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再临鹿门山
离开鱼复城,牧景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好了不少。
虽然他一直在强调军纪的问题,也亲自任命黄忠这个明侯府第一武将建立的军法司,建立宪兵制度,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军人,他还是怀抱很大的怀疑。
但是现在看来了,军法司还是运营的不错,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在军纪方面,整个牧军系统还是做的不错的。
刚才那小二的话,也让牧景意识到了一点。
能让军纪变得好一点的,不仅仅是军法司的成立,更多的是军中将卒的待遇变得好了不少,他们过的比老百姓都好的话,那他门还需要冒着军法司屠刀去剥夺老百姓吗。
这让他心里面有了底。
日后在军队里面,恐怕还是要加大投入,精兵策略必须继续的执行下去,该裁决的兵马,就裁决下来了,这样不仅仅解放劳动力,也能加大对军队个体的待遇。
除了鱼复城之后,牧景一行人,策马狂奔,沿官道北上,这一路北上,巴郡境内,到处都是山路,绵绵百里,丝毫不见人烟,这就是土地荒芜。
还是跨过了大巴山,才看到一些的小的村落和小乡城。
三月二日,牧景一行人,跨过巴郡边境,进入了南郡临沮县西北境,从临沮进入,借境编县,可以直接进入宜城。
这是最快的路径。
如果走房陵,就要的沿着的汉中通往南阳北山驰道,先进入武当,然后再从武当南下,从山都进入樊城,在进入襄阳城,那样最少要多三天的时间赶路。
节省时间之下,这样走是最快了。
临沮和编县虽然说是南郡治下,但是人口少,荒地多,大山重重叠叠的,并不受荆州器重,甚至连县令都是指定当地的,不会直接派遣,即使丢了,他们也不心痛。
这些地方,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有交通困难,人口又不多,生产力又没有多少,他们自然不在意。
所以也没有这么兵马看管。
牧景一行人很顺利的通过了临沮,再过一日,便越过了编县,进入了宜城境内。
宜城是的襄阳郡的南门。
目前来说,襄阳郡和南郡之间的边界,就放在宜城的边界,牧军和荆州军,去年还在宜城小规模的斗了一场,雷薄打邓龙,不输不赢。
但是这是一个战略要地。
目前襄阳虽然握住了这个战略要地,但是荆州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也时时刻刻的盯着宜城,只要有机会夺回宜城,北望襄阳,那就有了桥头堡。
所以进入宜城的人口检查,也变得严谨很多。
但是牧景一行人,那的路引都是真的,自然应对这些的城门守卫也很容易,顺利的进入宜城。
从鱼复北上,一路感觉都是回到的原始时代。
到了宜城之后,牧景才有一点点感觉,回到了的这个时代,宜城是很热闹了,来来往往的商人不少,不仅仅是战略要地,还是南上北上的商路要地。
在进入南阳之前,牧景是不打算表露出身份的,走襄阳,就是想要微服私访一下襄阳境内的情况。
襄阳郡是新建的郡域。
襄阳人也是荆州人,荆州对牧景的抵触很大,如果不是牧景用了蔡图,以荆州人治荆州人的方略来治理襄阳,襄阳恐怕会更加抵触。
但是即使如此,牧景也相信,荆州对明侯府的敌意,还是存在了。
所以他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这些敌意,才能更加的有底气治理襄阳,别小看襄阳一地,这等于一个小版荆州,只要治得好襄阳,日后就能吃得下荆州。
在宜城,牧景停留了一日。
这一日,倒是走了一些地方,坐一坐,听一听,闻一闻,倒是没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微服私访,能以百姓的身份的去看地方问题,但是坏处那就是的很多事情接触不到。
县衙上面的事情,老百姓或许有些见闻,但是大多都是藏匿着的,那些关心自己一日三餐的百姓,也不会专心的去打听一下县衙的事情。
但是没有什么的特别,就是好事,这说明宜城,还算是的国泰民安。
百姓风貌,就已经是一个地方的治理水平了,牧景入宜城,并没有感受太多的沮丧和无奈,相反,这座城是有生机的,百姓们对生活,还是热情的。
只要摸得清楚这一点,就已经可以肯定当政者能力了。
宜城北上,走西线官道,那是一条直通中卢县的官道,不用半日时间,就进入了中卢县,中卢县比之宜城,倒是少了几分热闹,但是多了几分读书人的气息。
中卢县毗邻的襄阳,位于襄阳西南,与襄阳交往密切,襄阳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这里自然也沾染了几分文气,来来往往的读书人不少。
过了中卢县,坐船去襄阳是最佳的选择,襄阳周围水道密集,船运发达,有来来往往的货船,也有一些的载人客船,能够直达襄阳城下。
牧景一行人,有二十余人,但是还有二十余匹马,包下一条船,是最好的选择。
乘船北上,用不到一日,已经接近襄阳了。
“前方是什么地方?“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牧景抬头,看着前方一座山,有些很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少爷,那是鹿门山!”
蒋琬回答说道。
“对!”
牧景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他可是来过鹿门山的,但是之前是从襄阳去的鹿门山,从北面看,还有点印象,从南面的江面上那一座隐隐约约的山峰,倒是想不起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拜访拜访几位大儒!”
牧景想了想,沉声的说道。
“那这样以来,主公势必会暴露身份!”金九有些担心。
“无妨,到了这里,藏着掖着,也没有啥用的,暴露就暴露,过门不入,要是传出去了,无疑就是对鹿门山的蔑视,那些大儒,我还是敬佩他们的,他们私心不重,不管是什么立场,都有为国为民之心,理当尊重!”
“可是……”
牧景摆摆手,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张火在襄阳,他麾下有六扇门的高手,实在不放心,你就让他带人来保护就行了!”
“诺!”
金九点头。
在一个码头,众人上岸,策马一刻钟,已经上了鹿门山。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孟建与徐庶
“来者何人,下马而行!”书院门口,一个青年突兀的走出来,止住了牧景一行人的去向:“此乃书院重地,不得喧扰,若无要事,还请速速退去,勿扰读书!”
“这位兄台,你好,在下武陵蒋琬!”
一行人纷纷下马,蒋琬从牧景身边走出来,对着青年微微拱手,以礼相待,然后沉声的道:“今日我家公子恰巧路过鹿门山,素问鹿门山三位祭酒德高望重,因此前来拜访一下鹿门山的三位祭酒,还劳烦通报一下!”
“汝家公子何人也?”
青年闻言,眼眸有一抹蔑视。
鹿门山三位祭酒,在士林之中,乃是何等的名声,天下读书人愿意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若是人人都相见,哪有什么事情教学,所以很多时间都会把人挡在门外。
而他作为祭酒的弟子,更显得有些倨傲,眸子一扫而过,很淡然的说道:“几位祭酒大人这些时日以来,废寝忘食,教书育人,不见闲人!”
“闲人?你找死!”
金九闻言,双眸爆出冷芒,一步踏出,手握剑柄,冷意冲天。
堂堂明侯,被称之闲人。
这对于金九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汝想要在鹿门山动武乎?”
青年猛然的感到浑身一寒,但是他却却丝毫不退步,怒目圆瞪,死死地看着金九。
“天下有和地方是某家不能动武的!”
金九嘴角微微扬起,握着剑柄的手,在轻轻的动:“我家公子何等人也,岂容你欺辱,今日,某就在动武又如何?”
他本是黄巾后裔,太平道徒。
道家子弟,本来就不尊儒家大贤,加上叛逆出身,他很少能把读书人放在眼中。
即使是鹿门山三位大儒,名动四方,在他眼中,也不过只是是哪个老不死,牧景亲自上门拜访,已经是给足的脸面,还这么给脸不要脸,那他不介意大杀四方。
“不自量力,天下武夫,即使明侯牧景,昔日临我鹿门山,都要以礼相待,你一介匹夫,敢在此动武,必遭天下人伐之!”
“那吾就试一试,看谁能伐我!”
“吾在警告汝等一次,此乃鹿门山书院,荆州读书人的圣地,不容尔等撒野,速速退去!”青年面对金九的威胁,却丝毫没有退步,态度强硬,这倒是让牧景有些意外。
金九作为的太平神卫军的嫡传,张火最器重的后辈,从小就熬练气血,这些年更是见识群雄,得黄忠张辽之人指点一二,一身的武艺已经是一流绝顶,之差一个契机,就能凝聚元罡,成为天下至强的武者。
他一身气血爆发出来,加上长年厮杀出来的煞气,一般人挡不住这股气,甚至会肝胆俱裂,胆惊而亡。
但是眼前的这个青年看起来没有什么武艺修为,却毫无影响。
牧景寻思了一番,心里面有答案了。
这就是儒家的读书人常常挂在口便的,浩然正气,读书人善于养气,一口浩然正气在心口,刀斧加身也不惧,但是一般读书人做不到这个境内。
武者不动手,震慑人,乃是以气血压迫,煞气镇压,但是这都是五感而传,若心无畏惧着,自当无惧,这就是读书人的浩然正气所在,心有大胆。
“金九,这乃是书院之地,你不得无礼,退下!”
牧景跳下马,缓步走上来,一袭儒袍,一柄折扇,风采不凡,声音温纯,却氤氲这不容违背的魔力。
“诺!”
金九闻言,虽有一些不敢,但是斜睨一眼青年,还是放开握剑的手,然后缓缓后退,退出在牧景身后不到一步的地方,一双眼眸还如冷鹰般扫视四方,审视环境和出现的任何人影,确保安全。
“这位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牧景笑的很灿烂,加上模样也不赖,还是有些亲和力的。
青年虽显得强硬,但是被金九的气息镇压,背脊上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到金九退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只是之前牧景一行人显得太过于嚣张了,二十余匹马冲上来,一言不合就要冲入书院,他自然看不惯。
现在牧景以礼相待,他也没有显得咄咄逼人。
“汝南孟建!”
青年轻轻的还礼,然后道:“兄台若想见祭酒,还请先送上拜帖,如今我鹿门山学院,学子甚多,三位祭酒大人分身乏术,非重要之事,无暇见外客,还请见谅!”
“孟建?“
牧景闻言,微微的眯起了眼眸,打量了一下这个青年:“你是孟公威?”
诸葛四友,徐庶,石韬,崔均,孟建。
这点历史记忆,牧景还是有的,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正是在下?”
虽然孟建不知道,眼前这个青年怎么知道自己的字,但是他很坦然的承认了。
“拜帖没有,但是我想三位祭酒会愿意见我一面的!”牧景想了想,微笑的说道。
“不知道公子何人?”孟建感觉眼前这个青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能影响自己,这让他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了。
“公威,不得对明侯无礼!”
这时候,学院里面,一个穿着深色儒袍的青年,从孟建身后走出来,身影高大,长相斯文,腰间还别剑,身上倒是没有太多书卷子的气息,有点好像游侠。
“明侯?”
孟建闻言,瞳孔微微变色,冷不丁了审视了一番牧景。
“在下颍川徐庶,拜见明侯!”
深色儒袍青年拱手行礼,毕恭毕敬。
“徐庶,徐元直!”
牧景叹气,又是一个人才,虽略显悲剧的人才,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名留青史,在三国历史上的留下重重一笔的人才。
“你见过我?”
牧景凝视这徐庶,他好像没见过徐庶,没印象啊,徐庶怎么一眼就认出自己来了。
“小子昔年在京城,曾见过一次的明侯大人!”
徐庶不卑不亢的说道。
“此地乃读书人的地方,没有明侯,只有南阳牧龙图,还请徐兄通报一声,我想要见一见三位祭酒!”牧景笑了笑,拱手说道。
“明侯亲临,自当无所不从,我已派人通传三位祭酒大人了!”
徐庶扫视了一眼牧景身后的一众人,道:“只是书院乃是的幽静之地,读书之乡,明侯大人这么多护卫进入,难免败坏的一些人读书的气氛!”
“读书人当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心,看来这鹿门山的学子,心境的力量还是不足啊!”
牧景随口的讽刺了一句,然后吩咐说道:“既然是这样,入乡随乡,蒋三,金九,你们随我去拜访一下三位祭酒,其余人等,书院外恭候!”
“主公……”
金九不太愿意,现在的人手他都已经担心牧景的安危了,要是……
“没事,书院重地,谁也不敢放肆的!”
牧景笑了笑,然后对着徐庶道:“徐兄,前面带路!”
“明侯,请!”
徐庶深呼吸一口气,拱手邀请。
牧景大步流星的走上去。
“元直,当真是明侯?”这时候石韬才有些回过神,拉着徐庶,低声的问了一句。
“你认为这样的事情,我要是认不准,会说出来吗?”
徐庶淡然的道。
“他不是在益州吗?”孟建一咬牙,低声的问:“怎么来荆州了?”
“谁知道呢?”
徐庶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了,希望不是冲着三位祭酒而来,昔日三位祭酒拒绝他的邀请,如今襄阳成郡,鹿门山成为了明侯府管辖地域的疏远,这关系更加复杂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再论立场
鹿门山上,山腰上的小凉亭中。
牧景跪坐竹席之上,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然后才抬起头,看着三张老脸,不见几年,三个老东西都老了不少,都快赶上蔡邕的老脸了。
“不见诸位,诸位先生苍老了不少,看着这些年,没少操心,都说的山涧读书,修身养性,可三位也没逃得开这天下动荡啊!”牧景眸子一扫而过,幽幽的道。
“天下事,天下人,谁又能独善其身!”
水镜先生司马微的平静的说道:“吾等老朽之身,虽不如明侯大杀四方,但是亦望天下之太平,亦愿为其之操劳!”
