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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三章 大战檀溪 上

    襄阳城被汉水贯通。

    它的周围水道复杂,汉水支流更是多不胜数。

    檀溪,就是汉水支流之一。

    这是一个是湖泊,又是一条水道。

    当地人也称之襄水。

    说是一个湖泊,是因为檀溪水道在真武山下的河床显得特别广阔,两岸不见境,从真武山往下而看,一片碧波荡然,如湖泊之美景,所以很多人称之为檀溪湖。

    但是整个檀溪水道很长,迂回绵延,九曲十八弯,遍布襄阳西南方圆上百里的境内,北面连着汉水,南面是东湖,纵横在真武山之间,也连着砚山南麓。

    这是襄阳比较重要的水道。

    襄阳自然对这里有防备。

    防守此地的是黄祖麾下大将,陈就。

    黄祖领江夏数年,一方诸侯,又有江夏第一世家黄氏宗族支持,麾下也算是人才济济,文臣武将皆不少,但是在军事上,其中比较出色的,无非就是张硕陈就二人。

    张硕善于攻城略地,统领步卒,所向披靡,而陈就,善于水战。

    黄祖麾下战船,八成以上,都齐聚在陈就的兵锋之下。

    黄祖亲自率军入襄阳,主力基本上全至,数万大军,遍布襄阳南部,从南郊,西南,东南,在成为连成一线。

    陈就统兵江夏水师,负责驻扎在檀溪湖上。

    檀溪湖有汉水为屏障,而且背靠真武山,无论是水道,还是陆路,都有天然的屏障,驻扎在这里,易守难攻,保襄阳西南之境内安然无恙。

    江夏水师不比荆州水师差,战斗力甚至尚在荆州水师之上,因为江夏水师曾经数次于江东交战,江东的水师才是水军精锐,无论是战将还是水师兵卒,战斗力远远在内陆的水师之上。

    陈就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他并不认为牧军胆敢以水师先开战,但是他还是小心谨慎的。

    牧军水师他略有耳闻。

    听说连一艘楼船都没有,最强大的战船还是斗舰而已,而且斗舰都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艨艟而已,艨艟的战斗力遇上楼船,鸡蛋碰石头而已。

    这样水军根本不能称之为水师,只能称之位水匪,水军作战,若是没有楼船依靠,只能如同水匪的招数,来之即聚,去之即散。

    檀溪湖上,战旗猎猎,水寨连营。

    “禀报校尉大人,一个时辰之前,斥候突然发现,汉水上有战船进入,如今已行之檀溪水道的北部,距离我们只有十里不足而已!”

    斥候部曲的军侯是陈中,陈就的堂弟,他最信任的部将。

    “你们看清楚番号了吗?”陈就跪坐简陋的议军堂上,眸光微微眯起,他还年轻,只有三十出头而已,但是很精壮,浑身你透着一股悍勇之气,是江夏猛将之一。

    “看清楚了!”

    陈中回答:“景平第二军!”

    “牧军?”

    陈就缓缓站立起来了,目光远眺:“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们不从陆路进攻襄阳,偏偏走水道,以为凭借几条船就能称之为水师,不自量力!”

    他打从骨子里面看不起牧军水师。

    在他的心中,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江东水师,其余的人,在水道之上,都不配称之为他陈就的对手,就连荆州水军都督蔡帽他都不是很买账。

    他是想不到牧军水师还真敢来。

    诧异之后,陈就有些兴奋,荆州如今气氛压抑,军中的情绪很低落,特别是襄阳兵将,连败在牧军之手,已经引起了一种惊慌的情绪在蔓延。

    这时候他如果能打出来一个漂亮的胜战,必然能让江夏军扬名在荆州。

    “陈中!”

    “在!”

    “斥候船全部放出去,给我摸清楚牧军水师的情况,有多少兵力,有多少船,我都要清楚!”陈就冷声的说道。

    他是一个战场上经过磨炼的成熟将领,看不起牧军水师可以,但是轻敌就决不允许,他可不想阴沟里面翻船,最后被一个不成建制的牧军水师击败。

    毕竟牧军名声在外。

    无论是击败关东联盟军,从关中杀出来,还是以雷霆之势夺取汉中,兵出荆州,都表露出牧军强大的战斗力,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不过牧军名声都是步卒打出来了,牧军水师可以说是牧军唯一的污名,之前好像和南阳的水师打都吃力,更是被邓龙率领荆州水师打的溃不成军。

    所以陈就才有信心。

    如果是在陆地上面对牧军主力,他早就跑了,不会傻乎乎的冲上去。

    “校尉大人,此事是否通知太守大人!”

    一个行军主簿突然说道。

    “嗯!”

    陈就想了想,他虽想打一场,但是这事情还得看黄祖的意思才行:“黄曦,你亲自返回襄阳,和太守大人禀报一切情况,然后代我请战,告诉太守大人,我有信心全歼江河之上的来敌!”

    “诺!”

    行军主簿黄曦拱手领命,迅速归城而去。

    他把情况禀报给了黄祖。

    黄祖并没有自作主张,在江夏他会嚣张一点,但是在这襄阳城,他可不敢太过于嚣张,襄阳藏龙卧虎,蒯家蔡家,都是能吊打黄氏一族的名门世家,这里还是刘表的主场,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立刻去了州牧府和刘表等人商讨。

    “檀溪?”

    刘表眯眼:“牧军居然想要从这里打开缺口?”

    “主公,某认为,可以战上一场,我江夏水师,精锐如虎,绝不是他们牧军水师能媲美,只要盯住陆地,逼迫他们在江河决战,我们就可以扬长避短,以我们的优势,击败他们!”

    黄祖拱手说道。

    “允!”

    刘表想了想,点头说道。

    憋屈了这些时日,也是时候打一场了,不然襄阳城里面的气氛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特别是连败之下,荆州将士明显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他需要一场胜利。

    “但是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刘表嘱咐说道。

    “主公放心,我江夏水师,岂会败在区区的牧军水师之上!”

    黄祖自信的说道。

    ……………………………………………………………………

    …………………………

    “前面是檀溪湖了吧!”

    张辽站在甲板之上,目光凝视前方,轻声的道:“的确是一个决战的好地方!”

    景平第二军,三个营,集合大部分主力,所有的战船,都在这里了。

    这一战,他并非骚扰,也不是试探。

    而是决战。

    “对!”

    第五营校尉张石站在他的身边,轻声的道:“前面最多还有三里,就进入了檀溪湖,檀溪湖里面大,外面小,就好像一个碗口,最重要的是靠着真武山!”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中郎将大人,其实我们可以让暴熊军在真武山接应,如果有暴熊军在旁侧接应,牵制他们一部分主力,这样我们比较好打一点!”

    “不行!”

    张辽摇头,轻声的道:“这样会打草惊蛇,我们要是让主公调动暴熊军进入真武山,恐怕就引起荆州主力的动向,双方调兵遣将,那就不是檀溪湖的一场局部战役,而且一场正面碰撞的大型决战战役!”

    “碰撞就碰撞,还怕他们不成!”

    张石冷笑。

    “不是怕他们,而是这样打起来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张辽微笑的道:“在陆地上交战,我们有必胜把握,唯一担忧了,无非是水道上无法突破,一旦水道被揽住,我们主力无法前进,最后必然会形成一个让我们担心的僵局!”

    “僵局?”

    “襄阳的地形特别,和我们之前攻打过了很多城池都不一样,这里的水道纵横四野,如果没有一支有能力的水军打通这些水道,我们连兵临城下都难!”

    张辽叹了一口气:“天下人都知道我牧军战斗力强,可唯一的这问题就出在我们景平第二军的身上,你要知道,我们景平第二军虽为水师,可终究不如人,无论是战船,还是操控船只的能力,甚至是对水道的熟悉,水性的熟练,比荆州水师尚且不如,比之江夏水师,更是有太大的距离!”

    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景平第二军和江夏水师这等精锐想必,就是一个少年,和一个成年人对比。

    他的拳头微微的握紧:“如果我们不能弥补这样的差距,是无法让大军越过一条条的水道迅速的兵临城下,我之所以主动邀战,是为了以战练兵!”

    张辽身上的气息爆发出来了,宛如一杆标枪,笔直如山,迎风直上,凌厉无匹的锋锐能割破万物,他一字一言的道:“我要在决战之前,把景平第二军练出来!”

    “如此一来,我们必然伤亡惨重!”

    张石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太残酷了!”

    以战练兵,是最残酷的练兵办法,一战下来,损兵折将无数,能十人都未必能练出一人,那怕最后练出了一部分精锐,也会折损不少主力兵卒。

    “你有第二个能拉进双方战斗力距离的办法吗?”

    张辽目光栩栩,看着张石,沉声的反问。

    张石闻言,顿时变得沉默了。

    荆州水师和江夏水师都是一等一的精锐,他们景平第二军在底蕴上就差的太远了,首先战船就有很大的差距,另外兵卒上也差的很远,不是能力,是技术,水师作战,操控战船是一个技术问题。

    “不是我想要残酷,是我们别无所想!”

    张辽平静如水的面容带着一抹疯狂:“我们的兵卒,都是精锐兵卒,战场练兵,才能让他们更好的熟悉水战,更好的操控战船,此事主公已授权与我,此战我已决!”

    “传我军令,进入檀溪湖一里,立刻发动进攻,全军突进,直入檀溪湖!”

    张辽发出了军令,牧军纪律森严,军令如山,战场上,你可以讨论,可以反驳,但是只要军令一下,必须无条件遵从。

    景平第二军的战船,开始了冲锋……

第七百一十四章 大战檀溪 下

    “此战,我第五营为先锋!”

    张辽一下令,张石身先士卒,他率领的第五营绝对是精锐,麾下的战船也是最好了,沿着河道而入,正面直接撞上了江夏水师的水寨闸口。

    “撞开前面的拦截,冲进去!”张石在竭斯底里的怒吼。

    “撞!”

    “撞!”

    主将的勇猛,引动第五营的气势爆发,第五营的战船并肩而冲锋,以都斗舰为主,加速前进,一下冲撞在了闸口之中。

    轰轰轰!!!!!

    在战船的撞击之下,这一座拦截在檀溪湖口上的小型水寨地动山摇,一根一根插入水中的栏木被撞断了。

    “儿郎们,放箭!”

    在水寨之上,一个青年高喝。

    他是第六曲的军侯,麾下五百将卒,镇守这个口。

    “咻咻咻!”

    江夏水师还击了,箭矢如雨,覆盖着前方的战船。

    “弓箭手,还击!”

    第五营的战船上也冒出一个个弓箭手,开始射箭还击。

    “撤!”

    江夏水师挡不住了,青年军侯看到远方大营发出了信号,当机立断下令,率部下,上了战船,掉头就走,脱离的这一方战场。

    半个时辰之后,景平第二军的主力战船上来了,汇合了张石的第五营。

    “这么快攻破入口了?”

    张辽有些意外,他目光远眺,看着远方山脚底下的那一座隐隐约约已经可以见得到的水寨。

    “敌军好像准备把我们放进来!”

    张石道:“就一个冲锋,他们就撤出去了,摆明不接战啊!”

    “放我们进来?”

    张辽眸光划过一抹冷厉的光芒,道:“他们倒是自信无敌啊!”

    “现在怎么办?”军司马侯聪率领上庸营,本来在后面了,但是现在已经汇合起来了,他目光看着张辽,轻声的问道。

    “既然人家想要把我们放进来,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进来!”

    张辽想了想,沉声的说道:“这本来就是要正面迎战的,我们没有必要偷偷摸摸!”

    他声音之中透着自信:“这一次,我们就列阵迎战!”

    以水师战船列阵迎战,是景平第二军的第一次。

    之前景平第二军不是没有打过水战,但是不是偷袭,就是诱敌,还真没有在江面上何人硬碰硬的列阵应对,他想要检验一下的景平第二军的战斗力。

    ………………………………

    “哈哈哈!”

    江夏水师的水寨之中,陈就站在高处,目光凝视前方,看着一艘艘牧军战船进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了:“好,来的真好,无所畏惧啊!”

    “校尉大人,我们要出击吗?”

    一个军侯问道。

    “不急!”

    陈就摇摇头:“等他们全部进来之后再说,要么不打,要么一战歼灭他们!”

    他想要打一个满堂红。

    以他如今两艘楼船为主,一百二十艘斗舰,三百余艘艨艟组成的强大战斗力,在这片湖泊之中,是所向披靡的。

    ……

    景平第二军的战船只有一百五十艘,斗舰不足三十。

    一艘一艘战船使进来。

    河床变宽,这让战船排列出次序,开始在河面上布阵起来了。

    “接下来怎么打?”

    侯聪目光栩栩,盯着张辽。

    张辽是主将,这一战也是他执意请缨了,怎么打,只有他心中才最明白,即使是自己这个军司马,都没有能摸透张辽的想法如何。

    张辽在看着水图,这是景武司能提供,方圆之内的水道最精细的舆图了,半响之后,他才开口:“我会亲自率主力进攻,这是检验我们水上布阵的能力的时候,主力和左右两翼,必须形成一个应对了品字形阵型,侯聪率上庸营为左翼,张石率第五营为右翼,你们要策应我!”

    “要是中军先被击散呢?”

    张石担心的说道。

    “那就等于我们败了!”张辽做好的彻底失败了准备,他沉声的道:“一旦中军被击散,各部无条件撤出去,左翼走清屏山河道,从这里穿过去,回到汉水,退回邓县,而右翼,沿着西南而出,从这两条小型水道撤出去,然后都一个圈子,从东湖水道绕路回樊城!”

    他目光变得尖锐,看着两人,道:“此战我不论成败,我只需要进攻,需要战斗,需要磨砺我们战船的能力,唯此,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中军不败,你们决不允许撤出半分,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

    “诺!”

    两人领命。

    他们能安静道张辽的决心。

    “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等!”

    张辽抬头,看看天色:“没有地理优势,就看天时了,有人说,今天晚上会下雨,我姑且一信!”

    “下雨!”

    几个将官看看外面的天气,却没有感觉这样的气氛啊。

    “不管下不下雨,入夜之后开战!”

    张辽说道:“不管胜败如何,在天亮之前一定撤出去!”

    他是疯,但是还是有底线的。

    ……………………………………

    “不进攻?“

    陈就来回踱步,有些想不透对方主将的心思了。

    “校尉大人,要不我们试探性进攻一下他们!”有一个军侯说道。

    “暂时不必!”

    陈就摇摇头,他必须保持最大的精神:“陈中,你确定周围没有牧军兵力吗?”

    “绝对没有!”

    陈中拱手说道:“文聘将军已经率一万主力,屯兵在隆中,目的就是盯住牧军的主力,现在牧军主力,明显并没有进入这一片战场之中!”

