,打起来非常凶狠,只要咬上了,就算是受伤也不放口。
碰撞在一起,厮杀了很惨烈。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可他也不是一个胆怯的将领,牧军水师的水上战斗力他算是看出来了,空有一副劲头,无论是和战术部署,战船阵法的配合,都太生硬了。
他一眼看过去,能找到十个八个攻击点。
所以陈就把心一横,直接把主力放出来了,打都打起来了,干脆一点,直接吃掉他们,哪怕是耗费多点,也要把这些牧军战船和兵卒全部留在这檀溪湖上。
“传我军令,各部出击!”
陈就挽弓拉箭,手中一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冲天而起。
这就是军令。
“杀!”
“江夏的儿郎们,到我们出击的时候了!“
“点火把,上甲板!”
“开垛口,弓箭手准备!”
一艘一艘的战船从水寨里面冲出来,将士们更是的热血沸腾,仿佛狼看到的猎物,想要一口吃掉眼前这个猎物。
“所有战船,准备上投石机!”
景平第二军这边所有的战船上的军官都听到了传出来的军令。
“上投石机!”
“石弹准备!”
一艘艘的斗舰,甚至是艨艟都已经你开始准备了。
艨艟因为比较小,是承载不住投石机的,但是明一作坊改良了一批小型的投石机,只能投放十斤左右的石弹,对于攻城没有什么威胁力。
可安防在艨艟上,却十分合适,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都足以让这些艨艟增强一辈的战斗力。
“发!”
张辽猛然的下令。
他敢杀进来,是因为他麾下所有的战船都装了投石机,这回让他的舰队最少增强五成的战斗力,绝对能斗一斗了。
另外,他们发射的石弹,也是经过特别改装的。
轰轰轰轰轰!!!!!
夜空之中,一团团的石弹外面包装这铁刺,还带着火红色的桐油,发射起来了如同火焰般的流星,坠落在的江夏水师的战船之上。
“投石机?”
陈就的面容很难看,他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他们就这点战船,就算所有的斗舰上装备了投石机,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投石机啊?”
牧军有多少战船,已经一目了然了。
“除非他们的艨艟上也装备了投石机!”
陈就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点,如果牧军每一艘战船上都有投石机,一百多艘战船,发出了石弹必然过于密集,根本无法规避,这对他们威胁太大了。
投石机和弓弩不一样,石弹冲天而降,贯穿力很强,只要是砸中了,基本上都会砸开一个洞。
得到无关重要的地方还能修补,但是一旦击穿了船体,就会进水。
“校尉大人,我们折损了不下三十搜的艨艟,另外还有三艘的斗舰也进水了,已经开始保不住了,现在正在撤离将士!”
几轮防守之后,一个副将上来,沉声的禀报。
“该死!“
陈就双眸瞬间赤红起来了,他绝不会想到打一个牧军水师会让自己损伤这么大,这已经很不合算了。
“传我军令,赤壁号和夏口号,全力出击!”
陈就把心一横,直接出动了巨无霸的楼船。
现在只有楼船,才能让他们规避伤亡,麾下的战船再多,无法承受这石弹的威力,但是楼船不怕,他们的投石机明显威力不足,楼船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是!”
几个大将领命。
江夏水师就两艘楼船,一艘从赤壁的船坞制造了,一艘是从夏口的船坞制造的,都是三层大楼船,船体坚硬,冲击那些斗舰艨艟,毫无压力,而且准备弩床,前后都有投石机,就是一个可以在水上移动的战争机器。
“中郎将,前军被击破了,七艘艨艟阵亡,一艘斗舰被击破!”
一个军侯来报:“敌军出动了楼船,无惧我们的投石机攻击,我们根本来不及改变阵型,现在前军的战船,都乱了!”
“楼船!”
张辽的眸光并没有透着悲伤和愤怒,而是一种兴奋。
他这一战,打的是什么。
就是楼船。
他就想要知道,能不能和楼船一较高低,如果不能,接下来他们景平第二军就要改变战略部署了,如果可以,那么正面景平第二军在水上,是有一战之力的。
“聂云!”
“在!”
一个青年武将站出来。
“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击穿了,你为首功!”张辽拍拍他的肩膀,沉声的说道。
张辽三十出头,但是比较老练,而聂云,看起来也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他是张辽的族弟。
张辽本是聂壹后人,当年为了避难,家族的一脉改了姓氏,另外一脉保留本姓,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能留下一个血脉,从此张氏就流传下来了,聂氏也有后人,两家如一家。
“保证完成任务!”
聂云拱手去行礼,然后去安排了。
后面的四艘斗舰,行在了一起,以铁链巩固,舢板相连,组合了起来了。
而这些斗舰上都是没有投石机的,但是他们船上安置了一些东西,很长,能移动的巨木。
“一刻钟之内,完成组装!”
聂云走上来,沉声的下令。
“是!”
全部动起来了。
一刻钟之内,四艘斗舰上的巨木居然可以连在一起的,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型的物体,这是投石机,巨型的投石机,在陆地上专门用来攻打城墙的投石机。
就算是楼船,都未必能承载起来。
但是用四个斗舰,倒是可以顺利的承载起来了。
“发!”
聂云对着前方下令。
轰!
百斤重的石弹被发射出去了,目标是……楼船,江夏水师的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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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虽败犹荣
“哈哈,牧军还称什么天下强兵,在这水上,他们不还是不堪一击!”在夏口号的楼船甲板上,陈就目光猎猎,看着前方被他楼船直接撞的四零八落的战船残骸,顿时有些意气飞扬的叫嚣起来。
他大声的叫喝:“儿郎们,围杀他们,今天我们要他们一艘船也逃不出去,一个人也游不出去,这檀溪湖就是他们的坟墓,杀!”
“杀!”
“杀!”
江夏水师本就是水师精锐,之前被景平第二军的投石机打的有些懵,但是实力依旧强大,现在在楼船的带领之下,迅速的振作起来,一个个嗷嗷直叫之前。
整个檀溪湖火光冲天,战船的碰撞声音不断的响起,喊杀声也是响亮的很。
大战已经到了最激动的决战了。
景平第二军的战船被压制。
步步后退。
前面的斗舰和艨艟不知道被击毁了多少艘,面对楼船那种巨无霸,他们组织起来严密的战船阵法没有丝毫管用,一个照面就被击的零落。
而且江夏军不是一艘楼船,而是两艘楼船,以两艘楼船为先锋,不仅仅是压制,而是开始绝杀。
“左翼危险了!”
“右翼的防线要挡不住了!”
无论是侯聪还是张石,这时候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他们不知道中军还能撑多久。
但是两翼防线已经开始被江夏水军给击散,一旦战船被击散,他们只会被一一的围杀,在水上比单兵能力,他们是绝对比不上精锐的江夏水师。
但是中军不撤。
他们也不可能撤出去。
张辽稳如泰山的在军部指挥斗舰之上,目光凝视前方的战场,看着那巨无霸的楼船越来越接近,他的神情没有紧张,没有害怕,有了都只是兴奋。
“聂云,你可要争气一点,一定要把这艘楼船给打下来!”他幽幽的说道。
“中郎将,聂云军侯来报,后方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击!”
一个亲卫来报。
“好!”
张辽大喝一声:“传我军令,中军前营,向左右两翼靠拢,让出中道!”
“是!”
中军的战船纷纷开始划开,向着左右两翼靠拢。
而当前营战船松开了,露出了后面几艘战船组合起来了一个巨无霸影子。
“发!”
聂云计算距离角度之后,大喝一声。
“轰!”
巨型投石机的石弹直接发送出去了,百步之外,逾越天际,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猛然的坠落在了夏口号的楼船甲班之上。
“校尉大人小心!”
几个亲卫反应迅速,猛扑过来,抱着陈就滚到了水里面去。
卡隆的一声,甲板被击碎,整个楼船的龙头都击打的支离破碎,在前方的上百江夏水师的将士当场阵亡,仅有少数人能跳到水里面逃生。
楼船开始晃悠。
船舱开始渗水。
“怎么可能?”陈就从水上爬上来,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不可能,他们的投石机怎么可能砸开我的楼船!”
楼船在水上所向披靡,是因为坚固。
除非是楼船和楼船的对拼,才能出现如此的损伤,就算是被数个斗舰自杀式的碰撞,楼船都只是轻伤而已,这才是楼船纵横内河江道的依仗。
可现在,整个楼船的甲板已经被击碎,前舱都差不多损伤的无法修补了。
“中了!”
战场的另外一方,张辽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大笑的起来了:“哈哈哈,楼船也不过如此!”
“再发!”
聂云也看到了,他精神振奋起来了:“不惜代价,给我击碎他们!”
“是!”
巨无霸的投石机开始动起来。
第二颗石弹落空了。
第三颗也落空了,不过虽然落空,但是把周围了两艘斗舰都击沉了。
第四颗总算是又一次的击中了楼船。
而且是击中的中部船舱。
“校尉大人,他们有巨型投石机!”几个军侯指着前方说道。
“某看到了!”
陈就咬牙切齿,他现在都不敢呆在楼船上,只能找一艘艨艟安身,夏口号楼船前舱被击坏,不算什么,但是中仓被击中,伤了龙骨,现在已经开始倾斜了,而且不断的渗水。
“夏口号上面的投石机能动吗?”
陈就阴沉的问道。
他大意了。
自以为楼船无敌,甚至都没有动用楼船上的武器,就是想要这样横冲直撞,以无敌的姿态,狠狠的摧毁牧军水师的战船,让他们感到绝望。
他自认为牧军水师没有楼船,以斗舰的承重,不可能装备有能伤害楼船的投石机,所以并不畏惧。
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样组装起来一个巨型投石机,两发石弹,就让夏口号楼船变得岌岌可危起来了。
“不能动了!”
一个负责楼船保修的工匠拱手说道:“楼船不稳,强行动用投石机,会增加负担,加大沉没的时间,或许没等到修补,就沉下去了!”
“传我命令,立刻让赤壁号的投石机给我动起来,另外第一曲第二曲,冲进去,不代价,摧毁他们的那个投石机,另外所有战船,给我围杀他们,狠狠的围杀!”
陈就闻言,心中有一抹阴鸷,他忍不住竭斯底里的叫喝起来了。
“是!”
江夏水师是一直精锐之兵,听军令而行,开始变得而疯狂起来了。
“军侯,前面挡不住了,一艘斗舰已经和敌人同归于尽,另外的艨艟都已经挡不住对方的战船,他们在靠上来了!”四艘战船连在一起,虽然能发挥楼船的作用力,但是无法移动,就如同一个靶子一样。
“最后一发!”
聂云稳住心态,对着前方说道:“对准了前方的楼船,决不能让这艘楼船全身而退,发出去之后,所有人放弃斗舰,上艨艟,然后浇灌桐油,把这战船焚烧了,决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残骸!”
“是!”
众将士领命。
最后一颗石弹发出,很幸运,又集中了正在撤离的夏口号楼船,集中侧翼,把楼船的侧板击了一个大洞,江水涌了进去了。
然后四艘斗舰同时起火,把那个巨型的投石机焚烧起来了,在江山上如同一轮红日,让周围的战船都不敢靠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好!”
“船要沉了!”
而夏口号楼船上面的兵卒疯狂的叫起来了。
这时候的战场已经越发的混乱,无数的江夏水师将士在围杀,而景平第二军也开始大量的伤亡,无数的战船被击垮,无数的将士落水。
“撤!”
张辽看着前方正在缓缓下沉的敌军楼船,手中捏了一把汗,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开始下令起来了:“传我军令,各部按照原计划撤退。”
哪怕击垮了一艘楼船,江夏水军还是有一艘楼船,而且就算没有楼船,以目前来说,景平第二军都不是对手,再战下去,只有可能全军覆没。
这时候已经达到目的了,是时候撤退了。
不能说撤退,应该说败退。
他们的确是败了。
但是算得上是虽败犹荣。
因为他击垮了江夏水军的一艘楼船,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战绩,哪怕付出更多,都是值得的。
“想撤,门都没有!”
