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围杀
太史慈为江东军的先锋,在孙坚的一声令下,率军五千江东兵卒,先一步进入了城门口,越过的长长的城门通道。
他们进入城中,环视四周。
城中安逸。
靠近城门的一条条的街道一场的寂静,甚至给了太史慈一种隐隐约约压迫之势。
“这位是江东的太史将军吧,这边请!”
刘表这一次,十分配合的牧景,甚至超过了牧景的期待,他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去迎接太史慈,彻底的打消了江东军之前的的所有顾虑。
人,很多时候会选择自己看到的事实。
而不愿意去承认感受到的不安。
太史慈也一样,他即使感觉四周围的确有那么一丝丝沉重的压迫感,但是始终还是选择在自己看到了安全,堂堂荆州之主,在自己不过五步之间,随时可以斩之。
如若有埋伏,岂会如此之不智。
所以他派人通告城外,可以安全入城了。
这时候孙坚不在质疑什么,开始率军,紧接着入城。
当江东的兵马,形成一个个纵队,通过城门口,进入城中之后……
牧景站在城墙垛口上,远远的看着:“落闸,动手,一个不留,杀!”
天时地利人和。
牧军全部在手了。
这一战,必须打赢。
“杀!”
徐庶亲自发出的信号,然后周围的战鼓一声声响亮起来了,声波凝聚在一起,汹涌澎湃,仿佛今天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向着江东军的覆盖躲过去。
“弓箭手,杀!”
距离江东军最近的左右两侧城墙,无数兵马浮现,黄忠一声怒吼之下,弓箭手开始挽弓拉箭。
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箭矢,覆盖江东军而去。
“有埋伏!”
“该死,快防御!”
“找掩体!”
“小心啊!”
江东军也算是精锐,但是此时此刻,戒备已经松懈下来,一时三刻反而没有这么快反应回去,一下子失了先机,然后被无数的箭矢所伤。
“刘景升,汝无耻!”
孙坚目瞪欲裂,前一刻,他还是气势抖抖,得意洋洋的,但是这一刻,看着一个个兵卒倒下,他一双眼眸都凝聚了鲜血,杀意惊鸿:“子义,斩了此獠!”
“是!”
太史慈一枪破空而出,五步之遥,刘表一介读书人,难逃自己一枪。
“这样死,也算是不错了!”
刘表脸上有一抹微笑。
他配合牧景,那是无路可逃,但凡有一点点机会,他都不甘愿这样,既然没有机会了,他就得拉一些人陪葬,他要让江东和益州,势不两立。
如若孙坚死于此,那么江东和益州,在无半点缓和的机会,这才是他最后的算计。
“流星赶月!”
前后两支箭矢,间隔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如同流星赶月一般,一支破开了太史慈的长枪,一支直取太史慈的心胸,硬生生的逼得这江东猛将不得已后退半步。
“好俊的箭法,好刚猛的力量!”
太史慈瞳孔微微颤动起来了,浑身的力量都的凝聚在手中的长枪之上,他轻轻的抬头,看到了远处城墙上,垛口处,一个高大的中年正在把手中的长弓给放下。
“万石弓!”
孙坚也看到了,他怒吼一声:“那是南阳刀王黄汉升,他们是牧军,给我杀出去,快杀出去!”
黄忠的刀,天下闻名。
但是黄忠的箭,天下无双,他所用的弓,是特别打造了,在普天之下,都算是略有名气了,号万石弓,因为黄忠神力无双,拉的弓,也是特别的,一般人拉不动。
孙坚这一下有些急躁了。
荆州军他不害怕。
但是牧军,不到他不害怕,这是整个天下,都公认的强兵,牧军之悍勇,天下少有,即使江东,也不敢说,自己的兵马,能比得上牧氏劲卒。
“孙文台,汝背吾主,出尔反尔,今日必授首于此!”箭矢覆盖,终究有限,战场交锋,还是要看真刀真枪的厮杀起来了,黄忠怒吼一声,亲率精锐,杀进来了。
“那厮,莫要的嚣张,某江东太史慈,前来与你一战!”
太史慈年少气盛,即使是极富盛名的天下猛将,他也毫不畏惧,拍马持枪,首先杀上来。
“主公,太史慈能挡住半刻,我们必须要尽快杀出去,先杀上城头,占领城头,拉起绞盘,打开千斤闸,我们才能冲出去,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程普冷静的说道。
“好!”
孙坚大笑了前去支援太史慈的心思,反向厮杀,从内往外,开始冲击城头。
“好家伙!”
牧景站在城头上,眸光猎猎:“孙文台,我倒是要看你,能不能冲出去!”
“主公,战场上太危险了,我们先暂避锋芒!”
徐庶拱手说道。
这时候的交锋,已经是很凶猛了,双方厮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这是城中,没有足够空间摆动大型的军阵,都是三三两两的战阵搭配,厮杀的很乱。
越乱,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徐庶建议,牧景这时候,必须先撤出战场再说。
“嗯!”
牧景看了一眼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厮杀,点点头,他不是一个城墙的人,这时候不需要他出面稳定军心,也不需要他来鼓舞军心,何必以身犯险。
“带上刘表,我们撤回城中!”牧景开口。
刘景升帮了他的大忙,这时候还不能让他死,当然,他如果心狠一点,其实让他死在江东人的手中,是最好的,可终究是一念恩,一念情。
“撤!”
神卫营主动撤退,离开厮杀最严重的城门上头。
“挡住他们!”
挡在城门口包围圈的是大将孟获。
孟获的厚背刀,也非浪得虚名的,他和孙坚,能激战上百回合,孙坚手中的古锭战刀,也是一柄名刀,两人都是使刀的猛将,打的不亦乐乎。
“杀出去!”
“儿郎们,想要活,就给我不惜代价的杀出去!”
“冲啊!”
江东军很凶猛,他们有一个凶猛的猛将,孙坚身先士卒,给了他们很大的军心鼓舞。
“歼灭他们!”
但是牧军也凶狠,他们的军阵列的比江东要坚固很多,而弓箭手正在不断的支援,这一战,他们是占尽了地理优势,而且先手冲杀,士气也很刚猛。
战场越来越危急。
程普也很着急。
太史慈和孙坚都被缠住了,两员猛将,失去了效应力,现在想要破开牧军的防御圈,把绞盘拿起来了,显得有些艰难了。
“凌操!”
程普低声喝一员校尉:“如今时势艰难,为了主公,汝可愿一战!”
“愿!”
凌操沉声的点头。
他虽然还算是年轻,但是十余岁就跟着孙坚南征北战,绝对是江东老将级别的人,是江东军的死忠嫡系。
“你我联手,冲出去,把转盘搅起来了,让主公他们杀出去!”
