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战场上,不能轻敌!
陇西军临时营寨。
“外面的溃兵,召集回来没有?”
“还在召集,大部分溃兵已经找回来了,但是有些散落在山岭周围,需要时间!”
“目前来说,我们伤亡多少?”马腾从来没有尝试这般的残败,一双瞳孔有些血红,仿佛一头的舔伤口的野狼,愤怒难当,却无法报仇。
一念之差。
昨日白天一战,虽然有些落于下风,但是并没有造成影响。
本以为两军打了一天了,多少有时间缓和一点,但是谁也没想到黄巾军发动夜袭大战,一下子冲垮了陇西军阵型,在配上夜色的环境,兵败如山倒。
两万余大军,被黄巾军区区一万余,硬生生追了一夜,最少被追了三十余里。
“具体统计还没出来,但是大概在三千余左右!”
李堪也很狼狈,左臂被流失擦过,还包裹着白纱:“被打的太急了,白日一战,让我们的筋疲力尽,我们没有做好基本的夜晚防御,被突袭一个正好,左右两翼被击破,杨秋来不及退回来,乱箭穿心,当场战死,侯选率军掩护中营,重伤,此战折将超过三十余,我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
“耻辱!”
马腾冷喝一声,怒火冲霄:“如此耻辱,某若不能亲自洗掉,又有何之面目,去见天下人!”
“主公,如今敌势凶狠,我军士气太大,不宜再战!”
马玩拱手说道:“不如暂退关中!”
“绝不!”
马腾咬着牙,冷喝的说道:“就算我们不与牧军硬拼,也不能继续退回关中,必须冲过去,回凉州去,只有凉州,才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
众将闻言,面面相窥,虽有不甘心,但是却说不出什么。
关中虽好,可并没有陇西军立足的地方。
特别是这一次,马腾率军放弃关中防御线,撤回凉州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董卓要是收拾陇西军,只要断了陇西郡的后勤供应,陇西军就要完蛋了。
“现在街亭北郊,已经被牧军占领,我们想要越过这一道线,未必越过去!”
大将梁兴开口,说道:“要不让少将军从前线撤回来,接应我们!”
马超率先锋部五千撤出南山之后,前方探路,已经接近了安定,只要他前方打通了进入安定的道路,镇服了安定郡守,接管的安定郡兵,那么陇西军就能长驱直入。
“我们还有多少兵马?”
马腾问。
“不足两万!”
李堪低沉的说道。
陇西军主力,约莫有三万余的兵力,但是庞德率部五千,还在陈仓掩护他们的踪迹,马超率部五千前去安定开路,马腾的主力,也就是两万余。
这一战,伤亡超过三千,现在马腾,连两万兵力,都凑不足了,而且士气低落,战斗力肯定要减去最少两成。
“现在先休整一日,大败之后,士气必然低落,尔等好好鼓舞士气!”马腾终究是沙场老将,当那一股怒火已经安定下来之后,他变得冷静了:“等休整之后,我们就突围,先想东北方向进攻,杀不出去,就撤回陇关,从陇关退回的关中!”
虽他不愿意,但是如果到了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上了,要是全军覆没在此,他宁愿撤回关中,大不了向董卓摇尾乞怜,起码还有活命的机会。
“诺!”
众将点头领命。
………………………………
马腾只需要一两日,就能恢复陇西军的战斗力,他兵力依旧有绝对的优势,所以自信心还是挺足的,宁可一战,也要从安定方向,杀出一个缺口。
但是战场的形势发展,比马腾想想之中还要的恶化的快。
牧军主力北上了。
而且还是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进入了街亭战场。
上。
这是介于关中和凉州的一座城池,在西县东北方向,距离陇关不足二十里,距离街亭只有五十里。
这个方向出兵,刚好插入了街亭和陇关之间。
距离陇关十里。
牧军主力长途奔袭,暂作休整。
“主公,黄劭打了一个大胜仗,夜袭马腾军营,不仅仅击溃了马腾军阵,还杀敌过三千!”张辽禀报牧景。
“黄劭算是的扬眉吐气一回了!”
牧景闻言,沉声的说道:“这些年,黄巾军握在北疆,鲜少出征,倒是让很多人忘记了,黄劭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智将,这厮当年,可是差点把我父杀的没有出头之日的人啊!”
黄劭本是读书人出身,虽有一身武艺,但是精于算计,当年在汝南战役,就是他布局,联合汝南黄巾,差点把牧山赶得没有活路了。
“不过黄巾军主动进攻,倒是给我们的围杀,带来不少的麻烦!”一个将领说道。
“不麻烦!”
张辽摇摇头:“黄劭做得对了,夜长梦多才是麻烦,现在马腾被打的脱不开身,注意力都放在黄巾军身上了,倒是给我们机会!”
他张开一张精致准确的地形行军图,道:“现在马腾陇西军的位置,在这里,这个位置他倒是选择的很好,进可攻,退可守,大不了还能通过陇关,撤回关中!”
“可一旦有一支兵马,从这里截断,把他们退回关中的道路给憋死了,他就是插翅,也难逃出去了!”
张辽大声的道:“大好机会放在我们面前,全歼陇西军的机会,不可错过!”
“占领陇关?”
“错!”
张辽道:“是火烧陇关道!”
“你想做什么?”
“这一次,我们要和黄巾军,打一场默契的战役!”
“黄劭会配合你?”牧景眯眼。
“我们在战场的两边,一来一回传递消息,时间太慢了,来不及多想,但是只要我先发力,我相信黄劭会领悟到的,只要他配合好,这一战,我们就能以最少的伤亡,拿下陇西军!”
“那我拭目以待,看你们的表演!”
牧景淡淡的道。
他虽穿着战甲,手握战剑,但是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种中军主营,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一步,谁也不会允许,张辽能让他随着掌控,已经是极限了,这都和昭明阁很多参政大臣无法交代了。
“主公,马腾乃是西凉少有的悍将,或许……”徐庶站出来,拱手说道。
“元直!”
牧景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了,直接打断了徐庶的话:“知道什么是战场吗?”
“战场?”
徐庶闻言,微微皱眉,这个范围太大了,他还在寻思,怎么回答。
“战场就是你死我活!”
牧景轻声的道:“你的原意是好的,这时候,马腾已经的被逼到绝境了,招降了马腾,就能停息兵祸,减少伤亡,而且马腾是一员悍将,若能为我所用,也是好事,我也希望能招降他,但是关键是时间不对,现在我们是在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战之后,马腾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而有能活着,或许有希望招降,可现在马腾手握两三万主力大军,他不是一头羊,是一头凶狠的狼,既然打起来了,我们只能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招降的希望,不然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为什么,我只是先去招降,就算招降不了,可以再打,无伤大雅?”徐庶咬着牙,他很聪慧,也很博学,但是战场上,终究少了几分经验,平时能侃侃而谈,关键的时候,总是有些不明白,这就是经验的缘故。
“因为只要你心里面想着招降的话,你就会在激战的时候就会本能的留下破绽,因为你认为,你稳赢了,这就是轻敌,战场大忌,任何人犯忌,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辽代替牧景回答了他的问题:“在战场上,容不下一丁点的轻敌的想法,从来就没有稳赢的!”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倒是挺喜欢徐庶的,感觉徐庶很想自己当初的处境,不愿意,但是无可奈何,可渐渐的又开始有了认可和改变。
这种心态,他有些感同身受。
要不是的牧景死拽着不放手,他都想要挖墙脚,把徐庶挖到第三军去。
“元直,本侯让你随我上战场,是为了让你看看这乱世!”牧景拍拍他的肩膀,低沉的说道:“你有无双之才,奈何心太仁慈,太苛刻自己,背负的东西就太多,你想要保住自己的原则,还是要改变世界,你得有一个目标!”
徐庶闻言,心中微微一沉。
这乱世……
他好像看的越来越明白了。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马超和庞德 上
这一日,天降小雨,小雨霏霏,笼罩整个街亭方圆百里。
“下雨了!”
黄劭站在营帐前,虎眸凛然,凝视看着前方,那前方的雨水覆盖之下,朦胧胧的一片,这倒是心里面倒是有些郁闷。
一场战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夜袭大战之后,战场形势,他已经占据优势了,即使马腾的兵力依旧在自己之上,他也可以反客为主,以强势压着打,眼看把马腾逼入绝境了。
这时候来一场雨。
对马腾或许是好事,但是对于黄巾军,就有些坑爹了,进攻方面,肯定会受到雨水的阻碍,不管是山路的情况,还是的气候影响环境,都对黄巾军有很大的阻碍。
“中郎将,因为突然下雨,斥候一无所获,目前我们和西凉军之间的朦胧地带变得多了,还要继续按照原计划进攻吗!”
孟达走进来,禀报说道。
“各部继续休整,等待军令!”
黄劭想了想,道:“冒雨出击,负担太大了,而且我们的将士,才打了一场高负荷的大战,要是继续冒雨而战,体力消耗过度,说不定会被趁虚而入!”
“诺!”
孟达去传令。
“等等!”
“中郎将还有吩咐!”
“派出斥候探马,尽快联系上主力,按照的原计划,主力应该早出了祁山,北上西县,然后从西县入街亭,但是在西县那边没有联系,我有些不安!”
“是!”
孟达点头。
…………
“下雨了!”西凉陇西军营寨倒是有些欢呼起来了。
“老天爷垂帘!”
马腾看着绵绵不断的小雨:“总算给了我们喘息一口气的时间了!”
“来人!”
“在!”
“命令各部趁着这一段下雨的时间,尽快休整起来了!”
“是!”
“另外把斥候收到方圆五里的范围,保证戒备便可!”
“是!”
“主公,现在可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李堪提醒:“牧军始终俯视眈眈,我们必须要走出街亭,才算是脱离危险!”
“你还是想要让我撤回关中去?“
马腾沉了一口气,即使冷静的状态之下,他依旧不甘心就这么撤回关中去。
“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我相信马超,再给马超一些时日,他必然能拿下安定,到时候挥师接应,我们顺利的就能突破牧军防御线,直入安定,返回凉州!”
马腾不是很喜欢马超这个长子,因为马超关乎他当年的一个伤疤,马氏一族也算是的凉州世家名门,传承伏波将军马援,数百年的传承,文武皆然人才而出。
很多人视马氏一族为凉州汉人正统。
可偏偏,当年马氏陷入危机,他必须要联姻羌人一个部落,才能解决问题,然后生下的马超。
关键还不是这一点。
而是马腾后来重新崛起,却为了抹去这一段耻辱的联姻,把马超母族,杀的血流成河,几乎屠灭的一个羌人部落。
这事情马超知道的不错。
但是马腾心中有心结,所以对马超心里面,一直都有芥蒂,或许说是不敢面对。
可从小到大,最出色的始终是马超,不管是学文练武,领兵作战,还是冲锋陷阵,马超都展露出他超凡寻人的本事。
不喜欢归不喜欢。
他还是绝对信任这个长子的。
“可夜长梦多,主公别忘了,牧军主力,随时都会进入战场!”
李堪苦笑,要是能顺利的回到凉州,自然最好,凉州是他们的主场,不管是对后勤还是对环境,都会有很大的帮助,绝对可以把我主场优势的。
但是现在的局势,一旦牧军主力杀进来了,他们抵抗都变得有些艰难起来了。
“如今刚好下雨,下雨导致作战艰难,想必牧军也不是铁打的,冒雨进攻风险太大,他们不应该会冒险,我们就早等两日时间!”
马腾咬咬牙:“两天之内,如果马超再没有消息,我们就退回陇关,先撤回关中休整!”
……………………
匍匐在的草丛之中,高定这就真的是想要骂娘了。
“该死的老天爷!”
“你下雨早点说啊!”
“说下就下,不是坑死人吗!”
高定抹去脸上的雨水,心里面破口大骂,但是的神色却很稳得住,一双眼眸凝视前方。
“禀报高司马,距离陇关,只剩下五里,前方左翼,不到三里,有西凉军的踪迹,下雨环境太复杂,不敢靠近!”
“先让斥候撤回来!”
“诺!”
斥候军侯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高司马,现在还打吗?”景平第第三军第六营,主将校尉的陈震,陈孝起低沉的问。
“打!”
高定冷冷的说道。
“高司马,现在开战,对我们很不利,我们看不清视线,容易模糊作战目标,肯定走不到速战速决,一旦被困住了,我们面临死战!”
第七营芦敢站出来,有些质疑高定。
“作战计划,自当有变数,我们不能因为变数,而改变自己的作战计划!”
高定平静的说道:“下雨的确让我们作战条件变得艰难起来了,但是作用是相对的,他们也会面临下雨天对周围环境模糊处境,反而对我们有理!“
“军令就是军令!”
“张辽中郎将命令我们,夺取陇关口,那我们必须要拿下!”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高定说的斩钉截铁。
他是景平第三军左军司马,也是此战先锋,统帅景平第六营,第七营,两营主力,目标就是堵住陇关口,把西凉陇西军逼入绝境之中。
景平第三军是牧军编制军之中,兵力比较强盛的一个军,七个战斗营,两万作战兵马,第六营和第七营的存在感不强,甚至在南征战役,都没有发挥出多少作用力。
但是毕竟是老兵整顿出来的,这些年来的高强度训练不少,战斗力绝对不弱。
高定有信心,拿下陇关口。
………………………………
街亭战场上,三军交错,在街亭往北,通往安定郡的道路上,一场雨水覆盖之中,一直兵马正在急促行军。
“拿下安定郡,足足耽误了两日时间,也不知道父亲的情况如何了?”
马超威武凛然的身躯骑在马背上,丝毫不顾滴打在脸庞上的雨水:“按道理,他早就应该进入安定了,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少将军,儿郎们太累了,雨也越下越大了,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要不然,进入战场,恐怕也没有任何作战力!”
一个副将走上来,低沉的说道。
马超回头,看看自己的儿郎。
大雨行军,走的还是崎岖山路,对于体能的负担太重了,即使是这些精锐的兵卒,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样下去,就算勉强赶回战场,也未必有作用力。
“找个地方,搭建帐篷,躲雨休整半日!”
马超想了想,沉声的说道。
“诺!”