陈就要疯了,阴沟里面翻船,翻的还是这么惨烈,一艘楼船,那可是江夏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营造出来了,他揪着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传令,给追,把他们杀绝,我不要俘虏,我不要战船,只要杀掉他们,一个不让他们逃出去就行了,我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不把他们赶尽杀绝,他无法交差了。
“是!”
江夏水军的战船开始疯狂追击。
可这时候……
轰轰轰!!!!
春雷轰鸣,一场大雨倾泻下来了。
江面上顿时寂静了。
因为大雨之中,根本举不动火把,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没有什么光芒,看不到几米之外的情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追。
景平第二军趁乱入小河。
江夏水师倒是顺着身影,追击进来,乱箭射击,但是却如同无头的苍蝇,看不到前方的路,找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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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伤亡惨重
天亮了,一轮朝阳如虹,倾洒温和的光芒,映照天地之间。
檀溪湖。
湖面上泛着无数的战船残骸,甚至隐隐可见一些浮尸,鲜血已经被冲淡了,可还是能感觉到血色的光芒,仿佛如同一个无间地狱般的惨烈。
一艘楼船,缓缓驶过。
船头甲板之上,站立一个中年男子,锦袍玉冠,气势冷厉。
他是黄祖。
江夏太守,执掌一郡军政,虽投于荆州州牧府麾下,但是地位举足轻重,即使是刘表也不敢对他过于无礼,毕竟他手握军权政权,算是一方诸侯。
黄祖旁边,冰冷的甲板上,双膝跪地的是陈就。
“陈就,你是想要告诉我,我们在打江东水师的时候,都不曾损失过楼船,打区区的一群旱鸭子,就损失了一艘楼船,是吗?”
黄祖的声音不阴不阳了,带着一股压抑之后的杀意。
楼船的建造,何其艰难。
就算是整个江夏,也只有三艘楼船而已,其中一艘老旧的楼船现在留守在家,警惕江东方面的动向,出动了两艘精锐楼船北上,带来了大部分的水师主力,是为了不让出唇亡齿寒,一旦襄阳又失,江夏就是主战场,他可不想把战争带去江夏。
可当一战而已。
他就战损了一艘楼船。
这是他不敢置信的。
其实就算此战战败,他也不会吃惊,牧军名声在外,的确凶狠如虎,如今的明侯,是打出来的明侯,更不是当年暴熊牧山的独子,一头小暴熊,凶狠的可怕。
但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自己最有依仗的水师第一个吃亏。
“末将有罪,罪该万死,请太守大人责罚!”
陈就俯首,毕恭毕敬的认罪。
这一战,他算是打赢了,即使昨夜那般的黑夜,大雨滂沱之下,他最少也留下的三分之一的牧军战船,杀敌过千,但是损失了一艘楼船,就让他所有的战绩都失去了光明。
夏口号被对方的投石机击垮,现在还沉下了檀溪湖的湖底之下,就算想要打捞,也是艰难,檀溪湖不深,可没有浅滩,也是很难打捞的。
就算打捞上来了,以昨夜那一战的惨烈,那艘楼船还能不能修补,尚且二话。
“罪该万死,某现在就斩了你!”黄祖轰然拔剑。
“太守大人恕罪!”
“还请太守大人三思!”
“此战非校尉之罪,是吾等督战不利,还请太守大人责罚!”
众将出来的相保。
“太守大人,临阵战将,有损军心!”
一个男子拉住了黄祖的手。
他是黄祖另外一员爱将,张硕。
张硕是猛将,力有千斤,死死地拉住了黄祖挥剑的手。
“放开!”
黄祖压着一口气,目光看着自己的爱将,终究舍不得一刀斩了,不然谁也挡不住他挥剑而下。
张硕等人连忙退到一边。
“说说,昨夜大战的情况!”黄祖冷冷的盯着陈就。
“诺!”
陈就把昨夜一点都详细的说出来,没有丝毫的添加。
“每一艘战船,就连艨艟都安置有投石机?”黄祖眯眼,眸光有一抹冷厉:“汉中的军器水平这么厉害?”
他顿了顿,看着陈就:“可仅仅如此,是伤不了楼船的!”
“夏口号的击沉,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巨型的投石机,这样的投石机,即使用在了攻城上,都会有功效,在江面上,我从来没有见过!”
“不可能,他们没有楼船,以斗舰的承载能力,哪怕空船,都不可能承载有能击沉楼船的投石机!”
“是斗舰!”
陈就说道:“但是不是一艘,是最少四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弄出来了,用这些斗舰合在一起,建立一个阵地形状,然后上面的搭建出来一个投石机,最少能投掷百斤石弹,十分精准,很是可怕!”
“汉中居然有如此的墨家工艺?”
黄祖倒吸一口冷气。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陈就会败,就算是他亲自来,恐怕也不会好道哪里去,这汉中的军器能力是不是太强了一点了。
他平静下来,目光环视四周:“陈就,楼船被击沉的事情,多人知道吗?”
“昨夜太黑了,战场上也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看得到!”
“从现在开始,下封口令!”黄祖说道:“传令出去,此战大胜,击败牧军数十战船,斩敌三千!”
“太守大人,可牧军他们会知道!”
“那就抵死不承认,谁能相信他们能以斗舰击沉我们楼船!”
黄祖冷冷的道:“我们荆州需要一场大胜,鼓舞军心!”
“诺!”
陈就点头。
“牧龙图!”黄祖抬头,目光看着北面,越过真武山,仿佛想要看看牧军主营的那个少年明侯:“还真不能小看你啊!”
……………………………………………………………………………………………………
……………………
邓县北郊,席山。
牧军大营。
牧景眯着眼,看着单膝俯跪在前方的张辽,半响之后,才幽幽的开口:“输了?”
“输了!”
张辽平静的回答。
“起来说话!”牧景摆摆手。
“诺!”
张辽站起来了,他身上还披着战甲,发丝有些凌乱,明显是刚刚脱离战场,就直接来面见牧景了。
“输就输了!”
牧景也没指望自己的水师能和江夏军一较高下,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他只是关系,这一战让张辽有什么收获:“说说吧,此战收获如何?”
“击沉了一艘楼船!”
张辽拱手说道。
“啥?”牧景闻言,猛然瞪大眼睛。
就连旁边的陈宫都忍不住有些质疑起来了:“张辽中郎将,你确定击沉了对方的一艘楼船?”
“亲眼所看!”
张辽点头:“是他们指挥楼船,而且也是我们的目标,怎么可能搞错,我们是亲眼看到那艘楼船已经开始沉了,才下令撤出战场的!”
“厉害!”陈宫佩服的说道。
“哈哈哈!”
牧景大笑:“那此战不算败,而是大胜啊,为何说败!”
“我们的确败了!”
张辽的面容有些黯然:“这一战,是我景平第二军自建立起来,从未有过的伤亡!”
“战场上,我们都要学会去面对伤亡!”
牧景长叹了一口气:“说说吧,伤亡如何!”
“昨夜乘着大雨的天气,也算是侥幸,让我们能蒙着夜色杀出来了,另外我们分路突围,另外两路尚未返回汇合,不过按照昨夜逃出来之前的伤亡来算!”
张辽的面容上有一抹苦涩:“折损战船,起码五十艘以上,这已经让我们折损三分之一的战斗力,伤亡也在一千将士以上,这些都是我们熟络水性的将士啊,培养一个都很艰难!”
“我们牧军纵横天下,从汝南打到了关中,又从关中杀下来,历经马上之战,攻城之战,突袭之战,无论是马背上的战争,还是陆地上的大战,都是游刃有余!”
牧景轻声的道:“但是水上的战争,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就要免不了被石头扳倒,你既然敢打这一战,心中也想好了伤亡,你是战场的老将,我不必去安慰你,我想说的是,有些事情不能急,万事都是可以缓一缓的,以战练兵,还是太过于残酷了!”
“此战是末将心急了!”
张辽承认这一点,他还是低估了江夏水师的战斗力,不然部署了如此精密,不会依旧伤亡的如此惨重。
“接下来,景平第二军休整,不过汉水的水道你们还是要盯紧了,我们进攻襄阳,不能在水上被人突袭了,这回让我们陷入被动!”
“诺!”
张辽点头,他拱手应声:“主公放心,经此一战,我景平第二军将会以守为攻,暂时放弃进攻,但是绝对会守好我们的阵地,他们敢来,我们敢战,进攻我尚且能击垮他们楼船,防守我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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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隆中
“文远,有一件事情某倒是比较好奇的!”牧景让张辽坐下来,然后问道:“此战檀溪,你所有的部署某都能看的明白,唯独一个!”
“主公亲问!”张辽拱手:“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从檀溪湖撤退的时候,若非突发大雨,下了足足一夜的雨,雨水让所有的火光都熄灭了,河面上伸手不见五指,你们的战船根本逃不出来,届时被疯狂的江夏水师咬住,就不是元气大伤,而是主力不存,甚至整个景平第二军都折在那里!”
牧景眯着眼:“我就想知道,这场雨是巧合,还是能算的这么准!”
“这天气的情况,我那能算啊!”
张辽摇摇头。
“那就是巧合!”
“也不是巧合!”张辽又一次摇摇头,这才解析说道:“之前我率军路过襄阳西郊的隆中时候,曾亲自带人去查阅水道地形,想要找一条直通檀溪湖的水道,水道没找到,但是和几个村夫会了一面,其中一人我看起打扮和穿着都有些不凡,就上前攀谈,言语之中,听到他和几个乡民说,这几天襄阳西南皆有雨,最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会会爆发大雨,我就选择抱着宁可有不可无的心态,把时间挑选在昨天晚上的时候!”
“能观摩天时?”
牧景眸光迸射出一抹锐利无匹的光芒:“还有这等其人!”
“主公,我倒是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籍,我听说一些人在一个地方居住久了,能凭借习惯,或许是一些不同寻常的天地气象,观摩天气!”
陈宫说道:“但是这样的人很少很少,而且要对天气的知识十分的了解,才有如此造诣,能清晰的预言未来几天有雨的人或许有,但是能把时间精准到每一天,这根本不可能!”
“我父亲可以!”
神卫军大统领张宁突然开口:“父亲善于观天,天阴天晴,他总有预算!”
“张宁大统领的父亲?”陈宫有些迷惑。
“历史上的传奇人物!”
牧景很直接的说道:“太平道的道主,黄巾军的精神,大贤良师!”
“是他?”
陈宫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倒是没感觉有什么意外,牧氏父子出身黄巾军的事情天下传闻,不然也不至于现在也脱不掉反贼这身皮。
“传言之中,大贤良师倒是有呼风唤雨的能力,还能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就是吹来的!”
牧景笑着说道:“但是呼风唤雨倒是未必,天气看是变幻莫测,也不是没有规律的,他能观天,就能预测,然后神话一下自己的能力,呼风唤雨就成了!”
张宁撇撇嘴,都是没有否认牧景的说法,她最清楚父亲的能力了,学识过人是事实,无论是儒家经典,道家书籍,皆于一身,而且墨家所学,也略有造诣,集合无数学说一身,但是除了功力超凡之外,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此人现在在哪里?”牧景问。
“我当时怕打草惊蛇,毕竟隆中属于荆州军的营盘之地,所以并没有招揽此人!”张辽说道:“主公要是想要见此人,我倒是可以把他绑来!”
“粗俗!”
牧景摆摆手:“文远啊,对于人才,我们要学会礼贤下士,怎么能用绑这样的说法呢!”
“呵呵!”