程普握着兵器,他虽是谋士,可作为孙坚部下四大金刚,他的战斗力,并不弱于其他人。
“好!”凌操领命。
两人率一支劲卒,脱离主部,向着侧翼方向,兜圈子的杀上城头之上……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战果和战损
城门,城墙,南城数条的主干道,都成为了一片血腥的战场。
“杀!”
“碾碎他们!”
“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
“三人为阵,一一绞杀!”
牧军的士气很刚猛,南中军和神卫军两个主力营都投入大战之中,把城门一关,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压制,所有兵力都全速推进,压制江东军的生存环境。
“冲出去!”
“江东的儿郎们,我们是苍天下的大好男儿,宁可死战,不愿退缩!”
“想要活命,给我狠狠的杀出去!”
“杀出一条活路来!”
江东能成为一方诸侯,江东兵马的战斗力是不可忽视的,孙坚这样的猛虎,练出来的兵马,岂会是那些的经不起战斗的兵卒,压迫之下,反击之力很强。
双方的厮杀,白刃见血,刀枪之间,无数的身躯倒下去。
鲜血,已经把这方圆,都染成的一片的妖艳的颜色,惊天的动地的喊杀声有,绵绵不绝,在天空上不断的回荡着。
“好一个江东猛将!”
黄忠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他欣赏这个青年,这个青年的年纪明显不是很大,但是在单打独斗之下,抗住了自己的凶猛进攻。
本以为五十回合之内,能拿下他。
但是出乎意料,打了七十回合,这青年看上去的落于下风,却韧劲很足,倒是把他拖在了主战场之上,让他无法脱身,发挥他最强进攻的攻势。
“可惜了,你我是敌非友,今日,吾必斩你头颅于此!”
黄忠的刀法,越来越凶猛,势要斩太史慈的脑袋。
“大言不惭,某家枪在手,天下何人可惧也,今日某就斩你南阳刀王,以正我太史子义之名,看枪!”
太史慈说的凶猛,但是心里面却有些发慌。
他的手腕已经开始发软,发力都差了点,而且他握着枪的手有一丝很难被发掘的颤抖,这是用力过猛之后的反应,面对黄忠,压力太大了,即使挡住了,五脏六腑也被黄忠的罡力给反震的厉害。
但是他必须死撑着。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黄忠解放出去,整个江东军,都会别他搅浑,然后就是大溃败,再然后就是一点一滴的被围杀,甚至连一个都逃不出去。
只有拖住了黄忠,给主公足够的时间,强行突围出去,这次才是生的机会。
“来的好!”
黄忠火力全开,正是爆出他南阳刀王的杀伤力,连番的猛刀,把太史慈砍的气血翻滚,甚至被压得不得已吐出了一口淤血,才缓和了一丝呼吸的气息。
但是黄忠想要收拾太史慈,一时半刻还真拿不下。
这一战,主要还是在孙坚,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破开城门上的防御,不然拖得越久,江东军希望就越少,死伤就约惨烈,甚至全军覆没。
“挡我者,杀!”
孙坚发癫了,眸子如电,光芒四射,杀意冲天,一柄古锭战刀,舞的刀芒闪烁,一刀一刀的劈斩,最简单的招式,最刚猛的战法,想要劈开孟获。
“死!”
孟获也算是棋逢对手,他的刀法很狂野,比孙坚的还要狂野,孙坚的刀法是猛,倒是还有招式套路,可他的刀法,自由从丛林里面自学出来了,没有章法的,但是一刀接着一刀,无比的连贯。
两人越战越凶猛。
周围靠近半径的人,都被两人的刀罡所撕裂。
大战继续,时间在慢慢的拖着。
江东军的斗志越来越低迷。
因为牧军的围攻战术做的太严密了,从一开始的攻坚覆盖,到现在的弓箭远程的支持,整个战场,都被牧军给死死地控制起来了。
江东军反击是反击,可始终闯不出去,心态就很容易崩裂。
两军交战,士气最重要。
心态就是士气。
只要有一个人的心态崩裂,都会引起全军的军心动荡,然后就会造成士气大规模的跌落,同时军人是一种感染力很强风格,士气说高能搞,说跌落就跌落。
一旦士气完全跌落,江东军就没有任何斗志和希望了。
这时候,异变突生………………
咔咔咔!!!!!!
千斤闸被一点一滴的拉起来了,战场到处都一片混乱,但是城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江东军从侧翼方向给突破了,强行把转盘给转动,用把绞索给千斤闸给拉上去。
“城门大开了!”
孙坚眸子划过一抹锐利的精芒,大喝一声:“那厮,今日乃是汝逼某家也,你不死,我就死,还是你死吧!”
孙坚身上的气息剧烈的上升。
好像一种特别方法,把他体内的罡力凝成了一股,然后提升的好些倍,强大的力量,已经不亚于的黄忠,他把所有的力量,汇聚一刀。
“斩!”
这一刀没有任何的套路章法,最淳朴的一个字,劈。
“不好!”
孟获瞳孔变色,他感觉到了异常的恐惧,那是生死之中的大恐怖,有一种被死亡覆盖的感觉,他有一种本能,如果挡不住这一刀,他必死,所以他的本能让他最后关头爆发了强大的力量,巨刀格挡。
轰!
孙坚一刀之下,孟获的后背刀被整齐的斩断,他身上的战甲,也一刀劈开,胸口撕裂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飙出,整个人还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出去。
连翻滚了好几下,生死不知的倒在了地上。
孙坚收刀,咬咬牙,死死地压着体内反噬的力量,这一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逆转了罡力,给他体内带来了太大的负荷,这时候如果抒发出来这种反噬的力量,或许秘法带来后果还能缓和,但是不可以,因为战场上,他不能有任何的虚弱。
他强行提气,压住体内的伤势,怒吼一声:“儿郎们,城门打开了,随我冲出去!”
“冲出去!”
“冲出去!”
江东军的士气,一瞬间提升,困兽犹斗,即使有士气也撑不住多久,但是看到生存的希望,看到有冲出去的希望,他们求生的勇气会让他们的士气暴涨。
他们就好像一股洪流,在孙坚的带领之下,往这城门冲出去了。
“该死!”
黄忠是坐不住了,他提气凝力,一刀劈开了太史慈,然后刀指前方:“给我夺回城门口,把千斤闸重新放下来了,绝不让他们逃出去,杀,有一个杀一个!”
“夺回城门楼!”
“夺回城门楼!”
牧军城墙的兵马前赴后继的冲入城门楼。
城门楼里面,一个巨大的绞盘,程普正在用力的搅动,这需要五六个壮汉才能转动的绞盘,他一个人撑住了:“凌操,你和众将士给我死死的挡住,即使死,也给我的挡在门口,必须要等到我军的全部冲出去!”
