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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再临鹿门山

    离开鱼复城,牧景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好了不少。

    虽然他一直在强调军纪的问题,也亲自任命黄忠这个明侯府第一武将建立的军法司,建立宪兵制度,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军人,他还是怀抱很大的怀疑。

    但是现在看来了,军法司还是运营的不错,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在军纪方面,整个牧军系统还是做的不错的。

    刚才那小二的话,也让牧景意识到了一点。

    能让军纪变得好一点的,不仅仅是军法司的成立,更多的是军中将卒的待遇变得好了不少,他们过的比老百姓都好的话,那他门还需要冒着军法司屠刀去剥夺老百姓吗。

    这让他心里面有了底。

    日后在军队里面,恐怕还是要加大投入,精兵策略必须继续的执行下去,该裁决的兵马,就裁决下来了,这样不仅仅解放劳动力,也能加大对军队个体的待遇。

    除了鱼复城之后,牧景一行人,策马狂奔,沿官道北上,这一路北上,巴郡境内,到处都是山路,绵绵百里,丝毫不见人烟,这就是土地荒芜。

    还是跨过了大巴山,才看到一些的小的村落和小乡城。

    三月二日,牧景一行人,跨过巴郡边境,进入了南郡临沮县西北境,从临沮进入,借境编县,可以直接进入宜城。

    这是最快的路径。

    如果走房陵,就要的沿着的汉中通往南阳北山驰道,先进入武当,然后再从武当南下,从山都进入樊城,在进入襄阳城,那样最少要多三天的时间赶路。

    节省时间之下,这样走是最快了。

    临沮和编县虽然说是南郡治下,但是人口少,荒地多,大山重重叠叠的,并不受荆州器重,甚至连县令都是指定当地的,不会直接派遣,即使丢了,他们也不心痛。

    这些地方,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有交通困难,人口又不多,生产力又没有多少,他们自然不在意。

    所以也没有这么兵马看管。

    牧景一行人很顺利的通过了临沮,再过一日,便越过了编县,进入了宜城境内。

    宜城是的襄阳郡的南门。

    目前来说,襄阳郡和南郡之间的边界,就放在宜城的边界,牧军和荆州军,去年还在宜城小规模的斗了一场,雷薄打邓龙,不输不赢。

    但是这是一个战略要地。

    目前襄阳虽然握住了这个战略要地,但是荆州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也时时刻刻的盯着宜城,只要有机会夺回宜城,北望襄阳,那就有了桥头堡。

    所以进入宜城的人口检查,也变得严谨很多。

    但是牧景一行人,那的路引都是真的,自然应对这些的城门守卫也很容易,顺利的进入宜城。

    从鱼复北上,一路感觉都是回到的原始时代。

    到了宜城之后,牧景才有一点点感觉,回到了的这个时代,宜城是很热闹了,来来往往的商人不少,不仅仅是战略要地,还是南上北上的商路要地。

    在进入南阳之前,牧景是不打算表露出身份的,走襄阳,就是想要微服私访一下襄阳境内的情况。

    襄阳郡是新建的郡域。

    襄阳人也是荆州人,荆州对牧景的抵触很大,如果不是牧景用了蔡图,以荆州人治荆州人的方略来治理襄阳,襄阳恐怕会更加抵触。

    但是即使如此,牧景也相信,荆州对明侯府的敌意,还是存在了。

    所以他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这些敌意,才能更加的有底气治理襄阳,别小看襄阳一地,这等于一个小版荆州,只要治得好襄阳,日后就能吃得下荆州。

    在宜城,牧景停留了一日。

    这一日,倒是走了一些地方,坐一坐,听一听,闻一闻,倒是没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微服私访,能以百姓的身份的去看地方问题,但是坏处那就是的很多事情接触不到。

    县衙上面的事情,老百姓或许有些见闻,但是大多都是藏匿着的,那些关心自己一日三餐的百姓,也不会专心的去打听一下县衙的事情。

    但是没有什么的特别,就是好事,这说明宜城,还算是的国泰民安。

    百姓风貌,就已经是一个地方的治理水平了,牧景入宜城,并没有感受太多的沮丧和无奈,相反,这座城是有生机的,百姓们对生活,还是热情的。

    只要摸得清楚这一点,就已经可以肯定当政者能力了。

    宜城北上,走西线官道,那是一条直通中卢县的官道,不用半日时间,就进入了中卢县,中卢县比之宜城,倒是少了几分热闹,但是多了几分读书人的气息。

    中卢县毗邻的襄阳,位于襄阳西南,与襄阳交往密切,襄阳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这里自然也沾染了几分文气,来来往往的读书人不少。

    过了中卢县,坐船去襄阳是最佳的选择,襄阳周围水道密集,船运发达,有来来往往的货船,也有一些的载人客船,能够直达襄阳城下。

    牧景一行人,有二十余人,但是还有二十余匹马,包下一条船,是最好的选择。

    乘船北上,用不到一日,已经接近襄阳了。

    “前方是什么地方?“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牧景抬头,看着前方一座山,有些很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少爷,那是鹿门山!”

    蒋琬回答说道。

    “对!”

    牧景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他可是来过鹿门山的,但是之前是从襄阳去的鹿门山,从北面看,还有点印象,从南面的江面上那一座隐隐约约的山峰,倒是想不起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拜访拜访几位大儒!”

    牧景想了想,沉声的说道。

    “那这样以来,主公势必会暴露身份!”金九有些担心。

    “无妨,到了这里,藏着掖着,也没有啥用的,暴露就暴露,过门不入,要是传出去了,无疑就是对鹿门山的蔑视,那些大儒,我还是敬佩他们的,他们私心不重,不管是什么立场,都有为国为民之心,理当尊重!”

    “可是……”

    牧景摆摆手,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张火在襄阳,他麾下有六扇门的高手,实在不放心,你就让他带人来保护就行了!”

    “诺!”

    金九点头。

    在一个码头,众人上岸,策马一刻钟,已经上了鹿门山。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孟建与徐庶

    “来者何人,下马而行!”书院门口,一个青年突兀的走出来,止住了牧景一行人的去向:“此乃书院重地,不得喧扰,若无要事,还请速速退去,勿扰读书!”

    “这位兄台,你好,在下武陵蒋琬!”

    一行人纷纷下马,蒋琬从牧景身边走出来,对着青年微微拱手,以礼相待,然后沉声的道:“今日我家公子恰巧路过鹿门山,素问鹿门山三位祭酒德高望重,因此前来拜访一下鹿门山的三位祭酒,还劳烦通报一下!”

    “汝家公子何人也?”

    青年闻言,眼眸有一抹蔑视。

    鹿门山三位祭酒,在士林之中,乃是何等的名声,天下读书人愿意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若是人人都相见,哪有什么事情教学,所以很多时间都会把人挡在门外。

    而他作为祭酒的弟子,更显得有些倨傲,眸子一扫而过,很淡然的说道:“几位祭酒大人这些时日以来,废寝忘食,教书育人,不见闲人!”

    “闲人?你找死!”

    金九闻言,双眸爆出冷芒,一步踏出,手握剑柄,冷意冲天。

    堂堂明侯,被称之闲人。

    这对于金九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汝想要在鹿门山动武乎?”

    青年猛然的感到浑身一寒,但是他却却丝毫不退步,怒目圆瞪,死死地看着金九。

    “天下有和地方是某家不能动武的!”

    金九嘴角微微扬起,握着剑柄的手,在轻轻的动:“我家公子何等人也,岂容你欺辱,今日,某就在动武又如何?”

    他本是黄巾后裔,太平道徒。

    道家子弟,本来就不尊儒家大贤,加上叛逆出身,他很少能把读书人放在眼中。

    即使是鹿门山三位大儒,名动四方,在他眼中,也不过只是是哪个老不死,牧景亲自上门拜访,已经是给足的脸面,还这么给脸不要脸,那他不介意大杀四方。

    “不自量力,天下武夫,即使明侯牧景,昔日临我鹿门山,都要以礼相待,你一介匹夫,敢在此动武,必遭天下人伐之!”

    “那吾就试一试,看谁能伐我!”

    “吾在警告汝等一次,此乃鹿门山书院,荆州读书人的圣地,不容尔等撒野,速速退去!”青年面对金九的威胁,却丝毫没有退步,态度强硬,这倒是让牧景有些意外。

    金九作为的太平神卫军的嫡传,张火最器重的后辈,从小就熬练气血,这些年更是见识群雄,得黄忠张辽之人指点一二,一身的武艺已经是一流绝顶,之差一个契机,就能凝聚元罡,成为天下至强的武者。

    他一身气血爆发出来,加上长年厮杀出来的煞气,一般人挡不住这股气,甚至会肝胆俱裂,胆惊而亡。

    但是眼前的这个青年看起来没有什么武艺修为,却毫无影响。

    牧景寻思了一番,心里面有答案了。

    这就是儒家的读书人常常挂在口便的,浩然正气,读书人善于养气,一口浩然正气在心口,刀斧加身也不惧,但是一般读书人做不到这个境内。

    武者不动手,震慑人,乃是以气血压迫,煞气镇压,但是这都是五感而传,若心无畏惧着,自当无惧,这就是读书人的浩然正气所在,心有大胆。

    “金九,这乃是书院之地,你不得无礼,退下!”

    牧景跳下马,缓步走上来,一袭儒袍,一柄折扇,风采不凡,声音温纯,却氤氲这不容违背的魔力。

    “诺!”

    金九闻言,虽有一些不敢,但是斜睨一眼青年,还是放开握剑的手,然后缓缓后退,退出在牧景身后不到一步的地方,一双眼眸还如冷鹰般扫视四方,审视环境和出现的任何人影,确保安全。

    “这位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牧景笑的很灿烂,加上模样也不赖,还是有些亲和力的。

    青年虽显得强硬,但是被金九的气息镇压,背脊上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到金九退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只是之前牧景一行人显得太过于嚣张了,二十余匹马冲上来,一言不合就要冲入书院,他自然看不惯。

    现在牧景以礼相待,他也没有显得咄咄逼人。

    “汝南孟建!”

    青年轻轻的还礼,然后道:“兄台若想见祭酒,还请先送上拜帖,如今我鹿门山学院,学子甚多,三位祭酒大人分身乏术,非重要之事,无暇见外客,还请见谅!”

    “孟建?“

    牧景闻言,微微的眯起了眼眸,打量了一下这个青年:“你是孟公威?”

    诸葛四友,徐庶,石韬,崔均,孟建。

    这点历史记忆,牧景还是有的,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正是在下?”

    虽然孟建不知道,眼前这个青年怎么知道自己的字,但是他很坦然的承认了。

    “拜帖没有,但是我想三位祭酒会愿意见我一面的!”牧景想了想,微笑的说道。

    “不知道公子何人?”孟建感觉眼前这个青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能影响自己,这让他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了。

    “公威,不得对明侯无礼!”

    这时候,学院里面,一个穿着深色儒袍的青年,从孟建身后走出来,身影高大,长相斯文,腰间还别剑,身上倒是没有太多书卷子的气息,有点好像游侠。

    “明侯?”

    孟建闻言,瞳孔微微变色,冷不丁了审视了一番牧景。

    “在下颍川徐庶,拜见明侯!”

    深色儒袍青年拱手行礼,毕恭毕敬。

    “徐庶,徐元直!”

    牧景叹气,又是一个人才,虽略显悲剧的人才,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名留青史,在三国历史上的留下重重一笔的人才。

    “你见过我?”

    牧景凝视这徐庶,他好像没见过徐庶,没印象啊,徐庶怎么一眼就认出自己来了。

    “小子昔年在京城,曾见过一次的明侯大人!”

    徐庶不卑不亢的说道。

    “此地乃读书人的地方,没有明侯,只有南阳牧龙图,还请徐兄通报一声,我想要见一见三位祭酒!”牧景笑了笑,拱手说道。

    “明侯亲临,自当无所不从,我已派人通传三位祭酒大人了!”

    徐庶扫视了一眼牧景身后的一众人,道:“只是书院乃是的幽静之地,读书之乡,明侯大人这么多护卫进入,难免败坏的一些人读书的气氛!”

    “读书人当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心,看来这鹿门山的学子,心境的力量还是不足啊!”

    牧景随口的讽刺了一句,然后吩咐说道:“既然是这样,入乡随乡,蒋三,金九,你们随我去拜访一下三位祭酒,其余人等,书院外恭候!”

    “主公……”

    金九不太愿意,现在的人手他都已经担心牧景的安危了,要是……

    “没事,书院重地,谁也不敢放肆的!”

    牧景笑了笑,然后对着徐庶道:“徐兄,前面带路!”

    “明侯,请!”

    徐庶深呼吸一口气,拱手邀请。

    牧景大步流星的走上去。

    “元直,当真是明侯?”这时候石韬才有些回过神,拉着徐庶,低声的问了一句。

    “你认为这样的事情,我要是认不准,会说出来吗?”

    徐庶淡然的道。

    “他不是在益州吗?”孟建一咬牙,低声的问:“怎么来荆州了?”

    “谁知道呢?”

    徐庶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了,希望不是冲着三位祭酒而来,昔日三位祭酒拒绝他的邀请,如今襄阳成郡,鹿门山成为了明侯府管辖地域的疏远,这关系更加复杂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再论立场

    鹿门山上,山腰上的小凉亭中。

    牧景跪坐竹席之上,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然后才抬起头,看着三张老脸,不见几年,三个老东西都老了不少,都快赶上蔡邕的老脸了。

    “不见诸位,诸位先生苍老了不少,看着这些年,没少操心,都说的山涧读书,修身养性,可三位也没逃得开这天下动荡啊!”牧景眸子一扫而过,幽幽的道。

    “天下事,天下人,谁又能独善其身!”

    水镜先生司马微的平静的说道:“吾等老朽之身,虽不如明侯大杀四方,但是亦望天下之太平,亦愿为其之操劳!”

