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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卧龙初鸣,文聘之败! 中

    踏踏踏!!!!

    道路不是很宽,只能足够的两个纵队前进,但是脚步声很急躁,明显队列都有些的乱起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文聘勒马,眸子眺望远方。

    “刚过午时!”

    一个亲卫拿出沙漏刻度,仔细的看了看,沉声的说道。

    “传令,全军休整!”

    文聘看看那不算是很烈的太阳,沉思了一下,还是让将士们先休息一下,赶路一个上午了,速度并不是很快,可消耗的体力却很大。

    超过五千人以上,急行军就有些太过于艰难了。

    “诺!”

    一众校尉领命,纷纷的安置手下的兵马,让他们找地方休息,加快吃干粮,补充体力,然后闭目养神,恢复精神。

    文聘策马,走到一个半山腰的位置,这算是附近最高的位置,他站在这里,扫看四周,地形倒是没有什么让他意外的,只是太过于荒芜了。

    “这一片地方,怎么附近连人影都没有,上百里都没有一个小山村,或者小乡城,我们荆州,还有这么的荒芜的地方吗?”

    文聘低沉的问。

    荆州向来人口多,地势好,所以居住的地方也多,人以群居,两座城之间,都有不少的村落和乡镇的,绝对不像边疆一样,千里无人烟。

    “将军,这一片地方,是在荆州城,华容道,竞陵之间,因为水资源缺乏,没有什么河流,而且地形不好,官道也偏离,所以并没有太多合适居住的地方!”

    一个将领回答。

    “水资源不好?”

    文聘顿时明白了,一般居住的地方,水资源是缺乏不得的,而且开垦种植天地,必然需要水资源,水资源缺乏的地方,一般都是贫瘠,没有人愿意来的。

    “将军,先锋已经拿下竞陵!”

    一个骑兵,跃马而来,拱手禀报。

    “顺利吗?”

    文聘问。

    “很顺利!“

    “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击?”这倒是让文聘有一点点的意外,以他来想,牧军如果不想他直接进攻当阳,那么必然派兵渡河,来拿下竞陵,这样才能守得住!“

    “没有!”

    斥候回答。

    “好!”

    文聘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道:“周边的斥候,继续放出去,我要最清楚的地形图,还要最敌军最最准确的动静,牧军善于利用地形奇袭,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和牧军交手,也不是一两次了。

    对于牧军,他绝对不敢小看。

    “诺!”

    斥候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文聘率领的主力,继续北上,行军一日,至竞陵县城。

    站稳竞陵县城的脚步,文聘才安稳了一下心情,毕竟在牧军面前,他并没有别人看的这般冷静,他北上也是为了一雪前耻不是为了一败再败。

    所以这一战,他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绝不给牧军任何的机会。

    文聘驻扎竞陵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向长坂坡发兵,而是的先把斥候,把周围的情况,都摸清楚之后,他在做决定,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任性不起来。

    又过了一日。

    文聘麾下斥候,不断的出击,已经把方向,向着长坂坡和当阳摸进去,消息一个个汇聚在了文聘的案前。

    “牧军已经渡河过来了?”

    文聘倒是略显意外。

    “是!”

    一个斥候站在文聘面前,拱手禀报,道:“目前渡河的牧军将士,并没有太多,应该七八千兵力而已,他们渡河之后,并没有在东岸建立防御线,也没有修筑工事!”

    “那他们在坐什么?”

    “他们在休整!”

    “休整,那也正常,荆州城之战,牧军大败,折损无数,想必麾下将士,能战之卒,恐怕也没有多少了?”

    “将军,我们要出击吗?”一个文吏谋士询问文聘。

    “先试探一下,得防止他们的陷阱!”

    文聘道:“牧军上下将领,都是奸诈多段的,我们不能不防着,这是他们的一个圈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文聘就因为吃过亏,所以他变得更加的冷静,哪怕他感觉能轻而易举的就破开牧军的防御线,也不敢贸贸然的就进军,毕竟牧景给他的印象,就是阴险狡诈的。

    “难道我们北上,就要这样和他们对持?”

    一个荆州军斥候不甘心的说道。

    “稍安勿躁!”

    文聘压压手,道:“现在我们还没有试探出他们的兵力,所以做事情谨慎一点,是必须的,可谨慎不代表不打,打我们还是要打了,而且必须要猛打一战!”

    试探性的战役,他就以快打快,先试探一下牧军战斗力和兵力如何。

    “何人领兵?”

    有人问。

    “某亲自来!”文聘魁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战役:“我倒是想要看看,牧军的骨头,是不是这般的强大,这一次额,我必须要一口气吃掉他们!”

    有竞陵支持,他后勤无忧,这一战,自然是可以打的。

    …………………………

    牧军营寨,距离竞陵,其实不足一百二十里而已。

    暴熊军三营主力,正在摩拳擦掌。

    “他们已经进驻竞陵了!”斥候禀报回来消息,周仓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看着诸葛亮,诸葛亮这两天的变化给他很大的印象,之前他总感觉,诸葛亮一介读书人,但是执掌虎符的诸葛亮,却有一股连他都能感觉到的杀伐之气,这让他对诸葛亮更有信心了。

    “进就进!”

    诸葛亮毫不在意:“进去的,还是要出来的,我们不去进攻竞陵,他们还能死守竞陵吗,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歼灭我们的主力,所以一城一地的得失,谁都不会放在眼中了!”

    “那你认为,下一步,他们将会如何做?”

    “我们的斥候和他们的斥候,已经交锋了,双方的兵力消息,估计都瞒不住,接下来,我猜测他会先试探性的进攻我们!”

    诸葛亮斟酌了一下,说道。

    “试探性?”

    周仓眯眼。

    “主要是看看我们有没有援军和埋伏!”诸葛亮淡然而笑。

    “那这一战,怎么打?”

    周仓问。

    “就这样打!”诸葛亮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示弱,也不强行出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按照我们目前的实力去应对他们!”

    “啊?”周仓不太明白,眼睛瞪大,看着宋山。

    “文聘很谨慎的!”

    诸葛亮道:“除非他能确定我们没有援军,不然他占领的竞陵之后,是不会轻易出击的,又竞陵为支持,除非我们全部主力一口气出击,不然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进攻竞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攻城不等于平原作战。

    荆州城一战,牧军溃败,败的不仅仅是战场,还有后勤,现在整个后勤线被切断,连粮草都紧张兮兮的,攻城器械,一个都没有,根本没办法攻城。

    所以打竞陵是任何希望的。

    这也是的文聘感觉到的一个点,所以他一从华容道出来,先去夺了竞陵城,这样就他就能拿下一个先手。

    “但是占据竞陵,对文聘而言,和他的战略部署的出入太大了,所以他肯定坐不住了!”诸葛亮细细的分析:“文聘肯定要进攻了,他进攻的目标是我们,目标就是战场,目标不定,战场就不可能稳定,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可以自己选择战场,他想要杀歼灭我们,只能按照我们的路走过来!”

    “可即使有一个优势的战场,对上三万荆州军,还是有些吃力!”

    “正因为吃力,他们有优势,他们才会在战场上和我们拼命,因为他们看到了击败我们的希望,不然他们怎么会和我们纠缠,一步步逼死我们不是更好吗!”

    牧军被逼入绝境,后期补给被切断,现在的粮草,能支持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遭遇敌人的围困,能不能杀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如果是最好的上策,那就是不费一兵一卒,把牧军残兵,给困死在长坂坡和当阳城,这样就能逼死牧军残兵。

    可未知,代表希望。

    未来始终是没有发生的,什么可能都有。

    夜长梦多。

    荆州军不能保证,不知道什么时候,牧军就能在援军接应之下,突出这一片重围之外,重整旗鼓,那么相对于荆州军,有点吃亏了。

    所以只要有希望,荆州军哪怕是付出代价,也会选择全歼牧军,吃下去的,才是的结果,还在碗里面的,谁知道会不会下一分钟就跑掉了。

    “相信我,荆州军会放弃他们最大的优势,来进攻的,这一战,伏击偷袭都没有太大作用力,我们要鼓舞军心,必须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以少胜多,打赢这一战!”

    诸葛亮低沉的说道。

    这一战,关乎全军在荆州的士气。

    不容有失。

    什么偷袭,什么伏击,什么的计谋,其实都没有太多用处,有的只是战场上的血拼,拼命的气势,才能打赢这一战。

    “明白了!”

    周仓笑着说道:“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

    傍晚,营门外。

    踏踏踏!

    马蹄声响起,脚步声也整齐的踏响大地。

    “杀!”

    文岱是文聘长子,年轻,英武,弓马娴熟,熟读兵法,乃是荆州少年才俊之一,他为先锋,率军一万,进攻牧军营帐。

    “杀!”

    “杀!”

    荆州军的士气很强。

    “列阵!”

    周仓一柄长刀,长啸一声,与辕门之前,挥刀向而战。

    “列阵!”

    “列阵!”

    暴熊军三营,列为三个方阵。

    轰轰!!!!!

    两军对拼,厮杀一场。

    足足三个时辰。

    子时,文岱才率领荆州军,从牧军营寨之中,撤出来了,牧军也没有追击,而是默默的打扫战场。

    …………

    天亮了,朝阳如虹,覆盖大地。

    竞陵县城。

    文聘高坐首位之上,眸光猎猎如虎,一扫而过,冷厉如冰:“说说,昨夜一战,结果如何?”

    “末将有罪!”

    文岱跪下来。

    “说!”

    “战损八百儿郎!”

    “前后不过三个时辰,战损我八百儿郎!”文聘怒喝:“文岱,你让某失望!”

    “将军,此战非罪!”

    一个校尉站出来,拱手说道:“少将军已经尽力了,牧军战斗力,的确强悍如虎,虽然兵力不如我们,但是却十分凶狠,不管是军阵,还是兵卒战斗力,都远超我们!”

    文聘深呼吸一口气,也平复了一下心情。

    对于牧军战斗力,他也不陌生。

    牧军向来是精锐,这一点,他不会否认的,当年的襄阳之战,以少胜多,不在其数。

    “文岱,你实话告诉某,昨夜一战,可有希望?”

    文聘问。

    一万兵力攻不破,那就两万,他手上虽没有绝对的三万兵力,但是两万五六兵马,还是有了,当然最精锐的还是自己手中率领的五千嫡系,这是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一直伴随他征战的百战精兵。

    “有!”

    文岱说道:“牧军虽强,但是他们毕竟兵力太少,无法面面俱到,昨夜我几乎已经攻破了他们的前营,突入了中军主营,可惜,他们反应太迅速,我们功亏一篑,无法贯通击溃他们的军阵,只要击溃他们的军阵,我们就可以强大的兵力,在片面战场上围猎他们,他们三人可为军阵,我们可以用十人,我就不相信,还干不掉他们!”

    “说的有几分道理!”

    文聘颇为有些的欣慰,总感觉儿子没长大,但是现在看来,儿子略有些成长了。

    “斥候校尉!”

    文聘低喝一声。

    “在!”

    一个校尉站出来了。

    “你确定,牧军渡河而过的兵马,只有这一部分?”文聘要战,必须要面面俱到,绝不给牧军偷袭的机会。

    “应该没错!”斥候校尉说道:“牧军的主力肯定还在当阳和长坂坡,如果大规模渡河,是无法隐藏踪迹的,这一部分兵马渡河,更多的是挡住东面,掩护长坂坡和当阳!”

    “将军,时不再来,机不可失!”

    一个校尉站出来,大声的说道:“昨夜一战,看起番号,这一股兵力,应该是牧军暴熊军,当初暴熊军在我们的围堵之下,却被他们逃了,还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带着我们兜圈子,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我们必须要一战击败他们,绝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暴熊军,周仓!”

    文聘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

    传闻暴熊军乃是昔日前朝相国牧山的嫡系主力,后来在关中的战役之中,暴熊军为了断后,给牧景逃出来的机会,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的暴熊军,是后来重组的兵马,但是却也不是可以忽视了。

    周仓,一个土匪窝走出来的将军。

    在牧军之中,不算是的很强大,不如南阳刀王的黄忠,也不如后起之秀张辽,连黄巾大将黄劭都不如,但是此人之前耍了一次他,文聘岂敢小看。

    当然,文聘并不知道,耍他的是周仓身边的诸葛亮。

    但是这笔账,是记在了周仓头上了。

    “文宇!”

    “在!”

    “你率三千兵马,坐镇竞陵,竞陵乃我军之根本,不可有失!”

    “诺!”

    “其余各部,马上点将,两个时辰之后,拔营向东,我要斩了周仓的脑袋,挂在襄阳城的城头之上,雪昔日之辱!”文聘怒喝,杀意如雷霆。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卧龙初鸣,文聘之败! 下

    夜色笼罩,气息阴沉。

    牧军大营。

    大营四周,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的防御工事,而且还是建立在平原上,其实就是一个临时驻扎,根本不是营寨,没有任何的防御力能防御外敌。

    一般人扎营,自然是找一些一山难攻的,然后营造出来一些防御工事,这样才算是有防御力。

    不过牧军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就算做了,也没有多大作用力。

    毕竟这附近的地形,基本上都是这样,人造的工事,虽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没有地势作为掩护,作用力也不是很大。

    “伤亡如何?”

    这一战,一天时间都过去了,结束之后,诸葛亮就钻入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丝毫不管后续的事情,任由周仓去处理,一直到了现在,才走出来了,问周仓:“影响我们战斗力吗?”

    “不大!”

    周仓回答:“伤亡二百余人,基本上是不影响战斗力的,当然,多少会有些影响军心战意,毕竟任何一个战友袍泽战死,都会对身边或多或许的将士,影响一番!”

    他回答之后,才微微抬头,看着诸葛亮,道:“你应该知道,那只是试探性的一战!”

    “接下来,。才是苦战!”

    “可有良策!”

    “若是没有,或许此战,我们都要埋身此地了!”

    周仓低沉的道。

    “我说过了,这是堂堂正正的一战,能抓住了机会,我都尝试去抓了,但是战场上,万变不离其宗,不管你怎么跳,实力才是胜负的根本!”

    诸葛亮摇摇头。

    夜袭竞陵?

    没希望的。

    半路拦截?

    也是没机会的。

    要不声东击西,恍一招,直接打荆州城?

    那更是找死。

    文聘变得谨慎了,他的谨慎,杜绝了太多的机会,现在牧军,没有任何机会,能找到一个让荆州军落单被狂揍的可能性了。

    接下来战役,必然是苦战。

    “可我们的实力,略有不如!”周仓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不是那种一热血就抛头颅的人,什么人带什么病,牧景的影响之下,牧军高层将领,都有几分冷静了,不是热血就冲锋陷阵,作为主将,他们学会对部下肩负责任,这就是一种进步。

    “的确略有不如!”

    诸葛亮并没有否认。

    暴熊军三个营的主力,加起来有七千以上,但是荆州军超过两万,这又不是攻城战,二打一都有余,牧军就算再强,也有一个限度,都是一个脑袋两个手,拼起来,吃亏。

    “但是却也是一个优势!”

    诸葛亮道:“这样,荆州军才会放心,倾巢而出,攻我们主力,只要在战场上,我们驳回这一阵,就能让整个荆州军崩溃,连撤出去都艰难!”

    投入战斗,必有后手,但是如果胜券在握,自然会全军投入,这样才符合战场机变的原则。

    明明能全歼的,你非要藏着掖着一部分兵力,让别人跑了。

    这不是名将。

    这是傻子。

    文聘是一个有魄力的名将,他要是感觉能一口吃掉的牧军,必然会动起来了,一旦动起来了,就是牧军的最大希望。

    “战场上反败为胜,哪有这么容易,我就怕拼到最后,我们的后劲不足,被他们拖垮了!”

    周仓说道。

    “中郎将,此战居中的指挥,可愿意交给我?”诸葛亮拱手,问。

    “指挥?”

    周仓眯眼。

    让诸葛亮掌大局是一回事,他出谋划策,周仓丝毫的不怀疑,但是让他亲自上场指挥,那是不一样的事情,指挥千军万马,即使他周仓,也学了这么多年,才有一点点的成就。

    战场上的指挥,靠的不仅仅是指挥,还有沉着,见识,兵法造诣,都不可少,另外是战场上的应变,将士们的信任,都不可缺乏。

    “你好像没有亲自指挥过一场战争吧?”

    周仓低沉的道。

    “嗯!”

    诸葛亮坦然的点头:“这是第一次,虽我曾经在自己脑海之中,模拟千万次,但是我的确没有任何经验,可我还是请求中郎将,给我一次机会!”

    “理由!”

    “两军正面交战,胜败在军阵上的配合,我们实力不如人,就要有一个能击败他们的军阵,现在牧军将士们练习的军阵并不少,但是荆州军也不差!”

    诸葛亮道:“荆州军对我军是有了解的,他们的指挥将领自然会对我军战阵布局有提防,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要改变新的进攻方法!”

    战场上,数万人厮杀,不是普通的小混混打架,而是军阵的拼杀,军中战阵,少则三五人配合,多则数万人组合起来了,这才是军队的优势。

    但是军阵联系,对指挥将领,要求很高。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就是指挥官如果连战阵都无法指挥出来了,那么麾下大军,就是一盘散沙,一盘散沙在战场上的作用力,就算再多,也不过只是靶子而已。

    凝结起来的军阵,才能发挥将士们最强的战斗力。

    “你有新的军阵?”

    周仓问。

    “以前在树上,学过一些,自己琢磨过一些,另外,我看过一些鬼谷传下来的兵书,鬼谷布阵,是兵法上乘,我想要试一试!”诸葛亮很谦虚的说道。

    “倒是不知道,你还是鬼谷传人啊!”周仓略有些意外。

    他这些年也不是的白混的。

    牧军高级将领,都需要文化知识的,哪怕之前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这些年也要被按着读书的,所以对于一些的传承,周仓也不是很意外。

    只是这个鬼谷,倒是让他有些惊诧。

    春秋战国有奇人,称鬼谷,传人无数,其中兵法大家,更不在少数,他们的兵法造诣,绝对是上乘的。

    “谈不上!”

    诸葛亮摇摇头:“主公是一个对知识传承很重视的人,当年太学藏书,宫廷藏书,即使主公逃难南下,也保存了不少下来了,其中就有一些,吾在老师身边的时候,学过一些!”

    他的老师,当今明侯岳丈,也是所剩无几的汉末大儒,号称琴艺书法双绝,乃是当今士林巨头的蔡邕,明侯府南中都督府大都督。

    这倒是为他提升了不少的信任力。

    周仓斟酌了一番,问:“你可有信心?”

    他这么问,就是动心的。

    动心的理由,只有一个,如果是自己来指挥,无非就是老一套,他不能保证,自己三个营的主力,能挡得住荆州军两万以上的兵力。

    所以他把希望放在诸葛亮身上。

    “有!”

    诸葛亮这么时候自然不能怂,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如何让别人去信任你,不管心里面怎么虚,他都要的给周仓绝对的信心。

    “好!”

    周仓给他的信心给感染了。

    诸葛亮敢拼。

    他为什么不敢。

    “指挥权我给你,但是你要给我的军令状!”周仓还是觉得不够保险,他要逼一下的诸葛亮:“此战若胜,我亲自向主公给你表功,此战若败,你我同赴黄泉尚好,若是你我活下来,吾必想主公参你一本,斩你头颅,想我战死的儿郎们破赔罪!”

    “末将绝不敢让中郎将失望!”

    诸葛亮俯首而下:“此战若不胜,吾愿亡与将台上!”

    当夜,军侯级别的将领,都被召集起来,在诸葛亮的营帐之中,对着沙盘,诸葛亮开始布置召集的军阵方位,他一个个军侯都点名位置,把布置仔细道每一个曲上。

    …………………………

    又过了一日。

    风平浪静的一日。

    这一日,虽然过得风平浪静,却让无数人胆战心惊,战场上仿佛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息在压迫每一个将士的心灵。

    这是大战前的宁静。

    当宁静过去,就是狂风暴雨。

    这一日的傍晚。

    荆州军超过两万两千主力,列阵在牧军营帐,不足的五里的平原上。

    “杀!”

    “杀!”

    “杀!”

    荆州将士前排盾兵,中间长矛兵,中军是弓箭手,后面是骑兵在候着,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巨大军阵,将士们一下下的把铁盾敲响,声势浩荡。

    “御!”

    暴熊三营,列阵还击,一个个精神抖擞,不见半点的士气的低落,同样以声势回应,一下子的叫喊汇聚声波,在上空之中的碰撞起来了。

    “他会以夜色而进攻吗?”

    周仓站在诸葛亮身边,身披战甲,手中握着一柄长刀,问。

    “不会!”

    诸葛亮穿着一身战甲,亮晶晶的,白色披风,就好像一个白袍小安将,他站在的是,军中搭建起来了一个将台,就是指挥台,在台上挥旗,能调动各部。

    这个指挥台,显得有点不一样,不是四四方方或者圆形,而是八面菱形的状态。

    每一面,对着一支兵马。

    他远眺前方,嘴角扬起,很自信的回应:“文聘这样做,只是在震慑我们而已,大战,必然会等到明日早上!”

    为什么?

    周仓不问,但是他的眼神,已经问出来了。

    “中郎将,你也是沙场老将了,经验十足,沙场对垒,夜幕是最难掌控的,除非是出其不意的夜袭,能大大提供己方的攻击力,夜战是带给双方的都是一个乱,掌控不住的局势!”

    诸葛亮低沉的说道:“现在荆州军兵力优势我们,他们为什么会丢弃自己的优势,掌控不住,就会给我们的撕裂他们军阵的机会,文聘哪怕有一份谨慎,都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也对!”

    周仓醒悟过来了,道:“这么说,我们要这样对垒一夜!”

    “嗯!”

    诸葛亮点头:“这也是的文聘厉害,虽然我们知道他不会进攻,但是谁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所以我们必须要防着,他在消耗我们的精神!”

    “阴险!”

    周仓咬牙切齿:“如何应对!”

    “变阵!”

    诸葛亮道:“把现在的战阵,变成内外两层,外层境界,内层休息,半夜再转变一下,这样就能熬过这一夜,不会让我们的精神疲惫,真打起来,我们有外面战阵的庇护,也能迅速反击!”

    夜色,寂寥,黑暗,阴沉……

    在那幽夜之下,夜空上连那一轮明月,都消失了,平日的繁星点点,也都不见了。

    只有火把的光芒,在折射无数的面孔。

    两座军阵,五里距离,对垒状态,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动,谁也不敢动,大战,从这时候,已经开始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月落日起。

    黑暗过去,光明到来。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芒折射在的文聘的脸上,文聘低沉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牧军,果是天下悍卒,不可小觑也!”

    “将军,看他们此势,要和我们血战一场!”

    一个校尉说道。

    “军阵都摆下来了,还有第二个选择吗!”文聘道:“他欲战,那就战,堂堂正正的击败他们!”

    “咚咚咚!!!!”

    战鼓声音之下,荆州军开始动起来了。

    纵阵。

    二龙出水阵。

    中间是坚定的磐石战阵,一个个方阵组合起来了前进方式,但是左右两个纵队越出,先一步向敌军冲击过去。

    这是想要击溃他们左右两翼的兵力。

    然后围剿主力。

    这是以多打少的基本军阵。

    “来了!”

    诸葛亮的心里面不紧张吗,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但是越是紧张的状态,他反而有一种越是的清晰的思绪,那种本能式的冷静,仿佛才是他最大的天赋。

    “起阵!”

    正对正的厮杀,没有太多的讲究,这是血肉的碰撞。

    “开门!”

    诸葛亮挥动语。

    牧军开始动起来了。

    左右两翼,洞开了一个的门户,是放荆州军进来的。

    “变阵了?”

    文聘作为沙场老将了,反应自然不慢,牧军第一时间变阵,他就要猜测牧军的目的,引敌入翁,还是什么……

    “将军,我们要变吗?”

    “不变!”

    文聘很快就有主意了,这是以多打少了,他不相信牧军能玩出花来了。

    “冲!”