“是!”
凌操一脸大无畏,视死如归的神色,率领身边不足二十将士,守住狭小的小门楼口。
………………
…………
……
牧景在等,静静的等。
他对黄忠有信心。
如今江东军已经入局,此一战,不管如何,他们是必败无疑,只是看战果几何,能不能斩了孙坚,如果能斩了孙坚,才叫大获全胜。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南城方向的喊杀声,也渐渐的沉寂下去了。
“金九,继续前去打探战况!”
“诺!”
金九去打探战况,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回来了,禀报说道:“主公,南城门的城门被攻破了,应该是江东军冲出去了,黄忠将军他们,也不见踪影了,应该是追出去了!”
“还是失策了!”
牧景咬咬牙,站起来,道:“去战场看看!”
让看着旁边刘表:“刘公,一起?”
“也好!”
刘表是死里逃生,但是也被吓得不轻,惊魂未定,不过他也想要去看看战场,看看江东军的下场,他会得意的,最少有人陪葬,这是对他来说,不错的消息。
两人走进战场,战场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而南中军医护营已经进入战场了,去检查那些还能气息的尸体,另外和一些受伤的将士包扎。
“很激烈!”
牧景一扫而过:“江东军果然不简单,打到了这个程度,居然还没有出现投降了,都是战死的尸首!”
大半的尸首都是江东军的。
牧军是伏击一方,一开始居高临下的射杀,占尽先机,后来围杀,更是组织了严谨的小型军阵,三五人为军阵而围杀,所以伤亡并不高。
但是江东军就惨烈多了,可以在这里埋下一个万人坑了。
“江东兵卒果然是悍卒!”
刘表叹气:“我荆州,即使坐拥最好的武器,最壮硕的青壮,始终无法练出一支能媲美江东益州的兵马,主动我荆州,难敌汝等也!”
乱世掌兵,方为上道。
他太过于孤傲,读书人的清高,让他的失去了很多很多机会。
“如果可以,真不想打这一战!”牧景却有些的感概的说道。
战争,永远永远都是讨厌了,没办法让人喜欢,因为生命的凋零,终究是残忍的,不管多少次,不过心是否如铁,这一幕,还是很难受。
牧景不愿。
却无可奈何。
乱世就是这样的,谁能有办法,谁能放弃,谁有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拿下来和平,谁也不能,因为只有战争,才能平息人心,输赢之间,只有生死方能定夺。
“这就是战争!”
刘表却笑了,笑的很坦荡:“就是这么无奈,比如你牧景,或许你也不愿意杀我,但是你很清楚,为了牧军能顺利执掌荆州,为了荆州能更加的太平,为了荆州不会起叛乱,我必须死,哪怕背负污名,哪怕会因此而让荆州士族记恨,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下刀子,你不会让我活的!”
他越想清楚,反而越坦荡起来了,不是坦荡生死,他也还是一个人,终究怕死,可能在这一方乱世之中解脱,或许并非是一件坏事。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离人!”牧景没有理会刘表,径直的向着城墙上走上去了,一路上,踩着无数尸首,可见城墙上的大战,也是惨烈的。
“主公,我军所谓被攻破城门,原因在这里!”
徐庶指着城门口,低沉的说道:“江东虽为敌,但是还是有几分值得让人敬佩的!”
“可惜了,我们是敌人!”
走进城门楼里面,牧景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认识程普,至于另外横七竖八的的兵卒,大多数都是江东军了,每一个基本上都身上插入了四五个弓箭和被长矛给穿透了好几次,才倒下。
小分队突破,然后搅起来了转盘,把千斤闸拉起来,打开城门,让江东军冲出去,而且为了江东军能冲出去,他们这个小分队前后不过五六十人,却能死守不亚于两刻钟的时间。
他们一个个战死,都是正面战场,没有一个人是北面挨刀子的,程普死的也很惨烈,他被乱刀斩死,但是一只手被斩断落地,另外一只手,还死死地握着转盘。
这一员江东智勇双全的大将,就死在这里了。
这是何等的坚韧。
江东军,不可小觑啊。
“主公,孟中郎将负伤很严重!”金九前来的禀报:“军医下的危险通知单!”
“孟获负伤了,去看看!”
牧景微微皱眉。
医护营就在战场临时搭建了白色的营棚,作为医治伤兵的营地,走进医护营的一个营帐里面,孟获正躺在床榻上,胸口一条长长的刀痕,虽然缝合完毕了,可鲜血还在渗出来。
“他怎么样?”
“伤口很深,而且体内的五脏六腑被武者独有的罡力冲撞,内伤加外伤,一般人,已经死了,也就是他身体素质比较强,甚至比一般的元罡境武者还要强,所以撑得住,目前已经清洗,消毒,缝合,至于能不能撑得住,伤口会不会发炎,都看他的命如何!”
军医回答说道。
牧军的医疗体系的确增强,但是时代性的压制始终存在,比如青霉素这些大宝就暂时来说,都无法弄出来,所以即使做到最仔细的外伤处理,还是很容易感染丧命的,特别是伤口大一点,就很难治了。
说句不好听了,当初牧景和张宁,能在戏志才身上做手术,纯碎是三分努力,七分天意,如果术后感染,戏志才一样撑不过来的。
“用最好的药,给我尽全力,必须保住他的性命!”牧景沉声的道。
孟获是一员猛将。
而且孟获还是南疆蛮王,身份奇特,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不然南疆蛮族,恐怕又要风云再起,到时候还得浪费时间来整顿南中。
“诺!”
军医领命。
………………
晚上,牧军继续打扫战场,一夜下来了,已经基本上把战场给打扫干净了,征用了城中的一些民夫,一具一具的尸体,抬到城外。
此战太过于惨烈,轻易的埋掉,很容易就造成祸患,所以众焚掉了。
这样虽然会遭遇一些诟病,但是最少能保证,不会因为尸体处理的问题,倒是瘟疫的发生,一旦出现瘟疫,很容易就会形成连锁反应,整个江夏甚至都会被笼罩。
……
翌日,清晨。
黄忠率军返回,前来与牧景复命。
“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他跪膝在牧景面前,脸上还染血,整齐的发髻都乱了,身上的战甲披风也是染血无数,还被撕裂了一部分。
“说结果!”
牧景面无表情。
“追至两重山,被他们断后的数千兵马挡了一夜,斥候追上去,已经发现他们在邾县登船了,我们没有战船,无法继续追击了!”
“战果?”
“斩敌将近一万八千!”
“战损?”
“战亡三千不足,负伤六千余!”
“孙文台呢?”