他们三人这一次再见牧景的心情不太美好。
几年前,牧景临荆州,那时候虽然打下襄阳,可有些强弩之末的现象,而且麾下只握汉中一地,在南北诸侯的夹缝之间的求生存,威势未盛,羽翼未丰,还是一个能随便拿捏的小诸侯。
但是现在……
现在的牧景,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小诸侯了,他是独领西南,麾下子明千万,带甲数十万,疆域辽阔,若是放在战国时代,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国之主。
即使如今的时代,他也是一个天下谁都不敢忽视,有足够能力能左右天下归属的人。
哪怕是他们三个老家伙,也不敢出狂言而训斥之。
“水镜先生,能提一个意见吗!”
牧景笑了笑,不在这方面挖苦三人了,他今日来,不是撕破脸皮的,只是顺利,来看看这鹿门山书院而已,鸿都门学虽然在益州发芽壮大,但是如果有鹿门山支持,那牧景就能在人才储备这方面,彻底放心。
“请说!”
三人楞了一下,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了,司马微深呼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牧景提出一些什么无理的意见,到时候不管是拒绝还是顺从,都会有麻烦。
“要说三位也算是德高望重,招待之人,非名则贵,可你们的这茶汤,不太好喝啊!”
牧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要不改天,尝试一下我们益州的新茶,绝对是的甘醇可口!”
益州自有产茶之地。
打下南中一年都了,普洱茶开始的出产了,全新的炒茶之法,特别的工艺,特别的口味的,让普洱一战成名,成为如今益州上下,最喜欢的茶了。
而普洱茶庄,就是牧景的景平号和南中一些豪族合作的成果,他们种茶采茶,然后景平号的人负责制茶,销售,初见成果,算是的比较好的财源。
“益州新茶,确有味道,甘醇可口,齿唇流香,只是明侯敛财之心过重,茶本乃是雅品,奈何明侯非以铜臭论之,吾等实在是的买不起啊!”
三人对视了一眼,这牧景的天马行空,还真是让他们白担心半天,最后庞家小尚书,庞德公淡然回答牧景的话。
普洱茶也不只是销售在的益州,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在荆州关中都有流传,茶艺流传有些年了,武人好酒,但是读书人显得清雅一下,有青梅煮酒论天下的,也有品茶读书谈学问的。
茶,在读书人之中,销路特别的好。
贩卖出来了,自然比在益州卖的时候更贵一点,不,是贵很多,所以这普洱新茶,在益州之外,是堪比黄金般的东西。
“德公此言差异!”
牧景道:“书也是雅品,还是的让人学到知识的媒介,可为何也要冠上价格你?”
“书非空来,造纸拓印,皆需本钱,需些许钱帛,方能取之,理所应当!”黄承彦的脾气好像好了很多,看到牧景的时候,也没有吹胡子瞪眼睛了,他很淡定的说道。
“我益州的茶也不是的天上掉下来的!”
牧景冷笑的说道:“卖的贵,是因为少,这是市场知识,诸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明侯所言甚至!”
水镜先生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牧景的话。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不需要凡事求个输赢的,辩驳之言,听听便可,只要不触碰心中的底线,他们都是可以宽仁的。
“不知明侯此番前来,可有指教!”
庞德公直入正题。
庞家和明侯府之间,就算不是血海深仇,也是对立的,昔日庞季之死,谁也放不下,虽说战场上立场相对,生死无忧,可这人终究是有七情六欲的。
明侯府就是仇人。
“指教不敢当!”
牧景道:“只是北上巡南阳地方,路过此地,突然响起了昔年我们还有一些话,未曾说完,所以心血来潮,就想要拜访一下三位了!”
“未曾说话的话?”
水镜先生的瞳孔变得凝重起来,庞德公和黄承彦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
当初牧景上鹿门山,是为了执掌襄阳,逼迫他们站立场,他们不回答,是表示中立,谁也不帮,那一次,牧景得到了他要的效果。
但是他们的确没有回答。
现在,牧景再一次把这话放出来,无疑是告诉他,他们应该要回答了,也就是说,这一次,他们需要站立场了。
为什么站立场。
那只能说明一点,牧景已经准备对荆州动手了。
所以才让他们这些代表荆州读书人的士林大儒表示立场,要么帮刘表,那就是明侯府的敌人,要么支持明侯府,成为明侯府的朋友。
这时候再想和稀泥,表中立,恐怕已经不可以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
一旦荆州大战打起来了,他们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毕竟他们身后牵涉的读书人太多了,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司马微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栩栩,看着牧景,半响之后,才道:“明侯当知,如今皇甫嵩召集天下群雄,讨伐董贼,迎回天子之事,此事乃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谁若坏之,便天下共讨!”
“我也没有阻止啊!”
牧景淡淡的道:“我还出兵相助了,左右两路兵马,一路直扑长安,一路抄他董卓老巢西凉,调动大军数万,动用粮秣无数,难道如此,还不够表达我对汉室的忠心吗!”
“那你……“庞德公不明白,问:“为何还志在荆州?”
“这有冲突吗?”
牧景嘴角扬起:“中原打中原的,我打我的,别怀疑我益州的实力,我益州平南中,已休养生息一年,不管是兵马还是粮秣,都有已经准备好了,这天下争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想报益州一方太平,就得继续强大,荆州,我志在必得!”
“若是吾等不同意呢!”
黄承彦咬着牙说道。
“那就要看是诸位的骨头硬,还是我手中的刀更加锋利,如今吾等皆然生逢这乱世之中,背负不一样的责任,仁慈不得,我虽敬三位之功德仁义,可该动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荆州若想太平,自无二日!”
牧景淡淡的道。
荆州现在是双主,一主是刘表,一主就是牧景,双雄征战,必遭战乱波及,若想让荆州日后安稳,就要的一劳永逸,要么牧景打死刘表,要么刘表把牧景赶出去。
如果牧景不动手,早晚有一天刘表也会动手。
牧景之前还打了南中,耗费了不少。
可这些年刘表一直在休养生息,经之前一战,刘表早已经意识到了,若想掌握荆州,需靠兵锋,这些年景武司不断的传来荆州大练兵的消息。
这才是牧景有些迫不及待,甚至宁可把江东猛虎拉进来一起打,也要先吃掉荆州的缘故,若是这样放任刘表继续壮大下去,日后在想吃掉它,就得付出巨大的代价了。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用威胁方式的招揽
凉亭很静,安静的有些的压抑。
司马微三人的眼神倒是显得有些阴郁,他们死死地看着的牧景,沉默不语,半响之后,司马微才出面打破沉默,幽声的道:“这么说,明侯是准备以武力破我鹿门山了!”
“鹿门山乃是圣贤之地,读书之所,我岂敢动武!”
牧景摇摇头,淡然一笑的,道:“只是你们要考虑清楚一点,一旦你们选择了与我明侯府为敌,那对付敌人,我,牧景,是不择手段的,我对付不了鹿门山,但是我可以对付鹿门山上的人,三位乃是的士林大儒,当世贤者,生死置之度外,自然不怕我区区一个武夫,可鹿门山上这么多学子,他们是不是一个个都能如同三位一样,视死如归呢?”
“你无耻!”
黄承彦闻言,怒目圆瞪,气息阴沉。
牧景的话,让他感觉太无耻,太下作了。
“生逢乱世,汝等怪不得我!”
牧景平静的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对敌人,我绝不手软,哪怕我尊敬他们,只要是敌人,就要不择手段,不然只会伤了自己人,例如皇甫嵩,即使我敬佩他的杀身成仁,壮怀激烈的志向,该动手的时候,我还是会杀他!”
“明侯,我们几个老家伙,半只脚入土了,如今不管天下之事,只想要教书育人,当一个普通的教书匠,如此尚不可乎?”司马微叹了一口气,微微抬头,眸光有一抹希冀,凝视着牧景,有些服软的说道。
“你们觉得,可能吗?”
牧景抬头,眸光迎上去,淡淡的反问。
“明侯难道一定要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命才罢休?”庞德公有些压不住脾气了,他拍案而起,怒斥牧景:“吾等敬汝一方霸主,一退再退,可也不能任由你折辱,今日你若敢动武,大可动手,他日有和手段,我们也一并承受,可想要威胁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德公何须如此狂躁,要打要杀的,还不至于!”
牧景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就算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我不怕天下读书人唾弃,也怕他蔡老头拿着拐杖敲我,岂敢对几位无力!”
“明侯何必与我们几个老家伙兜圈子,直言条件,能谈着谈,谈不拢,我们只能解散书院,各自归家罢了!”
司马微叹了一口气。
天下无净土。
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他们归为天下读书人之领袖,在乱世很中,也是很脆弱的,他们有风骨不代表不怕死。
蝼蚁尚且苟活。
况且是人。
当然,读书人不一样,很多人读书读出了信仰,读书读出了原则和底线,高于生命,所以如若牧景要是太过于咄咄逼人,他们也不怕鱼死网破。
“水镜先生说笑了,其实今日来,某纯属只是路过,有些时日不见了,甚至怀念,就顺路和几位聊聊天,有些话,说过就算了,诸位听听也就罢了,不要当真!”
说着,牧景很干脆的站起来了,拿起折扇,拍拍身上的锦袍,还把茶盏里面剩下来的半盏茶一口喝完了,然后拱手继续说道:“既然三位先生不太欢迎某,某也不在这里讨人厌了,就此告辞,三位珍重!”
“对了!”
牧景干转过身去,又转过身来了,微笑的道:“其实你们这茶汤,是真的挺难喝的!”
说完,他颇为潇洒的留下一个背影给三人。
“这就走了!”
司马微有些楞了。
“他不是来逼我们表立场的吗?”
“看起来是来吓唬我们多一点!”
“你确定他只是吓唬我们?”
“明侯做事,有时候阴险的很,难保他不会做得出他说的那样,恐怕这是来给我们下战书的!”
“这混账到底什么意思啊?”
“吊着我们的心思,不上不下的,是让我们的睡都睡不安稳啊!”
“你们说,蔡伯喈如此高品德之人,为何教出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家伙啊!”
“荆州从此多事了!”
这让三个老家伙就好像坐过山车一样的,一下子飚上天,一下子跌下地。
一方面他们怕牧景真的不顾一切的在鹿门山大开杀戒,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就算事后牧景被天下读书人唾弃,那也于事无补,鹿门山将会血流成河的事实。
另外一方面,他们又担心不动手,不动手就代表引而不发,谁不知道牧景葫芦里面卖什么药,越是未知,才能越让人有寝食难安的感觉。
……
牧景走出凉亭,走在山道上,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的玩味的笑容,他不用看,都知道的身后那三个老家伙是什么面色,这让他有些的高兴。
“压不住你们,也吓死你们,先取点利息,日后慢慢玩,我就不相信,拿不下你们!”
其实牧景心中也尊重三人,他们教书育人,乃是有大功德之辈,还是长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在鹿门山上咄咄逼人。
只是时势逼人。
他不得不如此做。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在明侯荆州的隐患降到最低。
有时候,不是中立,就能置身之外的。
所谓中立的立场,代表他们还没有做出一个选择。
这就是一股未知的隐患。
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直接倒向刘表,然后狠狠的插上明侯府一刀,一旦出现这事情,明侯府在荆州就算是前功尽弃,就算强行以武力拿下荆州,也很难平定荆州。
这是乱世,乱世之中,一股大势如洪流,浩浩荡荡,席卷而过,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上至九五之尊,下之贩夫走卒,都会牵连进去。
而且影响力越大的人,越难置身事外。
鹿门山当世三大贤,水镜先生司马微,庞家小尚书庞德公,儒墨双贤黄承彦,每一个都是读书人的楷模,他们三个人加起来的影响力,不仅限于荆州。
甚至会让牧景在士林之中,恶名昭彰,无法立足。
即使牧景自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现在的牧景,代表的是明侯府,明侯府的生死存亡,他不得不在意。
不过他今天来,还真不是来下判决书的。
主要还是的探底一下。
说句不好听了,就算三位态度强硬的让牧景很愤怒,牧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三人,德高望重的太过于厉害了,牧景要斟酌各方影响力,其实是奈何不得他们的。
正所谓说的越凶,心就越虚。
他要是敢动手,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他们谈天说地了,他最讨厌这些读了一辈子书的人聊天,比如蔡伯喈,三句能把天聊死的人,不是教育语言,就是一本正经,很无聊的。
“拜见明侯!”
牧景才从山路上转过弯过来了,一群鹿门山学子正在的踌躇不安之中,看到牧景的身影,徐庶壮着胆子迎上来了,首先行礼!
“汝等守在这里,是怕某家对诸位的师长动武不成?”牧景有些趣味的说道。
这几十个学子,明显处于一个担心之中。
只是之前收到祭酒的命令,不敢闯进去而已。
“明侯大人说笑了,明侯誉名天下,岂会为难几位德高望重的祭酒!”徐庶深呼吸一口气,回应牧景的话。
“别!”
牧景耸耸肩,道:“某家有自知之明,某这名字在士林里面,可是的臭名远扬,一介武夫,不动武,能做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顿时感觉浑身的寒意,仿佛眼前这人就是一个魔王般可怕。
“元直兄,我们聊聊!”牧景眯眼,看着徐庶。
“不知道明侯大人想要和我聊什么?”
徐庶小心翼翼的应对。
“知道我找你们几位师长,做什么吗?”牧景问。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呢!”牧景笑了笑:“不管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那我告诉你,我想要请你几位师长为我明侯府的培育人才,可他们拒绝了,我这人,脾气又不太好,你说一个压不住脾气,直接带兵平了这鹿门山,这影响多不好啊!”
“明侯大人不会!”徐庶倒吸了一口冷气,冷静的说道:“不管是估计祭酒的名声,还是为了明侯府的名誉,明侯大人都不会这样做!”
“那可不一定!”
牧景幽幽的道:“曹孟德当初得兖州,也是顾此失彼,为何他明知道会坏了自己的大事,还要坚持杀边让呢,我自问没有曹孟德的耐心,这当年袁氏号称天下第一世家,袁逢袁隗更归为天下大贤,学富五车,教育无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爹还是说杀就杀,说抄家灭门,就吵家灭门!”