    荆州军杀入牧军阵型之中。

    “再变!”

    诸葛亮在点将台上,挥动战旗。

    牧军战阵又变了。

    变得很快。

    这给荆州军一种错局了,他们仿佛进入了一片未知的天地之中,这片天地,有魔法一般,周围都竖起了人群,重重叠叠的人群,看不到外面,失去了方向感。

    “变阵,三才天地人,一将为主,左右为翼,冲破他们的战阵!”

    文聘眸光微微一沉,他感觉这战阵不简单,所以他要变,把二龙出水撤回来,变成三才天地人,三才天地人是防御攻击一体的,可为菱角,也可三角交错。

    “杀!”

    “杀!”

    荆州军厮杀起来了。

    “死门,盾!”

    荆州军厮杀最厉害的口子,诸葛亮的指挥战旗之下,刚好被牧军盾兵的堵起来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卧龙初鸣,文聘之败! 完

    战场的交锋,不是那些游侠的单打独斗。

    军将和游侠,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单打独斗和一个互相配合,哪怕强如黄忠吕布这等武将,一旦被陷入精锐的军阵配合之中,都有陨落的可能。

    军阵,军将结战阵。

    战场上的厮杀,其实真实来说,就是一个个军阵的对碰。

    别说万人交战的情景。

    就算是千人,要是没有军阵配合,一盘散沙,是发挥不出将士的实力,而军阵,才是军将最大的战斗力。

    你能冲破敌军的军阵,就有机会击溃他们。

    要是他们冲破了自己的军阵,自己也会面临溃败。

    军阵凝结,是强大。

    军阵被击溃,那就是自乱,甚至不用别人打,你自己一乱,整个战场也就乱了,想要不败,都难。

    军阵的主要,自然是指挥主将。

    整个位置,等于一个人的大脑灵魂,如果没有他在指令,手脚就算力气再大,也未必能动起来了,自古以来,想要担当主将,必须要熟读兵法,精通军阵布置。

    文聘武艺不凡,而且常年领军,在军阵之上的造诣,可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他无畏无惧的冲锋陷阵,杀进来了。

    但是杀进来之后,却感觉一丝丝的不一样了。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军阵。

    分散,组合,分散,又组合……

    好诡异啊。

    “立刻变阵!”

    文聘临场变阵,他看出来了,敌军在针对他的部署,他最尖锐的精兵,就如同他的矛,应该攻击在敌人最脆弱的地方,而不是被敌人的盾,个挡住了。

    他不能用自己的长矛,去攻击别人的盾,这样显得太亏了,而且一时三刻攻不破,那只自己的软肋,就会被别人戳破了,得不偿失。

    必须要变。

    “左翼方阵,右翼锥形阵,中间建立圆阵!”

    文聘发出指挥信号,命令将领们变阵:“三才天地人,无量变法,人位变天地,攻击变防御!”

    在战场上,最常用的军阵,自古就有兵书记载,大致来说,分为两类,一类是的局部军阵,一类是组合军阵,只要读过兵书的人,多少都会一些。

    小局部的军阵来说,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等等。

    但是这种阵法,只是局部战场所用。

    无法扩大使用了,一旦超出人数,就会乱,很难发挥这种小军阵的用法。

    而作为整体战场来说。

    必须要用到组合军阵,就是一个个方阵,圆阵等等,组合成为一个攻击或者防守什么的征伐。

    其中比较著名一点的军阵,当世不少将领都知道。

    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

    三才无量阵,四门兜底阵。

    五虎群羊阵,六丁六加阵。

    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

    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

    这些不是绝对的,但是这些阵法还算是有些的名头,或多或少,都出现在战场上,发挥出了强大的威力,才能让人记下来了。

    文聘最精通的是三才无量阵。

    面对这种情况,他变阵可以,但是只能变阵法之中的攻守位置,不能变另外的战阵,哪怕攻击速度放缓一些,他也不能太过于冒险。

    “变阵了?”诸葛亮站在指挥台上,眸光猎猎,战场上兵马交错,他看的不是很仔细,但是也有了判断,这时候的厮杀是停不下来的,就看谁的军阵,先崩溃,谁就会是败家。

    “我们要不要变?”

    周仓没有出击,他不知道为什么,诸葛亮把他按在了身边,他既然把指挥权给了诸葛亮,这时候就不会拆台。

    可他还是有些不爽,所以声音略显阴沉,因为如果他出击,能给战场很大的缓解,毕竟他能挡得住文聘,文聘凶猛,牧军儿郎好些军侯校尉加起来都未必挡得住他。

    “不变!”

    诸葛亮淡淡一笑,他高居一面指挥旗,以旗语的方式,号令全场:“景门开!”

    八门金锁。

    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景门,乃是吉门。

    “所有圆阵放开,方阵后退,向东移一百米,让路!”左侧两个军侯看到了指挥台的命令,立刻开始变阵。

    “八门金锁吗?”

    战场上的文聘,一直在沉着应对,双方的厮杀还是在初步试探性的,但是自己的兵马已经入阵了,只有破阵了,才能打赢这一战。

    八门金锁,那可是比三才无量更加的复杂和考验指挥官的军阵,控制的条件太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很容易就会自乱阵脚。

    “难道是周仓在指挥?”

    文聘考虑一下,感觉有些不对,他和周仓交过手,拼过战阵,周仓没有这一份功力,他想了想,道:“不管是谁,今日谁也挡不住我,这一战,我要赢,这一部分牧军,一个都走不掉,传我军令,天地人再变,天地左右,人位居中,全数变锥形阵法,破门!”

    “杀!”

    “杀!”

    荆州军破门,荆州主力兵马雄厚,两万余的兵力,三个方位,对于布出八个方位军阵的牧军,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八门金锁,三门齐开。

    这算是被破开了一小半的军阵了。

    只要破了生门。

    那八门金锁,就算是毁了,牧军就将会的乱,一乱就是的荆州军进击的一个机会,甚至有可能一举斩灭了牧军主力,击溃整个牧军的防御。

    “文仲业,一点都不简单啊!”

    诸葛亮居中,眸光猎猎,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一沉,他终究是第一次指挥大军,心理素质不算是很强大,小小挫折,都会让他心沉如山。

    不过现在来说,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再等等!

    必须要继续损耗荆州军的锋芒,才能一局定胜负。

    “小诸葛,文聘太强大了,我军主将,无法挡得住他,我必须要亲自挡住他,不然再让他亲自冲锋陷阵,我军的军阵,挡不住了!”

    周仓咬牙切齿,双眸血红,他只能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在冷兵器的战场上。

    一个强大武将的作用力,已经是的不用多说了,即使军阵再强,如果没有强大武将的带领,也只是弹指之间可被攻破的。

    “不!”

    诸葛亮虽然有些面色难看,但是他还是沉得住气,这时候,切忌乱,决不能因为敌人而改变战阵布置,只要战阵一乱,军心必乱。

    “等!”

    诸葛亮吐出了一个字,此时此刻,他变得冷酷无比。

    冷眼看着战场。

    看着一个个将士的倒下。

    他的心很凉。

    虽从军也有一些时日,甚至在年幼逃难的时候,见过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场景,但是一想到,这一战是自己指挥出来了,这些死去的将士,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自己的军令,他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现在的诸葛亮,终究只是一个少年,一个有些聪明的少年,战场给他的压力,沉重的让他有些承担不过来。

    但是诸葛亮的确聪明。

    他的聪明不仅仅是指挥,更是一种自知,他很清楚,他的未来,这一关必须过,哪怕是咬着牙关,不能心软,不能乱,不能有一丝丝的软弱。

    战场,只有厮杀。

    胜,是唯一的目标。

    哪怕今日全战死在这里了,也要大胜仗,只有打了一场胜仗,才会不辜负战死的儿郎们。

    “生门不在这里?”

    牧军的军阵,让文聘感觉有一丝丝的诡谲,连续扑空两次,二百米的距离,看上去不多,但是足以把他大军的纵深给拉开了,这样很危险。

    一字长蛇,被人腰斩了,也要死。

    三才无量,要是三个交错点被人从中间给撕开,那么别说无量,只剩下单打独斗了,肯定是会崩溃的。

    “在哪里?”

    文聘一双冷眸,冷漠的扫视。

    大战继续。

    战场上的交锋越发的猛烈,两方战阵交错在一起,却纵横又别,层层分明,这就是军阵之间的交战,谁先溃了,谁就必输无疑。

    “我们损失不少了!”文聘坐不住,指挥台上的周仓,也有些坐不住了,战场形势,一边到下,牧军强大,要是集合兵力,不输荆州军,但是八门金锁,却偏偏把兵力分散了。

    他毕竟是主将,指挥权是他给诸葛亮的,如果诸葛亮承受不住,他收回来,也是可以的,因为麾下将卒,都是他的将卒。

    他的目光,带着一抹锐利,凝视诸葛亮。

    “等!”

    诸葛亮忽然很平静了。

    之前他还有几分遭乱,但是现在,他越来越平静,不知道是不是熬过的那一关心灵的拷问,他忽然之间就变得的冷静逾越冷漠的状态之中。

    “诸葛!”周仓咬牙。

    “等!”

    诸葛亮平静的目光,淡漠的对上周仓,甚至无惧,此时此刻,他就是战场唯一。

    周仓吞咽的一口唾沫,他感觉有些不认识这少年了,好冷漠的表情,好严肃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即使他这种沙场大将都颤动的势。

    或许是诸葛亮的冷静,让周仓也变得平静三分了,他还是决定相信诸葛亮。

    “又是虚的,不是生门,也不是死门!”文聘联系进攻三处,都被牧军变阵,躲过了,没有能攻击牧军要害,始终不能破牧军军阵,这就变成了一个僵持的局势。

    生门和死门才是八门金锁的关键所在。

    “将军,要不一起进攻八门,我们兵力充足!”

    一个校尉提议。

    “不!”

    文聘摇摇头:“这样我们就要变阵,临场变阵,遭乱太大,会引起敌军反扑的,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们一个个打下去,肯定会找到生死门的!”

    “杀!”

    “挡住他们!”

    “他们在这边!”

    “转过去,方阵交错雁形阵!”

    “牧贼,你们跑不了!”

    “哈哈哈,荆州狗,尝尝我们的长矛配盾战阵的的使用,给你们一个惊喜!“

    “杀过去!”

    “左右空出开,让他们过来了,我们再变阵!”

    太阳渐升起来,烈日悬挂虚空,已入午时了,战场上的交锋,越发猛烈,荆州军空有兵力,却被牧军的军阵给外包围内置恐,在这一片庞大的战场,仿佛如同无头鸟一样乱撞。

    “找到了!”

    文聘终究是文聘,他在沙场上的经验,自非旁人所能比得上,整整一个时辰,从南打到被,贯通了牧军整个军阵区域,终究让他看清楚了牧军的军阵关键所在。

    “他把生死两门,都放在了指挥台上,好魄力啊!”

    文聘冷沉:“我倒是要看看,何方人布阵,居有如此能耐!”

    荆州军开始变阵。

    方阵圆阵,全部都变成了进攻作用的锥形阵法,以天地人三个方位为犄角,向着牧军指挥台而过去。

    “终于发现了吗?”

    诸葛亮眯着眼眸,转过来,对着周仓:“中郎将,是你上阵的时候了,挡住他们,只要一个时辰,就行了!”

    把周仓放在身边,为了就是这一刻。

    不然他早就把暴熊军最强的战将给放出去了。

    “一个时辰!”

    周仓握刀而起,大声叫起来了:“没问题!”

    他策马冲出,率军一千余:“某家周仓,谁来送死!”

    “周仓!”

    文聘怒气冲霄:“你必须死!”

    轰轰!!!!

    指挥台不足五百米,两大猛将对冲起来,周仓虽是贼寇出身,但是当年也算是牧山之下第一猛,汝南战役,他可是凶猛如虎的,武艺可不差,而文聘,自然是猛将,荆州第一战将,岂会浪得虚名。

    “杀!”

    两人交战,不留丝毫分寸,互相只有进攻没有退后。

    厮杀十余回合,已是双双负伤。

    但是却激战不休。

    指挥台上,诸葛亮的眼眸是血红的,精神是亢奋的,时机已到,生死,在此一拼,必须要赢,必须要赢,此时此刻,他没有一分其余的念头。

    “起!”

    诸葛亮挥动蓝黑白三面指挥旗,指挥旗交错,一个个军侯看的的很清楚。

    “快动!”

    “交防!”

    “穿插!”

    “骑兵就位!”

    “弓箭手就位!”

    “盾兵列阵!”

    “第一营,所有部曲,一字长蛇,对插过去了,撕开他们居中的位置!”

    “第三营,十面埋伏,中心开花,守住方位!”

    牧军的变阵,一个字,快。

    时间紧迫,没有经过演练,但是牧军精锐,都是令行禁止的将士,职业军人的素质,这时候就拼出来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八门金锁,一下子方位全变了。

    “怎么回事?”

    文聘一招,逼退了周仓,他武艺在周仓之上,虽然周仓拼命之势缠住他,但是他还是略领上风,劈开周仓之后,他感觉整个环境都变了。

    “牧军变阵了!”

    一个校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前后左右,都被他们穿插了,他们被我们个打散了!”

    “不对劲!”

    文聘瞳孔也在略略的变色:“不是八门金锁,方位全乱了!”

    “文聘,有胆子再与某家拼上一百回合!”

    周仓岂会给文聘机会,被文聘击退一招,缓过一口气,二话不说,又直接杀上来了,他要缠住一个时辰。

    “滚!”

    文聘浑身罡力炸开,怒火点燃战力。

    “过瘾,再战!”

    周仓负伤,但是实战不休。

    文聘居上风,却心怀退意。

    “分割,围杀,穿插,盾兵挡他们的精锐,吾精锐战兵,给我撕裂他们所有的军阵,把他们给打散了!”诸葛亮疯狂起来了。

    “杀!”

    “杀!”

    无边的杀声,如虎如狼,在战场上不断的撕裂。

    一直到傍晚。

    斜阳映照,晚霞如火烧半边天。

    文聘摆脱了周仓,但是想要收拾大局,已经来不及了,他麾下的战阵,仿佛一个个的被撕裂,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懵的,这一战,败了,败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突围!”

    文聘咬着牙,下了军令。

    “突围!”

    “突围!”

    荆州军开始摆脱牧军的纠缠,向着外面的厮杀出去。

    但是牧军杀意惊鸿,岂会让他们轻易的摆脱……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一战震荆州

    入夜。

    一轮皓月,覆盖天地之间。

    大战之后的战场上。

    这里只剩下一片狼藉,月光映照之下,到处都能看到,残尸断臂,断落的旗帜,丢落的兵器,还有那隐隐可见的妖艳鲜血……

    这一战,打了一日。

    牧军胜。

    荆州军败。

    这是一场能进入教科书的以少胜多战役。

    牧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他们的每一个都很亢奋,这一战,足以让暴熊之名,响亮荆州,届时谁还敢小看半分暴熊军的威名。

    “哈哈,打的过瘾!”

    “要我说,还是诸葛参将厉害!”

    “只是可惜了,黄二牛死了,不然能与他公分享这胜利了!”

    “大战了一天了,快打扫晚战场,去休息!”

    “不知道的李八能不能扛过去,好不容易打赢了,你可不要栽了了伤兵营!”

    打扫的将士们,窃窃私语。

    诸葛亮跨步走过,没有去理会,他的眸光,淡淡的扫过战场,心中一口顶着顶着的浊气,忽然之间就吐出来了。

    这一战,对他来说,是一个脱胎换骨的经历。

    负担太大了。

    他感觉每一个战死的儿郎,都是他的责任,这就是战场,残酷的战场,这个战场,给了他的一个结结实实的教训,让他因为自己的无能,看着一个个儿郎倒下。

    哪怕打赢了,他还是有几分忧郁。

    不过现在,他变得冷静了。

    “这就是战场?”

    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将近三千将士,倒在了战场上,诸葛亮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他向着伤兵营走过去。

    伤兵营之中,一个个将士在哀嚎,超过二十军医,还有数十医道学徒,正在来回穿插一个个营帐。

    牧军的医疗系统发展的很快。

    张仲景执掌医司。

    张宁执掌医学府。

    齐头并进,让明侯府的医疗体系每一日都在变化,学医的人,也渐渐的多,同时也在不断的为牧军输送军医,让牧军的军医系统越发的强大。

    每一个军,都会有一个医护营,这是保障战后那些受伤儿郎生命的基本。

    其实很多战役来说,战场折损的并不多,但是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却因为事后医治不足,而死亡的,数不胜数。

    牧军的军医系统,就是挽回无数儿郎性命的关键,现在医护营对于每一个的军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走进新建立的伤兵营地。

    诸葛亮一个一个营帐的去巡视,他想要亲力亲为,他要却了解,这一战,给儿郎们带来的感触,只有这样,他才会让自己的感到踏实。

    虽然周仓是主将。

    但是这一战,指挥的是他诸葛亮,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

    走进一个宽敞的营帐。

    “中郎将!”

    诸葛亮行礼。

    负伤的是周仓。

    周仓拼杀文聘,伤势不轻,但是他却不是很在意,他关系的是儿郎们:“我们伤亡如何?”

    “战场还没有打扫完毕,具体战果统计,伤亡统计都还没有出来,但是预计来说,我军伤亡不少,恐怕有将近两千多的儿郎要埋骨此地!”

    诸葛亮低沉的道。

    “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但是还是很难受!”周仓苦笑。

    “中郎将,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伤,此战,我们尽力了!”诸葛亮说道:“我们的儿郎,就算埋骨此地,他们也值了,最少他们拼杀了三个敌军将士的命!”

    荆州军在最后被牧军击溃军阵,一溃败就无法统领得住,那就等于各自为战,这样就等于给牧军屠戮的机会,最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牧军疯狂的大屠戮。

    这让荆州军的伤亡,最少是牧军的三倍以上。

    “小诸葛,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赢的!”周仓身上有七个伤口,血染全身,衣袍,战甲,都是鲜血,军医正在小心翼翼的处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一双眼瞳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凝视着诸葛亮。

    这可不是什么偷袭,不是奇袭,也不是火攻,水淹……

    如果是用出其不意的战法,以少胜多,那不算什么,只能算是聪明,只能算是把握好了机会,等于打一场条件互相之间不对等的战役。

    但是此一战,乃是正面拉开的大战。

    双方陈列兵马,在战场上面对面的厮杀,而牧军,却能用不足七千的兵力,打赢了荆州军将近两万两千的主力,这就是一个奇迹。

    “文聘太小看我了!”

    诸葛亮挺拔身躯,带有一股凌厉的气息,经此一战,他脱胎换骨,再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只要这一战流传出去,他就会名声鹊起。

    “不是八门金锁,对吗?”

    周仓突然说道。

    诸葛亮的战阵,看起来是八门金锁,以少兵力,根据地形,八门围堵,分散兵力,与荆州军纠缠,荆州军摆下了是三才无量,拱守一体的战阵。

    “嗯!”

    诸葛亮点头:“的确不是八门金锁!”

    军阵厮杀,阵法很重要的。

    “可以叫八卦军阵!”

    诸葛亮解析说道:“我在鬼谷兵书上,看过很多关于八门金锁军阵的排兵布阵,后来我又看了一些的奇门遁甲之术,我寻思把两者结合起来,后来我写信给老师,把想法告诉老师,老师虽不精通兵法军阵,但是却对奇门遁甲有研究,他让我演化八卦!”

    “八门金锁,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军阵,自上古传下来,以多克少,逢战必胜,但是缺点还是有了,变化不多,只有八门可用,一旦八门被攻破,那我们此军阵就会被击溃!”

    “所有我把八门换成了八卦的八个方位,八卦在阴阳,阴四阳四!”

    “此战布兵,若是指挥如臂,有四四十六种变化,每一种变化,等于一个战阵,交战之中,变阵是大忌,但是我本阵衍变出来了,却不会影响原来的方位,并不会造成我军的配合问题,反而让敌军摸不透!”

    “八卦在变!”

    “但是敌军难变,军阵对拼,就是以矛破盾,以盾克矛,攻守之间的机会,就是破绽,当然更要看谁能把军阵指挥的更加精细!”

    “文聘用三才无量破我八门金锁,可惜,我用了是八卦,八卦方位,足以把文聘的主力和两翼都弄乱,然后我在卖一个破绽,把八门之中的生死暴露出来了!”

    “他急不可耐的破门而入!”

    “自然中计!”

    “这让他的纵深之间拉长,各部之间的配合会出问题,然后我就变阵,对穿攻击,强行撕裂他们各部之间的配合,彻底的打乱他的三才无量,军阵的优势,是集合力量攻之无所不往守之坚入磐石,可力量一旦分散,就会乱,人多会乱,将士多了,也会乱,他的三才无量被我打乱了,首先就会自乱阵脚!”

    “……”

    诸葛亮满足了周仓的好奇,把这一战的仔仔细细,前前后后,都说的一个很明白,让周仓有些目瞪口呆。

    他打仗,自然也是依靠军阵。

    一盘散沙,怎么可能打赢。

    但是他并不复杂,一般都是用一字长蛇,二龙出水,三才无量,这是排兵部将比较的容易的军阵,当然,能进入十大军阵的,都是有变化的,只是周仓很少会变化军阵。

    他是没法想象,诸葛亮这么复杂的军阵布置。

    “我记得,事前你是没有经过任何演练的?”周仓吞咽的一口唾沫。

    “嗯!”

    诸葛亮苦笑:“有过演练,但是都是演练八门金锁,并没有时间去变阵,而且我也是临阵,才想要去拼一把,所以大战之前,我把所有的军侯召集起来了,详细的和他们说了一遍,我把每一个军令,提前做好,交给他们,生死看天意了,天意不错,我成功了!”

    “那你可真够胆子!”

    “那也是没办法!”诸葛亮其实也有些后怕,哪一个军阵,不是千万次演练,才敢上战场厮杀,他这一次的冒险,要是失败了,可就被钉在耻辱柱上了,甚至牧军系统日后都未必敢用他。

    “此战前后,你最清楚,我现在负伤了,暴熊军先交给你来统帅,你马上给戏司马写一封的军情禀报信函!”

    周仓突然变得轻松好多了。

    有诸葛亮在,他感受,自己能当一个淳朴的冲锋陷阵的大将,不用这么浪费脑筋。

    “诺!”

    诸葛亮坦然的领下了任务。

    ………………

    诸葛亮的信号,在天亮之前,送回了长坂坡。

    “好!”

    戏志才一扫多日郁郁之气,双眸瞳孔仿佛如火般骤然亮起来了,笑的灿烂:“诸葛亮,你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不简单啊!”

    陈到也看了这军报,他的心在颤动:“之前我只是有些认可他的谋算能力,少年郎,读书人,谋千里,定大局,可为出色的军师,但是没想到,这个诸葛亮,居然有这么恐怖的指挥能力,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胆气,智慧,耐性,魄力,皆不可少,以七千兵力,正面战场厮杀,击溃三倍之主力,这指挥能力,在我牧军,足以位列前茅,此少年,绝对是难得的大才!”

    主将看指挥能力。

    军师看了是谋算能力。

    但是诸葛亮这是,文武全才啊。

    “这一战,在明日之内,给传遍全军将士,足可鼓舞我军士气!”戏志才站起来:“而且东翼我们已经解决了,只要有周仓的大军挡住,我们就能无后顾之忧,现在足以可尽全力,与荆州主力还有江东军纠缠,他们安排了无数斥候在我们周边,这一战瞒不住了,他们只要有三分担心,都会全力的北上,一定尽力消灭我们,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所以接下来,是我们苦战的时候了!”

    “诺!”

    众将俯首在下,声音浩荡,这一战,为他们挽回了不少的战役,诸葛亮能七千兵力,击溃三倍主力,那他们也能和两军主力纠缠一段时间。

    ………………

    翌日,夷陵。

    午时。

    “什么?”孙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斥候传回来的奏报:“文仲业怎么谁也是荆州第一猛将,率两万两千余主力,居然兵败牧军六七千的兵马之下?”