    “再探!”

    陈就说道:“我听说牧氏狡诈,用兵向来诡谲,我们可不能因为想要吃掉他们这点水师将士,而进了他们的圈套,必须保证周围没有埋伏!”

    “诺!”

    陈中点头。

    ……………………………………

    傍晚,晚霞如火,映照大地。

    “我们去试一试这些牧军的战斗力!”

    陈就最先坐不住了,他已经彻底扫荡了外围,外围没有陷阱包围圈,他也就放心很多了,自然也不能让牧军水师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

    “第一曲,第三曲,第四曲,第五曲!”

    陈就率四大部曲出击。

    “杀!”

    江夏水军的战斗力远远必荆州水师凶猛,他们的战船更加凶狠,直扑景平第二军而来了。

    “终于等到了!”

    张辽不想攻打水寨,他是想要堂堂正正的以战船对战战船,这一战打的才有意义,才能让景平第二军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儿郎们,出击!”

    他主动出击,不是防守迎敌,而是正面冲锋迎敌。

    “冲!”

    “快划!”

    “斗舰和艨艟之间不要出现太大的距离!”

    景平第二军之中有些嘈杂的声音响起。

    训练上景平第二军已经很用心了,但是训练始终是训练,战场上他们缺乏经验,打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手忙脚乱。

    轰轰轰!!!!

    双方的战船碰撞。

    景平第二军吃亏了。

    一下子六艘的斗舰前面受损,其中一艘海已经是开始进水了,而且无法修补,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沉下去。

    江夏水军虽然也有损伤,但是人家有一艘巨无霸的楼船。

    一开始的对碰是没吃亏的,但是人家楼船一撞上来,一下子把差距拉开了,楼船当道,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战船皆翻,无数兵卒落水。

    “楼船!”

    张辽双眸兵法出阴冷的光芒,他在楼船上吃亏太大了,之前在山都是如此,如击能在这里还是如此,可恨汉中始终无法营造楼船级别的战船。

    “中郎将,又有两艘艨艟被撞翻了!”

    “传令下去,准备投石机!”

    张辽面露狰狞,大喝一声。

    他敢来,自然有杀手锏,不然就是来送死了,现在就看杀手锏能不能镇得住这一艘楼船,只要能镇住了他们的楼船,这一战就你能打下去。

    要是镇不住这楼船,恐怕就不用打了,直接撤,能不能撤出去都是麻烦。

    “是!”

    各部斗舰上的军侯纷纷领命,把安装在战船上的杀器拉出来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组合投石机

    席山。

    牧军中营。

    营帐之中,牧景一袭长袍,正在在和陈宫下棋。

    棋盘上,黑白纵横。

    “主公,为什么要让张辽的水师主力去打一场没有把握的战役?”陈宫其实不太同意这一场战役,在他看来,现在稳扎稳打,一步步的打进襄阳,才是最为正确的。

    “你觉得张辽会输?”

    牧景的注意力专注棋盘上,他不太喜欢围棋这玩意,但是他现在苦练棋力,为了有一天能和他老丈人对弈,天天被虐的感觉不太好了。

    “他没有赢面!”

    陈宫如实的说道。

    “如果他输了呢,结果会如何?”牧景下了一子,问道。

    “这个……”

    陈宫捏着手中的棋子,顿了顿,沉思起来了,半响才说道:“就算他输了,只要能把主力带回来,也无伤大雅,襄阳的确需要打通水道,但是也不一定依赖水军,我们只要有战船跨江,就能进攻襄阳城!”

    牧氏三军,主力还是陆军。

    “既然如此,某让他们去打一场,又何妨!”

    牧景笑着说道:“景平第二军,乃是我军水师,我很在意这一支水师的力量,为此我暗中在荆州江东高价招收造船大匠,不过造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目前我们也没有这个条件,可水师还是要发展,得让他们去碰撞一下强大的水师,才能历练出强大的水军将士来,这一战,某不在意成败!”

    “可江夏水师毕竟是精锐!”

    陈宫也明白牧景所想了,但是他还是担心:“万一张辽连主力都无法全身而退,把景平第二军葬送在了檀溪湖,我牧军的处境恐怕就变得艰难起来了!”

    “我相信张文远!”

    牧景道:“张文远看是冒险的动作,却有着他自己的沉稳,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他不敢拿整个景平第二军的儿郎去拼命!”

    “景平第二军如果在陆地上,我倒是认同他们的战斗力,可在水上,我想不出,张文远还能有什么办法?”陈宫疑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牧景道:“造船或许我们不行,但是如果说起来造武器,他们肯定不行,我明侯府的明一作坊,不说冠绝天下之巅,可造出来的武器,绝对比荆州的好!”

    他随意的下了一字之后,嘴角微微扬起:“张辽的第二军今年才换了一批装备,都是明一作坊最新的产品,其中还有一个试验品,是明一作坊的人和科技院那边合作做出来的,听说威力之强可破山列地!”

    …………………………………………………………

    檀溪湖上。

    夕阳已过,远处的天际已经渐渐的变得黑暗,幽幽的夜色一点一滴的笼罩下来,仿佛想要把整个天地都吞噬在深渊之中。

    “还真是一群疯狗!”

    站在楼船上,陈就的眼眸有一抹厉色。

    他本意只是试探。

    但是他小看了牧军的凶狠,虽然牧军战船不如他们,兵卒操控战船的能力也远远比不上他们,但是胜在凶狠,打起来非常凶狠,只要咬上了,就算是受伤也不放口。

    碰撞在一起,厮杀了很惨烈。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可他也不是一个胆怯的将领,牧军水师的水上战斗力他算是看出来了,空有一副劲头,无论是和战术部署,战船阵法的配合,都太生硬了。

    他一眼看过去,能找到十个八个攻击点。

    所以陈就把心一横,直接把主力放出来了,打都打起来了,干脆一点,直接吃掉他们,哪怕是耗费多点,也要把这些牧军战船和兵卒全部留在这檀溪湖上。

    “传我军令,各部出击!”

    陈就挽弓拉箭,手中一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冲天而起。

    这就是军令。

    “杀!”

    “江夏的儿郎们,到我们出击的时候了!“

    “点火把,上甲板!”

    “开垛口,弓箭手准备!”

    一艘一艘的战船从水寨里面冲出来,将士们更是的热血沸腾,仿佛狼看到的猎物,想要一口吃掉眼前这个猎物。

    “所有战船,准备上投石机!”

    景平第二军这边所有的战船上的军官都听到了传出来的军令。

    “上投石机!”

    “石弹准备!”

    一艘艘的斗舰,甚至是艨艟都已经你开始准备了。

    艨艟因为比较小,是承载不住投石机的,但是明一作坊改良了一批小型的投石机,只能投放十斤左右的石弹,对于攻城没有什么威胁力。

    可安防在艨艟上,却十分合适,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都足以让这些艨艟增强一辈的战斗力。

    “发!”

    张辽猛然的下令。

    他敢杀进来,是因为他麾下所有的战船都装了投石机,这回让他的舰队最少增强五成的战斗力,绝对能斗一斗了。

    另外,他们发射的石弹,也是经过特别改装的。

    轰轰轰轰轰!!!!!

    夜空之中,一团团的石弹外面包装这铁刺,还带着火红色的桐油,发射起来了如同火焰般的流星,坠落在的江夏水师的战船之上。

    “投石机?”

    陈就的面容很难看,他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他们就这点战船,就算所有的斗舰上装备了投石机,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投石机啊?”

    牧军有多少战船,已经一目了然了。

    “除非他们的艨艟上也装备了投石机!”

    陈就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点,如果牧军每一艘战船上都有投石机,一百多艘战船,发出了石弹必然过于密集,根本无法规避,这对他们威胁太大了。

    投石机和弓弩不一样,石弹冲天而降,贯穿力很强,只要是砸中了,基本上都会砸开一个洞。

    得到无关重要的地方还能修补,但是一旦击穿了船体,就会进水。

    “校尉大人,我们折损了不下三十搜的艨艟,另外还有三艘的斗舰也进水了,已经开始保不住了,现在正在撤离将士!”

    几轮防守之后,一个副将上来,沉声的禀报。

    “该死!“

    陈就双眸瞬间赤红起来了,他绝不会想到打一个牧军水师会让自己损伤这么大,这已经很不合算了。

    “传我军令,赤壁号和夏口号,全力出击!”

    陈就把心一横,直接出动了巨无霸的楼船。

    现在只有楼船,才能让他们规避伤亡,麾下的战船再多,无法承受这石弹的威力,但是楼船不怕,他们的投石机明显威力不足,楼船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是!”

    几个大将领命。

    江夏水师就两艘楼船,一艘从赤壁的船坞制造了,一艘是从夏口的船坞制造的,都是三层大楼船,船体坚硬,冲击那些斗舰艨艟,毫无压力,而且准备弩床,前后都有投石机,就是一个可以在水上移动的战争机器。

    “中郎将,前军被击破了,七艘艨艟阵亡,一艘斗舰被击破!”

    一个军侯来报:“敌军出动了楼船,无惧我们的投石机攻击,我们根本来不及改变阵型,现在前军的战船,都乱了!”

    “楼船!”

    张辽的眸光并没有透着悲伤和愤怒,而是一种兴奋。

    他这一战,打的是什么。

    就是楼船。

    他就想要知道,能不能和楼船一较高低,如果不能,接下来他们景平第二军就要改变战略部署了,如果可以,那么正面景平第二军在水上,是有一战之力的。

    “聂云!”

    “在!”

    一个青年武将站出来。

    “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击穿了,你为首功!”张辽拍拍他的肩膀,沉声的说道。

    张辽三十出头,但是比较老练,而聂云,看起来也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他是张辽的族弟。

    张辽本是聂壹后人,当年为了避难,家族的一脉改了姓氏,另外一脉保留本姓,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能留下一个血脉,从此张氏就流传下来了,聂氏也有后人,两家如一家。

    “保证完成任务!”

    聂云拱手去行礼,然后去安排了。

    后面的四艘斗舰,行在了一起,以铁链巩固,舢板相连,组合了起来了。

    而这些斗舰上都是没有投石机的,但是他们船上安置了一些东西,很长,能移动的巨木。

    “一刻钟之内,完成组装!”

    聂云走上来,沉声的下令。

    “是!”

    全部动起来了。

    一刻钟之内,四艘斗舰上的巨木居然可以连在一起的,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型的物体,这是投石机,巨型的投石机,在陆地上专门用来攻打城墙的投石机。

    就算是楼船,都未必能承载起来。

    但是用四个斗舰,倒是可以顺利的承载起来了。

    “发!”

    聂云对着前方下令。

    轰!

    百斤重的石弹被发射出去了,目标是……楼船,江夏水师的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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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虽败犹荣

    “哈哈,牧军还称什么天下强兵,在这水上,他们不还是不堪一击!”在夏口号的楼船甲板上,陈就目光猎猎,看着前方被他楼船直接撞的四零八落的战船残骸,顿时有些意气飞扬的叫嚣起来。

    他大声的叫喝:“儿郎们,围杀他们,今天我们要他们一艘船也逃不出去,一个人也游不出去,这檀溪湖就是他们的坟墓,杀!”

    “杀!”

    “杀!”

    江夏水师本就是水师精锐,之前被景平第二军的投石机打的有些懵,但是实力依旧强大,现在在楼船的带领之下,迅速的振作起来,一个个嗷嗷直叫之前。

    整个檀溪湖火光冲天,战船的碰撞声音不断的响起,喊杀声也是响亮的很。

    大战已经到了最激动的决战了。

    景平第二军的战船被压制。

    步步后退。

    前面的斗舰和艨艟不知道被击毁了多少艘,面对楼船那种巨无霸,他们组织起来严密的战船阵法没有丝毫管用,一个照面就被击的零落。

    而且江夏军不是一艘楼船,而是两艘楼船,以两艘楼船为先锋,不仅仅是压制,而是开始绝杀。

    “左翼危险了!”

    “右翼的防线要挡不住了!”

    无论是侯聪还是张石,这时候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他们不知道中军还能撑多久。

    但是两翼防线已经开始被江夏水军给击散,一旦战船被击散,他们只会被一一的围杀,在水上比单兵能力,他们是绝对比不上精锐的江夏水师。

    但是中军不撤。

    他们也不可能撤出去。

    张辽稳如泰山的在军部指挥斗舰之上,目光凝视前方的战场,看着那巨无霸的楼船越来越接近,他的神情没有紧张,没有害怕,有了都只是兴奋。

    “聂云,你可要争气一点,一定要把这艘楼船给打下来!”他幽幽的说道。

    “中郎将,聂云军侯来报,后方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击!”

    一个亲卫来报。

    “好!”

    张辽大喝一声:“传我军令,中军前营,向左右两翼靠拢,让出中道!”

    “是!”

    中军的战船纷纷开始划开,向着左右两翼靠拢。

    而当前营战船松开了,露出了后面几艘战船组合起来了一个巨无霸影子。

    “发!”

    聂云计算距离角度之后,大喝一声。

    “轰!”

    巨型投石机的石弹直接发送出去了,百步之外,逾越天际,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猛然的坠落在了夏口号的楼船甲班之上。

    “校尉大人小心!”

    几个亲卫反应迅速,猛扑过来,抱着陈就滚到了水里面去。

    卡隆的一声,甲板被击碎,整个楼船的龙头都击打的支离破碎,在前方的上百江夏水师的将士当场阵亡,仅有少数人能跳到水里面逃生。

    楼船开始晃悠。

    船舱开始渗水。

    “怎么可能?”陈就从水上爬上来,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不可能,他们的投石机怎么可能砸开我的楼船!”

    楼船在水上所向披靡,是因为坚固。

    除非是楼船和楼船的对拼,才能出现如此的损伤,就算是被数个斗舰自杀式的碰撞,楼船都只是轻伤而已,这才是楼船纵横内河江道的依仗。

    可现在,整个楼船的甲板已经被击碎,前舱都差不多损伤的无法修补了。

    “中了!”

    战场的另外一方,张辽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大笑的起来了:“哈哈哈,楼船也不过如此!”

    “再发!”

    聂云也看到了,他精神振奋起来了:“不惜代价,给我击碎他们!”

    “是!”

    巨无霸的投石机开始动起来。

    第二颗石弹落空了。

    第三颗也落空了,不过虽然落空,但是把周围了两艘斗舰都击沉了。

    第四颗总算是又一次的击中了楼船。

    而且是击中的中部船舱。

    “校尉大人,他们有巨型投石机!”几个军侯指着前方说道。

    “某看到了!”

    陈就咬牙切齿,他现在都不敢呆在楼船上,只能找一艘艨艟安身,夏口号楼船前舱被击坏,不算什么,但是中仓被击中,伤了龙骨,现在已经开始倾斜了,而且不断的渗水。

    “夏口号上面的投石机能动吗?”