他走上两步,拍拍徐庶的肩膀,道:“元直兄,你得理解一下我们武夫也有脾气的,我们可不是你们读书人这般冷静,要是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就不太好了,你说是不是!”
“那明侯要怎么样,才不会冲动!”
徐庶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是威胁。
很直接的威胁,却很有用。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襄阳城
人的出身是没得选的,但是不可否认,一个好的出身,在乱世之中,等于一张好牌。
好比袁公路和袁本初这两人。
披着袁家的皮,招招手,就是礼贤下士,能招揽无数的读书人,为自己所用,所在争霸前期,他们的实力,是最强大的。
当然,好的牌,也需要会打,才能赢。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可也说明了一个好出身的重要性。
恰恰好,这东西牧景没有。
牧氏本为寒门,这一点,尚可让人接受,奈何牧山投贼反叛,沦为叛贼,又落草为寇,更是草寇,哪怕最后挣扎了一下,沐猴而冠,进了朝廷,正了名声,堂堂一方相国,威震四方,也改变不了他卑贱的出身。
他死了,这出身就沦为牧景身上的枷锁。
牧景出身不好,行事诡谲,还有暴戾之名,鲜少得读书人之敬重,所以明侯府从成立至如今,甚少有主动投靠的人才,基本上那一个人才,都是被折腾了无数次,才会投入明侯府的麾下。
但是没有人才不行。
如今明侯府麾下,从益州扩张出来了,除了益州八郡,还有南阳,武都,襄阳,管理县城百余,治理百姓千万,这得需要多少行政人才,才能稳得住。
所以只能不择手段招揽人才。
这也形成了明侯府的一种风格。
对人才的重视。
为了得到人才,也不会在意手段。
当然,也不会做的太狠。
底线还是有的。
出于对人才的尊重,该做的礼数也要做足的,只是比一般人狠一点,威胁力大一点。
求而不得,所以适当的时候,用一点手段,那是正常的。
牧景现在用了,就是一种威胁方式。
这也是最常用的方式。
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东西,捏住七寸,不怕他们不听话。
几个老的成精了,难对付一点。
拿出七寸也吃不下。
但是压不住老了。
几个小的牧景自问自己还是能吓唬得住的,这些鹿门山上的小辈,都是年轻有为的读书人,心中有热血,有能力,而且大多数都是愚孝。
利用他们的孝心,很容易就能让他们臣服。
牧景的眸光看着徐庶,他感觉徐庶就是的这些学子的老大,他就先对徐庶动手:“元直兄,汝的几位师长,春秋已高,我也不想太过于的叨扰,可鹿门山没有一个态度,我也不放心,你们这些小辈,是不是的应该为师长分忧解难呢?”
“明侯的意思,是让我们出仕明侯府?”徐庶秒懂了。
“怎么样?”
牧景诱惑的说道:“正所谓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明侯府也算是在天下有一席之地,这个舞台,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牧景,对人才,向来是器重,只在意能力,不在意出身,愿为天下读书人敞开大门!”
“对不起!”
徐庶摇摇头,道:“今乃求学之时,未有师长之的允,岂能出仕,恕难从命!”
牧景深深的看了徐庶一眼,这青年不错,沉得住气,就这心性,算是一个好苗子,不过这样可不能就这样逃得开他的五指山了。
他靠近徐庶的耳边,低声的道:“元直兄,他们那几个老家伙的脾气又臭又硬,我是说不服了,可我也不能憋着这口气,你总让我有点面子,我堂堂一个明侯,屈尊于此,求不得几个老的出山,小的还拒绝的这么干脆,真的是脾气要不太好,要是暴躁起来了,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能担保!”
“明侯,非吾等不给明侯面子,实属吾等不敢逆师长之意!”徐庶拳头攥紧。
“即使鹿门山血流成河都在所不惜?”
“明侯何必强人所难!”徐庶越发的阴沉。
“强人所难就是肯定的!”
牧景拍拍他肩膀,道:“鹿门山必须有立场,谁的态度不重要,谁能代表鹿门山的立场,才是最重要的,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是想要保一方太平,就要学会牺牲!”
“我有这么重要吗?”徐庶低沉的问。
“在我心里面,你徐元直,还是有能代表的鹿门山的能力的,我看好你!”
“如若我不从,汝是不是当真如此心狠手辣!”
“那你就要赌一赌了!”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很阴险:“元直兄,我要是你,就该好好考虑一下,就算我明侯府是刀山火海,为了诸位师长,也为了鹿门山这么多的天骄学子,你这个做师兄的,就牺牲一下!”
说着,他越身而过,还留下了一句话:“对了,我真的脾气不太好,所以耐心也不太好,看在与你投缘,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考虑,我离开襄阳之前,要是没有结果,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鹿门山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好说了,这襄阳啊,治安就是不太好,我都说的很多次了,还有贼寇出没,实在是让我的痛心啊……“
看着牧景走下山的背影,徐庶浑身有一股寒意充斥,他的衣袍甚至已经被冷汗给的湿透了。
“元直,你们在说什么?”
“元直兄,明侯与你说了什么啊?“
一群鹿门山学子在牧景离开之后,才迎上来,异口同声的问徐庶。
徐庶回过神,看着一张张脸。
他不知道牧景到底是吓唬自己,还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真不敢赌,要是这些同窗,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而都成为一副白骨,那他罪孽就打了。
可就这么臣服,他不甘心。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风骨,他不愿意屈身侍贼。
………………
牧景才刚刚走出了鹿门山,只看到张火率领数百骑,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了山脚下。
数百骑的铁蹄,能震动整个鹿门山。
“这是怎么回事?”
“山下怎么多了这么多骑兵?”
“难不成明侯真的要在鹿门山动武?“
鹿门山上的师生顿时的忧心忡忡,他们只是在鹿门山求学而已,哪有怎么多的视死如归,大多学子都是怕死了的,场面就显得的有些慌乱。
“拜见主公!”
张火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
牧景翻身上马,道:“既然来了,那就回城吧,这读书之地,也不太合适我们这些武夫待着!”
驾驾驾!!!!
他一拍马,马蹄扬起漫天风沙,疾驰而去。
“跟上!”
“保护主公!”
神卫营和六扇门的高手纷纷策马跟上去。
…………
再一次来到襄阳城,牧景的心情很愉悦,或许是刚才镇了一下鹿门山上的三个老家伙,所以特别显得高兴一点:“这座城还是一点都没变,好像更热闹了!”
“主公,我已在城中安置了一个院落!”张火说道:“附近是我训练六扇门捕快的校场,有绝对的兵力,安全无忧!”
“住驿站!”
“为什么?”
“驿路!”
牧景道:“我们要为了驿路考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的住在驿站,以身作则,才能让人更加用心的去做这件事情!”
驿路代表交通。
交通发达,才能让地方发展起来了。
牧景一直都很注重驿路发展,这些年明侯府修桥补路工程无数,但是对于庞大的益州,道路崎岖的益州,还是杯水车薪,现在的益州,在驿路上,还是不如中原各地。
所以牧景不管去哪里,都以身作则,给地方官看自己对于驿路发展的态度,这才能让他们效应起来了。
“是!”
张火领命,带着牧景,去了襄阳的驿站。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襄阳未来的发展方向 上
襄阳驿站,位于城南,一片建筑群,数十院落,靠近城中河的位置,风景秀丽,不管是装饰,规模,还是制度,在明侯府麾下,都是数一数二的的。
襄阳,本来就是一座主城,南来北往,东去西进,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驿路本来就是通畅,所以的驿站修建的自然也也比其他县城好多了。
驿令是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人,名为罗毅。
“罗毅拜见明侯大人!”
罗毅突兀的听到明侯莅临荆州,就在驿站外面,吓得从里面跑出来,匆匆忙忙的行礼。
“罗子洪!”
牧景打量一下罗毅:“我在江州听蔡孟庭叙职的时候,提过你,是一个可造之材!”
“明侯大人,府尊大人他过誉了,小的才能鲜少,唯有兢兢业业,不敢担当可造之材之名!”
罗毅的有些受宠若惊。
罗家也是的荆州世家,不过是没落多年,祖上自然也出过朝廷九卿之官,传承书籍,但是近些年来,青黄不接,并没有什么人才可以振兴家族。
罗家目前是以罗尧罗武为代表,罗尧是的蔡图麾下校尉,罗武是荆州江夏麾下的一座县城的县令。
罗毅属于旁系,没有什么政治资源。
但是在荆州事变之后,他投靠了蔡图,蔡图提拔之下,他才当了襄阳驿令。
别小看襄阳驿令。
驿站,放在的未来的二十一世纪,相当于是交通局和外交接待厅的混合体,既管理城中道路问题,也接待外宾,更多的是接待上面下来的使者。
官吏级别不高,但是权力不小。
“不用谦虚!”牧景走上去,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你把襄阳驿站经营的很好,襄阳的位置很重要,承上启下,既对内也对外,不仅仅在政治上承担益州的对外的动向,在经济上也能反哺荆州,驿路之重,重于泰山,做得好就是好,日后要继续坚持,我希望襄阳的驿站,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力!”
“属下当不负明侯所望,日后当竭尽全力,增强襄阳一战的作用力!”
罗毅连忙说道。
“很好!”牧景满意的笑了笑。
如果罗毅能把襄阳驿站经营的更好一点,这倒是一个能提拔上去,从大局观发展驿路的人才,不过现在,他还需要足够的成绩,才能的被提拔。
罗毅激动之后,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主公,天字一号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请入住,另外驿站里面的客人,我也会着手清理,保证不让任何人打扰主公的休息!”
驿站有一部分是对外经营的,就好像一个国营单位一样,为了给驿站创收,很多空下来的房间会租借出去。
这并不违规。
还是牧景亲自提拔的,他建立驿站,可不仅仅是为了给官面上的人的方便的,更多的是他想要打造一张驿路网,所以很多地方的驿站,都会经营一些客房,方便人来人往的客人,不过官面上的客房,安全性高,收费也高。
“不用!”
牧景摆摆手:“你把院落收拾好就行了,其他的人就不必驱赶了,进驻都是客人,不必要因为我一个人,叨扰了他们这么多人的!”
“是!”
罗毅虽然有些尊敬牧景的平易近人,但是对安全问题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他是一个在小节上做的的很仔细的人,即使不把这些客人赶出去,他也安排了一番,一个个房间的客人都重新排查一遍,谨防任何意外出现,同时也协助张火金九,完成对天字一号院落的保护。
……………………
牧景虽然在这个时代很多年了,但是有些事情,也是无法适应的,比如这时代的人不爱洗澡,有些人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澡,但是牧景受不了。
所以进驻驿站第一时间,就是的安排人的烧热水,爽快的洗一个澡,然后开始用膳,一路上赶路,不是一些小县城,就是荒郊野外,他还真没吃什么好东西,今天算是的能养养胃了,襄阳,什么都有的吃。
吃饱喝足了,这时候,已经入夜了。
踏踏踏!!!
金九从外面进来的步伐很快,站在牧景面前,拱手说道:“主公,襄阳郡代郡守蒯武,郡丞谭素,襄阳令明棱,郡长史……郡主簿……他们正在驿站外面求见!”
“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牧景倒是没有意外。
在鹿门山上露了身份,进了城之后,难免会被这些官吏认出来。
“主公进驻驿站,如此大事,他们要是都没有一点风声,那他们也不配执掌襄阳了!”蒋三站在旁边,微笑的说道。
“主公,要不我把他们挡出去吧!”
金九道:“这几天赶路,你也疲惫了,先休息一夜,也不迟!”
“不用!”
牧景摇摇头,道:“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现在不是这一时三刻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是态度,之前蔡图在,这些人还有些底气,现在蔡图北调南阳,这些人心里面忐忑不安,我要是避而不见,对我们来说,只是推一推,但是对他们来说,就该寝食难安了!”
“那我迎他们去偏殿!”
“直接带他们进正堂来,我就在正堂见他们!”牧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对蒋琬说道:“三儿,泡一些茶,这些人不好打发,今晚不知道要唠叨到什么时辰,泡的浓一点,提提神!”
“诺!”
蒋琬点头。
……
一刻钟之后,驿站天字院的正院上,一群襄阳郡之中基本上都是跺跺脚都能震动三分的大人物的齐聚,心情有些忐忑。
牧景跨步进来了。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连忙带着人迎上来,对着牧景拱手行礼:“属下的襄阳郡代郡守的蒯武,率襄阳上下的官吏,供应明侯大人莅临!”
“恭迎明侯大人莅临!”
众人纷纷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虚扶了一下,然后说道:“此行目的,本非襄阳,不过既然路过了,我也看看这襄阳发展的如何,你们都做都不错,襄阳比之两年多前,气氛好了不少,最少没有这么多仇视我们明侯府的人了,这一点,是你们的功劳!”
“此乃上任府尊的功劳,非吾等!”
蒯武连忙说道。
“蔡孟庭有蔡孟庭的功劳,你们有你们的,如今你蒯永立乃是一郡之守,身上肩负牧守的襄阳的责任,不可自贬,需有自信,方能治民!”