陈宫一脸的冷笑,看着牧景的神情,分明是**裸的嘲讽:“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公有此爱好,牧军将领也自然是善于绑人,张文远中郎将的提议也不是第一次了,景平第一军陈到那厮曾经绑过,战虎营的张虎那厮也绑过,他们身边的文吏谋士,十个有九个,绑来的,见到人才,那一个不是狼扑向羊的,现在军法司的名册上随便找出几条,可以把他们扔进军法司的大牢里面坐上十天半个月了!”
牧景当年把牧军第一谋士蒋路招揽来的时候,用了就是一点下三路的办法,这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他陈宫不也是被牧景绑来的吗,在地牢里面关了一段时间,南下的时候还被带着,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明侯府的一员,虽然他从他甘心情愿的成为明侯府一员的时候,他已经释怀了。
但是有机会,这口气他还是要出一出的。
“有这事?”牧景一脸的茫然,目光看着黄忠。
“咳咳!”
黄忠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这才说道:“咱的名声不太好,正大光明的招人,文人都不买账啊,他们也是无奈之举,后面的安抚工作倒是做的不错,我就高举起轻放下,小惩大诫了一番!”
“这些混蛋!”
牧景有些耿耿于怀了:“他们这是乱的军法,怎么能小惩大诫,必须要惩罚,不能让他们这么好过,一个个的招的人才倒是藏的真好,想过我这个主公没有,要是送一两个来,我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行,军法就是军法!”
“感情你介怀的点在这里啊!”
陈宫鄙视了一眼牧景:“果然是有什么用的主公,就有什么样的臣子武将!”
“公台,你也别他在意!”
牧景笑呵呵的安抚他:“咱们这也是迫于无奈,人是根本,人才是明侯府的底蕴,可谁让我们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我要是能有他袁公路四世三公的先祖,我还能用这些手段招揽人才吗“
“哼!”
陈宫冷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
牧景有一句话倒是说道了他心坎里面,他们没有袁氏的底蕴,只能凭借手段,手段是没有错了,而且明侯府招揽来的人才,待遇也是绝对高标准的。
从某个程度上,明侯府这个舞台还是不错了,对于有才能的人,能发挥出来自己毕生所学的。
“但是这事情也不能老做!”
牧景微笑的道:“今天我们就礼贤下士一番!”
他对着张辽道:“文远,你去走一趟,毕恭毕敬的请这人来!”
“诺!”
张辽点头。
“对了此人叫什么?”牧景临时问了一句。
“诸葛玄!”
“什么,叫什么?”牧景一直觉得隆中这个两个字有些熟悉,就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想不起,现在听到诸葛,他忽然就悟起来了。
隐居隆中,姓诸葛,天下应该仅一家吧。
“诸葛玄!”张辽重复了一遍。
“诸葛玄?”
牧景脑海之中转动了一下,问:“他的年纪多大?”
“四五十岁左右!”
“中年?”
牧景沉思了一下,心中暗暗的说道:名字年纪都对不上,不是他,但是必然是有关系的。
这时候,那个震惊三国时代,号称三国第一谋士的人,应该还是一个少年郎吧,肯定比他小很多,而且不会这么快崭露头角,应该不会是他,但是这其中必然应该有些关系。
“幽姬!”
牧景突然:“安排一下,我亲自去一趟隆中,我倒是想要亲眼看看,这奇人有多奇!”
“为什么?”张宁皱眉,现在隆中可是交界口,荆州军的主力营盘距离隆中不足三里,瞬间变可抵达,这时候去隆中很不理智。
“礼贤下士,得自己来!”
牧景找了一个理由,说道:“这一趟,我必须走,去安排一下!”
“好吧!”
张宁拗不过牧景,点点头,立刻下去安排了。
“主公要去隆中?”
众将不太同意。
“汉升和文远亲自陪我去便可!”牧景说道:“有他们在身边,万军可来去自如,有何可怕,况且隆中是战区,并非他们屯兵之地!”
………………………………………………
………………
隆中,襄阳西郊二十里。
牧景一行人只有十余个,在五里之外停马,步行而入,这地方是斥候交战的重灾区,骑马进入,太过于招摇了。
“主公,前方已经脱离我们的兵力战区了!”
“进去!”
牧景并没有理会,他左右亲卫散开,只有黄忠张宁张辽三人在两步之遥。
进入了隆中,倒是有些感触。
这应该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小村落。
“隆中!”
牧景突然响起来了一段话,顿时忍不住念出来了:“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
这是罗大忽悠对隆中的描述。
牧景感觉并没有任何出入。
三国第一谋士,躬耕在此,蛰伏十余年,是挑选了一个好地方,一方山水一方人,或许这里才能让人静下心来,以局外人的身份,观天下之动乱。
“主公文采斐然!”黄忠微笑的道。
“叫公子!”
牧景把手中折扇一散开,绝对是一个翩翩公子,他轻声的道:“出门在外,又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
“是!”
三人点头。
“公子,这村落我们怎么看的好像没有什么人?”张宁环视一眼,诧异的说道。
“襄阳方圆百里,都已经成为了一片交战之地,郊外百姓,非匆忙的逃入城中,必然已经是举家南上北下,逃难去了!”张辽轻轻的道:“我们两军交战,免不了殃及鱼池,留在这里,轻则家破,重则人亡!”
“没有人喜欢战争!”
牧景看着一些空空如也的草棚瓦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喜欢,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乱世已成,我们要活,必须战,必须争,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尽快的以战止战,太平,始终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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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诸葛玄
隆中。
因为逃避战乱,不少人家都跑了,但是也有一些乡土难离,宁可死也要死在家里面的人,不过这些人终究少,只有零零落落几户而已。
其中一户位于村落的里头。
一个简陋的庭院,几个简陋的茅庐,都是新落成没有多久的。
“叔父,我们真的要离开隆中,能去哪里啊?”
院子之中,两个少年站在中年文士身边,中年文士正在收拾行李,旁边还有两个少女在帮忙,开口问的是年纪比较小的少年,约莫六七岁左右。
“去哪里都行,反正襄阳这里不能待了!”
中年文士说道:“本以为襄阳这里还能太平一点,可这世道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就降临了,这一战,不管是谁家胜利,襄阳是注定血流成河,我们不想成为殃及鱼池的人,就得先一步离开!”
“叔父,那大姐二姐怎么办?”
年纪比较大的少年,约莫十岁出头,穿着一身布衣,神容有些老成,他轻声的问。
旁边的两个少女也两眼看着叔父。
“本来和蒯家庞家联姻是好事!”
中年文士看着两个少女,微微苦笑,道:“可现在,恐怕大家都没有心思了!”
他顿了顿,道:“不过这婚帖已缔结,我们诸葛家也不能出尔反尔,我们收拾好东西之后,先进城,然后尽快让他们两家认完婚,我在带你们两个离开襄阳!“
诸葛家也算是琅琊望族,即使没落了,书香传世的清名不会被污浊,家族之女,配上蒯家庞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诸葛玄初来乍到,想要在荆州立足,少不了荆州世族的扶持。
联姻是最好的手段。
去年他就已经安排好了,和两家长辈也商议好了,日子都差不多定好了。
可是没想到,战争爆发的这么迅速,整个襄阳,现在都乱成一团,特别是庞家,大尚书庞季死在了樊城,庞家上下披麻戴孝,这婚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叔父,一旦入了襄阳城,我们未必能离开!”
年纪大的布衣少年,叹息了一声,轻声的说道。
“为什么?”诸葛玄皱眉。
“当今襄阳,人心煌煌,刘使君有心苦守,必先安人心,叔父虽非当地世族,可在士林之中,亦有几分薄名!”布衣少年说道:“一旦你都逃难去了,就告诉士林中人,你都不看好襄阳能守得住,届时人心大乱,刘使君岂能容得此事!”
“亮,你认为襄阳守得住吗?”
诸葛玄目光栩栩,凝视这侄儿。
他这个侄儿,天生聪慧,好读权谋之书,从小立志,学屠龙之术,六七岁就能和自己谈论朝政,纵观天下。
“不知道!”
布衣少年摇摇头:“牧军来势之汹,连破樊城邓县,势在必得,刘使君连江夏长沙之兵都调动了,也是死守之意,此战,胜败难定!”
笃笃笃!!!!!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音。
“有人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
“谁啊?”
诸葛玄瞳孔微微变色,现在的隆中,可是很危险的,本来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并不想离开,但是前两天他就看到牧军和荆州军两波斥候在厮杀,所以他才下决心要离开。
“路过,想要讨一碗水喝!”
院落外面的声音响起。
“均儿,去开门!”
诸葛玄整理了一下衣袍,开口说道。
“叔父,要是坏人呢?”诸葛均六七岁的模样,但是或许是逃难的这两年来,成长了不少,一般的孩子要沉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诸葛玄坦坦荡荡的说道。
他们从徐州琅琊躲避仇家,一路南下,过江东,入荆州,经无数的危险,这时候倒是沉得住气。
诸葛均便去打开门了。
外面一行,唯四人,一少年公子,一个随从书童,两个壮汉武夫,看似非同一般。
茅庐简陋,但是布置的简洁而雅致。
中间正堂,竹席铺地,左右为桌,可宴请好友,亦可接外客。
“不知道几位从何处而来?”
诸葛玄跪坐正堂,正堂迎客。
两个少年跪坐旁边,另有两少女正在温茶。
这可是读书人迎客之礼,虽简陋,却丝毫不差。
“自汉中而来!”
这一行四人,便是牧景,张辽,黄忠,和神卫军大统领张宁,开口说话的是牧景,牧景进来之后,跪坐堂下,微笑的回礼。
“看公子似乎游历天下的学子,身边虽有护卫,可此地已是战场,颇为凶险,几位喝完水之后,还是早日离去!”
诸葛玄轻声的说道。
“既为战场,血腥纷飞,先生为何不离去?”牧景笑眯眯的说道。
“天下纷乱,何处可安生!”
诸葛玄有一抹悲哀,感概的说道。
他们诸葛家前些年还是琅琊望族,他兄长为泰山郡丞,凭借诸葛家之名,勉强镇得住人,可雒阳一焚,天下乱,秩序崩,仅凭清名,根本无法存世。
兄长被诬陷入牢,一日病死,他连夜带着家小逃难,一路上两个儿子先后病死,唯有三个侄子和两个侄女幸存,可老大在江东逃难的时候走失了,现在还音讯全无。
“汉中如何!”
牧景轻声的问。
不在这个时代混过,不会明白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悲哀,他倒是有点理解诸葛玄的感触。
“汉中?”
诸葛玄摇摇头:“能太平之地,非汉中也!”
“为何?”牧景反问。
“不知道来者何人?”
这时候,一旁的布衣少年突然开口,冷声询问。
“这位是?”牧景眯眼。
他一路过来,村中人家已没有多少,但是也能找出两户,初步的询问,诸葛家的茅庐就在这里,诸葛家有人丁五口,一个大人,四个孩子,其中两个乃是少年郎。
他断定,这里面就有一个是诸葛亮。
“某家小侄!”
诸葛均说道。
“未请教先生的大名!”牧景明知故问。
“公子有备而来,何故如斯?”
诸葛均未开口,布衣少年再一次开口讽刺。
“这又是何以见得?”牧景笑眯眯的问。
“若长途而来,却不见行头,看诸位装扮,并非泛泛之辈,脚下之鞋看似尘土,却非旧土,必是如隆中方下马行之,一路之下,必有马车为驾!”
布衣少年冷声的道:“隆中已为战区,方圆十余里若有马车进入,必惊四方营,岂能尔等入,尔等尚能进入隆中,非襄阳,必为邓县!”
“哈哈哈!”
牧景大笑:“有点道理啊!”
“在下诸葛玄,还未请教公子名讳!”诸葛玄也变得谨慎起来了,他没见过这公子,但是诸葛亮既然说他是有备而来,那就是冲着自己来了,难道是仇家,诸葛家的仇家都在徐州,不应该啊。
“牧景!”
牧景坦荡的说道。
“明侯牧龙图?”