    陈就阴沉的问道。

    他大意了。

    自以为楼船无敌,甚至都没有动用楼船上的武器,就是想要这样横冲直撞,以无敌的姿态,狠狠的摧毁牧军水师的战船,让他们感到绝望。

    他自认为牧军水师没有楼船,以斗舰的承重,不可能装备有能伤害楼船的投石机,所以并不畏惧。

    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样组装起来一个巨型投石机,两发石弹,就让夏口号楼船变得岌岌可危起来了。

    “不能动了!”

    一个负责楼船保修的工匠拱手说道:“楼船不稳,强行动用投石机,会增加负担,加大沉没的时间,或许没等到修补,就沉下去了!”

    “传我命令,立刻让赤壁号的投石机给我动起来,另外第一曲第二曲,冲进去,不代价,摧毁他们的那个投石机,另外所有战船,给我围杀他们,狠狠的围杀!”

    陈就闻言,心中有一抹阴鸷,他忍不住竭斯底里的叫喝起来了。

    “是!”

    江夏水师是一直精锐之兵,听军令而行,开始变得而疯狂起来了。

    “军侯,前面挡不住了,一艘斗舰已经和敌人同归于尽,另外的艨艟都已经挡不住对方的战船,他们在靠上来了!”四艘战船连在一起,虽然能发挥楼船的作用力,但是无法移动,就如同一个靶子一样。

    “最后一发!”

    聂云稳住心态,对着前方说道:“对准了前方的楼船,决不能让这艘楼船全身而退,发出去之后,所有人放弃斗舰,上艨艟,然后浇灌桐油,把这战船焚烧了,决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残骸!”

    “是!”

    众将士领命。

    最后一颗石弹发出,很幸运,又集中了正在撤离的夏口号楼船,集中侧翼,把楼船的侧板击了一个大洞,江水涌了进去了。

    然后四艘斗舰同时起火,把那个巨型的投石机焚烧起来了,在江山上如同一轮红日,让周围的战船都不敢靠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好!”

    “船要沉了!”

    而夏口号楼船上面的兵卒疯狂的叫起来了。

    这时候的战场已经越发的混乱,无数的江夏水师将士在围杀,而景平第二军也开始大量的伤亡,无数的战船被击垮,无数的将士落水。

    “撤!”

    张辽看着前方正在缓缓下沉的敌军楼船,手中捏了一把汗,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开始下令起来了:“传我军令,各部按照原计划撤退。”

    哪怕击垮了一艘楼船,江夏水军还是有一艘楼船,而且就算没有楼船,以目前来说,景平第二军都不是对手,再战下去,只有可能全军覆没。

    这时候已经达到目的了,是时候撤退了。

    不能说撤退,应该说败退。

    他们的确是败了。

    但是算得上是虽败犹荣。

    因为他击垮了江夏水军的一艘楼船,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战绩,哪怕付出更多,都是值得的。

    “想撤,门都没有!”

    陈就要疯了,阴沟里面翻船,翻的还是这么惨烈,一艘楼船,那可是江夏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营造出来了,他揪着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传令,给追,把他们杀绝,我不要俘虏,我不要战船,只要杀掉他们,一个不让他们逃出去就行了,我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不把他们赶尽杀绝,他无法交差了。

    “是!”

    江夏水军的战船开始疯狂追击。

    可这时候……

    轰轰轰!!!!

    春雷轰鸣,一场大雨倾泻下来了。

    江面上顿时寂静了。

    因为大雨之中,根本举不动火把,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没有什么光芒,看不到几米之外的情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追。

    景平第二军趁乱入小河。

    江夏水师倒是顺着身影,追击进来,乱箭射击,但是却如同无头的苍蝇,看不到前方的路,找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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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伤亡惨重

    天亮了,一轮朝阳如虹,倾洒温和的光芒,映照天地之间。

    檀溪湖。

    湖面上泛着无数的战船残骸,甚至隐隐可见一些浮尸,鲜血已经被冲淡了,可还是能感觉到血色的光芒,仿佛如同一个无间地狱般的惨烈。

    一艘楼船,缓缓驶过。

    船头甲板之上,站立一个中年男子,锦袍玉冠,气势冷厉。

    他是黄祖。

    江夏太守,执掌一郡军政,虽投于荆州州牧府麾下,但是地位举足轻重,即使是刘表也不敢对他过于无礼,毕竟他手握军权政权,算是一方诸侯。

    黄祖旁边,冰冷的甲板上,双膝跪地的是陈就。

    “陈就,你是想要告诉我,我们在打江东水师的时候,都不曾损失过楼船,打区区的一群旱鸭子,就损失了一艘楼船,是吗?”

    黄祖的声音不阴不阳了,带着一股压抑之后的杀意。

    楼船的建造,何其艰难。

    就算是整个江夏,也只有三艘楼船而已,其中一艘老旧的楼船现在留守在家,警惕江东方面的动向,出动了两艘精锐楼船北上,带来了大部分的水师主力,是为了不让出唇亡齿寒,一旦襄阳又失,江夏就是主战场,他可不想把战争带去江夏。

    可当一战而已。

    他就战损了一艘楼船。

    这是他不敢置信的。

    其实就算此战战败,他也不会吃惊,牧军名声在外,的确凶狠如虎,如今的明侯,是打出来的明侯,更不是当年暴熊牧山的独子,一头小暴熊,凶狠的可怕。

    但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自己最有依仗的水师第一个吃亏。

    “末将有罪,罪该万死,请太守大人责罚!”

    陈就俯首,毕恭毕敬的认罪。

    这一战,他算是打赢了,即使昨夜那般的黑夜,大雨滂沱之下,他最少也留下的三分之一的牧军战船,杀敌过千,但是损失了一艘楼船,就让他所有的战绩都失去了光明。

    夏口号被对方的投石机击垮,现在还沉下了檀溪湖的湖底之下,就算想要打捞,也是艰难,檀溪湖不深,可没有浅滩,也是很难打捞的。

    就算打捞上来了,以昨夜那一战的惨烈,那艘楼船还能不能修补,尚且二话。

    “罪该万死,某现在就斩了你!”黄祖轰然拔剑。

    “太守大人恕罪!”

    “还请太守大人三思!”

    “此战非校尉之罪,是吾等督战不利,还请太守大人责罚!”

    众将出来的相保。

    “太守大人,临阵战将,有损军心!”

    一个男子拉住了黄祖的手。

    他是黄祖另外一员爱将,张硕。

    张硕是猛将,力有千斤,死死地拉住了黄祖挥剑的手。

    “放开!”

    黄祖压着一口气,目光看着自己的爱将,终究舍不得一刀斩了,不然谁也挡不住他挥剑而下。

    张硕等人连忙退到一边。

    “说说,昨夜大战的情况!”黄祖冷冷的盯着陈就。

    “诺!”

    陈就把昨夜一点都详细的说出来,没有丝毫的添加。

    “每一艘战船,就连艨艟都安置有投石机?”黄祖眯眼,眸光有一抹冷厉:“汉中的军器水平这么厉害?”

    他顿了顿,看着陈就:“可仅仅如此,是伤不了楼船的!”

    “夏口号的击沉,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巨型的投石机,这样的投石机,即使用在了攻城上,都会有功效,在江面上,我从来没有见过!”

    “不可能,他们没有楼船,以斗舰的承载能力,哪怕空船,都不可能承载有能击沉楼船的投石机!”

    “是斗舰!”

    陈就说道:“但是不是一艘,是最少四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弄出来了,用这些斗舰合在一起,建立一个阵地形状,然后上面的搭建出来一个投石机,最少能投掷百斤石弹,十分精准,很是可怕!”

    “汉中居然有如此的墨家工艺?”

    黄祖倒吸一口冷气。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陈就会败,就算是他亲自来,恐怕也不会好道哪里去,这汉中的军器能力是不是太强了一点了。

    他平静下来,目光环视四周:“陈就,楼船被击沉的事情,多人知道吗?”

    “昨夜太黑了,战场上也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看得到!”

    “从现在开始,下封口令!”黄祖说道:“传令出去,此战大胜,击败牧军数十战船,斩敌三千!”

    “太守大人,可牧军他们会知道!”

    “那就抵死不承认,谁能相信他们能以斗舰击沉我们楼船!”

    黄祖冷冷的道:“我们荆州需要一场大胜,鼓舞军心!”

    “诺!”

    陈就点头。

    “牧龙图!”黄祖抬头,目光看着北面,越过真武山,仿佛想要看看牧军主营的那个少年明侯:“还真不能小看你啊!”

    ……………………………………………………………………………………………………

    ……………………

    邓县北郊,席山。

    牧军大营。

    牧景眯着眼,看着单膝俯跪在前方的张辽,半响之后,才幽幽的开口:“输了?”

    “输了!”

    张辽平静的回答。

    “起来说话!”牧景摆摆手。

    “诺!”

    张辽站起来了,他身上还披着战甲,发丝有些凌乱,明显是刚刚脱离战场,就直接来面见牧景了。

    “输就输了!”

    牧景也没指望自己的水师能和江夏军一较高下,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他只是关系,这一战让张辽有什么收获:“说说吧,此战收获如何?”

    “击沉了一艘楼船!”

    张辽拱手说道。

    “啥?”牧景闻言,猛然瞪大眼睛。

    就连旁边的陈宫都忍不住有些质疑起来了:“张辽中郎将,你确定击沉了对方的一艘楼船?”

    “亲眼所看!”

    张辽点头:“是他们指挥楼船,而且也是我们的目标,怎么可能搞错,我们是亲眼看到那艘楼船已经开始沉了,才下令撤出战场的!”

    “厉害!”陈宫佩服的说道。

    “哈哈哈!”

    牧景大笑:“那此战不算败,而是大胜啊,为何说败!”

    “我们的确败了!”

    张辽的面容有些黯然:“这一战,是我景平第二军自建立起来,从未有过的伤亡!”

    “战场上,我们都要学会去面对伤亡!”

    牧景长叹了一口气:“说说吧,伤亡如何!”

    “昨夜乘着大雨的天气,也算是侥幸,让我们能蒙着夜色杀出来了,另外我们分路突围,另外两路尚未返回汇合,不过按照昨夜逃出来之前的伤亡来算!”

    张辽的面容上有一抹苦涩:“折损战船,起码五十艘以上,这已经让我们折损三分之一的战斗力,伤亡也在一千将士以上,这些都是我们熟络水性的将士啊,培养一个都很艰难!”

    “我们牧军纵横天下,从汝南打到了关中,又从关中杀下来,历经马上之战,攻城之战,突袭之战,无论是马背上的战争,还是陆地上的大战,都是游刃有余!”

    牧景轻声的道:“但是水上的战争,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就要免不了被石头扳倒,你既然敢打这一战,心中也想好了伤亡,你是战场的老将,我不必去安慰你,我想说的是,有些事情不能急,万事都是可以缓一缓的,以战练兵,还是太过于残酷了!”

    “此战是末将心急了!”

    张辽承认这一点,他还是低估了江夏水师的战斗力,不然部署了如此精密,不会依旧伤亡的如此惨重。

    “接下来,景平第二军休整,不过汉水的水道你们还是要盯紧了,我们进攻襄阳,不能在水上被人突袭了,这回让我们陷入被动!”

    “诺!”

    张辽点头,他拱手应声:“主公放心,经此一战,我景平第二军将会以守为攻,暂时放弃进攻,但是绝对会守好我们的阵地,他们敢来,我们敢战,进攻我尚且能击垮他们楼船,防守我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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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隆中

    “文远,有一件事情某倒是比较好奇的!”牧景让张辽坐下来,然后问道:“此战檀溪,你所有的部署某都能看的明白,唯独一个!”

    “主公亲问!”张辽拱手:“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从檀溪湖撤退的时候,若非突发大雨,下了足足一夜的雨,雨水让所有的火光都熄灭了,河面上伸手不见五指,你们的战船根本逃不出来,届时被疯狂的江夏水师咬住,就不是元气大伤,而是主力不存,甚至整个景平第二军都折在那里!”

    牧景眯着眼:“我就想知道,这场雨是巧合,还是能算的这么准!”

    “这天气的情况,我那能算啊!”

    张辽摇摇头。

    “那就是巧合!”

    “也不是巧合!”张辽又一次摇摇头,这才解析说道:“之前我率军路过襄阳西郊的隆中时候,曾亲自带人去查阅水道地形,想要找一条直通檀溪湖的水道,水道没找到,但是和几个村夫会了一面,其中一人我看起打扮和穿着都有些不凡,就上前攀谈,言语之中,听到他和几个乡民说,这几天襄阳西南皆有雨,最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会会爆发大雨,我就选择抱着宁可有不可无的心态,把时间挑选在昨天晚上的时候!”

    “能观摩天时?”

    牧景眸光迸射出一抹锐利无匹的光芒:“还有这等其人!”

    “主公,我倒是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籍,我听说一些人在一个地方居住久了,能凭借习惯,或许是一些不同寻常的天地气象,观摩天气!”

    陈宫说道:“但是这样的人很少很少,而且要对天气的知识十分的了解,才有如此造诣,能清晰的预言未来几天有雨的人或许有,但是能把时间精准到每一天,这根本不可能!”

    “我父亲可以!”

    神卫军大统领张宁突然开口:“父亲善于观天,天阴天晴,他总有预算!”

    “张宁大统领的父亲?”陈宫有些迷惑。

    “历史上的传奇人物!”

    牧景很直接的说道:“太平道的道主,黄巾军的精神,大贤良师!”

    “是他?”

    陈宫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倒是没感觉有什么意外,牧氏父子出身黄巾军的事情天下传闻,不然也不至于现在也脱不掉反贼这身皮。

    “传言之中,大贤良师倒是有呼风唤雨的能力,还能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就是吹来的!”

    牧景笑着说道:“但是呼风唤雨倒是未必,天气看是变幻莫测,也不是没有规律的,他能观天,就能预测,然后神话一下自己的能力,呼风唤雨就成了!”

    张宁撇撇嘴,都是没有否认牧景的说法,她最清楚父亲的能力了,学识过人是事实,无论是儒家经典,道家书籍,皆于一身,而且墨家所学,也略有造诣,集合无数学说一身,但是除了功力超凡之外,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此人现在在哪里?”牧景问。

    “我当时怕打草惊蛇,毕竟隆中属于荆州军的营盘之地,所以并没有招揽此人!”张辽说道:“主公要是想要见此人,我倒是可以把他绑来!”

    “粗俗!”

    牧景摆摆手:“文远啊,对于人才,我们要学会礼贤下士,怎么能用绑这样的说法呢!”

    “呵呵!”