众将领命。
“少将军,喝水!”一个壮汉走上来,抱着一柄刀,把水囊递给了马超。
“青鬼,你这些年,你好像一直都没告诉我,你是来自那一个部落的!“
马超抬头,看着壮汉,突然问道:“我见过很多羌人,他们的部落都没有你身上的青叶刺青,我也找了一些书籍,羌人部落的记载之中,好像只有……”
“青衣羌!”
壮汉道:“少将军,我来自青衣羌!”
“十几年前就被灭的青衣羌!”马超倒是听说过:“你一个羌人,为什么愿意跟着我,从小教我武艺。”
“以后会告诉你的!”
壮汉抬头,看看周围的山影,道:“少将军,这里地势有些不安全,休整之后,还是尽快撤出这些山路,我怀疑一旦继续下雨,下大雨,这里会山塌的!”
“你确定?”
“我从小在山里面长大的,见过山塌!”
“来人!”
“在!”
“传令,休整改为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冒雨也要走出去!”
“是!”
……………………
关中,右扶风。
“令明,主公命令我们留在陈仓诱敌,我们这样贸然撤出陈仓,进入凉州,那是违背了主公的军令的!”
“再不回去,我怕要见不到主公了,我乃是主将,听我的,任何后果,我自己承担!”
少年披甲,披风猎猎,英武不凡,手握一杆大刀,气息如虎,胯下一匹战马,飞驰如雷,那冲起来的气势,甚至让左右亲兵都不敢的直视。
“传我命令,加速行军,必须在两日之内,抵达陇关!”少年怒声叫起来。
“是!”
五千余兵马,扬起万千飞沙走石。
第一千零六十章 马超和庞德 中
雨,约下越大。
过了上午之后,这一场雨水,已经从朦朦胧胧的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
“杀!”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大战爆发出来。
大雨之中,突袭已经开始的。
“敌袭!”
“快防御!”
“集合起来!”
“找掩体!”
西凉大将马玩竭斯底里叫喝起来了。
“杀进去!”
“强推,推平他们!”
“一个时辰,解决战斗!”
第三军第六营第七营,两营五千八百精锐将士,如同一股洪流冲过来了。
大雨之中厮杀。
鲜血随着雨水而留在地面上,不用半个时辰的时间,整儿地面都被染成的血红色,一片妖艳的颜色映照之下,更加残酷的杀戮正在上演。
“撤!”
马玩负伤了,他看着自己的兵卒,一个个的倒下,心里面防线崩溃,坚守陇关道的信念崩溃,人活着才是最好的,人死了,阵地也就没了。
“撤!”
“撤!”
陇西军开始的大撤退。
向着中军主营的方向撤回去。
牧军得势倒是没有继续追击,毕竟陇西主力那边,不是他们区区几千兵马能扛得住了,他们的战略目的,是夺取陇关口。
现在战略目的已经达成了。
自然就鸣金收兵,打扫战场。
战斗前后,这时候维持了大半个时辰,连一个时辰都不足。
陇关口被牧军夺取。
失去陇关口。
等于失去最后一个可以撤出街亭的要道,陇西军所有兵马,都已经被困在街亭东北方向,方圆不足五十里的平原,山道,丛林里面。
陇西军这一下,真的要变成瓮中捉鳖的那一头鳖了。
……
“伤亡如何?”看着打扫战场的诸将,高定摘下斗笠,迎着这滂沱大雨,丝毫不顾自己被大雨淋着。
“我营伤亡三百余!”
“我营伤亡四百!”
两营校尉低沉汇报,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即使敌军伤亡在他们三倍以上。
他们也没有丝毫感到安慰。
牧军将士,乃是职业军人,每一个将士训练出来,都是十分艰难的,不是普通青壮就能拉上战场,每一个上战场的将士,都必须经过预备军的的新兵训练,然后才会慢慢填补各营。
在战场上的折损,每一个将士都值得主将心痛。
“这场大雨,给了我们机会,也给了他们机会,后面的厮杀,互相之间都无法形成阵型了,所以我军伤亡必然大很多!“一个参将在旁边,解析的说道。
“先打扫战场,然后安排镇守陇关道,修建工事,建立防御体系!”
高定咬咬牙:“另外,派人加急把这里的请看,汇报主公和中郎将,等待他们做出下一步的战略指示!”
“诺!”
众将动起来了。
……
这时候马玩率军,逃回了中营。
“主公,陇关口丢了?”
“怎么会?”
马腾难以置信的看着马玩:“我们对持这牧军主力,他们根本不可能越过去,怎么能偷袭陇关口!”
“不知道!”
马玩浑身被雨水,泥土,鲜血覆盖,身上还有一道贯通伤,声音都显得有些苍白:“突然就从南面杀出来了,大雨覆盖了我们的视线,让他们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想要抵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折损兵将超过两千四百,要不是我主动放弃阵地,现在我麾下这三千余兵马,已经全数阵亡!”
“他们太凶猛了!”
“强弩覆杀!”
“然后趁着雨势冲杀进来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然后……我们奋力反击……可……可……我们……!”
马玩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郎中!”
马腾终究还是有理智的,他大喝一声:“把郎中叫来,给他包扎伤口不管怎么样,给我把人救火了!”
“是!”
李堪迅速安排起来了
…………
陇西军中军主营帐。
外面大雨滂沱,营帐里面的一个个西凉将领,心里面更是一片寒意覆盖。
“主力!”
李堪率先打破了沉默:“主公,是牧军主力北上了!”
“他们从哪里来?”
“从祁山出,入上,然后从上北上,这样可以直接奇袭陇关口!”李堪回答。
“看来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马腾叹了一口气:“怪我,是我太贪心了,悠游寡断,不能早做决定,若是早能做出决定,或许现在,我们已经返回关中了,不至于落的如此境地!“
“主公,现在我们已经落入了牧军包围圈,牧军兵力实况,我们还不清楚,但是只会比我们多,不会比我们少,而且士气体力,战斗力,武器装备,都远远在我们之上,我们绝对不能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不然有全军覆没之可能!”
李堪俯首,双手拱起,请求说道:“末将请求,立刻突围!”
“立刻突围?”
马腾抬头,看着天外,一滴一滴豌豆大的雨水落下,心中一沉:“这种环境,行军都难,别说突围了!”
凡事有双面性,这一场大雨一开始对他们是帮助,但是现在,成为了他们的最大的阻碍。
“再难,也要动!”
李堪道:“现在再不动,我怕没机会了!”
“你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马腾一代西凉雄主,这点决断力和魄力,他还是有了:“传我军令,各部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向西北方向突围!”|
陇关道的兵力捉摸不透,现在马腾要是想突围,更是倾向于西北方向,过街亭北郊,入凉州安定郡。
“诺!”
众将倒是没有反对,毕竟陇关道退兵的口子已经被封了,这时候打陇关口,那就是得不偿失了,那只剩下一条路,向西北安定方向突围。
……………………
黄巾军营寨。
“这老天爷还真是不给脸啊!”
黄劭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水,心里面很不甘心,这样的情况,他别想再一次发动对西凉军的进攻了,一旦让他们缓过这口气,让他们休整起来了,以他们的兵力,自己无疑是啃硬骨头。
“看来只能指望主力了!”
黄劭无奈,这个香饽饽虽香,可也滚烫的很,他终究吃不下。
“报!”
“说!”
“禀报中郎将,三个时辰之前,距离我们五十里之外,陇关道的山口,爆发一场战斗!”
“什么?”
黄劭瞪大眼睛:“哪里来的兵力?”
“应该是我军与西凉军打起来了!”
“放屁,我军部卒,今日还没有踏出大营半步……”黄劭刚想要反驳,猛然响起了牧军不仅仅是黄巾军,他看着斥候,问:“你确定是我军?”
“雨水太大,但是我看到了第三军的军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认得!”
“第三军已经进入战场了?”黄劭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在西县的斥候,也没有任何消息回来,他们怎么进入战场的!”
“中郎将,你别忘记了,除了西县,还有上!”
孟达突然提醒了黄劭一句。
“对!”
黄劭盯着行军图看,道:“我怎么把这个位置忘记了,张文远倒是选了一个很好的介于点,要是这样的话,第三军已经全部进入战场了!”
“可为什么他们不和我们联系?”
“联系需要时间!”
黄劭倒是能理解:“兵贵神速!”
“那我们现在要和他们取得联系吗?”
“东西两面战场,联系起来,也麻烦,不过还是要联系的,子敬,你派人去联系!”
“是!”
孟达点头。
“费力!”
“在!”
“你部休整如何?”
“目前只有五成战斗力!”
“也够了!”
黄劭指着行军图,道:“即使冒雨,在一个时辰之内,你部必须赶到这里,祈川口!”
“是!”
费力领命,没有丝毫的推脱,转身而去。
“张文远,你这一回玩的是不是有些大了,老子要是没有能反应过来,岂不是让这条鱼在面前就给溜走了!”黄劭盯着行军图,看了很久,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中郎将,你的意思是,西凉军现在就可能会突围,而且突围的目标是我们镇守的方位?“
一个参将听明白了黄劭的自言自语。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黄劭指着行军图,道:“张辽突袭陇关口,就是的未来逼西凉军突围的,陇关口易守难攻,山道狭小,小的地方甚至连三人并肩都过不来,西凉军突围,一定是我这个方向!”
“他是在告诉我,接下来的战役,黄巾军不必出击,防御即可,进攻的事情,全数交给他!”
“这厮可真有自信!”
“那某就看看,他怎么吃得下这一股西凉军!”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马超和庞德 下
乌云盖顶,天都好像塌下来,滂沱大雨倾斜而下,把整个街亭都笼罩其中。
“不过才进入初夏的季节,在凉州这个少雨的地方,怎么就这么突然,直接下大一场雨!”
张辽一袭战甲,目视前方,虎眸之中闪烁一丝丝的阴沉:“难不成还真是老天爷开恩了,给他马寿成一条活路不成!”
天公不作美。
大雨之下,必然影响原来的作战计划,甚至会导致功亏一篑。
但是计划停不下来,时间就是胜利,要是因为一下雨,给了西凉军应变的机会,那么接下来的战役,将会更加的艰难,所以哪怕冒着雨,这一战,还需打。
“中郎将,现在还要继续向前推进吗?”
一个校尉冲进营棚里面,拱手问。
“继续!”
张辽淡然的开口,声音无比的坚决:“传我命令,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第四营,第五营,全速推进,三个时辰之内,完成战略围堵,第六营,第七营,堵住陇关口!”
“诺!”
一众校尉俯首领命。
军令如山。
即使他们很清楚这种天气出击,必会造成无畏的伤亡,可既然军令下来了,那就要执行,牧军军规森严,法度无情,职业军人有军籍,有军饷,有优厚的待遇,相对之下,也背负沉重的责任。
在战场上,他们必须要出生入死,哪怕刀山火海,军令一下,都要冲上去,不得有一丝丝的犹豫。
……
白天一晃而过,很快就入夜。
黑暗迅速笼罩天地,日月无光,星空暗淡,加上天空上的雨水时而大时而小,不停的下,这种环境更加复杂,甚至连火把都很难点燃起来了,仿佛方圆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环境。
“主公,前面被堵住了!”
西凉陇西军主营,梁兴率军冲锋,被黄巾军堵回来了,返回禀报。
“看来他们这一次,是真的要把某家赶尽杀绝!”马腾冉冉抬头,眸光如虹,看着暗淡无星的夜空,低沉的道:“一子错,满盘皆输,不该犹豫啊!”
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要是他当初听李堪的,先一步退回关中,或许这时候的环境就不至于如此了。
如今是被堵在了这里,进,进不得,退,退不了,仅存不足一万七八千的兵卒,越发的疲惫,士气也越来越低落。
“主公,我们还有机会!”
李堪拱手,低沉的道:“天降大雨,必然给他们的进军带来很大的阻碍,我们以守为攻,我认为可以支持一段时间,只要少将军杀回来,我们就能里应外合,还有一线杀出去了机会!”
马腾闻言,深呼吸一口气,有些颓废的斗志冉冉升起:“你说的对,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他们想要吃掉某家麾下将近两万儿郎,也问问某家手中的铁枪愿不愿意答应,我西凉男儿,岂能畏死!”
“行军图!”马腾低喝一声。
“在!”
两个亲兵把行军图摊开,然后还有两个亲兵,拿着油灯,凑上来,把光芒绽放到最明亮的地方。
“目前我们前后受阻碍,北面无路,南面必然是他们主攻的战场!”
“地形对我们来说,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
“只要守住这三个点,我们最少能坚持三日,三日时间,外面若有援军,我们就有机会脱困,若是没有援军,那我们就破釜沉舟,拼死一击!“
马腾斩钉截铁的说道。
然后他开始点将:“张横,马玩!”
“在!”
“你们坚守陇背山!”
“是!”
“马玩,你负伤了,张横,此战你为主将!”
“诺!”两人点头,之前马玩战败,战损不少,他麾下部将,更是损失十之七八,自己都负伤了。
“程银,梁兴,守西线,从街亭小河渡口,到北郊乱葬岗,这一线,决不允许敌军逾越半步,五里战线虽长,但是我相信你们能守得住!”
“是!”
“至于这里!”
马腾看着行军图,三角对立的顶点,位于南面的一个地方:“我亲自守住!”
这将会是主战场!
“今日诸君在此,与马某并肩作战,马某甚是荣幸,此战若不败,日后定当与诸痛饮一杯!”
“吾等当与主公共生死,同存亡!”
李堪俯首,声音如雷。
“共生死,同存亡!”
“共生死,同存亡!”
声波一下比一下震动,连周围的雨水仿佛都在颤动起来了。
……………………
黑夜的雨水,仿佛就是一道屏障。
即使牧军之精锐,也不敢在这时候夜战。
这也就给了西凉军一个布阵的时间。
当然,牧军还是要动了,他们开始的压进,每每压进一步,等于压制一分西凉军的生存空间,只要把他们堵死在这里,这一战,早晚是胜利的。
“第一营,向左,走山道,向西迂回进攻,明日清晨之前,必须抵达这个位置,等待进攻的命令!“
“诺!”
“第二第三营,为主攻,向正面发出进攻!”
“诺!”
“第四营压阵!”
“第五营防御!”
“这一战,战略部署,步步为营,不急进,但是也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明天天亮,不管下雨还是天晴,立刻进攻,交替进攻,一日十二时辰,死战!”
