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卧龙初鸣,文聘之败! 中
踏踏踏!!!!
道路不是很宽,只能足够的两个纵队前进,但是脚步声很急躁,明显队列都有些的乱起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文聘勒马,眸子眺望远方。
“刚过午时!”
一个亲卫拿出沙漏刻度,仔细的看了看,沉声的说道。
“传令,全军休整!”
文聘看看那不算是很烈的太阳,沉思了一下,还是让将士们先休息一下,赶路一个上午了,速度并不是很快,可消耗的体力却很大。
超过五千人以上,急行军就有些太过于艰难了。
“诺!”
一众校尉领命,纷纷的安置手下的兵马,让他们找地方休息,加快吃干粮,补充体力,然后闭目养神,恢复精神。
文聘策马,走到一个半山腰的位置,这算是附近最高的位置,他站在这里,扫看四周,地形倒是没有什么让他意外的,只是太过于荒芜了。
“这一片地方,怎么附近连人影都没有,上百里都没有一个小山村,或者小乡城,我们荆州,还有这么的荒芜的地方吗?”
文聘低沉的问。
荆州向来人口多,地势好,所以居住的地方也多,人以群居,两座城之间,都有不少的村落和乡镇的,绝对不像边疆一样,千里无人烟。
“将军,这一片地方,是在荆州城,华容道,竞陵之间,因为水资源缺乏,没有什么河流,而且地形不好,官道也偏离,所以并没有太多合适居住的地方!”
一个将领回答。
“水资源不好?”
文聘顿时明白了,一般居住的地方,水资源是缺乏不得的,而且开垦种植天地,必然需要水资源,水资源缺乏的地方,一般都是贫瘠,没有人愿意来的。
“将军,先锋已经拿下竞陵!”
一个骑兵,跃马而来,拱手禀报。
“顺利吗?”
文聘问。
“很顺利!“
“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击?”这倒是让文聘有一点点的意外,以他来想,牧军如果不想他直接进攻当阳,那么必然派兵渡河,来拿下竞陵,这样才能守得住!“
“没有!”
斥候回答。
“好!”
文聘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道:“周边的斥候,继续放出去,我要最清楚的地形图,还要最敌军最最准确的动静,牧军善于利用地形奇袭,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和牧军交手,也不是一两次了。
对于牧军,他绝对不敢小看。
“诺!”
斥候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文聘率领的主力,继续北上,行军一日,至竞陵县城。
站稳竞陵县城的脚步,文聘才安稳了一下心情,毕竟在牧军面前,他并没有别人看的这般冷静,他北上也是为了一雪前耻不是为了一败再败。
所以这一战,他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绝不给牧军任何的机会。
文聘驻扎竞陵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向长坂坡发兵,而是的先把斥候,把周围的情况,都摸清楚之后,他在做决定,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任性不起来。
又过了一日。
文聘麾下斥候,不断的出击,已经把方向,向着长坂坡和当阳摸进去,消息一个个汇聚在了文聘的案前。
“牧军已经渡河过来了?”
文聘倒是略显意外。
“是!”
一个斥候站在文聘面前,拱手禀报,道:“目前渡河的牧军将士,并没有太多,应该七八千兵力而已,他们渡河之后,并没有在东岸建立防御线,也没有修筑工事!”
“那他们在坐什么?”
“他们在休整!”
“休整,那也正常,荆州城之战,牧军大败,折损无数,想必麾下将士,能战之卒,恐怕也没有多少了?”
“将军,我们要出击吗?”一个文吏谋士询问文聘。
“先试探一下,得防止他们的陷阱!”
文聘道:“牧军上下将领,都是奸诈多段的,我们不能不防着,这是他们的一个圈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文聘就因为吃过亏,所以他变得更加的冷静,哪怕他感觉能轻而易举的就破开牧军的防御线,也不敢贸贸然的就进军,毕竟牧景给他的印象,就是阴险狡诈的。
“难道我们北上,就要这样和他们对持?”
一个荆州军斥候不甘心的说道。
“稍安勿躁!”
文聘压压手,道:“现在我们还没有试探出他们的兵力,所以做事情谨慎一点,是必须的,可谨慎不代表不打,打我们还是要打了,而且必须要猛打一战!”
试探性的战役,他就以快打快,先试探一下牧军战斗力和兵力如何。
“何人领兵?”
有人问。
“某亲自来!”文聘魁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战役:“我倒是想要看看,牧军的骨头,是不是这般的强大,这一次额,我必须要一口气吃掉他们!”
有竞陵支持,他后勤无忧,这一战,自然是可以打的。
…………………………
牧军营寨,距离竞陵,其实不足一百二十里而已。
暴熊军三营主力,正在摩拳擦掌。
“他们已经进驻竞陵了!”斥候禀报回来消息,周仓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看着诸葛亮,诸葛亮这两天的变化给他很大的印象,之前他总感觉,诸葛亮一介读书人,但是执掌虎符的诸葛亮,却有一股连他都能感觉到的杀伐之气,这让他对诸葛亮更有信心了。
“进就进!”
诸葛亮毫不在意:“进去的,还是要出来的,我们不去进攻竞陵,他们还能死守竞陵吗,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歼灭我们的主力,所以一城一地的得失,谁都不会放在眼中了!”
“那你认为,下一步,他们将会如何做?”
“我们的斥候和他们的斥候,已经交锋了,双方的兵力消息,估计都瞒不住,接下来,我猜测他会先试探性的进攻我们!”
诸葛亮斟酌了一下,说道。
“试探性?”
周仓眯眼。
“主要是看看我们有没有援军和埋伏!”诸葛亮淡然而笑。
“那这一战,怎么打?”
周仓问。
“就这样打!”诸葛亮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示弱,也不强行出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按照我们目前的实力去应对他们!”
“啊?”周仓不太明白,眼睛瞪大,看着宋山。
“文聘很谨慎的!”
诸葛亮道:“除非他能确定我们没有援军,不然他占领的竞陵之后,是不会轻易出击的,又竞陵为支持,除非我们全部主力一口气出击,不然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进攻竞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攻城不等于平原作战。
荆州城一战,牧军溃败,败的不仅仅是战场,还有后勤,现在整个后勤线被切断,连粮草都紧张兮兮的,攻城器械,一个都没有,根本没办法攻城。
所以打竞陵是任何希望的。
这也是的文聘感觉到的一个点,所以他一从华容道出来,先去夺了竞陵城,这样就他就能拿下一个先手。
“但是占据竞陵,对文聘而言,和他的战略部署的出入太大了,所以他肯定坐不住了!”诸葛亮细细的分析:“文聘肯定要进攻了,他进攻的目标是我们,目标就是战场,目标不定,战场就不可能稳定,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可以自己选择战场,他想要杀歼灭我们,只能按照我们的路走过来!”
“可即使有一个优势的战场,对上三万荆州军,还是有些吃力!”
“正因为吃力,他们有优势,他们才会在战场上和我们拼命,因为他们看到了击败我们的希望,不然他们怎么会和我们纠缠,一步步逼死我们不是更好吗!”
牧军被逼入绝境,后期补给被切断,现在的粮草,能支持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遭遇敌人的围困,能不能杀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如果是最好的上策,那就是不费一兵一卒,把牧军残兵,给困死在长坂坡和当阳城,这样就能逼死牧军残兵。
可未知,代表希望。
未来始终是没有发生的,什么可能都有。
夜长梦多。
荆州军不能保证,不知道什么时候,牧军就能在援军接应之下,突出这一片重围之外,重整旗鼓,那么相对于荆州军,有点吃亏了。
所以只要有希望,荆州军哪怕是付出代价,也会选择全歼牧军,吃下去的,才是的结果,还在碗里面的,谁知道会不会下一分钟就跑掉了。
“相信我,荆州军会放弃他们最大的优势,来进攻的,这一战,伏击偷袭都没有太大作用力,我们要鼓舞军心,必须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以少胜多,打赢这一战!”
诸葛亮低沉的说道。
这一战,关乎全军在荆州的士气。
不容有失。
什么偷袭,什么伏击,什么的计谋,其实都没有太多用处,有的只是战场上的血拼,拼命的气势,才能打赢这一战。
“明白了!”
周仓笑着说道:“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
傍晚,营门外。
踏踏踏!
马蹄声响起,脚步声也整齐的踏响大地。
“杀!”
文岱是文聘长子,年轻,英武,弓马娴熟,熟读兵法,乃是荆州少年才俊之一,他为先锋,率军一万,进攻牧军营帐。
“杀!”
“杀!”
荆州军的士气很强。
“列阵!”
周仓一柄长刀,长啸一声,与辕门之前,挥刀向而战。
“列阵!”
“列阵!”
暴熊军三营,列为三个方阵。
轰轰!!!!!
两军对拼,厮杀一场。
足足三个时辰。
子时,文岱才率领荆州军,从牧军营寨之中,撤出来了,牧军也没有追击,而是默默的打扫战场。
…………
天亮了,朝阳如虹,覆盖大地。
竞陵县城。
文聘高坐首位之上,眸光猎猎如虎,一扫而过,冷厉如冰:“说说,昨夜一战,结果如何?”
“末将有罪!”
文岱跪下来。
“说!”
“战损八百儿郎!”
“前后不过三个时辰,战损我八百儿郎!”文聘怒喝:“文岱,你让某失望!”
“将军,此战非罪!”
一个校尉站出来,拱手说道:“少将军已经尽力了,牧军战斗力,的确强悍如虎,虽然兵力不如我们,但是却十分凶狠,不管是军阵,还是兵卒战斗力,都远超我们!”
文聘深呼吸一口气,也平复了一下心情。
对于牧军战斗力,他也不陌生。
牧军向来是精锐,这一点,他不会否认的,当年的襄阳之战,以少胜多,不在其数。
“文岱,你实话告诉某,昨夜一战,可有希望?”
文聘问。
一万兵力攻不破,那就两万,他手上虽没有绝对的三万兵力,但是两万五六兵马,还是有了,当然最精锐的还是自己手中率领的五千嫡系,这是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一直伴随他征战的百战精兵。
“有!”
文岱说道:“牧军虽强,但是他们毕竟兵力太少,无法面面俱到,昨夜我几乎已经攻破了他们的前营,突入了中军主营,可惜,他们反应太迅速,我们功亏一篑,无法贯通击溃他们的军阵,只要击溃他们的军阵,我们就可以强大的兵力,在片面战场上围猎他们,他们三人可为军阵,我们可以用十人,我就不相信,还干不掉他们!”
“说的有几分道理!”
文聘颇为有些的欣慰,总感觉儿子没长大,但是现在看来,儿子略有些成长了。
“斥候校尉!”
文聘低喝一声。
“在!”
一个校尉站出来了。
“你确定,牧军渡河而过的兵马,只有这一部分?”文聘要战,必须要面面俱到,绝不给牧军偷袭的机会。
“应该没错!”斥候校尉说道:“牧军的主力肯定还在当阳和长坂坡,如果大规模渡河,是无法隐藏踪迹的,这一部分兵马渡河,更多的是挡住东面,掩护长坂坡和当阳!”
“将军,时不再来,机不可失!”
一个校尉站出来,大声的说道:“昨夜一战,看起番号,这一股兵力,应该是牧军暴熊军,当初暴熊军在我们的围堵之下,却被他们逃了,还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带着我们兜圈子,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我们必须要一战击败他们,绝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暴熊军,周仓!”
文聘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
传闻暴熊军乃是昔日前朝相国牧山的嫡系主力,后来在关中的战役之中,暴熊军为了断后,给牧景逃出来的机会,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的暴熊军,是后来重组的兵马,但是却也不是可以忽视了。
周仓,一个土匪窝走出来的将军。
在牧军之中,不算是的很强大,不如南阳刀王的黄忠,也不如后起之秀张辽,连黄巾大将黄劭都不如,但是此人之前耍了一次他,文聘岂敢小看。
当然,文聘并不知道,耍他的是周仓身边的诸葛亮。
但是这笔账,是记在了周仓头上了。
“文宇!”
“在!”
“你率三千兵马,坐镇竞陵,竞陵乃我军之根本,不可有失!”
“诺!”
“其余各部,马上点将,两个时辰之后,拔营向东,我要斩了周仓的脑袋,挂在襄阳城的城头之上,雪昔日之辱!”文聘怒喝,杀意如雷霆。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卧龙初鸣,文聘之败! 下
夜色笼罩,气息阴沉。
牧军大营。
大营四周,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的防御工事,而且还是建立在平原上,其实就是一个临时驻扎,根本不是营寨,没有任何的防御力能防御外敌。
一般人扎营,自然是找一些一山难攻的,然后营造出来一些防御工事,这样才算是有防御力。
不过牧军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就算做了,也没有多大作用力。
毕竟这附近的地形,基本上都是这样,人造的工事,虽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没有地势作为掩护,作用力也不是很大。
“伤亡如何?”
这一战,一天时间都过去了,结束之后,诸葛亮就钻入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丝毫不管后续的事情,任由周仓去处理,一直到了现在,才走出来了,问周仓:“影响我们战斗力吗?”
“不大!”
周仓回答:“伤亡二百余人,基本上是不影响战斗力的,当然,多少会有些影响军心战意,毕竟任何一个战友袍泽战死,都会对身边或多或许的将士,影响一番!”
他回答之后,才微微抬头,看着诸葛亮,道:“你应该知道,那只是试探性的一战!”
“接下来,。才是苦战!”
“可有良策!”
“若是没有,或许此战,我们都要埋身此地了!”
周仓低沉的道。
“我说过了,这是堂堂正正的一战,能抓住了机会,我都尝试去抓了,但是战场上,万变不离其宗,不管你怎么跳,实力才是胜负的根本!”
诸葛亮摇摇头。
夜袭竞陵?
没希望的。
半路拦截?
也是没机会的。
要不声东击西,恍一招,直接打荆州城?
那更是找死。
文聘变得谨慎了,他的谨慎,杜绝了太多的机会,现在牧军,没有任何机会,能找到一个让荆州军落单被狂揍的可能性了。
接下来战役,必然是苦战。
“可我们的实力,略有不如!”周仓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不是那种一热血就抛头颅的人,什么人带什么病,牧景的影响之下,牧军高层将领,都有几分冷静了,不是热血就冲锋陷阵,作为主将,他们学会对部下肩负责任,这就是一种进步。
“的确略有不如!”
诸葛亮并没有否认。
暴熊军三个营的主力,加起来有七千以上,但是荆州军超过两万,这又不是攻城战,二打一都有余,牧军就算再强,也有一个限度,都是一个脑袋两个手,拼起来,吃亏。
“但是却也是一个优势!”
诸葛亮道:“这样,荆州军才会放心,倾巢而出,攻我们主力,只要在战场上,我们驳回这一阵,就能让整个荆州军崩溃,连撤出去都艰难!”
投入战斗,必有后手,但是如果胜券在握,自然会全军投入,这样才符合战场机变的原则。
明明能全歼的,你非要藏着掖着一部分兵力,让别人跑了。
这不是名将。
这是傻子。
文聘是一个有魄力的名将,他要是感觉能一口吃掉的牧军,必然会动起来了,一旦动起来了,就是牧军的最大希望。
“战场上反败为胜,哪有这么容易,我就怕拼到最后,我们的后劲不足,被他们拖垮了!”
周仓说道。
“中郎将,此战居中的指挥,可愿意交给我?”诸葛亮拱手,问。
“指挥?”
周仓眯眼。
让诸葛亮掌大局是一回事,他出谋划策,周仓丝毫的不怀疑,但是让他亲自上场指挥,那是不一样的事情,指挥千军万马,即使他周仓,也学了这么多年,才有一点点的成就。
战场上的指挥,靠的不仅仅是指挥,还有沉着,见识,兵法造诣,都不可少,另外是战场上的应变,将士们的信任,都不可缺乏。
“你好像没有亲自指挥过一场战争吧?”
周仓低沉的道。
“嗯!”
诸葛亮坦然的点头:“这是第一次,虽我曾经在自己脑海之中,模拟千万次,但是我的确没有任何经验,可我还是请求中郎将,给我一次机会!”
“理由!”
“两军正面交战,胜败在军阵上的配合,我们实力不如人,就要有一个能击败他们的军阵,现在牧军将士们练习的军阵并不少,但是荆州军也不差!”
诸葛亮道:“荆州军对我军是有了解的,他们的指挥将领自然会对我军战阵布局有提防,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要改变新的进攻方法!”
战场上,数万人厮杀,不是普通的小混混打架,而是军阵的拼杀,军中战阵,少则三五人配合,多则数万人组合起来了,这才是军队的优势。
但是军阵联系,对指挥将领,要求很高。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就是指挥官如果连战阵都无法指挥出来了,那么麾下大军,就是一盘散沙,一盘散沙在战场上的作用力,就算再多,也不过只是靶子而已。
凝结起来的军阵,才能发挥将士们最强的战斗力。
“你有新的军阵?”
周仓问。
“以前在树上,学过一些,自己琢磨过一些,另外,我看过一些鬼谷传下来的兵书,鬼谷布阵,是兵法上乘,我想要试一试!”诸葛亮很谦虚的说道。
“倒是不知道,你还是鬼谷传人啊!”周仓略有些意外。
他这些年也不是的白混的。
牧军高级将领,都需要文化知识的,哪怕之前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这些年也要被按着读书的,所以对于一些的传承,周仓也不是很意外。
只是这个鬼谷,倒是让他有些惊诧。
春秋战国有奇人,称鬼谷,传人无数,其中兵法大家,更不在少数,他们的兵法造诣,绝对是上乘的。
“谈不上!”
诸葛亮摇摇头:“主公是一个对知识传承很重视的人,当年太学藏书,宫廷藏书,即使主公逃难南下,也保存了不少下来了,其中就有一些,吾在老师身边的时候,学过一些!”
他的老师,当今明侯岳丈,也是所剩无几的汉末大儒,号称琴艺书法双绝,乃是当今士林巨头的蔡邕,明侯府南中都督府大都督。
这倒是为他提升了不少的信任力。
周仓斟酌了一番,问:“你可有信心?”
他这么问,就是动心的。
动心的理由,只有一个,如果是自己来指挥,无非就是老一套,他不能保证,自己三个营的主力,能挡得住荆州军两万以上的兵力。
所以他把希望放在诸葛亮身上。
“有!”
诸葛亮这么时候自然不能怂,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如何让别人去信任你,不管心里面怎么虚,他都要的给周仓绝对的信心。
“好!”
周仓给他的信心给感染了。
诸葛亮敢拼。
他为什么不敢。
“指挥权我给你,但是你要给我的军令状!”周仓还是觉得不够保险,他要逼一下的诸葛亮:“此战若胜,我亲自向主公给你表功,此战若败,你我同赴黄泉尚好,若是你我活下来,吾必想主公参你一本,斩你头颅,想我战死的儿郎们破赔罪!”
“末将绝不敢让中郎将失望!”
诸葛亮俯首而下:“此战若不胜,吾愿亡与将台上!”
当夜,军侯级别的将领,都被召集起来,在诸葛亮的营帐之中,对着沙盘,诸葛亮开始布置召集的军阵方位,他一个个军侯都点名位置,把布置仔细道每一个曲上。
…………………………
又过了一日。
风平浪静的一日。
这一日,虽然过得风平浪静,却让无数人胆战心惊,战场上仿佛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息在压迫每一个将士的心灵。
这是大战前的宁静。
当宁静过去,就是狂风暴雨。
这一日的傍晚。
荆州军超过两万两千主力,列阵在牧军营帐,不足的五里的平原上。
“杀!”
“杀!”
“杀!”
荆州将士前排盾兵,中间长矛兵,中军是弓箭手,后面是骑兵在候着,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巨大军阵,将士们一下下的把铁盾敲响,声势浩荡。
“御!”
暴熊三营,列阵还击,一个个精神抖擞,不见半点的士气的低落,同样以声势回应,一下子的叫喊汇聚声波,在上空之中的碰撞起来了。
“他会以夜色而进攻吗?”
周仓站在诸葛亮身边,身披战甲,手中握着一柄长刀,问。
“不会!”
诸葛亮穿着一身战甲,亮晶晶的,白色披风,就好像一个白袍小安将,他站在的是,军中搭建起来了一个将台,就是指挥台,在台上挥旗,能调动各部。
这个指挥台,显得有点不一样,不是四四方方或者圆形,而是八面菱形的状态。
每一面,对着一支兵马。
他远眺前方,嘴角扬起,很自信的回应:“文聘这样做,只是在震慑我们而已,大战,必然会等到明日早上!”
为什么?
周仓不问,但是他的眼神,已经问出来了。
“中郎将,你也是沙场老将了,经验十足,沙场对垒,夜幕是最难掌控的,除非是出其不意的夜袭,能大大提供己方的攻击力,夜战是带给双方的都是一个乱,掌控不住的局势!”
诸葛亮低沉的说道:“现在荆州军兵力优势我们,他们为什么会丢弃自己的优势,掌控不住,就会给我们的撕裂他们军阵的机会,文聘哪怕有一份谨慎,都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也对!”
周仓醒悟过来了,道:“这么说,我们要这样对垒一夜!”
“嗯!”
诸葛亮点头:“这也是的文聘厉害,虽然我们知道他不会进攻,但是谁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所以我们必须要防着,他在消耗我们的精神!”
“阴险!”
周仓咬牙切齿:“如何应对!”
“变阵!”
诸葛亮道:“把现在的战阵,变成内外两层,外层境界,内层休息,半夜再转变一下,这样就能熬过这一夜,不会让我们的精神疲惫,真打起来,我们有外面战阵的庇护,也能迅速反击!”
夜色,寂寥,黑暗,阴沉……
在那幽夜之下,夜空上连那一轮明月,都消失了,平日的繁星点点,也都不见了。
只有火把的光芒,在折射无数的面孔。
两座军阵,五里距离,对垒状态,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动,谁也不敢动,大战,从这时候,已经开始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月落日起。
黑暗过去,光明到来。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芒折射在的文聘的脸上,文聘低沉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牧军,果是天下悍卒,不可小觑也!”
“将军,看他们此势,要和我们血战一场!”
一个校尉说道。
“军阵都摆下来了,还有第二个选择吗!”文聘道:“他欲战,那就战,堂堂正正的击败他们!”
“咚咚咚!!!!”
战鼓声音之下,荆州军开始动起来了。
纵阵。
二龙出水阵。
中间是坚定的磐石战阵,一个个方阵组合起来了前进方式,但是左右两个纵队越出,先一步向敌军冲击过去。
这是想要击溃他们左右两翼的兵力。
然后围剿主力。
这是以多打少的基本军阵。
“来了!”
诸葛亮的心里面不紧张吗,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但是越是紧张的状态,他反而有一种越是的清晰的思绪,那种本能式的冷静,仿佛才是他最大的天赋。
“起阵!”
正对正的厮杀,没有太多的讲究,这是血肉的碰撞。
“开门!”
诸葛亮挥动语。
牧军开始动起来了。
左右两翼,洞开了一个的门户,是放荆州军进来的。
“变阵了?”
文聘作为沙场老将了,反应自然不慢,牧军第一时间变阵,他就要猜测牧军的目的,引敌入翁,还是什么……
“将军,我们要变吗?”
“不变!”
文聘很快就有主意了,这是以多打少了,他不相信牧军能玩出花来了。
“冲!”