    他们三人这一次再见牧景的心情不太美好。

    几年前,牧景临荆州,那时候虽然打下襄阳,可有些强弩之末的现象,而且麾下只握汉中一地,在南北诸侯的夹缝之间的求生存,威势未盛,羽翼未丰,还是一个能随便拿捏的小诸侯。

    但是现在……

    现在的牧景,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小诸侯了,他是独领西南,麾下子明千万,带甲数十万,疆域辽阔,若是放在战国时代,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国之主。

    即使如今的时代,他也是一个天下谁都不敢忽视,有足够能力能左右天下归属的人。

    哪怕是他们三个老家伙,也不敢出狂言而训斥之。

    “水镜先生,能提一个意见吗!”

    牧景笑了笑,不在这方面挖苦三人了,他今日来,不是撕破脸皮的,只是顺利,来看看这鹿门山书院而已,鸿都门学虽然在益州发芽壮大,但是如果有鹿门山支持,那牧景就能在人才储备这方面,彻底放心。

    “请说!”

    三人楞了一下,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了,司马微深呼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牧景提出一些什么无理的意见,到时候不管是拒绝还是顺从,都会有麻烦。

    “要说三位也算是德高望重,招待之人,非名则贵,可你们的这茶汤,不太好喝啊!”

    牧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要不改天,尝试一下我们益州的新茶,绝对是的甘醇可口!”

    益州自有产茶之地。

    打下南中一年都了,普洱茶开始的出产了,全新的炒茶之法,特别的工艺,特别的口味的,让普洱一战成名,成为如今益州上下,最喜欢的茶了。

    而普洱茶庄,就是牧景的景平号和南中一些豪族合作的成果,他们种茶采茶,然后景平号的人负责制茶,销售,初见成果,算是的比较好的财源。

    “益州新茶,确有味道,甘醇可口,齿唇流香,只是明侯敛财之心过重,茶本乃是雅品,奈何明侯非以铜臭论之,吾等实在是的买不起啊!”

    三人对视了一眼,这牧景的天马行空,还真是让他们白担心半天,最后庞家小尚书,庞德公淡然回答牧景的话。

    普洱茶也不只是销售在的益州,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在荆州关中都有流传,茶艺流传有些年了,武人好酒,但是读书人显得清雅一下,有青梅煮酒论天下的,也有品茶读书谈学问的。

    茶,在读书人之中,销路特别的好。

    贩卖出来了,自然比在益州卖的时候更贵一点,不,是贵很多,所以这普洱新茶,在益州之外,是堪比黄金般的东西。

    “德公此言差异!”

    牧景道:“书也是雅品,还是的让人学到知识的媒介,可为何也要冠上价格你?”

    “书非空来,造纸拓印,皆需本钱,需些许钱帛,方能取之,理所应当!”黄承彦的脾气好像好了很多,看到牧景的时候,也没有吹胡子瞪眼睛了,他很淡定的说道。

    “我益州的茶也不是的天上掉下来的!”

    牧景冷笑的说道:“卖的贵,是因为少,这是市场知识,诸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明侯所言甚至!”

    水镜先生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牧景的话。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不需要凡事求个输赢的,辩驳之言,听听便可,只要不触碰心中的底线,他们都是可以宽仁的。

    “不知明侯此番前来,可有指教!”

    庞德公直入正题。

    庞家和明侯府之间,就算不是血海深仇,也是对立的,昔日庞季之死,谁也放不下,虽说战场上立场相对,生死无忧,可这人终究是有七情六欲的。

    明侯府就是仇人。

    “指教不敢当!”

    牧景道:“只是北上巡南阳地方,路过此地,突然响起了昔年我们还有一些话,未曾说完,所以心血来潮,就想要拜访一下三位了!”

    “未曾说话的话?”

    水镜先生的瞳孔变得凝重起来,庞德公和黄承彦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

    当初牧景上鹿门山,是为了执掌襄阳,逼迫他们站立场,他们不回答,是表示中立,谁也不帮,那一次,牧景得到了他要的效果。

    但是他们的确没有回答。

    现在,牧景再一次把这话放出来,无疑是告诉他,他们应该要回答了,也就是说,这一次,他们需要站立场了。

    为什么站立场。

    那只能说明一点,牧景已经准备对荆州动手了。

    所以才让他们这些代表荆州读书人的士林大儒表示立场,要么帮刘表,那就是明侯府的敌人,要么支持明侯府,成为明侯府的朋友。

    这时候再想和稀泥,表中立,恐怕已经不可以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

    一旦荆州大战打起来了,他们谁都不能独善其身,毕竟他们身后牵涉的读书人太多了,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司马微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栩栩,看着牧景,半响之后,才道:“明侯当知,如今皇甫嵩召集天下群雄,讨伐董贼,迎回天子之事,此事乃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谁若坏之,便天下共讨!”

    “我也没有阻止啊!”

    牧景淡淡的道:“我还出兵相助了,左右两路兵马,一路直扑长安,一路抄他董卓老巢西凉,调动大军数万,动用粮秣无数,难道如此,还不够表达我对汉室的忠心吗!”

    “那你……“庞德公不明白,问:“为何还志在荆州?”

    “这有冲突吗?”

    牧景嘴角扬起:“中原打中原的,我打我的,别怀疑我益州的实力,我益州平南中,已休养生息一年,不管是兵马还是粮秣,都有已经准备好了,这天下争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想报益州一方太平,就得继续强大,荆州,我志在必得!”

    “若是吾等不同意呢!”

    黄承彦咬着牙说道。

    “那就要看是诸位的骨头硬,还是我手中的刀更加锋利,如今吾等皆然生逢这乱世之中,背负不一样的责任,仁慈不得,我虽敬三位之功德仁义,可该动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荆州若想太平,自无二日!”

    牧景淡淡的道。

    荆州现在是双主,一主是刘表,一主就是牧景,双雄征战,必遭战乱波及,若想让荆州日后安稳,就要的一劳永逸,要么牧景打死刘表,要么刘表把牧景赶出去。

    如果牧景不动手,早晚有一天刘表也会动手。

    牧景之前还打了南中,耗费了不少。

    可这些年刘表一直在休养生息,经之前一战,刘表早已经意识到了,若想掌握荆州,需靠兵锋,这些年景武司不断的传来荆州大练兵的消息。

    这才是牧景有些迫不及待,甚至宁可把江东猛虎拉进来一起打,也要先吃掉荆州的缘故,若是这样放任刘表继续壮大下去,日后在想吃掉它,就得付出巨大的代价了。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用威胁方式的招揽

    凉亭很静,安静的有些的压抑。

    司马微三人的眼神倒是显得有些阴郁,他们死死地看着的牧景,沉默不语,半响之后,司马微才出面打破沉默,幽声的道:“这么说,明侯是准备以武力破我鹿门山了!”

    “鹿门山乃是圣贤之地,读书之所,我岂敢动武!”

    牧景摇摇头,淡然一笑的,道:“只是你们要考虑清楚一点,一旦你们选择了与我明侯府为敌,那对付敌人,我,牧景,是不择手段的,我对付不了鹿门山,但是我可以对付鹿门山上的人,三位乃是的士林大儒,当世贤者,生死置之度外,自然不怕我区区一个武夫,可鹿门山上这么多学子,他们是不是一个个都能如同三位一样,视死如归呢?”

    “你无耻!”

    黄承彦闻言,怒目圆瞪,气息阴沉。

    牧景的话,让他感觉太无耻,太下作了。

    “生逢乱世,汝等怪不得我!”

    牧景平静的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对敌人,我绝不手软,哪怕我尊敬他们,只要是敌人,就要不择手段,不然只会伤了自己人,例如皇甫嵩,即使我敬佩他的杀身成仁,壮怀激烈的志向,该动手的时候,我还是会杀他!”

    “明侯,我们几个老家伙,半只脚入土了,如今不管天下之事,只想要教书育人,当一个普通的教书匠,如此尚不可乎?”司马微叹了一口气,微微抬头,眸光有一抹希冀,凝视着牧景,有些服软的说道。

    “你们觉得,可能吗?”

    牧景抬头,眸光迎上去,淡淡的反问。

    “明侯难道一定要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命才罢休?”庞德公有些压不住脾气了,他拍案而起,怒斥牧景:“吾等敬汝一方霸主,一退再退,可也不能任由你折辱,今日你若敢动武,大可动手,他日有和手段,我们也一并承受,可想要威胁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德公何须如此狂躁,要打要杀的,还不至于!”

    牧景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就算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我不怕天下读书人唾弃,也怕他蔡老头拿着拐杖敲我,岂敢对几位无力!”

    “明侯何必与我们几个老家伙兜圈子,直言条件,能谈着谈,谈不拢,我们只能解散书院,各自归家罢了!”

    司马微叹了一口气。

    天下无净土。

    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他们归为天下读书人之领袖,在乱世很中,也是很脆弱的,他们有风骨不代表不怕死。

    蝼蚁尚且苟活。

    况且是人。

    当然,读书人不一样,很多人读书读出了信仰,读书读出了原则和底线,高于生命,所以如若牧景要是太过于咄咄逼人,他们也不怕鱼死网破。

    “水镜先生说笑了,其实今日来,某纯属只是路过,有些时日不见了,甚至怀念,就顺路和几位聊聊天,有些话,说过就算了,诸位听听也就罢了,不要当真!”

    说着,牧景很干脆的站起来了,拿起折扇,拍拍身上的锦袍,还把茶盏里面剩下来的半盏茶一口喝完了,然后拱手继续说道:“既然三位先生不太欢迎某,某也不在这里讨人厌了,就此告辞,三位珍重!”

    “对了!”

    牧景干转过身去,又转过身来了,微笑的道:“其实你们这茶汤,是真的挺难喝的!”

    说完,他颇为潇洒的留下一个背影给三人。

    “这就走了!”

    司马微有些楞了。

    “他不是来逼我们表立场的吗?”

    “看起来是来吓唬我们多一点!”

    “你确定他只是吓唬我们?”

    “明侯做事,有时候阴险的很,难保他不会做得出他说的那样,恐怕这是来给我们下战书的!”

    “这混账到底什么意思啊?”

    “吊着我们的心思,不上不下的,是让我们的睡都睡不安稳啊!”

    “你们说,蔡伯喈如此高品德之人,为何教出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家伙啊!”

    “荆州从此多事了!”

    这让三个老家伙就好像坐过山车一样的,一下子飚上天,一下子跌下地。

    一方面他们怕牧景真的不顾一切的在鹿门山大开杀戒,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就算事后牧景被天下读书人唾弃,那也于事无补,鹿门山将会血流成河的事实。

    另外一方面,他们又担心不动手,不动手就代表引而不发,谁不知道牧景葫芦里面卖什么药,越是未知,才能越让人有寝食难安的感觉。

    ……

    牧景走出凉亭,走在山道上,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的玩味的笑容,他不用看,都知道的身后那三个老家伙是什么面色,这让他有些的高兴。

    “压不住你们,也吓死你们,先取点利息,日后慢慢玩,我就不相信,拿不下你们!”

    其实牧景心中也尊重三人,他们教书育人,乃是有大功德之辈,还是长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在鹿门山上咄咄逼人。

    只是时势逼人。

    他不得不如此做。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在明侯荆州的隐患降到最低。

    有时候,不是中立,就能置身之外的。

    所谓中立的立场,代表他们还没有做出一个选择。

    这就是一股未知的隐患。

    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直接倒向刘表,然后狠狠的插上明侯府一刀,一旦出现这事情,明侯府在荆州就算是前功尽弃,就算强行以武力拿下荆州,也很难平定荆州。

    这是乱世,乱世之中,一股大势如洪流,浩浩荡荡,席卷而过,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上至九五之尊,下之贩夫走卒,都会牵连进去。

    而且影响力越大的人,越难置身事外。

    鹿门山当世三大贤,水镜先生司马微,庞家小尚书庞德公,儒墨双贤黄承彦,每一个都是读书人的楷模,他们三个人加起来的影响力,不仅限于荆州。

    甚至会让牧景在士林之中,恶名昭彰,无法立足。

    即使牧景自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现在的牧景,代表的是明侯府,明侯府的生死存亡,他不得不在意。

    不过他今天来,还真不是来下判决书的。

    主要还是的探底一下。

    说句不好听了,就算三位态度强硬的让牧景很愤怒,牧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三人,德高望重的太过于厉害了,牧景要斟酌各方影响力,其实是奈何不得他们的。

    正所谓说的越凶,心就越虚。

    他要是敢动手,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他们谈天说地了,他最讨厌这些读了一辈子书的人聊天,比如蔡伯喈,三句能把天聊死的人,不是教育语言,就是一本正经,很无聊的。

    “拜见明侯!”

    牧景才从山路上转过弯过来了,一群鹿门山学子正在的踌躇不安之中,看到牧景的身影,徐庶壮着胆子迎上来了,首先行礼!

    “汝等守在这里,是怕某家对诸位的师长动武不成?”牧景有些趣味的说道。

    这几十个学子,明显处于一个担心之中。

    只是之前收到祭酒的命令,不敢闯进去而已。

    “明侯大人说笑了,明侯誉名天下,岂会为难几位德高望重的祭酒!”徐庶深呼吸一口气,回应牧景的话。

    “别!”

    牧景耸耸肩,道:“某家有自知之明,某这名字在士林里面,可是的臭名远扬,一介武夫,不动武,能做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顿时感觉浑身的寒意,仿佛眼前这人就是一个魔王般可怕。

    “元直兄,我们聊聊!”牧景眯眼,看着徐庶。

    “不知道明侯大人想要和我聊什么?”

    徐庶小心翼翼的应对。

    “知道我找你们几位师长,做什么吗?”牧景问。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呢!”牧景笑了笑:“不管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那我告诉你,我想要请你几位师长为我明侯府的培育人才,可他们拒绝了,我这人,脾气又不太好,你说一个压不住脾气,直接带兵平了这鹿门山,这影响多不好啊!”

    “明侯大人不会!”徐庶倒吸了一口冷气,冷静的说道:“不管是估计祭酒的名声,还是为了明侯府的名誉,明侯大人都不会这样做!”

    “那可不一定!”

    牧景幽幽的道:“曹孟德当初得兖州,也是顾此失彼,为何他明知道会坏了自己的大事,还要坚持杀边让呢,我自问没有曹孟德的耐心,这当年袁氏号称天下第一世家,袁逢袁隗更归为天下大贤,学富五车,教育无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爹还是说杀就杀,说抄家灭门,就吵家灭门!”