前线指挥营,张辽正在部署兵战的情况。
一众主将校尉,听的很仔细。
……………………
距离战场还有二十余里的中军指挥部。
牧景双手背负,看着营帐外面绵绵不绝的雨水,叹了一口气:“人难斗天,老天爷的脾气,还真是说变就变!”
“如此以来,必影响战略部署!”
蒋琬轻声的道。
“那也无可奈何!”
牧景施施然的道:“现在就看张文远的表演了,越是困境,越是能表现出一个指挥官的能力,张辽是某最器重的一员大将,某希望他能不断的成长,这就是他成长路上的考验吧!”
“你很相信张文远中郎将?”
徐庶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一般来说,作为主公,更加关注成败,而你,好像更加关注的是张文远中郎将的表现!”徐庶道。
“很敏锐的触觉!”
“只是略有感觉而已!”
“你感觉的没错!”牧景道:“一两场战争的成败,吾根本不在意,其实目前明侯府麾下,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只有一个,那就是黄汉升,不过黄汉升有黄汉升的风格,他不合适统帅整个战场,我说的整个战场,并非凉州,或者关中,这些局部战场,而是所有的战场,我比较看好张文远!”
“那你对他的期望,也太高了!”
徐庶平静的道。
“我信任他!”牧景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我拭目以待!”
“这厮很有眼光的,他之前还打算问我要你,你意下如何?”
“要我?”
徐庶皱眉:“我能做什么?”
“在我身边,或许你能看得到大局,但是基层历练不够,日后会犯错的,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允许,你去第三军历练一番,以参将的身份!”
牧景道。
徐庶的确是人才,但是刚刚出仕,终究有一些眼光狭隘的毛病。
人才都是需要成长的。
好像诸葛村夫这样,一出山就能独当一面,这种很少很少,即使如此,诸葛村夫在卧龙岗也是积累多年的心性,才能做得到这般的厉害。
“去景平第三军?”徐庶想了想,倒是有一丝丝心动,总比窝在牧景身边好一点吧,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对牧景,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也不用太快做决定!”
牧景笑了笑,道:“这样吧,你先去尝试一下,现在吾以明侯之名,命令你为前线和中军联络使,立刻前往前线指挥部,负责记录战场!”
每一场战役,都有文吏负责记录战场上的动向。
这些人有些是后勤司的,有些是参谋司的,后勤司负责将士们的军功,参谋司更多的是真实的把战场记录下来了。
“属下遵命!”
徐庶坦然领命。
……………………
第二天,早上,雨水渐停,但是一片片的乌云不散,明显后面应该还有雨下,但是这一刻的天气晴朗,已经给了牧军最好的机会了。
咚咚咚!!!!
战鼓声把人类嗜血的本性唤醒,牧军的将士们,一个个嗷嗷直叫,如同一头出笼的野兽,张开了獠牙,凶猛的冲向了西凉陇西军的阵地。
“杀!”
“冲锋!”
“儿郎们,鼓声不绝,向前死战!”
“将士们,主公正在看着我们,建功立业,在此一朝,杀过去!”
轰轰隆隆的战场上,爆发惨烈的大战。
“太凶猛了!”
马腾直观的感受巨大的压力,说一千,道一万,不管说什么,都比不上在战场上面对牧军的那种凶悍心里面的压力。
他咬着牙,身先士卒,死守不退:“西凉的儿郎们,我们都是不世的勇士,天下没有人能打败我们,某马腾,愿在此死战一场,汝等可愿随之!”
“死战!”
“死战!”
西凉将士也是凶性恶狠之辈,从那荒无人烟凉州杀出来,他们就没有畏惧任何人,在战场更是凶狠如狼,即使被斩杀,也要在临死之前,恶咬一口。
“上穿山弩!”
张辽纵观全局,毫不犹豫的把主力攻城器械压上去,前面的防御工事比不上城池,用这种器械,必然大范围的造成狙杀。
“咕噜!”
“咕噜!”
一个个滚轮带动的声音之下,一辆辆弩床巨车,被推上了战场。
牧军器械,天下第一。
“放!”
张辽一声令下,弩箭对准了前方的阵地,直接爆发。
这种穿山弩,只有一个威力。
那就是强大的冲劲。
以穿山为名,意思就是能连山都穿透过去,平日是用来攻城,主要是打击城墙的,前方那些土坯掩体工事,在这种毁灭性武器打击之下,瞬间土崩瓦裂。
“怎么会有这么凶狠的弩箭?”马腾看着这一幕,有些楞了,一个照面,伤亡数百,这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即使扛着铁盾,都被长弩穿透铁盾,然后贯通身体。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马超和庞德 续
“传闻牧军武器,天下无双!”李堪站在马腾身边,低沉的道:“主公,我们还是太低估牧军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承认一点,牧军已经从各方面完全的在碾压他们。
战场,在呈现一边倒。
即使是西凉军引以为傲的单兵作战力,牧军好像都不缺,军阵之间交战,西凉军更是节节败退,如今牧军把他们强大的武器推出来,更是让西凉将士们他们感到绝望。
“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伤亡下去了,传我军令,立刻撤往第二道防线!”
马腾咬咬牙,看着伤亡惨重的西凉将士,他阴沉的下令。
“是!”
众将士闻言,迅速的动起来了。
但是他们一动,正对面进攻的景平第三军也开始动了。
“居然不到半个时辰,撤出了防线之外,马寿成啊,看来你的心有些乱了,这时候居然连这种错误都犯,那就休怪某家得势不饶人!”张辽策马在上,一双眼眸爆出锐利的光芒。
战场上,永远都是此消彼长的。
要是势均力敌还好,但是要是有一方在较量的时候,突然撤下去,那就会直接引爆另外一方的战斗**。
“传令,全军给我压上去,毫不留情的杀过去!”
张辽是一个十分果决,拿住了一丝优势,就能直接扩大开来的人,他怒喝一声之下,道:“就算不能彻底拿下他们,今日我要他们西凉军的生存范围不足五里!”
“杀!”
“冲过去!”
牧军各营全部调动起来了,凶狠的战斗本能爆发。
下午。
刚刚好了一会的天气,又下起了一场蒙蒙小雨,在这一场小雨之中,战斗更加的凌厉,更加的凶悍,更加的血腥……
“是我无能,还是我西凉儿郎太弱了!”
马腾摸着脸上的雨滴,仰天长叹:“我自认为西凉儿郎天下无敌,可没想到在牧军强攻之下,我居然连一天都撑不住!”
这是实打实的败,不是偷袭,也不是其他什么奇袭。
正面对垒,他们败的很彻底。
牧军只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击垮他们了。
一天时间都没有打足,前左右三道防线,全部失去,他们所有的兵马被迫后撤,随着一道道防线失去,他们的生存空间,越发的压制。
而且陇西军的战损,包括战亡,战场上没有来得及撤回来被俘虏,负伤在地被俘虏,加起来,超过五千余。
巨大的伤亡,让西凉军的士气,变得低落无比。
仅存的一万三千余残兵,被困在了一个无名山的山岗上,仿佛一头孤独的野狼,面对群虎撕咬,走投无路……
“又下雨!”
相对而言,牧军主将张辽的心情也不太好,看着这漫天雨水,他有些咬牙切齿,心情也变得烦躁了几分。
今日一战,打的很顺利。
但是下午突然又下起了雨,下雨导致战场变得朦胧,山路变得泥泞,让他们的进攻速度变得缓慢,战绩稍纵即逝,也算是给了西凉陇西军喘息的机会。
“中郎将,我们已经把他们压在前方的那座山上,插翅难飞出去了!”
一个校尉说道。
“迟则生变!”张辽摇摇头,他没有这么乐观,只要一天没有拿下马腾,他一天都不能放下心来,战场上,最怕的是什么,是变数。
“要连夜进攻?”
徐庶眯眼,他是负责记录战场的文吏,本不应该理会这些军略部署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
“不可能!”
张辽对徐庶,倒是很善意,直接回答:“雨水加上没有光线,夜战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遭遇陷阱埋伏,全军覆没,我们不能小看马腾绝境反杀的能力!”
“今日一战,马腾伤亡之大,士气之低落,他还有绝境反杀的机会?”徐庶不敢相信。
“越是怕死,才越是爆发战斗力!”
张辽道:“哀兵必胜!”
“有点明白了!”徐庶连忙记载下这一番话,这对他未来的成长,还有帮助。
“先传令各部稳稳推进,等今夜过去,明日再攻!”
“诺!”
众将领命。
………………
这一夜,应该很安静的,陇西军在舔伤口,牧军也在的休整和等待时机,但是到了下半夜,安静被打破了……
“我乃西凉马超,挡我者,杀无赦!”
一头猛虎,出现战场西边,他率部四千五百将士,夜袭而战,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撕开了黄巾军两个营的防线,杀入战场之中。
“马超!”
黄巾军的营寨,黄劭本来只是看戏,看这儿张辽的表演,他负责配合,守住西线就可以了,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西线出问题了:“该死,传我军令,给我集合各营,堵死马超!”
“是!”
黄巾军动的很快,但是马超已经越过黄巾军的战线,直入战场,靠近无名山,距离马腾主力,不足三里。
“中郎将,西线有状况,马腾长子马超率军杀进来了!”
“什么?”
张辽夜不敢寐,子时过后,才眯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很快就被这如同雷霆的声音惊醒了,他猛然出营,看着西边的天空,火光冲天。
“中郎将,马超已经撕开了黄巾军的外围战线,杀进来了,我第二营也被击溃,他们正向着无名山去!”
有一个斥候来报。
“轰轰轰!!!”
“杀出去!”
“西凉的儿郎们,生死在此一战!”
这时候无名山上的马腾,毫不犹豫的配合起了马超,集合所有主力,向西冲锋。
“该死!”
张辽冷喝一声:“怎么让这厮杀进来了,这一下,马腾肯定要冲出去了,我们就不好控制战场了!”
“怎么办?”
一众参将面面相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徐庶突然开口,对着张辽道:“中郎将,是他们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
“你的说的对!”
张辽一双冷眸变得异常的锐利:“既然他们主动杀起来,那我就算拼着伤亡大一点,也把他们全部留下来,传令,各部出击,围杀他们!”
“杀!”
“杀!”
牧军动起来了。
这下半夜,还下着小雨,夜色没有多少光芒照耀,一开始是打的很猛烈的,然后就变成的乱战,一夜乱战之下,双方伤亡都不少……
天亮了,雨也停下来了一下。
牧军还是占了优势。
景平第三军和黄巾军,前后堵死马腾马超父子的兵力,正在最后围剿。
“差一点!”
马超有些遗憾,一夜厮杀,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手中的虎头湛金枪染血无数,身上也大大小小十余伤痕,筋疲力尽,可最后冲进来没有能杀出去。
“看来我们父子,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
马腾仰天长叹。
“即使死,我马家儿郎,也不能这么憋屈的死,我要战!”马超天生就是一个战神,他不怕战死,宁可战死,也要战一场,手中的金枪,缓缓的扬起,体内的一口内劲开始蜕变。
“战!”
马腾感觉有些羞愧,自己连儿子都不如,他也是纵横西凉的一代枭雄,哪怕战死,岂能憋屈。
“困兽犹斗!”
包围圈之外,张辽这一夜的心情起起伏伏的,丝毫不敢小看马家父子,所以进攻力度放小了一点,他准备耗死这对父子,不给他们反噬的机会。
“继续磨,不给他们任何休息的时间,磨死他们!”黄劭是有些恼羞成怒的。
战场在移动,西凉军向西突围,牧军包围圈也在向西异动,他们没有血拼,就打算一点一滴的方法磨死他们。
时至中午。
一夜半日的苦战,西凉军已经筋疲力尽了,即使强悍如马超,都有些的提不起枪了,身边的儿郎,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来,可却移动不足十里。
根本杀不出去。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牧军将士。
“我不甘心!”
马超怒吼一声,他最后爆发,体内的内劲已经完全形成了一口绵绵不绝的罡元之力,枪法爆发,身先士卒:“儿郎们,想要活,杀出去!”
“杀出去!”
“杀出去!”
这是西凉最后的士气。
“挡住他们,熬过这口气,他们就不战而败了!”张辽低沉的下令。
轰!
可就在这时候,第三军后翼,出现的变故。
在陇关关口,战斗爆发的迅速无比。
“庞德在此,谁敢伤吾主!”
庞德率军,冲的异常从凶猛,陇关口的主力已经被调动参与围剿的,景平第三军全军围杀马腾,却不想到背后出现了一股兵力。
景平第三军,第六营率先被打散。
第七营紧接着也来不及调转兵锋,被从后翼贯通。
两营伤亡过千,战斗力大损。
庞德直接杀入主战场:“主公,某来也!”
“咳咳咳!!!哈哈哈,是令明!”
马腾浑身是伤,箭伤更是伤及内府,但是他还是大笑起来了:“天不绝吾也!”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马超和庞德,命运使然!
“庞德!”张辽眸光阴沉如水,死死地看着从东边,凶猛杀入战场的一个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
牧军主力都放在里面围杀马腾主力外围兵力自然薄弱一点,没想到就出问题了。
先在西线被马超突破防线。
然后在东线的陇关口被庞德又一次撕裂防线。
连连的失误,让张辽有些恼羞成怒:“他到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辽率主力离开陈仓战场的时候,留下了一部,牵制陈仓的西凉军,那可是号称牧军战斗力第一营的陌刀营,以陌刀营的战斗力,看住陈仓,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本应该被牵制在陈仓的庞德兵马,居然出现在这一方战场上。
“高定!”
“在!”
副将高定也浴血奋战的一夜,但是此时此刻他保持鼎盛的精神:“你速速整合第六营和第七营,给我挡住庞德,三个时辰,只要挡住三个时辰的时间,我就围杀马腾!”
“诺!”
高定领命而去。
“杀!”
高定领命而去之后,张辽变得异常的凶狠起来。
他怒喝一声,指着前方,道:“战场上,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我们和他们斗凶,谁凶,谁就能赢,所有兵力压上去,打垮他们!”
“打垮他们!”
“打垮他们!”
维持高强度作战,牧军战士也很疲惫,但是这时候就是爆发斗志的时候了。
“令明的援军来了,我们有希望了!”