荆州军杀入牧军阵型之中。
“再变!”
诸葛亮在点将台上,挥动战旗。
牧军战阵又变了。
变得很快。
这给荆州军一种错局了,他们仿佛进入了一片未知的天地之中,这片天地,有魔法一般,周围都竖起了人群,重重叠叠的人群,看不到外面,失去了方向感。
“变阵,三才天地人,一将为主,左右为翼,冲破他们的战阵!”
文聘眸光微微一沉,他感觉这战阵不简单,所以他要变,把二龙出水撤回来,变成三才天地人,三才天地人是防御攻击一体的,可为菱角,也可三角交错。
“杀!”
“杀!”
荆州军厮杀起来了。
“死门,盾!”
荆州军厮杀最厉害的口子,诸葛亮的指挥战旗之下,刚好被牧军盾兵的堵起来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卧龙初鸣,文聘之败! 完
战场的交锋,不是那些游侠的单打独斗。
军将和游侠,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单打独斗和一个互相配合,哪怕强如黄忠吕布这等武将,一旦被陷入精锐的军阵配合之中,都有陨落的可能。
军阵,军将结战阵。
战场上的厮杀,其实真实来说,就是一个个军阵的对碰。
别说万人交战的情景。
就算是千人,要是没有军阵配合,一盘散沙,是发挥不出将士的实力,而军阵,才是军将最大的战斗力。
你能冲破敌军的军阵,就有机会击溃他们。
要是他们冲破了自己的军阵,自己也会面临溃败。
军阵凝结,是强大。
军阵被击溃,那就是自乱,甚至不用别人打,你自己一乱,整个战场也就乱了,想要不败,都难。
军阵的主要,自然是指挥主将。
整个位置,等于一个人的大脑灵魂,如果没有他在指令,手脚就算力气再大,也未必能动起来了,自古以来,想要担当主将,必须要熟读兵法,精通军阵布置。
文聘武艺不凡,而且常年领军,在军阵之上的造诣,可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他无畏无惧的冲锋陷阵,杀进来了。
但是杀进来之后,却感觉一丝丝的不一样了。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军阵。
分散,组合,分散,又组合……
好诡异啊。
“立刻变阵!”
文聘临场变阵,他看出来了,敌军在针对他的部署,他最尖锐的精兵,就如同他的矛,应该攻击在敌人最脆弱的地方,而不是被敌人的盾,个挡住了。
他不能用自己的长矛,去攻击别人的盾,这样显得太亏了,而且一时三刻攻不破,那只自己的软肋,就会被别人戳破了,得不偿失。
必须要变。
“左翼方阵,右翼锥形阵,中间建立圆阵!”
文聘发出指挥信号,命令将领们变阵:“三才天地人,无量变法,人位变天地,攻击变防御!”
在战场上,最常用的军阵,自古就有兵书记载,大致来说,分为两类,一类是的局部军阵,一类是组合军阵,只要读过兵书的人,多少都会一些。
小局部的军阵来说,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等等。
但是这种阵法,只是局部战场所用。
无法扩大使用了,一旦超出人数,就会乱,很难发挥这种小军阵的用法。
而作为整体战场来说。
必须要用到组合军阵,就是一个个方阵,圆阵等等,组合成为一个攻击或者防守什么的征伐。
其中比较著名一点的军阵,当世不少将领都知道。
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
三才无量阵,四门兜底阵。
五虎群羊阵,六丁六加阵。
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
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
这些不是绝对的,但是这些阵法还算是有些的名头,或多或少,都出现在战场上,发挥出了强大的威力,才能让人记下来了。
文聘最精通的是三才无量阵。
面对这种情况,他变阵可以,但是只能变阵法之中的攻守位置,不能变另外的战阵,哪怕攻击速度放缓一些,他也不能太过于冒险。
“变阵了?”诸葛亮站在指挥台上,眸光猎猎,战场上兵马交错,他看的不是很仔细,但是也有了判断,这时候的厮杀是停不下来的,就看谁的军阵,先崩溃,谁就会是败家。
“我们要不要变?”
周仓没有出击,他不知道为什么,诸葛亮把他按在了身边,他既然把指挥权给了诸葛亮,这时候就不会拆台。
可他还是有些不爽,所以声音略显阴沉,因为如果他出击,能给战场很大的缓解,毕竟他能挡得住文聘,文聘凶猛,牧军儿郎好些军侯校尉加起来都未必挡得住他。
“不变!”
诸葛亮淡淡一笑,他高居一面指挥旗,以旗语的方式,号令全场:“景门开!”
八门金锁。
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景门,乃是吉门。
“所有圆阵放开,方阵后退,向东移一百米,让路!”左侧两个军侯看到了指挥台的命令,立刻开始变阵。
“八门金锁吗?”
战场上的文聘,一直在沉着应对,双方的厮杀还是在初步试探性的,但是自己的兵马已经入阵了,只有破阵了,才能打赢这一战。
八门金锁,那可是比三才无量更加的复杂和考验指挥官的军阵,控制的条件太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很容易就会自乱阵脚。
“难道是周仓在指挥?”
文聘考虑一下,感觉有些不对,他和周仓交过手,拼过战阵,周仓没有这一份功力,他想了想,道:“不管是谁,今日谁也挡不住我,这一战,我要赢,这一部分牧军,一个都走不掉,传我军令,天地人再变,天地左右,人位居中,全数变锥形阵法,破门!”
“杀!”
“杀!”
荆州军破门,荆州主力兵马雄厚,两万余的兵力,三个方位,对于布出八个方位军阵的牧军,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八门金锁,三门齐开。
这算是被破开了一小半的军阵了。
只要破了生门。
那八门金锁,就算是毁了,牧军就将会的乱,一乱就是的荆州军进击的一个机会,甚至有可能一举斩灭了牧军主力,击溃整个牧军的防御。
“文仲业,一点都不简单啊!”
诸葛亮居中,眸光猎猎,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一沉,他终究是第一次指挥大军,心理素质不算是很强大,小小挫折,都会让他心沉如山。
不过现在来说,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再等等!
必须要继续损耗荆州军的锋芒,才能一局定胜负。
“小诸葛,文聘太强大了,我军主将,无法挡得住他,我必须要亲自挡住他,不然再让他亲自冲锋陷阵,我军的军阵,挡不住了!”
周仓咬牙切齿,双眸血红,他只能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在冷兵器的战场上。
一个强大武将的作用力,已经是的不用多说了,即使军阵再强,如果没有强大武将的带领,也只是弹指之间可被攻破的。
“不!”
诸葛亮虽然有些面色难看,但是他还是沉得住气,这时候,切忌乱,决不能因为敌人而改变战阵布置,只要战阵一乱,军心必乱。
“等!”
诸葛亮吐出了一个字,此时此刻,他变得冷酷无比。
冷眼看着战场。
看着一个个将士的倒下。
他的心很凉。
虽从军也有一些时日,甚至在年幼逃难的时候,见过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场景,但是一想到,这一战是自己指挥出来了,这些死去的将士,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自己的军令,他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现在的诸葛亮,终究只是一个少年,一个有些聪明的少年,战场给他的压力,沉重的让他有些承担不过来。
但是诸葛亮的确聪明。
他的聪明不仅仅是指挥,更是一种自知,他很清楚,他的未来,这一关必须过,哪怕是咬着牙关,不能心软,不能乱,不能有一丝丝的软弱。
战场,只有厮杀。
胜,是唯一的目标。
哪怕今日全战死在这里了,也要大胜仗,只有打了一场胜仗,才会不辜负战死的儿郎们。
“生门不在这里?”
牧军的军阵,让文聘感觉有一丝丝的诡谲,连续扑空两次,二百米的距离,看上去不多,但是足以把他大军的纵深给拉开了,这样很危险。
一字长蛇,被人腰斩了,也要死。
三才无量,要是三个交错点被人从中间给撕开,那么别说无量,只剩下单打独斗了,肯定是会崩溃的。
“在哪里?”
文聘一双冷眸,冷漠的扫视。
大战继续。
战场上的交锋越发的猛烈,两方战阵交错在一起,却纵横又别,层层分明,这就是军阵之间的交战,谁先溃了,谁就必输无疑。
“我们损失不少了!”文聘坐不住,指挥台上的周仓,也有些坐不住了,战场形势,一边到下,牧军强大,要是集合兵力,不输荆州军,但是八门金锁,却偏偏把兵力分散了。
他毕竟是主将,指挥权是他给诸葛亮的,如果诸葛亮承受不住,他收回来,也是可以的,因为麾下将卒,都是他的将卒。
他的目光,带着一抹锐利,凝视诸葛亮。
“等!”
诸葛亮忽然很平静了。
之前他还有几分遭乱,但是现在,他越来越平静,不知道是不是熬过的那一关心灵的拷问,他忽然之间就变得的冷静逾越冷漠的状态之中。
“诸葛!”周仓咬牙。
“等!”
诸葛亮平静的目光,淡漠的对上周仓,甚至无惧,此时此刻,他就是战场唯一。
周仓吞咽的一口唾沫,他感觉有些不认识这少年了,好冷漠的表情,好严肃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即使他这种沙场大将都颤动的势。
或许是诸葛亮的冷静,让周仓也变得平静三分了,他还是决定相信诸葛亮。
“又是虚的,不是生门,也不是死门!”文聘联系进攻三处,都被牧军变阵,躲过了,没有能攻击牧军要害,始终不能破牧军军阵,这就变成了一个僵持的局势。
生门和死门才是八门金锁的关键所在。
“将军,要不一起进攻八门,我们兵力充足!”
一个校尉提议。
“不!”
文聘摇摇头:“这样我们就要变阵,临场变阵,遭乱太大,会引起敌军反扑的,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们一个个打下去,肯定会找到生死门的!”
“杀!”
“挡住他们!”
“他们在这边!”
“转过去,方阵交错雁形阵!”
“牧贼,你们跑不了!”
“哈哈哈,荆州狗,尝尝我们的长矛配盾战阵的的使用,给你们一个惊喜!“
“杀过去!”
“左右空出开,让他们过来了,我们再变阵!”
太阳渐升起来,烈日悬挂虚空,已入午时了,战场上的交锋,越发猛烈,荆州军空有兵力,却被牧军的军阵给外包围内置恐,在这一片庞大的战场,仿佛如同无头鸟一样乱撞。
“找到了!”
文聘终究是文聘,他在沙场上的经验,自非旁人所能比得上,整整一个时辰,从南打到被,贯通了牧军整个军阵区域,终究让他看清楚了牧军的军阵关键所在。
“他把生死两门,都放在了指挥台上,好魄力啊!”
文聘冷沉:“我倒是要看看,何方人布阵,居有如此能耐!”
荆州军开始变阵。
方阵圆阵,全部都变成了进攻作用的锥形阵法,以天地人三个方位为犄角,向着牧军指挥台而过去。
“终于发现了吗?”
诸葛亮眯着眼眸,转过来,对着周仓:“中郎将,是你上阵的时候了,挡住他们,只要一个时辰,就行了!”
把周仓放在身边,为了就是这一刻。
不然他早就把暴熊军最强的战将给放出去了。
“一个时辰!”
周仓握刀而起,大声叫起来了:“没问题!”
他策马冲出,率军一千余:“某家周仓,谁来送死!”
“周仓!”
文聘怒气冲霄:“你必须死!”
轰轰!!!!
指挥台不足五百米,两大猛将对冲起来,周仓虽是贼寇出身,但是当年也算是牧山之下第一猛,汝南战役,他可是凶猛如虎的,武艺可不差,而文聘,自然是猛将,荆州第一战将,岂会浪得虚名。
“杀!”
两人交战,不留丝毫分寸,互相只有进攻没有退后。
厮杀十余回合,已是双双负伤。
但是却激战不休。
指挥台上,诸葛亮的眼眸是血红的,精神是亢奋的,时机已到,生死,在此一拼,必须要赢,必须要赢,此时此刻,他没有一分其余的念头。
“起!”
诸葛亮挥动蓝黑白三面指挥旗,指挥旗交错,一个个军侯看的的很清楚。
“快动!”
“交防!”
“穿插!”
“骑兵就位!”
“弓箭手就位!”
“盾兵列阵!”
“第一营,所有部曲,一字长蛇,对插过去了,撕开他们居中的位置!”
“第三营,十面埋伏,中心开花,守住方位!”
牧军的变阵,一个字,快。
时间紧迫,没有经过演练,但是牧军精锐,都是令行禁止的将士,职业军人的素质,这时候就拼出来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八门金锁,一下子方位全变了。
“怎么回事?”
文聘一招,逼退了周仓,他武艺在周仓之上,虽然周仓拼命之势缠住他,但是他还是略领上风,劈开周仓之后,他感觉整个环境都变了。
“牧军变阵了!”
一个校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前后左右,都被他们穿插了,他们被我们个打散了!”
“不对劲!”
文聘瞳孔也在略略的变色:“不是八门金锁,方位全乱了!”
“文聘,有胆子再与某家拼上一百回合!”
周仓岂会给文聘机会,被文聘击退一招,缓过一口气,二话不说,又直接杀上来了,他要缠住一个时辰。
“滚!”
文聘浑身罡力炸开,怒火点燃战力。
“过瘾,再战!”
周仓负伤,但是实战不休。
文聘居上风,却心怀退意。
“分割,围杀,穿插,盾兵挡他们的精锐,吾精锐战兵,给我撕裂他们所有的军阵,把他们给打散了!”诸葛亮疯狂起来了。
“杀!”
“杀!”
无边的杀声,如虎如狼,在战场上不断的撕裂。
一直到傍晚。
斜阳映照,晚霞如火烧半边天。
文聘摆脱了周仓,但是想要收拾大局,已经来不及了,他麾下的战阵,仿佛一个个的被撕裂,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懵的,这一战,败了,败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突围!”
文聘咬着牙,下了军令。
“突围!”
“突围!”
荆州军开始摆脱牧军的纠缠,向着外面的厮杀出去。
但是牧军杀意惊鸿,岂会让他们轻易的摆脱……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一战震荆州
入夜。
一轮皓月,覆盖天地之间。
大战之后的战场上。
这里只剩下一片狼藉,月光映照之下,到处都能看到,残尸断臂,断落的旗帜,丢落的兵器,还有那隐隐可见的妖艳鲜血……
这一战,打了一日。
牧军胜。
荆州军败。
这是一场能进入教科书的以少胜多战役。
牧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他们的每一个都很亢奋,这一战,足以让暴熊之名,响亮荆州,届时谁还敢小看半分暴熊军的威名。
“哈哈,打的过瘾!”
“要我说,还是诸葛参将厉害!”
“只是可惜了,黄二牛死了,不然能与他公分享这胜利了!”
“大战了一天了,快打扫晚战场,去休息!”
“不知道的李八能不能扛过去,好不容易打赢了,你可不要栽了了伤兵营!”
打扫的将士们,窃窃私语。
诸葛亮跨步走过,没有去理会,他的眸光,淡淡的扫过战场,心中一口顶着顶着的浊气,忽然之间就吐出来了。
这一战,对他来说,是一个脱胎换骨的经历。
负担太大了。
他感觉每一个战死的儿郎,都是他的责任,这就是战场,残酷的战场,这个战场,给了他的一个结结实实的教训,让他因为自己的无能,看着一个个儿郎倒下。
哪怕打赢了,他还是有几分忧郁。
不过现在,他变得冷静了。
“这就是战场?”
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将近三千将士,倒在了战场上,诸葛亮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他向着伤兵营走过去。
伤兵营之中,一个个将士在哀嚎,超过二十军医,还有数十医道学徒,正在来回穿插一个个营帐。
牧军的医疗系统发展的很快。
张仲景执掌医司。
张宁执掌医学府。
齐头并进,让明侯府的医疗体系每一日都在变化,学医的人,也渐渐的多,同时也在不断的为牧军输送军医,让牧军的军医系统越发的强大。
每一个军,都会有一个医护营,这是保障战后那些受伤儿郎生命的基本。
其实很多战役来说,战场折损的并不多,但是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却因为事后医治不足,而死亡的,数不胜数。
牧军的军医系统,就是挽回无数儿郎性命的关键,现在医护营对于每一个的军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走进新建立的伤兵营地。
诸葛亮一个一个营帐的去巡视,他想要亲力亲为,他要却了解,这一战,给儿郎们带来的感触,只有这样,他才会让自己的感到踏实。
虽然周仓是主将。
但是这一战,指挥的是他诸葛亮,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
走进一个宽敞的营帐。
“中郎将!”
诸葛亮行礼。
负伤的是周仓。
周仓拼杀文聘,伤势不轻,但是他却不是很在意,他关系的是儿郎们:“我们伤亡如何?”
“战场还没有打扫完毕,具体战果统计,伤亡统计都还没有出来,但是预计来说,我军伤亡不少,恐怕有将近两千多的儿郎要埋骨此地!”
诸葛亮低沉的道。
“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但是还是很难受!”周仓苦笑。
“中郎将,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伤,此战,我们尽力了!”诸葛亮说道:“我们的儿郎,就算埋骨此地,他们也值了,最少他们拼杀了三个敌军将士的命!”
荆州军在最后被牧军击溃军阵,一溃败就无法统领得住,那就等于各自为战,这样就等于给牧军屠戮的机会,最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牧军疯狂的大屠戮。
这让荆州军的伤亡,最少是牧军的三倍以上。
“小诸葛,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赢的!”周仓身上有七个伤口,血染全身,衣袍,战甲,都是鲜血,军医正在小心翼翼的处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一双眼瞳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凝视着诸葛亮。
这可不是什么偷袭,不是奇袭,也不是火攻,水淹……
如果是用出其不意的战法,以少胜多,那不算什么,只能算是聪明,只能算是把握好了机会,等于打一场条件互相之间不对等的战役。
但是此一战,乃是正面拉开的大战。
双方陈列兵马,在战场上面对面的厮杀,而牧军,却能用不足七千的兵力,打赢了荆州军将近两万两千的主力,这就是一个奇迹。
“文聘太小看我了!”
诸葛亮挺拔身躯,带有一股凌厉的气息,经此一战,他脱胎换骨,再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只要这一战流传出去,他就会名声鹊起。
“不是八门金锁,对吗?”
周仓突然说道。
诸葛亮的战阵,看起来是八门金锁,以少兵力,根据地形,八门围堵,分散兵力,与荆州军纠缠,荆州军摆下了是三才无量,拱守一体的战阵。
“嗯!”
诸葛亮点头:“的确不是八门金锁!”
军阵厮杀,阵法很重要的。
“可以叫八卦军阵!”
诸葛亮解析说道:“我在鬼谷兵书上,看过很多关于八门金锁军阵的排兵布阵,后来我又看了一些的奇门遁甲之术,我寻思把两者结合起来,后来我写信给老师,把想法告诉老师,老师虽不精通兵法军阵,但是却对奇门遁甲有研究,他让我演化八卦!”
“八门金锁,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军阵,自上古传下来,以多克少,逢战必胜,但是缺点还是有了,变化不多,只有八门可用,一旦八门被攻破,那我们此军阵就会被击溃!”
“所有我把八门换成了八卦的八个方位,八卦在阴阳,阴四阳四!”
“此战布兵,若是指挥如臂,有四四十六种变化,每一种变化,等于一个战阵,交战之中,变阵是大忌,但是我本阵衍变出来了,却不会影响原来的方位,并不会造成我军的配合问题,反而让敌军摸不透!”
“八卦在变!”
“但是敌军难变,军阵对拼,就是以矛破盾,以盾克矛,攻守之间的机会,就是破绽,当然更要看谁能把军阵指挥的更加精细!”
“文聘用三才无量破我八门金锁,可惜,我用了是八卦,八卦方位,足以把文聘的主力和两翼都弄乱,然后我在卖一个破绽,把八门之中的生死暴露出来了!”
“他急不可耐的破门而入!”
“自然中计!”
“这让他的纵深之间拉长,各部之间的配合会出问题,然后我就变阵,对穿攻击,强行撕裂他们各部之间的配合,彻底的打乱他的三才无量,军阵的优势,是集合力量攻之无所不往守之坚入磐石,可力量一旦分散,就会乱,人多会乱,将士多了,也会乱,他的三才无量被我打乱了,首先就会自乱阵脚!”
“……”
诸葛亮满足了周仓的好奇,把这一战的仔仔细细,前前后后,都说的一个很明白,让周仓有些目瞪口呆。
他打仗,自然也是依靠军阵。
一盘散沙,怎么可能打赢。
但是他并不复杂,一般都是用一字长蛇,二龙出水,三才无量,这是排兵部将比较的容易的军阵,当然,能进入十大军阵的,都是有变化的,只是周仓很少会变化军阵。
他是没法想象,诸葛亮这么复杂的军阵布置。
“我记得,事前你是没有经过任何演练的?”周仓吞咽的一口唾沫。
“嗯!”
诸葛亮苦笑:“有过演练,但是都是演练八门金锁,并没有时间去变阵,而且我也是临阵,才想要去拼一把,所以大战之前,我把所有的军侯召集起来了,详细的和他们说了一遍,我把每一个军令,提前做好,交给他们,生死看天意了,天意不错,我成功了!”
“那你可真够胆子!”
“那也是没办法!”诸葛亮其实也有些后怕,哪一个军阵,不是千万次演练,才敢上战场厮杀,他这一次的冒险,要是失败了,可就被钉在耻辱柱上了,甚至牧军系统日后都未必敢用他。
“此战前后,你最清楚,我现在负伤了,暴熊军先交给你来统帅,你马上给戏司马写一封的军情禀报信函!”
周仓突然变得轻松好多了。
有诸葛亮在,他感受,自己能当一个淳朴的冲锋陷阵的大将,不用这么浪费脑筋。
“诺!”
诸葛亮坦然的领下了任务。
………………
诸葛亮的信号,在天亮之前,送回了长坂坡。
“好!”
戏志才一扫多日郁郁之气,双眸瞳孔仿佛如火般骤然亮起来了,笑的灿烂:“诸葛亮,你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不简单啊!”
陈到也看了这军报,他的心在颤动:“之前我只是有些认可他的谋算能力,少年郎,读书人,谋千里,定大局,可为出色的军师,但是没想到,这个诸葛亮,居然有这么恐怖的指挥能力,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胆气,智慧,耐性,魄力,皆不可少,以七千兵力,正面战场厮杀,击溃三倍之主力,这指挥能力,在我牧军,足以位列前茅,此少年,绝对是难得的大才!”
主将看指挥能力。
军师看了是谋算能力。
但是诸葛亮这是,文武全才啊。
“这一战,在明日之内,给传遍全军将士,足可鼓舞我军士气!”戏志才站起来:“而且东翼我们已经解决了,只要有周仓的大军挡住,我们就能无后顾之忧,现在足以可尽全力,与荆州主力还有江东军纠缠,他们安排了无数斥候在我们周边,这一战瞒不住了,他们只要有三分担心,都会全力的北上,一定尽力消灭我们,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所以接下来,是我们苦战的时候了!”
“诺!”
众将俯首在下,声音浩荡,这一战,为他们挽回了不少的战役,诸葛亮能七千兵力,击溃三倍主力,那他们也能和两军主力纠缠一段时间。
………………
翌日,夷陵。
午时。
“什么?”孙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斥候传回来的奏报:“文仲业怎么谁也是荆州第一猛将,率两万两千余主力,居然兵败牧军六七千的兵马之下?”