    他走上两步,拍拍徐庶的肩膀,道:“元直兄,你得理解一下我们武夫也有脾气的,我们可不是你们读书人这般冷静,要是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就不太好了,你说是不是!”

    “那明侯要怎么样,才不会冲动!”

    徐庶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是威胁。

    很直接的威胁,却很有用。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襄阳城

    人的出身是没得选的,但是不可否认,一个好的出身,在乱世之中,等于一张好牌。

    好比袁公路和袁本初这两人。

    披着袁家的皮,招招手,就是礼贤下士,能招揽无数的读书人,为自己所用,所在争霸前期,他们的实力,是最强大的。

    当然,好的牌,也需要会打,才能赢。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可也说明了一个好出身的重要性。

    恰恰好,这东西牧景没有。

    牧氏本为寒门,这一点,尚可让人接受,奈何牧山投贼反叛,沦为叛贼,又落草为寇,更是草寇,哪怕最后挣扎了一下,沐猴而冠,进了朝廷,正了名声,堂堂一方相国,威震四方,也改变不了他卑贱的出身。

    他死了,这出身就沦为牧景身上的枷锁。

    牧景出身不好,行事诡谲,还有暴戾之名,鲜少得读书人之敬重,所以明侯府从成立至如今,甚少有主动投靠的人才,基本上那一个人才,都是被折腾了无数次,才会投入明侯府的麾下。

    但是没有人才不行。

    如今明侯府麾下,从益州扩张出来了,除了益州八郡,还有南阳,武都,襄阳,管理县城百余,治理百姓千万,这得需要多少行政人才,才能稳得住。

    所以只能不择手段招揽人才。

    这也形成了明侯府的一种风格。

    对人才的重视。

    为了得到人才,也不会在意手段。

    当然,也不会做的太狠。

    底线还是有的。

    出于对人才的尊重,该做的礼数也要做足的,只是比一般人狠一点,威胁力大一点。

    求而不得,所以适当的时候,用一点手段,那是正常的。

    牧景现在用了,就是一种威胁方式。

    这也是最常用的方式。

    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东西,捏住七寸,不怕他们不听话。

    几个老的成精了,难对付一点。

    拿出七寸也吃不下。

    但是压不住老了。

    几个小的牧景自问自己还是能吓唬得住的,这些鹿门山上的小辈,都是年轻有为的读书人,心中有热血,有能力,而且大多数都是愚孝。

    利用他们的孝心,很容易就能让他们臣服。

    牧景的眸光看着徐庶,他感觉徐庶就是的这些学子的老大,他就先对徐庶动手:“元直兄,汝的几位师长,春秋已高,我也不想太过于的叨扰,可鹿门山没有一个态度,我也不放心,你们这些小辈,是不是的应该为师长分忧解难呢?”

    “明侯的意思,是让我们出仕明侯府?”徐庶秒懂了。

    “怎么样?”

    牧景诱惑的说道:“正所谓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明侯府也算是在天下有一席之地,这个舞台,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牧景,对人才,向来是器重,只在意能力,不在意出身,愿为天下读书人敞开大门!”

    “对不起!”

    徐庶摇摇头,道:“今乃求学之时,未有师长之的允,岂能出仕,恕难从命!”

    牧景深深的看了徐庶一眼,这青年不错,沉得住气,就这心性,算是一个好苗子,不过这样可不能就这样逃得开他的五指山了。

    他靠近徐庶的耳边,低声的道:“元直兄,他们那几个老家伙的脾气又臭又硬,我是说不服了,可我也不能憋着这口气,你总让我有点面子,我堂堂一个明侯,屈尊于此,求不得几个老的出山,小的还拒绝的这么干脆,真的是脾气要不太好,要是暴躁起来了,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能担保!”

    “明侯,非吾等不给明侯面子,实属吾等不敢逆师长之意!”徐庶拳头攥紧。

    “即使鹿门山血流成河都在所不惜?”

    “明侯何必强人所难!”徐庶越发的阴沉。

    “强人所难就是肯定的!”

    牧景拍拍他肩膀,道:“鹿门山必须有立场,谁的态度不重要,谁能代表鹿门山的立场,才是最重要的,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是想要保一方太平,就要学会牺牲!”

    “我有这么重要吗?”徐庶低沉的问。

    “在我心里面,你徐元直,还是有能代表的鹿门山的能力的,我看好你!”

    “如若我不从,汝是不是当真如此心狠手辣!”

    “那你就要赌一赌了!”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很阴险:“元直兄,我要是你,就该好好考虑一下,就算我明侯府是刀山火海,为了诸位师长,也为了鹿门山这么多的天骄学子,你这个做师兄的,就牺牲一下!”

    说着,他越身而过,还留下了一句话:“对了,我真的脾气不太好,所以耐心也不太好,看在与你投缘,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考虑,我离开襄阳之前,要是没有结果,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鹿门山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好说了,这襄阳啊,治安就是不太好,我都说的很多次了,还有贼寇出没,实在是让我的痛心啊……“

    看着牧景走下山的背影,徐庶浑身有一股寒意充斥,他的衣袍甚至已经被冷汗给的湿透了。

    “元直,你们在说什么?”

    “元直兄,明侯与你说了什么啊?“

    一群鹿门山学子在牧景离开之后,才迎上来,异口同声的问徐庶。

    徐庶回过神,看着一张张脸。

    他不知道牧景到底是吓唬自己,还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真不敢赌,要是这些同窗,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而都成为一副白骨,那他罪孽就打了。

    可就这么臣服,他不甘心。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风骨,他不愿意屈身侍贼。

    ………………

    牧景才刚刚走出了鹿门山,只看到张火率领数百骑,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了山脚下。

    数百骑的铁蹄,能震动整个鹿门山。

    “这是怎么回事?”

    “山下怎么多了这么多骑兵?”

    “难不成明侯真的要在鹿门山动武?“

    鹿门山上的师生顿时的忧心忡忡,他们只是在鹿门山求学而已,哪有怎么多的视死如归,大多学子都是怕死了的,场面就显得的有些慌乱。

    “拜见主公!”

    张火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

    牧景翻身上马,道:“既然来了,那就回城吧,这读书之地,也不太合适我们这些武夫待着!”

    驾驾驾!!!!

    他一拍马,马蹄扬起漫天风沙,疾驰而去。

    “跟上!”

    “保护主公!”

    神卫营和六扇门的高手纷纷策马跟上去。

    …………

    再一次来到襄阳城,牧景的心情很愉悦,或许是刚才镇了一下鹿门山上的三个老家伙,所以特别显得高兴一点:“这座城还是一点都没变,好像更热闹了!”

    “主公,我已在城中安置了一个院落!”张火说道:“附近是我训练六扇门捕快的校场,有绝对的兵力,安全无忧!”

    “住驿站!”

    “为什么?”

    “驿路!”

    牧景道:“我们要为了驿路考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的住在驿站,以身作则,才能让人更加用心的去做这件事情!”

    驿路代表交通。

    交通发达,才能让地方发展起来了。

    牧景一直都很注重驿路发展,这些年明侯府修桥补路工程无数,但是对于庞大的益州,道路崎岖的益州,还是杯水车薪,现在的益州,在驿路上,还是不如中原各地。

    所以牧景不管去哪里,都以身作则,给地方官看自己对于驿路发展的态度,这才能让他们效应起来了。

    “是!”

    张火领命,带着牧景,去了襄阳的驿站。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襄阳未来的发展方向 上

    襄阳驿站,位于城南,一片建筑群,数十院落,靠近城中河的位置,风景秀丽,不管是装饰,规模,还是制度,在明侯府麾下,都是数一数二的的。

    襄阳,本来就是一座主城,南来北往,东去西进,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驿路本来就是通畅,所以的驿站修建的自然也也比其他县城好多了。

    驿令是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人,名为罗毅。

    “罗毅拜见明侯大人!”

    罗毅突兀的听到明侯莅临荆州,就在驿站外面,吓得从里面跑出来,匆匆忙忙的行礼。

    “罗子洪!”

    牧景打量一下罗毅:“我在江州听蔡孟庭叙职的时候,提过你,是一个可造之材!”

    “明侯大人,府尊大人他过誉了,小的才能鲜少,唯有兢兢业业,不敢担当可造之材之名!”

    罗毅的有些受宠若惊。

    罗家也是的荆州世家,不过是没落多年,祖上自然也出过朝廷九卿之官,传承书籍,但是近些年来,青黄不接,并没有什么人才可以振兴家族。

    罗家目前是以罗尧罗武为代表,罗尧是的蔡图麾下校尉,罗武是荆州江夏麾下的一座县城的县令。

    罗毅属于旁系,没有什么政治资源。

    但是在荆州事变之后,他投靠了蔡图,蔡图提拔之下,他才当了襄阳驿令。

    别小看襄阳驿令。

    驿站,放在的未来的二十一世纪,相当于是交通局和外交接待厅的混合体,既管理城中道路问题,也接待外宾,更多的是接待上面下来的使者。

    官吏级别不高,但是权力不小。

    “不用谦虚!”牧景走上去,笑了笑,拍拍他肩膀,道:“你把襄阳驿站经营的很好,襄阳的位置很重要,承上启下,既对内也对外,不仅仅在政治上承担益州的对外的动向,在经济上也能反哺荆州,驿路之重,重于泰山,做得好就是好,日后要继续坚持,我希望襄阳的驿站,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力!”

    “属下当不负明侯所望,日后当竭尽全力,增强襄阳一战的作用力!”

    罗毅连忙说道。

    “很好!”牧景满意的笑了笑。

    如果罗毅能把襄阳驿站经营的更好一点,这倒是一个能提拔上去,从大局观发展驿路的人才,不过现在,他还需要足够的成绩,才能的被提拔。

    罗毅激动之后,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主公,天字一号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请入住,另外驿站里面的客人,我也会着手清理,保证不让任何人打扰主公的休息!”

    驿站有一部分是对外经营的,就好像一个国营单位一样,为了给驿站创收,很多空下来的房间会租借出去。

    这并不违规。

    还是牧景亲自提拔的,他建立驿站,可不仅仅是为了给官面上的人的方便的,更多的是他想要打造一张驿路网,所以很多地方的驿站,都会经营一些客房,方便人来人往的客人,不过官面上的客房,安全性高,收费也高。

    “不用!”

    牧景摆摆手:“你把院落收拾好就行了,其他的人就不必驱赶了,进驻都是客人,不必要因为我一个人,叨扰了他们这么多人的!”

    “是!”

    罗毅虽然有些尊敬牧景的平易近人,但是对安全问题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他是一个在小节上做的的很仔细的人,即使不把这些客人赶出去,他也安排了一番,一个个房间的客人都重新排查一遍,谨防任何意外出现,同时也协助张火金九,完成对天字一号院落的保护。

    ……………………

    牧景虽然在这个时代很多年了,但是有些事情,也是无法适应的,比如这时代的人不爱洗澡,有些人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澡,但是牧景受不了。

    所以进驻驿站第一时间,就是的安排人的烧热水,爽快的洗一个澡,然后开始用膳,一路上赶路,不是一些小县城,就是荒郊野外,他还真没吃什么好东西,今天算是的能养养胃了,襄阳,什么都有的吃。

    吃饱喝足了,这时候,已经入夜了。

    踏踏踏!!!

    金九从外面进来的步伐很快,站在牧景面前,拱手说道:“主公,襄阳郡代郡守蒯武,郡丞谭素,襄阳令明棱,郡长史……郡主簿……他们正在驿站外面求见!”

    “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牧景倒是没有意外。

    在鹿门山上露了身份,进了城之后,难免会被这些官吏认出来。

    “主公进驻驿站,如此大事,他们要是都没有一点风声,那他们也不配执掌襄阳了!”蒋三站在旁边,微笑的说道。

    “主公,要不我把他们挡出去吧!”

    金九道:“这几天赶路,你也疲惫了,先休息一夜,也不迟!”

    “不用!”

    牧景摇摇头,道:“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现在不是这一时三刻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是态度,之前蔡图在,这些人还有些底气,现在蔡图北调南阳,这些人心里面忐忑不安,我要是避而不见,对我们来说,只是推一推,但是对他们来说,就该寝食难安了!”

    “那我迎他们去偏殿!”

    “直接带他们进正堂来,我就在正堂见他们!”牧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对蒋琬说道:“三儿,泡一些茶,这些人不好打发,今晚不知道要唠叨到什么时辰,泡的浓一点,提提神!”

    “诺!”

    蒋琬点头。

    ……

    一刻钟之后,驿站天字院的正院上,一群襄阳郡之中基本上都是跺跺脚都能震动三分的大人物的齐聚,心情有些忐忑。

    牧景跨步进来了。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连忙带着人迎上来,对着牧景拱手行礼:“属下的襄阳郡代郡守的蒯武,率襄阳上下的官吏,供应明侯大人莅临!”

    “恭迎明侯大人莅临!”

    众人纷纷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虚扶了一下,然后说道:“此行目的,本非襄阳,不过既然路过了,我也看看这襄阳发展的如何,你们都做都不错,襄阳比之两年多前,气氛好了不少,最少没有这么多仇视我们明侯府的人了,这一点,是你们的功劳!”

    “此乃上任府尊的功劳,非吾等!”

    蒯武连忙说道。

    “蔡孟庭有蔡孟庭的功劳,你们有你们的,如今你蒯永立乃是一郡之守,身上肩负牧守的襄阳的责任,不可自贬,需有自信,方能治民!”