马腾本来负伤严重,加上体力消耗过度,早已经差点连兵器都举不起来,但是他就是死死地咬着一口气,不松开这口气,就有能活着的希望,活着的希望给了他动力,他竭斯底里的叫喝:“西凉的儿郎们,为了活着,拼了!”
“拼了!”
“拼了!”
西凉将士爆发最后的求生欲,他们奋起而战。
………………
主战场这边打的无比惨烈,鲜血都要把天地染红。
而这一边,庞德新生战斗力,势如破竹,已经连破三道防御线,五千余兵马就好像一柄标枪,锋锐无比,强行的撕裂这一道道网,冲进去了。
“某家益州高定,来将报上名来!”
高定猛然杀出,主动格挡庞德。
他为主将,站出来主战滴落在主将,第六营和第七营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溃兵开始连连结阵。
“凉州庞德!”庞德冲势如虎:“今日吾为救主,不惜一切代价,谁若挡我,当杀无赦!”
“斩!”
高定出招。
“破!”庞德直接劈斩过去。
两人在瞬间交锋十余回合。
“你不是某家对手!”两人交战越发凶猛,也越来越快,那影子仿佛在很多人眼中直接略过,最后庞德用尽全力的一刀,直接把高定劈下了马背。
“好猛的力量……”
高定兵器被斩断,一道长长的伤痕,从左侧胸膛撕裂开来,血流一地,生死不知。
庞德也负荷很大,急喘大气,可这时候他顾不上任何人,任何的事情,他只知道杀过去,救出主公,所以斩落高定之后,看也不堪,身先士卒,一头扎进去了。
“儿郎们,冲过去!”
庞德怒喝。
“杀过去!”
“杀过去!”
五千主力,这两三次的冲锋,折损不少,仅存三千不足,但是冲锋还是很凶猛,主将凶猛,将士们的心态就变得的凶猛了。
围困马腾的包围圈,终究被撕开了。
“主公!”
庞德迎面而上,接应上了马腾。
“该死!“
张辽双眸赤红,他很不甘心饿了看着这一幕,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把马腾留下来,就能歼灭这些西凉陇西军,可马超一次意外,庞德一次意外,全部打乱了。
现在下雨还下的这么凶猛。
接下来的围剿,他越发感受到不踏实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还得围剿,庞德杀进来了,那就连同庞德一起围剿。
“杀!”
“告诉黄巾军,让他们全军也调动!”
“机会难得,必须要毕功于一战,所有人都给我上,不惜代价,围剿他们!”
张辽的一道道军令下达。
牧军的作战更加凶猛,把西凉陇西军的军阵不断的压制。
“兄长,可还能战乎!”
庞德目光看着脸色苍白的马超,沉声的问。
“可!”
马超缓缓的抬起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冷然的吐出一个字。
“你护送主公突围,吾为汝等断后!”
庞德果断的说道。
“不可!”
马超平静的道:“你我兄弟,进退一致,要么一起战死,要么一起杀出去!”
“兄长,马家养吾一十二载,今日当吾报恩之时,汝不必与吾争!”庞德扬起长刀,举刀指天:“此一战,吾当以生死拼之,若战死,死得其所,若侥幸,日后当不在欠马氏一族之恩惠,大丈夫在世,当活的坦坦荡荡,你我自小长大,吾视你为兄长,你当给吾此机会也!”
马超看着庞德那张比自己还要稚气的脸庞,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一起学文,可每一次,庞德都会把风头让给他,西凉人只知道马家有一个马超,谁有知道,马家还有一个庞德。
他记恩,所以事事顺自己马氏之人。
然而庞德也是一个心怀志向的大丈夫,他向往天下,却被这恩情束缚在此。
“哈哈哈!”
马超突然大笑起来了:“庞令明,不管日后如何,你我皆为兄弟,你要活着!”
“我一定不死!”
庞德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容,很舒心的笑容。
“走!”
马超率大军,护送着近乎昏迷状态的马腾,向着西北方向,强行厮杀出去:“儿郎们,我带你们杀出去,给我冲!”
“还想突围?想得美!”
张辽已经恼羞成怒了,做了这么多,要是还是让他们逃出去,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主公了:“围上去,决不允许他们的突围出去!”
“儿郎们!”
庞德魁梧的身躯屹立前方,扬刀而指:“为护主公安危,吾愿拼死一战,汝等可愿否?”
这些都是他的嫡系精锐。
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今日,不管是为了西凉,还是为了马家,他要带着这些嫡系,赴死一战。
“愿!”
“愿!”
这些将士倒是无惧,他们视庞德为精神,庞德在,他们可战。
“杀!”
庞德有些自杀式的猛烈冲锋,率部将三千余,死死地挡住了张辽的主力,给马超他们争取最多的时间,最大的可能性,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
………………
这一场异常惨烈的大战一直持续到入夜时分。
夜幕降临之后,约莫一个时辰,这个如同无间地狱般的战场这时候才渐渐的变得安静下来了,战斗的声音开始消失。
大战落下帷幕了!
“马超杀出去了?”
张辽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的看着的夜空。
这一战,有点功亏一篑的感觉。
“一入夜,战场就乱了,马超太凶狠,我亲自上阵,都挡不住他,但是他们大部分兵马都被留下来了,顶多只是小股突围,能杀出去的,六七千残兵而已!”
黄劭低沉的道:“但是马超此人,若是不死,日后定成我牧军心腹大患!”
“事已至此,想要追击,也无可奈何了!”
张辽是冷静的。
还在下雨,雨水覆盖天地,他若是强行追击,就算能追十里,也未必能留得下马超,甚至会中伏击,而且这始终是已经进入凉州的地带,论地形,马超他们更熟悉。
“中郎将,此獠如何处置?”
两个将士,拖着一具生死不知的人,走过来。
“死了?”
张辽眯眼,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人。
庞德。
即使是对手,他也很敬佩。
他率军断后,硬生生挡住了自己的主力足足两个时辰的时间,让自己错失了围剿马超和马腾最后的机会,而他麾下的兵卒,全部被屠戮一空。
就连他自己,也被愤怒之下的张辽亲自上阵斩落。
“应该还有一口气!”
“让军医救他!”
战争已经结束了,张辽也心生一丝仁慈,淡淡的道:“派人看好他,此獠凶狠,不管什么状态之上,上枷锁和脚链!”
“诺!”
两个将士领命,把庞德拖下去。
“元直!”
“中郎将大人!”
“吾还需打扫战场,处理大战之后的事务,这时候主公也等急了,你亲自去想主公汇报战场情况,如实汇报便可,待我收拾好战场之后,自行请罪!”
“诺!”
徐庶深深的看了张辽一眼,点头领命,转身离去,向着的后方的中军指挥营而回。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战后部署
清晨,天空蒙蒙一片,没有阳光,小雨霏霏。
一顶营帐之内。
中央升起了一炉鼎火,温烟袅袅,一缕一缕的热气升腾起来咯,驱散那散落周围的冷意,让这营中有一股暖意。
牧景身穿一身短打,披着一件长袍,跪坐案前,手握一卷书。
他虽是在看书。
但是其实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不时之间略过营外的天空。
“主公,你已数日未曾入眠,每日只是假寐一两个时辰,如今精神必已疲倦,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蒋琬看着有些憔悴的牧景,低沉的劝谏。
这几天时间,牧景都没有怎么睡觉,自然憔悴很多。
“没有消息会回来,本侯始终睡不着!”
牧景摇摇头,他放下了手中书籍,抬头看着窗外,营外还是的一片小雨,小雨笼罩天空,蒙蒙一片,这几天时间,时而小雨,时而大雨,时而停,时而下,大多时间好像都是绵绵细雨,天气算是糟糕透了。
“这种天气之下,作战艰难,胜败只能看天意啊!”牧景长叹了一声。
“报!”营外一声响起。
“说!”
“徐主簿回来了!”
神卫营校尉金九揭开门帘,对内拱手,禀报说道。
“立刻让他来见我!”牧景双眸绽放一抹亮芒。
“诺!”
金九领命,很快就把徐庶带来了营帐之中。
“徐庶拜见明侯!”徐庶入营,称呼不改,不过还是行了一个礼。
“战况如何?“
牧景很直接的问。
“大战结束了!”
“那结果呢?”
“马超带着马腾,率残兵,趁着夜色雨水掩护,逃出包围圈,向街亭西北,凉州安定郡方向逃喘!”
“功亏一篑?”
牧景闻言,微微有一些皱眉,但是还算沉得住气,他先坐下来然后道:“元直,说详情!”
“诺!”
徐庶仔细的把这一战的经过,包括每一个看到的细节,都阐述了一遍,手中记载战场的文本,也递上去给牧景。
牧景一遍看着这战场记录本,一遍听着徐庶的阐述。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也算是把这一战纵览在自己的眼底之下。
“马超!”
“庞德!”
“连绵不绝的雨水?”
“还真是变数层出,到底是是我们运气不好,还是马腾命不该绝乎!”
牧景来回踱步,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张,半响之后,才说道:“不过此战,本就天公不作美,冒雨而战,也着实难为了张文远他们了!”
“主公,那我们需要下令让张辽中郎将追击吗?”蒋琬问:“此马儿如此凶狠,放虎归山必留后患!”
“谁不知道啊!”
牧景苦笑,他抬头,看看天上雾沉沉的一片,小雨笼罩,道:“可看看这天气,张文远要是敢追,早就追了,现在就算是明知道放虎归山,也不敢追击!”
“可惜了!”
蒋琬叹息了一口气。
“算了!”
牧景摆摆手,道:“让张辽和黄劭,他们先休整,雨中作战必然伤亡不少,先让他们恢复战斗力再说,另外让他们伤亡情况尽快呈报上来!”
“诺!”
蒋琬点头,立刻去传令。
“皇甫!”
牧景突然叫喝一声。
“在!”皇甫印旁边走出来,拱手待命。
“你可愿意回一趟关中吗!”牧景问。
“回关中?”
皇甫印眉头微微皱起来:“现在吗?”
“皇甫一族,几乎灭门,此仇此恨,外人是解不开的,唯有你们自己动手!”牧景双手背负,目光看着营外的小雨,道:“此战虽有憾,但是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初步目标,如今关中之路,已经打通了,但是我的主力不可能这么快进去,在京兆,皇甫家的号召力不少,我需要一个先锋!”
“先锋?”
皇甫印一咬牙,跪膝下来,拱手请命:“属下愿为先锋,为主公踏平长安!”
牧景说的不错,皇甫一族的血海深仇,他得亲自和西凉算。
“既然你愿意,那就去,长安自会有人接应你!”
牧景拍拍皇甫印的肩膀,微笑的道:“记住两点,第一,做事情不可急躁,仇人当前,也要冷静,不然你什么也做不了,第二,不管什么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我攻长安之日,便是皇甫再现之时!”
“是!”
皇甫印点头:“属下紧记主公嘱咐!”
…………………………………………
一日之后,这街亭的天空上笼罩了数日的乌云,终于消散了大半,一轮红日,渐渐露出了身影,阳光倾洒大地。
“末将张辽!”
“末将黄劭!”
“前来向主公请罪,请主公责罚!”
两大主将,跪膝牧景面前,抱拳请罪。
牧景盘膝而坐,神色淡淡,沉默不语,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动。
大营之中,顿时变的一片寂静起来,众人也皆不敢开口半言。
就这么压抑的气氛之中,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张辽和黄劭额头上的冷汗都在不断的流淌,这无言的压力,让他们的心情变得忐忑不安安。
“战场上成败乃是兵家常事!”
这时候牧景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轻声的道:“此一战,未能尽功,也算得上你们的错,但是作为主将,功劳是你们的,责任也会是你们的,此战失利,你们必须负起这责任,某以明侯之名宣布,予尔等罚俸半年,领军仗五十,一年之内不得升职,有意见没有?”
“谢主公恩惩!”
两人松了一口气,小惩大诫,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起来吧!”牧景摆摆手。
“诺!”
“伤亡如何?”牧景问。
“我军阵亡,五千二百六十将士!”
“这么多?”牧景眸子有一抹阴沉。
“冒雨而战,终究是有些轻率了,大战进行到了后来,越发不可收拾,过度执着胜负,伤亡更大!”张辽低沉的说道。
“战果?”
“斩将一万六千,俘虏六千八百,逃出去的,约莫有八千!”
“庞德的情况如何?”
“活着!”张辽回答:“但是伤的不轻,军医说了,最少要静养三个月以上,才有可能脱离危险,不过我去见过他,他体魄异常,或许恢复快一点,而且在死战之中,他略有突破,武艺境界应该更上一层楼了!”
“你怎么打算?”
“该杀,此人若继续为敌,侥幸逃了,日后当为大患!”
张辽道:“但是我想留!”
“为何?”
“他甘为马家断后,实战不退,忠心可鉴,武艺军略皆为上乘,乃是少有的军武之才,若能用起来,他日便是我军中无双利剑!”
“剑乃双刃,可伤人,亦可伤己!”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试一试!”张辽道:“他始终不姓马”
“那就先留着!”牧景摆摆手道:“等他养好伤,再做打算,不过你可盯紧此人,要是让他逃了,我为你是问!”
“诺!”
张辽点头。
牧景站起来了,走到行军图的面前,看着凉州的地形图,半响之后,问黄劭:“黄巾军的伤亡应该轻一点吧!”
“的确!”
黄劭点头。
“那三日之内,你点兵八千,出汉阳!”牧景拍这汉阳郡的地图:“我要先拿下汉阳,打通陇西,把凉州半壁江山,先吃下来再说!”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刘表的惊恐 一
荆州,武陵郡。
武陵十二县,临沅为府城。
夜幕下的临沅城,宵禁森严,寂静无声。
太守府。
刘巴少年扬名,惊动士林,多次被人举孝廉出仕途,皆婉拒,就连刘表也曾多次征辟其之为用,然而他都拒绝了,一方面是潜心于学问,另一方面看清时局待得明主。
然而,时局动乱,让人眼花缭乱,荆州一乱再乱。
武陵成了荆州和益州之间的战火中心,百姓苦不堪言,数次为荆州弃之,为益州不敢取之,更是大战之伊始,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刘巴是临危受命,待得郡中数儒支持,得十余家族付托,独上江夏,面荆州牧当前,领武陵守之命。
数年之间,他虽然极力用心,然武陵之境,终难以逆转,此地已为益州荆州开战一个绕不过去的地方,益州在不断的试探,荆州在不断的回应。
整个武陵,就好像一片随波逐流的小舟,得不到安息之所。
今夜,刘巴在凉亭下赏月,面对月色皎洁,璀璨星光,心中却忧愤难挡,愤然之下,他举酒盏而抿进,忍不住怒斥苍天:“天下之人,皆为权柄,何人在意我武陵之生死也!”