“中了我一箭,但是被他身边的太史慈给抢走了,死活不知,不过应该死不了,我虽然是瞄着他的要害,但是最后太史慈此人的力量反震之下,我的箭偏了几寸,没有直中要害部位!”
“命真大!”
牧景叹了一口气,要是这一战能顺利的斩了孙坚,江东最少要太平几年的时间,甚至会一蹶不振,可惜了,孙坚的命,还真坚硬,这可不像是历史上的短命种啊。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夺荆州 一
目前来说,牧军在水上的战斗力不足,这是一个短板,需要足够时间才能弥补的短板,他们上了船,就无法继续追击下去了。
既然命如此,那也没办法。
孙文台要是这样都能活下来,那就是他的命硬,是他的福气,就让他先过了这一关。
“有没有斥候吊着?”
“派了!”
黄忠点头:“我拍了两个斥候小队,大江南北两岸盯着,就算他们只是在水上,也保证掌控他们的动作,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机会!”
“行!”
牧景道:“这一仗算是成了,先不要管江东了,孙文台就算大命活下来,也是惊弓之鸟,他除了逃命之外,不敢再来和我碰一碰了,我们专心,收拾荆州!”
“诺!”
众将点头。
中午,牧景召集文武众将,齐聚州牧府的大堂之上,准备商议大事情。
“此战,我们大获全胜,击溃了江东主力,江东必无力再搅和江东的战役,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收取整个荆州!”牧景开门见山。
擒贼擒王的这一个战略,目前来说,实施的很好,刘表被他拿下了,江东军也被他用这一招给收拾了,一下子两个隐患都没有了。
拿下荆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板上钉钉,也需要讲究方式战略,明侯府拿下荆州,可以是一个富裕的荆州,也可以是一个狼藉的荆州,具体如何,还要看往下的战略部署。
“徐庶!”
“在!”
“西陵城门不必继续封闭了,你准备一下,全力把我们这一战给宣扬出去,至于怎么说,你应该清楚!”
“明白!”
徐庶正直没错,但是不代表他不懂的变通,他笑着说道:“江东入侵荆州,我军应荆州牧刘表之邀,南下御敌,与江陵挫败江东五万敌军,斩杀江东猛虎孙坚!”
什么时候,都要站在正义的一方。
这是规矩。
“聪明!”
牧景笑了笑,然后对着青年黄钧说道:“孟朝,你辅助徐庶,必须把这消息,给我传遍荆州的每一个地方!”
他需要黄氏的影响力。
黄氏在江夏,影响力可不小,有黄氏出来背书,能让很多人相信,不能说让他们也臣服明侯府,但是最少能减少一些他们对明侯府的敌意。
“诺!”
黄钧是一个有毅力的人,选择了,就不后悔,正如牧景所言,他需要为自己考虑一下,谁说庶子不当家,谁有说,庶子不为士呢。
表现的机会,他不会嫌多。
而且他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在父亲还没有回来之前,把自己的影响力覆盖整个黄氏宗族,建立自己的威信,不至于日后被清算出家族。
“去吧!”
“诺!”
两人领命而去。
“杜聿!”牧景笑眯眯的看着杜聿,问:“你认为,何人能让江夏平静下来了!”
接下来,不管是收拾孙伯符周公瑾的兵临,还是收拾蔡瑁黄祖他们,才是最主要的事情,他可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江夏,必然是要用回原来江夏太守府的那些人,来让江夏安稳。
但是谁来当江夏太守,这个至关重要。
他问杜聿,两个目的。
第一,杜聿熟悉江夏。
第二,考验杜聿。
杜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名声响亮士林的读书人,他是一个小人,但是这样的小人,却很好用,他本身是有能力了,而且还会揣摩牧景的心思,有时候比那些大贤能更好用一些。
但是他画下一个圈圈,杜聿就不能超过这个圈圈。
他如果是聪明人。
他就应该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让牧景对他满意。
杜聿有些谄媚的回应牧景:“主公,属下在江夏的地位卑微,对江夏太守府的事情,知道了并不多,是在不敢轻易举荐!”
“无妨,你随便说说,好过我在这里一头雾水,我的时间很紧张,荆州我是势在必得的,拿下江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了,我的心思不能太多在江夏了!”
牧景平静的道:“而且我也相信你!”
这句话倒是让杜聿心花怒放。
他投靠牧景,必在荆州受到一些冲击,甚至会在士林背负骂名,但是只要有牧景的支持,他就无所畏惧,怕就怕牧景利用之后,一脚把他踩下去了,那时候他就哭都没有力气了。
现在有牧景这句话,代表了牧景态度,到时候还想有人对自己说什么,他也能顺理成章的把牧景推出来了。
“主公能信任属下,属下受宠若惊!”
杜聿匍匐地面上:“属下日后当为明侯府,为主公,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
牧景道:“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诺!”
杜聿这回倒是没有推脱了,他直接的说道:“属下倒是认为一个人,很合适!”
“说!”
“苏飞!”
“苏飞?”
“对!”
“此人本是黄祖谋士,但是出身不太好,所以黄祖对他并不算很器重,可此人能力不少,他追随黄祖多年,也帮助黄祖处理了不少太守府的事务,上下皆得人心,在江夏太守府的影响力非同一般,但是刘表入住江夏,太守府的人,基本上上被他上下换了一个透彻,苏飞也被闲置了!”
杜聿说道:“如若能让他出来主持江夏太守府,最少不会让很多人反对,若能让他为主公所用,必能让江夏郡顺利的被主公收拢麾下!”
“此人当真有如此能耐?”
“属下绝不敢有谎言!”
“此人何在?”
“目前躬耕在野!”
“隐士!”
“颇有落魄之相!”
“那你亲自去把他请出来!”牧景沉声的道:“能不能把他请出来,看你本事了!”
三顾茅庐这种事情,也要看缘分看机会,现在他可没有这样的心情,大把大把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了,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形式主义上。
至于这个苏飞,愿不愿意出来,有没有能力,能不能为自己所用,这都是后话。
“诺!”
杜聿点头。
当杜聿离开之后,蒋琬才轻声的开口:“主公,你就这么信任这个杜聿吗?”
“信任?”
牧景摇摇头:“我那敢轻易的信他!”
“那你又让他来举荐!”
“让他来举荐,我未必说会用,这是一个机会,他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他怎么用这个机会了!“
牧景说的有些迷糊,但是不需要蒋琬理解,他对蒋琬说:“你让景武司去查查这个苏飞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如同他口中说的一般!”
“诺!”