他看着跪膝在下的斥候,问:“难道牧军偷袭了文聘吗?”
“不是!”
斥候回答:“他们于汉水西岸,平原上对决,激战一天,文聘败,率军逃亡,逃回了竞陵!”
“牧军主将何人?”
周瑜倒是稳得住,他低沉的问。
“是一个我们江东很多人的都认识,但是在天下并没有太多名气的人,此人名为诸葛亮,他坐镇指挥台上,亲自布阵,甚至包括暴熊军主将周仓,都在听他调动!”
斥候打听了不少消息。
“是他!”
孙策眸光闪烁:“昔日他来我们江东,游说我们同盟,当初他气势的确很盛,本来父亲还想要拖一拖的,但是被他逼得只好的答应,我与荆州达成联盟,算是甩手给他一巴掌,没想到,此人在军武上,居有如此能耐,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离开江东!”
“往日是往日,谁能料到今日之事,此人不好对付!”
周瑜说道:“但是最可恨的还是文聘,文聘一败,影响的是整个荆州占据,他压不住牧军残兵,我们想要继续西进,没有可能了!”
“是啊!”
孙策也忍不住大发雷霆:“如果说,之前我们只是忌惮荆州会翻脸不认人,而考虑要不要继续西进,那么现在,我们就要考虑,继续西进,会不会让牧军狠狠的反咬一口,这文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到如今,唯有先率军北上,联合荆州主力,先吃掉这一股盘踞在长坂坡当阳的牧军残兵,不然我们长江水道也不安全,无法继续前进,想要进入益州,搅一搅益州太平,也只是一个不实际的念想而已!”
“可恶!”
孙策还是有些不甘心,眼看西进在即,只要他和荆州再谈谈,谈妥了,就有机会杀进去一次,就算不能灭了明侯府,最少也能攻破江州城,打压明侯府在益州的发展。
压制住明侯府,江东就有一统南方的机会。
现在,被破坏掉了。
……………………
夷道。
“文聘败了!”蔡瑁苦涩的看着的黄祖:“这还是败了一个没到弱冠之龄的少年,一世英名,付之一炬!”
文聘在荆州,也算是名将。
他武艺最强。
号称最猛的猛将,也是刘表的心腹大将,即使蔡瑁黄祖等人,也要居于起之下。
可没想到,他居然正面对垒,败给了一个少年郎。
“诸葛亮!”
黄祖低沉的道:“当年好像听人说过,琅琊名士诸葛之子,当年诸葛亡与琅琊,其叔诸葛玄,带诸葛家少年南下逃难,过江东,入我江夏,北上襄阳而定,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黄家是世家,江夏第一世家,诸葛玄当年入江夏,必去拜访黄家,黄祖也算是见过诸葛亮的,只是那时候印象没有多少,而且是以居高临下之势,可怜他们而已。
“不管如何,此一败,战局有变,我们不能给牧军任何机会,现在已经查明,牧军残兵的主力布置在的当阳和长坂坡一带,必须要尽快率主力北上!”蔡瑁斩钉截铁的道。
“江东军呢?”黄祖问:“他们可是野心勃勃,想要西进益州!”
“哼!”
蔡瑁冷哼:“如此形势,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都不敢继续进去了,不灭了这一股兵力,谁也敢跨进益州半步!”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直捣黄龙 一
竞陵城,整个荆州军营,暮气沉沉,声音都很少,就好像一头受伤的狼,正在默默的舔伤口,一边舔着,一边在感受那无边的屈辱。
营盘中间,中军大帐。
文聘披头散发,一双眼眸血红,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一场的冷厉:“我居然输给了一个少年郎!”
他清楚了看到了指挥主将。
那个少年。
那一双眼睛,这辈子好像都无法忘记的梦魇。
“将军!”
寂静之中,两个副将走进来,拱手行礼。
“说!”
文聘深呼吸一口气,他终究不是那种被一击而沉下去的人,他能承受得住失败。
“战损在一万一千二百六十七将士!”
“怎么会?”
文聘瞪大眼睛。
“将军,这是没有归营的记录,其实我估计,此战的战损应该是八千左右,我们最后面的溃败,让他们屠戮方式的斩杀,自然损失很大,至于其他没有归营的,应该当了逃兵!”
副将韩破跟的文聘很多年了,一直都是在为文聘处理一些的军务上的事情,很少随军出战。
“逃兵?”
文聘忍不住自我嘲笑起来了:“想不到我文聘麾下,也会有逃兵的出现!”
自古以来,出现逃兵,也不是很新鲜的事情。
但是最为一个对自己很自信的主将。
文聘从不认为,自己麾下会出现逃兵这种东西,他对将士们一直都很好,不管是新兵老兵,他都很关心,而且不会动辄就打骂士兵,一直在士兵的心中,都维持一个很高的形象。
可现在……
“将军,此战之败,惨烈无比,出现逃兵,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们不是责怪将军,更多的是,怕死!”另外一个副将,沉默了一下,说出了关键。
“以我两万余兵力,却兵败不到七千的牧军手上!”
文聘闻言,冷静了一下,嘴角微微有一抹苦涩的笑容:“这是我的错,不能怪任何人!”
败就是败了。
要承受得起。
“将军,牧军击溃了我们,我们战斗力折损,即使还剩下一万余兵力,但是短时间之内,肯定不敢出兵,军心不稳,再败一仗,必然全军覆没,他们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会不会选择南下荆州城!”
副将韩破突然问。
“这某家不担心!”
文聘摇摇头:“牧军兵力不足,他们不敢南下的,防守有余,攻坚不够,除非倾巢南下,但是我想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败了一战,但是基本的思维判断,他还是有的。
“传令下去,各部休整,坚守竞陵便可,其余的不用管了!”
文聘说道。
“诺!”
两个副将领命,转身离去。
文聘咬咬牙,摊开了笔墨,然后写了一份军报,火漆密封之后,递给亲兵,让他八百里加急,必须尽快送回西陵去。
这一战,他败了。
自然就要承受刘表的滔天怒火。
…………………………………………………………
一日半后。
傍晚,
江夏,西陵。
“不可能!”刘表手里面,拿着军报,瞳孔瞪大的如铜铃,神色充满不可置信的光芒。
“文将军的亲笔信函,主公,恐怕这事情是真的!”
蒯良站在旁边,神色也有一抹阴沉。
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牧军的残兵,本以为不足为患,却好像被逼疯的野狗,狠狠的跃起,把荆州军咬了一口狠的。
这一战的胜负其实不重要。
牧军兵力摆在那里,翻不起巨浪。
只要江东军和荆州军没有内讧,收拾他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这一战的意义巨大。
胜败之间,就是士气所差,
牧军跌落谷底的士气,将会重新跃起,以牧军的战斗力来说,当他们士气恢复之后,他们将会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不难收拾,但是很难甩掉。
这就将会影响整个荆州的战局。
要知道,刘表可是冒着失去民心的代价,放弃了整个江夏,才换来和江东军同盟的关系,让江东军坐在了他这一艘战船上。
如果单单只是防御,那就吃亏了。
他要的是进攻。
最少要把襄阳,甚至南阳,都拿回来,这样荆州才有几分希望,不然被这样继续蚕食下去,荆州即使撑住了这一战,也未必能撑得过下一次的战役。
“文仲业,汝让某太失望了,堂堂一个荆州上将,手握将近三万精锐,却被牧军区区七千兵马给击败了,敌军主将还是一个少年主将,无能,太无能了,汝实在是该死!”
刘表狂怒。
如果文聘在这里,他杀了文聘的心,都有了。
正所谓,越是器重,越是失望。
“主公,稍安勿躁!”
蒯良劝住刘表,拱手说道:“时至如今,再去追究,也是无用之功了,目前我们要想想,该如何结束这荆州战役了!”
“结束荆州战役?”
刘表皱眉。
“荆州这样打下去,我们得不偿失!”蒯良说道:“如果没有进攻益州的机会,我们就必须要尽快结束荆州战役,休养生息,方为上策!”
“可如今,武陵没有彻底拿回来,襄阳没有攻下,牧军残兵主力也没有拿下,怎么可能结束!”
“关键就在这一股牧军的残兵主力!”
蒯良拱手,道:“这一股兵力,才是牧军立柱荆州的根本,只要全歼覆灭了他们,襄阳他们是挡不住我们的,一旦我们把襄阳夺回来,南阳必会危险,到时候武陵根本不用打,我相信牧军就自动撤兵了!”
如果没有荆州,武陵对于牧军来说,悬乎在外的一块地盘,他们不可能任由一直兵力凸在哪里,被荆州军当成靶子,想要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说对!”
刘表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沉声的说道:“命令蔡瑁他们,尽快集合主力,解决戏志才,之前他们没有能全歼牧军,现在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必须拿下戏志才的头颅!”
“诺!”
一个文吏拟令之后,让刘表盖印,签字,然后让人的送出去。
“主公,某还有一个担心!”
“什么担心?”
“我们派去关中的斥候探子,一直都没有消息,按道理不应该,我怀疑关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蒯良这几日,都在寻思这事情,牧军主力可是在关中,这时候,他们应该早已经得到消息了。
要是他们得到消息,派遣一部分援军南下,到时候想要打赢或许问题不大,但是想要重夺襄阳城,那就有些艰难了。
“会有什么变故?”
刘表冷冷的道:“就算荆州失利,他牧龙图还敢挥军主力南下吗,我不相信,他会因为荆州,而放弃整个关中的争夺,而且那是天子,牧龙图野心勃勃,他难道就不想执掌朝廷,夺长安,再拿下天子,朝廷都是听他的,到时候区区荆州,或许已不被他看得上了!”
“就怕有些事情,是我们的语料不及的,战场上变化莫测,牧氏龙图又是一个惯了剑走偏锋的人!”
蒯良拱手,说道:“以防万一,必须要让张允尽快北上,另外文聘虽然败了,但是手中应该还有不少兵力,以张允的主力,文聘加上邓龙的兵力,夺回襄阳,并不难,最主要的还是速度!”
邓龙已经率军北上了。
文聘兵败一场,但是他有三万兵力哪怕折损一半,也还有一万多的可战之兵,未必要让他攻坚,只要摇旗呐喊,都能为反攻襄阳起到帮助。
关键还是张允的长沙军主力。
张允的主力,才是能不能功课襄阳的关键,夺回襄阳,荆州才有和江东并肩,与牧军重新再战的本钱,不然荆州将会沦为两大霸主的战场。
“你说的也有道理!”
刘表站起来,来回踱步,想了一下,道:“那就下连环军令,命张允,必须在最快的速度,赶赴襄阳!”
………………………………
整个荆州,沦为战场,从武陵北上,一路烽火连天。
襄阳郡。
一条从南阳沿这下,沿着东面的疆域,足可打通南阳襄阳江夏三地的驰道,正在修建之中,为此南阳襄阳两军,征辟数万民夫修筑驰道。
这倒是让两郡不少人的惊异起来了,在驰道修筑的左右,都有不少百姓围观,看热闹毕竟是炎黄子民的乐趣,他们一边看,有时候还窃窃私语。
“现在我们和荆州打仗,他们还征辟这么多民夫修路?”
“之前倒是听县里面说要征民夫,但是好像没这么快,怎么就这么多民夫了呢!”
“应该是先从南阳征召的,这条路,是从南阳的修下来的!”
“应该是这样。”
“哎,听说修这条路这是宛城提议的,不管打仗还是的不打仗,修路总是好事的,官府也算是为百姓着想!”
“要我说,能不打仗最好了!”
“别想这么多好事,哪有不打仗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太平之势!”
“要我说,其实明侯府也不错,虽说那个明侯的名声不太好,可这些年来,我倒是看他们治理的不错,你看,以前的襄阳,十几年都不会修一条路,可这短短几年,就修了多少条路了,单单是这一单,我就支持明侯府了!”
“明侯府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不错的,去年我们种庄稼,那些大官还亲自下来,指导我们怎么种,一开始还不当一回事,后来收割的时候,才知道,那亩产多了一大截,今年都不用挨饿了!”
“……”
声音时而高,而是低。
牧景穿着普通民夫的衣服,带着一定草帽子,从人群旁边走过,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的轻松愉快的笑容,他没想过微服私访,只是顺路,倒是能听到一些让他心情愉悦的声音。
“这些年,做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白费!”
牧景如是的想。
倒是他身边的一个青年,神色就有些不自如了。
“百姓始终是最淳朴的!”徐庶即使已经心向了明侯府,也无法剔除士林给牧景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是百姓的回应,却让他很纠结,对,错,真,假,有时候还真不好下定论。
牧景在士林,恶名昭彰。
谁都知道,牧龙图招人,要么绑,要么抢,对读书人,根本就没有几分尊敬,所以读书人也瞧不起他,大多以暴君著称,不认为这是一个明主。
可百姓的回应,却彻彻底底的告诉的徐庶,牧景得民心了,他没有好的出身,也不是的刘表那种名誉士林的大儒,有荆州八骏之名气,他就是一个贼寇出身,却能得民心。
为什么呢?
他想不通。
渐渐的,他开始不去想了,因为他已经坚定了自己的选择,选择明侯府,选择牧景,不是错的,他即使不为士林所容,也对得起百姓。
“主公,荆州战报!”
蒋琬走路很快,走到牧景身边,低沉的说道。
“走!”
牧景快步,走出了人群之中,沿着修路一直往下走去,修路的民夫都是牧军将士,看上去他们是在敲敲打打,但是其实是不留痕自的往这下面移动。
就在很多人的眼皮下,向着的江夏而进发。
下一里有余,左右是山,中间是山涧,这条路将会从山涧之间穿过去,山涧不大,容不下太多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走进来看热闹的。
牧军临时指挥部,立在这里。
为了赶路,每隔三十里,牧军会建立一个临时指挥部,指挥将士们顺利瞒天过海的南下。
“主公!”
黄忠正在看舆图,看到牧景,迅速站起来了。
“荆州战报,看了没有?”
牧景把手中的战报,递给黄忠。
“看了!”
黄忠道:“我也刚刚看了,所以在推演一下,诸葛亮的战法!”
他旁边,有一个四方都是一米左右的小沙盘,小沙盘上,很多的小旗帜在插着,这是演练战法的沙盘。
“有结果吗?”牧景问。
“我做不到!”
黄忠道:“以少打多,我也有机会能赢,但是机会不大,毕竟正面厮杀的战场,一个人的作用力不大,我只能控制局部战场,不可能影响整体战场,只要他们的战阵足够兼顾,我肯定冲不破,这样拖下去,不到一天,我军就必须得撤出,不然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而被他们反击溃,当然,如果我顺势能阵斩敌军主将,那他们的军阵也会溃乱,我会赢!”
他的战法,不一样,这是一种勇将打法。
“可诸葛亮做到了!”牧景感概了一下。
他倒是没想到,这头卧龙,早出山十几年,还是这么能折腾,本以为江东的背叛,导致牧军失利,会给他不少的打击,但是他反手就用一个赫赫战绩,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天下人了。
“金子始终是金子,不管在哪里,它都会发亮的!”
牧景很幸运,当初自己跑去了隆中,把诸葛亮给吃下来了,不然这样的人才,真送给别人,他会的捂着胸口,哭上好几天的。
乱世征战,人才积累才是的战略资本。
“战报上说,诸葛亮用八门金锁,破了文聘的三才无量,我认为,不太可能!”黄忠也是一个对军阵有研究的大将,不然单单凭借一身武艺,他顶多只能宿卫牧景身边,不可能带兵大打仗的。
“为什么?”
“直觉!”
“你也有直觉!”
“战场上的人,谁没有几分直觉,八门金锁是一个对控制力要求比较大的军阵,就算诸葛亮能控制的最好,他也破不了三才无量,三才无量是能变阵的!”
“那你认为呢!”
“不好说!”
“那就不用猜了,等打完这一站,再把他诸葛亮拉倒门前聊聊!”牧景摆摆手,不在这事情上的纠缠,直入正题:“以我们的速度,什么时候入江夏!”
“马上要入绿林山了!”
黄忠眯眼,目光放回舆图上,低沉的道:“关键就是我们能不能顺利过绿林山,在这里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直捣黄龙 二
“报!”营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进!”
黄忠沉声的道。
“主公,中郎将!”走进来的是南中军中郎将孟获。
孟获入牧军时间不长,但是蛮族在西南已经差不多被牧军攻克的差不多了,这所谓的攻克,不是说的打仗,是生活文化上的进攻。
牧景把蔡邕这个老家伙请出来,去南中四郡当南中大都督,他最厉害的是教化。
这偏偏就是的蛮族的死穴。
蛮族是一群什么人,别把他们看的太高了,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吃不饱喝不足,不得已只能住在山里面的野人,和大自然搏斗,靠着打猎捕鱼过生活。
他们就好像原始社会,根本不懂得生活,没有就只能去抢,一次打败了,我们还有第二次,输也好,赢也好,始终打不服我们,因为我们不抢,就会饿肚子。
所以他们才会异常的凶悍,才会无法的剿灭,成为南中的大患。
但是这一次,牧景用了非一般的手段。
先打服了。
这最少能让蛮人承认自己的能力,蛮人在山里面长大,和猎物拼杀,崇尚自然法则,打不赢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给面子的。
但是打赢之后,怎么做,也是一个关键。
蔡邕的教化,就是掘了蛮族的坟墓,粮食,文化,都是诱引蛮族出山定局的诱饵,只要他们离开了那大山,他们等于舍弃了他们最大的优势。
想要乱,也乱不起来。
随着蛮军的安定,这倒是让南中军对明侯府拥有了一定的认可。
南中军被调北上,入西凉而战,血战无数次,也倒下无数将士,一场场的战役下来,袍泽之间的认可,也有对明侯府的态度改观。
这也影响了昔日的蛮王孟获。
孟获其实自己都能感受到这一股变化,甚至他有时候再问,如果这时候他背叛明侯府,还会有多少死忠部将会愿意跟着自己一起造反。
这是没有答案的。
除非明侯府当真是兵败了,掌控不住益州的局面了,不然孟获,绝不敢有半分异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主公,斥候在绿林山发现了一些问题!”
孟获拱手说道。
他的汉语说的很好,一直都有基础,进入牧军系统之后,身边都了不少汉人参将,他是一个追求进步的人,为了看明白汉人的兵书,他花费了不少时间,去更深一步的学汉语。
“什么问题?”
牧景问。
“好像有一支兵马,正在北上,意欲穿过绿林山!”
孟获说道。
“确定吗?”黄忠瞳孔变色。
“有八成的可能,斥候不会看错,但是为了隐藏我们自己的行迹,斥候不允许和他们的斥候交战,以防暴露,所以目前我们还找不到他们的所在,只能凭借一些痕迹推测!”
孟获说道。
“北上?“
牧景眸子闪烁,凝视舆图,嘴角不经意之间,凝聚一抹冷笑:“我明白了!”
“主公明白什么?”黄忠问。
“襄阳!”
牧景道:“或许在刘表他们看来,荆州大局已定,所以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主战场抛开,派兵突袭襄阳,这样他就有机会,夺回襄阳!”
“刘表在襄阳,根基甚重!”
徐庶低沉的道:“如果他真的动手,还真的很大可能性,会顺利夺回襄阳,甚至能进一步威胁南阳,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说到底,不管襄阳,还是南阳,在名义上,都是荆州州牧府的郡县!”
“这么说,免不了要撞上了!”
牧景拳头握紧,眼眸爆出一抹战意。
“恐怕躲不开啊!”
徐庶点头。
“一旦暴露我们行迹,会引起刘表的怀疑,到时候让他做好准备,我们想要一击破敌,那就难得多了!”黄忠有些担心起来了。
“孟获!”
“在!”
“你继续派遣斥候,打听他们的消息!”牧景来回踱步,想了想,道:“可以冒进一点,军营里面,有一些捕快衣袍,你们的斥候就用襄阳郡六扇门的捕快身份,看能不能迷惑他们!”
很多人都会了解明侯府的体系。
自然就清楚,明侯府之下,并没有郡兵这个兵种的,但是明侯府建立六扇门捕快系统,倒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是一种很新颖的执法机构。
在荆州,襄阳和南阳,都建立有六扇门司衙,六扇门的捕快,算是两郡唯一的兵种。
之前就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在营中,准备了一些捕快衣袍,到了一个是在无可多长的地步,就尝试性的换上这些衣袍,最少能迷惑一点时间。
一路南下,蔡图的儿子蔡堪倒是一个人才,安排的妥妥帖帖,让他们有惊无险的南下,这一批衣袍,没有用上,但是现在,算是用上了。
“诺!”
孟获点头领命,然后转身离去。
…………
夜,渐渐降临。
夜色凉凉。
山涧之间的营棚里面,火把的光芒在照耀,牧景和徐庶黄忠三人,都是彻夜未眠,还在推演战局,事前准备多一份,大战就会的多一份机会。
牧景这一次的南下,长途奔袭千里,必须要隐秘。
但是想要做到隐秘,很难的。
如果不是有修路民夫在帮忙隐藏,恐怕早已经暴露踪迹了。
“张辽这时候,也该到主战场了吧?”
牧景问。
“早就到了,但是他们按耐不住,等机会而已!”徐庶说道。
张辽南下,是为了提前救局的。
但是戏志才和诸葛亮倒不是庸人,他们放弃夷陵,就挽回了一些局势,如今诸葛亮更是一战击溃了文聘主力,挽回了一部分的军心。
虽然局势依旧有些落于下风,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任由他们杀入益州情景。
所以张辽反而刻意隐藏自己的兵马。
他化整为零,利用当阳北部的复杂地势,反而影藏了自己的兵力,等到关键时候,给江东军和牧军,致命一击。
“不等了!”
牧景说道:“让张辽主动打起来了,为我们争取机会!”
他比较担心的是:“关中的战况,景武司即使全力的堵截信息,也不会拦得住多久的,就算我们不说,其他诸侯麾下的探子,也会想方设法,把消息传给了刘表,我们要速战速决才行!”
“让张辽暴露兵力,吸引目光!”
“剩下的!”
“我们俩给他们致命一击,只要拿下江夏,把刘表那厮给拿下,整个荆州的局势都会崩盘,我们的目的,就是全面夺取荆州,然后打沉荆州军,打灭江东军!”
牧景的拳头握紧,杀意腾腾。
为了这一战。
他可是放弃了关中的利益。
要不然,袁绍也好,刘备也好,曹操也好,未必能在他的面前讨得好处。
“如果张辽那边动起来,我们这边肯定会轻松一些,但是人家杀到门前了,我们想要南下,就免不了要过绿林山,怎么过绿林山,才是最重要的!“
徐庶绕着一个沙盘在走动,眸光凝视着沙盘上的一个个地形。
“只能打!”
黄忠道。
避无可避,他们南中军可有将近一万余的兵力,加上禁卫军,陌刀营,两三万的主力,浩浩荡荡过绿林山,哪怕只是修路民夫的身份,都过不去啊。
“关键是怎么打!”
徐庶也同意打。
“打,可以,但是必须要像一个万全之策,最好能把这一支兵力,全歼在这里,这样,才能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南下!”
牧景说道。
“报!”
外面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应该是斥候有消息回来了。
“进!”