牧景鼓励说道。
蒯武是的蔡图推荐的。
他的出身和蔡图差不多,是蒯氏旁系,当初协助蔡图治理襄阳的功臣,襄阳郡有今日,离不开他和蔡图的配合。
把蔡图调遣出去。
一方面是南阳的确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镇守,另外一方面,就是怕蔡图在的襄阳权柄过大,不好控制。
而让蔡图来推荐一个新的襄阳太守,也是为了安他蔡图的心,不给他一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他推举蒯武,昭明阁也商讨这事情。
按道理,这时候应该调动一个的明侯府嫡系出身的人,来襄阳,接管襄阳,压住荆州人的势力,但是考虑到即将要对荆州动手,襄阳必须安稳。
所以用牧景接受了蔡图的举荐,不过蒯武不是蔡图,他对于明侯府而言,并无过往,身上也无大功,也没有什么的让人信服的名誉,或许有些能力,可不足以担当一郡太守,所以就出任代理郡守,暂时代理,并非正式。
蒯武要想坐稳这个位置,他就需要有足够的功劳才行。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襄阳未来的发展方向 下
“下官铭记主公的教诲,不负主公的期待!”蒯武拱手鞠躬,真诚的说道。
不是牧景的心灵鸡汤有用。
关键还是态度。
牧景愿意说这样的话,就说牧景已经把他放在心上了,这才是让蒯武感觉安心的地方,他本来就是临时代替的,一开始他是没有这样的野心,但是既然坐上来这个位置了,要是被赶下去了,他自然感觉不甘心和丢人。
所以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把代字去掉,进入正式的郡守职责之中,也享受一方太守的权力,明侯府的郡守,三年才叙职一次,一旦他真正成为太守,只要不行差踏出,三年之内,安枕无忧。
现在他最怕就是的牧景根本就不把他这个代郡守放在心上,只是准备让他过渡一下,那么那他这个襄阳代郡守都做不了多久,更不要说想要做出什么成绩来。
现在牧景愿意鼓舞他,那就代表牧景有几分看好他,对他抱有期望,那么他才有希望。
“大家不要站着了,都坐下来吧!”
牧景挥挥手,让众人都坐下来了。
“诺!”
众人点头,左右列坐,不过他们一个个的态度都显得有些拘谨。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牧景。
倒不是他们没有去过江州叙职,基本上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每年都要去一趟江州,叙职一番,只是这两年牧景忙的一匹,接待他们的都是的南书房的刘劲比较多。
对于牧景的传闻很多。
可再多的传闻,始终只是传闻,第一次会见牧景,他们的心中,是忐忑的。
牧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的上位之首,跪坐下来了。
这时候金九带着几个人,端茶走进来,每个人的案桌面前,都摆着茶壶茶盏,茶壶里面,泡着的一壶上好的茶,茶香飘溢,连驿站外面都闻得到。
“诸位皆襄阳之顶梁柱,某远在江州,鞭长莫及,日后襄阳,还需要靠诸位的努力,才能让地方太平,百姓安居,今日吾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们的!”
牧景举起茶盏,遥对众人,微笑的说道。
这时候,他需要的和睦可亲的态度,让众人感觉到如沐春风,安抚好这些人的心情,就能安抚好的襄阳。
“敬明侯府!”
“敬主公!”
众人纷纷举起茶盏,以茶代酒,回应牧景。
一盏茶之后,气氛倒是放开了不少,众人也显得没有那般的聚集,这一次会面,才算是渐入佳境。
牧景在襄阳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两三天而已,他必须尽快北上,巡视南阳之后,还要进入汉中,督战北疆,中原的局势太乱了,他都一些看不住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战场感受一下。
站在局外,或许冷静一点,看着清楚一点,但是没有进入局中,始终感受不到整个棋盘的变故,不亲自看看战事的紧张程度,他推算不出来的董卓能做到那个地步。
所以他趁着这次机会,干脆来一次襄阳会议,人这么齐,也好商讨一下襄阳未来的发展。
襄阳郡,是从南郡和南阳割据出来的一个郡域。
这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都是很重要的,而且牧景正在准备对荆州动手,一旦对荆州动手,襄阳就会首当其冲。
刘表卧薪尝胆也有几年时间了,要说他不想夺回襄阳城,不想重振荆州,牧景自己都不相信,一旦荆州战役打响,襄阳肯定会爆发战争。
爆发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城中人心。
襄阳本是荆州主城,刘表经营多年,各大跟随刘表的世家豪族,在这里根深蒂固,不怕外面的进攻,就怕他们鼓动内乱,内外夹击之下,襄阳根本就是不攻自破。
所以在这之前,牧景最好是能让襄阳更稳一点,这样才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不过这些事情,牧景先放在心上,这里这么多人,牧景的主要任务是让他们认识自己,也让他们足够的安心,这样首先保证的治理层的安稳。
牧景主动去认识的这些官吏。
“谭素,本来不想让你回来的,但是没办法,现在的襄阳城,你得多用心,好好辅助蒯郡守,尽可能的让襄阳安稳!”牧景不算是长袖善舞,但是的这点忽悠下属,还能让下属感到亲切的本事,还是有了。
“属下定好好辅助府尊大人,保证襄阳安稳!”
谭素当初是的侯庆的部下,建立襄阳郡的功臣,但是后来为了缓解和荆州的压力,侯庆被抓回江州,为表公允,还在牢里面待了一年,去年才放出去,但是现在暂时不激发和荆州的矛盾,就赋闲在家,什么时候和荆州开战,他就会被重用起来了,而谭素本来是调去江州去了,在南书房当主簿,仅次于南书房主事从事之下。
因为蔡图调职,他才被调回来。
毕竟当初他治理过襄阳郡,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襄阳了。
“你是明棱!”牧景走到中年男人的旁边,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去年还只是樊城县令,因为能力出众,被蔡图亲自提拔为襄阳令!”
“你在樊城,治三大乡绅豪族之事,某略有耳闻,做得好,明科之下,无高贵低价之分,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有些遥远,但是的执法,就当有的公正严明之心!”
“无畏压力,才能的公正为名!”
“蔡图提拔你,很多人说是徇私,但是我认为,他做得对,不是仅仅为了我们明侯府,更多的是为了百姓的生活,所以希望你日后做得更好!”
牧景很看好明棱。
这个蔡家外戚,和蔡图有深刻交情的中年人,是一个能力不错的人,性格也足够刚毅,他甚至有心调去法曹任职,不过现在还需要继续考察一下。
“属下铭记主公教诲!”明棱神色有些激动,他大声的回应牧景的话。
“你是卢俊,襄阳郡守府主簿,善于的治账,大小事情,做的井井有条……”牧景忽悠一个有一个,肯定他们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的安心了。
这大部分的官吏,其实都是的荆州士族旁系庶子出身的读书人。
他们缺乏的不是能力。
而是被人认可的态度。
牧景算是抓住了重点,三言两语之下,把让他们一个个心思都抓稳了。
这一次会面,虽然时间上的紧促,但是还算是的很顺利,牧景算是很满意,当初让蔡图出任的郡守,是最正确的选择,不是蔡图,也笼络不到这一批能治影响襄阳的人才。
一直到了子时,众人才带着满意的心情而才散去。
最后牧景还独自把郡守的蒯武留下来了。
“永立,襄阳的根基,蔡图算是理顺了,目前来说,襄阳的发展,我也很满意,但是有一点……”牧景眯眼,看着蒯武,幽幽的道:“襄阳必须是明侯府的襄阳!”
“主公,吾等既从了明侯府,归顺主公,那就绝无二心!”蒯武本来被牧景单独留下来,就有些忐忑,现在更加不安了,迅速的表态。
“我不怀疑你们!”
牧景对蒯武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原则,既敢用你们,我就相信你们,但是你清楚,我清楚,这里曾经是荆州的襄阳城,这里的人,怀旧,这里的势力,同样怀念故旧,一旦的刘景升率军反攻襄阳,你可知道,城中多少人会投敌乎?”
蒯武闻言,神色一下垮下来了,微微的苦笑,沉默不语。
因为他也不敢否认这种存在性。
就算是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哪些家族出来,虽说已经和家族决裂,但是一旦家族承认了一些人在家族之中的地位,请他们回归,即使是这些投靠明侯府人,也未必一个个坚决无比。
家族,有时候比个人前途还要重要。
“永立,你心中也明白这种存在是不可避免了,作为郡守,明侯府之下襄阳郡的郡守,你知道你接下来的任务有多重了吗?”牧景问。
襄阳郡未来的发展方向,不是经济,而是安民,准确来说,是宣扬明侯府的存在感,尽量压迫荆州州牧府的存在,这才是襄阳立足的根本。
襄阳,只能是明侯府的襄阳,不能是的刘景升的襄阳。
“属下明白!”蒯武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
“你可有信心吗?”牧景问蒯武。
有些事情,牧景不能做,影响太大,但是蔡图蒯武这些身份的人,却能毫无顾忌的去做,他们做的越狠,明侯府的存在感就越是深刻。
“有!”
蒯武咬一下牙齿,坚定的点头。
这是一个危险,搞不还,他会成为的襄阳公敌,但是一次机会,转正是需要功劳了,熬过这一关,他就能成为正经八百的襄阳太守。
就好像当初的蔡图抓住这个位子,尽可与家族翻脸,被荆州士族很多人唾弃,但是为了前途,为了走出另外一条路,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家族,前途,这本来就是需要抉择的。
蔡图当初做得很好。
如今他也面临这样的抉择,而且他必须要比蔡图更加坚决,才能的更加的有说服力。
第一千零二十章 徐庶出仕
清晨,鹿门山上。
左边的山腰有一排排的房舍,搭建的有些简单,但是并不显得简陋,地方很大,布置雅致,宛如一个个庭院分布,前方还有一个湖泊。
这就是书院学子们的宿舍。
喔喔!!!!
当大公鸡的声音鸣动了整个山头,一个个学子从宿舍里面出来,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就开始了新的一天求学。
“子月兄,今日洪夫子教中庸十九章,我们复习一遍吧!”
“……”
“叶兄,昨日岳夫子将的论语微子篇,你可有感悟,不如吾等交流一番,待会能与夫子共论!”
“……“
“莫兄,我昨夜新作了一篇文章,不如我们一起鉴赏一下!”
“……”
学子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有人坐在湖边论文章,有人站在树下颂书本,如今的求学困难,敢于出外求学的,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弟子,都有一颗执着的十年寒窗苦读之心,他们对学习是争分夺秒的。
山腰上。
一个雅致的院落门前,司马微一席长袍,双手背负,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这里,一双眸子凝视着前方的那些欣欣向荣的学子们,脸上有一股开怀的笑容。
教学的成就感,往往不是结果,而是看到自己的学生努力的一个过程,然后在自己的扶持之下,走向未来。
半响之后,他的神色之中又有些落寂,长吁了一口气,才转过身去,眸光看着五步之外,跪了一夜的青年,幽幽的道:“起来吧!”
“学生不敢!”
徐庶缓缓抬起头,幽幽的说道。
“过来!”司马微轻轻的招招手。
“诺!”
徐庶这才站起来,迈着有些的麻痹的双腿,走过去。
他来鹿门山求学之前,曾是一个游侠,武艺虽比不上那些顶级大将,但是也算是有自保之力,所以即使跪了一夜,也并没有显得太疲惫。
“看看这下面!”司马微轻声的到:“他们很努力的在学习,看到了吗?”
“看到了!”
徐庶点点头,正因如此,他不能让外人破坏这一切。
“你的天赋,比他们都高,在我看来,除了庞家的小凤雏之外,日后论成就,他们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司马微语气深长的说道:“可如若你不努力,他们随时都会超越你,学问之道,在学!”
庞家大尚书庞季留下来一个麒麟子,年岁不大,天赋甚高,学问了得,看天下事之的眼光也独到,去岁的时候,年纪十余岁,已经可以出师游学了。
司马微常常戏称之为凤雏。
“学生知道!”
徐庶道:“学生当初一心行侠仗义,以为可管天下不平事,可直到在颍川犯事,身陷牢狱,放明白一个道理,一人之勇,非天下之福,一人之智,方能造福万民,因此学生前来求学,然学生本乃武夫,自比不师弟们的天资,今学生弃学出仕,更违师命,不敢让祭酒原谅,不要说与庞统师弟相提并论,日后也不敢一众与师弟们比成就,只是学生意已决,路已选,还请祭酒成全!”
司马微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庶。
“当初我与德公,承彦兄志同道合,在这鹿门山上的修办学府,目的是希望,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个让你们的这些求学的人,得到一个求学的机会!”
半响之后,司马微到轻轻的道:“奈何世道不如人!”
人心不盲,能看到很多。
他了解徐庶。
所以他即使不知道一些事情,也能猜到三分。
“我这鹿门山上百学子,他们还能如此安分的读书,或许都应该谢谢你!”司马微。
现在鹿门山的书院约莫有上百学子同时求学,在当世的书院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学生数量了,一般的书塾也就是几个学生而已,即使颍川这些大型的私人学府,最多也就七八十个学子。
当世而言,当年也只有太学,鸿都门学这种公立学府,才能有超过百人数量的学子,私立学府因为创办的儒道大贤都略显清高,没有人有营运的意识,所以都只是里尽所能,不会去刻意经营。
师资力量薄弱,难以教育更多的学生,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想要让教育更多的学子,就要有更多的老师,可老师也要吃饭的,请老师不是凭借名望就可以的。
他们又不愿意让外力进入,比如当年刘表就曾经表示,支持他们办学,提供经费,可他们又认为过于教育是一种美德,不愿意和政治挂靠。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一点。
教育是大计,但是有时候也需要和利益挂靠。
不懂的经营,就算再有名望的大贤教学,也不会有很多学生,不是没有人愿意来,而是书院朝不保夕,很多老师学生都没希望,读书很重要,可是也没有吃饭来得重要。
当世读书人少,一个是经济决定的,温饱都顾不上,还想要多有出息,也是假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为了读书人愿意吃不上饭的决定的。
就好像如今的益州,教育大兴,可是在教育司的投入,几乎是军费的三分之一,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了,要是放在其他的诸侯身上,未必敢这么大魄力。
牧景敢,两个方面,一个他足够的富裕,益州作为天府之国,可不是吹的,在粮食上无后顾之忧,在经济上他的发展绝对是天下之最,他有足够的本钱。
另外一个,那就是牧景看的更长远,打仗都只是眼前的事情,而教育,却是未来了。
所以他才敢在益州的兴办县学府,郡学府,高等学府,一系列的教育。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即使益州教育大兴,所有的书院加起来,学子的质量,或许都没有这鹿门山书院的人数多。
鹿门山上的学子,不仅仅只是荆州读书人,有很多事来自天南地北,仰慕三位祭酒的名望,千里迢迢前来求学,这些克服重重困难,来到鹿门山求学的学子,要么就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的对读书有无穷执念,宁可挨饿吃不上饭,也要读书出人头地的青年。
这也是牧景为什么对鹿门山学院这么执着的缘故,当年的太学,如今的鹿门山和颍川两大书院,都是未来各大阵营之中的人才储备处。
太学已破,如今长安虽重立太学,但是根本已变,鲜少有人去求学,唯有鹿门山和颍川,名望甚也,天下有志向的读书人,都愿意求学。
颍川书院被颍川世家把持,鹿门山书院倒是显得的清雅很多,三大祭酒的名望更高,吸引的人才也更多。
若能把鹿门山书院纳入明侯府教育司的体系之下,那么对于高等学府的需求,就算是满足了。
现在明侯府创办县学府,创办郡学府,但是相对而言,对于高等学府却是不足的,特别是牧景把老头子赶去了南中,更是少了一柄利剑。
要是能把司马微这些人纳入麾下,那就更好了。
不过牧景最多也只是做做梦,他自己名声差,出身不好,这些老家伙,读书都已经读傻了,一个比一个脾气倔,骨头硬,哪有这么容易归顺啊。
……
“学生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徐庶沉默了一下,回答说道:“与鹿门山学院相比,学生一人,微不足道!”