蒋琬点头说道。
………………
江夏一战鸣天下,在牧景可以的宣言之下,利用上了景武司渠道,在不足三日整个荆州都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包括战场上的各部兵马。
当阳战场。
当阳,长坂坡,方圆上百里,形成了一片战场。
江东军,荆州主力,正在猛攻牧军,但是牧军麾下,张辽所率领的第三军主力加上庞德的庞字营,联手从宜城南下,从汉水东岸渡河而过,硬生生的插入了战场的中央。
这一战,变成了僵持。
江东军和荆州主力收紧兵力部署,以江河为主,兵压长坂坡和当阳,而牧军主力反客为主,形成一个半包围的状态,甚至有小股兵力切入了下游,封锁下游。
战争一开始,江东军和荆州主力都受挫,但是毕竟兵力雄厚,蔡瑁,黄祖皆然荆州名将,孙伯符之悍勇天下少有,周公瑾之谋更是诡谲难测。
所以牧军从一开始的突袭有了一点点优势,后来倒是被拉平了形势,形成对持的局面。
每天最少有好几次局部对弈。
但是双方都没有拉出主力来全面交战,仿佛双方都在蓄势。
……
江东军营,设置在岸边,是一个半水寨,半陆地校场的方式建立。
“父亲这信函,来的有些晚了!”
站在甲板上,孙策俊朗的面容,有一抹阴沉,手中是父亲孙坚派人加急送来的一封密函,密函上有一些消息,也有一些的推测。
但是当阳战役打响之后,牧军已经爆发了,主力没有隐藏,这一封密函,看起来,有些后知后觉。
“倒不算晚!”
周瑜低沉的说道:“主公说,有兵马插入江夏,这让我有些不安,伯符,荆州局势变幻,如今牧军更是舍弃关中战场,把所有的兵力投入此战,我们继续在荆州腹部,恐怕有些得不偿失了!”
“那你认为呢?”
“撤!”
“现在!”
“尽快!”周瑜说道:“马上撤回江夏,汇合主公主力,不然我总有一种心惊胆跳的感觉,牧军向来行奇兵之极点,既有主力在当阳战场,如何有兵力在江夏,一旦在江夏的兵力,才是主力,那么主公是不是吃亏!”
“我们水军纵横长江,牧军在水军上造诣太浅,大江大河面上,谁敢挡我们,有何畏惧?”
孙策自信如狮。
“虽是如此,可伯符也不要忘记了,江上飘着的,也离不开陆地的支持,万一江夏出现问题了,我们如何离开荆州,他们在江夏可以铁索横江,甚至抢断,搁浅,都可以让我们寸步难行!“
“不会,父亲英勇神武,必……”
突然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声音猛然的响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少主,不好了!”
一个将士,慌乱的跑上甲板上。
“发生什么事情?”孙策皱眉,看着这个将士,这可是他的爱将之一,董袭,是他麾下斥候校尉,也是一员悍将。
“这是江夏传来的消息!”
董袭年轻,但是少年英武,最崇拜孙策,因为孙策年龄相仿,却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他站在孙策面前,垂下脑袋,把手中的一封信函递给孙策:“此消息已经传遍荆州了!”
“什么消息?”
孙策主动打开密函,猛然之间,面容苍白,血色全无,瞳孔都张大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
周瑜连忙看看密函。
“不可能!”周瑜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这根本是不可能了,消息是捏造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问董袭:“这个消息,怎么传来了!”
“江夏那边的传过来了,估计已经人尽皆知!”
“和我们的探子核对过没有?”
“还没有!”董袭说道:“我们传讯的渠道,在江夏被断了,目前联系不上江东!”
“那只能说,江夏的确发生的大战!”
周瑜看着孙策,道:“主公兵败,或许并不假,牧军有心打无心,伏击之下,主公还是有可能兵败了,但是若说主公战死,我不相信,这大的消息,江东不可能没反应的!”
“是我不够镇定!”
孙策也回神过来了:“父亲入江夏,并非孤身一人,他身边有程普叔父他们,还有太史慈,别说斩杀他,想要击败他都难,必是牧军放出来的消息,意欲乱我军心!”
“可不管如何,我们不能逗留了!”周瑜说道:“战况大变,形势大不如前,此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无法击溃牧军主力,再打下去,被困在这里的,是我们!”
“嗯!”
孙策有些为难:“可如若这样撤兵,岂不是把荆州军陷于其中,乃是不仁不义也!”
“战场上,没有仁义可言,生死为上!”
周瑜狠心的说道:“必须尽快撤,牧军一旦主力全数南下,荆州难保,我们必须退回去,从长计议,不然陷入荆州苦战,等于消耗我们的兵力,消耗我们江东的儿郎,此方乃不智之举!”
“好,撤!”
孙策抬头,看看前方:“今晚上就撤,先撤入荆州城,补充好之后,顺江返回江东!”
……………………
在营寨的另外一头,距离不足十里,也连绵营帐。
蔡字战旗,黄字战旗,高高飞扬。
中军主营。
不管是蔡瑁还是黄祖,却都仿佛是丢了魂的活死人一样,他们久久都没有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如何去说,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懵他们了。
“你相信吗?”良久之后,蔡瑁开口。
“不相信!”
黄祖咬着牙,一字一言的说道:“我不相信!”
他不能去相信。
相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有人会相信的!”
蔡瑁站起来,幽幽的说道:“空虚不来风!”
“你愿意去相信?”
黄祖瞪大眼眸,眸子如铜锣,死死地盯着蔡瑁。
“我愿意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消息根本压不住了!”蔡瑁浑身的力气,都如同被抽干了:“其实牧军主力出现在战场,我已经感觉不安了!”
“怎么办?”
黄祖问出来的这三个字,略显得有些无力。
“探!”
蔡瑁道:“不管如何,我们先确定消息的真实,如若主公当真已落入牧军之手,我们就要的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夺荆州 二
一夜静悄悄,江水波澜不惊。
“将军,刚刚发现,江东营寨,已经人去船空了!”
但是天亮之后,斥候前来禀报,让蔡瑁的眉头忍不住拧起来了。
“他们相信了!”
黄祖脸上充斥苦涩的笑容。
“蠢货!”
蔡瑁拍案而起:“一群愚蠢的东西!”
这时候分兵,不是给足了正对面的牧军机会吗,以他们荆州主力,还真未必能和牧军主力厮杀到底,真打起来,八成会兵败的。
加上如今的士气,更加难打了。
江东这先认怂了,就把他们给晾起来了,真是一群混蛋。
“他们不蠢!”
黄祖道:“是我们蠢,因为不管消息真假,对面的增兵是切切实实的事情,江东都已经失去了进攻益州的希望,这时候留在荆州战场上,和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你以为他们还愿意吗?”
“江东,绝非盟友之选!”
蔡瑁无可奈何的道。
“我们也不能停留在这战场上了,攻守方位已经变幻,牧军要主动出击了,我军就算依靠河道,也未必能守得住!”