    牧景鼓励说道。

    蒯武是的蔡图推荐的。

    他的出身和蔡图差不多,是蒯氏旁系,当初协助蔡图治理襄阳的功臣,襄阳郡有今日,离不开他和蔡图的配合。

    把蔡图调遣出去。

    一方面是南阳的确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镇守,另外一方面,就是怕蔡图在的襄阳权柄过大,不好控制。

    而让蔡图来推荐一个新的襄阳太守,也是为了安他蔡图的心,不给他一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他推举蒯武,昭明阁也商讨这事情。

    按道理,这时候应该调动一个的明侯府嫡系出身的人,来襄阳,接管襄阳,压住荆州人的势力,但是考虑到即将要对荆州动手,襄阳必须安稳。

    所以用牧景接受了蔡图的举荐,不过蒯武不是蔡图,他对于明侯府而言,并无过往,身上也无大功,也没有什么的让人信服的名誉,或许有些能力,可不足以担当一郡太守,所以就出任代理郡守,暂时代理,并非正式。

    蒯武要想坐稳这个位置,他就需要有足够的功劳才行。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襄阳未来的发展方向 下

    “下官铭记主公的教诲,不负主公的期待!”蒯武拱手鞠躬,真诚的说道。

    不是牧景的心灵鸡汤有用。

    关键还是态度。

    牧景愿意说这样的话,就说牧景已经把他放在心上了,这才是让蒯武感觉安心的地方,他本来就是临时代替的,一开始他是没有这样的野心,但是既然坐上来这个位置了,要是被赶下去了,他自然感觉不甘心和丢人。

    所以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把代字去掉,进入正式的郡守职责之中,也享受一方太守的权力,明侯府的郡守,三年才叙职一次,一旦他真正成为太守,只要不行差踏出,三年之内,安枕无忧。

    现在他最怕就是的牧景根本就不把他这个代郡守放在心上,只是准备让他过渡一下,那么那他这个襄阳代郡守都做不了多久,更不要说想要做出什么成绩来。

    现在牧景愿意鼓舞他,那就代表牧景有几分看好他,对他抱有期望,那么他才有希望。

    “大家不要站着了,都坐下来吧!”

    牧景挥挥手,让众人都坐下来了。

    “诺!”

    众人点头,左右列坐,不过他们一个个的态度都显得有些拘谨。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牧景。

    倒不是他们没有去过江州叙职,基本上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每年都要去一趟江州,叙职一番,只是这两年牧景忙的一匹,接待他们的都是的南书房的刘劲比较多。

    对于牧景的传闻很多。

    可再多的传闻,始终只是传闻,第一次会见牧景,他们的心中,是忐忑的。

    牧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的上位之首,跪坐下来了。

    这时候金九带着几个人,端茶走进来,每个人的案桌面前,都摆着茶壶茶盏,茶壶里面,泡着的一壶上好的茶,茶香飘溢,连驿站外面都闻得到。

    “诸位皆襄阳之顶梁柱,某远在江州,鞭长莫及,日后襄阳,还需要靠诸位的努力,才能让地方太平,百姓安居,今日吾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们的!”

    牧景举起茶盏,遥对众人,微笑的说道。

    这时候,他需要的和睦可亲的态度,让众人感觉到如沐春风,安抚好这些人的心情,就能安抚好的襄阳。

    “敬明侯府!”

    “敬主公!”

    众人纷纷举起茶盏,以茶代酒,回应牧景。

    一盏茶之后,气氛倒是放开了不少,众人也显得没有那般的聚集,这一次会面,才算是渐入佳境。

    牧景在襄阳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两三天而已,他必须尽快北上,巡视南阳之后,还要进入汉中,督战北疆,中原的局势太乱了,他都一些看不住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战场感受一下。

    站在局外,或许冷静一点,看着清楚一点,但是没有进入局中,始终感受不到整个棋盘的变故,不亲自看看战事的紧张程度,他推算不出来的董卓能做到那个地步。

    所以他趁着这次机会,干脆来一次襄阳会议,人这么齐,也好商讨一下襄阳未来的发展。

    襄阳郡,是从南郡和南阳割据出来的一个郡域。

    这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都是很重要的,而且牧景正在准备对荆州动手,一旦对荆州动手,襄阳就会首当其冲。

    刘表卧薪尝胆也有几年时间了,要说他不想夺回襄阳城,不想重振荆州,牧景自己都不相信,一旦荆州战役打响,襄阳肯定会爆发战争。

    爆发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城中人心。

    襄阳本是荆州主城,刘表经营多年,各大跟随刘表的世家豪族,在这里根深蒂固,不怕外面的进攻,就怕他们鼓动内乱,内外夹击之下,襄阳根本就是不攻自破。

    所以在这之前,牧景最好是能让襄阳更稳一点,这样才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不过这些事情,牧景先放在心上,这里这么多人,牧景的主要任务是让他们认识自己,也让他们足够的安心,这样首先保证的治理层的安稳。

    牧景主动去认识的这些官吏。

    “谭素,本来不想让你回来的,但是没办法,现在的襄阳城,你得多用心,好好辅助蒯郡守,尽可能的让襄阳安稳!”牧景不算是长袖善舞,但是的这点忽悠下属,还能让下属感到亲切的本事,还是有了。

    “属下定好好辅助府尊大人,保证襄阳安稳!”

    谭素当初是的侯庆的部下,建立襄阳郡的功臣,但是后来为了缓解和荆州的压力,侯庆被抓回江州,为表公允,还在牢里面待了一年,去年才放出去,但是现在暂时不激发和荆州的矛盾,就赋闲在家,什么时候和荆州开战,他就会被重用起来了,而谭素本来是调去江州去了,在南书房当主簿,仅次于南书房主事从事之下。

    因为蔡图调职,他才被调回来。

    毕竟当初他治理过襄阳郡,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襄阳了。

    “你是明棱!”牧景走到中年男人的旁边,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去年还只是樊城县令,因为能力出众,被蔡图亲自提拔为襄阳令!”

    “你在樊城,治三大乡绅豪族之事,某略有耳闻,做得好,明科之下,无高贵低价之分,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有些遥远,但是的执法,就当有的公正严明之心!”

    “无畏压力,才能的公正为名!”

    “蔡图提拔你,很多人说是徇私,但是我认为,他做得对,不是仅仅为了我们明侯府,更多的是为了百姓的生活,所以希望你日后做得更好!”

    牧景很看好明棱。

    这个蔡家外戚,和蔡图有深刻交情的中年人,是一个能力不错的人,性格也足够刚毅,他甚至有心调去法曹任职,不过现在还需要继续考察一下。

    “属下铭记主公教诲!”明棱神色有些激动,他大声的回应牧景的话。

    “你是卢俊,襄阳郡守府主簿,善于的治账,大小事情,做的井井有条……”牧景忽悠一个有一个,肯定他们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的安心了。

    这大部分的官吏,其实都是的荆州士族旁系庶子出身的读书人。

    他们缺乏的不是能力。

    而是被人认可的态度。

    牧景算是抓住了重点,三言两语之下,把让他们一个个心思都抓稳了。

    这一次会面,虽然时间上的紧促,但是还算是的很顺利,牧景算是很满意,当初让蔡图出任的郡守,是最正确的选择,不是蔡图,也笼络不到这一批能治影响襄阳的人才。

    一直到了子时,众人才带着满意的心情而才散去。

    最后牧景还独自把郡守的蒯武留下来了。

    “永立,襄阳的根基,蔡图算是理顺了,目前来说,襄阳的发展,我也很满意,但是有一点……”牧景眯眼,看着蒯武,幽幽的道:“襄阳必须是明侯府的襄阳!”

    “主公,吾等既从了明侯府,归顺主公,那就绝无二心!”蒯武本来被牧景单独留下来,就有些忐忑,现在更加不安了,迅速的表态。

    “我不怀疑你们!”

    牧景对蒯武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原则,既敢用你们,我就相信你们,但是你清楚,我清楚,这里曾经是荆州的襄阳城,这里的人,怀旧,这里的势力,同样怀念故旧,一旦的刘景升率军反攻襄阳,你可知道,城中多少人会投敌乎?”

    蒯武闻言,神色一下垮下来了,微微的苦笑,沉默不语。

    因为他也不敢否认这种存在性。

    就算是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哪些家族出来,虽说已经和家族决裂,但是一旦家族承认了一些人在家族之中的地位,请他们回归,即使是这些投靠明侯府人,也未必一个个坚决无比。

    家族,有时候比个人前途还要重要。

    “永立,你心中也明白这种存在是不可避免了,作为郡守,明侯府之下襄阳郡的郡守,你知道你接下来的任务有多重了吗?”牧景问。

    襄阳郡未来的发展方向,不是经济,而是安民,准确来说,是宣扬明侯府的存在感,尽量压迫荆州州牧府的存在,这才是襄阳立足的根本。

    襄阳,只能是明侯府的襄阳,不能是的刘景升的襄阳。

    “属下明白!”蒯武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

    “你可有信心吗?”牧景问蒯武。

    有些事情,牧景不能做,影响太大,但是蔡图蒯武这些身份的人,却能毫无顾忌的去做,他们做的越狠,明侯府的存在感就越是深刻。

    “有!”

    蒯武咬一下牙齿,坚定的点头。

    这是一个危险,搞不还,他会成为的襄阳公敌,但是一次机会,转正是需要功劳了,熬过这一关,他就能成为正经八百的襄阳太守。

    就好像当初的蔡图抓住这个位子,尽可与家族翻脸,被荆州士族很多人唾弃,但是为了前途,为了走出另外一条路,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家族,前途,这本来就是需要抉择的。

    蔡图当初做得很好。

    如今他也面临这样的抉择,而且他必须要比蔡图更加坚决,才能的更加的有说服力。

第一千零二十章 徐庶出仕

    清晨,鹿门山上。

    左边的山腰有一排排的房舍,搭建的有些简单,但是并不显得简陋,地方很大,布置雅致,宛如一个个庭院分布,前方还有一个湖泊。

    这就是书院学子们的宿舍。

    喔喔!!!!

    当大公鸡的声音鸣动了整个山头,一个个学子从宿舍里面出来,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就开始了新的一天求学。

    “子月兄,今日洪夫子教中庸十九章,我们复习一遍吧!”

    “……”

    “叶兄,昨日岳夫子将的论语微子篇,你可有感悟,不如吾等交流一番,待会能与夫子共论!”

    “……“

    “莫兄,我昨夜新作了一篇文章,不如我们一起鉴赏一下!”

    “……”

    学子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有人坐在湖边论文章,有人站在树下颂书本,如今的求学困难,敢于出外求学的,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弟子,都有一颗执着的十年寒窗苦读之心,他们对学习是争分夺秒的。

    山腰上。

    一个雅致的院落门前,司马微一席长袍,双手背负,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这里,一双眸子凝视着前方的那些欣欣向荣的学子们,脸上有一股开怀的笑容。

    教学的成就感,往往不是结果,而是看到自己的学生努力的一个过程,然后在自己的扶持之下,走向未来。

    半响之后,他的神色之中又有些落寂,长吁了一口气,才转过身去,眸光看着五步之外,跪了一夜的青年,幽幽的道:“起来吧!”

    “学生不敢!”

    徐庶缓缓抬起头,幽幽的说道。

    “过来!”司马微轻轻的招招手。

    “诺!”

    徐庶这才站起来,迈着有些的麻痹的双腿,走过去。

    他来鹿门山求学之前,曾是一个游侠,武艺虽比不上那些顶级大将,但是也算是有自保之力,所以即使跪了一夜,也并没有显得太疲惫。

    “看看这下面!”司马微轻声的到:“他们很努力的在学习,看到了吗?”

    “看到了!”

    徐庶点点头,正因如此,他不能让外人破坏这一切。

    “你的天赋,比他们都高,在我看来,除了庞家的小凤雏之外,日后论成就,他们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司马微语气深长的说道:“可如若你不努力,他们随时都会超越你,学问之道,在学!”

    庞家大尚书庞季留下来一个麒麟子,年岁不大,天赋甚高,学问了得,看天下事之的眼光也独到,去岁的时候,年纪十余岁,已经可以出师游学了。

    司马微常常戏称之为凤雏。

    “学生知道!”

    徐庶道:“学生当初一心行侠仗义,以为可管天下不平事,可直到在颍川犯事,身陷牢狱,放明白一个道理,一人之勇,非天下之福,一人之智,方能造福万民,因此学生前来求学,然学生本乃武夫,自比不师弟们的天资,今学生弃学出仕,更违师命,不敢让祭酒原谅,不要说与庞统师弟相提并论,日后也不敢一众与师弟们比成就,只是学生意已决,路已选,还请祭酒成全!”

    司马微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庶。

    “当初我与德公,承彦兄志同道合,在这鹿门山上的修办学府,目的是希望,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个让你们的这些求学的人,得到一个求学的机会!”

    半响之后,司马微到轻轻的道:“奈何世道不如人!”

    人心不盲,能看到很多。

    他了解徐庶。

    所以他即使不知道一些事情,也能猜到三分。

    “我这鹿门山上百学子,他们还能如此安分的读书,或许都应该谢谢你!”司马微。

    现在鹿门山的书院约莫有上百学子同时求学,在当世的书院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学生数量了,一般的书塾也就是几个学生而已,即使颍川这些大型的私人学府,最多也就七八十个学子。

    当世而言,当年也只有太学,鸿都门学这种公立学府,才能有超过百人数量的学子,私立学府因为创办的儒道大贤都略显清高,没有人有营运的意识,所以都只是里尽所能,不会去刻意经营。

    师资力量薄弱,难以教育更多的学生,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想要让教育更多的学子,就要有更多的老师,可老师也要吃饭的,请老师不是凭借名望就可以的。

    他们又不愿意让外力进入,比如当年刘表就曾经表示,支持他们办学,提供经费,可他们又认为过于教育是一种美德,不愿意和政治挂靠。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一点。

    教育是大计,但是有时候也需要和利益挂靠。

    不懂的经营,就算再有名望的大贤教学,也不会有很多学生,不是没有人愿意来,而是书院朝不保夕,很多老师学生都没希望,读书很重要,可是也没有吃饭来得重要。

    当世读书人少,一个是经济决定的,温饱都顾不上,还想要多有出息,也是假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为了读书人愿意吃不上饭的决定的。

    就好像如今的益州,教育大兴,可是在教育司的投入,几乎是军费的三分之一,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了,要是放在其他的诸侯身上,未必敢这么大魄力。

    牧景敢,两个方面,一个他足够的富裕,益州作为天府之国,可不是吹的,在粮食上无后顾之忧,在经济上他的发展绝对是天下之最,他有足够的本钱。

    另外一个,那就是牧景看的更长远,打仗都只是眼前的事情,而教育,却是未来了。

    所以他才敢在益州的兴办县学府,郡学府,高等学府,一系列的教育。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即使益州教育大兴,所有的书院加起来,学子的质量,或许都没有这鹿门山书院的人数多。

    鹿门山上的学子,不仅仅只是荆州读书人,有很多事来自天南地北,仰慕三位祭酒的名望,千里迢迢前来求学,这些克服重重困难,来到鹿门山求学的学子,要么就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的对读书有无穷执念,宁可挨饿吃不上饭,也要读书出人头地的青年。

    这也是牧景为什么对鹿门山学院这么执着的缘故,当年的太学,如今的鹿门山和颍川两大书院,都是未来各大阵营之中的人才储备处。

    太学已破,如今长安虽重立太学,但是根本已变,鲜少有人去求学,唯有鹿门山和颍川,名望甚也,天下有志向的读书人,都愿意求学。

    颍川书院被颍川世家把持,鹿门山书院倒是显得的清雅很多,三大祭酒的名望更高,吸引的人才也更多。

    若能把鹿门山书院纳入明侯府教育司的体系之下,那么对于高等学府的需求,就算是满足了。

    现在明侯府创办县学府,创办郡学府,但是相对而言,对于高等学府却是不足的,特别是牧景把老头子赶去了南中,更是少了一柄利剑。

    要是能把司马微这些人纳入麾下,那就更好了。

    不过牧景最多也只是做做梦,他自己名声差,出身不好,这些老家伙,读书都已经读傻了,一个比一个脾气倔,骨头硬,哪有这么容易归顺啊。

    ……

    “学生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徐庶沉默了一下,回答说道:“与鹿门山学院相比,学生一人,微不足道!”