“你相信他吗?”
司马微问。
“信!”徐庶想了想,道:“不管他奸诈狡猾,城府多深,手段多狠,他终究是明侯,当世一方诸侯,益州之主,我信他言而有信!”
“他如何应你?”
“我昨日下山入城,与他见了一面,他愿承诺,只要我愿意出仕,真心实意为明侯府效命,他自此之后,绝不逼迫鹿门山半分!”
“当真!”
“如此之事,他不该说谎!”徐庶道。
司马微又细细的看了徐庶一眼,他知道牧景志在人才,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牧景居然如此器重的徐庶,看来这徐庶在牧景心中,分量不轻啊。
“若撇开所有的立场和出身,你可认为,他能成大事?”司马微又问。
“不知道!”徐庶斟酌了一下,才回答。
“或许你的选择是没错的!”
“祭酒看好他?”
徐庶敏锐的感觉到司马微的心情,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
司马微苦笑:“乱世浮沉,谁能成就大事,谁又能知晓,当初秦末群雄逐鹿,高祖微不足道,西楚霸王如日中天,可谁能想得到,笑到最后的会是高祖呢?”
“如今天下,比之秦末,更复杂三分!”徐庶轻声的道。
读天下书,理天下事,当今读书人都不是那些的关门闭户读书的人,言论自由,他们读书的时候,都会谈论天下,了解天下动向。
“元直,这书送给你,你始终是我鹿门山的弟子!”司马微从袖口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了徐庶。
“庶日后不能侍奉祭酒左右,但愿祭酒能安好,此书庶当日日奉读,绝不敢辜负祭酒的厚望!”
徐庶跪下,双手供上,毕恭毕敬的接过了书籍。
这是一本司马微亲自注解过的《春秋》。
春秋记事,史为人鉴。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北上新野
官道上。
一支队伍正在行军之中,皆为骑兵,约莫千人,数千马,浩浩荡荡,迎风北上,速度很快,仿如一阵风刮过。
这是牧景的队伍。
进入南阳境内,就算牧景想要低调,也有些难低调的下来,既然亮出来的招牌,那就得小心一点,除了神卫营之外,张火亲自率六扇门精锐护驾。
牧景善于骑马,对坐马车倒是有些的排斥,虽说远距离出行骑马会很难受,即使有马鞍,还垫上来到软垫,两股之间还是会被磨开一层皮。
但是即使这样,骑马的感觉还是比坐在马车里面的郁闷的好多了。
“主公,前方有一条小河,我们可补充一些水源,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傍晚之前,应该能进入新野!”张火前来禀报。
“行!”
牧景点点头,骑马行军是很疲惫的事情,人累马累,适当的时候,就要休息。
一行人在小溪边上临时扎营,张火负责警惕四方,虽南阳被周仓率军扫过一次,但是这些年南阳乱的很,因为兵祸之乱,层出不穷的盗贼无数。
他们虽不怕,但是也不得不防。
要是天下诸侯都挡住了,却折在了一些贼寇手中,那明侯府这块招牌,可以丢脸丢到几千年后了。
所以小心戒备是必须的。
“传令下去,架锅烧水,所有竹筒补充的水,都必须是的烧开的!”牧景扫视了一眼,淡淡的道。
这年代不讲究卫生。
但是因为原始环境好,水源其实并不复杂,一般情况之下吃了也没事情,但是牧景还是要以身作则,养成一下更好的生活习惯,所以每次出行,他都会要求,水必须要煮开的。
“诺!”
蒋琬迅速安排一下。
“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还在愤怒我不择手段让你出仕啊?”牧景坐在一块青石上,目光不禁斜睨了一眼,旁边的亲随,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抹笑容。
“属下不敢!”
徐庶站在牧景不远的地方,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敢的意思就是有这方面的怨念了!”牧景不是很在意徐庶的心态,徐庶这种人,需要慢慢磨的,他有信心能磨出徐庶的能力来了,他笑了笑,道:“那我再说一件事情,给你添点怨愤!”
“什么事情?”徐庶警惕起来了,他实在有些摸不透眼前这个年轻雄主的心思,不管想法还是做法,都有些天马行空,而且做事情不顾任何名声影响,甚至可怕。
“我已经派人去颍川,把你母亲接下来了,不日将会接到襄阳!”
牧景淡淡的道。
徐庶有能力,可愚孝。
软肋太明显了。
很容易就被人拿捏住,历史上他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蹉跎一生。
刘备犯过的错,牧景要引以为戒,绝对不能犯,招到人才,也要学会保护人才,要是以后和曹操打仗,让曹操来这么一招,他还不得哭死在茅房里面啊。
“你……”
徐庶面容一下子阴沉下来了:“以此为胁,汝非人子也!”
他本能的认为,牧景拿着来拿捏他。
这让他很反感。
“威胁你?”牧景淡淡的道:“我是喜欢威胁人,但是你如今已经在我帐下了,我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那明侯此举,到底什么意思?”
徐庶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幽冷的问道。
“我喜欢威胁人,但是我讨厌被人威胁!”牧景看着徐庶,到:“我强迫你出仕途,是我的手段,但是不可否认一点,也是你徐庶好攻破一点,你担心的越多,越容易受到威胁,我能用的手段,别人也可以,我是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
“我问你,如果沙场对垒,你代表我军指挥,但是敌军挟其母于城下,你能作何抉择?”牧景问。
历史上,徐庶做出来的抉择,有些人敬佩,也有些人的在责骂,自古忠义两难全,不管是放弃的忠孝,还是放弃的大义,都是错的。
徐庶的选择,谁也没办法职责,因为本来这就是送命题,就好像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面,选谁都是死。
所以牧景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杜绝源头,才是解决办法。
“谁会如此无耻?”徐庶咬咬牙,眸光冷视牧景,仿佛在控诉。
“你就是说,天下只有我最无耻!”牧景笑了笑,他能理解徐庶心中的怨恨,要是他被人这般威胁,早就直接翻脸了。
徐庶沉默不言,这是无言的肯定。
“我得承认,我是有点无耻,但是你也别把天下人看的太美好了,战场上打起来了,就是生死存亡,血流成河,不择手段才是王道!”牧景道。
“明侯是打算保护还是软禁吾之母亲呢?”徐庶咬着牙,冷然的问。
“都没打算!”牧景道:“我派人把他们接回襄阳,是预防,不是想要的威胁你,我牧景是无耻,但是还是有点底线的,我既用你,我就得相信你,既然相信你,不必多此一举!”
“把你母亲接回襄阳之后,你如何安置,那是你的事情,你日后将会在江州安定,你可以在江州安置下来,当然你不喜欢江州,也可以在襄阳给汝母安置,置宅买地,一切费用,我明侯府承担!”
“不过元直,我给你一个忠告!”
牧景语气深长的说道:“做人要沉得住气,越是在乎的东西,越要不在乎,你才能保得住,这是乱世,容不下太多的温情,学会冷酷,你才有未来!”
“如同明侯这般吗?”
徐庶讽刺。
“我怎么了?”
“做事情不择手段!”
“没有人天生会愿意当坏人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都只是想要活得好一点而已,其实我还挺后悔当年没有变的快一点,当年我就是做事情太过于悠游寡断了,把天下人想的太美好了,最后才让父亲最后亡与关中,若是再来一次,我会从一开始就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牧景淡淡的回应:“只要能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人,我宁愿自己变的更狠一点!”
“你父亲?”
大汉前朝相国牧元中。
那是一个很禁忌的名字。
徐庶的心中,微微一动,他突然对眼前年轻的雄主产生了浓郁的兴趣,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以弱冠之年,镇天下西南,白手起家,到如今手握十余郡,千万子民百万兵,一方诸侯,他的成长史,必然精彩。
…………………………
傍晚。
牧景一行人,进入了新野。
新野如今还算是襄阳郡的领地,属于襄阳北门,当初防备皇甫嵩的重要门户城池。
这一次,牧景是大张旗鼓的。
新野令,还有驻扎新野的襄阳营校尉,带着文武不少官吏,已经在城门恭候多时。
“末将拜见主公!”
“下官拜见主公!”
看到牧景的队伍,众人跪膝行礼。
“都起来吧!”
牧景挥挥手,道:“都说了,没必要搞这么多面子工程!”
“迎主公入城,乃是礼!”现在的新野令是一个年轻的青年,邓芝,邓家的家主,先从军,后入政,成为新野令,治新野已经一年多。
“说不过你们这些读书人!”
牧景笑了笑,眸光看了一下襄阳营的校尉,雷薄。
雷薄这时候倒是显得有些忐忑了,以前他还有后路,但是袁术都垮掉了,他现在只能死死地抱着明侯府的大腿了,但是当年他和明侯府可是打的不要不要的,就怕不被待见。
“雷校尉,你身上很大汗,是累着了吗,还是你在怕我啊?”牧景下马,一脸恶魔般的笑容,问雷薄。
“末将该死!”
雷薄连俯跪,颤声的说道。
“起来!”牧景扶起了他:“军人,就要腰杆直起来,不要懂不懂就请罪,有罪才要请的!”
“主公……”雷薄咬咬牙。
“怕我翻旧账?”
牧景笑了笑:“北武堂麾下,多少大将,当年不是敌人啊,顺我明侯府,自为吾之将,前尘往事,绝不追究,不违军法军规,尊明科律,谁也奈何不了汝等,明侯府,没有莫须有的罪名,就算吾想要杀人,也得有一个名目的,知道吗!”
“末将日后当兢兢业业,为明侯府赴汤蹈火!”
雷薄连忙大声的表忠心。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重临舞阴
牧景一行人在新野只是休整一夜,他的时间不多,不可能一路走过来,每一个县城都停几天,要是这样巡视南阳的任务起码拖的年底都未必能完成。
他就是走过一个过场的。
尽可能的和这些当地的县令县丞这些地方官吏见一面,鼓舞两句,场面功夫而已。
但是不要小视这个场面功夫发挥的作用。
你在江州高高在上,远程遥控,和你亲自降临,会面交谈,那样的结果是大为不同的。
襄阳,南阳,这些地方官吏,对于明侯府还是陌生的,在很多地方官吏的心中,江州太远了,一个是态度,因为远,所以牧景的态度很重要,能成为一县之令的人,都有点本事,他们不用牧景去教他们怎么做,只要牧景承认他们。
有一个态度,他们就安心了。
另外一个不安的原因也是因为远,天高皇帝远,这些地方官吏会感觉明侯府管不到他们,一旦有些许放纵,那么他们就会成为祸患地方的源头。
所以不管是为了安抚他们的心情,还是敲打他们,牧景都要来一次南阳之行。
入城时候,牧景和新野一个个官吏会面,勉励的聊几句。
在夜里面,牧景在驿站与新野令邓芝会面,两人彻夜深谈。
“伯苗,一眨眼几年都过去了,你也长大了!”牧景对邓芝是有感情的,邓芝父亲当年可是牧氏大将,他这出身算是的根苗正红的出身。
“主公,其实我还是想要回军中效命!”
邓芝苦笑。
“怎么,没信心管理好新野吗?”牧景问。
“属下年纪小,没有管理过地方,连县主簿,县丞的副官都没有坐过,贸然之间就当了主官,感觉经验太浅了,这一年都了,还有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
邓芝如实的道。
他曾经来说,也算是一个桀骜的少年,自诩聪慧,有能力,但是在军中磨砺过,牧军的纪律严谨,自然而言也养成的一种磨砺人的气氛,军中最能抹平人的菱角。
渐渐的,他也学会的谦虚,学会的考虑事情的后果,变得谦虚,也谨慎一点,少了几分自信。
“不懂就去学!”牧景道:“没有人天生会懂的!”
“可是……”
邓芝咬咬牙,他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不想说,你能成为新野令,让很多人感觉不公平,感觉你是走后门得来的位置,所以你不甘心,想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对吗?”
“主公,我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我的地位,壮大我邓氏的荣耀,日后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邓芝抬头,看着牧景,一字一言的道。
牧景笑了笑,他的心中倒是理解邓芝的心情,本身就少年得志,如今突然骤然高位,一县之令,在明侯府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在整个新野而言,就是父母官了。
可当了新野父母官,却又得不到新野人的认可,很多人在身后指指点点,认为他凭借父亲留下来的福泽走上这个位置,他自尊心强,感觉靠背景的得来的东西,不符合自己的成就感。
所以才纠结。
“伯苗,我从不否认,突然提拔你为新野令,多少是有一些私人感情的,当初若非你父浴血奋战,就没有我们顺利离开关中,明侯府欠他的,对你,自然而言成为了补偿!”