“主公,斥候传回来的!”孟获有些气息喘喘,手中一个小竹筒,上面染血,斥候向来是军中最危险的人,他们打听来的消息,百分之八十,都是带血的。
“邓龙?”
牧景亲自打开竹筒,这是一个斥候军侯亲自的写的迷信,他突进去了,然后又带着消息闯出来了,但是最后被战友袍泽强行夺回来,人是回来了,命留下了,背部中箭,穿胸膛而过,一口气没过去,就倒下了。
他打听的消息,很有价值。
“兵力在一万余!”
“在绿林山扎营,指挥部设立在绿林山的制高点上,山的左右道路,都设有防御兵卒,左右前后,七个方向捍卫主营,易守难攻……”
这一份斥候的汇报,很是仔细,他们再把这些消息烙印在的沙盘上,一个清晰的印象形成了。
“不能等了,我们也等不了了!”
牧景想了想,说道:“必须要收拾他们,而且尽快是无声无息的收拾他们,不能给他们逃回去报信的机会!”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黄忠说道。
“说!”
“目前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就是斥候已经交手了,他们都是穿着六扇门捕快的衣服,邓龙哪怕有怀疑,都暂时怀疑不到我们主力已经逼近他了!”
黄忠斟酌了一下,开口禀报:“按照战场地势而言,他们易守难攻,而正因为他们是易守难攻肯定有适当的放松,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强攻,不合算,动静太大!”
“夜战,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我会亲自率领军中最精锐的一部分兵卒,精兵,最精锐的精兵,不要多,数十儿郎便可,夜行潜营,烧他们粮草,打开他们的辕门,甚至可以斩首他们的主将,等到大营一乱,他们的主力在逼近,里外接应之下,肯定能端掉他们,只要我们控制好速度,不惜代价要用最快的最快速度,也就是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而且要打扫完战场!”
黄忠说道:“这样,或许我们还能多藏几日,不至于敢进入江夏,就被荆州军给发现了!”
他们长途奔袭,大军进攻,被发现,那是早晚的事情,荆州人又不是傻子,一开始他们修路,修道宜城都问题,但是修下去肯定不是修路。
所以在被发现之前,就要突入西陵。
这是黄忠能想到,最好的战法了。
“特种兵战法?”牧景闻言,很意外啊。
这不就是特种兵的小规模渗透吗?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在后世那种信息大爆炸的和平时代,能让人记住的,也只有那些的特种兵了,小范围渗透作战,是特种兵的能力,这对牧景而言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你有把握吗?”牧景看着黄忠。
特种兵作战的战法,其实不说不知道,还真的挺合适的黄忠了,本身就是武力值过人的人,要是顺利潜入敌军主营,想要杀掉敌军主将,都不是很难的事情。
“借助夜幕,应该没问题!”
黄忠想了想,道:“潜进去,我是有信心的!”
“你去挑选人,全军上下,除了神卫营之外,所有人任由你挑!”牧景立刻说道:“要快,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
“诺!”
黄忠匆匆忙忙的下去了。
“主公,中郎将的战法不错,但是挑人需要时间,不用这么紧急,我们什么时候打?”徐庶问。
“择日不如撞日,当然是今日,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时间反应,邓龙不是傻子,一旦斥候交手,哪怕他还不至于怀疑我们主力南下,他也会感觉不对劲!”
牧景二话不说,立刻开始部署:“所以,我们要做到最快,不能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今晚就打!”
“从这里道绿林山,还有几十里,夜路难走,待我们主力到了,恐怕……”徐庶倒是有些担心:“已经快天亮了!”
“那就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
牧景斩钉截铁的说道。
………………
夜,幽幽。
绿林山。
前朝末年,王莽篡位,天下大乱,绿林赤眉乘势而起……
这绿林军,就是当时一群乌合之众,在绿林山这里结盟,然后就建立的纵横四方的绿林军,绿林山这里,是一个地势交错,易守难攻的天然战场。
邓龙有些睡不着。
他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有一群人和自己放出去的斥候,交手了,自己的斥候死了七个,那些人也被打死了两个,尸体都抬回来了,穿着是明侯府六扇门捕快的衣袍。
可他却感觉,这些不应该是捕快。
明侯府的捕快,他也知道,很多都是当地一些青壮和游侠而成,而死的哪两个,看起来,有点行伍之人的气息。
“难道襄阳已经有戒备了?”
邓龙沉思。
他率军北上,是突袭的,突袭襄阳,一举重夺襄阳,但是现在还没有过宜城,就在绿林山这里,感觉就要暴露踪迹了。
“按道理,襄阳没有多少兵力才对!”
邓龙心里面有些烦躁起来了。
他虽感觉不对。
但是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于是乎,他从行军床上起身,然后披上一件外袍,从营帐的后帐走到了前堂,亲卫点灯,他盘坐起来了,打开今日斥候的所有军报。
“还是不对劲!”
邓龙咬咬牙,他心中有一种急迫的感觉:“不管是谁的人,既然已经交手了,我的踪迹应该暴露了,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了,要么退回去,要么直接北上,主公要拿襄阳,势在必行,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北上,加快北上,以快打快,夺取襄阳!”
他决议,明日一早,拔营北上。
既然踪迹已经暴露,他也没有太多的忌惮了。
牧军主力,都在长江两岸的战场上,襄阳这边,应该是没有多少兵力的,他还是有机会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直捣黄龙 三 (中秋节快乐!)
夜幕幽暗,天上的明月,如同羞答答的姑娘,躲在层层的云朵之间,半遮半掩。
咻!
一道灵动的身影,从直线悬崖的半山腰上,凭借着强大的气势,滑翔而下,一口气钻入了密林里面。
咻咻咻!!!
在他的身后,一个个仿佛和黑夜融合的影子,也从悬崖上溜下来。
“藏!”黄忠一袭夜行衣,呈现出一个半蹲状态,一双眼眸无比的锐利,仿佛看透了黑暗之中的微弱光芒,然后缓缓举起了一个手,然后做了一个拳头的动作。
这代表有情况,必须藏匿身影。
在后面,一道道影子动起来了,迅速的找掩体,或是躺着,或是挨着树,或是用黑布盖着,把身体和黑暗融合在一起。
踏踏踏!!!!
远处,一队列的巡逻兵卒走过来,从他们的前方,不足两步,前后中间都握着火把,火光闪烁之下,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而且这些巡逻兵卒很警惕,一双双眼睛,还扫视四方。
但是右侧方位,本来就是靠山,有密草笼罩,另外还有营帐在旁侧掩护,算是死角的位置,倒是没有让他们看出来什么。
“呼!”
待这一队巡视兵卒走过之后,黄忠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夜行衣,夜行装,一个个都是武艺好手,为了混进来,他们可是硬生生的从悬崖峭壁上的爬过去,然后沿着最不可能的位置,才能进入营帐。
要是刚刚进来,就被发现了,那么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对表!”
黄忠拿出怀表。
其余的一个个黑衣夜行装的将士,也拿出了怀表。
为了这次任务,几乎把全军的怀表,都集合起来了,现在牧军之中,为了把我时间差,但凡只是的屯长级别以上的武将,都会有一块怀表。
“丑时一刻!”
“对!”
“正对!”
“差了半度!”
“调整过来了!”
众人迅速的对上了时间。
“现在任务开始,兵分四路!”
黄忠开始布置任务:“我为第一路,想办法去找到他们的主将,格杀他们主将,这样可以让他们群龙无首,第二路,找到他们营盘的旗帜,先埋伏,待我军主力发动攻势,立刻斩掉,第三路,去寻觅他们的粮仓,一把火给我烧了,第四路,解决各个观稍台上的观稍兵卒,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必须要同时动手,我动手就是一个信号,你们三方,同时爆发起来了,因为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我们的任务如何,主力都会杀进来,此战胜败与否,在我们,诸君请共勉!”
“共勉!”
众兵卒心中有一股斗志。
他们一下子散开,如同一个个的幽灵一般,散在了这一方万人大营里面。
……
营帐之中。
邓龙睡不着的时候,喜欢抄写兵书,这能让他安静下来了。
“新野邓氏?”
邓龙放下笔墨,又有些的忧愁起来了。
他和新野邓氏,终究是走到了对立面,现在那个邓氏家主,好像叫邓芝,邓洪的儿子吗?
他对邓龙,倒是不陌生。
这厮算是邓氏家主,这些年来,一个比较出色的人物,同样,也因为此人,葬送了新野邓氏的数百的家族子弟,几乎把刚刚要有点起色的邓氏给打断的筋骨。
按道理来说,邓氏应该憎恨牧氏一族才对的,牧氏把他们带去了京城,再也没有能回来了。
可没想到,这个邓芝,居然还是选择投靠了明侯府。
“待吾打回新野,再重整新野邓氏!”邓龙咬咬牙,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坚信,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呼!
一阵风,呼啸而过。
四周的灯,灭了。
黑暗之中,有影子在靠近。
“谁!”
邓龙乃是武将,沙场上征战,直觉能救命,他感觉,这是要他命的人,而且已经闯进来了,猛然之间,他反手从后面的架台上拔出剑来了。
“不愧为沙场大将,足够敏锐,一招还是杀不了你!”
这一方大营,并不少,黄忠找人,找了半个时辰,差点都找不到,最后用嘴笨的办法,挟持了一个兵卒,才找到了邓龙的主帐。
作为一方大将,黄忠善于战场厮杀,但是他的武艺放在那里,在黑夜之中,更是一个出色的杀手,而且他的射箭能力,号称当世最强的。
无声无息的箭镞,能为他清除周围的士兵。
但是他终究不是刺客。
出招的动作太大了,还是惊动了邓龙。
“杀!”
邓龙也是武者,也是猛将,他岂会畏惧稍小之辈,他对着黑影,一剑劈出。
“剑法不错,就是功力太弱!”
黄忠欺身而进,万法归宗,他虽以刀法和箭法闻名天下,但是他的剑法,也是绝顶一流了,他的剑,只是出了一招,就已经把邓龙给反震出去了。
“好强!”
邓龙翻滚了一下身躯,面容有些变色:“能在万军之中,摸入我军大营了,果然不是凡人,不能纠缠!”
向着,他猛烈的叫起来了:“来人,有刺客!”
他的一嗓子,让四方大营都动起来了。
“有刺客?”
“快去救邓将军!”
营外,脚步声密密麻麻,声音响亮无比。
“杀!”
黄忠咬咬牙,他是人,不是神,哪怕强大如他,一旦遭遇重围,要么被弓箭射成筛子,要么力竭而亡,很难全身而退的,但是邓龙就在眼前,他不能放过。
“快来人!”
邓龙武艺是不错,但是在黄忠面前,真不够看。
三个回合,已经重伤了。
但是倒是被他拖住了时间,一个个兵卒开始的破营而入。
“该死!”
黄忠只能应付这些兵卒,他挥剑,杀敌,猛,却始终无法脱身去杀邓龙,邓龙这时候,也连番带滚,爬出去,被一个个亲卫保护起来了。
“杀了他!”
邓龙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他心中一股怒火,眼眸冷冷的盯着那个黑衣影子。
“咻!!!!”
突然,一股凶猛的火势,冲天而起,光芒万丈。
“咔!”
树立在的最高的战旗,迎风飞扬,倒塌而下。
“踏踏踏!!!!!”
营门外,马蹄声的响亮起来了,仿佛把整个大地,都敲响了。
“儿郎们,杀进去!”
牧军凶猛如虎,为首大将,乃是的南中军中郎将,孟获,孟获的体型庞大,麾下战马也一匹体型壮硕的战马,他的手中一柄后背刀,仿佛一个人形凶兽,猛烈的冲进来,所向披靡,一刀劈开了辕门,直入答应。
“杀!”
“杀!”
一路一路的牧军,冲锋陷阵。
“将军,敌袭?”
“将军,我们的粮仓起火了!”
“将军,我们的战旗被人斩断了,将士们都乱了!”
一声一声的汇报,让邓龙有些懵了。
不过只是一夜之间。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抬头,看着前方,前方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无数的火把映照之下,仿佛如同蝗虫一般,他们冲进来,直接把自己的营盘给的覆盖过去了……
………………………………
朝阳如虹,阳光普照。
金灿灿的光芒,让大地都多了几分温暖,牧景策马,走在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前后不足两个时辰,解决了这一场战斗。
“主公,全歼敌军!”
黄忠走过来,他的手臂上绑着白色的纱布,鲜血还在渗透,虽然是皮肉之伤,但是也伤的不轻。
万人敌。
也不是天下无敌的。
面对围攻,也会负伤的。
“敌军主将何在?”
牧景问。
“禀报主公,此獠已经被我斩了!”说话的孟获,他手中还提着邓龙的脑袋。
黄忠没有能顺利斩首。
但是孟获却穿透了荆州军营帐,硬生生的斩了邓龙的脑袋。
“邓龙!”
牧景叹了一口气:“道不同而已,厚葬吧!”
他对此人没有太大的意见。
各为其主。
也算是一个豪杰。
“诺!”
一个参将拱手领命,然后去安排。
“主公,我们斩将六千余,其余皆被俘虏,如何是好?”黄忠拱手,询问牧景。
他们要兵行东线,突入江夏。
根本没有时间看这些俘虏。
要是杀了……
那就太狠了。
别说牧景,黄忠,即使是蛮族出身的孟获,都未必下的了手,沙场厮杀,那是求活,敌不死,就是我死,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是杀俘,等于斩杀没有战斗力能力的生命,除非特别铁血无情的人,才下得了手。
“确定没有逃出去的人吗?”
牧景扫视四周。
这一片山地,山丘之间,错综复杂。
“我们找到了兵册,目前正在对,但是按照数字来看,应该是没有人逃得出去了,只是斥候数字有些出入,但是斥候放出去,三五天不归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就找出来,在我们进入江夏之前,必须要稳住!”
“是!”
徐庶点头,立刻去安排斥候,把荆州军散发在外面的斥候,给找出来,不给他们任何反应和逃回去的机会。
“蔡堪,蒋琬!”
牧景低喝一声。
“在!”
两个年轻人,俯首牧景面前。
“给你们一千兵马,可有信心,看管这四五千的俘虏?”牧景问。
“属下愿力军令状!”
蒋琬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他拱手领命,还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属下也愿意立下军令状!”
蔡堪斜睨一看,感觉自己不能被蒋琬给压过风头了,咬着牙,也开口说道。
“好!”
牧景向来是器重年轻人,但是他也不是绝对相信年轻人的,年轻代表朝气冲劲还有能能力,偏偏就少经验,所以他还安排的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军侯来给他们当副将。
安排好之后,在中午,牧军就拔营而出,出了绿林山,直奔江夏而去了。
………………………………………………
江夏,领十四县,近五十万人口。
但是近些年,刘表近乎穷兵黩武的状态之下,江夏大部分的青壮,都被征召为兵,倒是显得江夏,有些凋零的状态。
西陵城。
刘表一大早,让人把蒯良给请到了州牧府去了。
“你看看!”
“异度的密函?”蒯良看着这密函,眯着眼:“承认和我们荆州的盟约,要和我们荆州联手伐荆州,请求荆州支持?这江东猛虎,是什么意思?”
“信函上,说的不够明白吗!”
刘表低沉的道:“他要挥兵入荆州,借道荆州,伐益州!”
“假道伐虢吗?“
蒯良斟酌了一下:“这孙文台,是真心要伐益州,还是的志在我们的荆州!”
一旦江东主力进入的荆州。
加上已经在荆州境内的孙策兵力。
这已经足够让荆州岌岌可危了。
“一半一半!”
刘表暂时来说,也看不出江东有吃得下荆州的能耐。
江东兵力的确强盛。
经济也不错。
但是江东善于水战,却不精通的攻坚,荆州又更不是江东,不是单独是水战就能拿下的,除非江东有牧军的攻坚能力,或许还有机会吃掉荆州。
牧军强大,就强大在无往不利的攻坚能力。
这一点,哪怕天下人,都认可的。
牧军的水战不足,骑兵战不如北面的,要说有最强的优势,出了器械精良之外,就已经摸索出一套优于天下诸侯的攻坚能力,在攻城上,堪称天下第一。
而江东军,水战无往不利,即使荆州,也挡不住,但是在攻坚上,却没有太大的造诣,荆州坚城比较多,只要坚守一阵子,江东就首先撑不住了。
所以孙坚想要这时候撕破脸取荆州,机会不大。
“益州的危险太大了!”
蒯良眯着眼,冷笑的说道:“这头江东猛虎,对我们荆州,根本就看不上,他畏惧的是益州明侯的崛起,一旦益州强大的能在水战上和他们一较高低,江东早晚会被明侯给取了!”
“所以这时候,孙文台有一战平益州的心?”刘表眸子冷厉起来了。
“说不得!”
蒯良也在考虑,孙坚到底什么意思。
“孙文台现在已经开始动兵了,他在秣陵集合的兵力,只要顺江而上,进入江夏,不需要多长时间,到时候我应该如何?”
刘表问。
“现在主要还是要看孙文台的心思如何,我们才能应对!”
蒯良拱手,道:“不过这江夏,恐怕不是久留之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旦我们被江东军给拿下了,整个荆州,局势就堪忧了!”
“你的意思,在江东主力进入之前,把州牧府移出去?“
刘表皱眉。
他比较看好襄阳,但是现在襄阳还没到手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直捣黄龙 四
“邓龙能不能的在短时间之内,攻破襄阳?”刘表询问。
“难!”
蒯良轻轻的摇摇头。
他并不是很看好邓龙,倒不是说邓龙能力不足,邓龙也是的荆州大将,征战多年,能力和眼光都不差,但是邓龙手里面的兵力不够。
这本来只是坚守东线的最后一支兵力。
自从黄祖把主力西移,与蔡瑁回事,荆州主力就只有两股,一个是黄祖和蔡瑁率领,一股就是以张允为首长沙兵力。
本来还有一支的。
文聘率领的兵马,也算是荆州主力。
只是文聘兵败,手中兵力残存不足,顶多就是和邓龙麾下兵马差不多,而且新败之后,军心肯定会动乱,战斗力还剩下几成,都不是很好说。
调遣邓龙北上,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襄阳郡被明侯府经营了一段时间,不算是稳如泰山,但是多少也积累了一下根基,即使牧军主力不在,还能临时征辟守城青壮,另外明侯府设立的六扇门捕快制度,这些可以当预备兵使用。
最重要还有一点,在牧军兵败荆州城之后,他们前期派人回去游说那些留守的族人,但是谈的不是很顺利,留守襄阳的世家之人,对他们的成见很大。
之前那些家主里面,心还在向着他们这里的,基本上都被清干净了。
现在的襄阳世家。
不管是以蒯武为首的蒯家,还是以蔡图为首蔡家,都是已经可以和他们这些本家,分庭抗礼了。
目前这些人,就算是同一家族,昔日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的人,现在恐怕也不愿意再帮他们,在与他们合二为一,壮大家族。
他们一旦动用家族势力,帮助牧军守城。
那么邓龙,短时间之内,别想破城了。
“文聘呢?”
刘表问。
“现在文将军恐怕有心无力,他必须要休整,哪怕他北上汇合邓龙,也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蒯良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
刘表道:“命令文聘,必须加快北上,汇合邓龙,拿下襄阳郡,若有耽误,我要的他的脑袋!”
文聘这一败,让他大好局面给崩了。
心里面一股怨气。
要不是文聘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心腹大将,他恐怕都已经要派人动手把他给拘回来,直接砍掉他的脑袋了。
“好!”
蒯良拱手领命,立刻安排人八百里加急,去给文聘传令。
“襄阳一日未能攻下,我们就暂时无法离开江夏,但是不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我们又失,荆州不能又失!“
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喝一声:“刘琦!”
“在!”
一个少年从外面走进来,很稚气,但是有几分的刚毅。
这是刘表长子。
也就是十余岁。
但是在荆州而言,他绝对是继承人,哪怕蔡家女为刘表生了一个嫡子,年纪太小了,也无法让荆州现在的情形认可,倒是刘琦,能代表他。
“你代为父,走一趟荆州城,然后在荆州城建立的官署!”
刘表说道。
“父亲,为什么啊?”刘琦不是很明白。
“让你去就去!”
刘表淡淡的道。
“诺!”
刘琦点头:“那我马上出发?”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诺!”
刘琦转身而去。
“主公担心什么?”
“以防万一而已!”刘表轻声的道:“谁知道他江东猛虎,会做出什么来,顺江而上,速度并不会慢,如果我们没有反应过来,江东军就进入江夏了,到时候,我们的兵力要是镇不住,可能就会乱!”
“我认为江东猛虎,应该还不至于,他要打益州,少不了我们支持,他要是敢和我们翻脸,也吃不下荆州,就算他强势一点,要兵入荆州,也不至于和我们闹的太僵!”
蒯良分析说道。
“话是这么说!”刘表冷笑:“但是人心叵测,谁也又能说得住,我就问你,我们就在孙文台眼皮底下,他抬抬手就能收拾我们,一旦收拾我们,荆州有可能就会被他给吃下,你认为,他的理智,能克制得住吗?”
行军打仗,是刘表的短板。
但是对人心揣摩,是刘表的长处。
“这倒也是!”
蒯良有些苦笑。
很多人,认为不会去做一些事情,很多事情,认为不会被发生,但是偏偏,就会发生,人心,始终是最难猜测的东西。
就算猜准了。
谁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变了呢。
“报!”
一声响亮的声音从外面突进来了。
“进!”
“禀报主公,当阳军奏!”
“送上来!”
“是!”
一份军奏,放在刘表面前,他的面色,一点一滴的阴沉下来,变得有些难看了。
“牧军还是南下增援了!”
刘表低沉的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蒯良沉默了一下,道:“只是我很惊异的是,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我很困惑!”
“那只能说明难一点!”
刘表拍案而起:“有人在封锁北面的消息,不然我知道,是谁?”
“明侯府!”
蒯良瞪大眼睛。
…………………………………………………………
江东,豫章,柴桑。
一艘一艘战船,顺着长江,进入柴桑,然后安营扎寨。
“主公!”
楼船上,魁梧的身影,站立在甲板上,他身后,一个大将拱手待命。
“荆州的情况如何?”
孙坚问。
他返回江东,时间不长,但是立刻就召集了兵马,因为孙策打通了一条路,让他的心,有些躁动起来了,他突然想要打益州。
牧军攻势太猛,发展太快,这对江东,是一个大患。
为了未来。
即使背负一些的恶名,他也心甘情愿,所以他不认为孙策和周瑜当初改变立场,狠狠的捅一刀牧军有什么问题,战场是政治处的延续。
诸侯争霸,注定都是敌人。
所谓结盟,不过只是利益一致。
但是当利益不一样时候,双方都会捅刀子,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不过这一次江东军的刀子先捅出来了,失了一些名义,但是拿到了先手。
孙坚甚至再想,能不能联合荆州主力,一口气吃掉西南。
北方诸侯,他倒是畏惧不大。
北马南船。
没有船,北方的兵力强大,也难以奈何江东,江东有天险庇护,只要大力发展骑兵,就能以守为攻,渐渐的反噬中原。
但是益州,没有太强大的骑兵力量,没有太强大的战船力量,但是都有,这是一个危险,一个江东潜在性最大的敌人。
至于荆州。
已经被打成这样了。
他断定,荆州就算不被益州灭亡,未来两三年,也会被江东吞噬。
已经不足为患了。
所以他才会急促的想要,在入冬之前,能联合荆州,先打一波益州,只要撕开益州防线,哪怕到时候牧景从北面撤兵回来,也未必稳得住。
即使退一万步来说,牧景稳住了益州战线,也肯定会伤元气。
这才是江东的目的。
“斥候船一路北上,发现大部分水寨,已经船去人空,寥寥无几,都只是站岗的,并没有任何兵力,能挡得住我们,只要主公北上,我们可以迅速的进入江夏!”