陋室之中顿时发出几声诧异的叫喊。
诸葛家三叔侄看着牧景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颜色。
“诸葛玄不知是明侯莅临,有失远迎!”
诸葛玄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拱手行礼。
诸葛家是没落之家,而当今明侯牧景乃是一方诸侯,论礼,他是朝廷一等列侯,论实力,他是坐拥一方权势,于情于理这行礼是没有错了。
而诸葛亮和诸葛均两人少年的心思就很简单,好奇,还有一点点敬佩。
论当世少年英豪。
莫过于明侯牧景。
不管牧景的名声如何,有一点,他以弱冠之年纪,坐拥一方,这足以让天下少年敬服。
“我听部下大将说,隆中有一人,可预测天时,如此奇人,甚是难得!”
牧景笑着说道:“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预测天时?”
诸葛玄心中一突。
“诸葛先生,不认得我了!”张辽靠近,一张大脸笑意盈盈。
“是你?”
诸葛玄认出来了,当日田野之间,几句闲聊而已,却不曾想到,这居是牧军大将。
“在下明侯府麾下景平第二军中郎将张辽!”
张辽拱手的说道:“檀溪一战,多亏了诸葛先生相助,方能让我逃出江夏水师的追击,此乃救命之恩,辽铭记在心,日后有所求,辽必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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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开启伟大的养成计划
“某家不认识中郎将,也不曾帮过中郎将任何事情,中郎将这一礼,可是拜错人了!”诸葛玄微微侧身,躲开了张辽的这一礼,丝毫不敢受礼,而面容也变得阴沉下来了。
这哪是礼数啊。
就是一个火坑。
这是要把自己活活坑死的意思啊。
他没想到闲聊几句,居能改变战场上的走向。
檀溪之战,他听说了。
襄阳那边声势鼓舞,大胜之势,大败牧军水师,击毁战船上百,斩敌三千有余,让整个荆州军军心振奋。
但是纸包不住火。
他乃是文人,在士林之中,尚有几个好友,多少知道一些内情。
听说此战江夏水师损伤之中,前所未有,连一艘楼船,都被击沉了,而已因为大雨之势,导致未能客敌,只是两败俱伤的局势,算起来还吃亏了。
如果要是让人知道了,这大雨是他提牧军算好了,他恐怕水洗都不清了。
第一个得罪的就是江夏黄氏。
诸葛家乃是一个外来之族,逃难而来,立足时间太短,在襄阳毫无根基,所以诸葛玄才向着和庞家还有蒯家联姻,想要在襄阳立足。
可要是得罪了黄氏一族,就不是立足的问题,恐怕一家几口,走不出襄阳城。
黄祖那厮他见过,和黄氏族长黄承彦乃是天差地别之距,黄承彦还可以讲道理,但是此獠恐怕半分礼数都不会有,说灭门,就灭门的主。
“是我唐突了!”
张辽不在意诸葛玄的态度,微微一笑,退了下去,道:“不管诸葛先生认不认,这恩情我是记住了,日后有什么事情求助,我张辽随时应之!”
“明侯大人,茅庐简陋,不足以待客,还请自便!”
诸葛玄下来逐客令。
“诸葛先生驱逐我们,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担心得罪荆州啊?”牧景倒是并不意外他这个态度,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从不为文人所拥,就算是汉中南阳,他亲自上门招揽,都未必能招揽多少文人。
不然现在的明侯府,也不会为了几个能出仕的读书人争一个你死我活。
陈到张虎他们绑人为幕僚,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明侯府的大名污浊,英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换一个手段,不然什么也得不到。
明侯府的运转,不能少了读书人。
读书人终究是时代的主流。
读过书的,和没有读过书的,见识都是不一样,处理政务的能力更不要说,一方小小的县令都关乎上万户家庭的生计,这事情岂能随便。
“某一介布衣,明侯大人何苦咄咄相逼!”
诸葛玄眸光有一抹冷意。
大牧贼祸乱江山,小牧贼诡计多端,黄巾余孽,终究是天下祸根。
“听说诸葛先生善于观天!”牧景抬头,从窗外看出去,轻声的问:“诸葛先生认为,今天有雨吗?”
历史上,诸葛亮能借东风。
这是对天气的观摩。
这份本事,或许就是延绵其叔父诸葛玄的。
现代人能凭借各种精细的仪器预测天气,古代肯定没有什么仪器,但是也不能小看古人,古人的智慧,在人身上,有人能成为活的天时预报,也未必不可能。
“天有不测之风云,变幻万千,区区凡人,如何能预之!”
诸葛玄摇摇头。
“如果我说,今天的天气如果不能预出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你预吗?”牧景指着布衣少年和诸葛均还有诸葛家的两个少女,轻声的道。
“你……”
诸葛玄瞪大眼睛。
“明侯要杀人,谁能挡得住!”
诸葛均和两个少女吓得战战兢兢,但是布衣少年却并无惊惧,他目光直视牧景:“明侯不必吓唬我叔父,诸葛家如今的人都在这里了,是生是死,还不是你一个命令的事情。”
“有趣了少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牧景问道。
“琅琊诸葛亮!”
布衣少年轻声的说道。
“果然是你!”牧景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有趣了,十岁左右的诸葛亮,现在就在他的面前,有点忍不住想要膜拜了。
不过现在的诸葛亮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有点老成,可看起面容,根本就是自作镇定而已,两股之间,微微颤动,多少应该是面对自己有些畏惧。
诸葛亮能在历史上留下万世之名,其实和他在隆中躬耕十几年还是有点关系了,安不心来沉淀学问,他如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可安天下武可定江山。
现在的诸葛亮,天赋有,但是火候肯定差得远。
牧景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养成计划。
也不算是是忽然有了。
这个养成计划从很多前就开始了。
第一个养成的,是如今已经拜在了胡昭门下,历史上的蜀国后相,在诸葛亮死之后,一手撑起蜀国朝廷的蒋琬。
“你知道我来隆中的目的吗?”牧景看着诸葛亮问。
“反正不是为了杀人!”
诸葛亮坦荡的回答:“若是为了杀人,明侯千金之躯,无需要亲自来!”
“聪明!”
牧景道:“我是为了你叔父而来的,现在我有认为,你也资质不错,年纪是小了点,倒是举荐你去鸿都门学,和蔡老头学几年,应该能学到点东西!”
他并非为了诸葛玄,不过他不能告诉别人,他盯上了是乳臭未干的诸葛亮,诸葛玄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蔡老头?”
诸葛玄暴怒:“我侄儿乃是天之骄子,天下能教着,为大儒也,我已经准备举荐他上鹿门山读书,就不劳明侯操心!”
对于侄儿的事情,他比自己的事情更加上心。
“蔡老头?”诸葛亮反而冷静很多,而且他才思敏捷,轻声的道:“如此随意称谓,若非不敬,必为长辈,当即你天下,能为明侯长辈着,唯一人,尚书蔡邕!”
“蔡尚书!”诸葛玄面色微变,天下大儒者,唯唯几人尔,能与蔡邕相提并论的,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整个荆州,也没几个。
能拜入蔡尚书门下,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
“诸葛先生,景是很诚心的邀请!”
牧景正式发出邀请:“希望诸葛先生能入我明侯府,助我平天下!”
诸葛玄咬咬牙,目光有些犹豫。
“主公!”
突然,一个神卫军将士从外面飚进来了,低声的禀报:“荆州军突然出动,文聘亲至,约莫八千将士,已经把隆中周围都包围起来了!”
“为什么?”
牧景眸光划过一抹冷芒:“我的行迹暴露了!”
“有可能!”
神卫军将士说道:“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一上来就是包围了空空如也的隆中!”
“主公,我们必须撤!”
黄忠连忙说道。
“诸葛先生,看来是没时间礼贤下士了,你莫怪景失礼!”牧景拱手行礼,道:“请吧!”
“叔父,走!”诸葛亮看到诸葛玄还在犹豫,轻声的道:“明侯势在必得,强人所难在所不惜,我们如果不不跟着他们走,今天留在这茅庐的,必然是我们五具尸体,不会有活人!”
牧景沉默,并不否认诸葛亮的说法。
诸葛亮,他没遇到就算了。
遇上了,他不可能让给其他人,放在任何一个阵型,日后长大了,都是一个核武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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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不惜代价,必须杀了他!
在两个时辰之前。
荆州军,西营。
西营是荆州军的主力营盘,数万兵卒,遍布襄阳的西郊,西郊是主战场,从北到南,上百里的战线,正面对战牧军的精锐,主将就是荆州大将文聘,文聘向来治军严谨,麾下兵卒,视军令如命,皆为之效死。
“延之!”
营帐中,文聘正与部将讨论部署,他现在最看好的部将是张虎,樊城一战,邓县战役,两战下来,张虎虽皆败,但是应对能力让他比较看好,张虎的忠义也是可以认同的,若非张虎,樊城他都回不来。
他看着张虎,问:“檀溪战役,你听说了吗?”
“嗯!”
张虎轻声的点头。
邓县失利,若非文聘相救,恐怕刘表即使不杀他,也不会用他,现在投靠文聘,是他在荆州唯一的出路,文聘对他也算是器重,调遣了一批新卒,让他重建江夏营。
“江夏说大胜,你是怎么看?”
文聘问道。
张虎沉思了半响说道:“虽说江夏表面是赢了这一战,但是暗地里面江夏军明显是吃亏了,而且吃亏不小,不然黄祖不会这么低调,他的尾巴早就翘起来了!”
“牧军水师能与江夏一战?”
众校尉的面色有些凝重。
“我们不能小看牧军!”
张虎道:“牧军的能力是一方面,一方面是手段,牧军在战场上,只要胜利,他们什么都手段都可以用的,策反,说降,防不胜防!”
这是他对牧军的感觉。
樊城邓县两战,他都感觉不是输在了战场上你,是输在了手段上。
“这方面的确要防备一下!”
文聘点头,他深受其害,若非陈生反水,樊城现在都能守得好好的,不可能短短时间让牧军兵临襄阳城下。
“将军,辕门之外,有人求见!”
突然,一个亲卫走进来,拱手禀报。
“何人?”
“身份不明,他只是说他从南阳来,想要投靠将军,而且会为将军送上一份大礼!”亲卫说道。
“这么大口气?”
众将冷笑。
“估计是那种故弄玄虚的文人,将军不必理会,赶走便是了!”一个武将说道。
“既是读书人,还是会一会吧!”
文聘虽是武将,但是却因为长于荆州这种学术氛围十分浓郁的地方,对文人很是尊重,他微笑的道:“你们各自回去,必须要谨慎本营,小心一点,此乃关键时候,牧军可能会偷营!”
“是!”
众将点头,鱼贯而出。
张虎倒是留下来了,文聘留他还有一些军务,现在张虎是直面牧军的先锋营,和牧军面对面,还是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了。
一个少年文士,在护卫的带领之下,从外面跨步的走进来。
“这么年轻?”
文聘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少了三分兴趣,这么年轻的读书人,只是一个少年而已,根本激不起他的情绪,他军中文吏不少,任何一个都是读书人出身的。
“南阳朱振,拜见文聘将军!”
少年拱手行礼。
“不知公子所为何来?”文聘看起打扮穿着,颇有士族公子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投靠将军而来!”少年说道。
“哦!”文聘轻声一笑,不过出于对文人的好感,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太过,而且婉转的说道:“我军中皆为武夫,还真没有位置给你的,你若是想要出仕途,我倒是可以代为举荐!”
“振不需要任何位置,只是想要为将军以幕僚而已!”
少年朱振,拱手说道:“为此,振给将军带来了一份大礼!”
“大礼?”
文聘不是很在意,他平静的说道:“不知道公子要给某带何礼也!”
“一颗人头!”朱振幽幽的说道。
“谁的人头?”文聘眸光微微有些明亮,再问。
“明侯牧景!”
朱振抬头,直视文聘,一字一言的道。
“什么?”