    陈宫一脸的冷笑,看着牧景的神情,分明是**裸的嘲讽:“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公有此爱好,牧军将领也自然是善于绑人,张文远中郎将的提议也不是第一次了,景平第一军陈到那厮曾经绑过,战虎营的张虎那厮也绑过,他们身边的文吏谋士,十个有九个,绑来的,见到人才,那一个不是狼扑向羊的,现在军法司的名册上随便找出几条,可以把他们扔进军法司的大牢里面坐上十天半个月了!”

    牧景当年把牧军第一谋士蒋路招揽来的时候,用了就是一点下三路的办法,这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他陈宫不也是被牧景绑来的吗,在地牢里面关了一段时间,南下的时候还被带着,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明侯府的一员,虽然他从他甘心情愿的成为明侯府一员的时候,他已经释怀了。

    但是有机会,这口气他还是要出一出的。

    “有这事?”牧景一脸的茫然,目光看着黄忠。

    “咳咳!”

    黄忠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这才说道:“咱的名声不太好,正大光明的招人,文人都不买账啊,他们也是无奈之举,后面的安抚工作倒是做的不错,我就高举起轻放下,小惩大诫了一番!”

    “这些混蛋!”

    牧景有些耿耿于怀了:“他们这是乱的军法,怎么能小惩大诫,必须要惩罚,不能让他们这么好过,一个个的招的人才倒是藏的真好,想过我这个主公没有,要是送一两个来,我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行,军法就是军法!”

    “感情你介怀的点在这里啊!”

    陈宫鄙视了一眼牧景:“果然是有什么用的主公,就有什么样的臣子武将!”

    “公台,你也别他在意!”

    牧景笑呵呵的安抚他:“咱们这也是迫于无奈,人是根本,人才是明侯府的底蕴,可谁让我们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我要是能有他袁公路四世三公的先祖,我还能用这些手段招揽人才吗“

    “哼!”

    陈宫冷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

    牧景有一句话倒是说道了他心坎里面,他们没有袁氏的底蕴,只能凭借手段,手段是没有错了,而且明侯府招揽来的人才,待遇也是绝对高标准的。

    从某个程度上,明侯府这个舞台还是不错了,对于有才能的人,能发挥出来自己毕生所学的。

    “但是这事情也不能老做!”

    牧景微笑的道:“今天我们就礼贤下士一番!”

    他对着张辽道:“文远,你去走一趟,毕恭毕敬的请这人来!”

    “诺!”

    张辽点头。

    “对了此人叫什么?”牧景临时问了一句。

    “诸葛玄!”

    “什么,叫什么?”牧景一直觉得隆中这个两个字有些熟悉,就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想不起,现在听到诸葛,他忽然就悟起来了。

    隐居隆中,姓诸葛,天下应该仅一家吧。

    “诸葛玄!”张辽重复了一遍。

    “诸葛玄?”

    牧景脑海之中转动了一下,问:“他的年纪多大?”

    “四五十岁左右!”

    “中年?”

    牧景沉思了一下,心中暗暗的说道:名字年纪都对不上,不是他,但是必然是有关系的。

    这时候,那个震惊三国时代,号称三国第一谋士的人,应该还是一个少年郎吧,肯定比他小很多,而且不会这么快崭露头角,应该不会是他,但是这其中必然应该有些关系。

    “幽姬!”

    牧景突然:“安排一下,我亲自去一趟隆中,我倒是想要亲眼看看,这奇人有多奇!”

    “为什么?”张宁皱眉,现在隆中可是交界口,荆州军的主力营盘距离隆中不足三里,瞬间变可抵达,这时候去隆中很不理智。

    “礼贤下士,得自己来!”

    牧景找了一个理由,说道:“这一趟,我必须走,去安排一下!”

    “好吧!”

    张宁拗不过牧景,点点头,立刻下去安排了。

    “主公要去隆中?”

    众将不太同意。

    “汉升和文远亲自陪我去便可!”牧景说道:“有他们在身边,万军可来去自如,有何可怕,况且隆中是战区,并非他们屯兵之地!”

    ………………………………………………

    ………………

    隆中,襄阳西郊二十里。

    牧景一行人只有十余个,在五里之外停马,步行而入,这地方是斥候交战的重灾区,骑马进入,太过于招摇了。

    “主公,前方已经脱离我们的兵力战区了!”

    “进去!”

    牧景并没有理会,他左右亲卫散开,只有黄忠张宁张辽三人在两步之遥。

    进入了隆中,倒是有些感触。

    这应该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小村落。

    “隆中!”

    牧景突然响起来了一段话,顿时忍不住念出来了:“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

    这是罗大忽悠对隆中的描述。

    牧景感觉并没有任何出入。

    三国第一谋士,躬耕在此,蛰伏十余年,是挑选了一个好地方,一方山水一方人,或许这里才能让人静下心来,以局外人的身份,观天下之动乱。

    “主公文采斐然!”黄忠微笑的道。

    “叫公子!”

    牧景把手中折扇一散开,绝对是一个翩翩公子,他轻声的道:“出门在外,又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

    “是!”

    三人点头。

    “公子,这村落我们怎么看的好像没有什么人?”张宁环视一眼,诧异的说道。

    “襄阳方圆百里,都已经成为了一片交战之地,郊外百姓,非匆忙的逃入城中,必然已经是举家南上北下,逃难去了!”张辽轻轻的道:“我们两军交战,免不了殃及鱼池,留在这里,轻则家破,重则人亡!”

    “没有人喜欢战争!”

    牧景看着一些空空如也的草棚瓦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喜欢,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乱世已成,我们要活,必须战,必须争,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尽快的以战止战,太平,始终是打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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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诸葛玄

    隆中。

    因为逃避战乱,不少人家都跑了,但是也有一些乡土难离,宁可死也要死在家里面的人,不过这些人终究少,只有零零落落几户而已。

    其中一户位于村落的里头。

    一个简陋的庭院,几个简陋的茅庐,都是新落成没有多久的。

    “叔父,我们真的要离开隆中,能去哪里啊?”

    院子之中,两个少年站在中年文士身边,中年文士正在收拾行李,旁边还有两个少女在帮忙,开口问的是年纪比较小的少年,约莫六七岁左右。

    “去哪里都行,反正襄阳这里不能待了!”

    中年文士说道:“本以为襄阳这里还能太平一点,可这世道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就降临了,这一战,不管是谁家胜利,襄阳是注定血流成河,我们不想成为殃及鱼池的人,就得先一步离开!”

    “叔父,那大姐二姐怎么办?”

    年纪比较大的少年,约莫十岁出头,穿着一身布衣,神容有些老成,他轻声的问。

    旁边的两个少女也两眼看着叔父。

    “本来和蒯家庞家联姻是好事!”

    中年文士看着两个少女,微微苦笑,道:“可现在,恐怕大家都没有心思了!”

    他顿了顿,道:“不过这婚帖已缔结,我们诸葛家也不能出尔反尔,我们收拾好东西之后,先进城,然后尽快让他们两家认完婚,我在带你们两个离开襄阳!“

    诸葛家也算是琅琊望族,即使没落了,书香传世的清名不会被污浊,家族之女,配上蒯家庞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诸葛玄初来乍到,想要在荆州立足,少不了荆州世族的扶持。

    联姻是最好的手段。

    去年他就已经安排好了,和两家长辈也商议好了,日子都差不多定好了。

    可是没想到,战争爆发的这么迅速,整个襄阳,现在都乱成一团,特别是庞家,大尚书庞季死在了樊城,庞家上下披麻戴孝,这婚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叔父,一旦入了襄阳城,我们未必能离开!”

    年纪大的布衣少年,叹息了一声,轻声的说道。

    “为什么?”诸葛玄皱眉。

    “当今襄阳,人心煌煌,刘使君有心苦守,必先安人心,叔父虽非当地世族,可在士林之中,亦有几分薄名!”布衣少年说道:“一旦你都逃难去了,就告诉士林中人,你都不看好襄阳能守得住,届时人心大乱,刘使君岂能容得此事!”

    “亮,你认为襄阳守得住吗?”

    诸葛玄目光栩栩,凝视这侄儿。

    他这个侄儿,天生聪慧,好读权谋之书,从小立志,学屠龙之术,六七岁就能和自己谈论朝政,纵观天下。

    “不知道!”

    布衣少年摇摇头:“牧军来势之汹,连破樊城邓县,势在必得,刘使君连江夏长沙之兵都调动了,也是死守之意,此战,胜败难定!”

    笃笃笃!!!!!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音。

    “有人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

    “谁啊?”

    诸葛玄瞳孔微微变色,现在的隆中,可是很危险的,本来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并不想离开,但是前两天他就看到牧军和荆州军两波斥候在厮杀,所以他才下决心要离开。

    “路过,想要讨一碗水喝!”

    院落外面的声音响起。

    “均儿,去开门!”

    诸葛玄整理了一下衣袍,开口说道。

    “叔父,要是坏人呢?”诸葛均六七岁的模样,但是或许是逃难的这两年来,成长了不少,一般的孩子要沉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诸葛玄坦坦荡荡的说道。

    他们从徐州琅琊躲避仇家,一路南下,过江东,入荆州,经无数的危险,这时候倒是沉得住气。

    诸葛均便去打开门了。

    外面一行,唯四人,一少年公子,一个随从书童,两个壮汉武夫,看似非同一般。

    茅庐简陋,但是布置的简洁而雅致。

    中间正堂,竹席铺地,左右为桌,可宴请好友,亦可接外客。

    “不知道几位从何处而来?”

    诸葛玄跪坐正堂,正堂迎客。

    两个少年跪坐旁边,另有两少女正在温茶。

    这可是读书人迎客之礼,虽简陋,却丝毫不差。

    “自汉中而来!”

    这一行四人,便是牧景,张辽,黄忠,和神卫军大统领张宁,开口说话的是牧景,牧景进来之后,跪坐堂下,微笑的回礼。

    “看公子似乎游历天下的学子,身边虽有护卫,可此地已是战场,颇为凶险,几位喝完水之后,还是早日离去!”

    诸葛玄轻声的说道。

    “既为战场,血腥纷飞,先生为何不离去?”牧景笑眯眯的说道。

    “天下纷乱,何处可安生!”

    诸葛玄有一抹悲哀,感概的说道。

    他们诸葛家前些年还是琅琊望族,他兄长为泰山郡丞,凭借诸葛家之名,勉强镇得住人,可雒阳一焚,天下乱,秩序崩,仅凭清名,根本无法存世。

    兄长被诬陷入牢,一日病死,他连夜带着家小逃难,一路上两个儿子先后病死,唯有三个侄子和两个侄女幸存,可老大在江东逃难的时候走失了,现在还音讯全无。

    “汉中如何!”

    牧景轻声的问。

    不在这个时代混过,不会明白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悲哀,他倒是有点理解诸葛玄的感触。

    “汉中?”

    诸葛玄摇摇头:“能太平之地,非汉中也!”

    “为何?”牧景反问。

    “不知道来者何人?”

    这时候,一旁的布衣少年突然开口,冷声询问。

    “这位是?”牧景眯眼。

    他一路过来,村中人家已没有多少,但是也能找出两户,初步的询问,诸葛家的茅庐就在这里,诸葛家有人丁五口,一个大人,四个孩子,其中两个乃是少年郎。

    他断定,这里面就有一个是诸葛亮。

    “某家小侄!”

    诸葛均说道。

    “未请教先生的大名!”牧景明知故问。

    “公子有备而来,何故如斯?”

    诸葛均未开口,布衣少年再一次开口讽刺。

    “这又是何以见得?”牧景笑眯眯的问。

    “若长途而来,却不见行头,看诸位装扮,并非泛泛之辈,脚下之鞋看似尘土,却非旧土,必是如隆中方下马行之,一路之下,必有马车为驾!”

    布衣少年冷声的道:“隆中已为战区,方圆十余里若有马车进入,必惊四方营,岂能尔等入,尔等尚能进入隆中,非襄阳,必为邓县!”

    “哈哈哈!”

    牧景大笑:“有点道理啊!”

    “在下诸葛玄,还未请教公子名讳!”诸葛玄也变得谨慎起来了,他没见过这公子,但是诸葛亮既然说他是有备而来,那就是冲着自己来了,难道是仇家,诸葛家的仇家都在徐州,不应该啊。

    “牧景!”

    牧景坦荡的说道。

    “明侯牧龙图?”

    陋室之中顿时发出几声诧异的叫喊。

    诸葛家三叔侄看着牧景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颜色。

    “诸葛玄不知是明侯莅临,有失远迎!”

    诸葛玄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拱手行礼。

    诸葛家是没落之家,而当今明侯牧景乃是一方诸侯,论礼,他是朝廷一等列侯,论实力,他是坐拥一方权势,于情于理这行礼是没有错了。

    而诸葛亮和诸葛均两人少年的心思就很简单,好奇,还有一点点敬佩。

    论当世少年英豪。

    莫过于明侯牧景。

    不管牧景的名声如何,有一点,他以弱冠之年纪,坐拥一方,这足以让天下少年敬服。

    “我听部下大将说,隆中有一人,可预测天时,如此奇人,甚是难得!”

    牧景笑着说道:“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预测天时?”

    诸葛玄心中一突。

    “诸葛先生,不认得我了!”张辽靠近,一张大脸笑意盈盈。

    “是你?”

    诸葛玄认出来了,当日田野之间,几句闲聊而已,却不曾想到,这居是牧军大将。

    “在下明侯府麾下景平第二军中郎将张辽!”

    张辽拱手的说道:“檀溪一战,多亏了诸葛先生相助,方能让我逃出江夏水师的追击,此乃救命之恩,辽铭记在心,日后有所求,辽必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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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开启伟大的养成计划

    “某家不认识中郎将,也不曾帮过中郎将任何事情,中郎将这一礼,可是拜错人了!”诸葛玄微微侧身,躲开了张辽的这一礼,丝毫不敢受礼,而面容也变得阴沉下来了。

    这哪是礼数啊。

    就是一个火坑。

    这是要把自己活活坑死的意思啊。

    他没想到闲聊几句,居能改变战场上的走向。

    檀溪之战,他听说了。

    襄阳那边声势鼓舞,大胜之势,大败牧军水师,击毁战船上百,斩敌三千有余,让整个荆州军军心振奋。

    但是纸包不住火。

    他乃是文人,在士林之中,尚有几个好友,多少知道一些内情。

    听说此战江夏水师损伤之中,前所未有,连一艘楼船,都被击沉了,而已因为大雨之势,导致未能客敌,只是两败俱伤的局势,算起来还吃亏了。

    如果要是让人知道了,这大雨是他提牧军算好了,他恐怕水洗都不清了。

    第一个得罪的就是江夏黄氏。

    诸葛家乃是一个外来之族,逃难而来,立足时间太短,在襄阳毫无根基,所以诸葛玄才向着和庞家还有蒯家联姻,想要在襄阳立足。

    可要是得罪了黄氏一族,就不是立足的问题,恐怕一家几口,走不出襄阳城。

    黄祖那厮他见过,和黄氏族长黄承彦乃是天差地别之距,黄承彦还可以讲道理,但是此獠恐怕半分礼数都不会有,说灭门,就灭门的主。

    “是我唐突了!”