    他看着跪膝在下的斥候,问:“难道牧军偷袭了文聘吗?”

    “不是!”

    斥候回答:“他们于汉水西岸,平原上对决,激战一天,文聘败,率军逃亡,逃回了竞陵!”

    “牧军主将何人?”

    周瑜倒是稳得住,他低沉的问。

    “是一个我们江东很多人的都认识,但是在天下并没有太多名气的人,此人名为诸葛亮,他坐镇指挥台上,亲自布阵,甚至包括暴熊军主将周仓,都在听他调动!”

    斥候打听了不少消息。

    “是他!”

    孙策眸光闪烁:“昔日他来我们江东,游说我们同盟,当初他气势的确很盛,本来父亲还想要拖一拖的,但是被他逼得只好的答应,我与荆州达成联盟,算是甩手给他一巴掌,没想到,此人在军武上,居有如此能耐,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离开江东!”

    “往日是往日,谁能料到今日之事,此人不好对付!”

    周瑜说道:“但是最可恨的还是文聘,文聘一败,影响的是整个荆州占据,他压不住牧军残兵,我们想要继续西进,没有可能了!”

    “是啊!”

    孙策也忍不住大发雷霆:“如果说,之前我们只是忌惮荆州会翻脸不认人,而考虑要不要继续西进,那么现在,我们就要考虑,继续西进,会不会让牧军狠狠的反咬一口,这文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到如今,唯有先率军北上,联合荆州主力,先吃掉这一股盘踞在长坂坡当阳的牧军残兵,不然我们长江水道也不安全,无法继续前进,想要进入益州,搅一搅益州太平,也只是一个不实际的念想而已!”

    “可恶!”

    孙策还是有些不甘心,眼看西进在即,只要他和荆州再谈谈,谈妥了,就有机会杀进去一次,就算不能灭了明侯府,最少也能攻破江州城,打压明侯府在益州的发展。

    压制住明侯府,江东就有一统南方的机会。

    现在,被破坏掉了。

    ……………………

    夷道。

    “文聘败了!”蔡瑁苦涩的看着的黄祖:“这还是败了一个没到弱冠之龄的少年,一世英名,付之一炬!”

    文聘在荆州,也算是名将。

    他武艺最强。

    号称最猛的猛将,也是刘表的心腹大将,即使蔡瑁黄祖等人,也要居于起之下。

    可没想到,他居然正面对垒,败给了一个少年郎。

    “诸葛亮!”

    黄祖低沉的道:“当年好像听人说过,琅琊名士诸葛之子,当年诸葛亡与琅琊,其叔诸葛玄,带诸葛家少年南下逃难,过江东,入我江夏,北上襄阳而定,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黄家是世家,江夏第一世家,诸葛玄当年入江夏,必去拜访黄家,黄祖也算是见过诸葛亮的,只是那时候印象没有多少,而且是以居高临下之势,可怜他们而已。

    “不管如何,此一败,战局有变,我们不能给牧军任何机会,现在已经查明,牧军残兵的主力布置在的当阳和长坂坡一带,必须要尽快率主力北上!”蔡瑁斩钉截铁的道。

    “江东军呢?”黄祖问:“他们可是野心勃勃,想要西进益州!”

    “哼!”

    蔡瑁冷哼:“如此形势,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都不敢继续进去了,不灭了这一股兵力,谁也敢跨进益州半步!”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直捣黄龙 一

    竞陵城,整个荆州军营,暮气沉沉,声音都很少,就好像一头受伤的狼,正在默默的舔伤口,一边舔着,一边在感受那无边的屈辱。

    营盘中间,中军大帐。

    文聘披头散发,一双眼眸血红,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一场的冷厉:“我居然输给了一个少年郎!”

    他清楚了看到了指挥主将。

    那个少年。

    那一双眼睛,这辈子好像都无法忘记的梦魇。

    “将军!”

    寂静之中,两个副将走进来,拱手行礼。

    “说!”

    文聘深呼吸一口气,他终究不是那种被一击而沉下去的人,他能承受得住失败。

    “战损在一万一千二百六十七将士!”

    “怎么会?”

    文聘瞪大眼睛。

    “将军,这是没有归营的记录,其实我估计,此战的战损应该是八千左右,我们最后面的溃败,让他们屠戮方式的斩杀,自然损失很大,至于其他没有归营的,应该当了逃兵!”

    副将韩破跟的文聘很多年了,一直都是在为文聘处理一些的军务上的事情,很少随军出战。

    “逃兵?”

    文聘忍不住自我嘲笑起来了:“想不到我文聘麾下,也会有逃兵的出现!”

    自古以来,出现逃兵,也不是很新鲜的事情。

    但是最为一个对自己很自信的主将。

    文聘从不认为,自己麾下会出现逃兵这种东西,他对将士们一直都很好,不管是新兵老兵,他都很关心,而且不会动辄就打骂士兵,一直在士兵的心中,都维持一个很高的形象。

    可现在……

    “将军,此战之败,惨烈无比,出现逃兵,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们不是责怪将军,更多的是,怕死!”另外一个副将,沉默了一下,说出了关键。

    “以我两万余兵力,却兵败不到七千的牧军手上!”

    文聘闻言,冷静了一下,嘴角微微有一抹苦涩的笑容:“这是我的错,不能怪任何人!”

    败就是败了。

    要承受得起。

    “将军,牧军击溃了我们,我们战斗力折损,即使还剩下一万余兵力,但是短时间之内,肯定不敢出兵,军心不稳,再败一仗,必然全军覆没,他们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会不会选择南下荆州城!”

    副将韩破突然问。

    “这某家不担心!”

    文聘摇摇头:“牧军兵力不足,他们不敢南下的,防守有余,攻坚不够,除非倾巢南下,但是我想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败了一战,但是基本的思维判断,他还是有的。

    “传令下去,各部休整,坚守竞陵便可,其余的不用管了!”

    文聘说道。

    “诺!”

    两个副将领命,转身离去。

    文聘咬咬牙,摊开了笔墨,然后写了一份军报,火漆密封之后,递给亲兵,让他八百里加急,必须尽快送回西陵去。

    这一战,他败了。

    自然就要承受刘表的滔天怒火。

    …………………………………………………………

    一日半后。

    傍晚,

    江夏,西陵。

    “不可能!”刘表手里面,拿着军报,瞳孔瞪大的如铜铃,神色充满不可置信的光芒。

    “文将军的亲笔信函,主公,恐怕这事情是真的!”

    蒯良站在旁边,神色也有一抹阴沉。

    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牧军的残兵,本以为不足为患,却好像被逼疯的野狗,狠狠的跃起,把荆州军咬了一口狠的。

    这一战的胜负其实不重要。

    牧军兵力摆在那里,翻不起巨浪。

    只要江东军和荆州军没有内讧,收拾他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这一战的意义巨大。

    胜败之间,就是士气所差,

    牧军跌落谷底的士气,将会重新跃起,以牧军的战斗力来说,当他们士气恢复之后,他们将会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不难收拾,但是很难甩掉。

    这就将会影响整个荆州的战局。

    要知道,刘表可是冒着失去民心的代价,放弃了整个江夏,才换来和江东军同盟的关系,让江东军坐在了他这一艘战船上。

    如果单单只是防御,那就吃亏了。

    他要的是进攻。

    最少要把襄阳,甚至南阳,都拿回来,这样荆州才有几分希望,不然被这样继续蚕食下去,荆州即使撑住了这一战,也未必能撑得过下一次的战役。

    “文仲业,汝让某太失望了,堂堂一个荆州上将,手握将近三万精锐,却被牧军区区七千兵马给击败了,敌军主将还是一个少年主将,无能,太无能了,汝实在是该死!”

    刘表狂怒。

    如果文聘在这里,他杀了文聘的心,都有了。

    正所谓,越是器重,越是失望。

    “主公,稍安勿躁!”

    蒯良劝住刘表,拱手说道:“时至如今,再去追究,也是无用之功了,目前我们要想想,该如何结束这荆州战役了!”

    “结束荆州战役?”

    刘表皱眉。

    “荆州这样打下去,我们得不偿失!”蒯良说道:“如果没有进攻益州的机会,我们就必须要尽快结束荆州战役,休养生息,方为上策!”

    “可如今,武陵没有彻底拿回来,襄阳没有攻下,牧军残兵主力也没有拿下,怎么可能结束!”

    “关键就在这一股牧军的残兵主力!”

    蒯良拱手,道:“这一股兵力,才是牧军立柱荆州的根本,只要全歼覆灭了他们,襄阳他们是挡不住我们的,一旦我们把襄阳夺回来,南阳必会危险,到时候武陵根本不用打,我相信牧军就自动撤兵了!”

    如果没有荆州,武陵对于牧军来说,悬乎在外的一块地盘,他们不可能任由一直兵力凸在哪里,被荆州军当成靶子,想要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说对!”

    刘表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沉声的说道:“命令蔡瑁他们,尽快集合主力,解决戏志才,之前他们没有能全歼牧军,现在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必须拿下戏志才的头颅!”

    “诺!”

    一个文吏拟令之后,让刘表盖印,签字,然后让人的送出去。

    “主公,某还有一个担心!”

    “什么担心?”

    “我们派去关中的斥候探子,一直都没有消息,按道理不应该,我怀疑关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蒯良这几日,都在寻思这事情,牧军主力可是在关中,这时候,他们应该早已经得到消息了。

    要是他们得到消息,派遣一部分援军南下,到时候想要打赢或许问题不大,但是想要重夺襄阳城,那就有些艰难了。

    “会有什么变故?”

    刘表冷冷的道:“就算荆州失利,他牧龙图还敢挥军主力南下吗,我不相信,他会因为荆州,而放弃整个关中的争夺,而且那是天子,牧龙图野心勃勃,他难道就不想执掌朝廷,夺长安,再拿下天子,朝廷都是听他的,到时候区区荆州,或许已不被他看得上了!”

    “就怕有些事情,是我们的语料不及的,战场上变化莫测,牧氏龙图又是一个惯了剑走偏锋的人!”

    蒯良拱手,说道:“以防万一,必须要让张允尽快北上,另外文聘虽然败了,但是手中应该还有不少兵力,以张允的主力,文聘加上邓龙的兵力,夺回襄阳,并不难,最主要的还是速度!”

    邓龙已经率军北上了。

    文聘兵败一场,但是他有三万兵力哪怕折损一半,也还有一万多的可战之兵,未必要让他攻坚,只要摇旗呐喊,都能为反攻襄阳起到帮助。

    关键还是张允的长沙军主力。

    张允的主力,才是能不能功课襄阳的关键,夺回襄阳,荆州才有和江东并肩,与牧军重新再战的本钱,不然荆州将会沦为两大霸主的战场。

    “你说的也有道理!”

    刘表站起来,来回踱步,想了一下,道:“那就下连环军令,命张允,必须在最快的速度,赶赴襄阳!”

    ………………………………

    整个荆州,沦为战场,从武陵北上,一路烽火连天。

    襄阳郡。

    一条从南阳沿这下,沿着东面的疆域,足可打通南阳襄阳江夏三地的驰道,正在修建之中,为此南阳襄阳两军,征辟数万民夫修筑驰道。

    这倒是让两郡不少人的惊异起来了,在驰道修筑的左右,都有不少百姓围观,看热闹毕竟是炎黄子民的乐趣,他们一边看,有时候还窃窃私语。

    “现在我们和荆州打仗,他们还征辟这么多民夫修路?”

    “之前倒是听县里面说要征民夫,但是好像没这么快,怎么就这么多民夫了呢!”

    “应该是先从南阳征召的,这条路,是从南阳的修下来的!”

    “应该是这样。”

    “哎,听说修这条路这是宛城提议的,不管打仗还是的不打仗,修路总是好事的,官府也算是为百姓着想!”

    “要我说,能不打仗最好了!”

    “别想这么多好事,哪有不打仗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太平之势!”

    “要我说,其实明侯府也不错,虽说那个明侯的名声不太好,可这些年来,我倒是看他们治理的不错,你看,以前的襄阳,十几年都不会修一条路,可这短短几年,就修了多少条路了,单单是这一单,我就支持明侯府了!”

    “明侯府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不错的,去年我们种庄稼,那些大官还亲自下来,指导我们怎么种,一开始还不当一回事,后来收割的时候,才知道,那亩产多了一大截,今年都不用挨饿了!”

    “……”

    声音时而高,而是低。

    牧景穿着普通民夫的衣服,带着一定草帽子,从人群旁边走过,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的轻松愉快的笑容,他没想过微服私访,只是顺路,倒是能听到一些让他心情愉悦的声音。

    “这些年,做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白费!”

    牧景如是的想。

    倒是他身边的一个青年,神色就有些不自如了。

    “百姓始终是最淳朴的!”徐庶即使已经心向了明侯府,也无法剔除士林给牧景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是百姓的回应,却让他很纠结,对,错,真,假,有时候还真不好下定论。

    牧景在士林,恶名昭彰。

    谁都知道,牧龙图招人,要么绑,要么抢,对读书人,根本就没有几分尊敬,所以读书人也瞧不起他,大多以暴君著称,不认为这是一个明主。

    可百姓的回应,却彻彻底底的告诉的徐庶,牧景得民心了,他没有好的出身,也不是的刘表那种名誉士林的大儒,有荆州八骏之名气,他就是一个贼寇出身,却能得民心。

    为什么呢?

    他想不通。

    渐渐的,他开始不去想了,因为他已经坚定了自己的选择,选择明侯府,选择牧景,不是错的,他即使不为士林所容,也对得起百姓。

    “主公,荆州战报!”

    蒋琬走路很快,走到牧景身边,低沉的说道。

    “走!”

    牧景快步,走出了人群之中,沿着修路一直往下走去,修路的民夫都是牧军将士,看上去他们是在敲敲打打,但是其实是不留痕自的往这下面移动。

    就在很多人的眼皮下,向着的江夏而进发。

    下一里有余,左右是山,中间是山涧,这条路将会从山涧之间穿过去,山涧不大,容不下太多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走进来看热闹的。

    牧军临时指挥部,立在这里。

    为了赶路,每隔三十里,牧军会建立一个临时指挥部,指挥将士们顺利瞒天过海的南下。

    “主公!”

    黄忠正在看舆图,看到牧景,迅速站起来了。

    “荆州战报,看了没有?”

    牧景把手中的战报,递给黄忠。

    “看了!”

    黄忠道:“我也刚刚看了,所以在推演一下,诸葛亮的战法!”

    他旁边,有一个四方都是一米左右的小沙盘,小沙盘上,很多的小旗帜在插着,这是演练战法的沙盘。

    “有结果吗?”牧景问。

    “我做不到!”

    黄忠道:“以少打多,我也有机会能赢,但是机会不大,毕竟正面厮杀的战场,一个人的作用力不大,我只能控制局部战场,不可能影响整体战场,只要他们的战阵足够兼顾,我肯定冲不破,这样拖下去,不到一天,我军就必须得撤出,不然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而被他们反击溃,当然,如果我顺势能阵斩敌军主将,那他们的军阵也会溃乱,我会赢!”

    他的战法,不一样,这是一种勇将打法。

    “可诸葛亮做到了!”牧景感概了一下。

    他倒是没想到,这头卧龙,早出山十几年,还是这么能折腾,本以为江东的背叛,导致牧军失利,会给他不少的打击,但是他反手就用一个赫赫战绩,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天下人了。

    “金子始终是金子,不管在哪里,它都会发亮的!”

    牧景很幸运,当初自己跑去了隆中,把诸葛亮给吃下来了,不然这样的人才,真送给别人,他会的捂着胸口,哭上好几天的。

    乱世征战,人才积累才是的战略资本。

    “战报上说,诸葛亮用八门金锁,破了文聘的三才无量,我认为,不太可能!”黄忠也是一个对军阵有研究的大将,不然单单凭借一身武艺,他顶多只能宿卫牧景身边,不可能带兵大打仗的。

    “为什么?”

    “直觉!”

    “你也有直觉!”

    “战场上的人,谁没有几分直觉,八门金锁是一个对控制力要求比较大的军阵,就算诸葛亮能控制的最好,他也破不了三才无量,三才无量是能变阵的!”

    “那你认为呢!”

    “不好说!”

    “那就不用猜了,等打完这一站,再把他诸葛亮拉倒门前聊聊!”牧景摆摆手,不在这事情上的纠缠,直入正题:“以我们的速度,什么时候入江夏!”

    “马上要入绿林山了!”

    黄忠眯眼,目光放回舆图上,低沉的道:“关键就是我们能不能顺利过绿林山,在这里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直捣黄龙 二

    “报!”营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进!”

    黄忠沉声的道。

    “主公,中郎将!”走进来的是南中军中郎将孟获。

    孟获入牧军时间不长,但是蛮族在西南已经差不多被牧军攻克的差不多了,这所谓的攻克,不是说的打仗,是生活文化上的进攻。

    牧景把蔡邕这个老家伙请出来,去南中四郡当南中大都督,他最厉害的是教化。

    这偏偏就是的蛮族的死穴。

    蛮族是一群什么人,别把他们看的太高了,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吃不饱喝不足,不得已只能住在山里面的野人,和大自然搏斗,靠着打猎捕鱼过生活。

    他们就好像原始社会,根本不懂得生活,没有就只能去抢,一次打败了,我们还有第二次,输也好,赢也好,始终打不服我们,因为我们不抢,就会饿肚子。

    所以他们才会异常的凶悍,才会无法的剿灭,成为南中的大患。

    但是这一次,牧景用了非一般的手段。

    先打服了。

    这最少能让蛮人承认自己的能力,蛮人在山里面长大,和猎物拼杀,崇尚自然法则,打不赢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给面子的。

    但是打赢之后,怎么做,也是一个关键。

    蔡邕的教化,就是掘了蛮族的坟墓,粮食,文化,都是诱引蛮族出山定局的诱饵,只要他们离开了那大山,他们等于舍弃了他们最大的优势。

    想要乱,也乱不起来。

    随着蛮军的安定,这倒是让南中军对明侯府拥有了一定的认可。

    南中军被调北上,入西凉而战,血战无数次,也倒下无数将士,一场场的战役下来,袍泽之间的认可,也有对明侯府的态度改观。

    这也影响了昔日的蛮王孟获。

    孟获其实自己都能感受到这一股变化,甚至他有时候再问,如果这时候他背叛明侯府,还会有多少死忠部将会愿意跟着自己一起造反。

    这是没有答案的。

    除非明侯府当真是兵败了,掌控不住益州的局面了,不然孟获,绝不敢有半分异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主公,斥候在绿林山发现了一些问题!”

    孟获拱手说道。

    他的汉语说的很好,一直都有基础,进入牧军系统之后,身边都了不少汉人参将,他是一个追求进步的人,为了看明白汉人的兵书,他花费了不少时间,去更深一步的学汉语。

    “什么问题?”

    牧景问。

    “好像有一支兵马,正在北上,意欲穿过绿林山!”

    孟获说道。

    “确定吗?”黄忠瞳孔变色。

    “有八成的可能,斥候不会看错,但是为了隐藏我们自己的行迹,斥候不允许和他们的斥候交战,以防暴露,所以目前我们还找不到他们的所在,只能凭借一些痕迹推测!”

    孟获说道。

    “北上?“

    牧景眸子闪烁,凝视舆图,嘴角不经意之间,凝聚一抹冷笑:“我明白了!”

    “主公明白什么?”黄忠问。

    “襄阳!”

    牧景道:“或许在刘表他们看来,荆州大局已定,所以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主战场抛开,派兵突袭襄阳,这样他就有机会,夺回襄阳!”

    “刘表在襄阳,根基甚重!”

    徐庶低沉的道:“如果他真的动手,还真的很大可能性,会顺利夺回襄阳,甚至能进一步威胁南阳,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说到底,不管襄阳,还是南阳,在名义上,都是荆州州牧府的郡县!”

    “这么说,免不了要撞上了!”

    牧景拳头握紧,眼眸爆出一抹战意。

    “恐怕躲不开啊!”

    徐庶点头。

    “一旦暴露我们行迹,会引起刘表的怀疑,到时候让他做好准备,我们想要一击破敌,那就难得多了!”黄忠有些担心起来了。

    “孟获!”

    “在!”

    “你继续派遣斥候,打听他们的消息!”牧景来回踱步,想了想,道:“可以冒进一点,军营里面,有一些捕快衣袍,你们的斥候就用襄阳郡六扇门的捕快身份,看能不能迷惑他们!”

    很多人都会了解明侯府的体系。

    自然就清楚,明侯府之下,并没有郡兵这个兵种的,但是明侯府建立六扇门捕快系统,倒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是一种很新颖的执法机构。

    在荆州,襄阳和南阳,都建立有六扇门司衙,六扇门的捕快,算是两郡唯一的兵种。

    之前就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在营中,准备了一些捕快衣袍,到了一个是在无可多长的地步,就尝试性的换上这些衣袍,最少能迷惑一点时间。

    一路南下,蔡图的儿子蔡堪倒是一个人才,安排的妥妥帖帖,让他们有惊无险的南下,这一批衣袍,没有用上,但是现在,算是用上了。

    “诺!”

    孟获点头领命,然后转身离去。

    …………

    夜,渐渐降临。

    夜色凉凉。

    山涧之间的营棚里面,火把的光芒在照耀,牧景和徐庶黄忠三人,都是彻夜未眠,还在推演战局,事前准备多一份,大战就会的多一份机会。

    牧景这一次的南下,长途奔袭千里,必须要隐秘。

    但是想要做到隐秘,很难的。

    如果不是有修路民夫在帮忙隐藏,恐怕早已经暴露踪迹了。

    “张辽这时候,也该到主战场了吧?”

    牧景问。

    “早就到了,但是他们按耐不住,等机会而已!”徐庶说道。

    张辽南下,是为了提前救局的。

    但是戏志才和诸葛亮倒不是庸人,他们放弃夷陵,就挽回了一些局势,如今诸葛亮更是一战击溃了文聘主力,挽回了一部分的军心。

    虽然局势依旧有些落于下风,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任由他们杀入益州情景。

    所以张辽反而刻意隐藏自己的兵马。

    他化整为零,利用当阳北部的复杂地势,反而影藏了自己的兵力,等到关键时候,给江东军和牧军,致命一击。

    “不等了!”

    牧景说道:“让张辽主动打起来了,为我们争取机会!”

    他比较担心的是:“关中的战况,景武司即使全力的堵截信息,也不会拦得住多久的,就算我们不说,其他诸侯麾下的探子,也会想方设法,把消息传给了刘表,我们要速战速决才行!”

    “让张辽暴露兵力,吸引目光!”

    “剩下的!”

    “我们俩给他们致命一击,只要拿下江夏,把刘表那厮给拿下,整个荆州的局势都会崩盘,我们的目的,就是全面夺取荆州,然后打沉荆州军,打灭江东军!”

    牧景的拳头握紧,杀意腾腾。

    为了这一战。

    他可是放弃了关中的利益。

    要不然,袁绍也好,刘备也好,曹操也好,未必能在他的面前讨得好处。

    “如果张辽那边动起来,我们这边肯定会轻松一些,但是人家杀到门前了,我们想要南下,就免不了要过绿林山,怎么过绿林山,才是最重要的!“

    徐庶绕着一个沙盘在走动,眸光凝视着沙盘上的一个个地形。

    “只能打!”

    黄忠道。

    避无可避,他们南中军可有将近一万余的兵力,加上禁卫军,陌刀营,两三万的主力,浩浩荡荡过绿林山,哪怕只是修路民夫的身份,都过不去啊。

    “关键是怎么打!”

    徐庶也同意打。

    “打,可以,但是必须要像一个万全之策,最好能把这一支兵力,全歼在这里,这样,才能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南下!”

    牧景说道。

    “报!”

    外面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应该是斥候有消息回来了。

    “进!”