    “你相信他吗?”

    司马微问。

    “信!”徐庶想了想,道:“不管他奸诈狡猾,城府多深,手段多狠,他终究是明侯,当世一方诸侯,益州之主,我信他言而有信!”

    “他如何应你?”

    “我昨日下山入城,与他见了一面,他愿承诺,只要我愿意出仕,真心实意为明侯府效命,他自此之后,绝不逼迫鹿门山半分!”

    “当真!”

    “如此之事,他不该说谎!”徐庶道。

    司马微又细细的看了徐庶一眼,他知道牧景志在人才,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牧景居然如此器重的徐庶,看来这徐庶在牧景心中,分量不轻啊。

    “若撇开所有的立场和出身,你可认为,他能成大事?”司马微又问。

    “不知道!”徐庶斟酌了一下,才回答。

    “或许你的选择是没错的!”

    “祭酒看好他?”

    徐庶敏锐的感觉到司马微的心情,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

    司马微苦笑:“乱世浮沉,谁能成就大事,谁又能知晓,当初秦末群雄逐鹿,高祖微不足道,西楚霸王如日中天,可谁能想得到,笑到最后的会是高祖呢?”

    “如今天下,比之秦末,更复杂三分!”徐庶轻声的道。

    读天下书,理天下事,当今读书人都不是那些的关门闭户读书的人,言论自由,他们读书的时候,都会谈论天下,了解天下动向。

    “元直,这书送给你,你始终是我鹿门山的弟子!”司马微从袖口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了徐庶。

    “庶日后不能侍奉祭酒左右,但愿祭酒能安好,此书庶当日日奉读,绝不敢辜负祭酒的厚望!”

    徐庶跪下,双手供上,毕恭毕敬的接过了书籍。

    这是一本司马微亲自注解过的《春秋》。

    春秋记事,史为人鉴。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北上新野

    官道上。

    一支队伍正在行军之中,皆为骑兵,约莫千人,数千马,浩浩荡荡,迎风北上,速度很快,仿如一阵风刮过。

    这是牧景的队伍。

    进入南阳境内,就算牧景想要低调,也有些难低调的下来,既然亮出来的招牌,那就得小心一点,除了神卫营之外,张火亲自率六扇门精锐护驾。

    牧景善于骑马,对坐马车倒是有些的排斥,虽说远距离出行骑马会很难受,即使有马鞍,还垫上来到软垫,两股之间还是会被磨开一层皮。

    但是即使这样,骑马的感觉还是比坐在马车里面的郁闷的好多了。

    “主公,前方有一条小河,我们可补充一些水源,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傍晚之前,应该能进入新野!”张火前来禀报。

    “行!”

    牧景点点头,骑马行军是很疲惫的事情,人累马累,适当的时候,就要休息。

    一行人在小溪边上临时扎营,张火负责警惕四方,虽南阳被周仓率军扫过一次,但是这些年南阳乱的很,因为兵祸之乱,层出不穷的盗贼无数。

    他们虽不怕,但是也不得不防。

    要是天下诸侯都挡住了,却折在了一些贼寇手中,那明侯府这块招牌,可以丢脸丢到几千年后了。

    所以小心戒备是必须的。

    “传令下去,架锅烧水,所有竹筒补充的水,都必须是的烧开的!”牧景扫视了一眼,淡淡的道。

    这年代不讲究卫生。

    但是因为原始环境好,水源其实并不复杂,一般情况之下吃了也没事情,但是牧景还是要以身作则,养成一下更好的生活习惯,所以每次出行,他都会要求,水必须要煮开的。

    “诺!”

    蒋琬迅速安排一下。

    “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还在愤怒我不择手段让你出仕啊?”牧景坐在一块青石上,目光不禁斜睨了一眼,旁边的亲随,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抹笑容。

    “属下不敢!”

    徐庶站在牧景不远的地方,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敢的意思就是有这方面的怨念了!”牧景不是很在意徐庶的心态,徐庶这种人,需要慢慢磨的,他有信心能磨出徐庶的能力来了,他笑了笑,道:“那我再说一件事情,给你添点怨愤!”

    “什么事情?”徐庶警惕起来了,他实在有些摸不透眼前这个年轻雄主的心思,不管想法还是做法,都有些天马行空,而且做事情不顾任何名声影响,甚至可怕。

    “我已经派人去颍川,把你母亲接下来了,不日将会接到襄阳!”

    牧景淡淡的道。

    徐庶有能力,可愚孝。

    软肋太明显了。

    很容易就被人拿捏住,历史上他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蹉跎一生。

    刘备犯过的错,牧景要引以为戒,绝对不能犯,招到人才,也要学会保护人才,要是以后和曹操打仗,让曹操来这么一招,他还不得哭死在茅房里面啊。

    “你……”

    徐庶面容一下子阴沉下来了:“以此为胁,汝非人子也!”

    他本能的认为,牧景拿着来拿捏他。

    这让他很反感。

    “威胁你?”牧景淡淡的道:“我是喜欢威胁人,但是你如今已经在我帐下了,我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那明侯此举,到底什么意思?”

    徐庶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幽冷的问道。

    “我喜欢威胁人,但是我讨厌被人威胁!”牧景看着徐庶,到:“我强迫你出仕途,是我的手段,但是不可否认一点,也是你徐庶好攻破一点,你担心的越多,越容易受到威胁,我能用的手段,别人也可以,我是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

    “我问你,如果沙场对垒,你代表我军指挥,但是敌军挟其母于城下,你能作何抉择?”牧景问。

    历史上,徐庶做出来的抉择,有些人敬佩,也有些人的在责骂,自古忠义两难全,不管是放弃的忠孝,还是放弃的大义,都是错的。

    徐庶的选择,谁也没办法职责,因为本来这就是送命题,就好像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面,选谁都是死。

    所以牧景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杜绝源头,才是解决办法。

    “谁会如此无耻?”徐庶咬咬牙,眸光冷视牧景,仿佛在控诉。

    “你就是说,天下只有我最无耻!”牧景笑了笑,他能理解徐庶心中的怨恨,要是他被人这般威胁,早就直接翻脸了。

    徐庶沉默不言,这是无言的肯定。

    “我得承认,我是有点无耻,但是你也别把天下人看的太美好了,战场上打起来了,就是生死存亡,血流成河,不择手段才是王道!”牧景道。

    “明侯是打算保护还是软禁吾之母亲呢?”徐庶咬着牙,冷然的问。

    “都没打算!”牧景道:“我派人把他们接回襄阳,是预防,不是想要的威胁你,我牧景是无耻,但是还是有点底线的,我既用你,我就得相信你,既然相信你,不必多此一举!”

    “把你母亲接回襄阳之后,你如何安置,那是你的事情,你日后将会在江州安定,你可以在江州安置下来,当然你不喜欢江州,也可以在襄阳给汝母安置,置宅买地,一切费用,我明侯府承担!”

    “不过元直,我给你一个忠告!”

    牧景语气深长的说道:“做人要沉得住气,越是在乎的东西,越要不在乎,你才能保得住,这是乱世,容不下太多的温情,学会冷酷,你才有未来!”

    “如同明侯这般吗?”

    徐庶讽刺。

    “我怎么了?”

    “做事情不择手段!”

    “没有人天生会愿意当坏人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都只是想要活得好一点而已,其实我还挺后悔当年没有变的快一点,当年我就是做事情太过于悠游寡断了,把天下人想的太美好了,最后才让父亲最后亡与关中,若是再来一次,我会从一开始就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牧景淡淡的回应:“只要能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人,我宁愿自己变的更狠一点!”

    “你父亲?”

    大汉前朝相国牧元中。

    那是一个很禁忌的名字。

    徐庶的心中,微微一动,他突然对眼前年轻的雄主产生了浓郁的兴趣,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以弱冠之年,镇天下西南,白手起家,到如今手握十余郡,千万子民百万兵,一方诸侯,他的成长史,必然精彩。

    …………………………

    傍晚。

    牧景一行人,进入了新野。

    新野如今还算是襄阳郡的领地,属于襄阳北门,当初防备皇甫嵩的重要门户城池。

    这一次,牧景是大张旗鼓的。

    新野令,还有驻扎新野的襄阳营校尉,带着文武不少官吏,已经在城门恭候多时。

    “末将拜见主公!”

    “下官拜见主公!”

    看到牧景的队伍,众人跪膝行礼。

    “都起来吧!”

    牧景挥挥手,道:“都说了,没必要搞这么多面子工程!”

    “迎主公入城,乃是礼!”现在的新野令是一个年轻的青年,邓芝,邓家的家主,先从军,后入政,成为新野令,治新野已经一年多。

    “说不过你们这些读书人!”

    牧景笑了笑,眸光看了一下襄阳营的校尉,雷薄。

    雷薄这时候倒是显得有些忐忑了,以前他还有后路,但是袁术都垮掉了,他现在只能死死地抱着明侯府的大腿了,但是当年他和明侯府可是打的不要不要的,就怕不被待见。

    “雷校尉,你身上很大汗,是累着了吗,还是你在怕我啊?”牧景下马,一脸恶魔般的笑容,问雷薄。

    “末将该死!”

    雷薄连俯跪,颤声的说道。

    “起来!”牧景扶起了他:“军人,就要腰杆直起来,不要懂不懂就请罪,有罪才要请的!”

    “主公……”雷薄咬咬牙。

    “怕我翻旧账?”

    牧景笑了笑:“北武堂麾下,多少大将,当年不是敌人啊,顺我明侯府,自为吾之将,前尘往事,绝不追究,不违军法军规,尊明科律,谁也奈何不了汝等,明侯府,没有莫须有的罪名,就算吾想要杀人,也得有一个名目的,知道吗!”

    “末将日后当兢兢业业,为明侯府赴汤蹈火!”

    雷薄连忙大声的表忠心。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重临舞阴

    牧景一行人在新野只是休整一夜,他的时间不多,不可能一路走过来,每一个县城都停几天,要是这样巡视南阳的任务起码拖的年底都未必能完成。

    他就是走过一个过场的。

    尽可能的和这些当地的县令县丞这些地方官吏见一面,鼓舞两句,场面功夫而已。

    但是不要小视这个场面功夫发挥的作用。

    你在江州高高在上,远程遥控,和你亲自降临,会面交谈,那样的结果是大为不同的。

    襄阳,南阳,这些地方官吏,对于明侯府还是陌生的,在很多地方官吏的心中,江州太远了,一个是态度,因为远,所以牧景的态度很重要,能成为一县之令的人,都有点本事,他们不用牧景去教他们怎么做,只要牧景承认他们。

    有一个态度,他们就安心了。

    另外一个不安的原因也是因为远,天高皇帝远,这些地方官吏会感觉明侯府管不到他们,一旦有些许放纵,那么他们就会成为祸患地方的源头。

    所以不管是为了安抚他们的心情,还是敲打他们,牧景都要来一次南阳之行。

    入城时候,牧景和新野一个个官吏会面,勉励的聊几句。

    在夜里面,牧景在驿站与新野令邓芝会面,两人彻夜深谈。

    “伯苗,一眨眼几年都过去了,你也长大了!”牧景对邓芝是有感情的,邓芝父亲当年可是牧氏大将,他这出身算是的根苗正红的出身。

    “主公,其实我还是想要回军中效命!”

    邓芝苦笑。

    “怎么,没信心管理好新野吗?”牧景问。

    “属下年纪小,没有管理过地方,连县主簿,县丞的副官都没有坐过,贸然之间就当了主官,感觉经验太浅了,这一年都了,还有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

    邓芝如实的道。

    他曾经来说,也算是一个桀骜的少年,自诩聪慧,有能力,但是在军中磨砺过,牧军的纪律严谨,自然而言也养成的一种磨砺人的气氛,军中最能抹平人的菱角。

    渐渐的,他也学会的谦虚,学会的考虑事情的后果,变得谦虚,也谨慎一点,少了几分自信。

    “不懂就去学!”牧景道:“没有人天生会懂的!”

    “可是……”

    邓芝咬咬牙,他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不想说,你能成为新野令,让很多人感觉不公平,感觉你是走后门得来的位置,所以你不甘心,想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对吗?”

    “主公,我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我的地位,壮大我邓氏的荣耀,日后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邓芝抬头,看着牧景,一字一言的道。

    牧景笑了笑,他的心中倒是理解邓芝的心情,本身就少年得志,如今突然骤然高位,一县之令,在明侯府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在整个新野而言,就是父母官了。

    可当了新野父母官,却又得不到新野人的认可,很多人在身后指指点点,认为他凭借父亲留下来的福泽走上这个位置,他自尊心强,感觉靠背景的得来的东西,不符合自己的成就感。

    所以才纠结。

    “伯苗,我从不否认,突然提拔你为新野令,多少是有一些私人感情的,当初若非你父浴血奋战,就没有我们顺利离开关中,明侯府欠他的,对你,自然而言成为了补偿!”