大将是太史慈。
太史慈本应在广陵与徐州曹军对垒,为江东捍卫北线。
但是现在曹军的心思,都扑在了关中,倒是可以解放太史慈的兵力。
这才有了孙坚敢挥兵西进的决心。
“刘景升当真对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孙坚眯眼,有些疑惑。
要是他,他可不敢这样,即使是同盟,也会驻扎同等兵力防御,这年头,谁敢说和谁的同盟是不会被背叛的,乱世争霸,根本就没有盟友这东西。
“未必是他不想防备,而是他没有兵力防备!”
另外一个中年文士,作为孙坚第一谋士的程普微微拱手,回答孙坚的话:“这两年,他刘景升为了练兵,几乎穷兵黩武,现在大部分主力,都在和牧军的战场上,和收复荆州失地上,江夏有多少兵了,可以数的出来了,即使有,基本上都是那些刚刚征辟的青壮,现在估计都是守在西陵,不敢冒出头半步,他也怕啊!”
“此言有理!”
孙坚点头,他的虎眸一下子湛亮起来了:“德茂,你说,我要是挥兵入江夏,直接拿下他刘景升,这荆州,是不是就到手了!”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程普笑了笑,又摇摇头,道:“主公也不要太小看荆州人了,真闹起来了,荆州人哪怕不敌,死咬我们一口,最后得利的是牧军,那就真的给牧军翻盘的机会了!”
“机会摆在面前,哎,就是不能动!”
孙坚摆摆手,道:“不太舒服啊!”
拿下荆州,对江东,就等于是如虎添翼。
论水军而言,江东比荆州强,但是荆州并不算弱,是能和江东打的,一旦吃下荆州这个水军基地,那么南方再没有人能在水战上,和江东打了。
这时候的江东,才算是有底气和天下诸侯争锋。
“主公,敌人还是明侯,荆州,早晚取之,不急在这一时!”程普说道。
“你说的对!”
孙坚点头:“收取荆州,并不急在这一时,但是重挫明侯府的机会,恐怕也就这一个了,只要我们顺利杀进江州,最少能让明侯府三年之内,出不来益州!”
他斟酌起来了,下令说道:“传我军令,休整一日,然后全军推进,入江夏,江夏已经是我江东的,我就先吃了江夏再说!”
这是江东的战利品,哪怕荆州,也不敢在这时候赖账,他是名正言顺收取江夏的。
“是!”
众将领命。
…………………………………………
安陆县。
这是江夏十四县之一,位于西陵西部,毗邻江夏郡城西陵,不足一百五十里。
这座县城,并不大。
战火曾有数次擦身而过,但是都没有降临这里,所以这里还算是安稳,当然,安稳只是相对战场而言的,现在的荆州,就没有什么安稳之地。
大战一起,荆州都会受到影响。
首先是税收,打仗起来,税收的名目多不胜数,今日征收什么税务,明日又征收什么税务,为了打仗,刮地三次,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另外就是刘表征兵,为了征辟青壮,他动员了整个荆州,安陆前前后后,被征辟的三批青壮,将近八百青壮,被送去的当兵,失去了这么多劳动力不说,时不时还送会几个噩耗,谁家儿郎战死了,就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安陆的气氛很低压。
县令是一个安陆本地人,年三十有余,出身安陆乡绅之首,杜家,名为杜聿,少有才名,十六岁被举荐出仕,曾追随黄祖,被黄祖倚为身边的文吏,在江夏太守府好些年。
后来江夏被刘表彻底的吃下去了,黄祖的影响力也被不断的削弱。
杜聿聪明,他早早就找好的门路,退回了安陆,在安陆,他是地头蛇,有家族支持,哪怕是上面的人,也不敢轻易的拿下他的位置。
今日安陆,天空不是很和善,乌云密布不到半个时辰,一场秋雨就下来了。
站在庭院下,杜聿看着大雨,莫名的有一丝不安的气息。
只是找不到这感觉的来源,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过当他转过身的时候。
左右前后,一个个穿着蓑衣,陌生,带着杀气,蓑衣上的水滴在流淌,他们的面孔只有冷漠,十余人,列左右,握刀剑,让杜聿有些胆怯。
“你们是何人?”
杜聿怒喝:“来人,快来人!”
“不必喊了!”
一青年,带着斗笠,穿着蓑衣,踏着水珠,一步步走进,他轻轻的摘下的头上的斗笠:“杜县令是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牧,名景,字龙图!”
“牧……“
杜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瞪大眼眸了,他死死地盯着牧景的脸庞,忍不住叫了出来了:“你是明侯!”
明侯牧景,享誉天下。
当然,这名,未必是好名声。
可绝对是天下皆知的。
他杜聿岂能不知。
“看来你知道我,那我们要好好聊聊吧!”
牧景把蓑衣摘掉,这场秋雨不大,但是还是很影响他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长廊的阶梯上,眸光猎猎,看着杜聿。
杜聿扫视四周。
“别看了!”牧景拍拍手:“这县城,已经被我掌控了,我用了一共一个半时辰,现在外面不管是城墙上的,还是巡街的,都是我的人,你喊起来,未必来人救你,倒是会招来万箭穿心,我要是你,那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值得送命了!”
从绿林山出来,快马加鞭,昼夜赶路,直接就过了南新,然后迅速的进入了安陆,本来进入安陆,因为地势比较平坦的缘故,道路两边都很少掩体,应该是藏不住了。
但是偏偏,这时候来一场秋雨。
秋雨不大,可足以让天地朦胧一片,这给了牧军最大的机会,并不刃血的拿下了安陆,安陆只有县兵不足两百,还是征辟不久的青壮,黄忠亲自带人从城墙翻进来,一个多时辰,就把全城控制了。
这才有了牧景悄无声息就能进入了县衙府上。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直捣黄龙 五
此时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开始偏小了,雨声也渐渐的减弱,但是杜聿的心很冷,冷的让他忍不住身躯都有些发抖起来。
他不是一个蠢人。
从牧景主动的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大咧咧的说,这一个县城从上到下,都已经被他给控制了,他就已经有几分已经猜到了牧景目的了。
能在短时间控制县城。
居然还不会惊动他这个县令,甚是县里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即使是下雨,这可不是少数兵力能做到了。
若只是一两千兵力,控制不住安陆县城的,现在他们却能完完全全的控制安陆,不让进出,不方发出声音,甚至丝毫没有意思有人反扑的迹象。
这最少要五千兵马以上。
如此大军居然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江夏,却无人可知。
他们的目的呢?
肯定不是为了这个小小的安陆县城。
唯有西陵。
他们是为了突袭西陵而来了,从安陆到西陵,不过一百余里,而且不是小道支道,有宽敞的驰道,全力赶路,一日就能赶到了西陵。
现在荆州的形势,杜聿也知道一些,甚至必一般人知道的多。
很多人以为邓龙率领的主力,还在江夏。
但是他清楚,其实邓龙率军,已经背上,江夏,根本没有多少兵马,甚至不足一万之数,大部分都是新征召的青壮,战斗力连普通兵马的五千都不够。
要是放在战场上,新征召的青壮,就算被敌军一半的兵力,一个冲阵,可能就崩溃了。
守城或许还有些战斗力。
可是一旦城门被炸开了……
这时候,杜聿有些后知后觉,他抬头,看着牧景,牧景的给他的第一感觉,不是英明神武,不是的威严深重,而是年轻,太年轻了。
当世一方霸主,年轻的让人有些嫉妒。
“有点能耐!”
牧景和杜聿对视了一阵,嘴角微微扬起,他淡然的说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动手直接杀了你啊!”
“明侯要杀,恐怕也就不需要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杜聿轻轻的摇头。
倒不是他心态当真是这么好,而是他强做镇定,为自己增添一点活路而已,生死之间,总需要有一些平时没有的勇气的。
他的脚,都是忍不住哆嗦了。
这是人之常情。
刀斧加身,有几个人能无动于衷。
但是现在他要给自己博一条活路,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的镇定下来了,不能害怕,一旦害怕,就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咬着牙,强行压着脚,不给人看出端倪的机会。
然后先发制人,沉声的道:“明侯出现在这里,目的肯定不是我小小的安陆,我这个安陆的县令,在明侯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小蚂蚁,明侯要捏死,那不就简单多了,可明侯还愿意坐在这里和我说话,那就是说,明侯有用得上杜某人的地方!”
“够聪明!”
牧景的目光变得有些玩味了,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淡然的道:“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上来,坐!”
“是!”
这不容他杜聿反驳的,他小心翼翼的走上两个台阶,坐在宋山下一个小台阶的位置,不上不下的位置,距离牧景,不过肩之隔。
他的心跳很快。
怕死。
也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虽士林之中,对牧景评价不好,但是对于天下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少年英豪,一个天下男儿的榜样,和他坐在一起,是一种荣幸。
“杜聿,杜文雁!”
牧景手中翻阅着一个文件,低沉的说道:“你这履历到也算是不错,只是太过于明哲保身了,好吗?”
从资料上看,杜聿是一个人才。
他有不错的大局观。
能力也不错。
就是少了一点魄力,每每到关键的时候,他就抽身而退,不能说不好,但是这样,机会也会避着他走,他即使有一身能力,也未必有出头的机遇。
杜聿闻言,有些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知道,牧景手上,是关于自己的一份资料,他不知道资料里面有多少东西,但是他听闻,明侯府有一个景武司,专门刺探各方消息的,估计也没有多少事情能瞒得住。
“某怕死!”
杜聿心里面盘算了五息,有了决定,直接坦诚的承认了。
“这个回答我倒是挺满意的!”
牧景笑了笑:“其实我也怕死!”
怕死,所以才会努力的去做一些让自己能不用死的事情。
要是说,一出生就是公子爷,又是生在盛世之中,纯碎是为了享受而生活,那他还弄出来了这么多东西干嘛,真以为打仗好玩啊。
“但是现在,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你打算怎么办,怕死,还是怕丢了名声?”牧景把文件一收,反手拔剑,剑芒如虹,锋锐无边,一下子刺裂了杜聿的领子,冰冷冷的贴近了他的脖子,只要一用力,他就得完蛋。
“主公在上,属下愿投靠了明侯府!”
杜聿二话不说,立刻俯首跪拜。
读书人,视名为命。
但是也有读书人,未必在意名声,更多在意的小命。
杜聿是后者。
名声啥的,没有自己的小命来的重要,今天要是把命丢在这了了,不会有人记得住他,更不会有人歌颂他,他死了就是死了,无声无息的,不值当啊。
“好!”
牧景又笑了,这是一个小人,但是有时候小人比君子好掌控,君子欺之以方,但是平时却是一块顽石,点不破,打不得,倒是小人,小人有小人所求,拿住他们所求,就能用好他们。
牧景收剑,道:“既然你要投我,那总要那点让我的信得过的东西来吧!”
“不知道主公要什么?”
杜聿问。
粮草?
还是的兵器?
他都能拿得出来,安陆不大,但是也算是一座县城,县里面,各个家族都有的不少藏着的粮仓和武库,大不了他狠心一点,抄一下家。
“粮草兵器,我暂时不缺的,但是我要一个名义,诈开西陵的大门,你可有主意?”牧景笑眯眯的问。
杜聿额头冷汗直落。
“这西陵最近守将严谨,听说是为了防止的江东在这时候突袭,小人的是在没有……”
“既然没有办法,那你就没用了!”
牧景又拔剑了,拔的很慢,一下一下的。
杜聿心里面又凉了,
他赶紧说:“有办法!”
“哦!”
牧景把剑放回了剑鞘里面,又变得很亲热了:“文雁果是的良才,在百息之间,就有了对策,深的吾心也,有何之良策,速速道来!”
杜聿欲哭无泪,牧景变脸的速度太快了,他有些跟不上,而且总该他一种翻脸不认人的感觉,让他的心一下子上,一下下,跳都跳不稳。
“刘表之前曾征辟各县青壮,来守江夏,我安陆任务是一千青壮,但是我们只凑出了五百,现在家家户户,年轻的都被抽调出来了,根本没有人!”
杜聿连忙说道:“所以一拖再拖,现在州牧府已经下了好几次通牒了,如果我们以送青壮的名义,在傍晚将近入夜的时候,有点阳光,但是基本上已经黑暗,看得清楚前面看不清楚后面,应该有机会诈开城门!”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他看着杜聿的目光很真诚,道:“那就有劳文雁了,此若成,破西陵,我算你第一功,等不会负你之投诚!”
“多谢主公!”
杜聿现在还能说什么,他的小命在别人手上,他的一家老小也跑不掉,甚至整个家族,说被屠就被屠,要是别的诸侯,或许还有点讲究,可眼前这位,连天下第一世家,都搞屠戮灭门的人,绝对是一个狠人。
“汉升!”
“在!”
“你去和文雁好好做准备,此事宜早不宜迟,不能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所以我们也没有休整的机会,在城中,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开始拔营,你率五百人,与杜文雁诈开城门,我率主力,亲接应!”
“诺!”
黄忠拱手领命,然后和杜聿一起,走出去。
“主公,他能信得过吗?”徐庶有些反感杜聿这样的读书人,一点骨气都没有了,甚至连一点点硬气的话都自,被这么一剑吓着,节操全无,这样的人,没办法信任的。
“干嘛不相信!”
牧景反问。
“此人贪利怕死,肯定会出卖我们的!”
“我说不会!”
牧景淡淡的道:“怕死的人,其实最忠心,因为他怕死,所以他想方设法不会去送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除了投靠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吗,而且他就不怕我生气起来了,屠了他全族,要知道,我牧景的名声,可不太听的!”
…………………………
雨,越下越小,最后渐渐停下来了,天边还露出了一抹彩虹,这代表,刚刚停雨,太阳已经出来了。
阳光普照一下午。
到了傍晚,西边有一抹淡淡的余晖在映照。
但是黑暗,已经开始降临,天地除了那一抹余晖之外,已经被幽暗给笼罩起来了。
西陵。
西城门。
城门上,城门校尉刘安,有些的懒洋洋的晒太阳。
刘安本来只是一个小军侯而已。
但是这段时间,荆州军扩充的太快了,军官的数量跟不上来,哪怕有世家鼎力支持,校尉级别的军官也是少之又少的,所以不少军侯就被提拔上来了。
这的确会让荆州军的指挥能力良莠不齐,但是无可奈何,没有这样的兵临,谁也不敢说能撑得住荆州的局势。
刘安还是很幸运了。
他被提拔之后,本以为是上战场搏杀的,但是没想到,被调回了西陵,训练新兵,镇守城门,西陵乃是江夏首府,自然繁荣,他的小生活也美滋滋的。
最近还纳了一门小寡妇入门,生活不要太好了。
“校尉,快天黑了,要下闸关城门吗?”
一个军侯走上来了,拱手问题。
这个时代,黑夜是特别的难过的,别说路灯,家家户户能用得上的油灯都少的可怜,一入夜,就是到处都黑乎乎的一片。
所以保安工作不好做。
大部分城池都有宵禁,天黑就关闭城门,然后开始的宵禁,宵禁时间,不需要百姓到处走动,还会派出兵卒巡逻,保证城中晚上的安全。
“也差不多了,那就找点关城门吧!”
刘安点头。
踏踏踏!!!!
就在这时候,远处出现了零零落落的几声马蹄声。
“有情况!”
刘安也是从战场上下来了,警惕心还算是比较高:“快关城门,儿郎们,动起来了,守好每一个垛口!”
他站起来,目光远眺,看着远方。
不太像是兵马。
行军服饰一致,但是这些人,远看都是各一的袍子,有好有坏,骑马的没有几个,只有前面的一排,十余个而已。
“来者何人?”
刘安镇定下来了,一声长啸,声音回荡。
“在下安陆县令杜聿,护送安陆的五百青壮,前来交予的州牧府!”一个文官策马过来了,缓缓的接近,然后把身上的官印,还有行令文书,放在一个篮子上,然后被他们提上去。
刘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官印没错,行令文书也没错。
这段时间,西陵为了加强仿佛,让各县都征召青壮,陆陆续续的送来西陵,充当荆州军的新兵补充,但是他记忆之中,好像安陆送来了一批了。
“原来是杜县令,十余日前,杜县令不是已经押送一批的青壮来了吗?”刘安为了谨慎还是问了一句。
“是啊!”
杜聿站在城门下,他嗓门没有刘安大,也不是武将,气不足,说话有些吃力:“但是我们安陆任务重,州牧府让我们必须要征辟一千青壮,不然定我的罪,我这的挖地三尺,才凑足了,今日刚好下雨,赶路晚了一点,还请校尉高抬贵手,让我把这些青壮押送进城,交予州牧府,不然在城外呆一夜,我怕出什么问题,不好交代啊!”
“好吧!”
刘安也不感有什么的怪异的地方。
他便下令:“开城门!”
“是!”
兵卒们,迅速的动起来了,开始打开城门。
咔咔咔!!!
巨大的城门被的打开,千斤闸被转盘转上去了。
“进城!“
在杜聿身边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他也骑着马,压低身躯,但是此时此刻,却双眼爆出了一抹的锐利的光芒。
在杜聿的带领下,他们开始进城。
当他们列队,缓缓的通过城门口的时候,刘安为了谨慎心安,又忍不住探头出来,多瞟了几眼,刚才远处看不清楚,但是现在,他一看就有些心中发寒。
“不对!”
刘安瞳孔睁大:“现在的青壮,哪有这么好的精神状态,而且江夏的青壮,征召了一批有一批,现在大多说要么十三四岁,要么三十四十岁,而这些,都是的二三十岁的,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是煞气,上过战场才有了……”
“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关城门,快!”
刘安猛烈的跳起来了,竭斯底里的喝叫。
“咻!”
他快,不如黄忠的箭快,黄忠抬头一箭,直接把他钉死了在了城墙上。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直捣黄龙 六
在距离西陵县城不足五里的西部郊外。
山坡旁。
牧军列阵,安然等待。
牧景骑在一匹战马上,身披战甲,手握盘龙槊,气势冉冉而起,一双锐利的眸子,凝视前方,等待幸好的出现。
最坚固的堡垒,是从里面被攻破的。
这一次,他们能顺利的从安陆一直进入了西陵,直达西陵郊外,而不被西陵的斥候兵发现,还真是多得杜聿的傍晚,这一个熟悉西陵和安陆每一寸土地的地头蛇,是最好的掩护。
“天黑了!”
牧景抬头,看着消失在天际之外的最后一丝阳光,有些自言自语的道。
“报!”
一个斥候,飞奔而来:“主公,我军顺利诈开城门了,但是我军进城露出了马脚,在城头正在余荆州军厮杀,应该已经惊动了城里面的荆州军。”
“舆图!”
牧景低喝一声。
“在!”
左右上前,拿着火把,靠上来,把舆图摊开,用火把的光芒,照耀舆图上的图形。
“西陵说大不大,我们的目的不在城,在人!”
牧景没有时间再去想了,这时候要动起来了:“孟获,你率一部支援黄忠,给我突入城中,告诉黄忠,城不重要,我们不需要,我们要人,城中人口诸多,不好普查,所以你们要拿下城门,不管是西城门,还是东城门,都给我不惜代价拿下,尽量击溃他们的兵马,不给他们突围的机会!”
“诺!”
孟获率军而去。
“徐庶!”
“在!”
“你领一营,向南,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堵住南城门,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也绝不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牧景杀意腾腾。
东南西北,北面没路,就算他刘表敢走,也来不及,毕竟北上的路途遥远,说那么容易,就暴露在野外了,没有城池接应,他是不敢死守的。
所以只有东南西三个方向,只要堵住了,他刘表就插翅难逃。
他兜兜转转,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放出了这么多诱饵,又长途奔袭,为的是什么,一座西陵城,还是一个江夏郡。
都不是。
擒贼擒王。
他要的是那个王,荆州的王。
刘表。
只要拿下刘表,荆州这一盘局,牧军就稳住了。
“诺!”
徐庶拱手领命。
“剩下了,检查兵器战甲,然后随我的进城!”牧景眸光猎猎,手握盘龙槊,杀意惊鸿:“某家要生擒刘景升!”
“杀!”
“杀!”
牧军气势高涨,杀意腾腾。
…………………………
“怎么回事?”
刺史府大堂上,刘表穿着一件长袍,就跑出来了,头发都没有梳理好,披头散发的,一脸的阴郁。
要知道,他是一个很爱仪表的人。
可听到这消息,他也顾不上仪表了。
“主公,有敌军杀进城来了!”
蒯良此时此刻,面色也不好看,拱手解析的说道:“我刚刚了解了,傍晚的时候,安陆县令杜聿,亲自押送一批青壮前来,但是在进城门的时候,城门校尉刘安感觉不对,可他才刚刚发现,就被人一箭射杀在了城头上,麾下数千兵卒,也被屠戮一空,如击西城门,已经被敌人给把握!”
“安陆?”
刘表阴沉如水的面容,有一抹狠色:“不可能,杜聿他不敢反我,即使他敢,他安陆才多少青壮,多少武器兵甲,难道来送死吗,他背后一定有人,是不是江东?”
现在最想要江夏了,是江东。
难道是江东军提前上岸了。
“不会!”
蒯良摇头,道:“江东军还在船上,我们的斥候,对江东定的很紧,虽江东的速度超过我们想象,但是他们不可能飞跃整个江夏东,进入西陵的!”
“那是何人?”
“恐怕是牧军!”蒯良苦涩的嘲笑了一下自己,道:“在战场上,我军联合江东,逼迫牧军主力,几乎要打入益州,终究是有些倨傲了,以为牧军主力即使南下增援,也是主战场上,但是如果牧军的目标,是我们江夏呢,江夏已是外强中干了,一旦被击破了,我们都无路可走,到时候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荆州!”
“怎么可能?”
蒯良冷冷的说道:“牧军主力要是南下,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不相信。
“主公,邓龙好些时日,没有消息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邓龙已经被打败了!“
“肯定是凶多吉少!”
“该死!”
刘表这时候即使想要不认,也不可能了,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侥幸,阴鸷的道:“牧军主力,已经出现在了主战场,他们那里还有兵马进入江夏!”
“说得对!”
蒯良瞳孔猛然变色,刘表这一句话,打通了他的思维,他的灵光骤然之间变得明亮起来,咬着牙,道:“但是如果他们放弃了关中呢?”
“不会吧!”
“我们都认为不会,所以从不敢往这方面想,可如果身处其位,明摆着两面开战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死撑着,荆州一败,足以让牧军意识到了,两方战场太过于损牧军主力!”
蒯良分析:“这时候的牧军,就剩下两个选择了,要么继续维持关中的战场,舍弃荆州战场,收缩防线,甚至撤出襄阳南阳,全力退回益州,先力保关中战场不失,要么就放弃关中战场,主力全数南下,投入荆州战场,打完这一场未曾打完的战役!”