    “主公,斥候传回来的!”孟获有些气息喘喘,手中一个小竹筒,上面染血,斥候向来是军中最危险的人,他们打听来的消息,百分之八十,都是带血的。

    “邓龙?”

    牧景亲自打开竹筒,这是一个斥候军侯亲自的写的迷信,他突进去了,然后又带着消息闯出来了,但是最后被战友袍泽强行夺回来,人是回来了,命留下了,背部中箭,穿胸膛而过,一口气没过去,就倒下了。

    他打听的消息,很有价值。

    “兵力在一万余!”

    “在绿林山扎营,指挥部设立在绿林山的制高点上,山的左右道路,都设有防御兵卒,左右前后,七个方向捍卫主营,易守难攻……”

    这一份斥候的汇报,很是仔细,他们再把这些消息烙印在的沙盘上,一个清晰的印象形成了。

    “不能等了,我们也等不了了!”

    牧景想了想,说道:“必须要收拾他们,而且尽快是无声无息的收拾他们,不能给他们逃回去报信的机会!”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黄忠说道。

    “说!”

    “目前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就是斥候已经交手了,他们都是穿着六扇门捕快的衣服,邓龙哪怕有怀疑,都暂时怀疑不到我们主力已经逼近他了!”

    黄忠斟酌了一下,开口禀报:“按照战场地势而言,他们易守难攻,而正因为他们是易守难攻肯定有适当的放松,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强攻,不合算,动静太大!”

    “夜战,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我会亲自率领军中最精锐的一部分兵卒,精兵,最精锐的精兵,不要多,数十儿郎便可,夜行潜营,烧他们粮草,打开他们的辕门,甚至可以斩首他们的主将,等到大营一乱,他们的主力在逼近,里外接应之下,肯定能端掉他们,只要我们控制好速度,不惜代价要用最快的最快速度,也就是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而且要打扫完战场!”

    黄忠说道:“这样,或许我们还能多藏几日,不至于敢进入江夏,就被荆州军给发现了!”

    他们长途奔袭,大军进攻,被发现,那是早晚的事情,荆州人又不是傻子,一开始他们修路,修道宜城都问题,但是修下去肯定不是修路。

    所以在被发现之前,就要突入西陵。

    这是黄忠能想到,最好的战法了。

    “特种兵战法?”牧景闻言,很意外啊。

    这不就是特种兵的小规模渗透吗?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在后世那种信息大爆炸的和平时代,能让人记住的,也只有那些的特种兵了,小范围渗透作战,是特种兵的能力,这对牧景而言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你有把握吗?”牧景看着黄忠。

    特种兵作战的战法,其实不说不知道,还真的挺合适的黄忠了,本身就是武力值过人的人,要是顺利潜入敌军主营,想要杀掉敌军主将,都不是很难的事情。

    “借助夜幕,应该没问题!”

    黄忠想了想,道:“潜进去,我是有信心的!”

    “你去挑选人,全军上下,除了神卫营之外,所有人任由你挑!”牧景立刻说道:“要快,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

    “诺!”

    黄忠匆匆忙忙的下去了。

    “主公,中郎将的战法不错,但是挑人需要时间,不用这么紧急,我们什么时候打?”徐庶问。

    “择日不如撞日,当然是今日,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时间反应,邓龙不是傻子,一旦斥候交手,哪怕他还不至于怀疑我们主力南下,他也会感觉不对劲!”

    牧景二话不说,立刻开始部署:“所以,我们要做到最快,不能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今晚就打!”

    “从这里道绿林山,还有几十里,夜路难走,待我们主力到了,恐怕……”徐庶倒是有些担心:“已经快天亮了!”

    “那就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

    牧景斩钉截铁的说道。

    ………………

    夜,幽幽。

    绿林山。

    前朝末年,王莽篡位,天下大乱,绿林赤眉乘势而起……

    这绿林军,就是当时一群乌合之众,在绿林山这里结盟,然后就建立的纵横四方的绿林军,绿林山这里,是一个地势交错,易守难攻的天然战场。

    邓龙有些睡不着。

    他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有一群人和自己放出去的斥候,交手了,自己的斥候死了七个,那些人也被打死了两个,尸体都抬回来了,穿着是明侯府六扇门捕快的衣袍。

    可他却感觉,这些不应该是捕快。

    明侯府的捕快,他也知道,很多都是当地一些青壮和游侠而成,而死的哪两个,看起来,有点行伍之人的气息。

    “难道襄阳已经有戒备了?”

    邓龙沉思。

    他率军北上,是突袭的,突袭襄阳,一举重夺襄阳,但是现在还没有过宜城,就在绿林山这里,感觉就要暴露踪迹了。

    “按道理,襄阳没有多少兵力才对!”

    邓龙心里面有些烦躁起来了。

    他虽感觉不对。

    但是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于是乎,他从行军床上起身,然后披上一件外袍,从营帐的后帐走到了前堂,亲卫点灯,他盘坐起来了,打开今日斥候的所有军报。

    “还是不对劲!”

    邓龙咬咬牙,他心中有一种急迫的感觉:“不管是谁的人,既然已经交手了,我的踪迹应该暴露了,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了,要么退回去,要么直接北上,主公要拿襄阳,势在必行,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北上,加快北上,以快打快,夺取襄阳!”

    他决议,明日一早,拔营北上。

    既然踪迹已经暴露,他也没有太多的忌惮了。

    牧军主力,都在长江两岸的战场上,襄阳这边,应该是没有多少兵力的,他还是有机会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直捣黄龙 三 (中秋节快乐!)

    夜幕幽暗,天上的明月,如同羞答答的姑娘,躲在层层的云朵之间,半遮半掩。

    咻!

    一道灵动的身影,从直线悬崖的半山腰上,凭借着强大的气势,滑翔而下,一口气钻入了密林里面。

    咻咻咻!!!

    在他的身后,一个个仿佛和黑夜融合的影子,也从悬崖上溜下来。

    “藏!”黄忠一袭夜行衣,呈现出一个半蹲状态,一双眼眸无比的锐利,仿佛看透了黑暗之中的微弱光芒,然后缓缓举起了一个手,然后做了一个拳头的动作。

    这代表有情况,必须藏匿身影。

    在后面,一道道影子动起来了,迅速的找掩体,或是躺着,或是挨着树,或是用黑布盖着,把身体和黑暗融合在一起。

    踏踏踏!!!!

    远处,一队列的巡逻兵卒走过来,从他们的前方,不足两步,前后中间都握着火把,火光闪烁之下,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而且这些巡逻兵卒很警惕,一双双眼睛,还扫视四方。

    但是右侧方位,本来就是靠山,有密草笼罩,另外还有营帐在旁侧掩护,算是死角的位置,倒是没有让他们看出来什么。

    “呼!”

    待这一队巡视兵卒走过之后,黄忠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夜行衣,夜行装,一个个都是武艺好手,为了混进来,他们可是硬生生的从悬崖峭壁上的爬过去,然后沿着最不可能的位置,才能进入营帐。

    要是刚刚进来,就被发现了,那么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对表!”

    黄忠拿出怀表。

    其余的一个个黑衣夜行装的将士,也拿出了怀表。

    为了这次任务,几乎把全军的怀表,都集合起来了,现在牧军之中,为了把我时间差,但凡只是的屯长级别以上的武将,都会有一块怀表。

    “丑时一刻!”

    “对!”

    “正对!”

    “差了半度!”

    “调整过来了!”

    众人迅速的对上了时间。

    “现在任务开始,兵分四路!”

    黄忠开始布置任务:“我为第一路,想办法去找到他们的主将,格杀他们主将,这样可以让他们群龙无首,第二路,找到他们营盘的旗帜,先埋伏,待我军主力发动攻势,立刻斩掉,第三路,去寻觅他们的粮仓,一把火给我烧了,第四路,解决各个观稍台上的观稍兵卒,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必须要同时动手,我动手就是一个信号,你们三方,同时爆发起来了,因为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我们的任务如何,主力都会杀进来,此战胜败与否,在我们,诸君请共勉!”

    “共勉!”

    众兵卒心中有一股斗志。

    他们一下子散开,如同一个个的幽灵一般,散在了这一方万人大营里面。

    ……

    营帐之中。

    邓龙睡不着的时候,喜欢抄写兵书,这能让他安静下来了。

    “新野邓氏?”

    邓龙放下笔墨,又有些的忧愁起来了。

    他和新野邓氏,终究是走到了对立面,现在那个邓氏家主,好像叫邓芝,邓洪的儿子吗?

    他对邓龙,倒是不陌生。

    这厮算是邓氏家主,这些年来,一个比较出色的人物,同样,也因为此人,葬送了新野邓氏的数百的家族子弟,几乎把刚刚要有点起色的邓氏给打断的筋骨。

    按道理来说,邓氏应该憎恨牧氏一族才对的,牧氏把他们带去了京城,再也没有能回来了。

    可没想到,这个邓芝,居然还是选择投靠了明侯府。

    “待吾打回新野,再重整新野邓氏!”邓龙咬咬牙,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坚信,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呼!

    一阵风,呼啸而过。

    四周的灯,灭了。

    黑暗之中,有影子在靠近。

    “谁!”

    邓龙乃是武将,沙场上征战,直觉能救命,他感觉,这是要他命的人,而且已经闯进来了,猛然之间,他反手从后面的架台上拔出剑来了。

    “不愧为沙场大将,足够敏锐,一招还是杀不了你!”

    这一方大营,并不少,黄忠找人,找了半个时辰,差点都找不到,最后用嘴笨的办法,挟持了一个兵卒,才找到了邓龙的主帐。

    作为一方大将,黄忠善于战场厮杀,但是他的武艺放在那里,在黑夜之中,更是一个出色的杀手,而且他的射箭能力,号称当世最强的。

    无声无息的箭镞,能为他清除周围的士兵。

    但是他终究不是刺客。

    出招的动作太大了,还是惊动了邓龙。

    “杀!”

    邓龙也是武者,也是猛将,他岂会畏惧稍小之辈,他对着黑影,一剑劈出。

    “剑法不错,就是功力太弱!”

    黄忠欺身而进,万法归宗,他虽以刀法和箭法闻名天下,但是他的剑法,也是绝顶一流了,他的剑,只是出了一招,就已经把邓龙给反震出去了。

    “好强!”

    邓龙翻滚了一下身躯,面容有些变色:“能在万军之中,摸入我军大营了,果然不是凡人,不能纠缠!”

    向着,他猛烈的叫起来了:“来人,有刺客!”

    他的一嗓子,让四方大营都动起来了。

    “有刺客?”

    “快去救邓将军!”

    营外,脚步声密密麻麻,声音响亮无比。

    “杀!”

    黄忠咬咬牙,他是人,不是神,哪怕强大如他,一旦遭遇重围,要么被弓箭射成筛子,要么力竭而亡,很难全身而退的,但是邓龙就在眼前,他不能放过。

    “快来人!”

    邓龙武艺是不错,但是在黄忠面前,真不够看。

    三个回合,已经重伤了。

    但是倒是被他拖住了时间,一个个兵卒开始的破营而入。

    “该死!”

    黄忠只能应付这些兵卒,他挥剑,杀敌,猛,却始终无法脱身去杀邓龙,邓龙这时候,也连番带滚,爬出去,被一个个亲卫保护起来了。

    “杀了他!”

    邓龙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他心中一股怒火,眼眸冷冷的盯着那个黑衣影子。

    “咻!!!!”

    突然,一股凶猛的火势,冲天而起,光芒万丈。

    “咔!”

    树立在的最高的战旗,迎风飞扬,倒塌而下。

    “踏踏踏!!!!!”

    营门外,马蹄声的响亮起来了,仿佛把整个大地,都敲响了。

    “儿郎们,杀进去!”

    牧军凶猛如虎,为首大将,乃是的南中军中郎将,孟获,孟获的体型庞大,麾下战马也一匹体型壮硕的战马,他的手中一柄后背刀,仿佛一个人形凶兽,猛烈的冲进来,所向披靡,一刀劈开了辕门,直入答应。

    “杀!”

    “杀!”

    一路一路的牧军,冲锋陷阵。

    “将军,敌袭?”

    “将军,我们的粮仓起火了!”

    “将军,我们的战旗被人斩断了,将士们都乱了!”

    一声一声的汇报,让邓龙有些懵了。

    不过只是一夜之间。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抬头,看着前方,前方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无数的火把映照之下,仿佛如同蝗虫一般,他们冲进来,直接把自己的营盘给的覆盖过去了……

    ………………………………

    朝阳如虹,阳光普照。

    金灿灿的光芒,让大地都多了几分温暖,牧景策马,走在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前后不足两个时辰,解决了这一场战斗。

    “主公,全歼敌军!”

    黄忠走过来,他的手臂上绑着白色的纱布,鲜血还在渗透,虽然是皮肉之伤,但是也伤的不轻。

    万人敌。

    也不是天下无敌的。

    面对围攻,也会负伤的。

    “敌军主将何在?”

    牧景问。

    “禀报主公,此獠已经被我斩了!”说话的孟获,他手中还提着邓龙的脑袋。

    黄忠没有能顺利斩首。

    但是孟获却穿透了荆州军营帐,硬生生的斩了邓龙的脑袋。

    “邓龙!”

    牧景叹了一口气:“道不同而已,厚葬吧!”

    他对此人没有太大的意见。

    各为其主。

    也算是一个豪杰。

    “诺!”

    一个参将拱手领命,然后去安排。

    “主公,我们斩将六千余,其余皆被俘虏,如何是好?”黄忠拱手,询问牧景。

    他们要兵行东线,突入江夏。

    根本没有时间看这些俘虏。

    要是杀了……

    那就太狠了。

    别说牧景,黄忠,即使是蛮族出身的孟获,都未必下的了手,沙场厮杀,那是求活,敌不死,就是我死,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是杀俘,等于斩杀没有战斗力能力的生命,除非特别铁血无情的人,才下得了手。

    “确定没有逃出去的人吗?”

    牧景扫视四周。

    这一片山地,山丘之间,错综复杂。

    “我们找到了兵册,目前正在对,但是按照数字来看,应该是没有人逃得出去了,只是斥候数字有些出入,但是斥候放出去,三五天不归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就找出来,在我们进入江夏之前,必须要稳住!”

    “是!”

    徐庶点头,立刻去安排斥候,把荆州军散发在外面的斥候,给找出来,不给他们任何反应和逃回去的机会。

    “蔡堪,蒋琬!”

    牧景低喝一声。

    “在!”

    两个年轻人,俯首牧景面前。

    “给你们一千兵马,可有信心,看管这四五千的俘虏?”牧景问。

    “属下愿力军令状!”

    蒋琬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他拱手领命,还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属下也愿意立下军令状!”

    蔡堪斜睨一看,感觉自己不能被蒋琬给压过风头了,咬着牙,也开口说道。

    “好!”

    牧景向来是器重年轻人,但是他也不是绝对相信年轻人的,年轻代表朝气冲劲还有能能力,偏偏就少经验,所以他还安排的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军侯来给他们当副将。

    安排好之后,在中午,牧军就拔营而出,出了绿林山,直奔江夏而去了。

    ………………………………………………

    江夏,领十四县,近五十万人口。

    但是近些年,刘表近乎穷兵黩武的状态之下,江夏大部分的青壮,都被征召为兵,倒是显得江夏,有些凋零的状态。

    西陵城。

    刘表一大早,让人把蒯良给请到了州牧府去了。

    “你看看!”

    “异度的密函?”蒯良看着这密函,眯着眼:“承认和我们荆州的盟约,要和我们荆州联手伐荆州,请求荆州支持?这江东猛虎,是什么意思?”

    “信函上,说的不够明白吗!”

    刘表低沉的道:“他要挥兵入荆州,借道荆州,伐益州!”

    “假道伐虢吗?“

    蒯良斟酌了一下:“这孙文台,是真心要伐益州,还是的志在我们的荆州!”

    一旦江东主力进入的荆州。

    加上已经在荆州境内的孙策兵力。

    这已经足够让荆州岌岌可危了。

    “一半一半!”

    刘表暂时来说,也看不出江东有吃得下荆州的能耐。

    江东兵力的确强盛。

    经济也不错。

    但是江东善于水战,却不精通的攻坚,荆州又更不是江东,不是单独是水战就能拿下的,除非江东有牧军的攻坚能力,或许还有机会吃掉荆州。

    牧军强大,就强大在无往不利的攻坚能力。

    这一点,哪怕天下人,都认可的。

    牧军的水战不足,骑兵战不如北面的,要说有最强的优势,出了器械精良之外,就已经摸索出一套优于天下诸侯的攻坚能力,在攻城上,堪称天下第一。

    而江东军,水战无往不利,即使荆州,也挡不住,但是在攻坚上,却没有太大的造诣,荆州坚城比较多,只要坚守一阵子,江东就首先撑不住了。

    所以孙坚想要这时候撕破脸取荆州,机会不大。

    “益州的危险太大了!”

    蒯良眯着眼,冷笑的说道:“这头江东猛虎,对我们荆州,根本就看不上,他畏惧的是益州明侯的崛起,一旦益州强大的能在水战上和他们一较高低,江东早晚会被明侯给取了!”

    “所以这时候,孙文台有一战平益州的心?”刘表眸子冷厉起来了。

    “说不得!”

    蒯良也在考虑,孙坚到底什么意思。

    “孙文台现在已经开始动兵了,他在秣陵集合的兵力,只要顺江而上,进入江夏,不需要多长时间,到时候我应该如何?”

    刘表问。

    “现在主要还是要看孙文台的心思如何,我们才能应对!”

    蒯良拱手,道:“不过这江夏,恐怕不是久留之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旦我们被江东军给拿下了,整个荆州,局势就堪忧了!”

    “你的意思,在江东主力进入之前,把州牧府移出去?“

    刘表皱眉。

    他比较看好襄阳,但是现在襄阳还没到手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直捣黄龙 四

    “邓龙能不能的在短时间之内,攻破襄阳?”刘表询问。

    “难!”

    蒯良轻轻的摇摇头。

    他并不是很看好邓龙,倒不是说邓龙能力不足,邓龙也是的荆州大将,征战多年,能力和眼光都不差,但是邓龙手里面的兵力不够。

    这本来只是坚守东线的最后一支兵力。

    自从黄祖把主力西移,与蔡瑁回事,荆州主力就只有两股,一个是黄祖和蔡瑁率领,一股就是以张允为首长沙兵力。

    本来还有一支的。

    文聘率领的兵马,也算是荆州主力。

    只是文聘兵败,手中兵力残存不足,顶多就是和邓龙麾下兵马差不多,而且新败之后,军心肯定会动乱,战斗力还剩下几成,都不是很好说。

    调遣邓龙北上,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襄阳郡被明侯府经营了一段时间,不算是稳如泰山,但是多少也积累了一下根基,即使牧军主力不在,还能临时征辟守城青壮,另外明侯府设立的六扇门捕快制度,这些可以当预备兵使用。

    最重要还有一点,在牧军兵败荆州城之后,他们前期派人回去游说那些留守的族人,但是谈的不是很顺利,留守襄阳的世家之人,对他们的成见很大。

    之前那些家主里面,心还在向着他们这里的,基本上都被清干净了。

    现在的襄阳世家。

    不管是以蒯武为首的蒯家,还是以蔡图为首蔡家,都是已经可以和他们这些本家,分庭抗礼了。

    目前这些人,就算是同一家族,昔日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的人,现在恐怕也不愿意再帮他们,在与他们合二为一,壮大家族。

    他们一旦动用家族势力,帮助牧军守城。

    那么邓龙,短时间之内,别想破城了。

    “文聘呢?”

    刘表问。

    “现在文将军恐怕有心无力,他必须要休整,哪怕他北上汇合邓龙,也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蒯良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

    刘表道:“命令文聘,必须加快北上,汇合邓龙,拿下襄阳郡,若有耽误,我要的他的脑袋!”

    文聘这一败,让他大好局面给崩了。

    心里面一股怨气。

    要不是文聘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心腹大将,他恐怕都已经要派人动手把他给拘回来,直接砍掉他的脑袋了。

    “好!”

    蒯良拱手领命,立刻安排人八百里加急,去给文聘传令。

    “襄阳一日未能攻下,我们就暂时无法离开江夏,但是不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我们又失,荆州不能又失!“

    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喝一声:“刘琦!”

    “在!”

    一个少年从外面走进来,很稚气,但是有几分的刚毅。

    这是刘表长子。

    也就是十余岁。

    但是在荆州而言,他绝对是继承人,哪怕蔡家女为刘表生了一个嫡子,年纪太小了,也无法让荆州现在的情形认可,倒是刘琦,能代表他。

    “你代为父,走一趟荆州城,然后在荆州城建立的官署!”

    刘表说道。

    “父亲,为什么啊?”刘琦不是很明白。

    “让你去就去!”

    刘表淡淡的道。

    “诺!”

    刘琦点头:“那我马上出发?”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诺!”

    刘琦转身而去。

    “主公担心什么?”

    “以防万一而已!”刘表轻声的道:“谁知道他江东猛虎,会做出什么来,顺江而上,速度并不会慢,如果我们没有反应过来,江东军就进入江夏了,到时候,我们的兵力要是镇不住,可能就会乱!”

    “我认为江东猛虎,应该还不至于,他要打益州,少不了我们支持,他要是敢和我们翻脸,也吃不下荆州,就算他强势一点,要兵入荆州,也不至于和我们闹的太僵!”

    蒯良分析说道。

    “话是这么说!”刘表冷笑:“但是人心叵测,谁也又能说得住,我就问你,我们就在孙文台眼皮底下,他抬抬手就能收拾我们,一旦收拾我们,荆州有可能就会被他给吃下,你认为,他的理智,能克制得住吗?”

    行军打仗,是刘表的短板。

    但是对人心揣摩,是刘表的长处。

    “这倒也是!”

    蒯良有些苦笑。

    很多人,认为不会去做一些事情,很多事情,认为不会被发生,但是偏偏,就会发生,人心,始终是最难猜测的东西。

    就算猜准了。

    谁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变了呢。

    “报!”

    一声响亮的声音从外面突进来了。

    “进!”

    “禀报主公,当阳军奏!”

    “送上来!”

    “是!”

    一份军奏,放在刘表面前,他的面色,一点一滴的阴沉下来,变得有些难看了。

    “牧军还是南下增援了!”

    刘表低沉的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蒯良沉默了一下,道:“只是我很惊异的是,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我很困惑!”

    “那只能说明难一点!”

    刘表拍案而起:“有人在封锁北面的消息,不然我知道,是谁?”

    “明侯府!”

    蒯良瞪大眼睛。

    …………………………………………………………

    江东,豫章,柴桑。

    一艘一艘战船,顺着长江,进入柴桑,然后安营扎寨。

    “主公!”

    楼船上,魁梧的身影,站立在甲板上,他身后,一个大将拱手待命。

    “荆州的情况如何?”

    孙坚问。

    他返回江东,时间不长,但是立刻就召集了兵马,因为孙策打通了一条路,让他的心,有些躁动起来了,他突然想要打益州。

    牧军攻势太猛,发展太快,这对江东,是一个大患。

    为了未来。

    即使背负一些的恶名,他也心甘情愿,所以他不认为孙策和周瑜当初改变立场,狠狠的捅一刀牧军有什么问题,战场是政治处的延续。

    诸侯争霸,注定都是敌人。

    所谓结盟,不过只是利益一致。

    但是当利益不一样时候,双方都会捅刀子,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不过这一次江东军的刀子先捅出来了,失了一些名义,但是拿到了先手。

    孙坚甚至再想,能不能联合荆州主力,一口气吃掉西南。

    北方诸侯,他倒是畏惧不大。

    北马南船。

    没有船,北方的兵力强大,也难以奈何江东,江东有天险庇护,只要大力发展骑兵,就能以守为攻,渐渐的反噬中原。

    但是益州,没有太强大的骑兵力量,没有太强大的战船力量,但是都有,这是一个危险,一个江东潜在性最大的敌人。

    至于荆州。

    已经被打成这样了。

    他断定,荆州就算不被益州灭亡,未来两三年,也会被江东吞噬。

    已经不足为患了。

    所以他才会急促的想要,在入冬之前,能联合荆州,先打一波益州,只要撕开益州防线,哪怕到时候牧景从北面撤兵回来,也未必稳得住。

    即使退一万步来说,牧景稳住了益州战线,也肯定会伤元气。

    这才是江东的目的。

    “斥候船一路北上,发现大部分水寨,已经船去人空,寥寥无几,都只是站岗的,并没有任何兵力,能挡得住我们,只要主公北上,我们可以迅速的进入江夏!”