    张辽不在意诸葛玄的态度,微微一笑,退了下去,道:“不管诸葛先生认不认,这恩情我是记住了,日后有什么事情求助,我张辽随时应之!”

    “明侯大人,茅庐简陋,不足以待客,还请自便!”

    诸葛玄下来逐客令。

    “诸葛先生驱逐我们,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担心得罪荆州啊?”牧景倒是并不意外他这个态度,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从不为文人所拥,就算是汉中南阳,他亲自上门招揽,都未必能招揽多少文人。

    不然现在的明侯府,也不会为了几个能出仕的读书人争一个你死我活。

    陈到张虎他们绑人为幕僚,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明侯府的大名污浊,英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换一个手段,不然什么也得不到。

    明侯府的运转,不能少了读书人。

    读书人终究是时代的主流。

    读过书的,和没有读过书的,见识都是不一样,处理政务的能力更不要说,一方小小的县令都关乎上万户家庭的生计,这事情岂能随便。

    “某一介布衣,明侯大人何苦咄咄相逼!”

    诸葛玄眸光有一抹冷意。

    大牧贼祸乱江山,小牧贼诡计多端,黄巾余孽,终究是天下祸根。

    “听说诸葛先生善于观天!”牧景抬头,从窗外看出去,轻声的问:“诸葛先生认为,今天有雨吗?”

    历史上,诸葛亮能借东风。

    这是对天气的观摩。

    这份本事,或许就是延绵其叔父诸葛玄的。

    现代人能凭借各种精细的仪器预测天气,古代肯定没有什么仪器,但是也不能小看古人,古人的智慧,在人身上,有人能成为活的天时预报,也未必不可能。

    “天有不测之风云,变幻万千,区区凡人,如何能预之!”

    诸葛玄摇摇头。

    “如果我说,今天的天气如果不能预出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你预吗?”牧景指着布衣少年和诸葛均还有诸葛家的两个少女,轻声的道。

    “你……”

    诸葛玄瞪大眼睛。

    “明侯要杀人,谁能挡得住!”

    诸葛均和两个少女吓得战战兢兢,但是布衣少年却并无惊惧,他目光直视牧景:“明侯不必吓唬我叔父,诸葛家如今的人都在这里了,是生是死,还不是你一个命令的事情。”

    “有趣了少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牧景问道。

    “琅琊诸葛亮!”

    布衣少年轻声的说道。

    “果然是你!”牧景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有趣了,十岁左右的诸葛亮,现在就在他的面前,有点忍不住想要膜拜了。

    不过现在的诸葛亮只是一个小屁孩而已,有点老成,可看起面容,根本就是自作镇定而已,两股之间,微微颤动,多少应该是面对自己有些畏惧。

    诸葛亮能在历史上留下万世之名,其实和他在隆中躬耕十几年还是有点关系了,安不心来沉淀学问,他如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可安天下武可定江山。

    现在的诸葛亮,天赋有,但是火候肯定差得远。

    牧景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养成计划。

    也不算是是忽然有了。

    这个养成计划从很多前就开始了。

    第一个养成的,是如今已经拜在了胡昭门下,历史上的蜀国后相,在诸葛亮死之后,一手撑起蜀国朝廷的蒋琬。

    “你知道我来隆中的目的吗?”牧景看着诸葛亮问。

    “反正不是为了杀人!”

    诸葛亮坦荡的回答:“若是为了杀人,明侯千金之躯,无需要亲自来!”

    “聪明!”

    牧景道:“我是为了你叔父而来的,现在我有认为,你也资质不错,年纪是小了点,倒是举荐你去鸿都门学,和蔡老头学几年,应该能学到点东西!”

    他并非为了诸葛玄,不过他不能告诉别人,他盯上了是乳臭未干的诸葛亮,诸葛玄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蔡老头?”

    诸葛玄暴怒:“我侄儿乃是天之骄子,天下能教着,为大儒也,我已经准备举荐他上鹿门山读书,就不劳明侯操心!”

    对于侄儿的事情,他比自己的事情更加上心。

    “蔡老头?”诸葛亮反而冷静很多,而且他才思敏捷,轻声的道:“如此随意称谓,若非不敬,必为长辈,当即你天下,能为明侯长辈着,唯一人,尚书蔡邕!”

    “蔡尚书!”诸葛玄面色微变,天下大儒者,唯唯几人尔,能与蔡邕相提并论的,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整个荆州,也没几个。

    能拜入蔡尚书门下,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

    “诸葛先生,景是很诚心的邀请!”

    牧景正式发出邀请:“希望诸葛先生能入我明侯府,助我平天下!”

    诸葛玄咬咬牙,目光有些犹豫。

    “主公!”

    突然,一个神卫军将士从外面飚进来了,低声的禀报:“荆州军突然出动,文聘亲至,约莫八千将士,已经把隆中周围都包围起来了!”

    “为什么?”

    牧景眸光划过一抹冷芒:“我的行迹暴露了!”

    “有可能!”

    神卫军将士说道:“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一上来就是包围了空空如也的隆中!”

    “主公,我们必须撤!”

    黄忠连忙说道。

    “诸葛先生,看来是没时间礼贤下士了,你莫怪景失礼!”牧景拱手行礼,道:“请吧!”

    “叔父,走!”诸葛亮看到诸葛玄还在犹豫,轻声的道:“明侯势在必得,强人所难在所不惜,我们如果不不跟着他们走,今天留在这茅庐的,必然是我们五具尸体,不会有活人!”

    牧景沉默,并不否认诸葛亮的说法。

    诸葛亮,他没遇到就算了。

    遇上了,他不可能让给其他人,放在任何一个阵型,日后长大了,都是一个核武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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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不惜代价,必须杀了他!

    在两个时辰之前。

    荆州军,西营。

    西营是荆州军的主力营盘,数万兵卒,遍布襄阳的西郊,西郊是主战场,从北到南,上百里的战线,正面对战牧军的精锐,主将就是荆州大将文聘,文聘向来治军严谨,麾下兵卒,视军令如命,皆为之效死。

    “延之!”

    营帐中,文聘正与部将讨论部署,他现在最看好的部将是张虎,樊城一战,邓县战役,两战下来,张虎虽皆败,但是应对能力让他比较看好,张虎的忠义也是可以认同的,若非张虎,樊城他都回不来。

    他看着张虎,问:“檀溪战役,你听说了吗?”

    “嗯!”

    张虎轻声的点头。

    邓县失利,若非文聘相救,恐怕刘表即使不杀他,也不会用他,现在投靠文聘,是他在荆州唯一的出路,文聘对他也算是器重,调遣了一批新卒,让他重建江夏营。

    “江夏说大胜,你是怎么看?”

    文聘问道。

    张虎沉思了半响说道:“虽说江夏表面是赢了这一战,但是暗地里面江夏军明显是吃亏了,而且吃亏不小,不然黄祖不会这么低调,他的尾巴早就翘起来了!”

    “牧军水师能与江夏一战?”

    众校尉的面色有些凝重。

    “我们不能小看牧军!”

    张虎道:“牧军的能力是一方面,一方面是手段,牧军在战场上,只要胜利,他们什么都手段都可以用的,策反,说降,防不胜防!”

    这是他对牧军的感觉。

    樊城邓县两战,他都感觉不是输在了战场上你,是输在了手段上。

    “这方面的确要防备一下!”

    文聘点头,他深受其害,若非陈生反水,樊城现在都能守得好好的,不可能短短时间让牧军兵临襄阳城下。

    “将军,辕门之外,有人求见!”

    突然,一个亲卫走进来,拱手禀报。

    “何人?”

    “身份不明,他只是说他从南阳来,想要投靠将军,而且会为将军送上一份大礼!”亲卫说道。

    “这么大口气?”

    众将冷笑。

    “估计是那种故弄玄虚的文人,将军不必理会,赶走便是了!”一个武将说道。

    “既是读书人,还是会一会吧!”

    文聘虽是武将,但是却因为长于荆州这种学术氛围十分浓郁的地方,对文人很是尊重,他微笑的道:“你们各自回去,必须要谨慎本营,小心一点,此乃关键时候,牧军可能会偷营!”

    “是!”

    众将点头,鱼贯而出。

    张虎倒是留下来了,文聘留他还有一些军务,现在张虎是直面牧军的先锋营,和牧军面对面,还是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了。

    一个少年文士,在护卫的带领之下,从外面跨步的走进来。

    “这么年轻?”

    文聘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少了三分兴趣,这么年轻的读书人,只是一个少年而已,根本激不起他的情绪,他军中文吏不少,任何一个都是读书人出身的。

    “南阳朱振,拜见文聘将军!”

    少年拱手行礼。

    “不知公子所为何来?”文聘看起打扮穿着,颇有士族公子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投靠将军而来!”少年说道。

    “哦!”文聘轻声一笑,不过出于对文人的好感,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太过,而且婉转的说道:“我军中皆为武夫,还真没有位置给你的,你若是想要出仕途,我倒是可以代为举荐!”

    “振不需要任何位置,只是想要为将军以幕僚而已!”

    少年朱振,拱手说道:“为此,振给将军带来了一份大礼!”

    “大礼?”

    文聘不是很在意,他平静的说道:“不知道公子要给某带何礼也!”

    “一颗人头!”朱振幽幽的说道。

    “谁的人头?”文聘眸光微微有些明亮,再问。

    “明侯牧景!”

    朱振抬头,直视文聘,一字一言的道。

    “什么?”

    军帐之中,众人都惊骇的叫出来了。

    明侯牧景是何人,是牧军主公,是名誉天下的一方诸侯。

    “在哪里?”

    文聘冷静下来,目光如虹,死死地盯着朱振。

    “这还需要将军走一趟,亲取之!”朱振淡然的回答。

    众人顿时泄气。

    感情是一个嘴把式啊。

    也对,明侯牧景的头颅要是这么容易被摘下来了,他就不是明侯牧景,不是那个能率领十万虎贲,杀出关中重围的少年英豪。

    “朱振,你是来挑衅本将军的吗?”

    文聘空欢喜一场,目光有些发冷。

    “当然不是!”朱振很沉稳,丝毫不慌。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聘阴冷的道:“以我大军之力,想要孤军如席山,取明侯之头颅,无疑乃是送死,你是想要我送死吗?”

    “若是明侯远在邓县席山,自然是取不得他的头颅,可若是明侯就在将军眼皮子底下呢?”朱振轻声的道。

    “什么意思?”

    文聘糊涂了。

    “我是想要告诉将军,如今明侯,就在隆中,在距离将军十余里地的地方!”朱振轻声的道:“而且身边不过护卫数人而已,将军若是出兵围之,必能杀其,夺之头颅!”

    “隆中?”

    文聘楞了一下,顿时浑身激动起来了:“此言当真?“

    “这不可能吧!”张虎怀疑的说道:“明侯牧景,乃是一军主帅,岂会轻易的莅临前线,而且还是孤身而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亲眼所见!”

    朱振看着文聘,沉声说道:“我并无害将军之意,将军也可以选择不相信这事情,但是如此的良机,将军如若错过了,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你认得明侯?”

    张虎突然问出来了一个问题。

    “他就算是化为灰烬,我都能认得!”

    朱振眼神之中透出一抹怨毒的恨意,一字一言的说道。

    “此事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文聘拍案而起:“隆中是我们的区域,他们不可能在哪里埋伏兵卒,而起此地也不是一个能伏击的地方,即使有诈,也不过是白跑一趟!”

    他不是想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而是愿意相信这是一次机会。

    若是其他地方,他自然不敢乱动,害怕牧军会设下陷阱,引他入瓮,但是隆中,还真不怕,周围都是自己的主力,而且双方斥候都在这里面布置,情况知道了一清二楚。

    他精神一定,直接下令:“张虎,你立刻率其营,迅速包围隆中,不许任何人走出隆中,我立刻调遣主营,然后出动全军,随后就到!”

    “是!”

    张虎领命而起。

    荆州军西营一下子动起来了。

    最先把隆中包围起来的是张虎的江夏营,另外文聘亲自率领的荆州主力襄阳营也赶到了,足足八千精锐兵卒,一下子把隆中这个销村落包围的水泄不通。

    “张虎,现在的情况如何?”

    文聘走进村头,目光凝视里面,问道。

    “村里面大部分人都已经逃难去了,剩下几户而已,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隆中今日的确来了几个陌生人!”

    张虎说道:“可这些百姓都没见过明侯,不确定是不是明侯,只是描述下来,有一人与明侯颇为相识!”

    “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文聘闻言,顿时精神大振,道:“不过是不是他,先或抓,若是抓不着,那就格杀勿论,只要他准备逃,那就不惜代价,必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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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危险,也是机会!

    席山上。

    “军师,斥候送来的军情!”

    “放台上吧!”

    陈宫这眼皮子跳了一整天了,替牧景坐镇中军的滋味不太好受,有些战战兢兢。

    “诺!”

    几个传令兵退出去。

    “哎!”

    陈宫叹气,收拾了一番情绪,军务还是要处理了,他只能继续把这些斥候送来的军情都仔细的看了看:“什么主公啊,难怪胡孔明说在他身边,短命几年!”

    前面两个是关于檀溪战役的后续报告,监视江夏军动向的斥候汇报。

    他翻到第三个,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襄阳西郊的荆州军在调动?”

    这让他的心紧了一下。

    他连忙翻阅几个,看的很仔细,神色越发难看:“不好,是隆中,荆州军的目标是隆中,隆中又不是什么必争之地,这时候兵围隆中,不然是冲着主公去了,他们是怎么知道主公去了隆中!”

    牧景去隆中的消息,就算是内部,也只有一两个人知道。

    几方大将都不知道。

    来回也就一两天的时间。

    敌军怎么就知道了这么清楚。

    “来人!”

    “在!”

    “立刻传主公令,让景平第一军和暴熊军主将速速前……”

    他还没说话这句话,猛然的意识到,时间来不及了,他立刻改变军令,趴在案桌上,书写了密函,然后递出去:“不用传令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信函交给两军主将!”

    “诺!”

    两个神卫军护卫以轻功赶路,迅速而去。

    “陈生,霍平!”

    “在!”

    “陌刀营一刻钟集合!”

    “去哪里?”陈生问。

    “去救主公!”