    “这些补偿,就是当你的能力和同等人相比,哪怕劣势一点点,我们都会选择你,而不是别人!”

    “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侮辱你的能力呢!”

    “人生在世,学会奉献,也要学会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权力!”

    牧景看着邓芝有些挣扎而摇晃不定的神色,知道是自己发挥作用力的时候了,他站起来,走到邓芝身边,语气深长,声音不大,如沐春风,道:“想过没有,这些补偿是怎么来的,那是你父亲的浴血奋战,那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明侯府从来不是一个只讲究奉献,而不懂的享受的地方,你付出了,就会得到!”

    “如果你邓伯苗认为这样就侮辱了你的能力,你就让我太失望了!”

    “我能给的,只是一个起点!”

    “而你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能不能光宗耀祖,能不能封侯拜相,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别人不服,你就用实际的行动去告诉他们,你的能力比他们强!”

    牧景对付这些少年郎特别有手段,心灵鸡汤一碗接着一碗,语气轻重缓急把握的很好,瞬间让整个气氛都起来了。

    “不要懂不懂就辞去官职,那对很多人来说是谦虚,但是在我这里,那是一种不负责任,没有承担,懦夫的表现!”

    “你是懦夫吗?”牧景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我不是!”

    邓芝少年热血,岂容他人这般说,顿时梗着脖子,双眼发红,大声的反驳:“我邓家的子孙,绝不是懦夫!”

    “那就证明给我看!”

    牧景冷声的说道。

    “主公,我一定会证明,我邓芝,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新野令!”邓芝斗志昂然,这时候被牧景逼上悬崖边上了,心中自然就有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了。

    “很好,我会看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也不要让你的父亲失望!”

    牧景很满意邓芝的斗志,少年热血,就该有这样的斗志和朝气,不能好像胡昭那家伙这样,凡事斟酌再三,想的一百次才做出一个决定。

    …………

    翌日,清晨。

    牧景继续北上。

    不过他并没有走直接去宛城的官道,而是从东城门出城,向着东郊驰道而去,视察南阳和襄阳不一样,襄阳只是路过,南阳才是主题。

    他这一次要从东往西,沿着南阳线,兜一圈,未必能走过每一座南阳的县城,但是尽可能的在南阳留下自己的足迹。

    见一见当地父母官,然后留下一些自己的足迹,再让一些人宣传一下,应该就能达到收复一些南阳民心的结果。

    南阳现在对明侯府的态度有认同有拒绝。

    牧景本身出身南阳,牧军嫡系大部分都是南阳兵卒,按道理说,明侯府在南阳,是畅通无阻的,可惜当初两次错身而过,放弃了南阳。

    这回让很多南阳人心怀敌意。

    牧景的任务,就是让这些人,放弃敌意,重新接纳牧氏主宰南阳的这个事实。

    从新野出来之后,首去湖阳,湖阳县是南阳,襄阳,还有江夏的交错地,牧军屯兵,荆州也屯兵,不过邓龙撤兵之后,这里就被牧军收取了。

    湖阳有些乱。

    或许是因为管理不到的缘故,又或许是这种战争之地很那纳入管理体系的原因,总而言之,不管是民生还是秩序,牧景看到了,都是很乱。

    这让牧景大发雷霆,湖阳县衙上下,被他直接一撸到底,既然他们管不了湖阳,牧景就让湖阳直接进入军管,派遣快马,命雷薄率营,直接进入湖阳。

    湖阳的事情,耽误了牧景三日,他只是负责闹事,剩下的事情,就需要南阳和襄阳两郡协调,他只看成绩,然后问责。

    出了湖阳,是平氏县,这倒是安稳很多的县城,被南阳郡守府平稳的接管了,县令换了一个新的,也是平氏当地的人,原本只是县主簿,被蔡图火线提拔,成为了平氏县令。

    在平氏没有耽搁,很快就进入的比阳。

    过了平氏比阳,那就是的牧氏的龙起之地。

    舞阴县。

    初平八年,三月中旬,自牧景离开舞阴开始,将近十年时间,他再一次回到的舞阴,很低调的进入了舞阴县城,重临当年生活的故地。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故地重游,故人重聚!

    舞阴县的变化很大,从进城开始的,一条条干净整洁的街道,周围一片片拔地而起的建筑,与当年相比,简直是火星般的发展速度,除了城墙规模之外,城中的建筑和热闹,甚至已经不下于一座郡城的规模了。

    “现在的舞阴,和当年的舞阴,差好远啊!”牧景摇晃折扇,眸光扫视周围,有些感概的说道:“这都已经有些不认认得了!”

    “主公,舞阴不仅仅是牧氏龙起之地,还是景平商行的发迹之地,虽景平商行已经解散,但是南阳商贾的四大代表性的商号,都是的从这里走出去的,南阳商贾本来就有钱,他们建设自己的家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蒋琬当年也在舞阴生活的很长时间,他的父亲蒋路就是在这里,投靠了牧氏,他也有些认不得很多地方了,毕竟变化太大的,不过这些年他一直关注舞阴,知道舞阴的变化所在。

    “水泥路?”

    牧景转入另外一段路,突然发现,本来只应该在益州出现的水泥路,在舞阴居然营造了一条:“我不是勒令不许水泥出益州吗,他们哪里来的水泥?”

    作为基建原料,这也是战争物资的一种,修桥补路,补缺城墙,都有不一样的功效,还能简短时间,这可是一项神器,自然要藏着掖着。

    “水泥出产,好像都是有数量的,更是严格按照要求的使用,应该是一些商行他们在我们益州承包了修路工程,在修路的时候,偷工减料也是能把一些水泥运出来的!”

    蒋琬想了想,低声的道:“水泥在益州外面的价格,最少是益州里面的三倍以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直跟在牧景身边,无权无职,沉默不语的徐庶突然开口:“明侯重商道,轻儒义,难道就想不到,这些以利益为本的商贾,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是我有点疏忽了!”

    牧景闻言,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一笑:“还真有些小看他们了!”

    某一个伟人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商人终究是商人。

    “主公,需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吗?”蒋琬问。

    “不用!”

    牧景摇摇头:“堵不如疏!”

    “不过张总捕头,走私可是触犯明科的,这可是你们六扇门的职责!”牧景笑着看了一眼的张火。

    张火面容铁青,道:“主公放心,我会加强进出益州的通道的巡察!”

    “也不用太严苛,水至清,则无鱼,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起来了!”牧景道。

    “诺!”

    张火点头。

    “明侯,商贾向来重利无义,汝就不怕,有一日,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让他们反你吗,据我所知,商贾之力,在益州,分量不小,若是动起来,益州都要伤元气!”

    徐庶忍不住又说的一句,实在是心中疑惑太多,越是和牧景走的近,越是感觉这人是一个谜。

    “无所谓!”

    牧景笑了笑,对着徐庶道:“元直,眼光要放的远一点,有时候用利益去交朋友,比用的义气真诚很多了,我有自信,我益州能给他们的利益,是谁也给不了的!”

    “你太自负了!”徐庶讽刺的说道。

    “做人做事,首先就要有自信,我这是自信!”

    牧景耸耸肩。

    “主公,城南酒楼!”金九突然提醒牧景,前面的建筑。

    “变化挺大的!”

    牧景环视了一眼,道:“走了半天,也有些的疲倦了,那就的进去吃点东西吧,我记得这城南酒楼的菜肴,还是不错的!”

    这城南酒楼,就是当年牧景宴请舞阴商贾,筹建景平商行的地方。

    “比当年热闹多了!”牧景走进来,扫视了一下,这里人来人往的,比之当年,热闹不知道多少倍。

    “君侯,包厢我们已经备好了,还请上座!”

    一个跑堂的店小二突然辛勤的走上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这一开口,金九张火等人迅速变得紧张起来了,这一次牧景悄无声息的进程,铁骑都留在了城外,万事还是的要小心一点。

    牧景倒是不紧张,他扒开挡在面前的两人,看着的跑堂的店小二,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君侯,小人在这里已经做的十二年了,当年有幸,曾见过一次君侯!”

    店小二说道。

    “故人啊!”牧景感概的说道:“没想到回到舞阴,第一个见的故人,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范大力!”

    “那劳烦你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包厢,然后上点酒菜!”

    “君侯,许家的许掌柜,我们孙家的孙掌柜,张家的张掌柜,还有龚家的龚掌柜,都已经在的楼上包厢恭候数日了!”店小二范大力连忙说道。

    这城南酒楼是孙家的商铺,所以范大力也算是孙家的小厮,东主好几日前就已经吩咐他的,所以他才能第一眼认出了牧景。

    “大掌柜!”

    “大掌柜,你终于来了!”

    “传令下去,今日城南酒楼清场!”

    他话音一落,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一群人了,都是当年景平商行的人,为首的是张恒,龚场,许林,孙郝等人。

    ………………

    半响之后,城南酒楼已经清场了,楼上一个光线充足,视线特别好的大包厢里面,众人齐坐一堂,牧景居于首位。

    “不想闹的沸沸扬扬,倒是没想到,你们在这堵我!”

    牧景看着这一张张的脸庞,微微苦笑,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已经进城了!”

    “大掌柜这一路,并没有隐匿行踪,你过了平氏,我们就已经收到消息了,推测这几日,你就会进入了舞阴了,所以这几日我们都在此恭候!”

    张恒说道。

    “你们还真有心了!”牧景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怀疑的,商贾行商,消息本来灵通,加上他的确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只是提前进入了舞阴而已。

    “这些年,你们做的都很好,已经超出我曾经的期待!”

    牧景看着他们那熟悉的脸庞,沉声的道:“景平商行虽然没有了,但是的你们发挥出了商道的实力!”

    “这好多的大掌柜当年的提拔,若大掌柜当年带着我们的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我们现在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县商贾!”张恒真诚说道。

    虽然说张恒自己筹建了恒通商行,发展越发的顺利,隐隐约约能和东海商行抗衡,有当世商贾巨头的称号,但是的他对牧景的敬重,并没有减少。

    这些年,恒通在益州的投资也不少。

    “大掌柜,今南阳已归,可重立景平商行,某愿归来!”许林突然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有些复杂了。

    有人愿意归来,也有人不太乐意,毕竟当了老大,他们也不愿意只是当一个小小的跟班了。

    “你们的成就,是你们自己的!”牧景摆摆手:“景平已经是过去式的,我希望你们的未来,更加的辉煌,不要沉迷在过去!”

    “其实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牧景笑了笑,道:“当年的事情,不是你们的错,这些年,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发展,不要认为是背叛,当年建立景平,本来就是的一个联盟,联盟散了,各自经营,该如何经营,那也是你们的自己的事情,我当年最难的时候,也怨过一些,可也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你们放心,某并非一个以罪论罪的人!”

    这些商贾,心思可贼着。

    专门跑来堵自己,绝非是为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拱手送上的。

    更多的是想要谈一谈牧景的态度。

    南阳不在明侯府掌控之下,他们还算是自由,但是如今南阳已经归顺明侯府,他们就要考虑,当年留下来的影响。

    哪怕当年解散景平商行的是牧景自己。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一点,他们和牧景同富贵,有钱一起赚,最后却不能同患难,大难临头各自飞,所以心中有愧。

    “大掌柜!”

    张恒的脸有些躁红,咬着牙,道:“当年之事,某无颜见大掌柜,今日大掌柜只要开口,吾愿意奉上恒通商行,尊大掌柜为尊!”

    “你做错什么了?”牧景问。

    “我……”

    “你什么都没做错,是一个很合格的商贾!”牧景拍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成为你的包袱,我对你期望最高,你也正在向着一个合格的商贾而转变,这是好事!”

    张恒沉默不语。

    “你们的心思不要太重的,我是什么人,你们心中清楚,该做的,你们做,不该做的,你们自己知晓应该如何应对,行商就是为了赚钱,本来就没有什么高尚的道义!”

    牧景道:“你们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们,你们只要知道这点,那就足够了!”

    不是他不想秋后算账。

    他只是想要营造一个更加规矩的商界,这样能加速治下地方的经济发展,这才是有利于明侯府的事情。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留在这里,守着这里!

    这一席宴,倒也算是宾主皆欢。

    这些南阳商贾,算是放下了一颗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最少前尘往事,算是翻篇了,不会再有人因此而追究,至于未来,只要不触及底线,相信牧景也不会那他们开刀。

    其实要说他们这群南阳商贾今时今日的财力,集合起来,富可敌国不说,富可敌益州是没问题的,要是他们团结起来,也不会很忌惮一方霸主。

    如果今天是换的其他的诸侯,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的低姿态却求饶。

    但是牧景不一样。

    隔行如隔山,商道有商道的规矩,那些霸主哪怕不满他们,就算最后动用兵力,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他们可以搅和的一个地方寸草不生,有钱能使鬼推磨,由建设的能力,也有破坏的能力。

    除非逼不得已,不然很少会有人动财神爷的。

    但是牧景不一样。

    说句不太好听了,牧景是他们的祖师爷,要想动他们,不要太用意了。

    论商道上的本领,不管是的张恒,还是的孙郝,龚场,许林等人,他们加起来一起,都未必能斗得过牧景,这些年的商道大战,都是牧景牵头。

    正是知道牧景的本事,才算是忌惮。

    一个时辰之后,宴席结束,牧景带人从容的离开了。

    看着牧景离开的背影。

    张恒长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我们和大掌柜的这份情,算是被我们的耗尽了,日后,我们在大掌柜心中,或许与其他商贾,已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日后做事情,就得小心了!”

    孙郝苦涩的道:“大掌柜要是动起手起来了,比我们任何人都狠!”

    “该做的,不该做的,诸位心中有数!”

    许林眼眸一扫而过,施施然的道。

    众人心情有些复杂起来了。

    这看起来是一场宴席,看起来更多的是他们在给牧景请罪,然而,他们心中都清楚,这是一个分道扬镳的散伙饭,自此之后,牧景不在欠他们了。

    曾经并肩作战的那一份情,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

    走出的城南酒楼。

    牧景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明明知道人是会变的,为什么我还这么不爽呢!”