    大将是太史慈。

    太史慈本应在广陵与徐州曹军对垒,为江东捍卫北线。

    但是现在曹军的心思,都扑在了关中,倒是可以解放太史慈的兵力。

    这才有了孙坚敢挥兵西进的决心。

    “刘景升当真对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孙坚眯眼,有些疑惑。

    要是他,他可不敢这样,即使是同盟,也会驻扎同等兵力防御,这年头,谁敢说和谁的同盟是不会被背叛的,乱世争霸,根本就没有盟友这东西。

    “未必是他不想防备,而是他没有兵力防备!”

    另外一个中年文士,作为孙坚第一谋士的程普微微拱手,回答孙坚的话:“这两年,他刘景升为了练兵,几乎穷兵黩武,现在大部分主力,都在和牧军的战场上,和收复荆州失地上,江夏有多少兵了,可以数的出来了,即使有,基本上都是那些刚刚征辟的青壮,现在估计都是守在西陵,不敢冒出头半步,他也怕啊!”

    “此言有理!”

    孙坚点头,他的虎眸一下子湛亮起来了:“德茂,你说,我要是挥兵入江夏,直接拿下他刘景升,这荆州,是不是就到手了!”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程普笑了笑,又摇摇头,道:“主公也不要太小看荆州人了,真闹起来了,荆州人哪怕不敌,死咬我们一口,最后得利的是牧军,那就真的给牧军翻盘的机会了!”

    “机会摆在面前,哎,就是不能动!”

    孙坚摆摆手,道:“不太舒服啊!”

    拿下荆州,对江东,就等于是如虎添翼。

    论水军而言,江东比荆州强,但是荆州并不算弱,是能和江东打的,一旦吃下荆州这个水军基地,那么南方再没有人能在水战上,和江东打了。

    这时候的江东,才算是有底气和天下诸侯争锋。

    “主公,敌人还是明侯,荆州,早晚取之,不急在这一时!”程普说道。

    “你说的对!”

    孙坚点头:“收取荆州,并不急在这一时,但是重挫明侯府的机会,恐怕也就这一个了,只要我们顺利杀进江州,最少能让明侯府三年之内,出不来益州!”

    他斟酌起来了,下令说道:“传我军令,休整一日,然后全军推进,入江夏,江夏已经是我江东的,我就先吃了江夏再说!”

    这是江东的战利品,哪怕荆州,也不敢在这时候赖账,他是名正言顺收取江夏的。

    “是!”

    众将领命。

    …………………………………………

    安陆县。

    这是江夏十四县之一,位于西陵西部,毗邻江夏郡城西陵,不足一百五十里。

    这座县城,并不大。

    战火曾有数次擦身而过,但是都没有降临这里,所以这里还算是安稳,当然,安稳只是相对战场而言的,现在的荆州,就没有什么安稳之地。

    大战一起,荆州都会受到影响。

    首先是税收,打仗起来,税收的名目多不胜数,今日征收什么税务,明日又征收什么税务,为了打仗,刮地三次,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另外就是刘表征兵,为了征辟青壮,他动员了整个荆州,安陆前前后后,被征辟的三批青壮,将近八百青壮,被送去的当兵,失去了这么多劳动力不说,时不时还送会几个噩耗,谁家儿郎战死了,就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安陆的气氛很低压。

    县令是一个安陆本地人,年三十有余,出身安陆乡绅之首,杜家,名为杜聿,少有才名,十六岁被举荐出仕,曾追随黄祖,被黄祖倚为身边的文吏,在江夏太守府好些年。

    后来江夏被刘表彻底的吃下去了,黄祖的影响力也被不断的削弱。

    杜聿聪明,他早早就找好的门路,退回了安陆,在安陆,他是地头蛇,有家族支持,哪怕是上面的人,也不敢轻易的拿下他的位置。

    今日安陆,天空不是很和善,乌云密布不到半个时辰,一场秋雨就下来了。

    站在庭院下,杜聿看着大雨,莫名的有一丝不安的气息。

    只是找不到这感觉的来源,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过当他转过身的时候。

    左右前后,一个个穿着蓑衣,陌生,带着杀气,蓑衣上的水滴在流淌,他们的面孔只有冷漠,十余人,列左右,握刀剑,让杜聿有些胆怯。

    “你们是何人?”

    杜聿怒喝:“来人,快来人!”

    “不必喊了!”

    一青年,带着斗笠,穿着蓑衣,踏着水珠,一步步走进,他轻轻的摘下的头上的斗笠:“杜县令是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牧,名景,字龙图!”

    “牧……“

    杜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瞪大眼眸了,他死死地盯着牧景的脸庞,忍不住叫了出来了:“你是明侯!”

    明侯牧景,享誉天下。

    当然,这名,未必是好名声。

    可绝对是天下皆知的。

    他杜聿岂能不知。

    “看来你知道我,那我们要好好聊聊吧!”

    牧景把蓑衣摘掉,这场秋雨不大,但是还是很影响他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长廊的阶梯上,眸光猎猎,看着杜聿。

    杜聿扫视四周。

    “别看了!”牧景拍拍手:“这县城,已经被我掌控了,我用了一共一个半时辰,现在外面不管是城墙上的,还是巡街的,都是我的人,你喊起来,未必来人救你,倒是会招来万箭穿心,我要是你,那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值得送命了!”

    从绿林山出来,快马加鞭,昼夜赶路,直接就过了南新,然后迅速的进入了安陆,本来进入安陆,因为地势比较平坦的缘故,道路两边都很少掩体,应该是藏不住了。

    但是偏偏,这时候来一场秋雨。

    秋雨不大,可足以让天地朦胧一片,这给了牧军最大的机会,并不刃血的拿下了安陆,安陆只有县兵不足两百,还是征辟不久的青壮,黄忠亲自带人从城墙翻进来,一个多时辰,就把全城控制了。

    这才有了牧景悄无声息就能进入了县衙府上。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直捣黄龙 五

    此时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开始偏小了,雨声也渐渐的减弱,但是杜聿的心很冷,冷的让他忍不住身躯都有些发抖起来。

    他不是一个蠢人。

    从牧景主动的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大咧咧的说,这一个县城从上到下,都已经被他给控制了,他就已经有几分已经猜到了牧景目的了。

    能在短时间控制县城。

    居然还不会惊动他这个县令,甚是县里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即使是下雨,这可不是少数兵力能做到了。

    若只是一两千兵力,控制不住安陆县城的,现在他们却能完完全全的控制安陆,不让进出,不方发出声音,甚至丝毫没有意思有人反扑的迹象。

    这最少要五千兵马以上。

    如此大军居然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江夏,却无人可知。

    他们的目的呢?

    肯定不是为了这个小小的安陆县城。

    唯有西陵。

    他们是为了突袭西陵而来了,从安陆到西陵,不过一百余里,而且不是小道支道,有宽敞的驰道,全力赶路,一日就能赶到了西陵。

    现在荆州的形势,杜聿也知道一些,甚至必一般人知道的多。

    很多人以为邓龙率领的主力,还在江夏。

    但是他清楚,其实邓龙率军,已经背上,江夏,根本没有多少兵马,甚至不足一万之数,大部分都是新征召的青壮,战斗力连普通兵马的五千都不够。

    要是放在战场上,新征召的青壮,就算被敌军一半的兵力,一个冲阵,可能就崩溃了。

    守城或许还有些战斗力。

    可是一旦城门被炸开了……

    这时候,杜聿有些后知后觉,他抬头,看着牧景,牧景的给他的第一感觉,不是英明神武,不是的威严深重,而是年轻,太年轻了。

    当世一方霸主,年轻的让人有些嫉妒。

    “有点能耐!”

    牧景和杜聿对视了一阵,嘴角微微扬起,他淡然的说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动手直接杀了你啊!”

    “明侯要杀,恐怕也就不需要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杜聿轻轻的摇头。

    倒不是他心态当真是这么好,而是他强做镇定,为自己增添一点活路而已,生死之间,总需要有一些平时没有的勇气的。

    他的脚,都是忍不住哆嗦了。

    这是人之常情。

    刀斧加身,有几个人能无动于衷。

    但是现在他要给自己博一条活路,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的镇定下来了,不能害怕,一旦害怕,就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咬着牙,强行压着脚,不给人看出端倪的机会。

    然后先发制人,沉声的道:“明侯出现在这里,目的肯定不是我小小的安陆,我这个安陆的县令,在明侯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小蚂蚁,明侯要捏死,那不就简单多了,可明侯还愿意坐在这里和我说话,那就是说,明侯有用得上杜某人的地方!”

    “够聪明!”

    牧景的目光变得有些玩味了,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淡然的道:“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上来,坐!”

    “是!”

    这不容他杜聿反驳的,他小心翼翼的走上两个台阶,坐在宋山下一个小台阶的位置,不上不下的位置,距离牧景,不过肩之隔。

    他的心跳很快。

    怕死。

    也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虽士林之中,对牧景评价不好,但是对于天下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少年英豪,一个天下男儿的榜样,和他坐在一起,是一种荣幸。

    “杜聿,杜文雁!”

    牧景手中翻阅着一个文件,低沉的说道:“你这履历到也算是不错,只是太过于明哲保身了,好吗?”

    从资料上看,杜聿是一个人才。

    他有不错的大局观。

    能力也不错。

    就是少了一点魄力,每每到关键的时候,他就抽身而退,不能说不好,但是这样,机会也会避着他走,他即使有一身能力,也未必有出头的机遇。

    杜聿闻言,有些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知道,牧景手上,是关于自己的一份资料,他不知道资料里面有多少东西,但是他听闻,明侯府有一个景武司,专门刺探各方消息的,估计也没有多少事情能瞒得住。

    “某怕死!”

    杜聿心里面盘算了五息,有了决定,直接坦诚的承认了。

    “这个回答我倒是挺满意的!”

    牧景笑了笑:“其实我也怕死!”

    怕死,所以才会努力的去做一些让自己能不用死的事情。

    要是说,一出生就是公子爷,又是生在盛世之中,纯碎是为了享受而生活,那他还弄出来了这么多东西干嘛,真以为打仗好玩啊。

    “但是现在,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你打算怎么办,怕死,还是怕丢了名声?”牧景把文件一收,反手拔剑,剑芒如虹,锋锐无边,一下子刺裂了杜聿的领子,冰冷冷的贴近了他的脖子,只要一用力,他就得完蛋。

    “主公在上,属下愿投靠了明侯府!”

    杜聿二话不说,立刻俯首跪拜。

    读书人,视名为命。

    但是也有读书人,未必在意名声,更多在意的小命。

    杜聿是后者。

    名声啥的,没有自己的小命来的重要,今天要是把命丢在这了了,不会有人记得住他,更不会有人歌颂他,他死了就是死了,无声无息的,不值当啊。

    “好!”

    牧景又笑了,这是一个小人,但是有时候小人比君子好掌控,君子欺之以方,但是平时却是一块顽石,点不破,打不得,倒是小人,小人有小人所求,拿住他们所求,就能用好他们。

    牧景收剑,道:“既然你要投我,那总要那点让我的信得过的东西来吧!”

    “不知道主公要什么?”

    杜聿问。

    粮草?

    还是的兵器?

    他都能拿得出来,安陆不大,但是也算是一座县城,县里面,各个家族都有的不少藏着的粮仓和武库,大不了他狠心一点,抄一下家。

    “粮草兵器,我暂时不缺的,但是我要一个名义,诈开西陵的大门,你可有主意?”牧景笑眯眯的问。

    杜聿额头冷汗直落。

    “这西陵最近守将严谨,听说是为了防止的江东在这时候突袭,小人的是在没有……”

    “既然没有办法,那你就没用了!”

    牧景又拔剑了,拔的很慢,一下一下的。

    杜聿心里面又凉了,

    他赶紧说:“有办法!”

    “哦!”

    牧景把剑放回了剑鞘里面,又变得很亲热了:“文雁果是的良才,在百息之间,就有了对策,深的吾心也,有何之良策,速速道来!”

    杜聿欲哭无泪,牧景变脸的速度太快了,他有些跟不上,而且总该他一种翻脸不认人的感觉,让他的心一下子上,一下下,跳都跳不稳。

    “刘表之前曾征辟各县青壮,来守江夏,我安陆任务是一千青壮,但是我们只凑出了五百,现在家家户户,年轻的都被抽调出来了,根本没有人!”

    杜聿连忙说道:“所以一拖再拖,现在州牧府已经下了好几次通牒了,如果我们以送青壮的名义,在傍晚将近入夜的时候,有点阳光,但是基本上已经黑暗,看得清楚前面看不清楚后面,应该有机会诈开城门!”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他看着杜聿的目光很真诚,道:“那就有劳文雁了,此若成,破西陵,我算你第一功,等不会负你之投诚!”

    “多谢主公!”

    杜聿现在还能说什么,他的小命在别人手上,他的一家老小也跑不掉,甚至整个家族,说被屠就被屠,要是别的诸侯,或许还有点讲究,可眼前这位,连天下第一世家,都搞屠戮灭门的人,绝对是一个狠人。

    “汉升!”

    “在!”

    “你去和文雁好好做准备,此事宜早不宜迟,不能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所以我们也没有休整的机会,在城中,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开始拔营,你率五百人,与杜文雁诈开城门,我率主力,亲接应!”

    “诺!”

    黄忠拱手领命,然后和杜聿一起,走出去。

    “主公,他能信得过吗?”徐庶有些反感杜聿这样的读书人,一点骨气都没有了,甚至连一点点硬气的话都自,被这么一剑吓着,节操全无,这样的人,没办法信任的。

    “干嘛不相信!”

    牧景反问。

    “此人贪利怕死,肯定会出卖我们的!”

    “我说不会!”

    牧景淡淡的道:“怕死的人,其实最忠心,因为他怕死,所以他想方设法不会去送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除了投靠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吗,而且他就不怕我生气起来了,屠了他全族,要知道,我牧景的名声,可不太听的!”

    …………………………

    雨,越下越小,最后渐渐停下来了,天边还露出了一抹彩虹,这代表,刚刚停雨,太阳已经出来了。

    阳光普照一下午。

    到了傍晚,西边有一抹淡淡的余晖在映照。

    但是黑暗,已经开始降临,天地除了那一抹余晖之外,已经被幽暗给笼罩起来了。

    西陵。

    西城门。

    城门上,城门校尉刘安,有些的懒洋洋的晒太阳。

    刘安本来只是一个小军侯而已。

    但是这段时间,荆州军扩充的太快了,军官的数量跟不上来,哪怕有世家鼎力支持,校尉级别的军官也是少之又少的,所以不少军侯就被提拔上来了。

    这的确会让荆州军的指挥能力良莠不齐,但是无可奈何,没有这样的兵临,谁也不敢说能撑得住荆州的局势。

    刘安还是很幸运了。

    他被提拔之后,本以为是上战场搏杀的,但是没想到,被调回了西陵,训练新兵,镇守城门,西陵乃是江夏首府,自然繁荣,他的小生活也美滋滋的。

    最近还纳了一门小寡妇入门,生活不要太好了。

    “校尉,快天黑了,要下闸关城门吗?”

    一个军侯走上来了,拱手问题。

    这个时代,黑夜是特别的难过的,别说路灯,家家户户能用得上的油灯都少的可怜,一入夜,就是到处都黑乎乎的一片。

    所以保安工作不好做。

    大部分城池都有宵禁,天黑就关闭城门,然后开始的宵禁,宵禁时间,不需要百姓到处走动,还会派出兵卒巡逻,保证城中晚上的安全。

    “也差不多了,那就找点关城门吧!”

    刘安点头。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远处出现了零零落落的几声马蹄声。

    “有情况!”

    刘安也是从战场上下来了,警惕心还算是比较高:“快关城门,儿郎们,动起来了,守好每一个垛口!”

    他站起来,目光远眺,看着远方。

    不太像是兵马。

    行军服饰一致,但是这些人,远看都是各一的袍子,有好有坏,骑马的没有几个,只有前面的一排,十余个而已。

    “来者何人?”

    刘安镇定下来了,一声长啸,声音回荡。

    “在下安陆县令杜聿,护送安陆的五百青壮,前来交予的州牧府!”一个文官策马过来了,缓缓的接近,然后把身上的官印,还有行令文书,放在一个篮子上,然后被他们提上去。

    刘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官印没错,行令文书也没错。

    这段时间,西陵为了加强仿佛,让各县都征召青壮,陆陆续续的送来西陵,充当荆州军的新兵补充,但是他记忆之中,好像安陆送来了一批了。

    “原来是杜县令,十余日前,杜县令不是已经押送一批的青壮来了吗?”刘安为了谨慎还是问了一句。

    “是啊!”

    杜聿站在城门下,他嗓门没有刘安大,也不是武将,气不足,说话有些吃力:“但是我们安陆任务重,州牧府让我们必须要征辟一千青壮,不然定我的罪,我这的挖地三尺,才凑足了,今日刚好下雨,赶路晚了一点,还请校尉高抬贵手,让我把这些青壮押送进城,交予州牧府,不然在城外呆一夜,我怕出什么问题,不好交代啊!”

    “好吧!”

    刘安也不感有什么的怪异的地方。

    他便下令:“开城门!”

    “是!”

    兵卒们,迅速的动起来了,开始打开城门。

    咔咔咔!!!

    巨大的城门被的打开,千斤闸被转盘转上去了。

    “进城!“

    在杜聿身边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他也骑着马,压低身躯,但是此时此刻,却双眼爆出了一抹的锐利的光芒。

    在杜聿的带领下,他们开始进城。

    当他们列队,缓缓的通过城门口的时候,刘安为了谨慎心安,又忍不住探头出来,多瞟了几眼,刚才远处看不清楚,但是现在,他一看就有些心中发寒。

    “不对!”

    刘安瞳孔睁大:“现在的青壮,哪有这么好的精神状态,而且江夏的青壮,征召了一批有一批,现在大多说要么十三四岁,要么三十四十岁,而这些,都是的二三十岁的,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是煞气,上过战场才有了……”

    “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关城门,快!”

    刘安猛烈的跳起来了,竭斯底里的喝叫。

    “咻!”

    他快,不如黄忠的箭快,黄忠抬头一箭,直接把他钉死了在了城墙上。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直捣黄龙 六

    在距离西陵县城不足五里的西部郊外。

    山坡旁。

    牧军列阵,安然等待。

    牧景骑在一匹战马上,身披战甲,手握盘龙槊,气势冉冉而起,一双锐利的眸子,凝视前方,等待幸好的出现。

    最坚固的堡垒,是从里面被攻破的。

    这一次,他们能顺利的从安陆一直进入了西陵,直达西陵郊外,而不被西陵的斥候兵发现,还真是多得杜聿的傍晚,这一个熟悉西陵和安陆每一寸土地的地头蛇,是最好的掩护。

    “天黑了!”

    牧景抬头,看着消失在天际之外的最后一丝阳光,有些自言自语的道。

    “报!”

    一个斥候,飞奔而来:“主公,我军顺利诈开城门了,但是我军进城露出了马脚,在城头正在余荆州军厮杀,应该已经惊动了城里面的荆州军。”

    “舆图!”

    牧景低喝一声。

    “在!”

    左右上前,拿着火把,靠上来,把舆图摊开,用火把的光芒,照耀舆图上的图形。

    “西陵说大不大,我们的目的不在城,在人!”

    牧景没有时间再去想了,这时候要动起来了:“孟获,你率一部支援黄忠,给我突入城中,告诉黄忠,城不重要,我们不需要,我们要人,城中人口诸多,不好普查,所以你们要拿下城门,不管是西城门,还是东城门,都给我不惜代价拿下,尽量击溃他们的兵马,不给他们突围的机会!”

    “诺!”

    孟获率军而去。

    “徐庶!”

    “在!”

    “你领一营,向南,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堵住南城门,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也绝不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牧景杀意腾腾。

    东南西北,北面没路,就算他刘表敢走,也来不及,毕竟北上的路途遥远,说那么容易,就暴露在野外了,没有城池接应,他是不敢死守的。

    所以只有东南西三个方向,只要堵住了,他刘表就插翅难逃。

    他兜兜转转,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放出了这么多诱饵,又长途奔袭,为的是什么,一座西陵城,还是一个江夏郡。

    都不是。

    擒贼擒王。

    他要的是那个王,荆州的王。

    刘表。

    只要拿下刘表,荆州这一盘局,牧军就稳住了。

    “诺!”

    徐庶拱手领命。

    “剩下了,检查兵器战甲,然后随我的进城!”牧景眸光猎猎,手握盘龙槊,杀意惊鸿:“某家要生擒刘景升!”

    “杀!”

    “杀!”

    牧军气势高涨,杀意腾腾。

    …………………………

    “怎么回事?”

    刺史府大堂上,刘表穿着一件长袍,就跑出来了,头发都没有梳理好,披头散发的,一脸的阴郁。

    要知道,他是一个很爱仪表的人。

    可听到这消息,他也顾不上仪表了。

    “主公,有敌军杀进城来了!”

    蒯良此时此刻,面色也不好看,拱手解析的说道:“我刚刚了解了,傍晚的时候,安陆县令杜聿,亲自押送一批青壮前来,但是在进城门的时候,城门校尉刘安感觉不对,可他才刚刚发现,就被人一箭射杀在了城头上,麾下数千兵卒,也被屠戮一空,如击西城门,已经被敌人给把握!”

    “安陆?”

    刘表阴沉如水的面容,有一抹狠色:“不可能,杜聿他不敢反我,即使他敢,他安陆才多少青壮,多少武器兵甲,难道来送死吗,他背后一定有人,是不是江东?”

    现在最想要江夏了,是江东。

    难道是江东军提前上岸了。

    “不会!”

    蒯良摇头,道:“江东军还在船上,我们的斥候,对江东定的很紧,虽江东的速度超过我们想象,但是他们不可能飞跃整个江夏东,进入西陵的!”

    “那是何人?”

    “恐怕是牧军!”蒯良苦涩的嘲笑了一下自己,道:“在战场上,我军联合江东,逼迫牧军主力,几乎要打入益州,终究是有些倨傲了,以为牧军主力即使南下增援,也是主战场上,但是如果牧军的目标,是我们江夏呢,江夏已是外强中干了,一旦被击破了,我们都无路可走,到时候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荆州!”

    “怎么可能?”

    蒯良冷冷的说道:“牧军主力要是南下,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不相信。

    “主公,邓龙好些时日,没有消息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邓龙已经被打败了!“

    “肯定是凶多吉少!”

    “该死!”

    刘表这时候即使想要不认,也不可能了,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侥幸,阴鸷的道:“牧军主力,已经出现在了主战场,他们那里还有兵马进入江夏!”

    “说得对!”

    蒯良瞳孔猛然变色,刘表这一句话,打通了他的思维,他的灵光骤然之间变得明亮起来,咬着牙,道:“但是如果他们放弃了关中呢?”

    “不会吧!”

    “我们都认为不会,所以从不敢往这方面想,可如果身处其位,明摆着两面开战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死撑着,荆州一败,足以让牧军意识到了,两方战场太过于损牧军主力!”

    蒯良分析:“这时候的牧军,就剩下两个选择了,要么继续维持关中的战场,舍弃荆州战场,收缩防线,甚至撤出襄阳南阳,全力退回益州,先力保关中战场不失,要么就放弃关中战场,主力全数南下,投入荆州战场,打完这一场未曾打完的战役!”