    陈宫阴沉的说道。

    ……………………………………………………………………………………………………

    ………………

    隆中。

    村落里面。

    “主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外面的出口,都被大军堵住了,我们折损了三个兄弟,都是被乱箭射杀而死!”

    十余神卫军护卫,把牧景护紧。

    荆州军已经步步进攻,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你熟悉这村里面,在这村里面,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吗?”牧景倒是不怕,说句不好听了,他身边有黄忠和张辽两人,哪怕千军万马,想要冲出去,都是有机会的。

    但是这必然付出巨大的代价,最起码这些神卫军将卒必死无疑,就连张宁,都未必能活得下来,要是敌军有强弩,哪怕张辽黄忠,都不敢硬闯。

    这句话,他是看着诸葛亮问了。

    问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诸葛亮,你是一个聪明人,现在我的命,和你们一家的命已经是交织在一起了,我活不下来,你们也不可能活得下来,你说对吗!”

    诸葛亮闻言,小脸绷紧。

    诸葛玄更是阴沉如水。

    “去后山!”

    诸葛亮沉默半响,开口说道:“后山有道,上了隆中山,过去就是大旗山,隆中山和大旗山隔谷而望,铁索为桥,一人守,一人攻,若有万夫莫敌之力,可以一人坚守索道,应该能坚守一些时日!”

    “走!”

    牧景摆摆手,说道。

    隆中山不是什么明山,海拔只有几百米而已,山路也很平坦,上了山,很快就看到了对面的大旗山,大旗山倒是比较险要,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头。

    “过去!”

    牧景踏着铁索过了峡谷,进了大旗山。

    众人也依次而过。

    大旗山后面没路了。

    他们算是被困在这里。

    但是此地的确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守住铁索桥,就能守住大旗山。

    踏踏踏!!!!

    他们才过了索道不久,在隆中山上,就出现了一队列一队列的荆州军,皆持弓箭,列阵对着铁索的对面。

    “放箭!”

    文聘兴奋的杀来,却在村里面扑空,一路追击上来了,看着铁索,过去几个人,全被一刀就斩了,再过去,也过不去了。

    对面正面站着两个壮汉。

    他认识一个。

    黄忠。

    这让他更加坚信,牧景就在这里,为了杀牧景,荆州可以不惜代价的,只要杀了牧景,这一场所谓的战役,自然而然就不战而散。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落下,如同雨点一般,击打在到处的岩石之上。

    石洞之中。

    除了黄忠和张辽守在铁索桥头之上,众人皆在,诸葛家的人有些战战兢兢,牧景捏捏鼻梁:“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啊!”

    他的都这么小心翼翼,还是被发现了。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他现在都想不透。

    “让你别冒险,你永远不听!”张宁趁机数落一下,美眸还斜睨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人,道:“就他,也值得你冒险吗?”

    诸葛玄闻言,顿时老脸涨红。

    这是**裸的被人看不起啊。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还是有几分骄傲的。

    即使他看不起牧景,都不得不承认一点,如今的牧景,乃是执掌一方的诸侯,牧景如此器重,那是对他本事的认同。

    这是文人之傲。

    怎么说呢,文人以才学为上,希望自己的才学能得人认同,若有仕途之心的人,更是希望能得人器重,良臣遇明主,方为佳话。

    “这山上,我们躲不了几天!”

    诸葛亮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这是荒山,基本上没有什么吃的,而且大旗山也不是没有路上来了,要是他们找到了后面的路,也能从大旗山上来,到时候我们还是得死!”

    “那你认为,能守住几天!”

    牧景眯眼,他倒是有些考核的意思,不能小看少年,大器晚成的人,都是在少年时期遇不到让他发挥本事的机会,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了伯乐,千里马还是千里马,只不过从来未能让人发现而已。

    “两天,已是极限!”

    诸葛亮说道。

    “聪明的少年,我和你赌一把!”牧景笑眯眯的说道。

    “赌什么?”诸葛亮问道。

    “赌对面的荆州军,能不能撑住一天!”牧景道:“我赌,他们十二个时辰之内撤兵!”

    “明侯大人对部下好像很自信?”

    诸葛玄开口,冷笑的说道:“荆州兵卒虽非强兵,也亦非普通兵卒,一天时间,就算你们牧军倾巢而出,恐怕都难以撼动他们的军阵!”

    “诸葛先生善于观天,不如告诉我,今天有没有雨!”牧景笑眯眯的道。

    “哼!”

    诸葛玄被一句话塞回去了。

    “如果我输了呢!”诸葛亮问。

    “你们归顺于我!”

    “如果我赢了呢!”

    “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你也可以提条件啊,只要我牧景做到了,怎么样都可以!”牧景耸耸肩。

    “我赌了!”

    诸葛亮伸出手,小手很有劲力:“我就赌荆州军能撑两天!”

    “君子一言!”牧景眸光灼热而亮。

    “快马一鞭!”

    诸葛亮一字一言的说道。

    牧景斜睨了一眼诸葛玄。

    “我们家的事情,亮可以做主!”诸葛玄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他又不是蠢人,岂能看不懂现在的形势,要么赌一把,要么强硬倒地,杀身成仁。

    “很好!”

    牧景嘴角微微的扬起来。

    “牧军的战斗力真的这么强吗?”平静下来之后,山洞显得有些寂静,诸葛亮有些不死心,他看着牧景,突然挑起的话题。

    “牧军很强没错!”

    牧景道:“但是正面交战,一时三刻也收拾不了荆州军!”

    “那你还这么自信!”

    诸葛亮不明白。

    “战场上,危险也是机会!”牧景说道:“你的眼光放长一点,不能只盯着他们的进宫,也要盯着我的进攻,只要我还活着,那么外面的牧军就有很多操作的空间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本来想要压几天,最起码等到南面益州军主力进攻之后,才开始对襄阳发起进攻,但是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了,还真可以打一场,就看到底是我撑不住,还是他刘景升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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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进攻襄阳城

    隆中的西面,约莫三里。

    牧军在集结。

    景平第一军,景平第二军,暴熊军,各营主力纷纷调动,在短短的时间之中,上万主力已经拿到集结完毕,一个临时指挥营盘在半个时辰之内修成。

    “禀报军师,荆州主力已经集结隆中山!”

    “再探!”

    “诺!”

    陈宫把斥候打发下去之后,对着襄阳舆图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了。

    “现在还集结,那就是他们没得手,主公应该还是安全的!”

    “隆中山,往北,那就是大旗山!”

    “大旗山易守难攻!“

    “黄忠张辽,皆有万夫不可敌之勇!”

    “只要一个一个合适的地形,他们必然能守住一两天的时间!”

    陈宫仔细的分析着。

    “陈参将!”

    陈到周仓气急败坏而冲进来了。

    接到信函之后,他们快马加鞭,恨不得立刻冲入隆中之地,但是为集结兵马,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即使他们现在到了,也只是集结一两营的兵马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急躁的问道。

    “主公孤身如隆中,行迹败露,现在已经被荆州军围困在山上了,生死不知!”

    陈宫简单的说了一遍。

    周仓的脾气最急:“主公怎么会孤身入隆中,你们中营的人,连这主公都看不住吗,要你们何用啊?”

    他甚至已经拔剑了:“主公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周中郎将,你在这里跟我急,有用吗?”

    陈宫倒是很冷静,他冷漠的看着剑锋,沉声的道:“杀了我,主公能回来的话,你随便动手!”

    他很清楚。

    现在他尚未立下军功,也未曾能折服这些骄兵悍将,没有牧景在,这些大将对他根本没有所谓的尊敬二字,沙场将帅,脾气暴起来,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你……”

    周仓一双眼眸火红,杀意盈盈。

    “周中郎将,稍安勿躁!”

    还是陈到冷静的快,他拦下了周仓:“现在救主公才是最重要的!”

    “我立刻率军进攻隆中!”

    周仓收剑,转头就要走出来冷冷的道:“不管是谁,挡住我救主公,我就撕碎了他们!”

    “站住!”

    陈宫冷冷的喝一声。

    周仓鸟都不鸟他。

    “虎符在此,见令如见君!”陈宫亮出虎符,虎符有正反两面,正面在黄忠处,反面就在陈宫这里,两面虎符皆有号令兵马的作用力,但是只有两令合一,才是强硬的,一面令牌,武将有反驳的希望。

    不过牧景能把虎符给陈宫,倒是让周仓和陈到有些的诧异,周仓停下脚步,眸光有些阴鸷的看着陈宫。

    “你们如果想要害主公,就离开,不然,最好听我的部署!”

    陈宫冷声的道。

    “不知道陈参将有何之部署!”陈到对陈宫多了一分的遵从,主要是牧景把虎符给了陈宫,这是信任,作为牧景的死忠将领,陈到对牧景是决策从不怀疑,他对着陈宫拱手,低声的问。

    周仓沉默,但是还是安静等待,算是把脾气软下来了。

    “现在隆中已经有不下两万的荆州军!”

    “那又如何?”周仓插了一句:“他们挡不住我们!”

    “当然!”

    陈宫笑了笑,他现在倒是有些理顺了一下武将的脾气,这些人完全没有文人的斗心眼,一板一眼的,其实很好对付了,该顺着的时候顺着,该强硬的时候强硬。

    他看着周仓,问:“我从不怀疑暴熊军和景平两军的战斗力,我们牧军所向披靡,正因为将士们的勇猛,但是我想问周中郎将,你能保证在一天之内,拿下隆中吗?”

    “一天?”

    周仓面容抽搐了一下。

    他就算再自负,也不敢说这句话。

    “如果我们一天不能破隆中,主公就会危险!”

    陈宫轻声的道:“主公身边护卫不多,他唯一能坚守的,是靠着地形,但是山上的地形也不是很险要,如果荆州军拼命,不计较伤亡,即使主公智慧通天,也最多支持一两日而已,我们必须要一日破隆中,才能让主公安然无恙!”

    “陈参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吧?”

    陈到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问道:“不知道陈参将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陈宫漠然。

    周仓一咬牙,他也拱手说道:“只要能救回主公,我向你道歉,但是主公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别怪我让你陪葬!”

    “救主公的办法不是没有!”

    陈宫眸光悠长,轻轻的道:“只是很冒险!”

    “请陈参将赐教!”

    两人虚心的问道。

    “进攻襄阳城!”陈宫抬头,目光远眺,越过了隆中,落在了远处隐隐可见的襄阳城池上。

    “什么?”

    两人颇为有些吃惊。

    “文聘为了追杀主公,主力全出,而且现在北面的邓龙部,南面的黄祖部,都并没有调动,说明他们调动了很急,甚至把一些主力从襄阳城掏出来了!”

    陈宫说道:“这时候,正是我们进攻襄阳城的时候!”

    “那主公呢?“

    “我们现在是和文聘斗狠,看看是他够狠,还是我们够狠!”

    陈宫道:“就算他够狠,我就不相信,刘表坐得住,进攻襄阳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襄阳乃是大城池,没有这么容易被攻破了,但是一旦我们威逼进去,我就不相信,他文聘敢不撤兵!”

    “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陈到想了很久。

    “你相信他?”周仓不是很相信陈宫,他可是知道,陈宫当初可是被牧景囚徒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难保他心中没有怨恨。

    “主公信他!”

    陈到低声的道:“不然虎符不会在他手上,一个参将军师,是没有调兵的权力的,但是主公却把虎符给了他,那说明对他从信任,默许他在关键的时候调兵遣将,认为他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没说错,就算我们不计较生死,全力进攻隆中,恐怕也难以在段之间之内攻破文聘的主力,届时主公若是守不住了,那就危险了!”

    “那就姑且相信他!”

    周仓现在也没办法了。

    “兵贵神速,主公现在正在危险之中,愿不愿意进攻襄阳,两位尽快给我一个答案,不然我无法担保主公的安危!”

    陈宫沉声的道。

    “我们听你的!”

    陈到说道。

    “好!”

    陈宫松了一口气,陈到和周仓愿意听他的,说明对他已经有了初步信任,接下来调兵遣将就容易多了,这也让他对自己的战略部署有了三分的自信。

    “事不宜迟!”陈宫指着舆图,说道:“立刻开始,襄阳城有四座城门!”

    “打那一座?”

    “打最近的地方!”

    陈宫指着一个地方,说道:“我们打这里,西城门,而且集中所有主力,不做丝毫分散兵力,另外我已经把所有攻城器械让后勤民夫给运上来了,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调兵,半个时辰之后,必须开打,天黑都不退兵,继续打,除非我给你们发出主公安然无恙的信号,不然不许停下来,而且有多凶猛打多凶猛,要摆出一副城不破兵不退的强势!”

    “另外现在景平第二军因为檀溪战役的关系,正在休整之中,我唯一能给你们调动了,只有一营战船,他们会协助你们,越过护城河的阻拦!”

    “还有,你们记住,打的时候,要有一个念头,这不是为了救下主公,而是主公主动给我们创造了一次进攻机会!”

    “只有这样的念头,才能让你们打的更加用心,更加真实!”

    陈宫一口气把战略部署放出来了。

    周仓和陈到对视一眼,这个陈宫好像不简单。

    他们都不是那些见识短的将领,也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将领,他们只是不熟悉陈宫,现在陈宫倒是让他们有了一点信任。

    “你们自己商议一下,如何打!”

    陈宫部署完毕之后:“战场指挥,我不熟悉,你们比我更加有经验!”

    “西城门四个城楼,北面两个归我!”

    “南面两个我打!”

    周仓和陈到两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分了一下双方的负责进攻的区域。

    ………………

    半个时辰之后。

    咚咚咚!!!!!

    在襄阳城的西城城墙之下,擂鼓声一声一声的响亮起来了,震天列地,一波一波声波汇聚,仿佛巨浪般,冲击这西城的城门口。

    “杀!”

    “强弩准备!”

    “弓箭手掩护!”

    “冲锋!”

    “上井阑!”

    “撞城车,推上来!“

    “进攻!!!!”

    牧军甚至没有预热一下,一上来就是疯狂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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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辩

    文聘坐镇隆中山上,可始终不能越过铁索进入对面,弓箭倒是能射到对面,可就算弓箭插满了整个悬崖峭壁,也对对面没影响啊。

    “难道就过不去吗?“

    他大发雷霆。

    “黄汉升乃是神箭手!”张虎拱手说道:“我们的人别说过桥,铁索都没上去,就被射杀下来了!”

    “我不管!”

    文聘冷冷的道:“不惜代价,不管牧景是不是在,一个黄汉升,都值得我们去杀,传我军令,死士上桥,给我冲也要冲过去!”

    “是!”

    荆州将士前赴后继的冲锋。

    “没弓箭了!”

    桥对面,黄忠微微有些苦笑。

    “杀不了几个!”张辽也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人,守住铁索可以,但是要是荆州军真的用人命来冲锋,不计生死,恐怕他们会杀的脱力。

    凝气为罡的元罡境武者,也是有极限的。

    正所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斩铁索吧!”黄忠说道。

    “好!”