“牧龙图居有如此魄力吗?”
刘表不敢相信。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的决定。
天子在手,天下我有。
正统的地位。
就算刘表自己,眼看就在眼前了,搏一搏就有机会,恐怕都不会选择放弃。
但是牧景,为了一个荆州战场,居然放弃了整个关中战场。
“牧龙图少年成名,历经风雨,关中之变,南阳之失,艰难之中,另谋出路,宁可舍南阳之根基,背水一战,孤军入汉中,这难道不是魄力吗?”
蒯良有些叹气:“当年他挥兵汉中,那可是生死之战,于北有武关,皇甫嵩率军俯视眈眈,于东有南阳袁军咄咄逼人,即使南面,还有我们在守着不给他南下的任何机会,他这时候,不固守,休养生息,却立刻挥兵汉中,如若战败,必全局崩灭,即使如此,他还是背水一战,方有了他的重新崛起,若无汉中根基,何来今日的明侯府!”
“那现在怎么办?”
刘表有些垂头丧气,甚至是惊恐的情绪。
“城中兵力,皆为新兵,唯刘磐麾下八百劲卒乃是的精锐,新兵摇旗呐喊尚可,对上精锐牧军,必败无疑,如今城头已经被诈开,城中难守,我们必须要离开!”
蒯良说道。
他隐隐感觉,不安的气息。
牧军突袭南下,不可能为了一个西陵,就算他们占据了江夏,对占据的作用力也不大,那只有一个可能,目标是刘表,刘表是荆州之主。
失去了这个荆州之主,荆州就是一盘散沙。
“对,离开!”
刘表也反应过来了。
“主公,牧军兵力集合,我们尚且不知,若是兵力强大,我们恐怕难逃大局,此时此刻,拖家带口,难保万一,轻装上阵,才有机会杀出去!”
“你让我舍弃妻儿?”
刘表阴沉。
“主公,牧龙图的目标是你,只要牧军擒获了你,荆州之局,不战而败!”蒯良这时候很冷静,冷静到有些冷漠的地步,他必须要足够的冷血,才能保住希望。
荆州,如果没有的刘表,就没有的大义,别说抵挡牧景,甚至不用牧景来打,已经四分五裂了。
“不行!”
“主公,不可妇人之仁!”蒯良劝谏。
刘表闻言,顿时有些挣扎起来了,他有妻妾,还有女儿,还有一个幼子,若是拖家带口,肯定规模甚大,如何能应对。
“杀!”
“擒刘表着,赏百金!”
这时候,隐隐约约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太守府。
“主公!”
青年扑进来了,跪地禀报:“我军残败,城中一万余将士,七个守城校尉,已被斩了五个,折损五六千的兵力,如今敌军,已经杀之街口,我军已挡不住了!”
“这么快?”
“是明侯牧景亲自率军,他们势如破竹!”
“什么?”
刘表瞳孔睁大:“你说牧景,亲自率军?”
“是!”
青年是刘磐,是刘表的族人,他对刘表,自当忠诚,他咬着牙,说道:“绝对是他,吾昔日曾经在襄阳的战场上见过他,不会认错的!”
“该死!”
刘表这一下,绝对不犹豫了,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小命打。
“快,突围出去!”
他甚至来你衣袍都没有收拾,让人给自己穿了一身的战甲,然后把头发盘起来,佩剑腰间,气势凛然的道:“某莫论如何,决不能落于牧景的手中。”
……………………
街外。
“杀!”
牧景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征战了,亲自上阵,他手中拿的盘龙槊大杀四方,没有遇到一流境界的武将,很少人能奈何得了他,毕竟他的武艺,也有几分大成之势,这得对亏了张宁的秘法加上太平道的药浴,强行堆出来的一身内劲。
“杀!”
“杀!”
神卫军向来是宿卫牧景为己任,难得有一两次冲锋陷阵的机会,出了神卫营死守牧景身边,其余各营,纷纷爆发,穿透一条条的街道。
“主公,前面是荆州州牧府府了!”
金九禀报。
“冲过去!”
牧景冷喝:“不惜代价,给我杀进去,拿下刘表!”
“是!”
众将嗷嗷直叫。
这些荆州军,大多是新兵,从各地召集起来的青壮,还真不是精锐牧军的一合之敌,根本挡不住牧军一个冲锋,就已经败阵下来了。
进入西陵,不足两个时辰,牧景已经打通荆州防御战阵,直接率军围住了州牧府,前后街道,左右墙塔,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
金九前来大堂禀报:“主公,府邸后院,所有人都已经控制起来了,没有刘表,他跑了!”
“跑了?”
牧景眼眸划过一抹冷芒:“全城搜,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现在各方城门,都已经关了,牧军把整个西陵,都包围起来了,他如果还能让刘表给跑了,那就太过于滑稽了。
不管如何,必须抓到刘表。
要么活的。
要么死的。
都可以。
但是刘表,不能逃出去,绝对不能。
“诺!”
神卫各营校尉,拱手领命。
………………
“主公,南城门已经被堵住了,根本冲不出去,我部下,折损了上百儿郎,没有丝毫机会能突杀出去!”
刘磐禀报。
“该死!”
刘表脸色铁青:“向东!”
现在他寄托东城门。
“轰!”
当刘表他们赶到东城门,这一座城门,刚刚经过一场战争,城门千斤闸,被从里面给放下,城墙之上,数千兵马,列阵以拒。
“不行,东城门,也被拿下了!”
刘表心一沉。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不甘心。
“向北!”
刘表还想要试一试!
“主公,不可!”
蒯良却摇头:“北城门出去之后,一望无际,附近没有任何城池,我们等于是被放逐在平原上的羊群,任由他们猎杀而已!”
“那怎么办?”
“快天亮了!”蒯良抬头,他看着那一轮明月已经开始隐隐不见了,开始被明亮起来的光芒给同化覆盖了,心中微微一动,道:“换衣服,躲起来!”
“躲?”刘表皱眉。
“西陵这么大,牧景远征而来,没有地方支持,他还能屠了全城,他不敢,只要躲过他的搜查,荆州军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主力回援,我们才有希望,而且江东军马上要北上了,江东岂容牧军夺了江夏,到时候不得不战,待他们打起来,我们才有机会脱身!”
蒯良打了一个好算盘。
他们经营西陵,也不算是时间短了,想要藏起来,还是有机会的,牧景若有十万大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倒是能在短时间把他们搜出来,可他们绝对没有十万大军。
“好!”
刘表现在没有任何路走了,不管向南向东向西出城,他们都有机会,但是向北,肯定没有机会的,就算出城了,也会被追上,然后屠戮一空。
这时候,只能藏。
只要藏得住,他就有希望躲得过这一劫。
“主公,我倒是知道,有些方能藏得住的!”
刘磐拱手说道。
“那快走,天一亮就麻烦了!”
既然有了决定,他们一行人消失在东城门之下。
孟获刚刚夺取了东城门,还没有回过神,倒是没有发现这一股渐渐靠近,而又渐渐远去了兵力。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直捣黄龙 七
一轮朝阳冉冉的从东面升起来了。
光芒照耀大地。
西陵城的天空,也笼罩这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阳光,但是温暖的阳光,难以驱散全城百姓心里面的恐惧感。
一夜变天。
最恐惧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他们其实不在意当家何人。
但是他们在意,何人当家。
这句话不矛盾。
当家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当家,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曾经侍奉黄祖为主,然后奉承刘表为王,可都不能庇护他们。
现在,谁来当家,谁来庇护他们,谁能让他们的日子更好过一点。
这才是最关键的。
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不敢出,甚至连门缝都不敢打开,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招来麻烦,这时候,只能静等,等城里面恢复了平静,或许才有人敢走出来试探。
州牧府。
大堂上。
牧景大马金刀,浑身杀意腾腾,眼眸扫过众将,眸子猎猎如火:“还没找到?”
刘景升跑了。
跑的比狗还要快。
牧景扑空了。
打下了西陵城,但是没有能拿下刘景升,这一战,胜负未定。
但是城门现在都已经被牧景给关闭了,城墙周围也是牧军在巡逻,大路小路都出不来城,唯一的是城北,城北没有人镇守,但是料想他刘表不敢走。
出城不可能没有动静,但凡有动静,即使骑马,他出城不到一刻钟,就会让牧军给追上去。
“没有!”
黄忠孟获徐庶等人纷纷俯首在下,摇头表示。
“既然他出不去,肯定还在城里面的,继续找!”
牧景冷喝一声,道:“就算翻了西陵城,也必须找出来,只要他没有能出城,就一定还在城里面,挨家挨户,都必须把他给翻出来了!”
擒贼擒王。
要是这王跑了,这西陵城有什么用。
根本不起作用
反而会把他拖入在和江东的战斗之上。
刘表以江夏为诱饵,才让江东背叛了和牧军之间的同盟关系,现在这江夏,属于江东了,占了不是不行,但是没好处,和江东打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提是荆州军必须要先干掉。
这就好比是两个人要比赛,但是防止有人捡便宜,自然要把身边的敌人都先干掉,这才有安心的决战。
“西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乃是江夏主城,人口也算是繁杂,城中更是沟渠地窖无数,想要这样找,是找不出一个人来了!”徐庶大胆的劝谏。
“那你让我怎么办?”
牧景反问。
此战不能拿下刘表,那就一切休谈。
“找是要找的,但是不是这样找!”
徐庶看到牧景的气息有些平静了下来,才开口说道:“我们找不到,应该有人能找得到,关键是能不能帮我们去找!”
“谁?”
黄忠急躁的问。
昨夜一战,他有很大责任,就因为在城门的暴露,即使诈开了城门,还是的惊动了城中,让刘表先一步跑了,要是能顺势入城,或许刘表就跑不掉。
“我们是过江龙,刘表是座山虎,但是还有地头蛇啊!”
牧景也是聪明人,岂会听不出徐庶的话,他喃喃自语,道:“现在座山虎丢了,自然是找地头蛇了!”
所谓的地头蛇,就是江夏世家门阀,西陵乡绅豪族。
这些人的根基,才是深扎西陵。
“主公英明!”
徐庶倒是没想到,牧景能反应这么迅速,他才开了一个头,牧景就想到了,这一份才智,着实不简单啊。
牧景站起来,来回的踱步。
地头蛇是谁,他清楚。
但是……
“黄忠,孟获!”牧景低喝一声。
“在!”
两大武将,俯首在下,拱手待命。
“你们守住城墙,另外不管你们恐吓也好,利诱也好,城中通往城外,明道暗道,都给我找出来,封死了,决不能给任何人出入的机会!”
牧景斩钉截铁的说道。
“诺!”
两人点头领命,转身离去。
他们也很清楚,打仗他们在行,但是这种找人的事情,他们就算十个脑袋,也算不过牧景和徐庶这些人,所以现在的任务,也只能围城了。
“城中治安如何?”
牧景这时候问。
“有些乱!”
“能平吗?”
“有些难!”
“杜聿!”
“在!”
“如果是你呢?”牧景眸子栩栩,看着杜聿。
杜聿心跳加速,这是升官的节奏吗?
“属下可以试一试!”
杜聿保守的说道。
“我不想听这样的话!”牧景摇摇头,眸子变得锐利起来了,依旧盯着杜聿,道:“行,还是不行,给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情都不能模棱两可,你若敢立军令状,城中一切,交由你来了掌控!”
“敢!”
杜聿有明哲保身的心思,但是不代表他不敢迈出半步,牧景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还不敢去做,那什么都不用做了,男人岂能没野心。
“好!”
牧景道:“蒋琬,蔡堪,你们为副官,协助杜聿,安抚城中,我没有多余的兵力给你们,最多五百儿郎,其余的,你们自己想办法,但是我要一个平静的西陵,而不是坏我大事的西陵!”
“诺!”
蒋琬和蔡堪都是牧军南下的时候,负责后勤事宜,安排的妥妥特特,牧军能顺势南下,他们也有一份功劳。
………………
待他们走出去了,徐庶才有些担心,道:“这杜聿,做事情明哲保身,但是得意便会张狂,可堪之一用乎?”
他不是很看得起杜聿。
读书人,注重品性。
才学无敌,品性高洁的人,凤毛麟角而已,有才无德之辈,反而有不少,有德无才,却容易坏事。
但是士林之人,皆以品德轮才学。
这是读书人的通病。
“死马当活马医!”
牧景耸耸肩:“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现在的位置了,而且……“
他笑了笑:“杜聿或者是一个小人,但是小人也有小人的用法,
杜聿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什么的坚贞不屈之辈,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做事情没多少底线,出卖人也很上手,但是不代表,他不能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庶岔开话题了,有时候他和牧景之间,是有争论的,即使他选择了效忠牧景,不代表他对牧景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但是他聪明,不会在这时候,质疑上官。
“你不是说的,我们找不出,自然有人找出来,我们现在就去找,能找出他们的人!”
牧景淡然的说道。
“江夏黄氏?”
徐庶眯眼。
“江夏黄氏,扎根江夏,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们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刘表的藏身之处,只要刘表没出城,肯定瞒不住江夏黄氏的眼线!”牧景冷声的说道。
世家豪族,别看一直被牧景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管是在关中,在南阳,还是在益州,牧景都能分分钟那士族开刀。
那是牧景的底气。
他立足就不考士族。
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这等诸侯,当世无几。
而大部分的诸侯,都是需要依靠士族门阀,乡绅豪族,才能立足的,比如刘表,若无蒯蔡支持,他根本坐不住荆州,同时,他入江夏,若无江夏黄氏的支持,也坐不稳。
小人有小人的做事办法。
治政不是战场。
比如在西陵,如果江夏黄氏没有支持刘表,他们不用做什么,只要在下面捣乱,今日出点事情,明日田庄上又弄点事情,要么颗粒无收,要么农民被挑衅与州牧府为敌。
这样都能让刘表难做。
当然,刘表也可以抄家灭门,好像牧景一样,杀出一个威风来了,这样也能治民。
但是他做不了牧景。
他身边依靠的哼哈二将,左右大臣,大部分都是荆州世家豪族,绝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位置越高,束缚越大,这样对他而言,无疑就是自掘坟墓而言。
江夏黄氏,即使在黄祖略微有些失势之后,依旧能立足江夏,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祖祖辈辈多年来的积累,在江夏如同老树盘根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才是他们的底蕴。
地头蛇,自然就是江夏黄氏。
………………
黄氏的大宅,在西陵西城,主宅十二个进出,旁边还有不少陪宅,形成一个房舍群,占地有数百亩,更是依山伴随,靠这城内河,背一座山坡,地势不错。
黄氏一族,起于安陆,定于西陵,数百年的百年经营,才有了江夏第一世家之名。
黄氏一族,盘根错节,出过不少名人。
即使当世,依旧有不少黄氏族人,出人头地,支撑住整个家族。
在文道上,士林中,黄承彦乃是荆州大儒,儒墨双学,名气震四方,能让不少的士子读书人俯首认师。
在权柄上。
黄祖更是江夏太守,手握江夏重兵。
而孙坚部下四大金刚之一的黄盖,也是黄氏一族的出身,即使现在立足江东,也为黄氏带来了无边的荣耀,人才辈出,才让黄氏发扬光大。
在江夏多年,黄氏屹立不倒,多年来,无人敢冒犯,这让黄氏族人,在江夏的优越感很大,即使当初刘表入江夏,因有愧黄祖,拿下了黄祖不少的心腹官吏,也在家族上给了黄祖不少的不长。
黄氏,更加的张扬。
但是今日,黄氏那高洁严谨,恢弘大气的大门,却被人硬生生的策马给踏破,粉碎成一片。
这是直接打上门来。
多少年来,黄氏都没有遭遇这等的羞辱。
黄氏府兵尽出。
可不足半个时辰,死伤无数,全族人更是的战战兢兢起来了,因为凶神恶煞的兵卒,已经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了。
黄氏族老,聚于堂上。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青年。
这少年虽有些慌乱惊恐,但是世家风范倒是还有了,最少必一般人更加镇得住,毕竟都已经亮刀子了,府兵都死伤过百,剩下皆被俘刀下,随时成为刀下亡魂。
“明侯大驾光临,吾辈有失远迎!”
少年走下位置,对着走进来的牧景,拱手行礼。
“你是何人?“
牧景俯视,冷漠如冰。
“在下黄钧!”青年咬咬牙:“乃是家主长子,代为少家主,今代黄氏,迎明侯之驾!”
“黄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牧景皱眉:“我记得好像叫黄射,没记错话,现在跟在他身边打仗吧!”
荆州军大将的消息,都是时时刻刻更新的。
“主公!”徐庶忍不住拍拍额头,然后拉了一下牧景的衣袖,低声的道:“黄祖虽只有一个嫡子,但是庶出并不少!”
这年头,不仅仅是士族寒门之分。
世家豪族之中,嫡庶分的也是泾渭分明的,大多名人,留下身后名的,都是嫡子,继承家产位置的也是嫡子,庶子有时候连一个名字都不会留下来了。
“庶子长?”牧景顿时明白了。
黄祖应该是一个更加注重嫡庶的人,不然不会对外说,他只有一个儿子,那应该指的是,他只有一个嫡子,这就对的上了,这老家伙,一大群侍妾,不可能就一个儿子的。
“你能代表黄氏吗?”牧景扫过,大堂上,耆老不少,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家伙,这年月,有五十岁就算是高寿了,还有几个六七十岁的,那就是长寿了。
这些世家豪族,最不缺人,看上去家主主持一切,但是家族的耆老一大堆,一个耆老代表一脉,这次才是世家豪族的力量。
“能!”
黄钧无奈的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只是被临时推出来的挡箭牌,但是现在黄祖不在,西陵城有被攻破了,家中人人自危,谁敢站出来,主持家族。
他做得好,回来能得黄祖一声赞许,做的不好,直接推出去挡罪而已。
“那就行!”
牧景径直走上了正位之上,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一双眼眸,冷厉的杀意在闪烁,让大堂里面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寒意充斥起来了,他的声音更是让众人堕落冰窖之中。
“我要找一个人!”
“但是我找不到!”
“在这西陵,恐怕也只有黄氏一族,能替我把他找出来!”
牧景笑眯眯的,但是他越是笑,越是让人感觉寒意丛生。
“不知道明侯要找何人?”
黄钧低沉的问。
“刘景升!”
牧景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明侯十万大军破西陵,何等威风,都找不到刘使军,我们黄氏一族何德何能!”黄钧拳头握紧,黄氏一族,生死之间,他衡量很多,丝毫不敢大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为了殃及鱼池这个词语的之中的鱼池了。
“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给你任务!”
牧景的声音很重:“找到了,黄氏还能活,找不到,我先屠了黄氏一族!”
“明侯岂不是欺人太甚!”
一个耆老站出来,手指潺潺发抖,仿佛是被气着了。
“我就是欺你们!”
牧景拔剑,剑指长天,一身的杀意,覆盖整个大堂:“或许汝等不知道,某奈何人,今天我就先自我介绍一番,吾乃牧家牧景,牧氏龙图,当朝一等列侯,手握数十万雄狮,治千万子民,我没空和你们兜兜转转的,我不喜士族,最喜欢抄家灭门,我杀过很多人,灭过很多门,有人说我残暴,有人说我冷酷,无所谓,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或许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我的剑,能不能把黄氏数百年的荣耀,屠戮一空!”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直捣黄龙 八
有时候,霸道也是一种做事情的方式。
牧景要的就是霸道。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牧景长期布局,说怎么去游说黄氏一族效命自己,那都是的扯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算黄氏一族俯首称臣,只要他们不想给自己办事,就有一百种理由。
想要他们出手办事,只有一个方法。
以命相逼。
这世界,不怕死的人,顶多只是一小撮而已,大多数,都只是怕死了。
所以,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谁来当英雄,我来成全他!”牧景的剑,轻轻的抖动,寒芒闪过,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带着浓厚杀意。
黄氏大堂上,一众起来,无数族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潺潺发抖。
“堂堂江夏第一世家豪族,看来也不过如此!”
牧景蔑笑一声。
“奸贼!”
一个老家伙还真的走出来了,一身的正气,手中拐杖,指着牧景:“我黄氏一族,书香传承,岂会被你小贼给的震慑,读书之人,正气凛然,邪不能胜正,何惧生……”
咻!
牧景出剑,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然后拔剑,鲜血沿着剑,流淌在地板上,散发出猩红的色彩,妖艳的让无数人惊恐,那生死之间的恐惧,占据了他们所有的心灵。
“六叔!”
“老六!”
黄氏族人忍不住叫喊了出来了。
这个老人,在江夏,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读书人,虽不如黄承彦那般名誉震荆州,但是也算是一个儒师。
“你要当一个宁死不屈的读书人,我岂能辜负你!”
牧景看着他倒下的身躯,冷然一笑。
总有人,要挑衅他的底线。
乱世之中,他从不当一个慈善的人,杀人和被杀,总已经是刻在了他灵魂上,所以他现在,已经有些冷血的状态。
今日,他必须要让黄氏一族臣服。
不然,他做不了大事。
“还有谁!”
牧景的剑,染着血,指着堂上,所有的人,声音依旧的冷,仿佛带着无边的鲜血,那一股的萧杀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覆盖过去。
“想要当一个有气节的人,可以站出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我的剑厉害一点,还是你们的骨头坚固一点!”
牧景冷然如斯。
每一个江夏黄氏族人,潺潺发抖,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即使乱世,江夏战乱不多,很少波及在西陵,锦衣玉食,甚少见如此血腥的一幕。
大多都有些崩溃了。
甚至有人瘫坐在堂上,站不起来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了吗!”
牧景的剑,开始指着黄钧。
这个黄祖的庶长子。
“西陵之大,即使我们黄氏一族,也无法掌控,不可能在这么多人之中,找出一个人来的!”黄钧咬咬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不知道,牧景的剑,什么时候会穿透自己的身体。
“一个家族做不到,十个不行吗?”
牧景笑,笑的灿烂如斯。
“可是他们未必愿意听我们黄氏的!”黄钧知道,牧景的意思,是发动整个江夏世家门阀去做这事情。
“那好吧!”
牧景淡然如斯:“我刚好缺点粮草,还找不到理由,谁不听了,你告诉我,我提剑上门,这回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直接抄家灭族!”
黄钧听到这一句话,那就清楚的知道,直接已经无路可走了。
“一天!”
牧景站在大堂上,然后做下去,剑插在直接插在了自己的身边,剑身上还流淌这鲜血,声音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我坐在这里等,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找不到刘表,你们死,就这么简单!”
然后他扬扬手。
徐庶站在庭院之外,点了点头,然后撤开了左右,放开一条路,让黄氏族人可以自由活动起来了。
众人好像慢长了几条腿。
奔着跑出了大堂。
不到半刻钟时间,整个大堂,已经空无一日,只有牧景,还有一具尸体。
徐庶走进来,拱手行礼,然后看了一眼脚下的尸体,低声的道:“会不会太过了?”
“没办法!”
牧景松了一口气,无端杀人,哪怕理由充足,也是对他心灵有很大的负荷的,但是他必须要震慑:“没有鲜血,他们不会害怕,没有鲜血,他们也不会出尽全力,为我们找人的!”