他并非郁郁不得志。
乃展露一身所学,却不得所想,更是一种羞愧,羞愧父老乡亲给他的信任。
“府尊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匹快马,八百里加急,深夜入城,冲入太守府中。
“何事,如此惊慌?”
刘巴终究是一代名士,人前自有气度,沉稳不惊,安如泰山。
“五溪蛮……”
郡兵斥候匍匐在地,声音颤动,半响才把一句话说完:“反了!”
“什么?”
刘巴勃然而起,怒目圆瞪:“五溪蛮怎么会反了?”
“他们已经占领县城,公然违令,寇百姓!”
斥候道:“酉阳辰阳皆已沦陷!”
“怎么会?”
境内蛮人一直安分,他鲜少听到有什么的鱼肉百姓之言,不过倒是听说,这些蛮人与益州有联系,他也只是当成传言,不祸害武陵,他并不在意其余细节。
然而,五溪蛮突围贼寇,攻县城,掠百姓,让他无比的愤怒。
“来人!”
“在!”
“召集郡兵!”刘巴虽为名士,读书人出身,但是也善读兵书,面对敌寇临郡,他即使明知道自己沙场上鲜少经验,也要披甲领兵,上阵杀敌。
“诺!”
…………………………
三日之后,武陵太守刘巴,率三千武陵郡兵,于沅南县城西南郊外,于敌寇一千五。
遭遇而战。
大战一日时间,武陵郡兵溃败。
刘巴率残兵一千八有余,返临沅城。
又有两人,蛮寇兵临沅城,府城百姓,人心煌煌,城中乡绅豪族,更是的惶恐难安,齐聚太守府,商讨对策。
刘巴与数日前一战,伤左臂,幸得郡兵拼死相求,方能逃得一命,即使如此,也是元气大伤,脸色苍白,他盘坐在高位之上,面无表情。
“府尊大人,今贼寇已经城下,还请拿一个主意出来了!”
一个乡绅名士站出来,已年六旬有余,潺潺抖抖,声音颤动。
“本府已经派人持之名帖,请零阳郡和荆州城的荆州守军,前往我武陵增援,需时日便至,诸位稍安勿躁,无需惊慌,我临沅乃是府城,城高墙厚,区区贼寇,不足为患!”
刘巴想要极力安抚人心,奈何人心动乱,难以压制。
“府尊大人,并非吾等不信任汝,乃荆州之军,难让人信任也!”有人站出来,低沉的道:“今贼寇祸县,已有时日,奈何他们却丝毫无动于衷!”
“这是明显不把武陵当荆州啊!”
“荆州之辈,乃懦弱之,他们何以敢出兵,为我武陵而治!”
众人义愤填膺。
这倒是荆州自己做的孽,昔日一战,武陵被攻陷,荆州为大局而不得讨伐,时日,战局结束,武陵重归荆州怀抱之中,奈何荆州州牧府已西迁,江夏长沙,方为之中心,武陵毗邻益州,早晚为战场,何苦劳心劳力,早晚一片废墟,因此并没有愿意出多大的力气整治。
方有今日之遭遇,民心难向。
“诸位,请相信本府,本府既死亦不会让贼寇,乱我武陵,鱼我百姓,吾当领兵于城前,不惜代价,死战延敌,定能拖之吾军援军至!”
刘巴面对一众的乡绅耆老,低沉的说道。
“府尊大人,你乃我们武陵人,我们自然信得过你,然如今时局,我们武陵,可不能坐以待毙!”一个中年人,乃是临沅城中,乡绅豪族的一员,姓江,领职临沅县主簿,他对着刘巴拱手行礼,然后道:“若荆州不能为吾等御敌,难不成,我们武陵就要被这些贼寇,弄得百姓不得安生,天怒人怨乎?”
“你有什么建议?”
刘巴眯眼,看了一眼这个江主簿,问。
“武陵虽属荆州,可临益州,如今益州州城,江州城至此,不过千余里而已,益州精兵屯与涪陵,酉阳,不过日余而已!”江主簿斟酌了一下,然后道:“吾等可否,请援益州?”
“请援益州?”
众人闻言,有人异动,有人惊恐,也有人不是很乐意。
“怎么可以,益州乃是荆州之敌,今若请援益州,吾等日后,如何面对荆州责罚?”
“益州亦乃汉室江山,明侯乃是汉侯,请益州之兵,扫我武陵之敌,如何不行!”
“今我武陵,已至此,还惧他荆州之责罚不成!”
“荆州御敌无用,奈何之,吾等自当自己为自己找一条出路,难不成,看着我们临沅城破,亦什么也不做吗?”
“嫣不知益州,野心勃勃,岂会为吾等御敌,若是益州趁虚而入,未来荆州若遭遇兵祸,吾等岂不是荆州之罪人也!”
“今临沅不保,谈何之未来!”
“……”
大堂之上,众人纷纷开口。
刘巴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往日之中不显山不显水,低调的临沅江家家主,这个领一个县主簿的江家主。
他看了很久,心中却难有注意。
倒是这个江主簿,提出了建议之后,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已与之无关系。
“府尊大人,你来拿一个注意吧!”有人突然说道,众人的声音一下子冷寂下来了,一双一双的目光,凝视府尊刘巴。
刘巴并非州牧府强行安置的太守。
乃是武陵人自己举荐的。
刘巴上任之后,虽并不能改善武陵的境地,但是所作所为,皆是有目共睹,因此他们对刘巴的信任,比任何人都信任很多,所以这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希望刘巴能带他们武陵走出困境。
刘巴心中也在沉思。
他并非荆州之死忠,武陵日后是益州治,还是荆州治,他都不是很在意,他只是作为一个武陵人,希望看到武陵太平,安享盛世,度日无忧而已。
寄望荆州,他心中有些的担忧。
虽说他已经派人求援,但是援军未必会来,毕竟武陵这地方,有些的敏感,一旦荆州出兵武陵,少不得会引起隔壁益州的戒备。
上面的人,考虑大局多一点。
武陵,在他们看来,或许无关重要。
毕竟这里地势复杂,人口稀薄,赋税不多,劳动力不强,连想要争征青壮上战场,也是艰难很多,如同鸡肋,难有作用,为了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引起两方诸侯之战,他们不愿意吧。
至于益州……
那个明侯的心思,更是让人猜度不定。
“江主簿!”
“在!”
“可愿行江州,为我武陵求谋,或是一条活路!”刘巴的心中,终究需要有决断的。
“属下愿往之!”
“此乃武陵太守之书,可助你一臂之力!”
刘巴亲笔上书,盖上大印,交予江主簿。
“府尊大人,万万不可!”有人劝谏,道:“日后责罪,此乃罪证也!”
“求援当需有诚意,若日后有人为此而责,为武陵,吾愿负此罪也!”刘巴坚决的说道。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刘表的惊恐
涪陵。
城外,两座山之间的一个平原,临时搭建起来了一座军营,周围木栏树立,前后左右都有望台,辕门建立在山口地方,制高点还有重狙弩床。
牧军进攻荆州前线指挥部。
指挥部里面,北武堂除了北上的各部之外,军中重要的大将,都聚集在这里来了。
“计划顺利,我要七天的时间之内,拿下整个武陵,兵临零陵,兵锋直上荆州城!”
“时间就是的胜利!”
“我们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戏志才正在做战前总动员。
“报!”
“说!”
看到快步走进来的兵卒,戏志才顿了顿,低喝叫起来。
“临沅送来了这个!”兵卒把手中的锦盒送上。
戏志才的眸光一下子灼热起来了,直接打开,仔细的看了看,神色大喜。
师出需有名。
就算明眼人都知道,这将只是一层可有可无的遮羞布,但是放眼天下,这一层遮羞布还是需要的,毕竟人都是活一张脸而已,明侯府也需要脸面。
这一份,盖有武陵太守府印玺的救援书,就是牧军师出有名的根本。
有了这个,牧军长驱直入,无所顾忌。
“时间刚刚好!”
戏志才深呼吸一口气,低喝一声:“雷虎!”
“在!”
“命令你部,立明侯府战虎营战旗,立刻发兵武陵!”戏志才嘱咐:“一路过去,不许饶命,任何鸡鸣狗盗之辈,缴杀无赦,然后与五溪营来一场演武!”
没错,就是演武。
五溪营,就是这一次武陵作乱的蛮人,不然武陵郡兵即使没有这么强大,也不会输的这么惨烈。
这就是牧军的一场军演。
当然,目的不是检验战斗力,而是名正言顺的夺取武陵。
“诺!”
雷虎点头领命。
“戏要做足!”戏志才再嘱咐了一句,道:“这也是一场战场,是时候检验一下战虎迎和五溪营的战斗力,此战会被记录下来,你可不要让主公失望!”
“我战虎迎所向披靡,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演武,这一战,五溪营是敌人!”雷虎硬邦邦的道。
他不介意和沙摩柯来一场真人表演,都是山地营,他战虎营是牧军嫡系第一营,而五溪营是出身五溪蛮,基本上以蛮人部落的青年为主,在山地战上,的确有与众不同的天赋。
“陈到!”
戏志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点将。
“在!”
陈到站出来,拱手待命。
“武陵只是前奏,一旦战虎营和五溪蛮控制了整个武陵,景平第一军立刻调动,想零陵方向越境,准备吃掉零陵的荆州军!”
“是!”
“侯聪!”
“在!”
“荆州军主力是荆州水师,景平水师的战船顺江而下,必遭遇强敌,你们的战略要求,是拖住他们,不是战胜他们,在兵力上,战斗力上,我们景平水师都远不如人,所以我们要有战略目的而作战,并非求一时之胜负!”
“诺!”
“来人!”
“在!”
“传令襄阳郡,命令暴熊军,尽快出宜城,准备全境占领南郡!”
“是!”
一个个军令下达,牧军二度征战荆州,这一场战争,将会是一场只有胜负,不会再有休止符的战争。
…………………………………………
五月的天气,变化莫测,但是武陵却显得春光明媚,春夏交替之时,武陵入夏比较晚,反而依旧是春意浓浓之境。
但是战争却覆盖了这浓浓春意。
牧军的动作很快,在武陵太守府求援不足两日的光景之下,就已经出兵酉阳。
酉阳是第一战。
酉阳之战没有多少目击者,但是结果很快出来了,牧军击败了夺取酉阳县城的蛮族贼寇,取得一个开门红。
接下来牧军的动作更加的凶猛起来了。
第二战,第三战,第四战……
一座县城,一场战役。
蛮族贼寇占领了多少县城,牧军就在武陵打了多少场战争,而且每一场战争,都十分的凶猛,在短短数个时辰,就已经完成了战斗。
大部分蛮族贼寇,或是四处散乱,或是被俘。
而牧军入境,秋毫不犯。
严明的军法,铁一般的纪律,加上凶悍如虎的战斗力,还有保境卫民的作用力之下,迅速了博得了武陵百姓的民意。
一开始武陵百姓还担心引狼入室。
但是现在武陵的百姓,显得更加欢迎牧军入境了,牧军所到之处,皆有当地百姓招手而迎之,此谓曰,民心。
当牧军驱散大部分蛮族贼寇之后,进入最后的决战。
临沅城下。
牧军对垒蛮族贼军,大战一日一夜,无数城中之人,上城头儿观战,蛮军贼寇之凶狠,牧军之强大,在这一战役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蛮军贼寇战败,全数被俘虏。
打完此战役之后,牧军并没有兵锋对象临沅城,甚至没有要求入境,而是在城外扎营。
但是临沅城已经炸锅了。
这一战表现出了牧军的强大。
另外还有牧军的善意。
而他们,是迎牧军入城,还是拒牧军城外,就是一个选择题的,这个选择题,最终抉择的,就是武陵太守,刘巴,刘子初。
…………………………
城头上。
刘巴一席儒袍,双手背负,屹立入雕像,目光栩栩,把城下牧军连营,看着很仔细,也看的很真实。
“府尊大人,江主簿回来了!”
“让他来见我!”
“诺!”
亲随转身离去,不用两刻钟的时间,就带着肩负求援使命的江主簿走上的城头。
“属下江横,不负所托,请来援兵,解我武陵之忧!”江主簿站在刘巴身后三步之遥,拱手行礼。
“辛苦了!”
刘巴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挥挥手,指着城外,那连绵营帐,道:“你看,那是牧军营帐!”
“是!”
“是不是只要我一声下令,开门迎接,我这武陵,就要易主了?”刘巴问。
“属下不知道府尊大人此言何意?”
江主簿心中微微一动。
“事到如今,何必呢?”刘巴平静的阐述:“一开始,你提议,吾已有疑心,但为武陵之安危,我也愿意信一次人心可用,然之,牧军两日入境,七日领全境,于城下逼宫,如此是迅猛,绝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之久,那自然而然你也是早已归降之人。
“这并非重点,牧军蓄谋之久,怎可等机会,机会只可能是创造的,再想起一些流言,事情自然而然就明了!”
他的双瞳闪烁寒芒,盯着江主簿,冷厉的声音凝聚杀意:“我武陵数百年的祸患,五溪蛮数十部落,恐怕是早已经归降益州了吧,什么蛮族造反,蛮人贼寇郡县,不过只是益州名正言顺的进军荆州的一个理由罢了。”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刘表的惊恐 三
江主簿在静静的听着,倒是没有显露半分的诧异和惶恐之色。
仿佛刘巴说的一切,都与之无关。
又或者,他默认了这一切的事情。
“你是认了?”刘巴眯眼,眸子闪烁冷意。
“我不认,太守大人就会放过我?”
江主簿平静的回应。
“为一己之私,屠戮我武陵百姓,益州为首犯,你乃是帮凶,江仲延,莫不以为我不敢杀汝,要知道,这临沅城,还是某家的临沅城,杀你如捏蚁而已!”