“这些补偿,就是当你的能力和同等人相比,哪怕劣势一点点,我们都会选择你,而不是别人!”
“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侮辱你的能力呢!”
“人生在世,学会奉献,也要学会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权力!”
牧景看着邓芝有些挣扎而摇晃不定的神色,知道是自己发挥作用力的时候了,他站起来,走到邓芝身边,语气深长,声音不大,如沐春风,道:“想过没有,这些补偿是怎么来的,那是你父亲的浴血奋战,那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明侯府从来不是一个只讲究奉献,而不懂的享受的地方,你付出了,就会得到!”
“如果你邓伯苗认为这样就侮辱了你的能力,你就让我太失望了!”
“我能给的,只是一个起点!”
“而你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能不能光宗耀祖,能不能封侯拜相,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别人不服,你就用实际的行动去告诉他们,你的能力比他们强!”
牧景对付这些少年郎特别有手段,心灵鸡汤一碗接着一碗,语气轻重缓急把握的很好,瞬间让整个气氛都起来了。
“不要懂不懂就辞去官职,那对很多人来说是谦虚,但是在我这里,那是一种不负责任,没有承担,懦夫的表现!”
“你是懦夫吗?”牧景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我不是!”
邓芝少年热血,岂容他人这般说,顿时梗着脖子,双眼发红,大声的反驳:“我邓家的子孙,绝不是懦夫!”
“那就证明给我看!”
牧景冷声的说道。
“主公,我一定会证明,我邓芝,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新野令!”邓芝斗志昂然,这时候被牧景逼上悬崖边上了,心中自然就有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了。
“很好,我会看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也不要让你的父亲失望!”
牧景很满意邓芝的斗志,少年热血,就该有这样的斗志和朝气,不能好像胡昭那家伙这样,凡事斟酌再三,想的一百次才做出一个决定。
…………
翌日,清晨。
牧景继续北上。
不过他并没有走直接去宛城的官道,而是从东城门出城,向着东郊驰道而去,视察南阳和襄阳不一样,襄阳只是路过,南阳才是主题。
他这一次要从东往西,沿着南阳线,兜一圈,未必能走过每一座南阳的县城,但是尽可能的在南阳留下自己的足迹。
见一见当地父母官,然后留下一些自己的足迹,再让一些人宣传一下,应该就能达到收复一些南阳民心的结果。
南阳现在对明侯府的态度有认同有拒绝。
牧景本身出身南阳,牧军嫡系大部分都是南阳兵卒,按道理说,明侯府在南阳,是畅通无阻的,可惜当初两次错身而过,放弃了南阳。
这回让很多南阳人心怀敌意。
牧景的任务,就是让这些人,放弃敌意,重新接纳牧氏主宰南阳的这个事实。
从新野出来之后,首去湖阳,湖阳县是南阳,襄阳,还有江夏的交错地,牧军屯兵,荆州也屯兵,不过邓龙撤兵之后,这里就被牧军收取了。
湖阳有些乱。
或许是因为管理不到的缘故,又或许是这种战争之地很那纳入管理体系的原因,总而言之,不管是民生还是秩序,牧景看到了,都是很乱。
这让牧景大发雷霆,湖阳县衙上下,被他直接一撸到底,既然他们管不了湖阳,牧景就让湖阳直接进入军管,派遣快马,命雷薄率营,直接进入湖阳。
湖阳的事情,耽误了牧景三日,他只是负责闹事,剩下的事情,就需要南阳和襄阳两郡协调,他只看成绩,然后问责。
出了湖阳,是平氏县,这倒是安稳很多的县城,被南阳郡守府平稳的接管了,县令换了一个新的,也是平氏当地的人,原本只是县主簿,被蔡图火线提拔,成为了平氏县令。
在平氏没有耽搁,很快就进入的比阳。
过了平氏比阳,那就是的牧氏的龙起之地。
舞阴县。
初平八年,三月中旬,自牧景离开舞阴开始,将近十年时间,他再一次回到的舞阴,很低调的进入了舞阴县城,重临当年生活的故地。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故地重游,故人重聚!
舞阴县的变化很大,从进城开始的,一条条干净整洁的街道,周围一片片拔地而起的建筑,与当年相比,简直是火星般的发展速度,除了城墙规模之外,城中的建筑和热闹,甚至已经不下于一座郡城的规模了。
“现在的舞阴,和当年的舞阴,差好远啊!”牧景摇晃折扇,眸光扫视周围,有些感概的说道:“这都已经有些不认认得了!”
“主公,舞阴不仅仅是牧氏龙起之地,还是景平商行的发迹之地,虽景平商行已经解散,但是南阳商贾的四大代表性的商号,都是的从这里走出去的,南阳商贾本来就有钱,他们建设自己的家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蒋琬当年也在舞阴生活的很长时间,他的父亲蒋路就是在这里,投靠了牧氏,他也有些认不得很多地方了,毕竟变化太大的,不过这些年他一直关注舞阴,知道舞阴的变化所在。
“水泥路?”
牧景转入另外一段路,突然发现,本来只应该在益州出现的水泥路,在舞阴居然营造了一条:“我不是勒令不许水泥出益州吗,他们哪里来的水泥?”
作为基建原料,这也是战争物资的一种,修桥补路,补缺城墙,都有不一样的功效,还能简短时间,这可是一项神器,自然要藏着掖着。
“水泥出产,好像都是有数量的,更是严格按照要求的使用,应该是一些商行他们在我们益州承包了修路工程,在修路的时候,偷工减料也是能把一些水泥运出来的!”
蒋琬想了想,低声的道:“水泥在益州外面的价格,最少是益州里面的三倍以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直跟在牧景身边,无权无职,沉默不语的徐庶突然开口:“明侯重商道,轻儒义,难道就想不到,这些以利益为本的商贾,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是我有点疏忽了!”
牧景闻言,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一笑:“还真有些小看他们了!”
某一个伟人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商人终究是商人。
“主公,需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吗?”蒋琬问。
“不用!”
牧景摇摇头:“堵不如疏!”
“不过张总捕头,走私可是触犯明科的,这可是你们六扇门的职责!”牧景笑着看了一眼的张火。
张火面容铁青,道:“主公放心,我会加强进出益州的通道的巡察!”
“也不用太严苛,水至清,则无鱼,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起来了!”牧景道。
“诺!”
张火点头。
“明侯,商贾向来重利无义,汝就不怕,有一日,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让他们反你吗,据我所知,商贾之力,在益州,分量不小,若是动起来,益州都要伤元气!”
徐庶忍不住又说的一句,实在是心中疑惑太多,越是和牧景走的近,越是感觉这人是一个谜。
“无所谓!”
牧景笑了笑,对着徐庶道:“元直,眼光要放的远一点,有时候用利益去交朋友,比用的义气真诚很多了,我有自信,我益州能给他们的利益,是谁也给不了的!”
“你太自负了!”徐庶讽刺的说道。
“做人做事,首先就要有自信,我这是自信!”
牧景耸耸肩。
“主公,城南酒楼!”金九突然提醒牧景,前面的建筑。
“变化挺大的!”
牧景环视了一眼,道:“走了半天,也有些的疲倦了,那就的进去吃点东西吧,我记得这城南酒楼的菜肴,还是不错的!”
这城南酒楼,就是当年牧景宴请舞阴商贾,筹建景平商行的地方。
“比当年热闹多了!”牧景走进来,扫视了一下,这里人来人往的,比之当年,热闹不知道多少倍。
“君侯,包厢我们已经备好了,还请上座!”
一个跑堂的店小二突然辛勤的走上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这一开口,金九张火等人迅速变得紧张起来了,这一次牧景悄无声息的进程,铁骑都留在了城外,万事还是的要小心一点。
牧景倒是不紧张,他扒开挡在面前的两人,看着的跑堂的店小二,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君侯,小人在这里已经做的十二年了,当年有幸,曾见过一次君侯!”
店小二说道。
“故人啊!”牧景感概的说道:“没想到回到舞阴,第一个见的故人,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范大力!”
“那劳烦你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包厢,然后上点酒菜!”
“君侯,许家的许掌柜,我们孙家的孙掌柜,张家的张掌柜,还有龚家的龚掌柜,都已经在的楼上包厢恭候数日了!”店小二范大力连忙说道。
这城南酒楼是孙家的商铺,所以范大力也算是孙家的小厮,东主好几日前就已经吩咐他的,所以他才能第一眼认出了牧景。
“大掌柜!”
“大掌柜,你终于来了!”
“传令下去,今日城南酒楼清场!”
他话音一落,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一群人了,都是当年景平商行的人,为首的是张恒,龚场,许林,孙郝等人。
………………
半响之后,城南酒楼已经清场了,楼上一个光线充足,视线特别好的大包厢里面,众人齐坐一堂,牧景居于首位。
“不想闹的沸沸扬扬,倒是没想到,你们在这堵我!”
牧景看着这一张张的脸庞,微微苦笑,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已经进城了!”
“大掌柜这一路,并没有隐匿行踪,你过了平氏,我们就已经收到消息了,推测这几日,你就会进入了舞阴了,所以这几日我们都在此恭候!”
张恒说道。
“你们还真有心了!”牧景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怀疑的,商贾行商,消息本来灵通,加上他的确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只是提前进入了舞阴而已。
“这些年,你们做的都很好,已经超出我曾经的期待!”
牧景看着他们那熟悉的脸庞,沉声的道:“景平商行虽然没有了,但是的你们发挥出了商道的实力!”
“这好多的大掌柜当年的提拔,若大掌柜当年带着我们的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我们现在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县商贾!”张恒真诚说道。
虽然说张恒自己筹建了恒通商行,发展越发的顺利,隐隐约约能和东海商行抗衡,有当世商贾巨头的称号,但是的他对牧景的敬重,并没有减少。
这些年,恒通在益州的投资也不少。
“大掌柜,今南阳已归,可重立景平商行,某愿归来!”许林突然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有些复杂了。
有人愿意归来,也有人不太乐意,毕竟当了老大,他们也不愿意只是当一个小小的跟班了。
“你们的成就,是你们自己的!”牧景摆摆手:“景平已经是过去式的,我希望你们的未来,更加的辉煌,不要沉迷在过去!”
“其实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牧景笑了笑,道:“当年的事情,不是你们的错,这些年,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发展,不要认为是背叛,当年建立景平,本来就是的一个联盟,联盟散了,各自经营,该如何经营,那也是你们的自己的事情,我当年最难的时候,也怨过一些,可也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你们放心,某并非一个以罪论罪的人!”
这些商贾,心思可贼着。
专门跑来堵自己,绝非是为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拱手送上的。
更多的是想要谈一谈牧景的态度。
南阳不在明侯府掌控之下,他们还算是自由,但是如今南阳已经归顺明侯府,他们就要考虑,当年留下来的影响。
哪怕当年解散景平商行的是牧景自己。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一点,他们和牧景同富贵,有钱一起赚,最后却不能同患难,大难临头各自飞,所以心中有愧。
“大掌柜!”
张恒的脸有些躁红,咬着牙,道:“当年之事,某无颜见大掌柜,今日大掌柜只要开口,吾愿意奉上恒通商行,尊大掌柜为尊!”
“你做错什么了?”牧景问。
“我……”
“你什么都没做错,是一个很合格的商贾!”牧景拍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成为你的包袱,我对你期望最高,你也正在向着一个合格的商贾而转变,这是好事!”
张恒沉默不语。
“你们的心思不要太重的,我是什么人,你们心中清楚,该做的,你们做,不该做的,你们自己知晓应该如何应对,行商就是为了赚钱,本来就没有什么高尚的道义!”
牧景道:“你们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们,你们只要知道这点,那就足够了!”
不是他不想秋后算账。
他只是想要营造一个更加规矩的商界,这样能加速治下地方的经济发展,这才是有利于明侯府的事情。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留在这里,守着这里!
这一席宴,倒也算是宾主皆欢。
这些南阳商贾,算是放下了一颗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最少前尘往事,算是翻篇了,不会再有人因此而追究,至于未来,只要不触及底线,相信牧景也不会那他们开刀。
其实要说他们这群南阳商贾今时今日的财力,集合起来,富可敌国不说,富可敌益州是没问题的,要是他们团结起来,也不会很忌惮一方霸主。
如果今天是换的其他的诸侯,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的低姿态却求饶。
但是牧景不一样。
隔行如隔山,商道有商道的规矩,那些霸主哪怕不满他们,就算最后动用兵力,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他们可以搅和的一个地方寸草不生,有钱能使鬼推磨,由建设的能力,也有破坏的能力。
除非逼不得已,不然很少会有人动财神爷的。
但是牧景不一样。
说句不太好听了,牧景是他们的祖师爷,要想动他们,不要太用意了。
论商道上的本领,不管是的张恒,还是的孙郝,龚场,许林等人,他们加起来一起,都未必能斗得过牧景,这些年的商道大战,都是牧景牵头。
正是知道牧景的本事,才算是忌惮。
一个时辰之后,宴席结束,牧景带人从容的离开了。
看着牧景离开的背影。
张恒长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我们和大掌柜的这份情,算是被我们的耗尽了,日后,我们在大掌柜心中,或许与其他商贾,已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日后做事情,就得小心了!”
孙郝苦涩的道:“大掌柜要是动起手起来了,比我们任何人都狠!”
“该做的,不该做的,诸位心中有数!”
许林眼眸一扫而过,施施然的道。
众人心情有些复杂起来了。
这看起来是一场宴席,看起来更多的是他们在给牧景请罪,然而,他们心中都清楚,这是一个分道扬镳的散伙饭,自此之后,牧景不在欠他们了。
曾经并肩作战的那一份情,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
走出的城南酒楼。
牧景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明明知道人是会变的,为什么我还这么不爽呢!”