    “牧龙图居有如此魄力吗?”

    刘表不敢相信。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的决定。

    天子在手,天下我有。

    正统的地位。

    就算刘表自己,眼看就在眼前了,搏一搏就有机会,恐怕都不会选择放弃。

    但是牧景,为了一个荆州战场,居然放弃了整个关中战场。

    “牧龙图少年成名,历经风雨,关中之变,南阳之失,艰难之中,另谋出路,宁可舍南阳之根基,背水一战,孤军入汉中,这难道不是魄力吗?”

    蒯良有些叹气:“当年他挥兵汉中,那可是生死之战,于北有武关,皇甫嵩率军俯视眈眈,于东有南阳袁军咄咄逼人,即使南面,还有我们在守着不给他南下的任何机会,他这时候,不固守,休养生息,却立刻挥兵汉中,如若战败,必全局崩灭,即使如此,他还是背水一战,方有了他的重新崛起,若无汉中根基,何来今日的明侯府!”

    “那现在怎么办?”

    刘表有些垂头丧气,甚至是惊恐的情绪。

    “城中兵力,皆为新兵,唯刘磐麾下八百劲卒乃是的精锐,新兵摇旗呐喊尚可,对上精锐牧军,必败无疑,如今城头已经被诈开,城中难守,我们必须要离开!”

    蒯良说道。

    他隐隐感觉,不安的气息。

    牧军突袭南下,不可能为了一个西陵,就算他们占据了江夏,对占据的作用力也不大,那只有一个可能,目标是刘表,刘表是荆州之主。

    失去了这个荆州之主,荆州就是一盘散沙。

    “对,离开!”

    刘表也反应过来了。

    “主公,牧军兵力集合,我们尚且不知,若是兵力强大,我们恐怕难逃大局,此时此刻,拖家带口,难保万一,轻装上阵,才有机会杀出去!”

    “你让我舍弃妻儿?”

    刘表阴沉。

    “主公,牧龙图的目标是你,只要牧军擒获了你,荆州之局,不战而败!”蒯良这时候很冷静,冷静到有些冷漠的地步,他必须要足够的冷血,才能保住希望。

    荆州,如果没有的刘表,就没有的大义,别说抵挡牧景,甚至不用牧景来打,已经四分五裂了。

    “不行!”

    “主公,不可妇人之仁!”蒯良劝谏。

    刘表闻言,顿时有些挣扎起来了,他有妻妾,还有女儿,还有一个幼子,若是拖家带口,肯定规模甚大,如何能应对。

    “杀!”

    “擒刘表着,赏百金!”

    这时候,隐隐约约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太守府。

    “主公!”

    青年扑进来了,跪地禀报:“我军残败,城中一万余将士,七个守城校尉,已被斩了五个,折损五六千的兵力,如今敌军,已经杀之街口,我军已挡不住了!”

    “这么快?”

    “是明侯牧景亲自率军,他们势如破竹!”

    “什么?”

    刘表瞳孔睁大:“你说牧景,亲自率军?”

    “是!”

    青年是刘磐,是刘表的族人,他对刘表,自当忠诚,他咬着牙,说道:“绝对是他,吾昔日曾经在襄阳的战场上见过他,不会认错的!”

    “该死!”

    刘表这一下,绝对不犹豫了,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小命打。

    “快,突围出去!”

    他甚至来你衣袍都没有收拾,让人给自己穿了一身的战甲,然后把头发盘起来,佩剑腰间,气势凛然的道:“某莫论如何,决不能落于牧景的手中。”

    ……………………

    街外。

    “杀!”

    牧景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征战了,亲自上阵,他手中拿的盘龙槊大杀四方,没有遇到一流境界的武将,很少人能奈何得了他,毕竟他的武艺,也有几分大成之势,这得对亏了张宁的秘法加上太平道的药浴,强行堆出来的一身内劲。

    “杀!”

    “杀!”

    神卫军向来是宿卫牧景为己任,难得有一两次冲锋陷阵的机会,出了神卫营死守牧景身边,其余各营,纷纷爆发,穿透一条条的街道。

    “主公,前面是荆州州牧府府了!”

    金九禀报。

    “冲过去!”

    牧景冷喝:“不惜代价,给我杀进去,拿下刘表!”

    “是!”

    众将嗷嗷直叫。

    这些荆州军,大多是新兵,从各地召集起来的青壮,还真不是精锐牧军的一合之敌,根本挡不住牧军一个冲锋,就已经败阵下来了。

    进入西陵,不足两个时辰,牧景已经打通荆州防御战阵,直接率军围住了州牧府,前后街道,左右墙塔,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

    金九前来大堂禀报:“主公,府邸后院,所有人都已经控制起来了,没有刘表,他跑了!”

    “跑了?”

    牧景眼眸划过一抹冷芒:“全城搜,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现在各方城门,都已经关了,牧军把整个西陵,都包围起来了,他如果还能让刘表给跑了,那就太过于滑稽了。

    不管如何,必须抓到刘表。

    要么活的。

    要么死的。

    都可以。

    但是刘表,不能逃出去,绝对不能。

    “诺!”

    神卫各营校尉,拱手领命。

    ………………

    “主公,南城门已经被堵住了,根本冲不出去,我部下,折损了上百儿郎,没有丝毫机会能突杀出去!”

    刘磐禀报。

    “该死!”

    刘表脸色铁青:“向东!”

    现在他寄托东城门。

    “轰!”

    当刘表他们赶到东城门,这一座城门,刚刚经过一场战争,城门千斤闸,被从里面给放下,城墙之上,数千兵马,列阵以拒。

    “不行,东城门,也被拿下了!”

    刘表心一沉。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不甘心。

    “向北!”

    刘表还想要试一试!

    “主公,不可!”

    蒯良却摇头:“北城门出去之后,一望无际,附近没有任何城池,我们等于是被放逐在平原上的羊群,任由他们猎杀而已!”

    “那怎么办?”

    “快天亮了!”蒯良抬头,他看着那一轮明月已经开始隐隐不见了,开始被明亮起来的光芒给同化覆盖了,心中微微一动,道:“换衣服,躲起来!”

    “躲?”刘表皱眉。

    “西陵这么大,牧景远征而来,没有地方支持,他还能屠了全城,他不敢,只要躲过他的搜查,荆州军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主力回援,我们才有希望,而且江东军马上要北上了,江东岂容牧军夺了江夏,到时候不得不战,待他们打起来,我们才有机会脱身!”

    蒯良打了一个好算盘。

    他们经营西陵,也不算是时间短了,想要藏起来,还是有机会的,牧景若有十万大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倒是能在短时间把他们搜出来,可他们绝对没有十万大军。

    “好!”

    刘表现在没有任何路走了,不管向南向东向西出城,他们都有机会,但是向北,肯定没有机会的,就算出城了,也会被追上,然后屠戮一空。

    这时候,只能藏。

    只要藏得住,他就有希望躲得过这一劫。

    “主公,我倒是知道,有些方能藏得住的!”

    刘磐拱手说道。

    “那快走,天一亮就麻烦了!”

    既然有了决定,他们一行人消失在东城门之下。

    孟获刚刚夺取了东城门,还没有回过神,倒是没有发现这一股渐渐靠近,而又渐渐远去了兵力。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直捣黄龙 七

    一轮朝阳冉冉的从东面升起来了。

    光芒照耀大地。

    西陵城的天空,也笼罩这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阳光,但是温暖的阳光,难以驱散全城百姓心里面的恐惧感。

    一夜变天。

    最恐惧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他们其实不在意当家何人。

    但是他们在意,何人当家。

    这句话不矛盾。

    当家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当家,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曾经侍奉黄祖为主,然后奉承刘表为王,可都不能庇护他们。

    现在,谁来当家,谁来庇护他们,谁能让他们的日子更好过一点。

    这才是最关键的。

    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不敢出,甚至连门缝都不敢打开,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招来麻烦,这时候,只能静等,等城里面恢复了平静,或许才有人敢走出来试探。

    州牧府。

    大堂上。

    牧景大马金刀,浑身杀意腾腾,眼眸扫过众将,眸子猎猎如火:“还没找到?”

    刘景升跑了。

    跑的比狗还要快。

    牧景扑空了。

    打下了西陵城,但是没有能拿下刘景升,这一战,胜负未定。

    但是城门现在都已经被牧景给关闭了,城墙周围也是牧军在巡逻,大路小路都出不来城,唯一的是城北,城北没有人镇守,但是料想他刘表不敢走。

    出城不可能没有动静,但凡有动静,即使骑马,他出城不到一刻钟,就会让牧军给追上去。

    “没有!”

    黄忠孟获徐庶等人纷纷俯首在下,摇头表示。

    “既然他出不去,肯定还在城里面的,继续找!”

    牧景冷喝一声,道:“就算翻了西陵城,也必须找出来,只要他没有能出城,就一定还在城里面,挨家挨户,都必须把他给翻出来了!”

    擒贼擒王。

    要是这王跑了,这西陵城有什么用。

    根本不起作用

    反而会把他拖入在和江东的战斗之上。

    刘表以江夏为诱饵,才让江东背叛了和牧军之间的同盟关系,现在这江夏,属于江东了,占了不是不行,但是没好处,和江东打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提是荆州军必须要先干掉。

    这就好比是两个人要比赛,但是防止有人捡便宜,自然要把身边的敌人都先干掉,这才有安心的决战。

    “西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乃是江夏主城,人口也算是繁杂,城中更是沟渠地窖无数,想要这样找,是找不出一个人来了!”徐庶大胆的劝谏。

    “那你让我怎么办?”

    牧景反问。

    此战不能拿下刘表,那就一切休谈。

    “找是要找的,但是不是这样找!”

    徐庶看到牧景的气息有些平静了下来,才开口说道:“我们找不到,应该有人能找得到,关键是能不能帮我们去找!”

    “谁?”

    黄忠急躁的问。

    昨夜一战,他有很大责任,就因为在城门的暴露,即使诈开了城门,还是的惊动了城中,让刘表先一步跑了,要是能顺势入城,或许刘表就跑不掉。

    “我们是过江龙,刘表是座山虎,但是还有地头蛇啊!”

    牧景也是聪明人,岂会听不出徐庶的话,他喃喃自语,道:“现在座山虎丢了,自然是找地头蛇了!”

    所谓的地头蛇,就是江夏世家门阀,西陵乡绅豪族。

    这些人的根基,才是深扎西陵。

    “主公英明!”

    徐庶倒是没想到,牧景能反应这么迅速,他才开了一个头,牧景就想到了,这一份才智,着实不简单啊。

    牧景站起来,来回的踱步。

    地头蛇是谁,他清楚。

    但是……

    “黄忠,孟获!”牧景低喝一声。

    “在!”

    两大武将,俯首在下,拱手待命。

    “你们守住城墙,另外不管你们恐吓也好,利诱也好,城中通往城外,明道暗道,都给我找出来,封死了,决不能给任何人出入的机会!”

    牧景斩钉截铁的说道。

    “诺!”

    两人点头领命,转身离去。

    他们也很清楚,打仗他们在行,但是这种找人的事情,他们就算十个脑袋,也算不过牧景和徐庶这些人,所以现在的任务,也只能围城了。

    “城中治安如何?”

    牧景这时候问。

    “有些乱!”

    “能平吗?”

    “有些难!”

    “杜聿!”

    “在!”

    “如果是你呢?”牧景眸子栩栩,看着杜聿。

    杜聿心跳加速,这是升官的节奏吗?

    “属下可以试一试!”

    杜聿保守的说道。

    “我不想听这样的话!”牧景摇摇头,眸子变得锐利起来了,依旧盯着杜聿,道:“行,还是不行,给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情都不能模棱两可,你若敢立军令状,城中一切,交由你来了掌控!”

    “敢!”

    杜聿有明哲保身的心思,但是不代表他不敢迈出半步,牧景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还不敢去做,那什么都不用做了,男人岂能没野心。

    “好!”

    牧景道:“蒋琬,蔡堪,你们为副官,协助杜聿,安抚城中,我没有多余的兵力给你们,最多五百儿郎,其余的,你们自己想办法,但是我要一个平静的西陵,而不是坏我大事的西陵!”

    “诺!”

    蒋琬和蔡堪都是牧军南下的时候,负责后勤事宜,安排的妥妥特特,牧军能顺势南下,他们也有一份功劳。

    ………………

    待他们走出去了,徐庶才有些担心,道:“这杜聿,做事情明哲保身,但是得意便会张狂,可堪之一用乎?”

    他不是很看得起杜聿。

    读书人,注重品性。

    才学无敌,品性高洁的人,凤毛麟角而已,有才无德之辈,反而有不少,有德无才,却容易坏事。

    但是士林之人,皆以品德轮才学。

    这是读书人的通病。

    “死马当活马医!”

    牧景耸耸肩:“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现在的位置了,而且……“

    他笑了笑:“杜聿或者是一个小人,但是小人也有小人的用法,

    杜聿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什么的坚贞不屈之辈,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做事情没多少底线,出卖人也很上手,但是不代表,他不能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庶岔开话题了,有时候他和牧景之间,是有争论的,即使他选择了效忠牧景,不代表他对牧景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但是他聪明,不会在这时候,质疑上官。

    “你不是说的,我们找不出,自然有人找出来,我们现在就去找,能找出他们的人!”

    牧景淡然的说道。

    “江夏黄氏?”

    徐庶眯眼。

    “江夏黄氏,扎根江夏,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们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刘表的藏身之处,只要刘表没出城,肯定瞒不住江夏黄氏的眼线!”牧景冷声的说道。

    世家豪族,别看一直被牧景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管是在关中,在南阳,还是在益州,牧景都能分分钟那士族开刀。

    那是牧景的底气。

    他立足就不考士族。

    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这等诸侯,当世无几。

    而大部分的诸侯,都是需要依靠士族门阀,乡绅豪族,才能立足的,比如刘表,若无蒯蔡支持,他根本坐不住荆州,同时,他入江夏,若无江夏黄氏的支持,也坐不稳。

    小人有小人的做事办法。

    治政不是战场。

    比如在西陵,如果江夏黄氏没有支持刘表,他们不用做什么,只要在下面捣乱,今日出点事情,明日田庄上又弄点事情,要么颗粒无收,要么农民被挑衅与州牧府为敌。

    这样都能让刘表难做。

    当然,刘表也可以抄家灭门,好像牧景一样,杀出一个威风来了,这样也能治民。

    但是他做不了牧景。

    他身边依靠的哼哈二将,左右大臣,大部分都是荆州世家豪族,绝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位置越高,束缚越大,这样对他而言,无疑就是自掘坟墓而言。

    江夏黄氏,即使在黄祖略微有些失势之后,依旧能立足江夏,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祖祖辈辈多年来的积累,在江夏如同老树盘根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才是他们的底蕴。

    地头蛇,自然就是江夏黄氏。

    ………………

    黄氏的大宅,在西陵西城,主宅十二个进出,旁边还有不少陪宅,形成一个房舍群,占地有数百亩,更是依山伴随,靠这城内河,背一座山坡,地势不错。

    黄氏一族,起于安陆,定于西陵,数百年的百年经营,才有了江夏第一世家之名。

    黄氏一族,盘根错节,出过不少名人。

    即使当世,依旧有不少黄氏族人,出人头地,支撑住整个家族。

    在文道上,士林中,黄承彦乃是荆州大儒,儒墨双学,名气震四方,能让不少的士子读书人俯首认师。

    在权柄上。

    黄祖更是江夏太守,手握江夏重兵。

    而孙坚部下四大金刚之一的黄盖,也是黄氏一族的出身,即使现在立足江东,也为黄氏带来了无边的荣耀,人才辈出,才让黄氏发扬光大。

    在江夏多年,黄氏屹立不倒,多年来,无人敢冒犯,这让黄氏族人,在江夏的优越感很大,即使当初刘表入江夏,因有愧黄祖,拿下了黄祖不少的心腹官吏,也在家族上给了黄祖不少的不长。

    黄氏,更加的张扬。

    但是今日,黄氏那高洁严谨,恢弘大气的大门,却被人硬生生的策马给踏破,粉碎成一片。

    这是直接打上门来。

    多少年来,黄氏都没有遭遇这等的羞辱。

    黄氏府兵尽出。

    可不足半个时辰,死伤无数,全族人更是的战战兢兢起来了,因为凶神恶煞的兵卒,已经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了。

    黄氏族老,聚于堂上。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青年。

    这少年虽有些慌乱惊恐,但是世家风范倒是还有了,最少必一般人更加镇得住,毕竟都已经亮刀子了,府兵都死伤过百,剩下皆被俘刀下,随时成为刀下亡魂。

    “明侯大驾光临,吾辈有失远迎!”

    少年走下位置,对着走进来的牧景,拱手行礼。

    “你是何人?“

    牧景俯视,冷漠如冰。

    “在下黄钧!”青年咬咬牙:“乃是家主长子,代为少家主,今代黄氏,迎明侯之驾!”

    “黄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牧景皱眉:“我记得好像叫黄射,没记错话,现在跟在他身边打仗吧!”

    荆州军大将的消息,都是时时刻刻更新的。

    “主公!”徐庶忍不住拍拍额头,然后拉了一下牧景的衣袖,低声的道:“黄祖虽只有一个嫡子,但是庶出并不少!”

    这年头,不仅仅是士族寒门之分。

    世家豪族之中,嫡庶分的也是泾渭分明的,大多名人,留下身后名的,都是嫡子,继承家产位置的也是嫡子,庶子有时候连一个名字都不会留下来了。

    “庶子长?”牧景顿时明白了。

    黄祖应该是一个更加注重嫡庶的人,不然不会对外说,他只有一个儿子,那应该指的是,他只有一个嫡子,这就对的上了,这老家伙,一大群侍妾,不可能就一个儿子的。

    “你能代表黄氏吗?”牧景扫过,大堂上,耆老不少,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家伙,这年月,有五十岁就算是高寿了,还有几个六七十岁的,那就是长寿了。

    这些世家豪族,最不缺人,看上去家主主持一切,但是家族的耆老一大堆,一个耆老代表一脉,这次才是世家豪族的力量。

    “能!”

    黄钧无奈的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只是被临时推出来的挡箭牌,但是现在黄祖不在,西陵城有被攻破了,家中人人自危,谁敢站出来,主持家族。

    他做得好,回来能得黄祖一声赞许,做的不好,直接推出去挡罪而已。

    “那就行!”

    牧景径直走上了正位之上,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一双眼眸,冷厉的杀意在闪烁,让大堂里面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寒意充斥起来了,他的声音更是让众人堕落冰窖之中。

    “我要找一个人!”

    “但是我找不到!”

    “在这西陵,恐怕也只有黄氏一族,能替我把他找出来!”

    牧景笑眯眯的,但是他越是笑,越是让人感觉寒意丛生。

    “不知道明侯要找何人?”

    黄钧低沉的问。

    “刘景升!”

    牧景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明侯十万大军破西陵,何等威风,都找不到刘使军,我们黄氏一族何德何能!”黄钧拳头握紧,黄氏一族,生死之间,他衡量很多,丝毫不敢大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为了殃及鱼池这个词语的之中的鱼池了。

    “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给你任务!”

    牧景的声音很重:“找到了,黄氏还能活,找不到,我先屠了黄氏一族!”

    “明侯岂不是欺人太甚!”

    一个耆老站出来,手指潺潺发抖,仿佛是被气着了。

    “我就是欺你们!”

    牧景拔剑,剑指长天,一身的杀意,覆盖整个大堂:“或许汝等不知道,某奈何人,今天我就先自我介绍一番,吾乃牧家牧景,牧氏龙图,当朝一等列侯,手握数十万雄狮,治千万子民,我没空和你们兜兜转转的,我不喜士族,最喜欢抄家灭门,我杀过很多人,灭过很多门,有人说我残暴,有人说我冷酷,无所谓,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或许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我的剑,能不能把黄氏数百年的荣耀,屠戮一空!”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直捣黄龙 八

    有时候,霸道也是一种做事情的方式。

    牧景要的就是霸道。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牧景长期布局,说怎么去游说黄氏一族效命自己,那都是的扯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算黄氏一族俯首称臣,只要他们不想给自己办事,就有一百种理由。

    想要他们出手办事,只有一个方法。

    以命相逼。

    这世界,不怕死的人,顶多只是一小撮而已,大多数,都只是怕死了。

    所以,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谁来当英雄,我来成全他!”牧景的剑,轻轻的抖动,寒芒闪过,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带着浓厚杀意。

    黄氏大堂上,一众起来,无数族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潺潺发抖。

    “堂堂江夏第一世家豪族,看来也不过如此!”

    牧景蔑笑一声。

    “奸贼!”

    一个老家伙还真的走出来了,一身的正气,手中拐杖,指着牧景:“我黄氏一族,书香传承,岂会被你小贼给的震慑,读书之人,正气凛然,邪不能胜正,何惧生……”

    咻!

    牧景出剑,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然后拔剑,鲜血沿着剑,流淌在地板上,散发出猩红的色彩,妖艳的让无数人惊恐,那生死之间的恐惧,占据了他们所有的心灵。

    “六叔!”

    “老六!”

    黄氏族人忍不住叫喊了出来了。

    这个老人,在江夏,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读书人,虽不如黄承彦那般名誉震荆州,但是也算是一个儒师。

    “你要当一个宁死不屈的读书人,我岂能辜负你!”

    牧景看着他倒下的身躯,冷然一笑。

    总有人,要挑衅他的底线。

    乱世之中,他从不当一个慈善的人,杀人和被杀,总已经是刻在了他灵魂上,所以他现在,已经有些冷血的状态。

    今日,他必须要让黄氏一族臣服。

    不然,他做不了大事。

    “还有谁!”

    牧景的剑,染着血,指着堂上,所有的人,声音依旧的冷,仿佛带着无边的鲜血,那一股的萧杀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覆盖过去。

    “想要当一个有气节的人,可以站出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我的剑厉害一点,还是你们的骨头坚固一点!”

    牧景冷然如斯。

    每一个江夏黄氏族人,潺潺发抖,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即使乱世,江夏战乱不多,很少波及在西陵,锦衣玉食,甚少见如此血腥的一幕。

    大多都有些崩溃了。

    甚至有人瘫坐在堂上,站不起来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了吗!”

    牧景的剑,开始指着黄钧。

    这个黄祖的庶长子。

    “西陵之大,即使我们黄氏一族,也无法掌控,不可能在这么多人之中,找出一个人来的!”黄钧咬咬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不知道,牧景的剑,什么时候会穿透自己的身体。

    “一个家族做不到,十个不行吗?”

    牧景笑,笑的灿烂如斯。

    “可是他们未必愿意听我们黄氏的!”黄钧知道,牧景的意思,是发动整个江夏世家门阀去做这事情。

    “那好吧!”

    牧景淡然如斯:“我刚好缺点粮草,还找不到理由,谁不听了,你告诉我,我提剑上门,这回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直接抄家灭族!”

    黄钧听到这一句话,那就清楚的知道,直接已经无路可走了。

    “一天!”

    牧景站在大堂上,然后做下去,剑插在直接插在了自己的身边,剑身上还流淌这鲜血,声音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我坐在这里等,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找不到刘表,你们死,就这么简单!”

    然后他扬扬手。

    徐庶站在庭院之外,点了点头,然后撤开了左右,放开一条路,让黄氏族人可以自由活动起来了。

    众人好像慢长了几条腿。

    奔着跑出了大堂。

    不到半刻钟时间,整个大堂,已经空无一日,只有牧景,还有一具尸体。

    徐庶走进来,拱手行礼,然后看了一眼脚下的尸体,低声的道:“会不会太过了?”

    “没办法!”

    牧景松了一口气,无端杀人,哪怕理由充足,也是对他心灵有很大的负荷的,但是他必须要震慑:“没有鲜血,他们不会害怕,没有鲜血,他们也不会出尽全力,为我们找人的!”

    “此人名为黄柄,在江夏,少有名气,或许名气不大,或许学识不是很好,但是颇有节气,也算是一方儒师,不少人于他门下求学!”