军帐之中,众人都惊骇的叫出来了。
明侯牧景是何人,是牧军主公,是名誉天下的一方诸侯。
“在哪里?”
文聘冷静下来,目光如虹,死死地盯着朱振。
“这还需要将军走一趟,亲取之!”朱振淡然的回答。
众人顿时泄气。
感情是一个嘴把式啊。
也对,明侯牧景的头颅要是这么容易被摘下来了,他就不是明侯牧景,不是那个能率领十万虎贲,杀出关中重围的少年英豪。
“朱振,你是来挑衅本将军的吗?”
文聘空欢喜一场,目光有些发冷。
“当然不是!”朱振很沉稳,丝毫不慌。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聘阴冷的道:“以我大军之力,想要孤军如席山,取明侯之头颅,无疑乃是送死,你是想要我送死吗?”
“若是明侯远在邓县席山,自然是取不得他的头颅,可若是明侯就在将军眼皮子底下呢?”朱振轻声的道。
“什么意思?”
文聘糊涂了。
“我是想要告诉将军,如今明侯,就在隆中,在距离将军十余里地的地方!”朱振轻声的道:“而且身边不过护卫数人而已,将军若是出兵围之,必能杀其,夺之头颅!”
“隆中?”
文聘楞了一下,顿时浑身激动起来了:“此言当真?“
“这不可能吧!”张虎怀疑的说道:“明侯牧景,乃是一军主帅,岂会轻易的莅临前线,而且还是孤身而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亲眼所见!”
朱振看着文聘,沉声说道:“我并无害将军之意,将军也可以选择不相信这事情,但是如此的良机,将军如若错过了,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你认得明侯?”
张虎突然问出来了一个问题。
“他就算是化为灰烬,我都能认得!”
朱振眼神之中透出一抹怨毒的恨意,一字一言的说道。
“此事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文聘拍案而起:“隆中是我们的区域,他们不可能在哪里埋伏兵卒,而起此地也不是一个能伏击的地方,即使有诈,也不过是白跑一趟!”
他不是想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而是愿意相信这是一次机会。
若是其他地方,他自然不敢乱动,害怕牧军会设下陷阱,引他入瓮,但是隆中,还真不怕,周围都是自己的主力,而且双方斥候都在这里面布置,情况知道了一清二楚。
他精神一定,直接下令:“张虎,你立刻率其营,迅速包围隆中,不许任何人走出隆中,我立刻调遣主营,然后出动全军,随后就到!”
“是!”
张虎领命而起。
荆州军西营一下子动起来了。
最先把隆中包围起来的是张虎的江夏营,另外文聘亲自率领的荆州主力襄阳营也赶到了,足足八千精锐兵卒,一下子把隆中这个销村落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虎,现在的情况如何?”
文聘走进村头,目光凝视里面,问道。
“村里面大部分人都已经逃难去了,剩下几户而已,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隆中今日的确来了几个陌生人!”
张虎说道:“可这些百姓都没见过明侯,不确定是不是明侯,只是描述下来,有一人与明侯颇为相识!”
“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文聘闻言,顿时精神大振,道:“不过是不是他,先或抓,若是抓不着,那就格杀勿论,只要他准备逃,那就不惜代价,必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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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危险,也是机会!
席山上。
“军师,斥候送来的军情!”
“放台上吧!”
陈宫这眼皮子跳了一整天了,替牧景坐镇中军的滋味不太好受,有些战战兢兢。
“诺!”
几个传令兵退出去。
“哎!”
陈宫叹气,收拾了一番情绪,军务还是要处理了,他只能继续把这些斥候送来的军情都仔细的看了看:“什么主公啊,难怪胡孔明说在他身边,短命几年!”
前面两个是关于檀溪战役的后续报告,监视江夏军动向的斥候汇报。
他翻到第三个,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襄阳西郊的荆州军在调动?”
这让他的心紧了一下。
他连忙翻阅几个,看的很仔细,神色越发难看:“不好,是隆中,荆州军的目标是隆中,隆中又不是什么必争之地,这时候兵围隆中,不然是冲着主公去了,他们是怎么知道主公去了隆中!”
牧景去隆中的消息,就算是内部,也只有一两个人知道。
几方大将都不知道。
来回也就一两天的时间。
敌军怎么就知道了这么清楚。
“来人!”
“在!”
“立刻传主公令,让景平第一军和暴熊军主将速速前……”
他还没说话这句话,猛然的意识到,时间来不及了,他立刻改变军令,趴在案桌上,书写了密函,然后递出去:“不用传令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信函交给两军主将!”
“诺!”
两个神卫军护卫以轻功赶路,迅速而去。
“陈生,霍平!”
“在!”
“陌刀营一刻钟集合!”
“去哪里?”陈生问。
“去救主公!”
陈宫阴沉的说道。
……………………………………………………………………………………………………
………………
隆中。
村落里面。
“主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外面的出口,都被大军堵住了,我们折损了三个兄弟,都是被乱箭射杀而死!”
十余神卫军护卫,把牧景护紧。
荆州军已经步步进攻,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你熟悉这村里面,在这村里面,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吗?”牧景倒是不怕,说句不好听了,他身边有黄忠和张辽两人,哪怕千军万马,想要冲出去,都是有机会的。
但是这必然付出巨大的代价,最起码这些神卫军将卒必死无疑,就连张宁,都未必能活得下来,要是敌军有强弩,哪怕张辽黄忠,都不敢硬闯。
这句话,他是看着诸葛亮问了。
问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诸葛亮,你是一个聪明人,现在我的命,和你们一家的命已经是交织在一起了,我活不下来,你们也不可能活得下来,你说对吗!”
诸葛亮闻言,小脸绷紧。
诸葛玄更是阴沉如水。
“去后山!”
诸葛亮沉默半响,开口说道:“后山有道,上了隆中山,过去就是大旗山,隆中山和大旗山隔谷而望,铁索为桥,一人守,一人攻,若有万夫莫敌之力,可以一人坚守索道,应该能坚守一些时日!”
“走!”
牧景摆摆手,说道。
隆中山不是什么明山,海拔只有几百米而已,山路也很平坦,上了山,很快就看到了对面的大旗山,大旗山倒是比较险要,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头。
“过去!”
牧景踏着铁索过了峡谷,进了大旗山。
众人也依次而过。
大旗山后面没路了。
他们算是被困在这里。
但是此地的确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守住铁索桥,就能守住大旗山。
踏踏踏!!!!
他们才过了索道不久,在隆中山上,就出现了一队列一队列的荆州军,皆持弓箭,列阵对着铁索的对面。
“放箭!”
文聘兴奋的杀来,却在村里面扑空,一路追击上来了,看着铁索,过去几个人,全被一刀就斩了,再过去,也过不去了。
对面正面站着两个壮汉。
他认识一个。
黄忠。
这让他更加坚信,牧景就在这里,为了杀牧景,荆州可以不惜代价的,只要杀了牧景,这一场所谓的战役,自然而然就不战而散。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落下,如同雨点一般,击打在到处的岩石之上。
石洞之中。
除了黄忠和张辽守在铁索桥头之上,众人皆在,诸葛家的人有些战战兢兢,牧景捏捏鼻梁:“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啊!”
他的都这么小心翼翼,还是被发现了。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他现在都想不透。
“让你别冒险,你永远不听!”张宁趁机数落一下,美眸还斜睨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人,道:“就他,也值得你冒险吗?”
诸葛玄闻言,顿时老脸涨红。
这是**裸的被人看不起啊。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还是有几分骄傲的。
即使他看不起牧景,都不得不承认一点,如今的牧景,乃是执掌一方的诸侯,牧景如此器重,那是对他本事的认同。
这是文人之傲。
怎么说呢,文人以才学为上,希望自己的才学能得人认同,若有仕途之心的人,更是希望能得人器重,良臣遇明主,方为佳话。
“这山上,我们躲不了几天!”
诸葛亮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这是荒山,基本上没有什么吃的,而且大旗山也不是没有路上来了,要是他们找到了后面的路,也能从大旗山上来,到时候我们还是得死!”
“那你认为,能守住几天!”
牧景眯眼,他倒是有些考核的意思,不能小看少年,大器晚成的人,都是在少年时期遇不到让他发挥本事的机会,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了伯乐,千里马还是千里马,只不过从来未能让人发现而已。
“两天,已是极限!”
诸葛亮说道。
“聪明的少年,我和你赌一把!”牧景笑眯眯的说道。
“赌什么?”诸葛亮问道。
“赌对面的荆州军,能不能撑住一天!”牧景道:“我赌,他们十二个时辰之内撤兵!”
“明侯大人对部下好像很自信?”
诸葛玄开口,冷笑的说道:“荆州兵卒虽非强兵,也亦非普通兵卒,一天时间,就算你们牧军倾巢而出,恐怕都难以撼动他们的军阵!”
“诸葛先生善于观天,不如告诉我,今天有没有雨!”牧景笑眯眯的道。
“哼!”
诸葛玄被一句话塞回去了。
“如果我输了呢!”诸葛亮问。
“你们归顺于我!”
“如果我赢了呢!”
“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你也可以提条件啊,只要我牧景做到了,怎么样都可以!”牧景耸耸肩。
“我赌了!”
诸葛亮伸出手,小手很有劲力:“我就赌荆州军能撑两天!”
“君子一言!”牧景眸光灼热而亮。
“快马一鞭!”
诸葛亮一字一言的说道。
牧景斜睨了一眼诸葛玄。
“我们家的事情,亮可以做主!”诸葛玄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他又不是蠢人,岂能看不懂现在的形势,要么赌一把,要么强硬倒地,杀身成仁。
“很好!”
牧景嘴角微微的扬起来。
“牧军的战斗力真的这么强吗?”平静下来之后,山洞显得有些寂静,诸葛亮有些不死心,他看着牧景,突然挑起的话题。
“牧军很强没错!”
牧景道:“但是正面交战,一时三刻也收拾不了荆州军!”
“那你还这么自信!”
诸葛亮不明白。
“战场上,危险也是机会!”牧景说道:“你的眼光放长一点,不能只盯着他们的进宫,也要盯着我的进攻,只要我还活着,那么外面的牧军就有很多操作的空间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本来想要压几天,最起码等到南面益州军主力进攻之后,才开始对襄阳发起进攻,但是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了,还真可以打一场,就看到底是我撑不住,还是他刘景升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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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进攻襄阳城
隆中的西面,约莫三里。
牧军在集结。
景平第一军,景平第二军,暴熊军,各营主力纷纷调动,在短短的时间之中,上万主力已经拿到集结完毕,一个临时指挥营盘在半个时辰之内修成。
“禀报军师,荆州主力已经集结隆中山!”
“再探!”
“诺!”
陈宫把斥候打发下去之后,对着襄阳舆图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了。
“现在还集结,那就是他们没得手,主公应该还是安全的!”
“隆中山,往北,那就是大旗山!”
“大旗山易守难攻!“
“黄忠张辽,皆有万夫不可敌之勇!”
“只要一个一个合适的地形,他们必然能守住一两天的时间!”
陈宫仔细的分析着。
“陈参将!”
陈到周仓气急败坏而冲进来了。
接到信函之后,他们快马加鞭,恨不得立刻冲入隆中之地,但是为集结兵马,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即使他们现在到了,也只是集结一两营的兵马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急躁的问道。
“主公孤身如隆中,行迹败露,现在已经被荆州军围困在山上了,生死不知!”
陈宫简单的说了一遍。
周仓的脾气最急:“主公怎么会孤身入隆中,你们中营的人,连这主公都看不住吗,要你们何用啊?”
他甚至已经拔剑了:“主公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周中郎将,你在这里跟我急,有用吗?”
陈宫倒是很冷静,他冷漠的看着剑锋,沉声的道:“杀了我,主公能回来的话,你随便动手!”