这些人,都变了。
变得牧景有些的不认识了。
今天这一幕,太假了。
假的牧景都有些的毛骨悚然起来了。
是不是教会徒弟,终究要饿死师傅的,这些商贾,是真的能出师了,在利益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低头,在利益面前,他们能把戏码做的这么真,也算是难为他们了。
“主公,要不还是给他们一些教训,不要让他们以为,他们财大气粗,就能趾高气扬,他们有今日,皆拜主公所赐,今日他们乃是忘恩负义!”
蒋琬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
“算了!”牧景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后道:“现在他们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了,我需要他们,由着他们吧,只是这景平商行的情分,到此为止,日后,他们若是践踏了我们明侯府的底线,也无需留手了!”
“你是太纵着他们了!”
徐庶冷然的开口。
“是吗?”
牧景转过脸来,看着徐庶:“为什么怎么说?”
“若是没有人去器重,商贾有何之地位,南阳商贾能奋起,领导天下商户,谁都知道,那是你明侯在背后,为他们的撑腰,可他们未必愿意继续回馈你!”
徐庶道:“商贾太重利益,失道义,难立足天下!”
“元直,你这么说,看法就偏激了!”牧景摇摇头:“学会全面一点,学会的用大局观去看,我问你,没有商贾,你认为东海的盐,能从遥远的东海,进入了这中原吗?”
“即使没有商贾,也会有人去做。”
“谁?”
“朝廷!”
“朝廷会为了百姓的利益,没有任何计较的运盐进来了,白送给百姓吗?”
“收取些许钱帛,理所应当。”
“说到底,还是利益!”牧景笑着说道:“元直啊,你重儒家,我不怪你,可你的眼光要是这么狭隘,那就让我有些失望了,你得想想,你是站在什么角度去看这些事情,不要人云亦云,书上能学的东西,未必就适应,学会自己思考,也要学会自用自己的眼睛看天下,我始终相信一点,天下职业,并未贵贱,士农工商,各司其职而已!”
…………………………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牧景就大摇大摆进入了驿站,城外的六扇门精锐骑兵也进来护驾了。
不用多时,舞阴县令上门拜访。
这舞阴县令很年轻,约莫只有三十岁左右,他是一个寒门读书人的,名为叶城,叶正礼,地地道道的舞阴人,能坐上这个位置,更多的是因为舞阴的商贾在后面的推动的结果。
舞阴是恒通,正阳,许门,加上鸿丰号,南阳四大代表性的商行商号的大本营,他们自然不允许这里被外人做主,所以他们千辛万苦,推了一个代表人上位。
牧景也没有为难他,见另一面,勉励了一番,也算是肯定了一下他的功劳,毕竟有这些商贾财大气粗的支持,他治理舞阴倒是很容易,即使舞阴一些豪族,都被这些富可敌一郡的商贾也得喘不过气来了。
……
在南阳,牧景留了一日时间,时间紧迫,他也不敢继续逗留,打算尽快启程,继续视察行程。
不过在离开舞阴之前,他去了一趟景平村。
现在已经是景平镇了。
景平镇在十年前,是一个新建立的村落,在舞阴城外,当年牧山牧景父子,带着蘑菇山上的老弱妇孺走下了山,安居舞阴,就是在这里建了村落。
村落以景平为名,村后面的一座山,也叫景平山。
这是这些年,发展迅速,已经的聚集了不少百姓居住,特别是的流民,中原大战,兖州豫州汝南等地都有不少人流离失所,而城中很少收留流民的,城外最好居住的地方。
所以景平村已经变化成了一个景平镇,还挺热闹了,甚至比得上一些小乡城般热闹。
景平镇的三老,一个牧景十分熟悉的人。
“叔,你还年轻,其实还有一番造作,没必要终老在此!”景平山上,烈士墓前,牧景看着一个有些苍老的中年,低沉的说道。
“老了,不中用了,哪里也不想去了!”
这中年是张谷。
张谷是当年牧山麾下四大金刚之一,也是唯一幸存的一个,当年杀出关中之后,他就半退隐的状态了,后来,更是渐渐的失去了消息。
牧景一直都知道,他就在舞阴,可事情太忙了,他分身乏术。
“叔!”牧景眸光闪了一下,看着张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想照顾你,我想要尽孝!”
“景儿!”
张谷拍拍手下的石碑:“你今天的成就,大哥应该很高兴的,我也很高兴,我帮不了你了,但是能照顾自己,我想要守在这里,这里有大哥的墓,成罗的墓,赵平的墓,雷公的墓,罗亚子的墓,大口的墓,徐唠叨的墓……当年很多很多兄弟都在这里,我想要留在这里,守着这里,日后有一天,你回来了,最少他们还在!”
当年从蘑菇山下来的人,除了年轻一辈还有一些,张谷那一代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他心灰意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牧景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勉强,当年关中一战太狠了,暴熊军陨灭一大半,即使重建,也不再是当年的暴熊军了,张谷主动退出舞台,有心灰意冷,也有不想倚老卖老的意思。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有趣的小丫头片子
站在景平山上,牧景双手背负,背对一个墓碑,而凝视天下,淡淡的道:“父亲啊,我会让这个天下,姓牧!”
对于牧山,他相处时间不长,但是的感情很深。
如果在这个时代,他感觉到依靠和安全,那是因为牧山,牧山给了他在这个时代的归属感。
“去吧,大兄会看着你的,不要让他失望!”
张谷轻声的道:“我希望你再回来的时候,是天下太平的事情,我们都希望,天下有一天,能太平,能让人没有那么的绝望,我们那代人,这一代人,都已经吃了太多生存的苦!”
“叔父保重!”
牧景点点头,然后跪膝下来,毕恭毕敬的叩了一个头,然后转身离去。
下了景平山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用了半天时间,让自己的踏破了景平镇的很多地方,还亲自起码走了一趟不远的蘑菇山上,有些地方变了,但是有些地方是不会变的。
走着走着,曾经发生的一幕幕,仿佛如同电影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面的旋转。
在蘑菇山上。
在景平镇中。
他们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他们很努力的去走好每一条路,做好每一件事情,从这里走出去,向着远方看不到彼岸而的奋斗。
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些年,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开始走远了。
情怀可以用来怀缅。
但是路还是得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牧景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甚至连些许的犹豫都是不允许,因为旁边还有人和自己赛跑,得不到第一的,是会死的。
所以牧景在感受了这一切之后,更加坚定了夺天下的决心,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离开舞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尸骸被送回来这里了,也算是有始有终。
沙场争锋,没有绝对,哪怕牧景很自信,可这天下,强者太多了,他也不能保证,那一天,自己就败了。
离开舞阴之后,牧景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所以行程也变的很缓慢。
走不到十几里,就停下来,看看山,看看水,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倒是变得有些游山玩水起来了。
他们走了路线是,从舞阴进入涅阳。
然后再从涅阳北上宛城。
不算兜圈子,但是路的确长了一点。
舞阴有直通宛城的官道,修的还比任何官道都要的整理平坦,但是能看一个县城,尽量多走一个县城,毕竟巡视地方,就是为了接近地方。
在接近涅阳城外,牧景倒是遇上的一个有趣的朋友。
还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小丫头片子。
“兄台,你在做什么啊?”这是一个庄园外面,河岸边上,这孩子看起来是一个少年,年岁不大,最多十几岁出头,穿着儒袍,头发束起来,双手的袖子也卷起来,正在手工做木工,牧景好奇,撇开身边人,自己一个人走上去了。
“做风车!”
这人头也不回的回答牧景。
“风车?”牧景微微一笑:“你这是做水车吧!”
益州水车,如今是灌溉的最好工具。
“你知道水车?”少年猛然的回头,看着牧景,眸光灼热的能燃烧一切,他赶紧问:“你见过水车吗?”
“在巴蜀的时候,见过几次!”
牧景回答。
水车是当年鸿都科技院在的汉中的时候发明出来的,灌溉利器,对种植很有帮助,特别是一些的地势比较高的土地,但是目前仅限益州,严防流出。
外面很少看得到。
不是牧景不想造福天下人,是如今天下争霸,都是敌人,资敌的事情,牧景不会做。
“你见过,那太好了!”少年很兴奋,连忙道:”你帮我看看,我这水车,和巴蜀那些水车,有什么差别!”
“差别不是大,你看过图纸吗,能做的这么好?”
“哪有图纸啊,就是我让人去益州画下来,然后带回来的!”
“那里面的结构呢?”
“我自己揣摩的!”
“厉害!”牧景有点佩服这小丫头片子了。
水车的工艺不算是复杂,只要有结构图纸,很快就能做出来,但是仅凭外观画图,就能做出来的人,那就是不简单了,最少在墨家学术上有一点的造诣,对力学,物理学都有基础,才能推演出来。
“你快看看,我这个做的怎样?”少年很急。
“你这个,内部结构差了一点,转轴方面材料用了不太多,旋转的摩擦力大了,动力会小很多,而且风车不够均匀,水流带动需要的均匀的力量,另外你选择在这个这个地方去安置,也不够好,这里水流不足,水力不够强,是带动不了水车的转动的!”
牧景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了,他看着女扮男装的小丫头片子对这东西也着迷的很,也就来兴趣指点一二:“其实你可以边上装置上竹筒,这样的话,能把水流延伸出去,更加能好一点,减轻一下水力的压力,在这里也勉强能的运转起来!”
“对啊,可以这样减轻力量,我怎么想不到啊!”
少年拍了一下脑袋,特别的高兴起来了。
“黄土,黄三,你们去砍一些竹子来,要整段的!”
“是!”
少年开始指挥几个长随,劳动起来了,自己也像一个辛勤的小蜜蜂,再敲敲打打,十分的认真。
“兄台,你为什么想做水车啊?”
“你不觉得有了水车,百姓的灌溉可以轻松一点吗,挑水走这么远,很累的,都怪的益州,爹爹说的对,明侯就是个坏人,一点都不懂得体恤百姓,明明有这样的好东西,就是藏着,不拿出来!”
少年义愤填膺的说道。
牧景笑了笑,并没有与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置气,政治上的事情,说也等于白说,抛开这个层面来说,自己的确做得不够,不能为南阳百姓考虑。
“等我做出来了,我得让那个嚣张跋扈的明侯看看,就算没有他的水车,我们自己也能做出水车来?”少年很骄傲的说道。
“勇气可嘉!”牧景拍手掌表示认可:“我支持你!”
在这方面上,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但是作为明侯府的老大,益州之主,他只能从益州的层面出发看事情,不能站在天下的层面上。
角度不一样,做事情就不一样了。
“我来帮你吧!”
牧景来兴趣了,亲自上前帮忙。
“这附近的庄园,都是你的!”牧景眸子扫过,附近庄园,一片庄稼,正巧春耕时分,正在开田准备种植。
“我舅家的!”
少年说道:“几年雨水不太够,所以我想要做个水车出来,这样那些叔叔伯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额头上滴汗,做的很兴起,说话也走音了,标准的女孩子。
即使放在汉代,女孩子也很少的抛头露面的,所以想要出来做点事情,穿着男人的儒袍,这样更加方便。
“你舅呢?”牧景顺嘴问。
“去益州了!”少年道:“给明侯当官去了!”
“那你这么喜欢益州的东西,为什么不去益州玩?”
“我爹不愿意啊!”少年道:“我爹可讨厌益州了,特别讨厌明侯,天天都说他的坏话,我想,他肯定是一个坏人,就不敢去了!”
牧景默默鼻子,有些郁闷,他就这么招人恨吗。
一个时辰之后。
大功告成,一座现成的水车架构好了,开始动起来了,随着水流的流动,水顺这水车的竹筒子,开始流向上面的以竹片架构好的水渠上。
“成了!”
少年高兴的跳起来:“水果然是可以往高处流了,这样就能以把河水引上来灌溉了,真厉害啊!”
“少家主,你真的干成了!”
“好厉害啊!”
“以后我们可省下不少的功夫了!”
“这要是能把河水引上来,那今天就算水分不足,我们也可以提前完成春耕了!”
一个个在周围农田劳作的佃户都走上来了,很神奇的看着这水车。
“真是容易满足的一群人!”
牧景感叹。
自古以来,百姓最可爱,哪怕恨你入骨,只要给他点生活的未来,他就能彻底的忘记仇恨,他们是记不住仇恨的人。
“谢谢你!”少年对着牧景很恭谨的行礼:“没有你的帮忙,我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架构好!”
“举手之劳!”
牧景道:“你这么喜欢弄这些工艺吗?”
“嗯!”
少年虽为女儿身,但是却很有志向:“当今时代,墨家工艺早已经没落,我志向未来,能振兴墨家学术,让更多的墨家机关造福百姓!”
“很有理想!”
牧景把怀中的一个怀表拿出来,道:“这个小礼物送给你!”
“怀表!”
少年眸光一下子灼热起来了。
“你也知道怀表!”
“荆州谁不知道啊!”少年打开怀表,仔细的看,很用心的看:“可惜明侯太坏了,这怀表都没办法拿到手,就算去益州卖,还要有身份凭证,不是益州人还不卖,我早就想那一块来看看了,好神奇的机关啊!”
牧景看着他入迷的眼神,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容,这就是的一个小机关迷,一下子的就被怀表的机关架构给的迷上了,很纯粹的一个人。
“有机会去江州的鸿都科技院看看,哪里有更好的机关!”牧景说道。
“想去!”
少年咬咬牙:“可爹爹不允,现在肯定去不了,得长大了才能去!”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街头上的一幕
离开涅阳的时候,牧景的心情不错,一扫在舞阴的阴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意气飞扬起来了。
“主公,离开舞阴的时候,你不是很低落的吗,现在怎么高兴啊?”
蒋琬一开始见牧景心情郁闷,就放缓的行军的速度,但是看他突然有变得有精神起来了,忍不住问起来的。
“想高兴就高兴!”