黄祖说道。
“去江夏打听消息的探子,回来没有?”蔡瑁最迫不及待的是想要的知道那些消息真假,和江夏战役的前前后后经历,这才更加利于他的判断。
“哪有这么快!”
“那准备撤吧!”
蔡瑁道:“先撤回了荆州城!”
“大公子就在荆州城!”
“正因为大公子在荆州城,我们才有撤回去的理由,即使主公……”蔡瑁缓一缓,道:“我的意思是最坏的准备,即使江夏真的被攻破了,主公沦为阶下囚,甚至已经战死了,我们要有一个名义,才能立足荆州!”
“我认为,先联系文聘和张允,有他们的兵临支持,我们才有机会,就算守不住荆州城,还有南下长沙,割据荆南的希望!”黄祖苦笑:“老实说,我已经看不到希望了,特别是江东一撤兵,我们就是众矢之的,而且士气之低落,根本发挥不出将士五成的战斗力,这一战,我是根本打不下去了!”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蔡瑁长叹一口气。
局势变幻太快。
即使他这一方名将,也无法挽回什么。
江夏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牧军抢夺荆州,已经是毋容置疑的事情,到时候他们这些丧家之犬,要么战死战场,要么的投降,甚至投降未必还会让人接受。
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他们手中多少明侯府的鲜血,数都数不过来了,几乎杀成了世仇。
…………………………
………………
文聘的主力,大败之后,士气很低落,但是在刘表的强行命令之下,还是选择拔营北上,准备和邓龙偷袭襄阳的主力汇合。
可他们没有顺利和邓龙汇合。
错过了汇合的时间地点,而且未能找到邓龙的主力所在。
所以文聘先一步率军,北上宜城。
宜城是襄阳郡的南大门。
打破了这一道大门,襄阳就会变得很脆弱,只要襄阳的兵力不足,襄阳就会轻而易举的被撬开。
可这时候,漫天盖地的消息传来。
“不可能!”文聘竭斯底里的在呐喊:“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是牧军早造谣,他们在造谣,意图蛊惑人心,摇动我军的军心,不能去相信!”
这个消息,来的的太突然的。
突然到,他根本无法去接受。
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江夏,怎么就突如其来的被牧军给击破了,堂堂荆州之主,都已经沦为阶下囚,那荆州,还有什么的指望啊。
“将军,这消息是从江夏传回来了,而且……”
一个校尉站出来了,想要分辨。
“咔嚓!”
文聘狠辣无比,直接一刀斩了他的脑袋,血溅三尺。
“我说是假的!”
他阴狠的道。
“假的!”
“这肯定是假的消息!”
众将心中一寒,连忙奉承起来了,生怕文聘也一刀把自己的给砍掉了。
“传我军令,继续行军,全军加速,两日之内,我要进攻宜城!”
他深呼吸一口气,阴沉的道。
这时候,他很清楚军心会动荡,唯一的办法,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和空间,把他们直接拉上战场,拼杀的时候,是最纯碎了。
“诺!”
众将刚刚被他用一颗人头来震慑了心灵,这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任由他来说话,他怎么说,就怎么去做,但是心里有没有这么平静,就很难说了。
………………………………
张允五万兵马,北上艰难,荆州的道路,还不是很通畅,这些年的战争,人口凋零,驰道也损失严重,有时候驰道才过,还要走山道。
这时候他们的主力,北渡过长江,进入了华容道,从华容道顺势北上,可以直插宜城。
只要进军宜城。
就能顺利的进军襄阳。
他们距离宜城,只有五日的路程了。
但是这时候的江夏的消息爆发出来了,张允被吓了一惊,仿佛天塌下来了,让他一种无法承受的难受。
“怎么会这样?”
张允来回踱步,手握探子送来的密函,眸子阴沉不定。
“将军!”
魏延揭门帘而入营,问:“我们什么时候拔营?”
“先休整!”
张允低沉的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文长,你来看看吧!”
“这是……”魏延看着这密函,瞳孔都张大了,发出了一声呐喊:“怎么可能?”
“我也想问,怎么可能!”
张允苦笑:“我们辛辛苦苦筹谋反扑,要夺回失地,重振荆州声誉,但是谁也没事想到,牧军这时候,已经抄了我们的老巢,主公,蒯长史,州牧府上下百余官吏,都已经沦为阶下囚,甚至……”
他不敢说。
“将军的意思是,主公已经战亡?”魏延吞了一口唾沫:“要是这样,那荆州的天,就塌下来了!”
刘表是荆州的天。
这句话,不过分。
不管多少势力制衡刘表,但是能让荆州各大实力,各郡士族世家,豪门乡绅,认可的就只有刘表,刘表一旦倒下,谁能服从谁。
蔡瑁会服文聘吗?
文聘会服蔡瑁吗?
黄祖还会这么的安分吗?
甚至自己……
长沙是一块宝地,现在它又手握五万精锐主力,他何必拼命,坚守长沙,也是一方之主,未必能成大器,可也不需要的点都哈腰的给人行礼。
“我是最接近江夏了,接到消息之后,我就已经前后派出了上百了斥候,去江夏打听消息了,来回之间,两三日就会有消息,到时候就能印证消息的真伪!”
张允说道:“我们现休整,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那襄阳?”
“谁还顾得住襄阳啊!”张允摇摇头:“到时候保命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刘表一旦倒下,荆州就会大洗牌。
牧军一旦顺势进入荆州。
他们将会是一群被清洗的旧臣。
………………
江夏,倒是越来越平静了。
不知道杜聿用了什么方法,还真把苏飞给请出来了,这是一个人才,怀才不遇的人才,他跟着黄祖,委屈了,绝对有执掌一方政务的能耐。
牧景都被逼得这个地步了,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用苏飞,是他唯一的选择。
不过这步棋,初步来说,是下的不错的。
苏飞能稳得住人心,单单是这一点,就最值得了。
至于日后。
等稳定局面下来,苏飞可不可用,能不能信,再来考虑。
毕竟一旦拿下荆州,江夏将会是和江东的直面战场,苏飞能不能承担起来了,还真是一个问题。
地牢。
“蒯公,很憋屈吧!”牧景摆上一张主席,摆上一方案桌,小酒佳肴,就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和荆州第一谋士的蒯良见上的一面。
“成王败寇!”
蒯良和刘表是臭味相投,都是十分注重仪表的人,即使阶下囚,依旧每日把自己的仪容仪表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他倒是很淡然,并没有太多的愤怒。
“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牧景问。
“不用想!”
蒯良平静的道:“因为想,也想不出来的!”