    张辽也点头。

    一人一边,斩掉木桩,铁索坠落,这一个横贯峡谷的铁索桥,就这么断了。

    “该死!”

    文聘怒火如雷,他瞪大眼眸,死死地直视对面:“找,派出所有的斥候,给我找上对面山的路,必须尽快找到,一丝一毫都不能耽误!”

    “是!”

    众将领命而去。

    “将军,大事不好了!”傍晚,一斥候冲上来。

    “怎么了?”

    文聘眸光冷冽的看着斥候:“外围布置不是弄好了吗,就算牧军集结兵马来救援,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之内,攻破我们荆州儿郎的阵型,有什么大事?”

    “牧军进攻襄阳城了!”

    “什么?”

    文聘浑身一颤:“牧军进攻襄阳城了?”

    “而且他们所有的兵马都集结在襄阳城的西城门之上,进攻凶猛,打的还是明侯亲临的旗帜!”

    “不可能!”文聘道:“牧龙图还被我困在对面?”

    “将军,这会不会是牧龙图调虎离山之策!”

    有人质疑的说道。

    他们之前损耗了不少的士卒,但是始终逾越铁索,伤亡惨重,却毫无收获,心中正是愤怒,只是文聘的军令,他们才压住一口气而已。

    所以现在有些爆发出来的意思。

    文聘眸光一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儒袍少年。

    “将军,牧景一定在对面!”朱振坚定的说道:“现在牧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希望我们撤兵而已,如此大好机会,将军万万不可上当!”

    “襄阳乃是天下坚固之城,短时间之内,牧军哪怕再厉害,也不可能攻破!”

    文聘终究还是原因相信朱振,是因为他认为机会难得,他深呼吸一口气,道:“传我军令,不惜代价,在三个时辰之内,必须找到上大旗山的路,我要亲自杀上去!”

    ……………………………………………………………………………………………………………………

    ………………

    入夜。

    星空很灿烂。

    大旗山上,山洞之中,一团篝火点燃了起来了,诸葛家两个少女依偎在一起,哆哆嗦嗦的,少年诸葛均紧靠着叔父,诸葛玄闭目养神。

    几个神卫军护卫已经把这一座山周围翻边了,连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还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荒山野岭。

    “主公,我斩断了锁链,对面的荆州兵卒过不来了!”

    黄忠走进来,拱手禀报:“应该能撑住两日!”

    “别太乐观了!”

    牧景闻言,摇摇头:“荆州,他们才是座山虎,我们是过江龙,论起地形,他们肯定比我们熟悉,找到附近的村民,想要找条路上来,也不是难事!”

    “现在怎么办?”张辽问道。

    牧景淡然的道:“你们去巡山吧,任何上山的路口都堵住,发现一个上来,杀一个,能拖延多久时间,就拖延,万一真被他们找到上山的路了,那我们只能表演一次空中飞人了!”

    “是!”

    黄忠和张辽点头,带着神卫军的几个将士,去把大旗山有可能出现的入口都蹲守起来了。

    “荆州杀你之心,坚如磐石,如今万军重围之中,你真的就不害怕吗?”

    诸葛亮一直坐在牧景身边的青石上,他对牧景这一尊明侯一直其实都很好奇。

    从上山到现在,他都在观察着牧景,他感觉牧景在这种情况之下并非强做镇定,而是他真的就这般无畏和冷静,仿佛万军重围,如他而言不过只是后花园一般的随意。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一方诸侯,少年英豪,这番气度,绝对当得起少年雄主的威名。

    “怕?“

    牧景摇摇头,目光凝视这诸葛亮的小脸:“小诸葛亮,你才十二三岁,那我问你,你们诸葛家从琅琊一路逃难逃下来,遇过的危险应该不少吧,那时候你怕吗?”

    诸葛家的历史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他也记得一点,毕竟后世诸葛亮这样的历史人物,传记都不是到出了多少本。

    “怕!”

    诸葛亮诚恳的点头。

    诸葛家从琅琊逃难的时候,是一家大小,十几口人,但是一路下来,能逃到荆州了,也就几个人而已,一路上皆为乱战之所,岂能不惧。

    “我也曾经怕过!”

    牧景目光有些怀缅:“但是有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你就会感觉,害怕是最没有用的一种情绪,我害怕,战争就能不不输吗,我害怕,父亲就能活过来吗,都不行!”

    “所以学会不害怕,是我上战场的第一个功课!”

    牧景笑着说道:“况且,这还比不上当初我们被困在关中的时候,那时候,父亲死了,军心动摇,外无外援,所有人都认为我死定了,我不也活下来了吗?”

    “看来牧相国之死,改变了很多事情。”

    诸葛亮感概了一番:“如果他不死,或许……”

    诸葛家的没落,和这事情多多少少其实是有关系了,正因为牧山的死,天下彻底的乱了,秩序也没有了,诸葛亮的父亲,时任泰山郡丞的诸葛才会牵涉进泰山的权力争锋之中,最后倒是诸葛家没落,满门数十口人,就剩下这几个了。

    “祸国殃民之辈,他该死!”

    诸葛玄书生意气,冷声的说道。

    他对牧山是骨子里面看不起的。

    一个黄巾余孽,一个贼寇,居然能成为执掌天下的相国,这是大汉的悲哀,是天下读书人的耻辱。

    “叔父!”

    诸葛亮轻声低喝了一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应该在牧景面前说这句话,当人面咒骂其父亲,此非君子所为。

    “无妨!”

    牧景倒是并不在话,他摆摆手:“诸葛先生,既然这样,我就得好好唠叨唠叨了!”

    他微笑的说道:“你们总是说我父亲是国贼,大汉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皆因我父亲乱政,可平心而论,我的父亲,到底做错过什么,他做了什么,让大汉落的如此境地!”

    “他一介贼寇,操控天子,把持朝政,任用奸佞,朝政乱,天下方乱,难道这不是错吗!”

    诸葛玄书生的意气很重,文人学识为胆,有时候还真有一颗大无畏的心,他振振有词的说道:“而且他与太后私情,本就是诛九族之罪!”

    “你说的这么多,我其实就认一点,他和何太后还真一点私情!”

    牧景叹了一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牧山也算是英雄一世,从一介贼寇,到权倾朝野,一关关,何其艰难,我们打败了何进,斗垮了士族,无论多艰难,我们都过来了,没想到在这上面,他掉链子了,当初如果不是董卓利用了何太后,谁能杀得了他!”

    “哼!”

    诸葛玄气的胡子发抖,直言:“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我们要是真的大逆不道,他就该改朝换代了!”

    牧景平静的说道。

    “你……”诸葛玄瞪大眼睛。

    “别这样看着我!”

    牧景神情淡淡:“我们本来就是乱臣贼子,可是这乱臣贼子也不是一天能养成的,几十年前,我的父亲只是一介农户而已,他能走到今时今日,拜这个朝廷所赐而已,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被一步步的逼到了这个地步,就好像你诸葛家是一样了,乱世之中,你们不也为了生存,背乡离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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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谁更狠

    牧景的这一番话和别人说或许太抽象,但是对于诸葛亮,却深有感触。

    诸葛家落到到这一步。

    怪谁?

    怪他们的仇人吗?

    其实谁都怪不上,怪只能怪这乱世,正因为大乱之世,诸葛家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能落得一个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凄惨。

    “诸葛先生,你们士林中人,所有人都说,天下是因为我父亲才会乱,给他扣上一个国贼之名,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可铭心自问,你们任何一个人处在我父亲的位置上,能比我父亲做的更好吗!”

    牧景平静的说道:“他只是一介贼寇,可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大汉,对于这个朝廷,无论出自什么的意图,他是真的用心了,不是我们,汉室早就没了,是我们击败了何进,稳住了朝廷!”

    “如果说我们有罪!”

    “只是我们失败了而已!”

    “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

    牧山不算是一个政客,他太意气用事了,但是不可否认,牧党在稳定朝堂上,的确有了很大的贡献,关东一战,打赢了,或许还能维持汉室往后十年的太平。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打赢了前线,输给了后院。

    “正如我所言,没有人喜欢乱世,只是我们都逃不出这乱世罢了!”牧景的笑容有些苍白,或许是思念父亲了,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总感觉有些失落。

    “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明白!”

    诸葛亮突然开口:“以当年你们在南阳的实力,是可以坐视天下了,为什么要北上!”

    很少人会关注这个问题。

    诸葛亮是第一个这么问牧景的。

    “贪心!”

    牧景平静的回答:“不入朝廷,始终不入流,又或许是我们太乐观了,乐观的以为可以稳得住天下,岂不知,野心已起,人心难定,汉室的没落,已经是大势所趋!”

    “一派胡言!”

    诸葛玄怒喝:“大汉江山四百年,国运昌隆,如今只是暂时让奸佞把持了而已,日后天子长大了,必能持剑平天下,有忠臣扶持,武将护驾,汉室江山是不会没落的!”

    他这种心情,很符合士林读书人的心情。

    四百年大汉,深入民心。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牧景道:“见过最灿烂的太阳,却从来就没有见过不落山的太阳,上古大周,春秋战国,强秦一统江山,可有永恒乎?”

    诸葛玄无言以对。

    山洞之中有些的寂静。

    诸葛亮感觉这话题好像有些凝重了,他转变的话题,问:“明侯就这么相信你的手下能读得懂你的心意吗?”

    “知人而用,用人不疑!”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我相信我的部将!”

    ………………………………………………………………………………………………………………

    ……………………

    夜幕笼罩,隆中山。

    山岗上。

    朱振披着一件披风,少年身躯挺拔,目光远眺,看着前方,前方虽然只是幽暗一片,但是这却是他感觉距离自己的仇人最近的一次。

    从他十岁开始。

    他在做在同一个噩梦,噩梦的开始,永远都是那一张脸。

    那一天,那一夜,那一张脸……

    他怎么都忘记不了。

    还有他朱氏一族无数人的鲜血,仿佛就好像怨灵一般,在纠缠着他。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只有一个使命。

    杀了牧龙图。

    只有杀了他,自己才能得到安宁。

    “家主,这些荆州军能杀得了他吗?”

    朱稠悄无声息的出现朱振后面,有些忐忑的问道。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忐忑。

    这个曾经的主公,在朱稠心中,是一个少年般的枭雄,他永远那般的温文尔雅,手段只是在谈笑之间,却能让自己感到不寒而栗。

    不是早已经注定了立场,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背叛。

    但是他姓朱。

    立场早已经的注定,他们一辈子都是敌人。

    “不要太乐观了,他哪有这么容易死啊!”

    朱振摇摇头:“而且我从来就没有奢望,一次就能把他弄死!”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成为了我的噩梦,我也要成为他的噩梦!”

    “如果在隆中的时候,我们直接动手,能不能杀了他?”朱稠问道。

    他们南下,是因为仇人在南下,所以他们想要投靠敌人的敌人,只要有任何机会,他们都希望能杀了那个让他们朱氏一族灭门的罪魁祸首。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帘,他们才刚刚南下,却在路过隆中的时候无意之间撞见的那个让他们仇恨而畏惧的少年,那个少年,没有大军在旁,只有几个随从,仿佛天赐良机。

    “他身边的武将,强大的能我们所有人都害怕!”

    朱振摇摇头:“我们动手的话,死的就是我们了!”

    “要是这样都杀不了他,我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朱稠道。

    “只要我们不死,总有机会的!”

    朱振目光平静:“他不死,我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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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襄阳城。

    西城门。

    城墙在牧军的进攻之下,已经摇摇欲坠的,襄阳南北都有主力,但是城中唯一的兵马是文聘的精锐,如今文聘把所有的精锐集中在隆中,这让襄阳城的防守太虚弱了。

    守城的不过只有一营,数千将士而已。

    刘表早已经被惊动了,他下午的时候就亲自上了城墙坐镇,他并非胆小之辈,在这危急关头,他必须要倾尽所能的守住了襄阳城。

    襄阳一旦丢了,整个荆州的局势就崩溃了。

    “文聘怎么说?”

    他身披战甲,站立在门楼之上,目光看着如同白昼的火光,城墙上下,还在厮杀。

    “文聘将军请求我们,坚持两日,他必能斩了牧龙图的头颅!”传令兵上前说道。

    “子柔,江夏军和邓龙部能不能尽快入城?”

    刘表再问。

    他能理解文聘的执着,也支持文聘,毕竟只要能斩了牧景,此战就不战而胜了。

    但是此时此刻的襄阳城,已经岌岌可危了。

    既然文聘不能撤回来,他便只能祈求邓龙部和江夏军迅速入城增援。

    “主公,邓龙部就算能回来,也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而江夏军,无论是步卒还是水军,距离我们都有一段距离,调动起来了,最坏也要大半天!”

    蒯良站在刘表身边,微微苦笑:“明天下午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撑住!”

    “可你也看到了,今夜我们也未必能撑得住!”

    刘表目光冷厉的看着下面。

    牧军的进攻趋势太强了,以水军战船稳住了护城河,越过了第一道屏障之后,立刻开始发动进攻,投石机,井阑,云梯,不要命的上。

    整个西城战线,根本撑不住多久。

    “文聘将军如此执着,必有三分把握,虽然不知道牧龙图为什么会出现在隆中,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应该错过!”蒯良说道:“牧军进攻襄阳城,可能就是想要围魏救赵,我们能不能守住,就是关键了!”

    “话虽如此,可我总感觉不安!”

    刘表说道。

    “不如现在去动员全城,让青壮上城坚守!”

    蒯良建议的说道:“或许能拖一拖时间!”

    “好!“

    刘表点头,他也不愿意错失一个能斩了牧景的好机会。

    ……………………………………………………………………

    ………………

    城外。

    牧军进攻虽然疯狂,但是兵分很顺利,襄阳城太坚固了,他们的攻城器械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这也让他们第一波的冲锋伤亡不小。

    “山上还没有动静?”

    周仓有些压抑不住了,他返回中军,询问陈宫。

    “文聘沉得住气!”

    陈宫回答:“现在,我们只能和他比狠,看看谁更狠,这是对攻,我们想要他们撤兵,就要表露出比他们更凶狠的态势,他也未必能确定主公就在他的包围圈之中,我们只要对山上做出一个满不在乎的态度,才能让他心乱,所以进攻襄阳,要更狠,全军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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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坚持不住的襄阳

    “谁更狠?”

    周仓闻言,眼眸之中爆出一抹果决。

    他转身离去了。

    陈宫深呼吸一口气,他也站立起来了:“陈生,霍立,你们率陌刀营,随我去救主公!”