他很清楚。
现在他尚未立下军功,也未曾能折服这些骄兵悍将,没有牧景在,这些大将对他根本没有所谓的尊敬二字,沙场将帅,脾气暴起来,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你……”
周仓一双眼眸火红,杀意盈盈。
“周中郎将,稍安勿躁!”
还是陈到冷静的快,他拦下了周仓:“现在救主公才是最重要的!”
“我立刻率军进攻隆中!”
周仓收剑,转头就要走出来冷冷的道:“不管是谁,挡住我救主公,我就撕碎了他们!”
“站住!”
陈宫冷冷的喝一声。
周仓鸟都不鸟他。
“虎符在此,见令如见君!”陈宫亮出虎符,虎符有正反两面,正面在黄忠处,反面就在陈宫这里,两面虎符皆有号令兵马的作用力,但是只有两令合一,才是强硬的,一面令牌,武将有反驳的希望。
不过牧景能把虎符给陈宫,倒是让周仓和陈到有些的诧异,周仓停下脚步,眸光有些阴鸷的看着陈宫。
“你们如果想要害主公,就离开,不然,最好听我的部署!”
陈宫冷声的道。
“不知道陈参将有何之部署!”陈到对陈宫多了一分的遵从,主要是牧景把虎符给了陈宫,这是信任,作为牧景的死忠将领,陈到对牧景是决策从不怀疑,他对着陈宫拱手,低声的问。
周仓沉默,但是还是安静等待,算是把脾气软下来了。
“现在隆中已经有不下两万的荆州军!”
“那又如何?”周仓插了一句:“他们挡不住我们!”
“当然!”
陈宫笑了笑,他现在倒是有些理顺了一下武将的脾气,这些人完全没有文人的斗心眼,一板一眼的,其实很好对付了,该顺着的时候顺着,该强硬的时候强硬。
他看着周仓,问:“我从不怀疑暴熊军和景平两军的战斗力,我们牧军所向披靡,正因为将士们的勇猛,但是我想问周中郎将,你能保证在一天之内,拿下隆中吗?”
“一天?”
周仓面容抽搐了一下。
他就算再自负,也不敢说这句话。
“如果我们一天不能破隆中,主公就会危险!”
陈宫轻声的道:“主公身边护卫不多,他唯一能坚守的,是靠着地形,但是山上的地形也不是很险要,如果荆州军拼命,不计较伤亡,即使主公智慧通天,也最多支持一两日而已,我们必须要一日破隆中,才能让主公安然无恙!”
“陈参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吧?”
陈到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问道:“不知道陈参将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陈宫漠然。
周仓一咬牙,他也拱手说道:“只要能救回主公,我向你道歉,但是主公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别怪我让你陪葬!”
“救主公的办法不是没有!”
陈宫眸光悠长,轻轻的道:“只是很冒险!”
“请陈参将赐教!”
两人虚心的问道。
“进攻襄阳城!”陈宫抬头,目光远眺,越过了隆中,落在了远处隐隐可见的襄阳城池上。
“什么?”
两人颇为有些吃惊。
“文聘为了追杀主公,主力全出,而且现在北面的邓龙部,南面的黄祖部,都并没有调动,说明他们调动了很急,甚至把一些主力从襄阳城掏出来了!”
陈宫说道:“这时候,正是我们进攻襄阳城的时候!”
“那主公呢?“
“我们现在是和文聘斗狠,看看是他够狠,还是我们够狠!”
陈宫道:“就算他够狠,我就不相信,刘表坐得住,进攻襄阳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襄阳乃是大城池,没有这么容易被攻破了,但是一旦我们威逼进去,我就不相信,他文聘敢不撤兵!”
“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陈到想了很久。
“你相信他?”周仓不是很相信陈宫,他可是知道,陈宫当初可是被牧景囚徒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难保他心中没有怨恨。
“主公信他!”
陈到低声的道:“不然虎符不会在他手上,一个参将军师,是没有调兵的权力的,但是主公却把虎符给了他,那说明对他从信任,默许他在关键的时候调兵遣将,认为他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没说错,就算我们不计较生死,全力进攻隆中,恐怕也难以在段之间之内攻破文聘的主力,届时主公若是守不住了,那就危险了!”
“那就姑且相信他!”
周仓现在也没办法了。
“兵贵神速,主公现在正在危险之中,愿不愿意进攻襄阳,两位尽快给我一个答案,不然我无法担保主公的安危!”
陈宫沉声的道。
“我们听你的!”
陈到说道。
“好!”
陈宫松了一口气,陈到和周仓愿意听他的,说明对他已经有了初步信任,接下来调兵遣将就容易多了,这也让他对自己的战略部署有了三分的自信。
“事不宜迟!”陈宫指着舆图,说道:“立刻开始,襄阳城有四座城门!”
“打那一座?”
“打最近的地方!”
陈宫指着一个地方,说道:“我们打这里,西城门,而且集中所有主力,不做丝毫分散兵力,另外我已经把所有攻城器械让后勤民夫给运上来了,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调兵,半个时辰之后,必须开打,天黑都不退兵,继续打,除非我给你们发出主公安然无恙的信号,不然不许停下来,而且有多凶猛打多凶猛,要摆出一副城不破兵不退的强势!”
“另外现在景平第二军因为檀溪战役的关系,正在休整之中,我唯一能给你们调动了,只有一营战船,他们会协助你们,越过护城河的阻拦!”
“还有,你们记住,打的时候,要有一个念头,这不是为了救下主公,而是主公主动给我们创造了一次进攻机会!”
“只有这样的念头,才能让你们打的更加用心,更加真实!”
陈宫一口气把战略部署放出来了。
周仓和陈到对视一眼,这个陈宫好像不简单。
他们都不是那些见识短的将领,也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将领,他们只是不熟悉陈宫,现在陈宫倒是让他们有了一点信任。
“你们自己商议一下,如何打!”
陈宫部署完毕之后:“战场指挥,我不熟悉,你们比我更加有经验!”
“西城门四个城楼,北面两个归我!”
“南面两个我打!”
周仓和陈到两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分了一下双方的负责进攻的区域。
………………
半个时辰之后。
咚咚咚!!!!!
在襄阳城的西城城墙之下,擂鼓声一声一声的响亮起来了,震天列地,一波一波声波汇聚,仿佛巨浪般,冲击这西城的城门口。
“杀!”
“强弩准备!”
“弓箭手掩护!”
“冲锋!”
“上井阑!”
“撞城车,推上来!“
“进攻!!!!”
牧军甚至没有预热一下,一上来就是疯狂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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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辩
文聘坐镇隆中山上,可始终不能越过铁索进入对面,弓箭倒是能射到对面,可就算弓箭插满了整个悬崖峭壁,也对对面没影响啊。
“难道就过不去吗?“
他大发雷霆。
“黄汉升乃是神箭手!”张虎拱手说道:“我们的人别说过桥,铁索都没上去,就被射杀下来了!”
“我不管!”
文聘冷冷的道:“不惜代价,不管牧景是不是在,一个黄汉升,都值得我们去杀,传我军令,死士上桥,给我冲也要冲过去!”
“是!”
荆州将士前赴后继的冲锋。
“没弓箭了!”
桥对面,黄忠微微有些苦笑。
“杀不了几个!”张辽也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人,守住铁索可以,但是要是荆州军真的用人命来冲锋,不计生死,恐怕他们会杀的脱力。
凝气为罡的元罡境武者,也是有极限的。
正所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斩铁索吧!”黄忠说道。
“好!”
张辽也点头。
一人一边,斩掉木桩,铁索坠落,这一个横贯峡谷的铁索桥,就这么断了。
“该死!”
文聘怒火如雷,他瞪大眼眸,死死地直视对面:“找,派出所有的斥候,给我找上对面山的路,必须尽快找到,一丝一毫都不能耽误!”
“是!”
众将领命而去。
“将军,大事不好了!”傍晚,一斥候冲上来。
“怎么了?”
文聘眸光冷冽的看着斥候:“外围布置不是弄好了吗,就算牧军集结兵马来救援,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之内,攻破我们荆州儿郎的阵型,有什么大事?”
“牧军进攻襄阳城了!”
“什么?”
文聘浑身一颤:“牧军进攻襄阳城了?”
“而且他们所有的兵马都集结在襄阳城的西城门之上,进攻凶猛,打的还是明侯亲临的旗帜!”
“不可能!”文聘道:“牧龙图还被我困在对面?”
“将军,这会不会是牧龙图调虎离山之策!”
有人质疑的说道。
他们之前损耗了不少的士卒,但是始终逾越铁索,伤亡惨重,却毫无收获,心中正是愤怒,只是文聘的军令,他们才压住一口气而已。
所以现在有些爆发出来的意思。
文聘眸光一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儒袍少年。
“将军,牧景一定在对面!”朱振坚定的说道:“现在牧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希望我们撤兵而已,如此大好机会,将军万万不可上当!”
“襄阳乃是天下坚固之城,短时间之内,牧军哪怕再厉害,也不可能攻破!”
文聘终究还是原因相信朱振,是因为他认为机会难得,他深呼吸一口气,道:“传我军令,不惜代价,在三个时辰之内,必须找到上大旗山的路,我要亲自杀上去!”
……………………………………………………………………………………………………………………
………………
入夜。
星空很灿烂。
大旗山上,山洞之中,一团篝火点燃了起来了,诸葛家两个少女依偎在一起,哆哆嗦嗦的,少年诸葛均紧靠着叔父,诸葛玄闭目养神。
几个神卫军护卫已经把这一座山周围翻边了,连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还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荒山野岭。
“主公,我斩断了锁链,对面的荆州兵卒过不来了!”
黄忠走进来,拱手禀报:“应该能撑住两日!”
“别太乐观了!”
牧景闻言,摇摇头:“荆州,他们才是座山虎,我们是过江龙,论起地形,他们肯定比我们熟悉,找到附近的村民,想要找条路上来,也不是难事!”
“现在怎么办?”张辽问道。
牧景淡然的道:“你们去巡山吧,任何上山的路口都堵住,发现一个上来,杀一个,能拖延多久时间,就拖延,万一真被他们找到上山的路了,那我们只能表演一次空中飞人了!”
“是!”
黄忠和张辽点头,带着神卫军的几个将士,去把大旗山有可能出现的入口都蹲守起来了。
“荆州杀你之心,坚如磐石,如今万军重围之中,你真的就不害怕吗?”
诸葛亮一直坐在牧景身边的青石上,他对牧景这一尊明侯一直其实都很好奇。
从上山到现在,他都在观察着牧景,他感觉牧景在这种情况之下并非强做镇定,而是他真的就这般无畏和冷静,仿佛万军重围,如他而言不过只是后花园一般的随意。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一方诸侯,少年英豪,这番气度,绝对当得起少年雄主的威名。
“怕?“
牧景摇摇头,目光凝视这诸葛亮的小脸:“小诸葛亮,你才十二三岁,那我问你,你们诸葛家从琅琊一路逃难逃下来,遇过的危险应该不少吧,那时候你怕吗?”
诸葛家的历史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他也记得一点,毕竟后世诸葛亮这样的历史人物,传记都不是到出了多少本。
“怕!”
诸葛亮诚恳的点头。
诸葛家从琅琊逃难的时候,是一家大小,十几口人,但是一路下来,能逃到荆州了,也就几个人而已,一路上皆为乱战之所,岂能不惧。
“我也曾经怕过!”
牧景目光有些怀缅:“但是有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你就会感觉,害怕是最没有用的一种情绪,我害怕,战争就能不不输吗,我害怕,父亲就能活过来吗,都不行!”
“所以学会不害怕,是我上战场的第一个功课!”
牧景笑着说道:“况且,这还比不上当初我们被困在关中的时候,那时候,父亲死了,军心动摇,外无外援,所有人都认为我死定了,我不也活下来了吗?”