刘巴杀意腾腾。
“太守大人错了,这临沅城,不是太守的临沅城,而是武陵的临沅城,武陵人欢迎我牧军之军,入这临沅,太守大人挡也挡不住,不是吗?”
江主簿不卑不吭的说道。
“死到临头,却依旧稳如泰山,你倒是一个人才啊!”刘巴突然笑了,他嘴角扬起了讽刺性的笑容,道:“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在临沅县衙之中,居然还有你这一号人才,郑伯旭还真是瞎了眼睛了!”
郑业,字伯旭,武陵郑家家主,也是支持他当太守的排头兵,人力物力影响力,方方面面的支持,才有了刘巴稳坐武陵的局面。
他自当对郑伯旭委以重任,把临沅交给他治理,倒是想不到,他手下,竟还有这么一号人才啊。
“郑县尊用人,向来不过只是重出身,轻能力,我本是不起眼的一个次子,却夺了嫡子的位置,家中被轻视,县府也不会重视,不过只是的得城中谭老举荐,补缺了县主簿的位置,谁又曾看得起某家半分!”
江主簿冷笑。
“所以你投靠了益州!”
“投靠益州,非今日之事!”江主簿摇摇头:“我出仕之日,便是出益州之仕,昔日吾乃刘益州之兵,今日吾是明侯府景武司左司武陵镇掌旗使!”
“你倒是认的很痛苦!”
刘巴深呼吸一口气,冷厉如冰的话冉冉而起:“不管怎么样,你出卖了武陵,也不管临沅城会不会被牧军攻破,但是我今日要杀汝,谁也挡不住,汝可相信否?”
他的声音落下,左右上下,数十郡兵卒隐隐的围上来,只等刘巴一声令下,立刻动手,狙杀当场。
“这是当然的!”
江主簿并没有显露半点的畏惧,只是淡淡一笑,张开手,道:“太守大人让我死,我自然活不了,你可以随时动手,我不会反抗的,我也没有这能力反抗,在这临沅城之中,谁有太守大人的掌控力啊!”
“不怕死?”
“怕!”
“为什么?”刘巴不理解:“牧龙图值得你为他如此效忠!”
“主公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其实也没见过主公,但是我知道一点,寒窗苦读十余年,总需要一个让自己绽放光芒的舞台,这明侯府,就是我的舞台!”江主簿微笑的道:“成功要付出代价的,我随时准备着!”
“看来不仅仅是郑柏旭小看你了!”
刘巴扬扬手,把周围的兵丁散开,才看着江主簿说道:“我也小看你了,有勇有谋,进退有度,还能阔的出去,你若不夭折在这乱世,日后必能有青史留名之日!”
非开国公侯者,难有青史留名之时。
这是刘巴对江主簿最大的评价了。
“不杀我了?”江主簿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受威胁之惊惧,也不被吹捧给的迷昏头,他始终保持一个冷静的思绪。
“杀你有用吗?”
刘巴叹了一口气,他反应的太慢了,道:“恐怕我派去求援的人,都已经被你们格杀当场了,整个武陵已经封闭起来,不会再有任何援军,对吗?”
“没杀,但是囚禁起来了,我们又不是杀人狂徒,只是为了达到目的,不得已的手段而已,能活命一个,那就尽力的活命一个,我也是武陵人!”
“蛮军动乱?”刘巴问。
“我牧军北武堂下,有五溪营,乃是以五溪蛮数十部落精锐青壮组建,五溪校尉乃是蛮王沙摩柯,蛮军动乱,声势大而已,所到之处,不说秋毫不犯,但是伤人之处并不多!”
江主簿淡淡一笑:“牧军军规森严,为军籍者,伤民乃是死罪!”
他顿了顿,道:“当然,战略目的要实施,必须付出代价的,在这一行动之中,我军破坏房舍六百余,伤民三千,至四十九人死,虽尽力补缺,却难有完美之事!”
“四十九?”
刘巴长叹一口气,他不是感觉悲伤,在这乱世,多少学会一些的强硬的心态,刀兵起,哪有不死人的,但是祸乱大半壁的江山,却能把伤亡压倒这个地步,如果江主簿说的是真的,那牧军的确是用心了。
“你可以去查!”江主簿淡淡的道:“若有半句的虚言,吾任由你处置!”
“那下面那一战?”
刘巴再问:“杀的血流成河的,也是假的吗,还是你们连自己人都杀,或许利用完蛮人之后,直接就斩草除根,以维护牧军之名?”
这种事情汉人没少做,利用异族背了恶名,然后一锅端了,这样不仅仅能达到目的,说不定在史书上还能留下一笔民族英雄的名字。
“演武而已!”江主簿微笑的到:“远看着残酷,但是就是一场演武,刀枪不开刃,死不了人,至于鲜血,我们应该用了五十头豚,场面是鲜血淋漓了一点!”
“好本事!”
刘巴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小丑,看似下面的人在演戏,可被骗的却是自己。
“不得不如此,还请见谅!”
江主簿轻声的道。
“如果……“刘巴眯眼,凝视着江主簿,道:“我不开着城门,你们会如何?”
“战略目的是必须达到的!”
江主簿说道:“我们没选择,为了对明侯府这么多人负责,调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不可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尽可能用和平的手段达到目的,可实在不得以,只能用更阴暗的手段,甚至……”
“攻城!”
“这只最无奈,也是最不愿意的手段!”江主簿道:“如果真要走到这一步,那只是说明一件事情,事情没有任何的机会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对!”
“不怕造孽吗?”
“这是乱世!”
“你赢了!”刘巴脸上有一抹的苦涩,长长的吐出一口浑浊之气,心中压抑的情绪反而放松了很多。
再多的理由,比不上这四个字。
这是乱世。
何为乱世,乱世就代表,在这世道上,谁都没有正义,只剩下生存,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只是的一个过程而应。
“我可以开城门!”
“条件!”江主簿很聪明,他看着刘巴,淡然的问。
“也没有什么条件,说句不好听了,现在估计也没有什么资格谈条件了,城里面有多少兵,还有多少人愿意支持我死撑着,你心里面都清楚!”
刘巴淡淡的到:“就一个请求!”
“请说!”
“不许抄家灭族!”
“为什么这样请求?”
“牧龙图起于草莽,仇视世家豪族,牧军所到之处,豪族名门,抄家灭族,不过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城中虽有一些鱼肉百姓豪族,可大部分士族,皆为武陵安定繁荣而努力着!”
这是大多士林读书人对明侯牧景的看法。
皆因为当年京城之上,牧氏灭门天下第一世家袁氏的影响力而来的。
“杞人忧天!”
面对刘巴的请求,江主簿只是回应了四个字而已,世人对明侯府偏见过甚,他们也无可奈何,明侯府以法治天下,自然就会留下如同昔日暴秦一般的影响力。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刘表的惊恐 四
入夏的雨水,来势有些凶猛,今天下,明天停,隔不到两天,又下一场,江河水位不断的在攀升起来了。
早晨。
一片朦胧胧的天际,乌云压顶,这将会是一个提示,表示这一天,将会有雨下,甚至是一场大雨,要做好的防御工作。
刘表从软塌之中的起来了,披着一件长袍,站在庭院门前,抬头看天,看不到半分的光芒,让他心中也蒙上的一层阴郁:“才晴朗的两天,今天又要下雨了!”
下雨对现在的江夏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虽然现在只是五月,但是也是入夏了,入夏就容易有梅雨季,不一定等到七八月那头的,一旦形成洪水,整个江夏又的乱一阵时间。
梳洗过后,吃完早饭,丫鬟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州牧袍,刘表才出门。
最近荆州显得有些太平。
但是越是太平,刘表反而越是不安,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的不安,要说天下人讨董的大势如同潮流,一时半会荆州也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才对。
可刘表的心里面,就是越发的惶恐,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的那种胸闷感觉时期的出现。
“文聘这几日有消息回来吗?”
坐在首位上,刘表突然问。
“没有!”
回答他的是蒯良,蒯良显得有些苍老了很多,特别是蒯家如同蔡氏一族遭遇族内分裂之后,更是让他有些心灰意冷,毕竟作为家主,他出现这种情况,他责无旁贷。
不过作为刘表的左右手,士为知己者死,他与刘表,已经是捆绑在一起的蚂蚁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是劳心劳力的围荆州谋事的:“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是已经随主力进入了关中,目前战况不是很明朗,所以消息也不会多!”
“关中被突破,董卓是不是必死无疑了?”
刘表突然问道。
“难说!”
蒯良摇摇头:“西凉军能把持朝廷,必然有过人之处,而时至如今,西凉军还是没有主力交锋,只是出兵围剿了关中军,斩了皇甫嵩,其余的都是避其锋芒,或许他们又更大的谋算,要是能挫败诸侯联军,此战,西凉之势,将会更加凶猛!”
“西凉军已成为公敌,他们还有的挫败群雄之力?”
“当年牧军不也成为了天下公敌,被关东无数诸侯讨伐吗,可虎牢关战役,陈留血战,牧军却能打的关东诸侯节节败退!”蒯良道:“诸侯虽多,可人心不齐,若是挑拨一二,反目成仇,伺机出兵,未必没有反败为胜利的希望!”
“当面牧军依旧败了!”
刘表提起牧军,都有些咬牙切齿,这么多年,他吃了亏,都是吃在了牧军的身上了。
“那是因为西凉军在背后捅刀子!”
蒯良道:“不然牧元中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战死了!”
“我们能做点什么?”刘表站起来,来回踱步:“才能把我们在这一战之中的作用力表示的更加到位一点!”
他不能如同孙坚一样,披甲上阵,亲自领兵。
倒不是因为他没有胆子,虽读书人出身,但是他刘表也是单骑入襄阳的人,在领兵上,也自认为有一些天赋。
但是关键的是,荆州并不稳定。
是继承人问题不问题。
长子刘琦,虽然得不少人支持。
可年幼的次子刘综才是的荆州士族支持的对象,特别是蔡氏一族,要是在这事情他敢有一点点把荆州交给长子刘琦的意思,蔡氏恐怕会立刻反了。
但是次子刘综不说才能,年纪不过才几岁而已,如此幼主,一旦他有什么不测,岂不等于把权柄交给外戚,这也是他不允许的事情。
因此,荆州只能他自己亲自坐镇,才能放心。
“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该出兵已经出兵了,该做的我们也做了,只能等消息,若是董卓败亡,那自然最好,要是……”蒯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们可能就要做好和长安缓和关系的准备了!”
“这方面我倒不是很担心!”
刘表道:“我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即使董卓对我有意见,天子也信任我,而且我荆州,又不是他最大的敌人,未必会和我们过去不的!”
他顿了顿,眸子变得凌厉起来了:“牧军最近有什么动向?”
“牧军向北进军,虽然不参与关东战役,但是在西线战场上,和西凉军正打的惨烈,要说天下诸侯之中,谁与西凉仇深似海,唯明侯也!”
蒯良道。
“这我就放心很多,就怕这厮会突然出兵,我们防了他这些年,始终寝食难安啊!”刘表叹气,他感觉自己越发的苍老,力不从心,心力都是消耗在,怎么防备牧军的份上了。
“应该不会吧!”
蒯良心中一突,之前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天下讨董,难道牧景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兵荆州吗,再说了,益州也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兵力,两线开战。
但是刘表这么一说,他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牧军这些年,让他意外的事情,可真的是不少。
“八百里加急奏报,行人退避!”
就在这时候,一匹快马飞奔入城,横冲直撞,过了几条长街,直入州牧府,身负令旗,无需禀报,长驱直入,直接俯跪堂前:“使君大人,武陵急奏!”
“呈上来!”
刘表的心还真的是有些沉了一下,刚刚才说起益州,突如其来武陵就来奏报了,要是知道,武陵毗邻益州,大多奏报,都是关于益州的。
一个文吏把这奏报,从斥候手中拿过,然后直接呈报上来了。
“怎么会?不可能……”刘表打开一看,瞳孔猛然的睁大起来了,脑子一片的空白,甚至感觉有人在自己脑壳上敲了一棍子,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晕乎乎的。
“主公,怎么了?”
蒯良看着刘表这神态,猛然的站起来了,迎上来。
“自己看!”
刘表半天才顺了一口气,面容铁青,把手中的消息,递给了蒯良。
蒯良张开消息的布条,仔细的看了看,面容也一下子有些的清冷下来了,不过他倒是比刘表更加沉得住气,只是拳头稍稍的攥紧起来了,低沉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们大意了!”
总感觉牧军不敢在这事情出兵荆州。
可偏偏,牧军就来了。
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可就是牧军最容易的的手的时候。
武陵郡。
不足七日时间,居然已经被牧军全境占领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他们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面,可想而知,牧军筹划的多久,才能做得如此缜密。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刘表的惊恐 五
柴桑,这是江东与荆州毗邻的战线大前方。
此时此刻,江东的一艘一艘战船已经在这里集合,各方兵力也开始的汇聚,整个形势在蓄势待发之中,只要主将一声令下,便会沿江直入江夏。
为首主将,乃是江东大公子,在江东有小霸王之称的孙策,孙伯符。
孙策年少随父从军,去岁独当一面征战交州,几乎把交州东部都打下来了,虽然因为交州的地形问题,和各方的介入,导致攻克张津,但是在江东,也算是颇有战功了。
如今孙坚亲自率军北上,参与讨伐动作的战役。
江东境内,自然以大公子孙策为尊。
而江东与益州结盟,早在去年的时候,孙坚就已经定下来了,拖到今岁才签订盟书,实际上就是想要拖延益州的时间,也给江东足够的时间积聚兵力。
在江东看来,这一战的敌人,并非荆州刘表,而是益州牧景。
打下荆州的问题应该不大。
可利益分配才是最重要的。
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就此直接打起来了,和荆州打,江东是有信心的,但是和益州牧军开战,江东的信心就不大,因为当年,他们输过一次。
柴桑的中军指挥营之中。
孙策身披战甲,威风如狂狮,立于首位之上,虽然依旧显得有些年幼稚气,可他的气度已经开始蜕变,经过去年独当一面的经验,已经开始养成主将气势。
一方主将,气势很重要。
作为主将,既要镇压众将,还要众将臣服,没有足够的气度,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站在屏风的行军图之前,孙策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刚刚传来消息,益州已经动手了,七日下武陵!”