“想不通的东西,不去想,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牧景笑着说道:“我直接告诉你吧,不是黄氏,不是世家豪族,也不是因为我,只是因为,一万钱!”
“一万钱?”
“对啊!”
牧景道:“黄钧直接全城悬赏,一万钱,买你的消息,你想要从下水道直通城外护城河,却恰恰被一个船家给看到了了,他有恰恰的认得你,又恰恰的见到了悬赏,所以刘表被我抓住,不到两个时辰,黄钧就拿住了你了,冤吧!”
“人心啊!”
蒯良长叹一声,哀愁悲鸣。
他是荆州两大鼎力世家之一的蒯氏家主,执大权,万金,权力财富,应有尽有,念之所想,乃天下大局,笔之所动,万民之福祉,奈何之……
不过终究是蒯良,荆州第一谋士,他的恢复力很强的,不至于被牧景轻而易举的就打压了。
他抬头,凝视牧景:“明侯尽得大势,今日来此,不会是想要奚落我这败局之将吧!”
“我又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
牧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笑的邪魅:“奚落你,也没什么了,传出去,无非就是身上多一句,不能容人之量的话,虱子多了不怕咬,即使我是为了奚落你而来了,也没什么啊,对吧!”
“的确!”
蒯良举起酒盏,一口把酒给喝掉,酒入喉,火辣辣的,让他振奋了一下。
“不怕下毒啊!”
从进来到现在,蒯良一滴酒都没碰,任何菜都不敢吃,牧景还以为他怕自己下肚,现在看来,他只是不屑和自己喝酒而已。
“不是不怕,是不用怕!”蒯良坦荡荡:“生死早已经在明侯一念之间,该杀的,留不下来,该活的,阎王爷拿不走,何惧也!”
“你这么聪明,能想到外面的局势吗?”牧景问。
“可以猜一猜!”
“那猜一下,我想听听!”
“孙文台是不是吃亏了?”蒯良眯着眼,眸子如刀刃,锋利的很,凝视着牧景,幽沉的说道。
“你又知道?”
“不难猜啊!”
蒯良冷笑:“你南下的动作,如此隐秘,即使我们在南阳襄阳布置的斥候,都没有发现,肯定是花费大功夫了,要说夺江夏,其实你应该大张旗鼓的,最少进入了江夏之后,你应该扬旗,震慑荆州,方能减少战役,这样不会让各方猜来猜去,威严树立,一战平江夏,何等威风,届时荆州各部,都会对你带有一份的畏惧感,这更加方便,你在荆州建立威势,收复荆州各路兵马!”
“但是你进入江夏,却一如既往的隐秘,你雨袭安陆,偷袭西陵,无非就是想要把所有的消息,藏得严严实实,那么你的目的,就不仅仅只是主公了!”
“牧军吃了江东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孙文台夺荆州之心强盛,江夏对他而言,乃是一个机会,拿下江夏,就稳固了他进入荆州的根基,而且我们和江东是有交易了,江夏从某一个层面来说,已经被交易出去了,他名正言顺的进驻江夏,机会难得,岂会放过,所以他的心情是迫切,越是迫切,越是容易被你诱引!”
“他肯定吃大亏了!”
蒯良分析的头头是道,虽有些的马后炮的嫌疑,但是能把条例给的摸得这么清清楚楚的人,也是十分难得,不愧是刘表第一谋士,有几分能耐。
“打了一仗,差点干掉他的,但是江东人才辈出,死忠无数,他孙文台麾下,还真不缺英勇忠义之辈,最后让他逃出去了,死没死不知道,即使不死,也要了他半条命,想要进入江夏,他没有这个能力了!”
牧景说道。
啪啪啪!!!!
蒯良鼓掌:“那就要恭喜明侯,扫清了一统荆州的最后祸患,荆州,在无人可当明侯之步伐了!”
“荆州还是有主力了!”
牧景眯着眼,眸子闪烁,时而明亮,时而晦暗:“蔡瑁,黄祖,文聘,张允,麾下皆有大军,你们还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事先把刘表长子刘琦给送出去了,我想要荆州,没这么容易!”
“刘琦年幼,难镇大局,一盘散沙,难成大器!”
蒯良道:“主公一死,荆州不复!”
他看的很通透。
“我没说我已经杀了刘表!”
“现在杀,和即将杀,都一样,早晚的事情!”
“你既看的这么通透,你自己呢?”牧景打趣的问:“你认为,我会不会杀了你?”
“五五之数!”
蒯良想了想,说道:“明侯会不会杀我,无非就是看我的价值而已,主公必须死,这是谁救不了,即使明侯不忍心,即使明侯想要心软,也做不到,不仅仅我想的明白,主公想必也能想的明白,落入明侯手中,当之无活路了,倒是某……”
他低沉的道:“蒯家有点分量,当还不足让明侯心软,吾终究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吾乃荆州长史,威势太重,更代表是刘表说话,活着就代表荆州还会有波澜,按道理,你也会杀了我,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可也不是绝对了!”
“如若某能助明侯统领荆州,以最少的兵力,拿下荆州大地,或许明侯会看在我还有价值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对吗?”
牧景闻言,笑了:“这活路,你要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夺荆州 三
牧景对于蒯家,没有多少怨念。
所谓乱世,大乱之下,覆盖全天下,上至权贵皇帝,下之贩夫走卒,一个都逃不掉,世家也跑不了。
除非好像袁氏那样,出了几个霸主。
这样就倾注全家族之力,去支持他们成就大事,一旦大事所成,那么世家就变皇族了,这也是一份大投资。
但是大部分的家族,是不敢亲自上场博弈的。
第一,他们没有这样的霸主代表。
第二,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皇朝,世家之所以是世家,因为他们没有走到前面来,世代相传,才能传承下来了。
蒯家选择刘表,理所当然。
当年蒯家也曾经选择过牧山。
牧山崛起南阳之时,蒯家意欲联姻,交好于牧氏,后来牧山更是迎风直上三千尺,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一朝相国,重启大汉相位,威风凛然。
倒是蒯家,急流勇退在这时候,并没有加急和牧山之间的联姻,反而拖住了蒯家和牧氏的联姻,不然当年牧山兵败,牧氏被清算的时候,蒯家也会受到的牵连的。
蒯良的选择,不能说对,不能说错,但是很明智,也很明确。
刘表镇荆州,蒯家是花费不少力气的,投入的资源不计其数,包括蒯家的关系网,如果不是蒯良为刘表稳住士林,经营刘表在士林之中的名声,刘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认可。
付出就需要回报。
这就好像是在投资一个股票,已经被压重仓了,这时候不管起伏跌落,都要死撑住,不断的补仓,所以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现在,一朝梦碎。
刘表的失败。
代表了蒯家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究成空了。
蒯良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他的眸子,在浑浊之中,多少还是有一丝亮光了,看着牧景,半响之后,才沉沉的说道:“活路我自然要,只有生不如死的人,才会求死,我还想活!”