“看来牧相国之死,改变了很多事情。”
诸葛亮感概了一番:“如果他不死,或许……”
诸葛家的没落,和这事情多多少少其实是有关系了,正因为牧山的死,天下彻底的乱了,秩序也没有了,诸葛亮的父亲,时任泰山郡丞的诸葛才会牵涉进泰山的权力争锋之中,最后倒是诸葛家没落,满门数十口人,就剩下这几个了。
“祸国殃民之辈,他该死!”
诸葛玄书生意气,冷声的说道。
他对牧山是骨子里面看不起的。
一个黄巾余孽,一个贼寇,居然能成为执掌天下的相国,这是大汉的悲哀,是天下读书人的耻辱。
“叔父!”
诸葛亮轻声低喝了一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应该在牧景面前说这句话,当人面咒骂其父亲,此非君子所为。
“无妨!”
牧景倒是并不在话,他摆摆手:“诸葛先生,既然这样,我就得好好唠叨唠叨了!”
他微笑的说道:“你们总是说我父亲是国贼,大汉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皆因我父亲乱政,可平心而论,我的父亲,到底做错过什么,他做了什么,让大汉落的如此境地!”
“他一介贼寇,操控天子,把持朝政,任用奸佞,朝政乱,天下方乱,难道这不是错吗!”
诸葛玄书生的意气很重,文人学识为胆,有时候还真有一颗大无畏的心,他振振有词的说道:“而且他与太后私情,本就是诛九族之罪!”
“你说的这么多,我其实就认一点,他和何太后还真一点私情!”
牧景叹了一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牧山也算是英雄一世,从一介贼寇,到权倾朝野,一关关,何其艰难,我们打败了何进,斗垮了士族,无论多艰难,我们都过来了,没想到在这上面,他掉链子了,当初如果不是董卓利用了何太后,谁能杀得了他!”
“哼!”
诸葛玄气的胡子发抖,直言:“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我们要是真的大逆不道,他就该改朝换代了!”
牧景平静的说道。
“你……”诸葛玄瞪大眼睛。
“别这样看着我!”
牧景神情淡淡:“我们本来就是乱臣贼子,可是这乱臣贼子也不是一天能养成的,几十年前,我的父亲只是一介农户而已,他能走到今时今日,拜这个朝廷所赐而已,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被一步步的逼到了这个地步,就好像你诸葛家是一样了,乱世之中,你们不也为了生存,背乡离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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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谁更狠
牧景的这一番话和别人说或许太抽象,但是对于诸葛亮,却深有感触。
诸葛家落到到这一步。
怪谁?
怪他们的仇人吗?
其实谁都怪不上,怪只能怪这乱世,正因为大乱之世,诸葛家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能落得一个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凄惨。
“诸葛先生,你们士林中人,所有人都说,天下是因为我父亲才会乱,给他扣上一个国贼之名,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可铭心自问,你们任何一个人处在我父亲的位置上,能比我父亲做的更好吗!”
牧景平静的说道:“他只是一介贼寇,可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大汉,对于这个朝廷,无论出自什么的意图,他是真的用心了,不是我们,汉室早就没了,是我们击败了何进,稳住了朝廷!”
“如果说我们有罪!”
“只是我们失败了而已!”
“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
牧山不算是一个政客,他太意气用事了,但是不可否认,牧党在稳定朝堂上,的确有了很大的贡献,关东一战,打赢了,或许还能维持汉室往后十年的太平。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打赢了前线,输给了后院。
“正如我所言,没有人喜欢乱世,只是我们都逃不出这乱世罢了!”牧景的笑容有些苍白,或许是思念父亲了,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总感觉有些失落。
“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明白!”
诸葛亮突然开口:“以当年你们在南阳的实力,是可以坐视天下了,为什么要北上!”
很少人会关注这个问题。
诸葛亮是第一个这么问牧景的。
“贪心!”
牧景平静的回答:“不入朝廷,始终不入流,又或许是我们太乐观了,乐观的以为可以稳得住天下,岂不知,野心已起,人心难定,汉室的没落,已经是大势所趋!”
“一派胡言!”
诸葛玄怒喝:“大汉江山四百年,国运昌隆,如今只是暂时让奸佞把持了而已,日后天子长大了,必能持剑平天下,有忠臣扶持,武将护驾,汉室江山是不会没落的!”
他这种心情,很符合士林读书人的心情。
四百年大汉,深入民心。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牧景道:“见过最灿烂的太阳,却从来就没有见过不落山的太阳,上古大周,春秋战国,强秦一统江山,可有永恒乎?”
诸葛玄无言以对。
山洞之中有些的寂静。
诸葛亮感觉这话题好像有些凝重了,他转变的话题,问:“明侯就这么相信你的手下能读得懂你的心意吗?”
“知人而用,用人不疑!”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我相信我的部将!”
………………………………………………………………………………………………………………
……………………
夜幕笼罩,隆中山。
山岗上。
朱振披着一件披风,少年身躯挺拔,目光远眺,看着前方,前方虽然只是幽暗一片,但是这却是他感觉距离自己的仇人最近的一次。
从他十岁开始。
他在做在同一个噩梦,噩梦的开始,永远都是那一张脸。
那一天,那一夜,那一张脸……
他怎么都忘记不了。
还有他朱氏一族无数人的鲜血,仿佛就好像怨灵一般,在纠缠着他。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只有一个使命。
杀了牧龙图。
只有杀了他,自己才能得到安宁。
“家主,这些荆州军能杀得了他吗?”
朱稠悄无声息的出现朱振后面,有些忐忑的问道。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忐忑。
这个曾经的主公,在朱稠心中,是一个少年般的枭雄,他永远那般的温文尔雅,手段只是在谈笑之间,却能让自己感到不寒而栗。
不是早已经注定了立场,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背叛。
但是他姓朱。
立场早已经的注定,他们一辈子都是敌人。
“不要太乐观了,他哪有这么容易死啊!”
朱振摇摇头:“而且我从来就没有奢望,一次就能把他弄死!”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成为了我的噩梦,我也要成为他的噩梦!”
“如果在隆中的时候,我们直接动手,能不能杀了他?”朱稠问道。
他们南下,是因为仇人在南下,所以他们想要投靠敌人的敌人,只要有任何机会,他们都希望能杀了那个让他们朱氏一族灭门的罪魁祸首。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帘,他们才刚刚南下,却在路过隆中的时候无意之间撞见的那个让他们仇恨而畏惧的少年,那个少年,没有大军在旁,只有几个随从,仿佛天赐良机。
“他身边的武将,强大的能我们所有人都害怕!”
朱振摇摇头:“我们动手的话,死的就是我们了!”
“要是这样都杀不了他,我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朱稠道。
“只要我们不死,总有机会的!”
朱振目光平静:“他不死,我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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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
西城门。
城墙在牧军的进攻之下,已经摇摇欲坠的,襄阳南北都有主力,但是城中唯一的兵马是文聘的精锐,如今文聘把所有的精锐集中在隆中,这让襄阳城的防守太虚弱了。
守城的不过只有一营,数千将士而已。
刘表早已经被惊动了,他下午的时候就亲自上了城墙坐镇,他并非胆小之辈,在这危急关头,他必须要倾尽所能的守住了襄阳城。
襄阳一旦丢了,整个荆州的局势就崩溃了。
“文聘怎么说?”
他身披战甲,站立在门楼之上,目光看着如同白昼的火光,城墙上下,还在厮杀。
“文聘将军请求我们,坚持两日,他必能斩了牧龙图的头颅!”传令兵上前说道。
“子柔,江夏军和邓龙部能不能尽快入城?”
刘表再问。
他能理解文聘的执着,也支持文聘,毕竟只要能斩了牧景,此战就不战而胜了。
但是此时此刻的襄阳城,已经岌岌可危了。
既然文聘不能撤回来,他便只能祈求邓龙部和江夏军迅速入城增援。
“主公,邓龙部就算能回来,也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而江夏军,无论是步卒还是水军,距离我们都有一段距离,调动起来了,最坏也要大半天!”
蒯良站在刘表身边,微微苦笑:“明天下午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撑住!”
“可你也看到了,今夜我们也未必能撑得住!”
刘表目光冷厉的看着下面。
牧军的进攻趋势太强了,以水军战船稳住了护城河,越过了第一道屏障之后,立刻开始发动进攻,投石机,井阑,云梯,不要命的上。
整个西城战线,根本撑不住多久。
“文聘将军如此执着,必有三分把握,虽然不知道牧龙图为什么会出现在隆中,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应该错过!”蒯良说道:“牧军进攻襄阳城,可能就是想要围魏救赵,我们能不能守住,就是关键了!”
“话虽如此,可我总感觉不安!”
刘表说道。
“不如现在去动员全城,让青壮上城坚守!”
蒯良建议的说道:“或许能拖一拖时间!”
“好!“
刘表点头,他也不愿意错失一个能斩了牧景的好机会。
……………………………………………………………………
………………
城外。
牧军进攻虽然疯狂,但是兵分很顺利,襄阳城太坚固了,他们的攻城器械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这也让他们第一波的冲锋伤亡不小。
“山上还没有动静?”
周仓有些压抑不住了,他返回中军,询问陈宫。
“文聘沉得住气!”
陈宫回答:“现在,我们只能和他比狠,看看谁更狠,这是对攻,我们想要他们撤兵,就要表露出比他们更凶狠的态势,他也未必能确定主公就在他的包围圈之中,我们只要对山上做出一个满不在乎的态度,才能让他心乱,所以进攻襄阳,要更狠,全军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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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坚持不住的襄阳
“谁更狠?”
周仓闻言,眼眸之中爆出一抹果决。
他转身离去了。
陈宫深呼吸一口气,他也站立起来了:“陈生,霍立,你们率陌刀营,随我去救主公!”
他不能在这里等。
这是赌命。
但是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一旦文聘不顾一切的围杀,哪怕他手中只有一个陌刀营,他也要拼死的救一次,毕竟牧景死了,第一个被问罪的人,肯定是他。
……
周仓直接回到了前线。
前线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如雷贯耳,整个城墙沦为一片血腥的屠宰场,时时刻刻仿佛都有生命在凋零,但是前赴后继的厮杀却始终没有停息半分。
大战之惨烈,绝对是荆州之战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
“陈中郎将,我暴熊主攻!”
周仓召来了陈到,沉声的说道:“陈宫说了,现在是我们和荆州比狠的时候,谁更狠,谁就能胜利,我们胜了,就能救回主公!”
“不,我主攻,你我之间互相交换攻击方位!”
陈到倒是有更好的主意,道:“我主攻城门,再给你调遣一个营的主力,加上你们暴熊军的兵力,你主攻两边,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突破口放在两翼,只要撕裂一个口,襄阳城就肯定守不住!”
他看看天色,沉声的道:“周中郎将,我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让襄阳城感觉彻底守不住,才有可能逼迫文聘撤兵!”
“好!”
周仓点头。
“我先攻两个时辰,不代价的进攻,耗尽他们最后的体力,然后就交给你。”陈到说道。
“你放心,我必能破城!”
周仓也不和陈到谦虚了。
这时候,一切的战役都是为了能救牧景,哪怕牺牲他们所有的兵卒,都是值得的,牧景是明侯府的主公,是他们所有人的精神,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儿郎们,襄阳城近在咫尺,我们前进一步是胜利,后退半步是失败,你们愿意随我冲锋吗?”陈到一柄铁枪,亲自冲锋现身。
这时候无论是荆州军,还是牧军,两军将士已经奋战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感觉很疲惫,可都亲自上场了,对他们的士气有着绝对的激励。
“杀!”
“杀!”
景平第一军是牧军绝对的嫡系精锐,士气徒然膨胀起来,杀意惊鸿千里。
“冲锋!”
“儿郎们,进攻!”
“上云梯!”
“弓箭手,上前!”
“弩床,把弩床推上来!”
“投石机呢,所有的投石机都发动起来了!”
景平第一军,三营八千将士,猛烈如火的冲锋,正对城门,冲击了城门口摇摇欲坠。
“怎么突然攻击这么凶猛?”