    徐庶道。

    “厚葬!”牧景叹息了一下,低沉的说道。

    “是!”

    徐庶点点头,安排人进来了,打扫了一下。

    “你真的认为,黄氏能找得到刘表!”

    徐庶有些担心。

    “不要小看这些百年世家的能耐,说句不好听了,他们想要找,哪怕一根针,都能找出来了,这西陵的沟沟渠渠,他们比我们的清楚一百倍!”

    牧景道:“如果他们都无法找出来,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景武司呢?”

    “景武司的确有埋在州牧府的暗子,但是刘表跑的太快了,根本没有机会带上文武百官,妻儿老小,我的暗子,也跟不上!”牧景道。

    “那只能看运气了!”

    徐庶苦笑。

    打到了这个地步,拿不拿得下刘表,才是一个根本,拿下刘表,此战牧军已经定大局,拿不下,让刘表顺利的走出去,反扑起来了,胜负,尚是一个未知之数。

    ……………………

    江东大军,出了柴桑之后,沿着长江水道,直入下稚,然后上靳春,过了靳春之后,就进入了鄂县。

    鄂县距离将领,不过只是一县之隔。

    隔着的是邾县。

    在鄂县,江东军稍作休整。

    这一次江东军出动的战船,不在少数,其中一一艘五层大楼船为主力,这可是江东这些年来,最强大的楼船,乃是江东水军的压箱底战船。

    为了这一战,孙坚也倾尽了不少力量。

    “江夏有和反应?”

    站在甲板上,孙坚的身躯如虎,眸子如神,凝视前方,低沉的问。

    “还没有!”

    程普回答。

    “没有?”

    孙坚倒是有些意外:“刘景升不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入江夏了,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的确没有!”

    程普道:“我让斥候沿途打听了,没有发现任何关隘,也没有发现任何兵马调动的痕迹,如果他们要拦截我们,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邾县,一个就是这里!”

    他拿出了一个地图,指着上面的位置,道:“如果我们从邾县上岸,那就只能走这条路,我们兵马众多,走小路耗时太大,耗费也太大,走官道,是最迅速,最简洁的办法,但是走这条路,免不了要过两重山,所谓两重山,山势重叠,只有山涧可而过,但是山涧左右,乃是伏击之最好地方!”

    “但是我派出的斥候,不管是在邾县,还是在两重山,都没有任何发现!”

    “甚至没有看到西陵有兵马出城!”

    “刘表太淡定,太安静了!”

    这让程普自己都有些把握不准:“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直接把江夏交给我们,除非,他们根本没有兵力阻挡,甚至……”

    “甚至什么?”

    孙坚看程普停顿下来,忍不住问。

    “甚至刘表已经离开江夏了!”程普猜测。

    “不会吧!”

    孙坚不敢相信。

    “不是不可能的!”程普说道:“我们进入江夏,本是约定,他出师无名,更加上,他没有挡得住我们的兵力,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撕破脸皮,还不讨不了好,要是他成为阶下囚,那荆州可就危险了!”

    “你的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

    孙坚嘴角扬起了一抹冷厉的笑容:“即使我没有取荆州的能力,但是刘景升却不得不防着我这一手,君子不立桅樯之下,他不敢,也不愿意,和我面对面!”

    是有实力相当,才能面对面的交谈,即使打起来,也不害怕。

    但是实力不足。

    你去谈,或不准,就被人一口吞下去了。

    乱世,就是打破规矩,打破旧制度,这时候说什么规矩,都是的没用的,实力强,就是道理。

    “荆州不可能和我对持的兵力都没有吧?”

    孙坚倒是怀疑这一点。

    “现在荆州军的主力,都在想着收复失地,这时候,江夏还真没有多少兵力,如果有,肯定藏不住,而且但凡他刘景升有阻挡我们进入的能力,都不可能让我们这么顺利的进入江夏!”

    程普道:“毕竟江夏乃是一郡,岂容割据!”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孙坚双眸迸出一抹萧杀的战意:“既然如此,何必客气,先拿下西陵,然后全面拿下江夏,再来说话!”

    “主公,关中传回来的消息!”

    这时候,一个士兵走上来,递上一份密函。

    江东的情报网不是很强大,但是也不至于一事无成,最少比荆州要好,不管是在关中,还是在的北方,都放置了不少的暗哨。

    这时候关中的消息传回来,孙坚自然是第一手知道的。

    孙坚打开了关中传回来的密奏,面色有几分的难看。

    “怎么了?”程普问。

    “关中之战,袁本初战败,刘玄德逃亡,倒是曹孟德,挟天子归豫州,大获全胜!”

    “那牧军呢?”

    “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牧军居然不参战!”

    “不好!”程普瞳孔变色:“肯定是荆州之变,导致牧军改变战略了,牧军主力,可能已经南下了,甚至他们已经进入荆州了!”

    “有可能!”

    孙坚也反应过来了。

    “我们倒是没有大碍,从江夏可以随时撤回江东,但是策儿他!!!”孙坚眸子有些担忧起来了:“万一牧军主力南下,即使我们抵挡起来,也有些吃力!”

    和牧军交过手,所以很清楚牧军主力的情况。

    “我们是低估牧龙图了!”

    程普咬着牙,阴沉的说道:“他的魄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了,舍关中之局,甚至放弃唾手可得的天子,居然纠结主力南下夺荆州!”

    “这不是魄力,是决断!”

    孙坚深呼吸一口气:“荆州一败,他牧军就算是再强,也难维持两个战场,这时候,他必须要舍弃一方战场,他选择了荆州,而舍弃了关中,如此之舍,如此之决断,当世无几也!”

    “主公,不能等了,我们不知道,牧军什么时候就进入荆州,这时候,拿下江夏,逼荆州军和牧军死拼,我们才有获得利益的机会!”

    程普建议。

    这叫赶狗入穷巷。

    如若荆州还有江夏,可以立足江夏,慢慢和牧军厮杀,无非就是争夺而已,但是一旦他们江东拿下江夏,荆州军就真的没路了,唯一的道路,血战牧军。

    这不关事牧军打赢还是打输,都给江东军很大优势,毕竟荆州军兵力不弱,而且还有主场优势,真的厮杀起来,哪怕打不过牧军也能让牧军伤元气。

    “速速北上,所有挡路者,杀无赦,无需顾忌了!”

    孙坚当机立断,然后道:“立刻派人,把这信息,传给孙策和周瑜,让他们有心里准备,随时准备撤出来,不必与牧军在此时此刻,死战到底!”

    之前的战略部署,已经胎死腹中,这时候,他已经不奢望能杀入益州了,但是在荆州的战局上,他必须要拿下优势。

    “诺!”

    程普点头领命。

    …………………………

    日落西山。

    最后一抹斜阳,已经消失在了天边。

    入夜。

    幽暗的夜空,覆盖整个西陵城,今夜没有看到月亮的出现,甚至连星星,都少,伸手不见五指,整座城,除了一些寂寥的火把光芒,都是黑蒙蒙的一片。

    “外面情况如何?”

    一座普通宅院里面,刘表想要倒水,但是手多少有些发抖,多少年了,他都不曾落的如此境地。

    “牧军还在搜!”

    刘磐禀报:“他们挨家挨户搜,不把我们搜出来,恐怕不会罢休!”

    “子柔呢?“

    “蒯长史听闻有一条水渠可以通往城外的护城河,亲自带人去视察了,如果顺利,天亮之前,或许就能出城了!”刘磐说道。

    “那就好!”

    刘表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问:“可有夫人和世子的消息?”

    丢下妻儿,无可奈何。

    但是若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他很担心,非常担心,毕竟他不是刘备,妻儿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当世又有几个人,能念叨的出来了。

    “暂时没有,应该是被牧军收押了!”

    “牧贼,若能逃得此难,吾与他不共戴天!”刘表越想越是憋屈,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

    “刘公何必如此生气!”

    一声奚笑,突然之中,在黑夜里面的响起。

    “谁!”

    刘磐惊恐起来了:“护驾!”

    “咻咻咻!!!”

    一层层乱箭之下,无数的荆州兵卒倒下了。

    “杀!”

    四面八方的黑影,冲外面杀进来。

    不到半刻钟,护卫刘表的数十将士,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身边已经不足三日。

    刘表惊恐。

    但是一方霸主,总不能妇人姿态,惊恐之后,反而冷静了。

    “天要绝吾也!”

    刘表长叹一声,然后看着门外,淡然的道:“明侯,既已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胜负已定,难不成我这败军之将,还不能让明侯一会吗?”

    咔!

    前院的门,推开了。

    牧景身披战甲,手握长剑,龙行虎步,一步步的踏进来,嘴角扬起玩味般的笑容:“刘公,久仰了,当日襄阳,本就想和刘公会一会,可惜刘公跑的太快了,我这不,直接追来西陵了!”

    他说的襄阳。

    是几年前,夺取襄阳的战役。

    那时候,刘表要是不跑,就成为了他的阶下囚了。

    “少年英姿,果真不凡!”

    刘表打量着牧景,轻声的道:“当日我还的讽刺,刘君郎无能,坐拥益州,却败在你一个弱冠少年的手上,可耻,可悲,如今看来,非刘焉无能,乃是汝之能也!“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诱饵

    “某家太小看你了,如若我知道,有今日的话,当年你南下南阳,某就应该痛打落水狗,让你永不超生!”刘表走上一步,他直勾勾的看着牧景,眼神十分复杂。

    眼前这个年纪很轻,看起来有些的温文尔雅的青年,最后是埋葬自己的人。

    真是意想不到啊!

    曾几何时,刘表是真的没有把牧景这种泥腿子放在心上。

    牧景是什么人?

    一个贼寇出身的人。

    不过仗着父亲的遗泽,有点兵马而已。

    能成就什么大事情?

    即使牧山那样的人,如此的强硬,强行的把自己给漂白,踏步朝廷之巅,官至相国,手握天下权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最后还是得不到天下士人的认同,还不得败亡。

    牧景一个乳臭未乾的少年,不过只是在苟延残喘。

    可偏偏,这少年,一次次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牧景入南阳,他以为牧景只是回南阳休养生息而已,所以不是很在意,留着他,能让牧军在南阳,和南阳袁军,厮杀起来了,自己渔人得利。

    要不然,当时他荆州的兵力,如若北上,联合南阳袁军,武关皇甫嵩,是绝对有希望,把牧景赶尽杀绝的。

    可他没有。

    然后牧景一下子挑出了框框之外,他在不可能之中杀入了汉中,还把张鲁给杀败了,夺取了汉中,重新铸造了牧氏的根基。

    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把这少年,看在眼中。

    如果说,他第一次重视牧景这个少年。

    那是在荆州战役。

    他能接受刘焉对荆州的窥视,毕竟他也窥视益州,虽都是刘汉宗室的人,但是早已经不知道隔着多少代,没有多少交情的,只有利益。

    他要是拿下益州,那就连串起来了荆州和益州,就能成就大业根基,再造刘汉之威。

    刘焉要是能拿下荆州,结果是一样的。

    他们之间,争也好,夺也好,都是为了利益。

    但是途中杀出一个牧景,一下子把他给击败了,牧军之强,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也是他第一次感觉,他太小看这个弱冠少年,年轻的诸侯。

    那一战,败的很惨烈。

    连襄阳都丢了。

    后来,他开始重视牧景,他开始重视自己的对手,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刘焉,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败,是因为刘焉,而牧景,不过只是的刘焉手下的一条狗而已。

    所以他开始由文转武,强盛军备,意欲和益州,一较高低,只要打掉益州,他就可以把牧景干掉,五马分尸,碎尸万段,难解心中只恨。

    可偏偏这时候,牧景又一次让他意外了。

    牧景在不可能之中,居然吃掉了整个益州,刘焉那个废物,真正的废物,居然让自己的一个手下给反噬了,他无数次的认为,刘焉太丢刘汉宗室的面子了。

    但是今日。

    他却切身的体会了刘焉的心境。

    不是自己不给力。

    是敌人太厉害了。

    牧景,仿佛就是他的克星,他一步步的经营荆州,希望有一日,凭借荆州基业,统一天下,成就如光武汉帝般的功绩,为大汉再创未来。

    奈何,牧景一步步的毁掉了他的经营。

    “天下哪有这么多如若!”

    牧景很平静,一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冷颤。

    他平静的说道:“如若当年我父亲能知道董卓那厮会背后捅刀子,我们早就一刀给灭了他,哪里还有后来的关中大败啊!”

    “天下,既已乱世,不过成王败寇!”牧景坦然的道:“史书,终究是胜利者来书写的!”

    “哈哈哈!”

    刘表笑了:“你说的对,天下本就没有如若,只有成王败寇,今日吾败了,当之为寇,何有生前身后事情,既如此,来吧,送我一程!”

    “你还死不得!”

    牧景摇摇头。

    “为什么?”

    刘表问:“难道你还准备羞辱我,要是这样,你就让我太小看了!”

    “我不需要别人高看!”

    牧景嘴角扬起:“但是我也没有这么没品,只是借你的命,一用而已,你也有好处了,你若配合我,活或许活不下来,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妻儿老小,能好好活着!”

    一个刘琦,一个刘综,绑在一起,都没有刘璋的威胁大,刘璋他都容得下,这两个人,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面。

    “爽快!”

    刘表很清楚,自己活不下去了,不可能活得下去,即使有机会,他也不愿意卑躬屈膝,因为他是刘表,荆州之主,牧景能把话说透,他倒是愿意相信一二。

    “说吧,让我做什么?”

    “蒯良在哪里?”

    牧景一眼扫过,没有蒯良,不是说,蒯良和他一起逃的吗。

    “蒯子柔很聪明的!”

    刘表说。

    “跑了?”

    “我有些奇怪,你怎么能找到我的?”刘表有些想不明白了。

    “西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江夏郡城,内城外城,沟沟渠渠,多不胜数,十万大军也未必能搜得出你来,但是……”牧景淡然的道:“总有人能把你们找出来的!”

    “明白了!”

    刘表长叹一声:“我总以为,他们和我,是一条心的,现在看来,是我傻,那有什么一条心,只有一个利益而已,关键的时候,卖了我,能活命,他们也回去做的!”

    “你倒是想的很透彻!”

    牧景不敢小看刘表,他沉声的道:“其实他们想要找你的藏身之处不难,但是短短时间就能做到,还是有些难度的,你就不怀疑,你身边人出卖了你?”

    蒯良没有抓到,有些寝食难安。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挑拨离间吗?”

    刘表眸光有些玩味的看着牧景。

    人如果连生死都放得开,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了。

    “带走!”

    牧景知道,这老狐狸不会给他多少信息了。

    “诺!”

    徐庶带人,上前去,把刘表给带走了。

    “等等!”

    牧景想了想:“敌人终究是敌人,但是我对刘公,还是很尊重了,我不能罔顾我明侯府的利益,但是我也能在这个权限之中,给你几分优待,把他们全家关在一起!”

    “诺!”

    徐庶点头。

    “多谢明侯了!”刘表清楚,这是牧景给他一家团聚的最后时光,他不能活下来,他必须死,因为牧景要荆州,荆州一天还有他刘表,牧景就拿不下,所以不管说的天花乱坠,还是的什么交易,都无法撼动牧景要斩他的心思,不过牧景能给自己最后的团聚,他还是欣慰的。

    乱世之中,诸侯争霸,没有对错,只是生来为敌。

    “明侯,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做到了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们的族人!”黄钧走进来,脸色很红,那是羞愧的红润,出卖就是出卖了,任何理由,都无法摆脱。

    黄氏一族,已经站在了整个荆州士族的对立面上。

    “没问题!”

    牧景摆摆手,告诉一个亲兵,道:“让人从黄氏宅院撤出来,不要去骚扰人家!”

    “诺!”

    一个亲兵拱手领命。

    这时候牧景才看着黄钧,他的眸子很亮,在黑暗之中,仿佛都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他走过去,拍着黄钧的肩膀,有点好像勾肩搭背的向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孟朝,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有嫡子,就有庶子,可谁规定,庶子就一定要给嫡子让路,不管黄氏未来如何,哪怕黄祖死了,黄射只要还活着,甚至黄射也死了,恐怕也轮不到你来继承,我要是你,得给自己的想想出路了!”

    孟朝是的黄钧的字。

    黄孟朝。

    读书人取字,如果是按照的长子次子,嫡庶之分,基本是伯,仲,孟,伯是嫡长子,仲是的嫡次子,孟,就是庶子的意思,他是庶子。

    黄钧咬咬牙,强行给自己的洗脑: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

    牧景的蛊惑,是触动他的心灵的。

    但是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形成了本能的想法,天大地大,宗族最大,不管做什么,绝对不能背叛宗族。

    牧景却没有理会他的心思,继续说道。

    “我拿剑,上了黄氏,杀了人,逼得黄氏走投无路,黄氏无可奈何,为我找人,此乃屈服,出卖刘表,此乃不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必损世家之名,但是黄氏一族,乃是书香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荣誉第一,到时候,这个罪名,得有人站出来扛!”

    牧景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拍着他的肩膀,一句话一句话,很带感的说着,仿佛就好像在敲门,一下一下的把他封禁的大门给敲开。

    “宗族给了我生命,传我学识,为宗族奉献,乃是血脉带来的责任!”

    黄钧咬着牙,他的声音很重,仿佛在说服牧景,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没有人大公无私的。

    只是被一些框框条条给限制了,他根本走不出来而已。

    牧景闻言,倒是没有意外,这年代,世家之所以天下无敌,就是这种宗族的荣耀,家族的使命在作祟,所以即使牧景如今,都无法收复益州世家豪族为自所用。

    不管黄权赵韪他们,效忠明侯府,他们的骨子里面,还是重于家族的,有人那这个拿捏他们,他们调转枪头,对付牧景,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

    但是牧景不在意,他相信,人不可能都是圣人,只要人心在动,就会变,无坚不摧的人心,存在过,但是不会一直都存在,他笑着说道:“为了家族传承,你能肩负一些你认为值得的恶名,你甚至愿意,付出生命,我都不怀疑,但是你可曾想过,即使你这样做了,会有人感激你吗,会有人记得你吗,顶多无数年后,有人记起来了这件事情,或许有几分正值,说一句,那人真傻啊,但是大多的人,都会在忘记,忘记你曾经的功劳,只是记住了你的罪孽,会有人把你从族谱上除名,会有人把你从坟墓里面掘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都有脾气,黄钧终究是忍不住了,他是阔出去了,恶狠狠的看着牧景,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心思。

    “你不傻!”

    牧景正色,眸子甚是不闪一下,对上他的眼睛,淡然的道:“既然不傻,那就学会为自己想一下!”

    “投靠你吗?”黄钧冷声讽刺。

    “有何不可?”牧景反问:“不管未来如何,最先现在,我能给你想要的,不是吗?”

    “我能想要什么?”

    黄钧恢复了平静,仿佛一脸荣辱不惊的样子。

    “地位,权力,还有尊严!”

    牧景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男儿在世,先学会去善待自己,你,不应该被埋没在那些永远没有出头的庶子之中,机会,我只给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他松开了手,径直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蒯良跑了,此战为能毕于此功,略有遗憾,吾心不甘,若能拿下此人,汝来见我吧!”

    看着牧景就这么径直离开的背影,黄钧的心,可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平静,波涛汹涌之中,一丝丝不应该存在,一直认为不会出现的野心,徒然之间长起来了……

    …………………………

    夜色如墨,州牧府之中,却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里里外外,十几层,围了数千兵马,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苍蝇,都未必能飞得出去。

    “主公,蒯良可是有荆州第一谋士之称,此人若真的给他跑了,恐怕对我们不利,毕竟……”

    徐庶很担心:“刘琦去了荆州城!”

    刘琦是刘表长子,他可以继承荆州的,到时候斩掉了一颗主心骨,再来一颗,那么荆州这一战,哪怕能啃下来,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无妨!”

    牧景卸甲之后,盘坐首位之上,神色平静:“他蒯子柔能不能跑的出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那也没关系,刘琦,再来十个,也不会带来很大大麻烦,你不要太小看荆州这些手握重兵的人了,我敢保证,只要刘表落在我手中的消息传回去了,要么投降,要么逃命,你真当有几个,愿意和他刘景升同死之人吗!”

    “刘景升治荆州,颇得民心!”

    徐庶沉默了一下,说。

    “有或许有,但是屈指可数!”牧景也不会怀疑刘表的能耐,岂能没有几个死忠之将,但是他相信,大部分的都会跑,要么投靠其他诸侯,要么割地固守,要么就投降牧景,不管如何,都是好事。

    “主公不杀刘表,意欲招降吗?”

    徐庶问。

    “刘表要杀,但是不是现在,还差一个给他陪葬的人!”牧景双眸如电,爆出一抹锐利的精芒。

    他最恨的不是刘表。

    是江东。

    江东的出尔反尔,才是他这一战,败北的最大原因,若非如此,他还在是两面得意,而不是被迫放弃关中,而转折南下。

    “江东军入江夏了?”

    徐庶猛然的就猜到了。

    “刚刚景武司送来的消息!”牧景把手中的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徐庶。

    “邾县上岸?”

    徐庶眸光闪亮:“他们的目标,肯定是的西陵,但是……”

    这就让徐庶有些不解了:“江东军也算是天下悍卒,水战天下第一,行军之将,必是良将,不可能如此大义,为什么敢这么放纵,长驱直入,难道就不怕伏击吗?”

    “你再看看这些!”

    牧景再给徐庶一些消息的纸条,都是景武司送来了,景武司这两年,在荆州撒网无数,虽然未能识破江东和荆州合流,导致功亏一篑,但是并不能否定景武司的付出和努力,在荆州的情报网,景武司经营的很详细的,甚至比荆州的消息都要精准仔细。

    “孙文台这是野心勃勃啊!”徐庶顿时明白了:“他入江夏,本就是顺应盟约,自认为荆州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荆州主力,的确不在江夏,这给了他决心,同时,他这是要逼死荆州军,荆州军失去了江夏,除了和我们血拼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不然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他野心勃勃,我是不意外的!”

    牧景耸耸肩,声音很冷厉,杀意不经意之中爆出来了:“但是报酬不隔夜,他江东捅我一刀,我怎么也要给他一刀,我可以乱箭杀了刘表,悄无声息,到时候陈尸出来,自可不用肩负这个恶名,只是,我还想要用他为饵,诱一诱,这江东军,日后即使背负杀了他的恶名,我也承受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求援

    翌日,早晨,阳光普照大地。

    庭院里。

    大树下。

    一张张的竹席铺地,中间摆着一张案桌,对立坐着两人,两人是跪坐案前,在案上摆着的一壶酒,几个小菜肴,还有两个青铜酒盏。

    “江夏的酒,还真味道不咋地!”

    牧景抿了一口酒,表示很是嫌弃。

    “的确不如益州的酒,可你们益州的酒,卖的太贵了,普通读书人都吃不起!”

    坐在牧景对面的是刘表。

    刘表感觉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了,不是说头发皮肤什么的,而是精气神,从前看,那是一个正值壮年的霸主,现在暮气沉沉的一个老人而已。

    “那因为我们的是精品!”

    牧景闻言,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益州只做精品酒,精品的酒,自然需要更多的材料,更好的技术,买贵一点,也是正常的事情!”

    “要说精品,也对,够烈,够纯,的确很好喝,我让人买过几次!”

    别看荆州和益州打的要死要活,没有彻底宣战之前,两地还是互市的,即使交战之中,该做的生意还是做了,那些商队,见钱眼开,哪怕危险,都会走商的。

    所以在荆州很多地方,都能买到益州的酒。

    “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的荆州的酒,足够香,而且习惯了,改不了!”刘表笑了笑,笑的很坦然,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忧一点点。

    “一方水土一方人!”

    牧景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平静的说道:“比如我,很多人都说益州种出来的米好吃,但是我就不太喜欢益州的米喜欢南阳的米,做饭比较香!”