    这些人,都变了。

    变得牧景有些的不认识了。

    今天这一幕,太假了。

    假的牧景都有些的毛骨悚然起来了。

    是不是教会徒弟,终究要饿死师傅的,这些商贾,是真的能出师了,在利益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低头,在利益面前,他们能把戏码做的这么真,也算是难为他们了。

    “主公,要不还是给他们一些教训,不要让他们以为,他们财大气粗,就能趾高气扬,他们有今日,皆拜主公所赐,今日他们乃是忘恩负义!”

    蒋琬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

    “算了!”牧景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后道:“现在他们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了,我需要他们,由着他们吧,只是这景平商行的情分,到此为止,日后,他们若是践踏了我们明侯府的底线,也无需留手了!”

    “你是太纵着他们了!”

    徐庶冷然的开口。

    “是吗?”

    牧景转过脸来,看着徐庶:“为什么怎么说?”

    “若是没有人去器重,商贾有何之地位,南阳商贾能奋起,领导天下商户,谁都知道,那是你明侯在背后,为他们的撑腰,可他们未必愿意继续回馈你!”

    徐庶道:“商贾太重利益,失道义,难立足天下!”

    “元直,你这么说,看法就偏激了!”牧景摇摇头:“学会全面一点,学会的用大局观去看,我问你,没有商贾,你认为东海的盐,能从遥远的东海,进入了这中原吗?”

    “即使没有商贾,也会有人去做。”

    “谁?”

    “朝廷!”

    “朝廷会为了百姓的利益,没有任何计较的运盐进来了,白送给百姓吗?”

    “收取些许钱帛,理所应当。”

    “说到底,还是利益!”牧景笑着说道:“元直啊,你重儒家,我不怪你,可你的眼光要是这么狭隘,那就让我有些失望了,你得想想,你是站在什么角度去看这些事情,不要人云亦云,书上能学的东西,未必就适应,学会自己思考,也要学会自用自己的眼睛看天下,我始终相信一点,天下职业,并未贵贱,士农工商,各司其职而已!”

    …………………………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牧景就大摇大摆进入了驿站,城外的六扇门精锐骑兵也进来护驾了。

    不用多时,舞阴县令上门拜访。

    这舞阴县令很年轻,约莫只有三十岁左右,他是一个寒门读书人的,名为叶城,叶正礼,地地道道的舞阴人,能坐上这个位置,更多的是因为舞阴的商贾在后面的推动的结果。

    舞阴是恒通,正阳,许门,加上鸿丰号,南阳四大代表性的商行商号的大本营,他们自然不允许这里被外人做主,所以他们千辛万苦,推了一个代表人上位。

    牧景也没有为难他,见另一面,勉励了一番,也算是肯定了一下他的功劳,毕竟有这些商贾财大气粗的支持,他治理舞阴倒是很容易,即使舞阴一些豪族,都被这些富可敌一郡的商贾也得喘不过气来了。

    ……

    在南阳,牧景留了一日时间,时间紧迫,他也不敢继续逗留,打算尽快启程,继续视察行程。

    不过在离开舞阴之前,他去了一趟景平村。

    现在已经是景平镇了。

    景平镇在十年前,是一个新建立的村落,在舞阴城外,当年牧山牧景父子,带着蘑菇山上的老弱妇孺走下了山,安居舞阴,就是在这里建了村落。

    村落以景平为名,村后面的一座山,也叫景平山。

    这是这些年,发展迅速,已经的聚集了不少百姓居住,特别是的流民,中原大战,兖州豫州汝南等地都有不少人流离失所,而城中很少收留流民的,城外最好居住的地方。

    所以景平村已经变化成了一个景平镇,还挺热闹了,甚至比得上一些小乡城般热闹。

    景平镇的三老,一个牧景十分熟悉的人。

    “叔,你还年轻,其实还有一番造作,没必要终老在此!”景平山上,烈士墓前,牧景看着一个有些苍老的中年,低沉的说道。

    “老了,不中用了,哪里也不想去了!”

    这中年是张谷。

    张谷是当年牧山麾下四大金刚之一,也是唯一幸存的一个,当年杀出关中之后,他就半退隐的状态了,后来,更是渐渐的失去了消息。

    牧景一直都知道,他就在舞阴,可事情太忙了,他分身乏术。

    “叔!”牧景眸光闪了一下,看着张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想照顾你,我想要尽孝!”

    “景儿!”

    张谷拍拍手下的石碑:“你今天的成就,大哥应该很高兴的,我也很高兴,我帮不了你了,但是能照顾自己,我想要守在这里,这里有大哥的墓,成罗的墓,赵平的墓,雷公的墓,罗亚子的墓,大口的墓,徐唠叨的墓……当年很多很多兄弟都在这里,我想要留在这里,守着这里,日后有一天,你回来了,最少他们还在!”

    当年从蘑菇山下来的人,除了年轻一辈还有一些,张谷那一代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他心灰意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牧景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勉强,当年关中一战太狠了,暴熊军陨灭一大半,即使重建,也不再是当年的暴熊军了,张谷主动退出舞台,有心灰意冷,也有不想倚老卖老的意思。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有趣的小丫头片子

    站在景平山上,牧景双手背负,背对一个墓碑,而凝视天下,淡淡的道:“父亲啊,我会让这个天下,姓牧!”

    对于牧山,他相处时间不长,但是的感情很深。

    如果在这个时代,他感觉到依靠和安全,那是因为牧山,牧山给了他在这个时代的归属感。

    “去吧,大兄会看着你的,不要让他失望!”

    张谷轻声的道:“我希望你再回来的时候,是天下太平的事情,我们都希望,天下有一天,能太平,能让人没有那么的绝望,我们那代人,这一代人,都已经吃了太多生存的苦!”

    “叔父保重!”

    牧景点点头,然后跪膝下来,毕恭毕敬的叩了一个头,然后转身离去。

    下了景平山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用了半天时间,让自己的踏破了景平镇的很多地方,还亲自起码走了一趟不远的蘑菇山上,有些地方变了,但是有些地方是不会变的。

    走着走着,曾经发生的一幕幕,仿佛如同电影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面的旋转。

    在蘑菇山上。

    在景平镇中。

    他们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他们很努力的去走好每一条路,做好每一件事情,从这里走出去,向着远方看不到彼岸而的奋斗。

    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些年,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开始走远了。

    情怀可以用来怀缅。

    但是路还是得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牧景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甚至连些许的犹豫都是不允许,因为旁边还有人和自己赛跑,得不到第一的,是会死的。

    所以牧景在感受了这一切之后,更加坚定了夺天下的决心,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离开舞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尸骸被送回来这里了,也算是有始有终。

    沙场争锋,没有绝对,哪怕牧景很自信,可这天下,强者太多了,他也不能保证,那一天,自己就败了。

    离开舞阴之后,牧景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所以行程也变的很缓慢。

    走不到十几里,就停下来,看看山,看看水,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倒是变得有些游山玩水起来了。

    他们走了路线是,从舞阴进入涅阳。

    然后再从涅阳北上宛城。

    不算兜圈子,但是路的确长了一点。

    舞阴有直通宛城的官道,修的还比任何官道都要的整理平坦,但是能看一个县城,尽量多走一个县城,毕竟巡视地方,就是为了接近地方。

    在接近涅阳城外,牧景倒是遇上的一个有趣的朋友。

    还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小丫头片子。

    “兄台,你在做什么啊?”这是一个庄园外面,河岸边上,这孩子看起来是一个少年,年岁不大,最多十几岁出头,穿着儒袍,头发束起来,双手的袖子也卷起来,正在手工做木工,牧景好奇,撇开身边人,自己一个人走上去了。

    “做风车!”

    这人头也不回的回答牧景。

    “风车?”牧景微微一笑:“你这是做水车吧!”

    益州水车,如今是灌溉的最好工具。

    “你知道水车?”少年猛然的回头,看着牧景,眸光灼热的能燃烧一切,他赶紧问:“你见过水车吗?”

    “在巴蜀的时候,见过几次!”

    牧景回答。

    水车是当年鸿都科技院在的汉中的时候发明出来的,灌溉利器,对种植很有帮助,特别是一些的地势比较高的土地,但是目前仅限益州,严防流出。

    外面很少看得到。

    不是牧景不想造福天下人,是如今天下争霸,都是敌人,资敌的事情,牧景不会做。

    “你见过,那太好了!”少年很兴奋,连忙道:”你帮我看看,我这水车,和巴蜀那些水车,有什么差别!”

    “差别不是大,你看过图纸吗,能做的这么好?”

    “哪有图纸啊,就是我让人去益州画下来,然后带回来的!”

    “那里面的结构呢?”

    “我自己揣摩的!”

    “厉害!”牧景有点佩服这小丫头片子了。

    水车的工艺不算是复杂,只要有结构图纸,很快就能做出来,但是仅凭外观画图,就能做出来的人,那就是不简单了,最少在墨家学术上有一点的造诣,对力学,物理学都有基础,才能推演出来。

    “你快看看,我这个做的怎样?”少年很急。

    “你这个,内部结构差了一点,转轴方面材料用了不太多,旋转的摩擦力大了,动力会小很多,而且风车不够均匀,水流带动需要的均匀的力量,另外你选择在这个这个地方去安置,也不够好,这里水流不足,水力不够强,是带动不了水车的转动的!”

    牧景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了,他看着女扮男装的小丫头片子对这东西也着迷的很,也就来兴趣指点一二:“其实你可以边上装置上竹筒,这样的话,能把水流延伸出去,更加能好一点,减轻一下水力的压力,在这里也勉强能的运转起来!”

    “对啊,可以这样减轻力量,我怎么想不到啊!”

    少年拍了一下脑袋,特别的高兴起来了。

    “黄土,黄三,你们去砍一些竹子来,要整段的!”

    “是!”

    少年开始指挥几个长随,劳动起来了,自己也像一个辛勤的小蜜蜂,再敲敲打打,十分的认真。

    “兄台,你为什么想做水车啊?”

    “你不觉得有了水车,百姓的灌溉可以轻松一点吗,挑水走这么远,很累的,都怪的益州,爹爹说的对,明侯就是个坏人,一点都不懂得体恤百姓,明明有这样的好东西,就是藏着,不拿出来!”

    少年义愤填膺的说道。

    牧景笑了笑,并没有与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置气,政治上的事情,说也等于白说,抛开这个层面来说,自己的确做得不够,不能为南阳百姓考虑。

    “等我做出来了,我得让那个嚣张跋扈的明侯看看,就算没有他的水车,我们自己也能做出水车来?”少年很骄傲的说道。

    “勇气可嘉!”牧景拍手掌表示认可:“我支持你!”

    在这方面上,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但是作为明侯府的老大,益州之主,他只能从益州的层面出发看事情,不能站在天下的层面上。

    角度不一样,做事情就不一样了。

    “我来帮你吧!”

    牧景来兴趣了,亲自上前帮忙。

    “这附近的庄园,都是你的!”牧景眸子扫过,附近庄园,一片庄稼,正巧春耕时分,正在开田准备种植。

    “我舅家的!”

    少年说道:“几年雨水不太够,所以我想要做个水车出来,这样那些叔叔伯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额头上滴汗,做的很兴起,说话也走音了,标准的女孩子。

    即使放在汉代,女孩子也很少的抛头露面的,所以想要出来做点事情,穿着男人的儒袍,这样更加方便。

    “你舅呢?”牧景顺嘴问。

    “去益州了!”少年道:“给明侯当官去了!”

    “那你这么喜欢益州的东西,为什么不去益州玩?”

    “我爹不愿意啊!”少年道:“我爹可讨厌益州了,特别讨厌明侯,天天都说他的坏话,我想,他肯定是一个坏人,就不敢去了!”

    牧景默默鼻子,有些郁闷,他就这么招人恨吗。

    一个时辰之后。

    大功告成,一座现成的水车架构好了,开始动起来了,随着水流的流动,水顺这水车的竹筒子,开始流向上面的以竹片架构好的水渠上。

    “成了!”

    少年高兴的跳起来:“水果然是可以往高处流了,这样就能以把河水引上来灌溉了,真厉害啊!”

    “少家主,你真的干成了!”

    “好厉害啊!”

    “以后我们可省下不少的功夫了!”

    “这要是能把河水引上来,那今天就算水分不足,我们也可以提前完成春耕了!”

    一个个在周围农田劳作的佃户都走上来了,很神奇的看着这水车。

    “真是容易满足的一群人!”

    牧景感叹。

    自古以来,百姓最可爱,哪怕恨你入骨,只要给他点生活的未来,他就能彻底的忘记仇恨,他们是记不住仇恨的人。

    “谢谢你!”少年对着牧景很恭谨的行礼:“没有你的帮忙,我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架构好!”

    “举手之劳!”

    牧景道:“你这么喜欢弄这些工艺吗?”

    “嗯!”

    少年虽为女儿身,但是却很有志向:“当今时代,墨家工艺早已经没落,我志向未来,能振兴墨家学术,让更多的墨家机关造福百姓!”

    “很有理想!”

    牧景把怀中的一个怀表拿出来,道:“这个小礼物送给你!”

    “怀表!”

    少年眸光一下子灼热起来了。

    “你也知道怀表!”

    “荆州谁不知道啊!”少年打开怀表,仔细的看,很用心的看:“可惜明侯太坏了,这怀表都没办法拿到手,就算去益州卖,还要有身份凭证,不是益州人还不卖,我早就想那一块来看看了,好神奇的机关啊!”

    牧景看着他入迷的眼神,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容,这就是的一个小机关迷,一下子的就被怀表的机关架构给的迷上了,很纯粹的一个人。

    “有机会去江州的鸿都科技院看看,哪里有更好的机关!”牧景说道。

    “想去!”

    少年咬咬牙:“可爹爹不允,现在肯定去不了,得长大了才能去!”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街头上的一幕

    离开涅阳的时候,牧景的心情不错,一扫在舞阴的阴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意气飞扬起来了。

    “主公,离开舞阴的时候,你不是很低落的吗,现在怎么高兴啊?”

    蒋琬一开始见牧景心情郁闷,就放缓的行军的速度,但是看他突然有变得有精神起来了,忍不住问起来的。

    “想高兴就高兴!”

    牧景骑着大马,吹着口哨,笑的特别灿烂。

    “阴晴不定!”

    徐庶在旁边吐槽:“日后的日子难过了!”