“什么?”
“七日就攻克了武陵?”
“那怎么办可能?”
“太不可思议了!”
“一郡之地,十余座县城,一天攻克一座,都要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七日就能拿下武陵,这战斗力何等恐怖!”
江东众将闻言,多少有些胆战心惊的。
毕竟牧军这战绩,太让他们惊骇了。
“七日时间,牧军能攻下武陵,那必然是准备良久了,不动则已,一动如雷霆,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必能让人惊恐不已,举手归降!”
周瑜轻声的分析起来,道:“此也无需太过惊异!”
“即使如此,那也要牧军的战斗力有足够的凶猛,才能做得到吧!”
副将太史慈低沉的说道:“牧军不容小觑,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说的对!”
孙策点头:“牧军的确不容小看的,当年我们就曾经吃过亏,吃过一次亏,不能再次第二次,因此,我们在进攻荆州,面临最大的问题,并非是如何去打荆州,而是如何去防备益州牧军!”
“如今益州已经率先一步动手了,我们也不能闲着!”周瑜拱手,对着孙策行礼,道:“大公子,现在我们必须要出兵了,既然和益州结盟,最少在盟约之中,我们不能的让他们抓住把柄!”
“恩!”
孙策点头,表示认同。
和益州的合作,是孙坚敲定下来的,但是具体执行,是自己和周瑜,父亲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孙策压得很大,他不能由着自己的喜恶去做事情,一切要站在江东利益上考虑。
这时候,益州是盟友,那江东不能做出让盟友挑刺的事情。
“子义!”
“在!”
“我命你率军八千,立刻顺江而上,直入江夏!”
“宣战?”太史慈低沉的询问。
“不宣而战!”
孙策和周瑜异口同声的回答,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了。
这江东双壁,都想在一起了。
“不宣而战?”
太史慈沉思了一下,也想明白了,这时候宣战,那就是给荆州准备的时间,荆州必然是在筹备应对益州的战役,对东部的防御,就会浅薄很多,这正是江东最好的机会。
一个能顺利夺取的江夏的机会。
江东既已经和益州结盟,益州的宣战,其实就是江东的宣战,宣战不宣战,对于江东的名义,都是没有任何的损失的。
“明白了!”
太史慈点头领命,转身而去。
…………………………
两日之后,下雉县。
隶属江夏郡,但是这里是江东和荆州的交接,常年处于一个纷争的环境之中,所以这里算得上是一个三不管的长江水道的关隘,不管是从荆州进入江东,还是从江东北上,都绕不开这道关口。
双方在这里都修筑不少的水寨。
荆州为了防止江东军突然北上,几乎是十里连营,一座水寨接着一座水寨,密密麻麻的水寨,形成一条纵向防御线,守住长江水道的安全。
入夜,这些水寨很安静。
荆州虽放着江东军,但是荆州和江东很少有大型战役爆发,这几年时间,江东忙着的内部征战,对外征战不多,大多以防备北翼徐州为重。
而荆州,面对牧军的咄咄逼人,已经压力山大,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和江东开战,自然是极力的希望,维持在一个和平的氛围之中。
所有双方虽有兵力防卫,但是戒备不是很深。
连水寨上站岗的兵卒,也是靠着身边的一些的建筑物,摇摇欲上之中,一丝丝的夏风吹拂,让人的精神更加的萎靡,有点将士,甚至就这样靠着旁边,就呼呼入睡了。
谁也没发现,在若隐若现的一丝丝火光之下,无数的快艇正在的靠近水寨。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下,一艘斗舰上。
太史慈仿佛隐没在黑夜之中,如同一尊死神,准备收割那鲜美的生命。
“记住,速度要快!”
“打的要快,撤的要快,不要的自伤!”
“现在是西南风,风向更刚好!”
太史慈低沉的声音,仿佛死神的呼唤。
“诺!”
一众江东军校尉,纷纷应了起来了。
“动!”
太史慈拔剑,指着前方:“杀过去!”
“杀!”
“杀!”
一瞬间江面上的火光大作,光芒入白昼,一阵阵的喊杀声也如同九天上的雷霆一样,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鸣起来了。
“敌袭!”
“快起来,有敌人!”“
荆州军水寨大营一下子乱了。
“烧!”
江东水军冲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把这一罐一罐装满桐油的酒坛子,往水寨的建筑体上的砸过去了。
熊熊!!!!
烈火的火焰飚的数仗之高,光亮的火光把天空都映红的半壁……………………
…………………………………………
江夏,西陵。
州牧府。
随着武陵的时局崩坏,牧军和荆州第二次战役的拉开,整个州牧府上下,都变得异常的忙碌起来了。
“主公,其实不必过于担心,目前我们的兵力,应对益州应该没问题!”
说话的是张允。
荆州军的大将蔡瑁,目前需要坐镇荆州城,武陵被攻破,只是陆地上的失守,武陵的位置在大战之中,其实不是很重要,丢了就丢了,只是让人有些受不了而已,关键是水路。
水路的关键在荆州城。
荆州成就算是水路上的一个关隘口,只要这可守住了,牧军想要进入荆州,也没有这么容易。
“益州水军并没有多少战斗力,他们就算从武陵打开缺口,想要长驱直入,还事很麻烦的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如今蔡都督坚守荆州城!”
张允继续说道:“只要有他在,荆州城必然无恙,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冲陆地上逼退他们!”
“没有这么简单!”
蒯良低沉的道:“这时候,绝非一个出兵的最好时机,牧军有大部分的主力不在益州,正在北境和西凉军开战,而在这时候,他们两线作战,乃是愚蠢的,既然出兵了,必有依靠!”
“何之依靠?”
有人低沉的问。
“不知道!”
蒯良苦涩的回答。
他要是想明白了,就不会在这里挠破脑袋,益州不可能明明知道自己兵力不足,还来吃力不讨好,招惹荆州,还折损自己的兵力。
“会不会是益州把他们的兵力,从北线调回来?”
突然有人提出了这个想法.
“他不敢!”刘表亲自回答,一开始他是有些慌乱的,但是作为荆州之主,他冷静的也很快,分析荆州和益州目前的情况,他他不认为益州有和自己死磕的实力。
所以他更多的认为,这是益州在吓唬自己,益州应该是想要夺武陵,要是仅仅如此,刘表不至于惊慌,区区武陵而已,丢了他也不会心痛。
他沉声的道:“相对我荆州而言,他更加在意能不能趁机一击打垮董卓,孰轻孰重,他应该很清楚!”
“可是主公,牧军来势汹汹,不可不防啊!”
一个谋士说道。
“传令文聘,率军回来!”刘表想了想,道:“既然益州给了我们一个理由,我们就名正言顺的退出这一场讨伐董卓,集中兵力,和益州打一场!”
昔日荆州,重文轻武,空有实力,却缺少兵力支持,一直到和牧军战役之中,被牧景打的节节败退,知耻而后勇,开始的训练荆州兵。
为了训练处精锐的荆州兵,刘表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荆州乃是鱼米之乡,不缺粮秣,不缺人口,想要练兵,还是能练起来的,为了练兵,这几天刘表付出了不少,甚至强行威迫一些世家把他们的佃户长工放出来,充当兵力。
如今的荆州,有足够的兵力和益州交战。
顺着这个势,刘表是不介意和牧军来一场大战的,最好能一雪前耻,重新夺回南郡失地,夺回襄阳。
“现在把文聘将军撤回来,倒是一个好主意!”
众将倒是有些认同刘表的这个想法。
不参合中原战争,先管好荆州的事情,而且现在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牧军入侵荆州,荆州为了自保,撤回兵力,谁也说不出一个什么来了。
“报!”
突如其来一声的轰隆声音,仿佛让州牧府的天空也颤动了一下。
“进来!”
刘表皱眉,总感觉没什么好消息,听到这声音,大多都可能是坏消息,但是时局在坏,不应该坏到哪里去了。
“禀报主公!”
报信斥候走进来,俯首在下,道:“昨日夜里,江东军突袭我下雉水寨,我军将士猝尔不防,江东军更是火烧连营,导致我军水寨全军覆没,八千将士,无一幸免!”
大堂之上,众将闻言,面面相窥,一片死寂,仿佛这一刻,他们都没有的反应过来。
“什么……”
刘表闻言,猛然的站起来,轰轰轰的声音仿佛在耳朵旁边不断的响起,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一片的空白。
“江东军?”
蒯良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上有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他哭着笑着,讽刺自己:“枉我聪明一世,怎么就想不到,益州会和江东结盟!”
这仿佛是一个死角。
自己一直都忽视了这个死角。
牧军和江东军,曾经在江东打过,而且打的很凶狠,而且去年好像在交州,两方势力也在角力,从很多角度看,他们是敌人,不应该是朋友。
可从来没想过一个问题。
在对待荆州的态度之上,他们是有可能结盟的。
“不可能!”
刘表竭斯底里的叫起来了:“孙文台怎么可能和牧龙图结盟,不可能的!”
“主公,这有可能的!”
蒯良冷寂的很快,作为一个谋士,他从来不会去想着自己的错误,而是想着犯错之后,自己应该如何去弥补过来了,他低沉的回应刘表,只是说的两个字:“荆州!”
“荆州?”
刘表喃喃自语,有些讽刺的笑:“把某的荆州,当成了筹码,他们可真是的好胆魄,好算计啊!”
有利益,就能合作。
作为一方诸侯,他很熟悉这个游戏规则。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江东和益州的利益,居然是荆州,他刘表的荆州。
这一刻,他的心中是真的有些惊恐起来了。
如果只是迎战一方,他还有点把握。
可江东和益州,两方加起来一起上,那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不管是江东孙氏,还是益州牧军,在兵力上,在战斗力上,都比他的荆州军显得更加强势。
他荆州之兵,如何能应对这局势啊。
“都想让某死!”
刘表的面容渐渐的变得狰狞起来了,惊恐之后,有人会一蹶不振,但是有人会触底反弹,他刘景升,也是一代雄主,怎能如此垮掉:“那就看看谁先死!”
他站起来了,高大的身躯,一股冉冉的战意升起来了:“诸位,如今牧贼和与江东孙贼,图吾等之荆州,吾等岂能坐以待毙,某决议死战到底,不死不休!”
第一千零七十章 调兵遣将
对于刘表来说,可能最难的就是一个决心而已。
一方诸侯,执政一方。
每一个诸侯执政的方式,都有他的本色和特点。
刘表在历史上被誉为一条守家之犬,这是贬义,也是赞誉,守家就是他的能力所在,开疆辟土未必有能力,但是保家守疆,他是有这样的能力
他本来善于治内,交好士族,体恤民情,不管是经济,还是百姓的治理,他都做的不错,所以民心所向,在历史上,即使刘备这等枭雄,也得等到刘表病故之后,才敢夺取荆州。
这一点上,足以看得出,刘表对荆州的掌控力度。
荆州这个地方,本身就是好地方,鱼米之乡,人口,经济,农业,都是上上等的,国力昌盛;
可若是有一个缺点,那应该是重文轻武,这和当政人有关系,刘表本身读书人,善于用读书人,文人多出,武将倒是不见什么风采。
这长期以往,就形成了一个羸弱的形象。
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其实还是应该从牧军夺取襄阳之后,彻底的把荆州的弱点爆发出来了。
刘表的心中很清楚,如果荆州再不去改变,那就得亡。
所以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面,他休养生息的同时,只是做一件的事情,把所有的精力和财力,都投入到了军事里面去,练兵,练兵,还是练兵。
从四方征召来的青壮,混合那些历经百战的老兵一起训练,务求练出一支荆州新军来了。
总体来说,成效还是不错的。
现在荆州,最少有二十万可用之兵。
只要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他有信心这支兵马,能成为更加厉害的精锐,成为荆州最大的希望,可惜,益州和江东不会给他找个时间了。
既然已经杀到眼前了,刘表也只能迎战。
死战的决心,他必须要下。
刘表清楚,只要自己的决心没有坚定下来,没有人众人看到,那么这一战,是没有任何希望的,荆州,想要生存,只能背水一战。
……
大堂上,刘表声音低沉:“现在,我们荆州,已经到了一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我希望,吾等能同心协力,共渡难关,荆州,是我们的荆州,宁可死,绝不降!”
宁可死,绝不降。
这就是他刘表的决心,他在告诉所有人,这一战,他会不惜代价的。
“宁可死!”
“绝不降!”
一个个荆州文武大臣缓缓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了,他们看着刘表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们的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的变得决绝起来了。
这算得上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最同心协力的一次了。
在这么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不会更多的去想各家的利益,而是想着整个荆州的未来了,如此一来,平日的一些龌龊,也不足为道。
如今,他们的心中都很清楚,荆州,真的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没有大家,何来小家,荆州一旦被攻破,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家的利益会不受到损失。
自古以来,一个秩序的建立,就是伴随一个秩序的破灭,荆州的秩序,是他们的利益和全力的保证,他们都想要保证现今,不想做出改变,更不想来一次大洗牌。
“诸君之心,表在此谢过!”
刘表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安定了许多,面对两方诸侯的夹击,他的确有些惊恐,甚至六神无主,但是如今荆州上下一心,他反而有了一些底气。
……………………
军心动员的很顺利,那么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应对这一场关于荆州生死存亡的大战了,荆州再多兵马,终究新兵比较多,老兵比较少,战斗力不足。
“主公,我们必须先打垮一方!”
蒯良站出来,拱手的建议说道。
“打垮一方?”刘表闻言,微微眯眼,他虽熟读兵书,但是其实军事上,他的能力不是很强,更多的是依仗蒯良蔡瑁他们的判断。
“两线开战,于我们荆州是不利道,唯有先去打垮一方,然后我们才能集中全力,应对另外一方!”蒯良细声的解析:“这样才能倾尽荆州之力打一场胜战!”
“子柔,那你认为,我们先打垮哪一方?”刘表沉思了半响,算是认同的蒯良的话,沉声的问。
“江东!”
蒯良回答。
“为什么?”刘表问。
“因为牧军太强了,而且我军将士对牧军始终有畏惧之心,历经之前的战役,牧军强大的战斗力,已经给我们的将士,造成很大的影响!”
蒯良轻声的说:“现在只能从江东军身上,找回我们荆州军的军心!”