牧景骑着大马,吹着口哨,笑的特别灿烂。
“阴晴不定!”
徐庶在旁边吐槽:“日后的日子难过了!”
“别这么悲观!”牧景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还是很民主很人道的,保证不会莫须有的罪名给你定罪,我习惯就算让人死,也得有一个的名正言顺的罪名!”
徐庶不知道民主是什么,人道倒是了解,但是他斜睨了一眼牧景,心中七上八下的,风评不太好的牧景,信不过啊。
牧景倒是忍不住有些郁闷了。
自己现在的风评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过这并没有的破坏他有些美丽的心情,心情好了,看东西都是美妙的,路边长的浓密的野草,开花的野花,都让他有感怀起来了:“这南阳的春天,是应该要来了!”
这是一语双关。
春天是天气,万物回春的季节,寓意生机勃勃,同时也寓意这南阳回归明侯府的怀抱之中,等于走出生活艰难的凛冬,进入了有生机有未来的春天。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有这样的自信,南阳回归明侯府,他将会花大代价,来治理南阳,把南阳失去了,都补回来,他必须要收回人心。
……
千余骑兵拥簇着牧景,不用半日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宛城了。
宛城南郊十里亭。
南阳太守蔡图,南阳郡丞陈崖,南阳长史诸葛玄……另外还有的暴熊军大将周仓,司马陈南,参将裴元绍……降将皇甫印,周松,数十人恭候良久。
“吾等恭迎主公!”
众人看到前方的骑兵队列,纷纷走出十里亭,俯首迎接。
“这么大场面!”
左右骑兵放开队列,牧景策马上前,勒马站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道:“都起来了,不是正式的车架,不用这么大的动静,低调一点!”
“诺!”
蔡图拱手领命,率先站起来,只是脸上微微有一丝丝的苦笑,想要低调,已经不可能了。
“进城吧!”牧景说道。
“主公!”
蔡图一咬牙,直接走上来,站在牧景旁边,小声的道:“城中不少百姓期待主公的到来,不如主公的换一身英武一点的装扮!”
“什么意思?”牧景眯眼:“你弄的!”
这是十里迎接的意思啊。
光荣倒是很光荣。
但是就是一个面子工程,牧景可不会为了一些面子工程,而劳民伤财。
“下官不敢!”
蔡图有些了解牧景的脾气,连忙说道:“下官自不敢如此劳民伤财,只是城中有人得之了主公莅临,私自组建起来了,他们财大气粗,乐于如此,我也由着他们了,毕竟这也是的一次能让主公名望提升的好事!”
“谁这么财大气粗,还这么惦记我!”
“宛城商行!”
“徐深他们?”牧景一下子想起来了的,当年景平商行海纳百川,吸收的不少商户,他亲自提拔的一个宛城商贾为执行掌柜,后来听说此人组建了宛城商行,在宛城颇有名望。
………………
“明侯亲自莅临宛城,难得的好机会啊!”
“不知道明侯长什么样子的!”
“明侯可是一个大英雄啊,如今手握一方大权,号令百万兵马!”
“听说明侯是我们的南阳人啊!”
“当然是我们南阳人,他父亲可是南阳前太守,也是朝廷前朝的相国大人,是我们南阳的骄傲!”
“哼,当年他可是背弃了我们南阳,不然我们南阳何须一次次易主,百姓们一次次遭殃呢!”
“家乡都保护不了,就算再有出息,有什么用!”
“他就不配当南阳人!”
“……”
宛城主街道上,聚集了很多人,有人主动组织一番,然后就引起了轰动,百姓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人,自然而然就涌上来了,左右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
这些百姓,三五成群,正在低声的窃窃私语。
他们有敬重明侯府,以明侯牧景为荣的人,也有唾弃明侯当年放弃南阳的行为的人,更有怨恨之辈,毕竟这些年南阳历经战乱,死伤无数。
很多人把这种的悲剧,都赖在了牧景身上。
认为明明牧景有能力保护南阳的,非要去取把遥远的益州,而放弃南阳,等于舍弃家乡人。
………………
“好多人啊!”
牧景一行人走过城门之后,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蒋琬倒是不怯场,这些年他也算是跟着走南闯北,关中血战都见识了,这点小场面自然不惧,但是徐庶初出茅庐,倒是有些的吞咽着自己的唾沫。
“他真有如此声望!”
“即使他是南阳人,也不应该能得到这般支持才对,毕竟他对南阳的贡献又不大!”
徐庶百思不得其解。
“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不再会让你们失望,绝不会!”
牧景身上船上了一件明亮的战甲,披风猎猎,英武不凡,跨马而过,气势如虹,他的眼眸一扫而过,倒影入一张张脸庞,看着这些人。
渐渐的,他的眼眶变得有些润色。
是感动。
不管是组织的,还是自发性的,都让他有成就感。
因为这是南阳的百姓。
在他的心里面,南阳的百姓,终究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从根源而论,南阳人,家乡人的认可,和外面人的认可,给人的成就感与众不同。
“啪!”
突然一块石头从不知道什么方向砸出来,狠狠的向着牧景砸去。
“小心!”
“护驾!”
“神卫军布防!”
张火金九夺命而出,数十神卫也掠动,把牧景被包围在中间,后面千余的六扇门精锐骑兵瞬间铁蹄杀出。
“肃静!”
整个街道的场面,瞬间冷静下来了,有些肃杀的气氛在荡然,一个个百姓面对骤然之间的场景,都惊恐的不敢乱动起来了。
“怎么回事?”后面的蔡图周仓等人一下子惊慌起来了,一路过来都平安,要是在宛城出了问题,那他们就是百死不得恕罪。
事情很快弄清楚了,是一个孩子扔的石头,他约莫七八岁左右,一双眼神带着怨毒,盯着牧景,手里面还有一些的石头灰的残渣。
这倒是让人的哭笑不得,不过不敢放松警惕,依旧戒备四周。
“都让开!”
牧景低喝一声:“一个孩子,也让你们草木皆兵,好意思吗,不用过于担心,南阳的百姓,都是我明侯府的百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主公,不如……”金九还是有些担心。
“我说让开!”
“诺!”
金九领命,让开一条路。
牧景下马,走上前,眸光凝视这小孩子,问:“你为什么要砸我!”
“是你害死了我爹爹!”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孩子看着牧景,倔强的说道。
“明侯大人,孩子不懂事,求你放过他!”一个妇女突然扑出来,跪在牧景面前的,猛的磕头,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着说道:“民妇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了他!”
“娘,我们不跪他!”孩子有些倔强。
“还不跪下磕头,这可是明侯大人!”妇女的叫喝着,一把拉着孩子跪下来了。
“不是你说的吗,爹爹去给他当官,最后都是因为他撤兵,才害死爹爹的,他不配当南阳人,他都保护不了南阳人,我不跪!”
孩子的声音,仿佛引起了一些共鸣,看着牧景的一双双眼睛,有些变了,变得阴沉,也变的鄙视。
“混账东西,你要是死了娘怎么办!”
妇女狠狠的揍了一下孩子。
“你很讨厌我!”
牧景走上一步,平静的声音仿佛压抑情绪。
“你是坏人!”
孩子的思维,就算是这般的直接。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南阳计划 上
“该死,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本来暗中操作的宛城商行一众掌柜们,此时此刻就在街口不远的酒楼上,他们注视着这一幕,作为宛城商行的大掌柜,徐深有些气急败坏。
他们之所以动用人力物力,安排这么多人来迎接牧景,来一出十里相迎,众望所归,的戏码,目的是想要趁机表现一下南阳的民心情况。
是为了讨好牧景。
而不是搞破坏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事情,不等于扫了牧景面子,直接打明侯府的脸吗。
这回弄巧成拙了。
“我们也没想到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个掌柜苦笑:“这些大人们我们都基本上交谈过了,不会有人这么不开眼的去冒犯明侯的车仪,谁想到一个孩子会突然坏了大事!”
“我们现在怎么办?”
有人低声的道。
“算了!”
徐深咬咬牙:“事情已经这样了,什么也不要做,我们的人全部收回来,要是我们继续做点什么,最后弄巧成拙,让明侯以为,是我们在煽动百姓,那我们就是跳进宛水也洗不干净了。”
“是!”
众人无奈的点头。
“要是此事太守府真的怪罪下来呢?”有人问。
“晚一点,我亲自去明侯面前解析,想必明侯也不会因为的这点事情,而对我们的宛城商行大开杀戒,只是可能日后少有如此机会能让明侯刮目相看了!”
徐深叹息一声。
好好的事情,弄巧成拙,就算牧景知道,并非本意,恐怕也会质疑他们的能力,这对宛城商行,也是致命了。
……
街道上。
“六扇门捕快何在!”蔡图是真的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是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要知道,作为的南阳太守,他需要直接负责任的,心里面对宛城商行的人办事能力也十分的窝火。
他怒吼起来了:“速速前来,维持秩序,把这些扰乱秩序的人,给我抓紧大牢里面!”
踏踏踏!!!
周围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个捕快的身影出现,南阳的六扇门建立时间不长,但是招募的都是的精锐老兵,那些逃离战场,退役的,不愿意继续从军的俘虏,很多这样上过战场的兵卒,组成的队列。
“稍安勿躁!”
牧景却举起手,轻轻的挥舞了一下,摆了摆,道:“都给我退下去,不要吓到百姓们了!”
“主公!”
蔡图咬咬牙,心中不甘,想要铁血肃清秩序。
“此乃小事情而已,某也不是什么绝对高贵不可犯之人,不过只是一个孩子的愤愤不平,他有没有做错事情,你准备把他抓进去干嘛呢,杀了,还是关着!”牧景反问。
“我……”蔡图这才回过神,自己好像真没也做不到,这孩子也没有违反明科法规,论罪都论不到他身上,而且年纪太小,他也不好下手,要是一个成年人,他还能动一动。
“诸位宛城的乡亲父老,你们有些人见过我,有些人听过我,我叫牧景,我是南阳人!”牧景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的抬头,眸光扫过一张张面孔,对上一双双眼眸,他没有选择退避,而是直面他们:“我在这里,得承认错误,没错,我的确曾经放弃过南阳,让南阳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管理由是什么,事情我的确做的,我自问若全力保南阳一地,必可让南阳少一点战乱,多一点的生计,所以对于汝等,我是的惭愧的!”
“今日我在这里,愿意向给各位诚心的认错!”
牧景旋转一圈,然后直接躬身行礼,一百八十度的鞠躬,算是有诚意了:“对不起,我牧景对不起南阳,对不起你们,你们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他鞠躬之后,才站稳了身躯,继续朗声的道:“已经做的事情,做了,再去解析缘由,也没有任何意义的了,我牧景,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从今往后,我定保南阳之安稳太平!”
“我愿意以我父亲牧氏元中的名讳发誓,谁若是想要的破坏南阳的安危,那就先踏过我的尸体,若违此之誓言,我愿承受千刀万剐,永不入牧氏族谱,被家族唾弃,被天下流放,至死不安息,如无主孤魂!”
他一字一言,声音荡然出去,说的是那般的豪情,那般的真挚。
众人的目光都变色了。
没有人怀疑牧景说过的话,他如今乃是一方霸主,是执掌数十万大军的诸侯,不说一言九鼎,绝对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和名誉挂钩,不敢轻易犯誓。
所以他这一番话,稍稍的征服了一些的百姓,这些百姓对明侯府的感官,或许还是不认为可,但是也没有继续的反感起来。
…………………………
一个时辰之后。
宛城驿站。
宛城作为的郡城,乃是南阳众城之首,建筑的规模,城中的规划,都比其他的县城好很多,和荆州的襄阳城,在一个不相上下的地步。
驿站布置的广阔通透,一座院落,有正堂,偏殿,内院等等地方,一应俱全。
牧景坐在正堂上,喝着茶,面色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很阴沉,但是也好像是睁不开一样的,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
“主公,刚刚六扇门已经查出清楚了,这孩子叫苏嵩,他父亲是苏宇,也曾经是我们的明侯府的吏员,南乡县的一个普通文吏,但是就因为我们的撤兵,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安排撤出去,最后敌军攻进来了,他与敌同死,死的时候很年轻,二十余岁!”
张火拿着六扇门给的报告,对着牧景解析说道:“因为他的死,导致他的妻子怨念很深,总是认为,因为主公的撤兵,才害死的方宇,久而久之,这苏嵩耳濡目染的,也就在心里面买下的仇恨的种子!”
“人放了,不得惊扰,此事的不得再追究下去!”
牧景淡淡的说道。
“诺!”
众人点头。
“主公,此事有些巧合,或许背后有人的在摆布,目的就是在南阳百姓面前,败坏主公的名声,要不我们去通知景武司,让景武司去查一查!”
蒋琬站起来,低声的说道。
这可不是随便怀疑的。
这种可能性很大。
今日这一出,看似巧合,可谁知道背后有没有黑手,牧景夺取南阳,肯定触及了不少人的蛋糕,对牧景的敌意很深的可是有不少诸侯。
“不用!”
牧景摇摇头:“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的事情,我的名声早已经又伤不了我,没有必要的劳师动众,现在景武司自己的事情都已经瞒不过来了,就不用劳烦他们了!”
“可是……”蒋琬还是担心:“要是有人从中作梗,恐怕最后会伤到主公。”
“不至于!”牧景笑了笑,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他叹了一口气,道:“孩子的话,有时候是最真实的,他虽冲动一点,可没说错啊,我的确对不起南阳人,既然是正确的事情,那就得去承受,我们的错,不能推到别人身上,遮遮掩掩也非我之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追究!”
“而是弥补!”
牧景看着一个个南阳太守府的官吏,道:“我的错,我认,所以接下来,我将会把十分的精力,放三分在南阳,专注南阳的名声情况,同时,南阳计划也立刻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