    “别这么悲观!”牧景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还是很民主很人道的,保证不会莫须有的罪名给你定罪,我习惯就算让人死,也得有一个的名正言顺的罪名!”

    徐庶不知道民主是什么,人道倒是了解,但是他斜睨了一眼牧景,心中七上八下的,风评不太好的牧景,信不过啊。

    牧景倒是忍不住有些郁闷了。

    自己现在的风评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过这并没有的破坏他有些美丽的心情,心情好了,看东西都是美妙的,路边长的浓密的野草,开花的野花,都让他有感怀起来了:“这南阳的春天,是应该要来了!”

    这是一语双关。

    春天是天气,万物回春的季节,寓意生机勃勃,同时也寓意这南阳回归明侯府的怀抱之中,等于走出生活艰难的凛冬,进入了有生机有未来的春天。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有这样的自信,南阳回归明侯府,他将会花大代价,来治理南阳,把南阳失去了,都补回来,他必须要收回人心。

    ……

    千余骑兵拥簇着牧景,不用半日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宛城了。

    宛城南郊十里亭。

    南阳太守蔡图,南阳郡丞陈崖,南阳长史诸葛玄……另外还有的暴熊军大将周仓,司马陈南,参将裴元绍……降将皇甫印,周松,数十人恭候良久。

    “吾等恭迎主公!”

    众人看到前方的骑兵队列,纷纷走出十里亭,俯首迎接。

    “这么大场面!”

    左右骑兵放开队列,牧景策马上前,勒马站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道:“都起来了,不是正式的车架,不用这么大的动静,低调一点!”

    “诺!”

    蔡图拱手领命,率先站起来,只是脸上微微有一丝丝的苦笑,想要低调,已经不可能了。

    “进城吧!”牧景说道。

    “主公!”

    蔡图一咬牙,直接走上来,站在牧景旁边,小声的道:“城中不少百姓期待主公的到来,不如主公的换一身英武一点的装扮!”

    “什么意思?”牧景眯眼:“你弄的!”

    这是十里迎接的意思啊。

    光荣倒是很光荣。

    但是就是一个面子工程,牧景可不会为了一些面子工程,而劳民伤财。

    “下官不敢!”

    蔡图有些了解牧景的脾气,连忙说道:“下官自不敢如此劳民伤财,只是城中有人得之了主公莅临,私自组建起来了,他们财大气粗,乐于如此,我也由着他们了,毕竟这也是的一次能让主公名望提升的好事!”

    “谁这么财大气粗,还这么惦记我!”

    “宛城商行!”

    “徐深他们?”牧景一下子想起来了的,当年景平商行海纳百川,吸收的不少商户,他亲自提拔的一个宛城商贾为执行掌柜,后来听说此人组建了宛城商行,在宛城颇有名望。

    ………………

    “明侯亲自莅临宛城,难得的好机会啊!”

    “不知道明侯长什么样子的!”

    “明侯可是一个大英雄啊,如今手握一方大权,号令百万兵马!”

    “听说明侯是我们的南阳人啊!”

    “当然是我们南阳人,他父亲可是南阳前太守,也是朝廷前朝的相国大人,是我们南阳的骄傲!”

    “哼,当年他可是背弃了我们南阳,不然我们南阳何须一次次易主,百姓们一次次遭殃呢!”

    “家乡都保护不了,就算再有出息,有什么用!”

    “他就不配当南阳人!”

    “……”

    宛城主街道上,聚集了很多人,有人主动组织一番,然后就引起了轰动,百姓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人,自然而然就涌上来了,左右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

    这些百姓,三五成群,正在低声的窃窃私语。

    他们有敬重明侯府,以明侯牧景为荣的人,也有唾弃明侯当年放弃南阳的行为的人,更有怨恨之辈,毕竟这些年南阳历经战乱,死伤无数。

    很多人把这种的悲剧,都赖在了牧景身上。

    认为明明牧景有能力保护南阳的,非要去取把遥远的益州,而放弃南阳,等于舍弃家乡人。

    ………………

    “好多人啊!”

    牧景一行人走过城门之后,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蒋琬倒是不怯场,这些年他也算是跟着走南闯北,关中血战都见识了,这点小场面自然不惧,但是徐庶初出茅庐,倒是有些的吞咽着自己的唾沫。

    “他真有如此声望!”

    “即使他是南阳人,也不应该能得到这般支持才对,毕竟他对南阳的贡献又不大!”

    徐庶百思不得其解。

    “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不再会让你们失望,绝不会!”

    牧景身上船上了一件明亮的战甲,披风猎猎,英武不凡,跨马而过,气势如虹,他的眼眸一扫而过,倒影入一张张脸庞,看着这些人。

    渐渐的,他的眼眶变得有些润色。

    是感动。

    不管是组织的,还是自发性的,都让他有成就感。

    因为这是南阳的百姓。

    在他的心里面,南阳的百姓,终究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从根源而论,南阳人,家乡人的认可,和外面人的认可,给人的成就感与众不同。

    “啪!”

    突然一块石头从不知道什么方向砸出来,狠狠的向着牧景砸去。

    “小心!”

    “护驾!”

    “神卫军布防!”

    张火金九夺命而出,数十神卫也掠动,把牧景被包围在中间,后面千余的六扇门精锐骑兵瞬间铁蹄杀出。

    “肃静!”

    整个街道的场面,瞬间冷静下来了,有些肃杀的气氛在荡然,一个个百姓面对骤然之间的场景,都惊恐的不敢乱动起来了。

    “怎么回事?”后面的蔡图周仓等人一下子惊慌起来了,一路过来都平安,要是在宛城出了问题,那他们就是百死不得恕罪。

    事情很快弄清楚了,是一个孩子扔的石头,他约莫七八岁左右,一双眼神带着怨毒,盯着牧景,手里面还有一些的石头灰的残渣。

    这倒是让人的哭笑不得,不过不敢放松警惕,依旧戒备四周。

    “都让开!”

    牧景低喝一声:“一个孩子,也让你们草木皆兵,好意思吗,不用过于担心,南阳的百姓,都是我明侯府的百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主公,不如……”金九还是有些担心。

    “我说让开!”

    “诺!”

    金九领命,让开一条路。

    牧景下马,走上前,眸光凝视这小孩子,问:“你为什么要砸我!”

    “是你害死了我爹爹!”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孩子看着牧景,倔强的说道。

    “明侯大人,孩子不懂事,求你放过他!”一个妇女突然扑出来,跪在牧景面前的,猛的磕头,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着说道:“民妇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了他!”

    “娘,我们不跪他!”孩子有些倔强。

    “还不跪下磕头,这可是明侯大人!”妇女的叫喝着,一把拉着孩子跪下来了。

    “不是你说的吗,爹爹去给他当官,最后都是因为他撤兵,才害死爹爹的,他不配当南阳人,他都保护不了南阳人,我不跪!”

    孩子的声音,仿佛引起了一些共鸣,看着牧景的一双双眼睛,有些变了,变得阴沉,也变的鄙视。

    “混账东西,你要是死了娘怎么办!”

    妇女狠狠的揍了一下孩子。

    “你很讨厌我!”

    牧景走上一步,平静的声音仿佛压抑情绪。

    “你是坏人!”

    孩子的思维,就算是这般的直接。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南阳计划 上

    “该死,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本来暗中操作的宛城商行一众掌柜们,此时此刻就在街口不远的酒楼上,他们注视着这一幕,作为宛城商行的大掌柜,徐深有些气急败坏。

    他们之所以动用人力物力,安排这么多人来迎接牧景,来一出十里相迎,众望所归,的戏码,目的是想要趁机表现一下南阳的民心情况。

    是为了讨好牧景。

    而不是搞破坏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事情,不等于扫了牧景面子,直接打明侯府的脸吗。

    这回弄巧成拙了。

    “我们也没想到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个掌柜苦笑:“这些大人们我们都基本上交谈过了,不会有人这么不开眼的去冒犯明侯的车仪,谁想到一个孩子会突然坏了大事!”

    “我们现在怎么办?”

    有人低声的道。

    “算了!”

    徐深咬咬牙:“事情已经这样了,什么也不要做,我们的人全部收回来,要是我们继续做点什么,最后弄巧成拙,让明侯以为,是我们在煽动百姓,那我们就是跳进宛水也洗不干净了。”

    “是!”

    众人无奈的点头。

    “要是此事太守府真的怪罪下来呢?”有人问。

    “晚一点,我亲自去明侯面前解析,想必明侯也不会因为的这点事情,而对我们的宛城商行大开杀戒,只是可能日后少有如此机会能让明侯刮目相看了!”

    徐深叹息一声。

    好好的事情,弄巧成拙,就算牧景知道,并非本意,恐怕也会质疑他们的能力,这对宛城商行,也是致命了。

    ……

    街道上。

    “六扇门捕快何在!”蔡图是真的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是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要知道,作为的南阳太守,他需要直接负责任的,心里面对宛城商行的人办事能力也十分的窝火。

    他怒吼起来了:“速速前来,维持秩序,把这些扰乱秩序的人,给我抓紧大牢里面!”

    踏踏踏!!!

    周围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个捕快的身影出现,南阳的六扇门建立时间不长,但是招募的都是的精锐老兵,那些逃离战场,退役的,不愿意继续从军的俘虏,很多这样上过战场的兵卒,组成的队列。

    “稍安勿躁!”

    牧景却举起手,轻轻的挥舞了一下,摆了摆,道:“都给我退下去,不要吓到百姓们了!”

    “主公!”

    蔡图咬咬牙,心中不甘,想要铁血肃清秩序。

    “此乃小事情而已,某也不是什么绝对高贵不可犯之人,不过只是一个孩子的愤愤不平,他有没有做错事情,你准备把他抓进去干嘛呢,杀了,还是关着!”牧景反问。

    “我……”蔡图这才回过神,自己好像真没也做不到,这孩子也没有违反明科法规,论罪都论不到他身上,而且年纪太小,他也不好下手,要是一个成年人,他还能动一动。

    “诸位宛城的乡亲父老,你们有些人见过我,有些人听过我,我叫牧景,我是南阳人!”牧景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的抬头,眸光扫过一张张面孔,对上一双双眼眸,他没有选择退避,而是直面他们:“我在这里,得承认错误,没错,我的确曾经放弃过南阳,让南阳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管理由是什么,事情我的确做的,我自问若全力保南阳一地,必可让南阳少一点战乱,多一点的生计,所以对于汝等,我是的惭愧的!”

    “今日我在这里,愿意向给各位诚心的认错!”

    牧景旋转一圈,然后直接躬身行礼,一百八十度的鞠躬,算是有诚意了:“对不起,我牧景对不起南阳,对不起你们,你们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他鞠躬之后,才站稳了身躯,继续朗声的道:“已经做的事情,做了,再去解析缘由,也没有任何意义的了,我牧景,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从今往后,我定保南阳之安稳太平!”

    “我愿意以我父亲牧氏元中的名讳发誓,谁若是想要的破坏南阳的安危,那就先踏过我的尸体,若违此之誓言,我愿承受千刀万剐,永不入牧氏族谱,被家族唾弃,被天下流放,至死不安息,如无主孤魂!”

    他一字一言,声音荡然出去,说的是那般的豪情,那般的真挚。

    众人的目光都变色了。

    没有人怀疑牧景说过的话,他如今乃是一方霸主,是执掌数十万大军的诸侯,不说一言九鼎,绝对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和名誉挂钩,不敢轻易犯誓。

    所以他这一番话,稍稍的征服了一些的百姓,这些百姓对明侯府的感官,或许还是不认为可,但是也没有继续的反感起来。

    …………………………

    一个时辰之后。

    宛城驿站。

    宛城作为的郡城,乃是南阳众城之首,建筑的规模,城中的规划,都比其他的县城好很多,和荆州的襄阳城,在一个不相上下的地步。

    驿站布置的广阔通透,一座院落,有正堂,偏殿,内院等等地方,一应俱全。

    牧景坐在正堂上,喝着茶,面色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很阴沉,但是也好像是睁不开一样的,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

    “主公,刚刚六扇门已经查出清楚了,这孩子叫苏嵩,他父亲是苏宇,也曾经是我们的明侯府的吏员,南乡县的一个普通文吏,但是就因为我们的撤兵,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安排撤出去,最后敌军攻进来了,他与敌同死,死的时候很年轻,二十余岁!”

    张火拿着六扇门给的报告,对着牧景解析说道:“因为他的死,导致他的妻子怨念很深,总是认为,因为主公的撤兵,才害死的方宇,久而久之,这苏嵩耳濡目染的,也就在心里面买下的仇恨的种子!”

    “人放了,不得惊扰,此事的不得再追究下去!”

    牧景淡淡的说道。

    “诺!”

    众人点头。

    “主公,此事有些巧合,或许背后有人的在摆布,目的就是在南阳百姓面前,败坏主公的名声,要不我们去通知景武司,让景武司去查一查!”

    蒋琬站起来,低声的说道。

    这可不是随便怀疑的。

    这种可能性很大。

    今日这一出,看似巧合,可谁知道背后有没有黑手,牧景夺取南阳,肯定触及了不少人的蛋糕,对牧景的敌意很深的可是有不少诸侯。

    “不用!”

    牧景摇摇头:“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的事情,我的名声早已经又伤不了我,没有必要的劳师动众,现在景武司自己的事情都已经瞒不过来了,就不用劳烦他们了!”

    “可是……”蒋琬还是担心:“要是有人从中作梗,恐怕最后会伤到主公。”

    “不至于!”牧景笑了笑,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他叹了一口气,道:“孩子的话,有时候是最真实的,他虽冲动一点,可没说错啊,我的确对不起南阳人,既然是正确的事情,那就得去承受,我们的错,不能推到别人身上,遮遮掩掩也非我之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追究!”

    “而是弥补!”

    牧景看着一个个南阳太守府的官吏,道:“我的错,我认,所以接下来,我将会把十分的精力,放三分在南阳,专注南阳的名声情况,同时,南阳计划也立刻提上日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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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龙图天下介绍:
神州烽火,诸侯纷起!武将争锋,谋士扬名!苍茫乱世,谁可为皇!北魏东吴,牧明为尊!锦绣河山,舍我其谁!——牧氏龙图。三国之龙图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龙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