    他不能在这里等。

    这是赌命。

    但是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一旦文聘不顾一切的围杀,哪怕他手中只有一个陌刀营,他也要拼死的救一次,毕竟牧景死了,第一个被问罪的人,肯定是他。

    ……

    周仓直接回到了前线。

    前线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如雷贯耳,整个城墙沦为一片血腥的屠宰场,时时刻刻仿佛都有生命在凋零,但是前赴后继的厮杀却始终没有停息半分。

    大战之惨烈,绝对是荆州之战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

    “陈中郎将,我暴熊主攻!”

    周仓召来了陈到,沉声的说道:“陈宫说了,现在是我们和荆州比狠的时候,谁更狠,谁就能胜利,我们胜了,就能救回主公!”

    “不,我主攻,你我之间互相交换攻击方位!”

    陈到倒是有更好的主意,道:“我主攻城门,再给你调遣一个营的主力,加上你们暴熊军的兵力,你主攻两边,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突破口放在两翼,只要撕裂一个口,襄阳城就肯定守不住!”

    他看看天色,沉声的道:“周中郎将,我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让襄阳城感觉彻底守不住,才有可能逼迫文聘撤兵!”

    “好!”

    周仓点头。

    “我先攻两个时辰,不代价的进攻,耗尽他们最后的体力,然后就交给你。”陈到说道。

    “你放心,我必能破城!”

    周仓也不和陈到谦虚了。

    这时候,一切的战役都是为了能救牧景,哪怕牺牲他们所有的兵卒,都是值得的,牧景是明侯府的主公,是他们所有人的精神,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儿郎们,襄阳城近在咫尺,我们前进一步是胜利,后退半步是失败,你们愿意随我冲锋吗?”陈到一柄铁枪,亲自冲锋现身。

    这时候无论是荆州军,还是牧军,两军将士已经奋战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感觉很疲惫,可都亲自上场了,对他们的士气有着绝对的激励。

    “杀!”

    “杀!”

    景平第一军是牧军绝对的嫡系精锐,士气徒然膨胀起来,杀意惊鸿千里。

    “冲锋!”

    “儿郎们,进攻!”

    “上云梯!”

    “弓箭手,上前!”

    “弩床,把弩床推上来!”

    “投石机呢,所有的投石机都发动起来了!”

    景平第一军,三营八千将士,猛烈如火的冲锋,正对城门,冲击了城门口摇摇欲坠。

    “怎么突然攻击这么凶猛?”

    城头之上,刘表看着身边一个个将士倒下,面容涨红。

    “看来牧军已经失去耐心了!”

    蒯良的眸光有一抹阴沉:“主公,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襄阳城之中,这时候太少兵力了。

    即使襄阳的防守线再坚固,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根本也是不可能挡得住这些凶神恶煞的牧军将士。

    “城中青壮能集合吗?”刘表咬着牙问道。

    他能集合的兵力,都在这里了。

    “需要时间!”

    蒯良说道:“现在就算我们想要从城中征召青壮守住城墙,恐怕牧军都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他想了想,说道:“主公,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恐怕明侯牧景是真的被文聘围困起来了,不然牧军不会这么没有理智,现在牧军正在和我们赌命,是文聘能先一步杀了牧景,还是他牧军先一步破城,就看谁更狠,谁的命更硬!”

    “一旦他们先破城,荆州就败了,我们先死!“

    蒯良看着城外,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

    刘表说道:“牧军主帅都被我们困住,谁敢在这个关头,和我们赌命!”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没想到牧军没了牧景这个主帅坐镇,在这种关头,还能有这等魄力拼命,我倒是想要知道,他们主战的是何人啊?”

    蒯良说道。

    主公不在,而且战役关乎主公生死存亡,这种把控是很艰难的,一个不慎,背负的责任就不是战败,甚至还会被以为伤了主公的性命。

    那就是居心不良。

    必死无疑。

    还会诛杀九族。

    这样的对拼,双方都在拼命,但是牧军主战之人,要负担的压力空破比他们打很多。

    “难道我们就真的守不住了?”

    刘表看着城下漫山遍野的牧军身影,心中有些不甘心。

    文聘能中困住牧景,如此天赐良机,只要他们能熬得住,让江夏军返回,这一战就保证能胜利,而且有可能给文聘创造了机会,一举斩杀了牧军主帅牧景。

    可机会也是危险,襄阳守不住的话,他们先死。

    …………

    连续进攻两个时辰,牧军筋疲力尽,但是城上的荆州将士也是几乎耗尽的最后一口气,数千将士仅存千余,临时征召上来的县卒,城防,千余兵将都死剩一半而已。

    “进攻!”

    这时候当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景平第一军对城门的进攻时候,周仓爆发了,他的暴熊军四营主力,加上景平军抽调出来的一营兵马,五营一万余人,全部投入两翼的进攻之中。

    势如破竹。

    “杀!”

    “挡我者死!”

    周仓身先士卒,一柄大刀,所向披靡。

    “射他!”

    “挡住他!”

    城上的兵卒在叫,但是这两翼的都是从城中召唤上来的青壮,临时征召,根本毫无战斗了。

    “上云梯!”

    周仓第一个登上云梯了。

    “拦住,拦住!”

    荆州军的一个军侯在竭斯底里的叫喝。

    咔嚓!

    却被周仓近在咫尺的一刀斩掉的脑袋。

    “我守住,所有将士,迅速上城!”

    周仓第一个登上襄阳城。

    “杀!”

    “杀!”

    源源不断的将士冲入城头上,战场已经从城墙下面,延续到了上面。

    “主公,右翼守不住了!”

    “主公,左翼被攻破!”

    一声一声的消息传回来,彻底的击溃了刘表心中的豪勇之气。

    刘表是文人。

    他始终缺少了曹操袁绍那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枭雄气魄,所以历史上,他只是一个出不来荆州的守家之犬,即使作用荆州之富裕和人口,也无法如同江东这样,笑到最后。

    “主公,我们放弃西城门,退入城中再守,马上天亮了,守住一个上午,下午想必江夏军就能赶回来了!”

    蒯良环视战场,牧军杀上了城墙上,那么西城门是守不住了,再留在这里,不过只是陪葬而已。

    “就算放弃西城门,城中恐怕也挡不住多久!”

    刘表面容有一抹的落寞。

    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看来这命,我终究赌不过他牧龙图!”

    这机会有多难得,他很清楚。

    但是他真不敢和牧景赌命。

    因为在他心中,牧景是瓦砾,而他是瓷器,不值当。

    “传令让文聘撤回来!”他无奈的下令:“守住襄阳城才是正事!”

    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相信只要给足够的时间文聘,文聘能斩杀牧景,可牧景死了,自己也死了,那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

    ……………………

    隆中山上。

    文聘正在大发雷霆:“整整一夜的时间,你们还找不到上山的路,我要你们有何用,在找不到上山的路,你们斥候营全部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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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撤

    文聘整个人阴沉着脸庞。

    从他接到牧军进攻襄阳城的消息开始,他就无法安宁下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的气氛之中,但是凭借着他强大的意志力,他硬扛过来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

    他想要斩杀明侯牧景。

    这才是最快解决牧军进攻荆州的捷径,哪怕是冒险,都要去做,甚至不惜代价。

    所以即使他心中万分担心襄阳,他也忍住。

    可现在这种情况,眼看着牧景就在眼前,在他咫尺可见的地方,可他就是的没办法把他斩于马下,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等着。

    越是等待。

    越是心急。

    牧军之强,他多次领教,在樊城的时候,还差点没有回来,就他留在襄阳的那点兵力,根本挡不住多久,如果再不能杀了牧景,率军返回襄阳。

    首先沦陷的是襄阳城。

    “将军,天黑难摸索,等到天亮,就算找不到路,我们也可以杀一条路上去!”张虎安慰的说道。

    “延之!”

    文聘苦笑:“你认为襄阳的情况,能熬得到天亮吗?”

    “应该可以吧!”

    张虎想了想:“襄阳城城高墙厚,城中虽兵力不多,但是调集一些青壮上场,能支持几日的时间,不会这么容易就沦陷的!”

    “你太乐观了!”

    文聘摇摇头,他一双黝黑的眼眸之中透着智慧和冷静:“襄阳城易守难攻是事实,但是牧军兵锋,却不能忽视,我们吃亏太多了,得重视起来了!”

    “将军认为,襄阳城守不住?”

    “守不住是肯定更多!”

    文聘道:“就是不知道能守得住多久而已,我希望他们能多守一天时间,天亮之后,就算我找不到上大旗山的路,我也踏出一条来!”

    他长叹一声:“只要襄阳城坚守到明天下午,就算我们不会去,江夏军也该进城了!”

    张虎闻言,沉默不语。

    “报!”

    一个背负灵旗的传令兵飞马前来,在营前下面,冲跑进来了,双手拱着,送上襄阳之令:“主公命令,文聘速速撤兵返回襄阳城!”

    “什么?”

    文聘拿起那个铁令,这是刘表的令牌,他面色一下子冰冷了起来了。

    “襄阳的战况如何?”他血红的双眸看着传令兵,问。

    “牧贼已破西城门,我军退守城墙一线,退入城中,如果将军再不会去,恐怕主公要落于牧军之手!”

    传令兵说道。

    “这么快就破了西城门?”文聘咬着牙:“怎么可能啊!”

    他还是低估的牧军的凶狠。

    这一战,牧军是倾尽全力去打的,两军主力的猛攻,几乎把西城门打成了一片废墟。

    “将军,还请速速出兵,救主公!”

    传令兵说道。

    “将军,此时此刻,不可前功尽弃!”

    白衣书生朱振站出来,拱手说道:“主公退守襄阳,必可坚守一日,只要将军速速杀了牧龙图,就能解决整个战争,不仅仅是襄阳城,而是整个荆州,将都反守为攻!”

    “将军,不可听此人乱说,襄阳为重!”

    一个校尉站出来,劝告的说道:“主公他们现在危在旦夕,我们岂能在此耗兵,必须尽快撤回去!”

    “将军,不能撤!”

    “将军,还是撤吧!”

    麾下大将已经分成的两派。

    有人主将撤出去,有人主张不能前功尽弃,这一战必须打下去,只要能斩杀牧景,就能直接结束整个战争。

    但是也有人主张撤。

    毕竟现在对面山里面什么情况,一直摸不清楚,只有一个黄忠,一个张辽露面了,牧景的踪迹始终不见,他们在这里耗了这么久,根本就是为了一个没有肯定的消息冒险。

    “延之!”

    文聘拳头纂的很紧,他眸光看了一眼张虎。

    张虎明白文聘的意思,他想了想,拱手说道:“牧景一次杀不了,还有第二次,但是如果襄阳又失,主公出了任何意外,荆州就万劫不复了,将军可要明白,现在正面上出兵对我们荆州的是益州,杀了牧景,只能败了牧军,却无法左右益州将士,一旦主公有失,益州刘焉必然长驱直入,届时荆州一样是亡!”

    他的意思很清楚。

    杀牧景很重要,但是刘表的命更重要。

    和牧景赌命,不值当。

    因为牧景只是一个汉中之主,他的后面还有益州牧刘焉,就算刘表赌命,也应该和益州牧赌命,不应该和一个小小的明侯赌命。

    “撤!”

    文聘沉思了很久,最后咬着牙,带着浓郁的不甘心,吐出了一个字。

    功亏一篑。

    但是无可奈何。

    他必须撤兵。

    因为他不能拿襄阳之主刘表的性命来赌,他可以赌自己的命,决不能赌主公的命,他不是怕输,而是这赌注,他根本就出不起。

    “将军?”朱振这时候倒是变得有些不甘心起来了,眼看大仇得报,可这时候荆州撤兵,日后在想要如此机会,就很是艰难了。

    “仲俞,你无需多言!”

    文聘摆摆手,叫出了朱振的字,他对这个投靠自己的少年读书人有几分敬重了,便轻声的说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延之没有说错,我荆州之主的性命,和他区区一个牧贼之命,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可以倾尽一切去杀他,却决不能因为这事情而赌上主公的性命!”

    “将军,我知汝之忠心!”

    朱振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的道:“我不反对将军撤兵,不过我有我一个主意,或许可以顺势斩了他,哪怕不成功,也应该不碍事!”

    “说来听听!”

    文聘精神一震。

    朱振在他耳边细细的说了一番话。

    “好主意!”

    这样文聘看着少年的目光更加明亮起来了。

    他挥手,招来两个部将:“文通,刘勇!”

    “在!”

    “尔等率兵三千,化整为零……”文聘对他们发布了一个任务。

    “遵命!”

    两人拱手领命。

    荆州开始撤兵,而且动静很大,在黎明之际,举着火把,在遮天盖地的火光之中,顺着隆中而撤出去,先锋兵营更是迅速集结,已奔向了牧军尾翼。

    “荆州军撤兵了?”

    正在进攻襄阳的两大中郎将,陈到和周仓听到消息之后,本来有些颓废的精神猛然抖擞了一下。

    “哈哈哈,还是我们赢了!”

    周仓说道:“陈宫说的没错,谁更狠,谁就能赢,文聘终究不如我们狠啊!”

    “他和我们不一样!”

    陈到微笑的道:“我们是被逼无奈,为救主公,唯有狠绝至此,然而他是有选择的,他很清楚他的选择是拿着主将主公的性命在的赌,所以他不敢!”

    “其实换了一个位置,我也不敢!”

    周仓沉声的道:“这一次,主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此事先不说,既然荆州撤兵了,我们也撤,不能和荆州主力照面!”

    陈到说道:“现在打起来,我们吃亏,一旦让他们拖死我们的主力,我们只能和即将进入襄阳城的邓龙部还有江夏军打一个对插,短兵交接,伤亡必重,加上将士们都疲倦了,没有胜算!”

    “嗯!”

    周仓点头。

    两人亲自的指挥麾下的主力兵马,缓缓的从占领的襄阳城西城门撤了出来了。

    占领西城门,他们耗费了无数的精力。

    进攻襄阳城,已经后继无力了。

    所以只是拿捏着西城门。

    撤出来也很快。

    不过荆州主力的回援更快。

    牧军和荆州主力,还是在城外照了一面。

    荆州军先锋江夏营与牧军景平第一军的朔方营打了一场遭遇战,朔方营在进攻的时候损伤很大,后继无力,但是依旧和江夏营拼了一个平手,双方留下尸首百余,错面而过。

    天亮之后。

    荆州军和牧军南北形成主力对垒,荆州军还在往襄阳城输送,他们走西郊北面的路,而牧军也在缓缓撤出襄阳城的范围之外,他们走了是西郊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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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烽火,诸侯纷起!武将争锋,谋士扬名!苍茫乱世,谁可为皇!北魏东吴,牧明为尊!锦绣河山,舍我其谁!——牧氏龙图。三国之龙图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龙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