城头之上,刘表看着身边一个个将士倒下,面容涨红。
“看来牧军已经失去耐心了!”
蒯良的眸光有一抹阴沉:“主公,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襄阳城之中,这时候太少兵力了。
即使襄阳的防守线再坚固,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根本也是不可能挡得住这些凶神恶煞的牧军将士。
“城中青壮能集合吗?”刘表咬着牙问道。
他能集合的兵力,都在这里了。
“需要时间!”
蒯良说道:“现在就算我们想要从城中征召青壮守住城墙,恐怕牧军都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他想了想,说道:“主公,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恐怕明侯牧景是真的被文聘围困起来了,不然牧军不会这么没有理智,现在牧军正在和我们赌命,是文聘能先一步杀了牧景,还是他牧军先一步破城,就看谁更狠,谁的命更硬!”
“一旦他们先破城,荆州就败了,我们先死!“
蒯良看着城外,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
刘表说道:“牧军主帅都被我们困住,谁敢在这个关头,和我们赌命!”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没想到牧军没了牧景这个主帅坐镇,在这种关头,还能有这等魄力拼命,我倒是想要知道,他们主战的是何人啊?”
蒯良说道。
主公不在,而且战役关乎主公生死存亡,这种把控是很艰难的,一个不慎,背负的责任就不是战败,甚至还会被以为伤了主公的性命。
那就是居心不良。
必死无疑。
还会诛杀九族。
这样的对拼,双方都在拼命,但是牧军主战之人,要负担的压力空破比他们打很多。
“难道我们就真的守不住了?”
刘表看着城下漫山遍野的牧军身影,心中有些不甘心。
文聘能中困住牧景,如此天赐良机,只要他们能熬得住,让江夏军返回,这一战就保证能胜利,而且有可能给文聘创造了机会,一举斩杀了牧军主帅牧景。
可机会也是危险,襄阳守不住的话,他们先死。
…………
连续进攻两个时辰,牧军筋疲力尽,但是城上的荆州将士也是几乎耗尽的最后一口气,数千将士仅存千余,临时征召上来的县卒,城防,千余兵将都死剩一半而已。
“进攻!”
这时候当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景平第一军对城门的进攻时候,周仓爆发了,他的暴熊军四营主力,加上景平军抽调出来的一营兵马,五营一万余人,全部投入两翼的进攻之中。
势如破竹。
“杀!”
“挡我者死!”
周仓身先士卒,一柄大刀,所向披靡。
“射他!”
“挡住他!”
城上的兵卒在叫,但是这两翼的都是从城中召唤上来的青壮,临时征召,根本毫无战斗了。
“上云梯!”
周仓第一个登上云梯了。
“拦住,拦住!”
荆州军的一个军侯在竭斯底里的叫喝。
咔嚓!
却被周仓近在咫尺的一刀斩掉的脑袋。
“我守住,所有将士,迅速上城!”
周仓第一个登上襄阳城。
“杀!”
“杀!”
源源不断的将士冲入城头上,战场已经从城墙下面,延续到了上面。
“主公,右翼守不住了!”
“主公,左翼被攻破!”
一声一声的消息传回来,彻底的击溃了刘表心中的豪勇之气。
刘表是文人。
他始终缺少了曹操袁绍那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枭雄气魄,所以历史上,他只是一个出不来荆州的守家之犬,即使作用荆州之富裕和人口,也无法如同江东这样,笑到最后。
“主公,我们放弃西城门,退入城中再守,马上天亮了,守住一个上午,下午想必江夏军就能赶回来了!”
蒯良环视战场,牧军杀上了城墙上,那么西城门是守不住了,再留在这里,不过只是陪葬而已。
“就算放弃西城门,城中恐怕也挡不住多久!”
刘表面容有一抹的落寞。
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看来这命,我终究赌不过他牧龙图!”
这机会有多难得,他很清楚。
但是他真不敢和牧景赌命。
因为在他心中,牧景是瓦砾,而他是瓷器,不值当。
“传令让文聘撤回来!”他无奈的下令:“守住襄阳城才是正事!”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相信只要给足够的时间文聘,文聘能斩杀牧景,可牧景死了,自己也死了,那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
……………………
隆中山上。
文聘正在大发雷霆:“整整一夜的时间,你们还找不到上山的路,我要你们有何用,在找不到上山的路,你们斥候营全部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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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撤
文聘整个人阴沉着脸庞。
从他接到牧军进攻襄阳城的消息开始,他就无法安宁下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的气氛之中,但是凭借着他强大的意志力,他硬扛过来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
他想要斩杀明侯牧景。
这才是最快解决牧军进攻荆州的捷径,哪怕是冒险,都要去做,甚至不惜代价。
所以即使他心中万分担心襄阳,他也忍住。
可现在这种情况,眼看着牧景就在眼前,在他咫尺可见的地方,可他就是的没办法把他斩于马下,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等着。
越是等待。
越是心急。
牧军之强,他多次领教,在樊城的时候,还差点没有回来,就他留在襄阳的那点兵力,根本挡不住多久,如果再不能杀了牧景,率军返回襄阳。
首先沦陷的是襄阳城。
“将军,天黑难摸索,等到天亮,就算找不到路,我们也可以杀一条路上去!”张虎安慰的说道。
“延之!”
文聘苦笑:“你认为襄阳的情况,能熬得到天亮吗?”
“应该可以吧!”
张虎想了想:“襄阳城城高墙厚,城中虽兵力不多,但是调集一些青壮上场,能支持几日的时间,不会这么容易就沦陷的!”
“你太乐观了!”
文聘摇摇头,他一双黝黑的眼眸之中透着智慧和冷静:“襄阳城易守难攻是事实,但是牧军兵锋,却不能忽视,我们吃亏太多了,得重视起来了!”
“将军认为,襄阳城守不住?”
“守不住是肯定更多!”
文聘道:“就是不知道能守得住多久而已,我希望他们能多守一天时间,天亮之后,就算我找不到上大旗山的路,我也踏出一条来!”
他长叹一声:“只要襄阳城坚守到明天下午,就算我们不会去,江夏军也该进城了!”
张虎闻言,沉默不语。
“报!”
一个背负灵旗的传令兵飞马前来,在营前下面,冲跑进来了,双手拱着,送上襄阳之令:“主公命令,文聘速速撤兵返回襄阳城!”
“什么?”
文聘拿起那个铁令,这是刘表的令牌,他面色一下子冰冷了起来了。
“襄阳的战况如何?”他血红的双眸看着传令兵,问。
“牧贼已破西城门,我军退守城墙一线,退入城中,如果将军再不会去,恐怕主公要落于牧军之手!”
传令兵说道。
“这么快就破了西城门?”文聘咬着牙:“怎么可能啊!”
他还是低估的牧军的凶狠。
这一战,牧军是倾尽全力去打的,两军主力的猛攻,几乎把西城门打成了一片废墟。
“将军,还请速速出兵,救主公!”
传令兵说道。
“将军,此时此刻,不可前功尽弃!”
白衣书生朱振站出来,拱手说道:“主公退守襄阳,必可坚守一日,只要将军速速杀了牧龙图,就能解决整个战争,不仅仅是襄阳城,而是整个荆州,将都反守为攻!”
“将军,不可听此人乱说,襄阳为重!”
一个校尉站出来,劝告的说道:“主公他们现在危在旦夕,我们岂能在此耗兵,必须尽快撤回去!”
“将军,不能撤!”
“将军,还是撤吧!”
麾下大将已经分成的两派。
有人主将撤出去,有人主张不能前功尽弃,这一战必须打下去,只要能斩杀牧景,就能直接结束整个战争。
但是也有人主张撤。
毕竟现在对面山里面什么情况,一直摸不清楚,只有一个黄忠,一个张辽露面了,牧景的踪迹始终不见,他们在这里耗了这么久,根本就是为了一个没有肯定的消息冒险。
“延之!”
文聘拳头纂的很紧,他眸光看了一眼张虎。
张虎明白文聘的意思,他想了想,拱手说道:“牧景一次杀不了,还有第二次,但是如果襄阳又失,主公出了任何意外,荆州就万劫不复了,将军可要明白,现在正面上出兵对我们荆州的是益州,杀了牧景,只能败了牧军,却无法左右益州将士,一旦主公有失,益州刘焉必然长驱直入,届时荆州一样是亡!”
他的意思很清楚。
杀牧景很重要,但是刘表的命更重要。
和牧景赌命,不值当。
因为牧景只是一个汉中之主,他的后面还有益州牧刘焉,就算刘表赌命,也应该和益州牧赌命,不应该和一个小小的明侯赌命。
“撤!”
文聘沉思了很久,最后咬着牙,带着浓郁的不甘心,吐出了一个字。
功亏一篑。
但是无可奈何。
他必须撤兵。
因为他不能拿襄阳之主刘表的性命来赌,他可以赌自己的命,决不能赌主公的命,他不是怕输,而是这赌注,他根本就出不起。
“将军?”朱振这时候倒是变得有些不甘心起来了,眼看大仇得报,可这时候荆州撤兵,日后在想要如此机会,就很是艰难了。
“仲俞,你无需多言!”
文聘摆摆手,叫出了朱振的字,他对这个投靠自己的少年读书人有几分敬重了,便轻声的说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延之没有说错,我荆州之主的性命,和他区区一个牧贼之命,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可以倾尽一切去杀他,却决不能因为这事情而赌上主公的性命!”
“将军,我知汝之忠心!”
朱振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的道:“我不反对将军撤兵,不过我有我一个主意,或许可以顺势斩了他,哪怕不成功,也应该不碍事!”
“说来听听!”
文聘精神一震。
朱振在他耳边细细的说了一番话。
“好主意!”
这样文聘看着少年的目光更加明亮起来了。
他挥手,招来两个部将:“文通,刘勇!”
“在!”
“尔等率兵三千,化整为零……”文聘对他们发布了一个任务。
“遵命!”
两人拱手领命。
荆州开始撤兵,而且动静很大,在黎明之际,举着火把,在遮天盖地的火光之中,顺着隆中而撤出去,先锋兵营更是迅速集结,已奔向了牧军尾翼。
“荆州军撤兵了?”
正在进攻襄阳的两大中郎将,陈到和周仓听到消息之后,本来有些颓废的精神猛然抖擞了一下。
“哈哈哈,还是我们赢了!”
周仓说道:“陈宫说的没错,谁更狠,谁就能赢,文聘终究不如我们狠啊!”
“他和我们不一样!”
陈到微笑的道:“我们是被逼无奈,为救主公,唯有狠绝至此,然而他是有选择的,他很清楚他的选择是拿着主将主公的性命在的赌,所以他不敢!”
“其实换了一个位置,我也不敢!”
周仓沉声的道:“这一次,主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此事先不说,既然荆州撤兵了,我们也撤,不能和荆州主力照面!”
陈到说道:“现在打起来,我们吃亏,一旦让他们拖死我们的主力,我们只能和即将进入襄阳城的邓龙部还有江夏军打一个对插,短兵交接,伤亡必重,加上将士们都疲倦了,没有胜算!”
“嗯!”
周仓点头。
两人亲自的指挥麾下的主力兵马,缓缓的从占领的襄阳城西城门撤了出来了。
占领西城门,他们耗费了无数的精力。
进攻襄阳城,已经后继无力了。
所以只是拿捏着西城门。
撤出来也很快。
不过荆州主力的回援更快。
牧军和荆州主力,还是在城外照了一面。
荆州军先锋江夏营与牧军景平第一军的朔方营打了一场遭遇战,朔方营在进攻的时候损伤很大,后继无力,但是依旧和江夏营拼了一个平手,双方留下尸首百余,错面而过。
天亮之后。
荆州军和牧军南北形成主力对垒,荆州军还在往襄阳城输送,他们走西郊北面的路,而牧军也在缓缓撤出襄阳城的范围之外,他们走了是西郊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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