“此人名为黄柄,在江夏,少有名气,或许名气不大,或许学识不是很好,但是颇有节气,也算是一方儒师,不少人于他门下求学!”
徐庶道。
“厚葬!”牧景叹息了一下,低沉的说道。
“是!”
徐庶点点头,安排人进来了,打扫了一下。
“你真的认为,黄氏能找得到刘表!”
徐庶有些担心。
“不要小看这些百年世家的能耐,说句不好听了,他们想要找,哪怕一根针,都能找出来了,这西陵的沟沟渠渠,他们比我们的清楚一百倍!”
牧景道:“如果他们都无法找出来,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景武司呢?”
“景武司的确有埋在州牧府的暗子,但是刘表跑的太快了,根本没有机会带上文武百官,妻儿老小,我的暗子,也跟不上!”牧景道。
“那只能看运气了!”
徐庶苦笑。
打到了这个地步,拿不拿得下刘表,才是一个根本,拿下刘表,此战牧军已经定大局,拿不下,让刘表顺利的走出去,反扑起来了,胜负,尚是一个未知之数。
……………………
江东大军,出了柴桑之后,沿着长江水道,直入下稚,然后上靳春,过了靳春之后,就进入了鄂县。
鄂县距离将领,不过只是一县之隔。
隔着的是邾县。
在鄂县,江东军稍作休整。
这一次江东军出动的战船,不在少数,其中一一艘五层大楼船为主力,这可是江东这些年来,最强大的楼船,乃是江东水军的压箱底战船。
为了这一战,孙坚也倾尽了不少力量。
“江夏有和反应?”
站在甲板上,孙坚的身躯如虎,眸子如神,凝视前方,低沉的问。
“还没有!”
程普回答。
“没有?”
孙坚倒是有些意外:“刘景升不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入江夏了,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的确没有!”
程普道:“我让斥候沿途打听了,没有发现任何关隘,也没有发现任何兵马调动的痕迹,如果他们要拦截我们,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邾县,一个就是这里!”
他拿出了一个地图,指着上面的位置,道:“如果我们从邾县上岸,那就只能走这条路,我们兵马众多,走小路耗时太大,耗费也太大,走官道,是最迅速,最简洁的办法,但是走这条路,免不了要过两重山,所谓两重山,山势重叠,只有山涧可而过,但是山涧左右,乃是伏击之最好地方!”
“但是我派出的斥候,不管是在邾县,还是在两重山,都没有任何发现!”
“甚至没有看到西陵有兵马出城!”
“刘表太淡定,太安静了!”
这让程普自己都有些把握不准:“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直接把江夏交给我们,除非,他们根本没有兵力阻挡,甚至……”
“甚至什么?”
孙坚看程普停顿下来,忍不住问。
“甚至刘表已经离开江夏了!”程普猜测。
“不会吧!”
孙坚不敢相信。
“不是不可能的!”程普说道:“我们进入江夏,本是约定,他出师无名,更加上,他没有挡得住我们的兵力,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撕破脸皮,还不讨不了好,要是他成为阶下囚,那荆州可就危险了!”
“你的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
孙坚嘴角扬起了一抹冷厉的笑容:“即使我没有取荆州的能力,但是刘景升却不得不防着我这一手,君子不立桅樯之下,他不敢,也不愿意,和我面对面!”
是有实力相当,才能面对面的交谈,即使打起来,也不害怕。
但是实力不足。
你去谈,或不准,就被人一口吞下去了。
乱世,就是打破规矩,打破旧制度,这时候说什么规矩,都是的没用的,实力强,就是道理。
“荆州不可能和我对持的兵力都没有吧?”
孙坚倒是怀疑这一点。
“现在荆州军的主力,都在想着收复失地,这时候,江夏还真没有多少兵力,如果有,肯定藏不住,而且但凡他刘景升有阻挡我们进入的能力,都不可能让我们这么顺利的进入江夏!”
程普道:“毕竟江夏乃是一郡,岂容割据!”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孙坚双眸迸出一抹萧杀的战意:“既然如此,何必客气,先拿下西陵,然后全面拿下江夏,再来说话!”
“主公,关中传回来的消息!”
这时候,一个士兵走上来,递上一份密函。
江东的情报网不是很强大,但是也不至于一事无成,最少比荆州要好,不管是在关中,还是在的北方,都放置了不少的暗哨。
这时候关中的消息传回来,孙坚自然是第一手知道的。
孙坚打开了关中传回来的密奏,面色有几分的难看。
“怎么了?”程普问。
“关中之战,袁本初战败,刘玄德逃亡,倒是曹孟德,挟天子归豫州,大获全胜!”
“那牧军呢?”
“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牧军居然不参战!”
“不好!”程普瞳孔变色:“肯定是荆州之变,导致牧军改变战略了,牧军主力,可能已经南下了,甚至他们已经进入荆州了!”
“有可能!”
孙坚也反应过来了。
“我们倒是没有大碍,从江夏可以随时撤回江东,但是策儿他!!!”孙坚眸子有些担忧起来了:“万一牧军主力南下,即使我们抵挡起来,也有些吃力!”
和牧军交过手,所以很清楚牧军主力的情况。
“我们是低估牧龙图了!”
程普咬着牙,阴沉的说道:“他的魄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了,舍关中之局,甚至放弃唾手可得的天子,居然纠结主力南下夺荆州!”
“这不是魄力,是决断!”
孙坚深呼吸一口气:“荆州一败,他牧军就算是再强,也难维持两个战场,这时候,他必须要舍弃一方战场,他选择了荆州,而舍弃了关中,如此之舍,如此之决断,当世无几也!”
“主公,不能等了,我们不知道,牧军什么时候就进入荆州,这时候,拿下江夏,逼荆州军和牧军死拼,我们才有获得利益的机会!”
程普建议。
这叫赶狗入穷巷。
如若荆州还有江夏,可以立足江夏,慢慢和牧军厮杀,无非就是争夺而已,但是一旦他们江东拿下江夏,荆州军就真的没路了,唯一的道路,血战牧军。
这不关事牧军打赢还是打输,都给江东军很大优势,毕竟荆州军兵力不弱,而且还有主场优势,真的厮杀起来,哪怕打不过牧军也能让牧军伤元气。
“速速北上,所有挡路者,杀无赦,无需顾忌了!”
孙坚当机立断,然后道:“立刻派人,把这信息,传给孙策和周瑜,让他们有心里准备,随时准备撤出来,不必与牧军在此时此刻,死战到底!”
之前的战略部署,已经胎死腹中,这时候,他已经不奢望能杀入益州了,但是在荆州的战局上,他必须要拿下优势。
“诺!”
程普点头领命。
…………………………
日落西山。
最后一抹斜阳,已经消失在了天边。
入夜。
幽暗的夜空,覆盖整个西陵城,今夜没有看到月亮的出现,甚至连星星,都少,伸手不见五指,整座城,除了一些寂寥的火把光芒,都是黑蒙蒙的一片。
“外面情况如何?”
一座普通宅院里面,刘表想要倒水,但是手多少有些发抖,多少年了,他都不曾落的如此境地。
“牧军还在搜!”
刘磐禀报:“他们挨家挨户搜,不把我们搜出来,恐怕不会罢休!”
“子柔呢?“
“蒯长史听闻有一条水渠可以通往城外的护城河,亲自带人去视察了,如果顺利,天亮之前,或许就能出城了!”刘磐说道。
“那就好!”
刘表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问:“可有夫人和世子的消息?”
丢下妻儿,无可奈何。
但是若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他很担心,非常担心,毕竟他不是刘备,妻儿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当世又有几个人,能念叨的出来了。
“暂时没有,应该是被牧军收押了!”
“牧贼,若能逃得此难,吾与他不共戴天!”刘表越想越是憋屈,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
“刘公何必如此生气!”
一声奚笑,突然之中,在黑夜里面的响起。
“谁!”
刘磐惊恐起来了:“护驾!”
“咻咻咻!!!”
一层层乱箭之下,无数的荆州兵卒倒下了。
“杀!”
四面八方的黑影,冲外面杀进来。
不到半刻钟,护卫刘表的数十将士,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身边已经不足三日。
刘表惊恐。
但是一方霸主,总不能妇人姿态,惊恐之后,反而冷静了。
“天要绝吾也!”
刘表长叹一声,然后看着门外,淡然的道:“明侯,既已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胜负已定,难不成我这败军之将,还不能让明侯一会吗?”
咔!
前院的门,推开了。
牧景身披战甲,手握长剑,龙行虎步,一步步的踏进来,嘴角扬起玩味般的笑容:“刘公,久仰了,当日襄阳,本就想和刘公会一会,可惜刘公跑的太快了,我这不,直接追来西陵了!”
他说的襄阳。
是几年前,夺取襄阳的战役。
那时候,刘表要是不跑,就成为了他的阶下囚了。
“少年英姿,果真不凡!”
刘表打量着牧景,轻声的道:“当日我还的讽刺,刘君郎无能,坐拥益州,却败在你一个弱冠少年的手上,可耻,可悲,如今看来,非刘焉无能,乃是汝之能也!“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诱饵
“某家太小看你了,如若我知道,有今日的话,当年你南下南阳,某就应该痛打落水狗,让你永不超生!”刘表走上一步,他直勾勾的看着牧景,眼神十分复杂。
眼前这个年纪很轻,看起来有些的温文尔雅的青年,最后是埋葬自己的人。
真是意想不到啊!
曾几何时,刘表是真的没有把牧景这种泥腿子放在心上。
牧景是什么人?
一个贼寇出身的人。
不过仗着父亲的遗泽,有点兵马而已。
能成就什么大事情?
即使牧山那样的人,如此的强硬,强行的把自己给漂白,踏步朝廷之巅,官至相国,手握天下权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最后还是得不到天下士人的认同,还不得败亡。
牧景一个乳臭未乾的少年,不过只是在苟延残喘。
可偏偏,这少年,一次次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牧景入南阳,他以为牧景只是回南阳休养生息而已,所以不是很在意,留着他,能让牧军在南阳,和南阳袁军,厮杀起来了,自己渔人得利。
要不然,当时他荆州的兵力,如若北上,联合南阳袁军,武关皇甫嵩,是绝对有希望,把牧景赶尽杀绝的。
可他没有。
然后牧景一下子挑出了框框之外,他在不可能之中杀入了汉中,还把张鲁给杀败了,夺取了汉中,重新铸造了牧氏的根基。
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把这少年,看在眼中。
如果说,他第一次重视牧景这个少年。
那是在荆州战役。
他能接受刘焉对荆州的窥视,毕竟他也窥视益州,虽都是刘汉宗室的人,但是早已经不知道隔着多少代,没有多少交情的,只有利益。
他要是拿下益州,那就连串起来了荆州和益州,就能成就大业根基,再造刘汉之威。
刘焉要是能拿下荆州,结果是一样的。
他们之间,争也好,夺也好,都是为了利益。
但是途中杀出一个牧景,一下子把他给击败了,牧军之强,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也是他第一次感觉,他太小看这个弱冠少年,年轻的诸侯。
那一战,败的很惨烈。
连襄阳都丢了。
后来,他开始重视牧景,他开始重视自己的对手,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刘焉,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败,是因为刘焉,而牧景,不过只是的刘焉手下的一条狗而已。
所以他开始由文转武,强盛军备,意欲和益州,一较高低,只要打掉益州,他就可以把牧景干掉,五马分尸,碎尸万段,难解心中只恨。
可偏偏这时候,牧景又一次让他意外了。
牧景在不可能之中,居然吃掉了整个益州,刘焉那个废物,真正的废物,居然让自己的一个手下给反噬了,他无数次的认为,刘焉太丢刘汉宗室的面子了。
但是今日。
他却切身的体会了刘焉的心境。
不是自己不给力。
是敌人太厉害了。
牧景,仿佛就是他的克星,他一步步的经营荆州,希望有一日,凭借荆州基业,统一天下,成就如光武汉帝般的功绩,为大汉再创未来。
奈何,牧景一步步的毁掉了他的经营。
“天下哪有这么多如若!”
牧景很平静,一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冷颤。
他平静的说道:“如若当年我父亲能知道董卓那厮会背后捅刀子,我们早就一刀给灭了他,哪里还有后来的关中大败啊!”
“天下,既已乱世,不过成王败寇!”牧景坦然的道:“史书,终究是胜利者来书写的!”
“哈哈哈!”
刘表笑了:“你说的对,天下本就没有如若,只有成王败寇,今日吾败了,当之为寇,何有生前身后事情,既如此,来吧,送我一程!”
“你还死不得!”
牧景摇摇头。
“为什么?”
刘表问:“难道你还准备羞辱我,要是这样,你就让我太小看了!”
“我不需要别人高看!”
牧景嘴角扬起:“但是我也没有这么没品,只是借你的命,一用而已,你也有好处了,你若配合我,活或许活不下来,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妻儿老小,能好好活着!”
一个刘琦,一个刘综,绑在一起,都没有刘璋的威胁大,刘璋他都容得下,这两个人,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面。
“爽快!”
刘表很清楚,自己活不下去了,不可能活得下去,即使有机会,他也不愿意卑躬屈膝,因为他是刘表,荆州之主,牧景能把话说透,他倒是愿意相信一二。
“说吧,让我做什么?”
“蒯良在哪里?”
牧景一眼扫过,没有蒯良,不是说,蒯良和他一起逃的吗。
“蒯子柔很聪明的!”
刘表说。
“跑了?”
“我有些奇怪,你怎么能找到我的?”刘表有些想不明白了。
“西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江夏郡城,内城外城,沟沟渠渠,多不胜数,十万大军也未必能搜得出你来,但是……”牧景淡然的道:“总有人能把你们找出来的!”
“明白了!”
刘表长叹一声:“我总以为,他们和我,是一条心的,现在看来,是我傻,那有什么一条心,只有一个利益而已,关键的时候,卖了我,能活命,他们也回去做的!”
“你倒是想的很透彻!”
牧景不敢小看刘表,他沉声的道:“其实他们想要找你的藏身之处不难,但是短短时间就能做到,还是有些难度的,你就不怀疑,你身边人出卖了你?”
蒯良没有抓到,有些寝食难安。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挑拨离间吗?”
刘表眸光有些玩味的看着牧景。
人如果连生死都放得开,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了。
“带走!”
牧景知道,这老狐狸不会给他多少信息了。
“诺!”
徐庶带人,上前去,把刘表给带走了。
“等等!”
牧景想了想:“敌人终究是敌人,但是我对刘公,还是很尊重了,我不能罔顾我明侯府的利益,但是我也能在这个权限之中,给你几分优待,把他们全家关在一起!”
“诺!”
徐庶点头。
“多谢明侯了!”刘表清楚,这是牧景给他一家团聚的最后时光,他不能活下来,他必须死,因为牧景要荆州,荆州一天还有他刘表,牧景就拿不下,所以不管说的天花乱坠,还是的什么交易,都无法撼动牧景要斩他的心思,不过牧景能给自己最后的团聚,他还是欣慰的。
乱世之中,诸侯争霸,没有对错,只是生来为敌。
“明侯,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做到了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们的族人!”黄钧走进来,脸色很红,那是羞愧的红润,出卖就是出卖了,任何理由,都无法摆脱。
黄氏一族,已经站在了整个荆州士族的对立面上。
“没问题!”
牧景摆摆手,告诉一个亲兵,道:“让人从黄氏宅院撤出来,不要去骚扰人家!”
“诺!”
一个亲兵拱手领命。
这时候牧景才看着黄钧,他的眸子很亮,在黑暗之中,仿佛都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他走过去,拍着黄钧的肩膀,有点好像勾肩搭背的向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孟朝,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有嫡子,就有庶子,可谁规定,庶子就一定要给嫡子让路,不管黄氏未来如何,哪怕黄祖死了,黄射只要还活着,甚至黄射也死了,恐怕也轮不到你来继承,我要是你,得给自己的想想出路了!”
孟朝是的黄钧的字。
黄孟朝。
读书人取字,如果是按照的长子次子,嫡庶之分,基本是伯,仲,孟,伯是嫡长子,仲是的嫡次子,孟,就是庶子的意思,他是庶子。
黄钧咬咬牙,强行给自己的洗脑: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
牧景的蛊惑,是触动他的心灵的。
但是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形成了本能的想法,天大地大,宗族最大,不管做什么,绝对不能背叛宗族。
牧景却没有理会他的心思,继续说道。
“我拿剑,上了黄氏,杀了人,逼得黄氏走投无路,黄氏无可奈何,为我找人,此乃屈服,出卖刘表,此乃不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必损世家之名,但是黄氏一族,乃是书香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荣誉第一,到时候,这个罪名,得有人站出来扛!”
牧景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拍着他的肩膀,一句话一句话,很带感的说着,仿佛就好像在敲门,一下一下的把他封禁的大门给敲开。
“宗族给了我生命,传我学识,为宗族奉献,乃是血脉带来的责任!”
黄钧咬着牙,他的声音很重,仿佛在说服牧景,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没有人大公无私的。
只是被一些框框条条给限制了,他根本走不出来而已。
牧景闻言,倒是没有意外,这年代,世家之所以天下无敌,就是这种宗族的荣耀,家族的使命在作祟,所以即使牧景如今,都无法收复益州世家豪族为自所用。
不管黄权赵韪他们,效忠明侯府,他们的骨子里面,还是重于家族的,有人那这个拿捏他们,他们调转枪头,对付牧景,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
但是牧景不在意,他相信,人不可能都是圣人,只要人心在动,就会变,无坚不摧的人心,存在过,但是不会一直都存在,他笑着说道:“为了家族传承,你能肩负一些你认为值得的恶名,你甚至愿意,付出生命,我都不怀疑,但是你可曾想过,即使你这样做了,会有人感激你吗,会有人记得你吗,顶多无数年后,有人记起来了这件事情,或许有几分正值,说一句,那人真傻啊,但是大多的人,都会在忘记,忘记你曾经的功劳,只是记住了你的罪孽,会有人把你从族谱上除名,会有人把你从坟墓里面掘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都有脾气,黄钧终究是忍不住了,他是阔出去了,恶狠狠的看着牧景,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心思。
“你不傻!”
牧景正色,眸子甚是不闪一下,对上他的眼睛,淡然的道:“既然不傻,那就学会为自己想一下!”
“投靠你吗?”黄钧冷声讽刺。
“有何不可?”牧景反问:“不管未来如何,最先现在,我能给你想要的,不是吗?”
“我能想要什么?”
黄钧恢复了平静,仿佛一脸荣辱不惊的样子。
“地位,权力,还有尊严!”
牧景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男儿在世,先学会去善待自己,你,不应该被埋没在那些永远没有出头的庶子之中,机会,我只给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他松开了手,径直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蒯良跑了,此战为能毕于此功,略有遗憾,吾心不甘,若能拿下此人,汝来见我吧!”
看着牧景就这么径直离开的背影,黄钧的心,可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平静,波涛汹涌之中,一丝丝不应该存在,一直认为不会出现的野心,徒然之间长起来了……
…………………………
夜色如墨,州牧府之中,却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里里外外,十几层,围了数千兵马,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苍蝇,都未必能飞得出去。
“主公,蒯良可是有荆州第一谋士之称,此人若真的给他跑了,恐怕对我们不利,毕竟……”
徐庶很担心:“刘琦去了荆州城!”
刘琦是刘表长子,他可以继承荆州的,到时候斩掉了一颗主心骨,再来一颗,那么荆州这一战,哪怕能啃下来,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无妨!”
牧景卸甲之后,盘坐首位之上,神色平静:“他蒯子柔能不能跑的出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那也没关系,刘琦,再来十个,也不会带来很大大麻烦,你不要太小看荆州这些手握重兵的人了,我敢保证,只要刘表落在我手中的消息传回去了,要么投降,要么逃命,你真当有几个,愿意和他刘景升同死之人吗!”
“刘景升治荆州,颇得民心!”
徐庶沉默了一下,说。
“有或许有,但是屈指可数!”牧景也不会怀疑刘表的能耐,岂能没有几个死忠之将,但是他相信,大部分的都会跑,要么投靠其他诸侯,要么割地固守,要么就投降牧景,不管如何,都是好事。
“主公不杀刘表,意欲招降吗?”
徐庶问。
“刘表要杀,但是不是现在,还差一个给他陪葬的人!”牧景双眸如电,爆出一抹锐利的精芒。
他最恨的不是刘表。
是江东。
江东的出尔反尔,才是他这一战,败北的最大原因,若非如此,他还在是两面得意,而不是被迫放弃关中,而转折南下。
“江东军入江夏了?”
徐庶猛然的就猜到了。
“刚刚景武司送来的消息!”牧景把手中的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徐庶。
“邾县上岸?”
徐庶眸光闪亮:“他们的目标,肯定是的西陵,但是……”
这就让徐庶有些不解了:“江东军也算是天下悍卒,水战天下第一,行军之将,必是良将,不可能如此大义,为什么敢这么放纵,长驱直入,难道就不怕伏击吗?”
“你再看看这些!”
牧景再给徐庶一些消息的纸条,都是景武司送来了,景武司这两年,在荆州撒网无数,虽然未能识破江东和荆州合流,导致功亏一篑,但是并不能否定景武司的付出和努力,在荆州的情报网,景武司经营的很详细的,甚至比荆州的消息都要精准仔细。
“孙文台这是野心勃勃啊!”徐庶顿时明白了:“他入江夏,本就是顺应盟约,自认为荆州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荆州主力,的确不在江夏,这给了他决心,同时,他这是要逼死荆州军,荆州军失去了江夏,除了和我们血拼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不然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他野心勃勃,我是不意外的!”
牧景耸耸肩,声音很冷厉,杀意不经意之中爆出来了:“但是报酬不隔夜,他江东捅我一刀,我怎么也要给他一刀,我可以乱箭杀了刘表,悄无声息,到时候陈尸出来,自可不用肩负这个恶名,只是,我还想要用他为饵,诱一诱,这江东军,日后即使背负杀了他的恶名,我也承受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求援
翌日,早晨,阳光普照大地。
庭院里。
大树下。
一张张的竹席铺地,中间摆着一张案桌,对立坐着两人,两人是跪坐案前,在案上摆着的一壶酒,几个小菜肴,还有两个青铜酒盏。
“江夏的酒,还真味道不咋地!”
牧景抿了一口酒,表示很是嫌弃。
“的确不如益州的酒,可你们益州的酒,卖的太贵了,普通读书人都吃不起!”
坐在牧景对面的是刘表。
刘表感觉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了,不是说头发皮肤什么的,而是精气神,从前看,那是一个正值壮年的霸主,现在暮气沉沉的一个老人而已。
“那因为我们的是精品!”
牧景闻言,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益州只做精品酒,精品的酒,自然需要更多的材料,更好的技术,买贵一点,也是正常的事情!”
“要说精品,也对,够烈,够纯,的确很好喝,我让人买过几次!”
别看荆州和益州打的要死要活,没有彻底宣战之前,两地还是互市的,即使交战之中,该做的生意还是做了,那些商队,见钱眼开,哪怕危险,都会走商的。
所以在荆州很多地方,都能买到益州的酒。
“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的荆州的酒,足够香,而且习惯了,改不了!”刘表笑了笑,笑的很坦然,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忧一点点。
“一方水土一方人!”