军心可用,大战可期。
若军心不能用,那么即使兵力再强,也很难打赢一场战役。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软柿子先捏一下,给荆州军找回能作战的军心,那么接下来战役,他们才有想。
“可江东……”刘表眯眼:“也不好打!”
江东猛虎孙坚,树的影,人的名,在天下诸侯来说,也是一个骁勇善战之辈。
“江东孙文台已经亲自北上,来将或是其部下,或是其之子而已,我们尚有机会!”
“你说的对!”
刘表想了想:“我们要是面对双线夹击,对于荆州负荷太大了,未必撑得住,只能速战速决,打垮一方先,然后在集中全力,打垮另外一方,才有机会,保住荆州疆域,相对牧军,江东军或许更好一点,不过打江东军,恐怕需要蔡瑁的水师!”
“蔡都督若是调遣返回,荆州城难守!”蒯良道:“有一人可领军应对江东军!”
“谁?”
“黄祖!”
“可黄祖正在南郡!”
“可以让邓龙守住南郡!”
“依你所言!”
“还需一人辅助黄祖,方能保证大战胜利!”
“何人!”
“张允将军!”
“长沙的兵马?”
“黄祖善战,张允善守,攻守兼备,两人皆乃水战骁勇之将,只要足够的兵力,必能打垮江东军!”蒯良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刘表大声的道:“事到如今,无不可对人言!”
“我们需要一个声势!”
蒯良说道:“声东击西,方能出其不备!”
“说明白一点!”刘表道。
“主公需要亲临荆州城,方能表示对牧军的重视,这样才能压住牧军,然后我们才能从西线抽调主力,围攻东线的江东军,只要速度够快,先一步打垮江东军,我们就能调兵回来了!”
蒯良道:“只是这样一来,一旦计划出现纰漏,倒是牧军先一步发动全面进攻,到时候主公必然危险!”
“你是要某,以身为诱?”
刘表听明白了。
“是!”
蒯良没有犹豫,目光清澈,抬头对上刘表锐利的目光。
这个建议,他没有私心。
“好!”
刘表看了蒯良一阵子,突然笑了:“荆州生死存亡在即,某也到了亲自上战场的时候了,此一战,某要亲征牧军!”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关中血战的前奏
关中,战火连天。
随着关中防御线被皇甫嵩强行突破,整个战场已经向着关中腹背移动起来了,曹军率先杀进来,而江东军和荆州军也相继的冲进来了,然后是袁军在从河内方向突破,进入雒阳。
没几天,又传来一个消息,并州方向的西凉军全面溃败,幽州刘备大军,已经穿透并州,撕裂并州防线,杀入了河东,直面关中。
这倒是一个让不少人都震动的消息。
毕竟从幽州穿透并州,一口气杀入河东,这不仅仅是需要强大的战斗力,更是需要强大的韧力,千里迢迢的行军,本身就是孤军在外的,更需要勇气,一旦有一股兵力杀入并州,懒腰从太原斩掉幽州军和幽州的联系,那这一股兵力就危险了。
一个个坏消息,就好像铺天盖地的大雨落下,让董卓异常的烦躁。
而这时候,更是从西线传来的一个坏消息。
这个坏消息,更让董卓火冒三丈。
“蠢货!”
营帐之中,董卓怒啸难平,把能砸的东西都砸掉了:“马寿成就是一个蠢货!”
也不怪董卓生气的。
本来局势已经在崩坏,但是始终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放进关中打,也是一个策略,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东线控制的好,西线却崩坏了。
马腾率军偷回西凉,打的是什么意图,他很清楚。
他甚至不在意。
看尽关中繁荣,区区凉州,给他又如何,他还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吗。
但是关键是你居然还没有回去,就被人伏击了,打了一个差点全军覆没,这样一来,等于把西线拱手让出,京兆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主公,现在生气,已经是于事无补,我们还是得想办法,稳住西线才行,不能让牧军突杀进入京兆,这样一来,我战线都会崩溃,届时诸侯就好像让群狼噬虎,我们即使重新整顿构造了新的防线,也未必挡得住!”
李儒叹息一声。
这就是的计划不如变化。
算尽了东线变化,就连皇甫嵩的突袭,他也想好的应变策略,把战局正在有效的向自己方向而倾斜,可偏偏这时候,最稳固的西线,却出了大问题。
“你让我怎么办?”
董卓拍案怒喝,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兵力应对西线!”
“让韩遂率金城军回去吧!”
李儒建议说道。
“韩文约?”
董卓眸光有些萧冷:“此也乃是野心勃勃之辈!”
“需要的就是他的野心!”
李儒说道:“他想要有野心,首先得挡住牧军,挡不住牧军,他什么野心也没用,野心越大,他就会越用心去对付牧军,这样我们最少能在大战来临之前,先放一放对西线的防御,集中兵力,打垮这些关中诸侯!”
董卓想了想,认为李儒说的有理。
但是他还有些的斟酌。
疑心病特重的他,始终不放心韩遂率军返回西凉,要是给这些军阀背地里连成一线,那么他就显得危险很多了,西凉讲实力,不讲道义,他实力压得住,自然无妨,方式下面的军阀牵连起来,他未必能压得住。
“潼关修建的如何了?”董卓想了想,问。
“足可一战!”
“这可是关乎我西凉成败,生死存亡,不可有一点点的大义!”
“主公放心,为了此之关隘,我们已经用尽了我们所有的资源,只要引诸侯入关,必能一战功成!”李儒自信的说道。
关中有虎牢关,天下闻名。
雒阳之西,有函谷关,久已经弃置,不可用也。
但是谁也不知道,在关中,弘农,还有一个可用之关隘,凭借着地势,西凉军才有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放进来的诸侯之军,还得看看,他们有没有命出去。
“那就下令,让韩遂率军,立刻返回关中,攻入凉州,与张绣马腾残兵汇合,必须压住牧军在西线的猖獗,另外……“
董卓咬咬牙,道:“让越虎北上吧!”
“他未必愿意,进攻益州,他尚有利益,可北上,他等于为我们扛战,又没有什么收获!”
李儒说道。
“告诉他,我把凉州给他!”
“只要此战能胜,区区凉州而已,不就是丢一根骨头出去,让他们撕咬吗!”董卓冷笑。
“这倒也是!”
李儒眸光微微一亮,为董卓这谋算感到精妙。
………………
虎牢关。
曹军中军。
曹军进入虎牢关,攻战洛口,已经拿住了关中的出入口。
“西凉军还在撤?”关城之中,一顶大帐之中,曹操感觉有些的奇怪:“有点不应该了,他们的兵力,战斗力,都没有折损太过严重,可一战,可偏偏不迎战!”
“主公,现在关中的局势有些复杂了,我们得小心一点!”
郭嘉说道。
“小心是应该小心,但是进军还是要进军,我必须尽快入长安!”
曹操眸光凝视前方:“迎回天子,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就怕长安之途,有些艰难!”
郭嘉轻声的道。
“那也要进去!”曹操道:“我现在可以拿下豫州,兖州,占据中原,可终究还差一点,那就是正统,号令天下诸侯,需要一个名义!”
“天子的名义?”
“有很多人不稀罕这天子的名义,认为大汉大势已去,然而我却认为,四百年汉室,终究还是有根基了,必须利用起来了!”
“那主公就得先动手了!”郭嘉道。
“告诉曹仁夏侯,继续沿着西凉军的退兵,咬上去,我就不相信,我动了,他们敢不动。”曹操冷哼,有些斩钉截铁的说道。
……
函谷关。
废弃的关城周围,屹立一个个营盘。
这些营盘,上立的战旗,皆然绣着一个‘吕’字,温侯吕布,并州军主将,董卓义子,乃是西凉集团之中的骁勇第一将。
西凉大军如今已经开始不断的撤出,他的并州军是负责断后。
“君侯,西凉大军的主力已经往弘农撤回去了!”曹性拱手禀报,道:“但是现在还没有军令,让我们撤,雒阳的袁军和洛口虎牢关的曹军一旦主力迎上来,我们很危险的!”
函谷关只是一座废关而已,真打起来是挡不住这些诸侯大军的。
“不怕!”
吕布挺拔的身躯站立在辕门之上,虎眸猎猎,扫视前方,道:“如果一定要打一场,那就打一场,董卓还没有彻底的信任我,我还需要用更加多的战役去证明,对他的忠心!”
董卓的多疑,他是见识过了的,很多计划自己都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不给自己靠近他的机会,自己始终没有任何机会,毕竟自己再勇猛,并州军也兵力不多,贸贸然动手,难以做到全身而退。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徐庶归心
凉州,汉阳郡。
街亭。
南山之上,修建了一座营寨。
营寨中军,主帐之中,牧景一袭简单的白袍,盘膝而坐,处理一些奏本,都是从江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本,前段时间的大战,堆积了不少。
作为一方主公,任务重,范围广,不是只盯着军事就行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过目,即使是在战场上,他依旧每天都需要腾出时间来,处理政务。
“主公,这里还有几份,是今日早晨才送过来的!”
蒋琬很年轻,但是他算是一个很合格的文吏,做事情仔细谨慎,事无巨细,安排的井井有条,是一个很出色的秘书人选。
“重要吗?”
“都是昭明阁八百里快马加快送来了,应该是很重要的奏本,必须你尽快批阅的!”
“先放着!”
牧景揉揉鼻梁,放下了手中的朱红笔,低沉的道:“这胡孔明,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整个昭明阁摆在那里,还是事无巨细的禀报上来!”
胡昭做事情,有时候过于死板。
或许他更在于牧景的权威。
但是有时候就在增加牧景的工作负荷。
特别是在这种牧景在外征战的时候,他是什么都不想管的,昭明阁立在哪里,只要自己不倒下,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奈何胡昭是吃饱了撑着,鸡毛蒜皮的大小事情,都丢上来了。
“胡长史已经处理了不少奏本了,这些,应该是他都无法拿主意的事情,明侯府毕竟是主公当家做主,岂能逾越!”蒋琬细声的说道。
“死板!”
牧景吐槽了一句。
其实他也明白胡昭的,就是有些不爽而已。
“主公,徐主簿来了!”
“让他进来!”
“诺!”
徐庶走进来,跪膝行礼,拱手道:“属下徐庶,拜见主公!”
“好!”
牧景大笑。
有时候称呼不一样了,代表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一开始是强迫的,他心里面有不甘心,自当会有脾气,如今他算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在益州出仕。
“想好了?”牧景问。
“已经想好了,属下想去景平第三军!”
徐庶回答。
这是他想了很久很久才有的决断。
在牧景身边,他只是被逼的。
但是如果他主动要求,下放第三军,那就是他主动出仕,他很清楚这个转变,但是渐渐的他却发现,他并不反感自己的这个转变。
在牧景身边的这段时间,他倒是看到了不少事情。
一些偏见,也渐渐的改观。
牧军从不扰民,行军途中,明明是从城里面穿过去,更加的简单方便舒适,但是就因为军规有规定,所以宁可从城外多绕几十里路,也不会进城。
明侯府上下游强大的向心力,君臣之间的信任,超乎寻常,这种大环境之中,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在这里出仕,最少不会有很大的顾虑。
还有很多,说不出来,但是能感受得出来了。
所以徐庶才会选择主动出仕。
他一介游侠,又历经寒窗苦读,自然希望有一个光明前途,于公,他希望自己能辅明君而定天下,结束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于私,他希望自己能光宗耀祖,封侯拜相。
择明主至关重要。
牧景,或许并非一个合格的明珠,但是徐庶倒是愿意选择。
“既然你考虑好了,那就去,随后我会让北武堂补上任命文书!”牧景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张文远是一个帅才,不会辜负你的这一份才智的,好好辅助他,希望景平第三军能成为精锐之中的精锐,目前来说,我对第三军的战斗力,韧力,斗志,都是比较失望的!”
“属下当不负主公期望!”
徐庶点点头。
“去吧!”
“诺!”
徐庶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带着忐忑的心情,收拾行礼,前往第三军的军营报道去了。
“徐元直算是拿下来了,这鹿门山书院,也不远了吧!”牧景野心很大,非常大,他不仅仅只是要的到一个徐庶,他想要把鹿门山一锅端了。
而徐庶,就是打开鹿门山书院的一块敲门砖。
自己人去说他们,更加有说服力。
“元直会不会认为,你在利用他?”蒋琬想了想,低声的说道。
“三儿,这一点你就比不上徐元直的老到了,你以为他就看不出我的心思了,从我招揽他第一天,他或许就已经看出我的打算了!”牧景说道:“可他还是愿意出仕了,那就是一个态度!”
他沉了一口气,低声的道:“乱世之中,就没有几个人能置身事外,想要活着,必须找一个依靠,鹿门山超然在外,早晚必受大难,徐庶只是做了徐庶的选择而已!”
“不明白!”
蒋琬摇摇头,聪明归聪明,他始终阅历有些浅薄,很多事情,想不通透。
“你以后会明白的!”
牧景摆摆手,道:“这些奏本,先放着吧,晚上再看,你先帮我把关中战报,都拿出来了,我还得仔细分析一下,之前就感觉,西凉军在这场战役之中的表现不太对劲,就是找不出关键来了!”
牧景自己未必有战场的敏锐感,但是他也算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而去站在一个未来人的角度去看,却能看出很多的事情。
“主公,这些基本上都是这两个月时间,关中送来的每一份战报!”
蒋琬很快就把这些战报一一的找出来,放在牧景面前。
牧景一份一份的看。
他看的很仔细,特别是从皇甫嵩突破关中之后,每一个细小的消息,他都不放过,但是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他只是看到了一个现象。
那就是西凉军正在大溃败。
这就是关键。
虽然皇甫嵩突破的关中,但是其实并没有给西凉军造成很大的伤害,西凉的战斗力还在,可并没有接洽任何的战役,只是撤,一味的往弘农撤。
溃败和主动放弃,那是两回事。
看起来的溃败,更多的是西凉军在主动放弃他们的战略阵地,关中的防线,他们好像不要了。
“立刻召集各部校尉级别以上的主将,我要研讨一下军情!”牧景看着这些纷乱的战报,目光越发的低沉,半响之后,开口说道。
“诺!”
蒋琬立刻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的时间,景平第三军,黄巾军,校尉以上的主将,都集合在了中军主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