    “酒喝了,话也聊了,你也该心安了,还有什么要说的,或许说,是时候应该送我上路了!”刘表抬头,看着牧景,淡然的问。

    “没这么快!”

    牧景很坦然的回应刘表。

    他早晚都要送刘表上路的,只是用身方式而已,刘表是留不下来了。

    为了荆州。

    也为了明侯府。

    这不是一方武将,而是一方诸侯,野心太大了,哪怕他愿意投诚,牧景也不敢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该带着一群人,直接打回头了。

    “刘公,你看,我让你一家好好的团聚了,我做出了保证,日后不管什么情况,最少保你妻儿平安,那你多少的给我办点事情吧!”牧景笑眯眯的说道。

    “要我做什么?”

    刘表不意外这一点。

    如果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昨夜不会是生擒,而是直接乱箭射死,这样就可以推到刀剑无眼的身上去,即使他死了,也不会引起荆州很大的反噬。

    如今,他生擒了自己。

    日后还要啥自己。

    不管自己怎么死的,牧景都会却一个容人之量的名声,这对他不利的。

    但是他偏偏这样做了。

    牧景这样的人,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岂会不把人给压榨最后的利用价值,所以他留着自己,还有留着的价值。

    “写一封信!”

    “给谁!”

    “孙文台!”牧景冷厉的吐出三个字。

    “孙文台?”

    刘表楞了一下,他还以为牧景留着自己,是为了招降自己的部下,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更多的是因为,利用自己的身份吧。

    “孙文台入江夏了?”

    刘表终究是一方诸侯,领一州事务,能做的妥妥当当,反应自然很快,他的眸子有些灼热,凝视着牧景,低沉的道:“原来你的目标是江东军,江东军可不是我们荆州军,江东是强军,而且能杀入江夏了,绝对是江东最强的兵马,吾观之,你的兵临不是很强,取我西陵,不过是占了一个巧字,若不是你利用了杜聿,你打不进西陵来,现在你要打江东,不怕被崩掉牙齿啊!”

    江东军和荆州军不一样。

    牧景能占领西陵,那是欺负荆州主力不在江夏,所以打的顺利,哪怕荆州有一支主力在江夏,牧景都别想打进来,拖一拖,都能拖死他。

    “区区孙文台,还真的崩不掉我的牙齿,沙场对垒,天时地利与人和我都占尽了,我能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牧景自信的说道:“不收拾他,对不起我兵败而丧命荆州的无数儿郎,战场上,生死搏杀乃是正常,但是被人背叛而兵败,儿郎战死无数,那就是恨,恨意涌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一天不收拾他,我一天寝食难安!”

    “你的心眼太小!”

    刘表评价牧景:“这时候,其实你不应该去对付江东军,我要是你,会再次找江东同盟,然后利用我,召回荆州大将,先吃下荆州,日后有的是机会,再去收拾江东!”

    “所以你不是我!”

    牧景摇摇头,道:“做事情,要想,但是太想多没有,做人要果断,这时候不打江东,不见得与我有利,那么我干嘛要犹豫!”

    “说的也对!”

    刘表闻言,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开始正视自己的缺点,即使有点晚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进步,临死之前,能认识自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某当初就是想的太多了,或许说,魄力不够你足,才会在犹豫之中,让荆州落的如此境地,吾若有三分狠劲,就不会丢了襄阳,不丢了襄阳,吾最少能坐荆州十年而不倒!”

    说着,他也认命了。

    有得有失。

    牧景给了他机会,让他在死之前,能安享一下家人之乐,然后还给了保证,保证他妻儿不死,即使这个保证他自己也未必很在意,但是终究是说出口的保证。

    所以他也应该做点事情。

    这还不是关键的。

    关键的是,他败了,他就不愿意看到的他们都好好的,你们要打,那就让你们打一个鱼死网破,不管是死多少人,都是给自己陪葬。

    最好能把孙文台给烧下来了,他还能多一个人上路,何乐而不为。

    他开始提笔,问:“那我写信孙坚,该说什么?”

    “求援!”

    “求援?”刘表眯眼。

    “藏,肯定是藏不住的,就算在隐秘,打起来就很难藏得住了,西陵的消息就算还能掩盖,我们以路走下来了,肯定会有消息走漏的时候,但是七分真,三分假就能让人入局!”

    牧景笑眯眯的说道:“我牧军杀入江夏,肯定是藏不住的事情,江东军即使消息再不灵通,也会猜到,这时候瞒着他,没意义,但是我猜想,江东军还不知道,我已经入住西陵了,若能让他自觉的进入江东,江东猛虎,我得让他变成一头死老虎!”

    “孙文台可不见得这么的冒进,他如若想要进西陵,必会谨慎!”刘表和孙坚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岂能一点认识都没有,别看孙坚凶猛,但是为人也是有文韬武略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牧景耸耸肩:“成败如何,我们现在谁也说不准,战场上永远都是的变化莫测的,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做到最好,把所有我认为是漏洞的都补起来,或许没有天衣无缝,但是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巧的漏洞就让人发现了,什么大事情,只要做了都有风险,担心不了这么多的!”

    “漏洞本来就存在了!”刘表沉默了一下,低沉的道。

    “你说的蒯良!”

    牧景眼珠子滑动了一下,笑的有些阴森:“他现在被我独立关押在地牢里面,你要去见见吗?”

    “不可能!”

    刘表的面容顿时变得不太好看,瞳孔都有些变色了:“我已落入你手上,蒯良会更加小心,你怎么会轻而易举的逮住他!”

    “我早就说了,我逮不住的人,有人能逮住!”

    牧景平静的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已!”

    “江夏黄氏?”

    刘表自然知道,能在这西陵城之中,把自己找出来了,唯独江夏第一世家,才有这样的能耐,他不是败给了牧景,是败给了那些世家豪族,但是他略微有些皱眉:“西陵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藏一个人,不要太容易了,黄氏的确有影响力,如若黄祖在,整合黄氏资源,或许还有机会能布局全城,退一万步来说,你们威胁他们,强压之下,他们会出卖我,可也未必见得尽心尽力,黄氏出工不出力,不可能影响全城,而且蒯良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他有了防备,他绝不会信任其他人,不可能把自己的行迹告诉其他人,怎么会让你们逮住了!”

    “所以让你们千万不要去别小看任何一个人!”牧景淡然的说道:“谁说黄氏就一个黄祖呢,诗书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藏龙卧虎之地,看你能不能找出那个能用的人而已!”

    “是谁?”

    刘表有一种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抓住了蒯良。

    “黄钧,黄孟朝!”

    “黄祖的庶长子?”刘表瞪大眼睛:“他有这样的能力!”

    他记得了。

    曾经有人举荐过黄钧入仕。

    他问过黄祖。

    黄祖对这个庶长子,并不是很在意,所以他也变得不是很在意,随便给了他一个的小吏而已。

    “你觉得黄钧没有这样的能力,我之前也认为他没有,毕竟蒯良这厮可是老奸巨猾的,他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已经做好的蒯良已经离开西陵的准备了,但是老天眷顾我,偏偏他就有了!”

    牧景之前的话,只是做一个铺垫而已,他没有想过黄钧能抓住蒯良的,他只是希望在黄钧心里面种下一颗种子,日后能把整个江夏黄氏给揽入怀中。

    可……

    有些事情,就是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

    夜色都没有过去,黄钧就把蒯良逮住了,亲自送上门来了,这让牧景最后的担忧,都没有了,所以这一战,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不把江东军杀一个人仰马翻,决不罢休。

    “能把蒯良抓住,此人哪怕有几分运气,能力都不少!”刘表有些自嘲:“明明有良才在麾下,却偏偏羡慕别人,是某太过于无能了吗!”

    “是你们把门第看的太高了!”

    牧景一针见血。

    不管是刘表,还是的袁绍,这种世家子弟,用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首看出身,在看门第,然后才会看能力,当然,如果是特别特别有名气的,那出身门第都是次要的,这就另当别论了。

    可那些还没有出仕,没有出茅庐的,又有几个人,能如同历史上的诸葛孔明一般,能把自己的名声,经营的如此好。

    “或许吧!”

    刘表苦笑。

    一份密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让人给送出去了……

    …………

    “主公,刘景升会不会在里面弄点东西出来,我们在景武司的传递信息上,都会营造一些密码,还有一些隐秘的线路,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还有示警之意!”

    徐庶比较担心一点:“如果刘表向孙文台示警,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能不是没有,毕竟我们不是刘表,不知道他写信的风格,更不知道他和江东之间,有没有其他的约定和联系!”

    牧景把玩手中的信函,淡淡的道:“但是从动机上和这封信本身来说,可能很小!”

    “刘表没有这样的动机!”

    “他就算求生,以为孙文台能救他吗,不会的,他是一个聪明人,很清楚一点,即使我军兵败江东,也会先斩了他,绝不给他机会活下去了,他死了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取荆州!“

    “而更重要的事情,他落到如斯境地,不见得对我们,对江东,都没有怨恨,他巴不得我们所有人给他陪葬,我们要伏击江东,他或许是乐意见到的!”

    “从这封信,也很少存在这种可能性,我已经让人和他大部分的写的信函对比过,没有问题,刘表是一个读书人,太注重规矩了,行坐之间,都是四四方方,学字更是一个圣贤的举动,关键,他也学不会我们景武司的那一套!”

    牧景分析之后,把信函递给旁边的青年,黄钧。

    黄钧会投靠牧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然只是考虑的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然后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抓住了蒯良,天亮之前,他成为了明侯府的一员。

    “孟朝,你之前也是的刺史府的文吏,你应该清楚刘表的传信的习惯,这事情,你去做,送出西陵就行了,不必多此一举,直接送到江东!”

    牧景淡淡的道:“西陵之外,刘表的渠道还在的,会有人替我们把剩下的事情,昨晚的!”

    “诺!”

    黄钧拱手领命。

    …………………………

    刘表的密函,送到孙坚手中,前后只是用来四个时辰,半天时间而已。

    因为此时此刻,孙坚正在率江东军,越过两重山,两重山是从长江上岸之后,去西陵,必经之路,左右两重,山体险峻,山涧为路,易守难攻。

    但是江东军轻而易举的就越过去了。

    并没有任何的阻拦。

    这虽然让孙坚有些意外,但是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往后一马平川,直接可以兵临西陵,只要兵临城下,他就没有畏惧的荆州军还有其他的布局。

    大不了强攻西陵。

    现在荆州还有多少主力在西陵,数都能数出来了,西陵肯定能打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了,当然,如果刘表乖乖的交出西陵,那就更好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江夏,这对江东的布局是好的。

    “吴侯!”

    蒯越找到了孙坚,送上了一封密函:“此乃吾主从西陵送出来了,希望承于吴侯面前!”

    孙坚这个吴侯,是这两年才冒出来了。

    没有多大实录,但是在朝廷上,他也的确用了一番心血,算是天子赐爵,当然,认可的并没有多少,不过在江东,倒是人人以为尊。

    “刘景升的密函?”

    孙坚略显的有些意外。

    刘表这时候给他写密函。

    难道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进入江夏了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入局

    蒯越本来是出使江东的荆州使者。

    他出使江东的时候,很顺利,就和孙坚给谈妥了,可没想到,这边才刚刚逃脱,孙坚就耍了他一下,直接发兵入江夏,这算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江东军主力在柴桑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

    用尽了办法,才逃出了秣陵城。

    返回江夏之后,他开始各方面的打探江东军的痕迹,寻找江东主力的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是让他找到了江东主力的所在位置。

    这时候,他刚想要禀报给西陵,让西陵做出防御。

    可没想到,就从西陵送出了一份密函,目前荆州州牧府在江夏,江夏的一些的驿路,情报传递的网络,都开启起来了,其中大部分还在他的执掌之下。

    所以这一封密函才出了西陵,就道了蒯越的手上。

    他检查过密函,确定了,绝对是处于的刘表之手,才在慌乱之中,找到了江东主力。

    局势变幻太快了。

    他也没想到,牧军会在这个时候已经南下进入江夏了。

    而荆州军主力,恰恰好,都不在江夏。

    如果之前,他还要防御江东军,那么现在的这时候,江东军恐怕成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不得不冒险孤身入营。

    亲自面见孙坚。

    这既是有风险,也只能赌一赌,不然让牧军攻破西陵,恐怕不仅仅是江东军逃不了好,就算是荆州也会出大问题,要知道,刘表可还在西陵。

    “我倒是要看看,刘景升有什么要和某家说的!”孙坚也很意外,但是他毕竟是一方霸主,只是扫了一眼蒯越,没有多说,直接拆开了信函。

    “求援?”

    这让孙坚更加意外了,他看下去,顿时瞳孔变色:“什么,牧军已经杀入江夏了,怎么可能,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过了南阳和襄阳的?”

    南阳人口众多,人多口杂。

    各路经商的商队很多。

    哪怕不是斥候探子去打听,也是藏不住消息的地方。

    要是大摇大摆的南下,不可能这么迅速,要是躲躲藏藏,他们也没有这样的速度,毕竟想要昼夜交替行军,速度自然就会变得慢下来了。

    “虽然我也感觉,这有些不可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主公岂会写密函,请援吴侯!”

    蒯越苦笑:“如今吾主,危险在即,一旦西陵被牧军先一步攻破,那么吾主必亡,届时即使江东,恐怕也难以讨得好处,还请吴侯速速发兵,救西陵与水火之中!”

    “此事某知道了,待某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孙坚的心情多少有些的沉默起来了,更多的是犹豫不绝,他不可能只是听蒯越一面之词,就立刻毛躁躁的动兵。

    “你先下去休息一番,待我有了决断,再与你商讨!”

    孙坚淡淡的道。

    “还请吴侯尽快有决断,兵贵神速,一旦西陵陷落牧军之手,荆州局势,那就岌岌可危看!”

    蒯越拱手,最后还是劝谏的一句。

    然后他才离开了营帐。

    当他离开之后,孙坚绷紧的面容,有些垮下来了,一脸的阴沉,声音也略显的狂躁起来了:“牧军没有参战关中之战,某就感觉有问题,想着他们会挥军主力南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啊!”

    “主公,会不会这是荆州的图谋,如今不过只是他们的一番说辞,牧军到底没有没有出现,不好说啊!”

    太史慈拱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会!”

    程普反驳,道:“这样做,荆州没有什么好处,荆州的兵力,已经摆在那里了,如若固守西陵,还扛得住几日,但是放开西陵大门,让我们进去,他们根本抵抗之力,一力破万法,没有实力,终究没有底气,就算是伏击我们,也没有这个能耐,那荆州是没有必要这样故弄玄虚的,恐怕是真的牧军南下了,而且想要找点踪迹,也不是找不到了,往西派出斥候,只要牧军主力经过,多少会留下一些痕迹,到时候牧军是否进入了江夏,就一目了然了!”

    “去查!”

    孙坚咬咬牙,说道:“我必须要尽快知道,牧军是不是当真已经杀入江夏了,如若是,哪怕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先一步,拿下江夏!”

    江夏在荆州战役之中的位置很重要,更是江东西进的一个桥头堡,没有这个桥头堡立足,江东进入荆州,就没有了底气。

    “诺!”

    程普领命,转身离去。

    “子义!”

    “在!”

    “不管如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给你八千兵马,你以先锋行军,先一步靠近西陵,一旦探子的消息回来,马上进入西陵,拿下西陵,才是最重要的!”

    “诺!”

    太史慈点头领命。

    …………………………

    夜,一轮皓月升起,漫天繁星点点。

    西陵城。

    安静寂寥。

    如击乃是一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时代,入夜,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城中一片静悄悄的气氛,只有巡逻将士的步伐声音,但是城墙上,确是火光一片,将士们列队以待。

    牧景有些失眠的状态,这是大战临近的一个状态,压力太大,即使略显疲劳的状态,也很难沉睡,所以他亲自去了城墙,视察一下情况。

    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黑乎乎的一片,他有些的深沉:“孙文台会来吗?”

    即使他自己的信心,也不是很足。

    虽然各方各面,能算的都已经算进去了,可意外这个东西,是永恒的存在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钟发生什么事情,这才是人生的乐趣吧。

    “应该会来!”

    徐庶是纯碎被拉起来的垫背的,打了一个哈欠,才悠悠然的说道:“他只要有一份的急躁,就算有九分的冷静,都不够看的,想要江夏的念头,会让他不顾一切!”

    “话虽然如此,但是此人不可小看!”

    牧景沉默了一下:“以目前江东军的兵力来看,如果他们不进城,我们没有伏击的优势,正面对抗,是两败俱伤的,很难取得优势的,除非他愿意进城!”

    战争。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牧军的战斗力有,但是兵力不足,打荆州军没问题,但是打江东军这种猛虎训练出来的强兵,那就有些的力所不及了。

    一个人,一种风格。

    刘表这样的人,他即使穷兵黩武,其实也炼不出强兵来的,这和他的风格有关系,骨子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改不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什么人,带什么兵。

    江东猛虎孙坚带出来的兵,也是一头头猛虎,不管是军阵练习,还是的战意,士气,斗志,体力,都是比荆州军高处一筹的。

    真打起来了,牧军不占优势。

    “主公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徐庶想了想,说道:“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看几分运气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了!”

    “有道理!”

    牧景其实不是看不透这一点,话是他经常说了,他理解更深,只是身在局中,多少会被忧心所牵着走,有些东西,在局外能看得清楚,在局中,却很难去想的明白。

    “今晚月色不错,我回去睡过觉,养精蓄锐!”

    牧景想了想,说道。

    徐庶这时候倒是来精神了,可有些显得欲哭无泪,自己想要睡着了时候,被这厮给拉起来了,现在聊着聊着,自己来精神了,他倒是跑回去睡觉了。

    真想抽他一下。

    可谁让他是主公呢。

    哎!

    徐庶长叹一声,只能收拾一下心情,跟着牧景,回去继续休息,养精蓄锐,等待即将降临的江东军。

    ……………………

    一轮朝阳,冉冉而起,带来了全新的光芒让这世界变得更加有魅力。

    早晨,阳光正在驱散雾气。

    在西陵城郊,不足十里的地方,江东军静悄悄的扎营。

    孙坚是彻夜未眠。

    过了两重山,已是一马平川,路好走了,速度也快了,进入西陵,根本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本来昨日,他就有机会直接兵临城下了。

    但是就因为刘表这一份密函,让他不得已谨慎起来了,但是兵贵神速,他也不敢慢下来,所以在昨夜,行军半夜,把主力拉到了城外十里。

    一天一夜的打探消息,江东探子也不断汇聚一些信息回来了。

    “主公,有消息,江东探子在安陆略有发现,好像看到了牧军遗留下来的痕迹,而且向城中百姓打听过,几天前城中突然封闭,然后多了一些陌生的巡逻兵卒,然后看到有一支兵马,向东上了驰道!”

    “确定是牧军吗?”

    “不确定,牧军肯定没有展旗,这样的话,除非是专业的探子斥候,不然百姓很难知道,那是哪里的兵马!”

    程普道:“但是已经可以肯定,有一股兵力,进入了江夏!”

    “你认为的刘表的话可信吗?“

    “有六成可信!”程普分析:“如若不是牧军进了江夏,刘景升怎么会这么顺利,直接邀我们进入西陵,他根本就是挡不住了,才有此一招,不然即使和我们打一场,哪怕打不过,也要左左右右,才会把江夏叫出来,要不他根本无法和荆州交代!”

    “有理!”

    孙坚点头:“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西陵!”

    “也不能没有防备!”

    程普说道:“还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现在这股兵力,下落不明,西陵周围,没看到交战的踪迹,那他们的目标何在,北面,还是他们准备围点打援,根本的目的就是我们,都要防备!”

    “先去叫阵!”

    孙坚沉思片刻,道:“让太史慈城下较阵,看看出来的是何人,我们再做打算!”

    “诺!”

    程普立刻去安排。

    太史慈率军八千,摆阵城门之下,在城头之前叫阵,让荆州主将前来回应。

    城头上,虽然牧军将士都穿着荆州军袍,可他们倒是不敢应声,不是怕太史慈,而是怕被试穿身份,所以一直都是沉默了,这倒是让太史慈有些的烦躁起来了。

    这时候,刘表出现了。

    “某乃荆州牧刘表,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刘表大声的问。

    “某家乃吴侯麾下的太史慈!”

    太史慈手握银枪,冷声的说道:“刘使君既是邀吾等前来助阵,何意城门关闭,此非待客之道也!”

    “让吴侯来见某,否则,某不愿开城门!”刘表施施然的说道,他就算是阶下囚,也不是一个小将能吆喝的。

    “是他!”

    远处军阵之中,孙坚倒是放下了几分担心。

    他策马上前。

    “景升兄,别来无恙!”

    孙坚和刘表,也当过对手,打过好些大战,当初孙坚还在的袁术麾下的时候,为了进攻南阳,杀入荆州,渡江而过,直入襄阳,那时候刘表声势正猛,迎头痛击,把江东军打的有些凄惨。

    “文台兄,某是信函,出去了没几日时间,你倒是来的快啊!”刘表冷笑,孙文台还真是当自己是傻子,即使没有牧景杀入江夏,孙坚恐怕都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入降下来了。

    这一下,他的心态倒是平静下来了。

    反正我都是没盼头了。

    那就让你们打,打生打死的最好,看看谁先死。

    “吾与景升兄,共结同盟,岂能看江夏有难,而袖手旁观,接到景升兄的信函之后,某马不停蹄,船不靠岸,迅速的增援而来了,某对荆州一片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人至贱则无敌,脸皮厚才是一个霸主应该有了的好品质,孙坚也渐渐的学会了这一点,睁眼都能说瞎话,他是笑吟吟的说出来了。

    “说得好!”

    刘表也笑了,笑的是那般的灿烂:“文台兄,吾与汝有约定,愿割据江夏,换取江东出兵,今日我就把江夏给托付给你了,来人,开城门!”

    城头后面,垛口藏匿之处,牧景和徐庶的眸子有些阴沉。

    “主公,刘表这是死心不息啊!”

    徐庶低声的道。

    “将心比心,人都是不甘心的,他输了,就要死了,既然有机会,怎么会不坑我们一下,既然把他摆上台面上了,如何发挥,就由他去吧!”牧景低沉的道。

    刘表这一句话,众目睽睽之下说的,即使有人想要反驳,都难。

    这时候他说,把江夏割据给江东。

    那日后江东就更难放手了,他刘表都敢把江夏割据,江东却不敢去收,这对江东的士气打击很大了,即使此战败北,江东退兵,日后江东也会死缠烂打,不断的出兵,拿回江夏。

    这是阴谋。

    是明侯。

    刘表生死难把握,可就是不甘心,他就要牧军和江东军打一个你死我活,这样他会舒服一点。

    “开城门吧!”

    牧景道:“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事情最重要,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只要把江东军骗入城,我们才有胜算!”

    “开城门!”

    徐庶下令。

    轰轰轰!!!!!

    千斤闸在转盘上搅动拉起来了,然后城门的一根一根横梁被拿下来了,巨大的城门被从里面给缓缓的推开了。

    “主公,我们进城吗?”

    江东一众将领,这时候的目光也是静静的看着孙坚,等待孙坚做出最后的决定。

    城门已经打开了。

    一马平川,进城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孙坚的心里面,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这一切很顺利。

    但是越是顺利,越感觉不安。

    机会,也是危险。

    危险,也是机会。

    这个决定,他要慎重,必须要慎重,不然麾下几万江东主力,都会有危险。

    “进城!”

    孙坚的犹豫没有多久,很快就做出决定了。

    正如徐庶所言,哪怕孙坚有九分的冷静,也斗不过一分的贪念,想要夺取江夏的念想,无时无刻的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欲罢不能。

    所以,他选择来了冒险,掌控西陵,就等于掌控江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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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龙图天下介绍:
神州烽火,诸侯纷起!武将争锋,谋士扬名!苍茫乱世,谁可为皇!北魏东吴,牧明为尊!锦绣河山,舍我其谁!——牧氏龙图。三国之龙图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龙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