牧景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平静的说道:“比如我,很多人都说益州种出来的米好吃,但是我就不太喜欢益州的米喜欢南阳的米,做饭比较香!”
“酒喝了,话也聊了,你也该心安了,还有什么要说的,或许说,是时候应该送我上路了!”刘表抬头,看着牧景,淡然的问。
“没这么快!”
牧景很坦然的回应刘表。
他早晚都要送刘表上路的,只是用身方式而已,刘表是留不下来了。
为了荆州。
也为了明侯府。
这不是一方武将,而是一方诸侯,野心太大了,哪怕他愿意投诚,牧景也不敢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该带着一群人,直接打回头了。
“刘公,你看,我让你一家好好的团聚了,我做出了保证,日后不管什么情况,最少保你妻儿平安,那你多少的给我办点事情吧!”牧景笑眯眯的说道。
“要我做什么?”
刘表不意外这一点。
如果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昨夜不会是生擒,而是直接乱箭射死,这样就可以推到刀剑无眼的身上去,即使他死了,也不会引起荆州很大的反噬。
如今,他生擒了自己。
日后还要啥自己。
不管自己怎么死的,牧景都会却一个容人之量的名声,这对他不利的。
但是他偏偏这样做了。
牧景这样的人,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岂会不把人给压榨最后的利用价值,所以他留着自己,还有留着的价值。
“写一封信!”
“给谁!”
“孙文台!”牧景冷厉的吐出三个字。
“孙文台?”
刘表楞了一下,他还以为牧景留着自己,是为了招降自己的部下,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更多的是因为,利用自己的身份吧。
“孙文台入江夏了?”
刘表终究是一方诸侯,领一州事务,能做的妥妥当当,反应自然很快,他的眸子有些灼热,凝视着牧景,低沉的道:“原来你的目标是江东军,江东军可不是我们荆州军,江东是强军,而且能杀入江夏了,绝对是江东最强的兵马,吾观之,你的兵临不是很强,取我西陵,不过是占了一个巧字,若不是你利用了杜聿,你打不进西陵来,现在你要打江东,不怕被崩掉牙齿啊!”
江东军和荆州军不一样。
牧景能占领西陵,那是欺负荆州主力不在江夏,所以打的顺利,哪怕荆州有一支主力在江夏,牧景都别想打进来,拖一拖,都能拖死他。
“区区孙文台,还真的崩不掉我的牙齿,沙场对垒,天时地利与人和我都占尽了,我能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牧景自信的说道:“不收拾他,对不起我兵败而丧命荆州的无数儿郎,战场上,生死搏杀乃是正常,但是被人背叛而兵败,儿郎战死无数,那就是恨,恨意涌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一天不收拾他,我一天寝食难安!”
“你的心眼太小!”
刘表评价牧景:“这时候,其实你不应该去对付江东军,我要是你,会再次找江东同盟,然后利用我,召回荆州大将,先吃下荆州,日后有的是机会,再去收拾江东!”
“所以你不是我!”
牧景摇摇头,道:“做事情,要想,但是太想多没有,做人要果断,这时候不打江东,不见得与我有利,那么我干嘛要犹豫!”
“说的也对!”
刘表闻言,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开始正视自己的缺点,即使有点晚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进步,临死之前,能认识自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某当初就是想的太多了,或许说,魄力不够你足,才会在犹豫之中,让荆州落的如此境地,吾若有三分狠劲,就不会丢了襄阳,不丢了襄阳,吾最少能坐荆州十年而不倒!”
说着,他也认命了。
有得有失。
牧景给了他机会,让他在死之前,能安享一下家人之乐,然后还给了保证,保证他妻儿不死,即使这个保证他自己也未必很在意,但是终究是说出口的保证。
所以他也应该做点事情。
这还不是关键的。
关键的是,他败了,他就不愿意看到的他们都好好的,你们要打,那就让你们打一个鱼死网破,不管是死多少人,都是给自己陪葬。
最好能把孙文台给烧下来了,他还能多一个人上路,何乐而不为。
他开始提笔,问:“那我写信孙坚,该说什么?”
“求援!”
“求援?”刘表眯眼。
“藏,肯定是藏不住的,就算在隐秘,打起来就很难藏得住了,西陵的消息就算还能掩盖,我们以路走下来了,肯定会有消息走漏的时候,但是七分真,三分假就能让人入局!”
牧景笑眯眯的说道:“我牧军杀入江夏,肯定是藏不住的事情,江东军即使消息再不灵通,也会猜到,这时候瞒着他,没意义,但是我猜想,江东军还不知道,我已经入住西陵了,若能让他自觉的进入江东,江东猛虎,我得让他变成一头死老虎!”
“孙文台可不见得这么的冒进,他如若想要进西陵,必会谨慎!”刘表和孙坚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岂能一点认识都没有,别看孙坚凶猛,但是为人也是有文韬武略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牧景耸耸肩:“成败如何,我们现在谁也说不准,战场上永远都是的变化莫测的,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做到最好,把所有我认为是漏洞的都补起来,或许没有天衣无缝,但是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巧的漏洞就让人发现了,什么大事情,只要做了都有风险,担心不了这么多的!”
“漏洞本来就存在了!”刘表沉默了一下,低沉的道。
“你说的蒯良!”
牧景眼珠子滑动了一下,笑的有些阴森:“他现在被我独立关押在地牢里面,你要去见见吗?”
“不可能!”
刘表的面容顿时变得不太好看,瞳孔都有些变色了:“我已落入你手上,蒯良会更加小心,你怎么会轻而易举的逮住他!”
“我早就说了,我逮不住的人,有人能逮住!”
牧景平静的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已!”
“江夏黄氏?”
刘表自然知道,能在这西陵城之中,把自己找出来了,唯独江夏第一世家,才有这样的能耐,他不是败给了牧景,是败给了那些世家豪族,但是他略微有些皱眉:“西陵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藏一个人,不要太容易了,黄氏的确有影响力,如若黄祖在,整合黄氏资源,或许还有机会能布局全城,退一万步来说,你们威胁他们,强压之下,他们会出卖我,可也未必见得尽心尽力,黄氏出工不出力,不可能影响全城,而且蒯良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他有了防备,他绝不会信任其他人,不可能把自己的行迹告诉其他人,怎么会让你们逮住了!”
“所以让你们千万不要去别小看任何一个人!”牧景淡然的说道:“谁说黄氏就一个黄祖呢,诗书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藏龙卧虎之地,看你能不能找出那个能用的人而已!”
“是谁?”
刘表有一种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抓住了蒯良。
“黄钧,黄孟朝!”
“黄祖的庶长子?”刘表瞪大眼睛:“他有这样的能力!”
他记得了。
曾经有人举荐过黄钧入仕。
他问过黄祖。
黄祖对这个庶长子,并不是很在意,所以他也变得不是很在意,随便给了他一个的小吏而已。
“你觉得黄钧没有这样的能力,我之前也认为他没有,毕竟蒯良这厮可是老奸巨猾的,他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已经做好的蒯良已经离开西陵的准备了,但是老天眷顾我,偏偏他就有了!”
牧景之前的话,只是做一个铺垫而已,他没有想过黄钧能抓住蒯良的,他只是希望在黄钧心里面种下一颗种子,日后能把整个江夏黄氏给揽入怀中。
可……
有些事情,就是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
夜色都没有过去,黄钧就把蒯良逮住了,亲自送上门来了,这让牧景最后的担忧,都没有了,所以这一战,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不把江东军杀一个人仰马翻,决不罢休。
“能把蒯良抓住,此人哪怕有几分运气,能力都不少!”刘表有些自嘲:“明明有良才在麾下,却偏偏羡慕别人,是某太过于无能了吗!”
“是你们把门第看的太高了!”
牧景一针见血。
不管是刘表,还是的袁绍,这种世家子弟,用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首看出身,在看门第,然后才会看能力,当然,如果是特别特别有名气的,那出身门第都是次要的,这就另当别论了。
可那些还没有出仕,没有出茅庐的,又有几个人,能如同历史上的诸葛孔明一般,能把自己的名声,经营的如此好。
“或许吧!”
刘表苦笑。
一份密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让人给送出去了……
…………
“主公,刘景升会不会在里面弄点东西出来,我们在景武司的传递信息上,都会营造一些密码,还有一些隐秘的线路,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还有示警之意!”
徐庶比较担心一点:“如果刘表向孙文台示警,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能不是没有,毕竟我们不是刘表,不知道他写信的风格,更不知道他和江东之间,有没有其他的约定和联系!”
牧景把玩手中的信函,淡淡的道:“但是从动机上和这封信本身来说,可能很小!”
“刘表没有这样的动机!”
“他就算求生,以为孙文台能救他吗,不会的,他是一个聪明人,很清楚一点,即使我军兵败江东,也会先斩了他,绝不给他机会活下去了,他死了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取荆州!“
“而更重要的事情,他落到如斯境地,不见得对我们,对江东,都没有怨恨,他巴不得我们所有人给他陪葬,我们要伏击江东,他或许是乐意见到的!”
“从这封信,也很少存在这种可能性,我已经让人和他大部分的写的信函对比过,没有问题,刘表是一个读书人,太注重规矩了,行坐之间,都是四四方方,学字更是一个圣贤的举动,关键,他也学不会我们景武司的那一套!”
牧景分析之后,把信函递给旁边的青年,黄钧。
黄钧会投靠牧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然只是考虑的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然后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抓住了蒯良,天亮之前,他成为了明侯府的一员。
“孟朝,你之前也是的刺史府的文吏,你应该清楚刘表的传信的习惯,这事情,你去做,送出西陵就行了,不必多此一举,直接送到江东!”
牧景淡淡的道:“西陵之外,刘表的渠道还在的,会有人替我们把剩下的事情,昨晚的!”
“诺!”
黄钧拱手领命。
…………………………
刘表的密函,送到孙坚手中,前后只是用来四个时辰,半天时间而已。
因为此时此刻,孙坚正在率江东军,越过两重山,两重山是从长江上岸之后,去西陵,必经之路,左右两重,山体险峻,山涧为路,易守难攻。
但是江东军轻而易举的就越过去了。
并没有任何的阻拦。
这虽然让孙坚有些意外,但是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往后一马平川,直接可以兵临西陵,只要兵临城下,他就没有畏惧的荆州军还有其他的布局。
大不了强攻西陵。
现在荆州还有多少主力在西陵,数都能数出来了,西陵肯定能打下来的,只是时间问题了,当然,如果刘表乖乖的交出西陵,那就更好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江夏,这对江东的布局是好的。
“吴侯!”
蒯越找到了孙坚,送上了一封密函:“此乃吾主从西陵送出来了,希望承于吴侯面前!”
孙坚这个吴侯,是这两年才冒出来了。
没有多大实录,但是在朝廷上,他也的确用了一番心血,算是天子赐爵,当然,认可的并没有多少,不过在江东,倒是人人以为尊。
“刘景升的密函?”
孙坚略显的有些意外。
刘表这时候给他写密函。
难道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进入江夏了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入局
蒯越本来是出使江东的荆州使者。
他出使江东的时候,很顺利,就和孙坚给谈妥了,可没想到,这边才刚刚逃脱,孙坚就耍了他一下,直接发兵入江夏,这算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江东军主力在柴桑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
用尽了办法,才逃出了秣陵城。
返回江夏之后,他开始各方面的打探江东军的痕迹,寻找江东主力的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是让他找到了江东主力的所在位置。
这时候,他刚想要禀报给西陵,让西陵做出防御。
可没想到,就从西陵送出了一份密函,目前荆州州牧府在江夏,江夏的一些的驿路,情报传递的网络,都开启起来了,其中大部分还在他的执掌之下。
所以这一封密函才出了西陵,就道了蒯越的手上。
他检查过密函,确定了,绝对是处于的刘表之手,才在慌乱之中,找到了江东主力。
局势变幻太快了。
他也没想到,牧军会在这个时候已经南下进入江夏了。
而荆州军主力,恰恰好,都不在江夏。
如果之前,他还要防御江东军,那么现在的这时候,江东军恐怕成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不得不冒险孤身入营。
亲自面见孙坚。
这既是有风险,也只能赌一赌,不然让牧军攻破西陵,恐怕不仅仅是江东军逃不了好,就算是荆州也会出大问题,要知道,刘表可还在西陵。
“我倒是要看看,刘景升有什么要和某家说的!”孙坚也很意外,但是他毕竟是一方霸主,只是扫了一眼蒯越,没有多说,直接拆开了信函。
“求援?”
这让孙坚更加意外了,他看下去,顿时瞳孔变色:“什么,牧军已经杀入江夏了,怎么可能,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过了南阳和襄阳的?”
南阳人口众多,人多口杂。
各路经商的商队很多。
哪怕不是斥候探子去打听,也是藏不住消息的地方。
要是大摇大摆的南下,不可能这么迅速,要是躲躲藏藏,他们也没有这样的速度,毕竟想要昼夜交替行军,速度自然就会变得慢下来了。
“虽然我也感觉,这有些不可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主公岂会写密函,请援吴侯!”
蒯越苦笑:“如今吾主,危险在即,一旦西陵被牧军先一步攻破,那么吾主必亡,届时即使江东,恐怕也难以讨得好处,还请吴侯速速发兵,救西陵与水火之中!”
“此事某知道了,待某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孙坚的心情多少有些的沉默起来了,更多的是犹豫不绝,他不可能只是听蒯越一面之词,就立刻毛躁躁的动兵。
“你先下去休息一番,待我有了决断,再与你商讨!”
孙坚淡淡的道。
“还请吴侯尽快有决断,兵贵神速,一旦西陵陷落牧军之手,荆州局势,那就岌岌可危看!”
蒯越拱手,最后还是劝谏的一句。
然后他才离开了营帐。
当他离开之后,孙坚绷紧的面容,有些垮下来了,一脸的阴沉,声音也略显的狂躁起来了:“牧军没有参战关中之战,某就感觉有问题,想着他们会挥军主力南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啊!”
“主公,会不会这是荆州的图谋,如今不过只是他们的一番说辞,牧军到底没有没有出现,不好说啊!”
太史慈拱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会!”
程普反驳,道:“这样做,荆州没有什么好处,荆州的兵力,已经摆在那里了,如若固守西陵,还扛得住几日,但是放开西陵大门,让我们进去,他们根本抵抗之力,一力破万法,没有实力,终究没有底气,就算是伏击我们,也没有这个能耐,那荆州是没有必要这样故弄玄虚的,恐怕是真的牧军南下了,而且想要找点踪迹,也不是找不到了,往西派出斥候,只要牧军主力经过,多少会留下一些痕迹,到时候牧军是否进入了江夏,就一目了然了!”
“去查!”
孙坚咬咬牙,说道:“我必须要尽快知道,牧军是不是当真已经杀入江夏了,如若是,哪怕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先一步,拿下江夏!”
江夏在荆州战役之中的位置很重要,更是江东西进的一个桥头堡,没有这个桥头堡立足,江东进入荆州,就没有了底气。
“诺!”
程普领命,转身离去。
“子义!”
“在!”
“不管如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给你八千兵马,你以先锋行军,先一步靠近西陵,一旦探子的消息回来,马上进入西陵,拿下西陵,才是最重要的!”
“诺!”
太史慈点头领命。
…………………………
夜,一轮皓月升起,漫天繁星点点。
西陵城。
安静寂寥。
如击乃是一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时代,入夜,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城中一片静悄悄的气氛,只有巡逻将士的步伐声音,但是城墙上,确是火光一片,将士们列队以待。
牧景有些失眠的状态,这是大战临近的一个状态,压力太大,即使略显疲劳的状态,也很难沉睡,所以他亲自去了城墙,视察一下情况。
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黑乎乎的一片,他有些的深沉:“孙文台会来吗?”
即使他自己的信心,也不是很足。
虽然各方各面,能算的都已经算进去了,可意外这个东西,是永恒的存在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钟发生什么事情,这才是人生的乐趣吧。
“应该会来!”
徐庶是纯碎被拉起来的垫背的,打了一个哈欠,才悠悠然的说道:“他只要有一份的急躁,就算有九分的冷静,都不够看的,想要江夏的念头,会让他不顾一切!”
“话虽然如此,但是此人不可小看!”
牧景沉默了一下:“以目前江东军的兵力来看,如果他们不进城,我们没有伏击的优势,正面对抗,是两败俱伤的,很难取得优势的,除非他愿意进城!”
战争。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牧军的战斗力有,但是兵力不足,打荆州军没问题,但是打江东军这种猛虎训练出来的强兵,那就有些的力所不及了。
一个人,一种风格。
刘表这样的人,他即使穷兵黩武,其实也炼不出强兵来的,这和他的风格有关系,骨子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改不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什么人,带什么兵。
江东猛虎孙坚带出来的兵,也是一头头猛虎,不管是军阵练习,还是的战意,士气,斗志,体力,都是比荆州军高处一筹的。
真打起来了,牧军不占优势。
“主公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徐庶想了想,说道:“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看几分运气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了!”
“有道理!”
牧景其实不是看不透这一点,话是他经常说了,他理解更深,只是身在局中,多少会被忧心所牵着走,有些东西,在局外能看得清楚,在局中,却很难去想的明白。
“今晚月色不错,我回去睡过觉,养精蓄锐!”
牧景想了想,说道。
徐庶这时候倒是来精神了,可有些显得欲哭无泪,自己想要睡着了时候,被这厮给拉起来了,现在聊着聊着,自己来精神了,他倒是跑回去睡觉了。
真想抽他一下。
可谁让他是主公呢。
哎!
徐庶长叹一声,只能收拾一下心情,跟着牧景,回去继续休息,养精蓄锐,等待即将降临的江东军。
……………………
一轮朝阳,冉冉而起,带来了全新的光芒让这世界变得更加有魅力。
早晨,阳光正在驱散雾气。
在西陵城郊,不足十里的地方,江东军静悄悄的扎营。
孙坚是彻夜未眠。
过了两重山,已是一马平川,路好走了,速度也快了,进入西陵,根本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本来昨日,他就有机会直接兵临城下了。
但是就因为刘表这一份密函,让他不得已谨慎起来了,但是兵贵神速,他也不敢慢下来,所以在昨夜,行军半夜,把主力拉到了城外十里。
一天一夜的打探消息,江东探子也不断汇聚一些信息回来了。
“主公,有消息,江东探子在安陆略有发现,好像看到了牧军遗留下来的痕迹,而且向城中百姓打听过,几天前城中突然封闭,然后多了一些陌生的巡逻兵卒,然后看到有一支兵马,向东上了驰道!”
“确定是牧军吗?”
“不确定,牧军肯定没有展旗,这样的话,除非是专业的探子斥候,不然百姓很难知道,那是哪里的兵马!”
程普道:“但是已经可以肯定,有一股兵力,进入了江夏!”
“你认为的刘表的话可信吗?“
“有六成可信!”程普分析:“如若不是牧军进了江夏,刘景升怎么会这么顺利,直接邀我们进入西陵,他根本就是挡不住了,才有此一招,不然即使和我们打一场,哪怕打不过,也要左左右右,才会把江夏叫出来,要不他根本无法和荆州交代!”
“有理!”
孙坚点头:“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西陵!”
“也不能没有防备!”
程普说道:“还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现在这股兵力,下落不明,西陵周围,没看到交战的踪迹,那他们的目标何在,北面,还是他们准备围点打援,根本的目的就是我们,都要防备!”
“先去叫阵!”
孙坚沉思片刻,道:“让太史慈城下较阵,看看出来的是何人,我们再做打算!”
“诺!”
程普立刻去安排。
太史慈率军八千,摆阵城门之下,在城头之前叫阵,让荆州主将前来回应。
城头上,虽然牧军将士都穿着荆州军袍,可他们倒是不敢应声,不是怕太史慈,而是怕被试穿身份,所以一直都是沉默了,这倒是让太史慈有些的烦躁起来了。
这时候,刘表出现了。
“某乃荆州牧刘表,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刘表大声的问。
“某家乃吴侯麾下的太史慈!”
太史慈手握银枪,冷声的说道:“刘使君既是邀吾等前来助阵,何意城门关闭,此非待客之道也!”
“让吴侯来见某,否则,某不愿开城门!”刘表施施然的说道,他就算是阶下囚,也不是一个小将能吆喝的。
“是他!”
远处军阵之中,孙坚倒是放下了几分担心。
他策马上前。
“景升兄,别来无恙!”
孙坚和刘表,也当过对手,打过好些大战,当初孙坚还在的袁术麾下的时候,为了进攻南阳,杀入荆州,渡江而过,直入襄阳,那时候刘表声势正猛,迎头痛击,把江东军打的有些凄惨。
“文台兄,某是信函,出去了没几日时间,你倒是来的快啊!”刘表冷笑,孙文台还真是当自己是傻子,即使没有牧景杀入江夏,孙坚恐怕都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入降下来了。
这一下,他的心态倒是平静下来了。
反正我都是没盼头了。
那就让你们打,打生打死的最好,看看谁先死。
“吾与景升兄,共结同盟,岂能看江夏有难,而袖手旁观,接到景升兄的信函之后,某马不停蹄,船不靠岸,迅速的增援而来了,某对荆州一片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人至贱则无敌,脸皮厚才是一个霸主应该有了的好品质,孙坚也渐渐的学会了这一点,睁眼都能说瞎话,他是笑吟吟的说出来了。
“说得好!”
刘表也笑了,笑的是那般的灿烂:“文台兄,吾与汝有约定,愿割据江夏,换取江东出兵,今日我就把江夏给托付给你了,来人,开城门!”
城头后面,垛口藏匿之处,牧景和徐庶的眸子有些阴沉。
“主公,刘表这是死心不息啊!”
徐庶低声的道。
“将心比心,人都是不甘心的,他输了,就要死了,既然有机会,怎么会不坑我们一下,既然把他摆上台面上了,如何发挥,就由他去吧!”牧景低沉的道。
刘表这一句话,众目睽睽之下说的,即使有人想要反驳,都难。
这时候他说,把江夏割据给江东。
那日后江东就更难放手了,他刘表都敢把江夏割据,江东却不敢去收,这对江东的士气打击很大了,即使此战败北,江东退兵,日后江东也会死缠烂打,不断的出兵,拿回江夏。
这是阴谋。
是明侯。
刘表生死难把握,可就是不甘心,他就要牧军和江东军打一个你死我活,这样他会舒服一点。
“开城门吧!”
牧景道:“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事情最重要,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只要把江东军骗入城,我们才有胜算!”
“开城门!”
徐庶下令。
轰轰轰!!!!!
千斤闸在转盘上搅动拉起来了,然后城门的一根一根横梁被拿下来了,巨大的城门被从里面给缓缓的推开了。
“主公,我们进城吗?”
江东一众将领,这时候的目光也是静静的看着孙坚,等待孙坚做出最后的决定。
城门已经打开了。
一马平川,进城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孙坚的心里面,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这一切很顺利。
但是越是顺利,越感觉不安。
机会,也是危险。
危险,也是机会。
这个决定,他要慎重,必须要慎重,不然麾下几万江东主力,都会有危险。
“进城!”
孙坚的犹豫没有多久,很快就做出决定了。
正如徐庶所言,哪怕孙坚有九分的冷静,也斗不过一分的贪念,想要夺取江夏的念想,无时无刻的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欲罢不能。
所以,他选择来了冒险,掌控西陵,就等于掌控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