“那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牧景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用蒯良,因为这个一个双面刃,别指望蒯良一点的怨念都没有,要是能给他捅刀子,蒯良不会客气了。
但是现在,他的确需要蒯良。
刘表要死。
荆州牧的位置,只能是刘综的。
不能是刘琦的。
刘综才几岁,掌控不是轻而易举吗。
这样,能让荆州渐渐的过渡过来了,而不是一下子被打沉了,然后在来慢慢收拾,那样的话,伤害性太大。
正所谓破坏容易。
建设才是最艰难的。
能和平让荆州过渡在明侯府麾下,是牧景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而能做到了,只有蒯良,因为他是刘表麾下第一谋士,代表刘表的和声威,也能让荆州人臣服,他支持刘综,等于荆州牧府支持刘综。
“我想见见主公!”蒯良提出要求。
“可以!”
牧景站起来了,道:“安排他们见面,另外给蒯公换一个院子!”
“诺!”
站在他后面的金九拱手领命。
回到了大堂上,牧景的思绪还是有点凌乱,他来回踱步,想了又想,难得双全法,想要荆州,又不想要战争,怎么才能把战争,降到最低呢。
“主公!”
徐庶走进来,拱手行礼。
“说!”
牧景摆摆手,让他不用太在意这些虚礼。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荆州各地的反应,有待收集,但是现在荆州军各部的反应,倒是被我们扑抓到了!”
徐庶说道。
景武司在这方面的消息网还是很强大的。
“怎么样?”
“除了文聘之外,其他人都略显怠势!”徐庶禀报:“江东军最先撤兵,目前下落不明,但是应该沿江直辖,他肯定要经过我们江夏!”
“有希望堵住他吗?”
“目前我军的伤亡并不小,西陵一战,虽为伏击,可被江东军打了一反手,伤亡不在少数,而且还要镇住局势,加上我们没有战船,恐怕……”
徐庶并没有保佑太大的希望,而是摇摇头,理智的选择:“我认为,最好的是让他们离开,先收拾荆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本想留下孙伯符的!”
牧景有些不甘心:“但是现在打了一场孙文台之后,反而压住了我面对实力,关键还是水军力量不足!”
他来回踱步。
“要不把那边的水军主力调回来?”
牧景有些忍不住。
目前牧军的景平水师,只是第二梯队的实力而已,牧军真正的水军力量,早已经抽调南下,在海边建营安寨,目前还在交州,如果北上,不是不可能的,可以沿着交州边沿,直冲江东本境。
“算了!”
牧景咬咬牙:“忍一忍,还不到和江东决战的时候!”
他保留一支主力,就是为了江东小看他的水军力量,这样日后进攻江东,才会有优势。
“或许我们还真留不下他,但是不能没有作为!”
牧景道:“就算让孙伯符离开,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告诉黄忠,命他亲自率军,两岸布伏,能留下多少,是多少!”
“诺!”
“其他的荆州将领情况如何?”
“蔡瑁和黄祖,目前已经脱离当阳战场,走了很急,我军主力想要堵截,终究控制不住水上通道,景平水师战船,几乎消耗殆尽,没办法追击!”
“派人说降!”
“他们会投降吗?”
“会不会不重要,先说了,机会还是要给的,不然真的困兽而斗,我们就的付出更多了,我们的命,是命,要珍稀,荆州儿郎的命,也是命,我们要建设荆州,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明白了!”
徐庶问:“那谁去最合适!”
“让诸葛亮去!”牧景眯着眼说道:“他吃过一次亏,我再让他吃一次!”
注定是无功而返的。
“主公对诸葛亮,好像异常的器重!”
“嗯!”牧景丝毫不否认:“这是一个人才,我向来都注重人才的,比如当年我用尽手段让你出仕于明侯府,是一样了,人才才能支持起一个未来!”
“主公的器重,让我受宠若惊!”
“别谦虚,你有这样分量!”牧景道:“我器重诸葛亮,我也器重你,不过你们都年轻,目前,想要委以重任,是不可能的,希望你们能迅速成长起来了。”
徐庶有一种乖乖的感觉,虽然被器重是好事,但是牧景的年轻,却让他这一番话的时候,十分的尴尬。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感觉甩之脑后。
继续说道:“另外张允屯兵华容道,已经按兵不动了,应该是在观望,而且他派出了很多的斥候,进入江夏,应该是想要印鉴消息,消息一旦属实,他会做什么决定,不好说!”
“我要是他,我会回长沙!”牧景猜测。
“会吗?”
“会!”牧景坚定。
“那就简单了,先拿下长沙!”徐庶道。
“怎么拿?”
“韩玄!”
“这可是不好糊弄的人!”
“我有信心!”
“那你跑一趟长沙!”牧景对徐庶说道:“元直,你和诸葛都是我比较看好的人才,年轻一辈之中,或是军武,或是政务,然,文武全才者,少之,我希望,你们能全面发展!”
“属下当不辜负主公的期望!”
徐庶俯首拱手说道。
士为知己者死。
不管当初牧景,是用了那些手段逼迫他出仕,牧景如何对他,才是最关键,这等器重,非常人之魄力,自己若如此,尚有二心,乃是的忘恩负义。
“文聘呢?”牧景继续问。
“文聘,他在进攻宜城!”
“这么快?”
“听到刘表的消息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进攻宜城了!”
“文仲业,还真是忠心耿耿之人啊!”牧景冷笑。
“不见得!”徐庶却摇头。
“他如若当真忠心无双,不应该去宜城,应该来江夏!”
“大忠似奸?”牧景眯眼。
“不能这么说,如今参天大树倒下来了,栖息之鸟,自然要各自飞了,他们各自有各自心思,文聘新败,兵力不足,是各路荆州军之中,实力最弱的,这时候他需要有人见证他的忠义!”
徐庶低沉的说道。
“忠义之士,世人皆喜!”牧景明白了。
“他肯定不会投降的!”徐庶道。
“只有被俘!”牧景又明白了。
“所以他可以是我们第一个开刀的!”徐庶继续说道:“先击败他,我相信,并不难,甚至一直偏军,就能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了!”
“现在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心思都如此的复杂,你说蒯良这种老谋深算,谁都不知道他心里面想啥的人,就算他愿意为我所用,我敢用吗?”
牧景叹气。
乱世出英豪,也出枭雄,同样,出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难免会变得复杂。
生死面前。
潜力无限啊。
这就是乱世逼出来的。
“敢不敢用,还得看主公需不需要而已!”徐庶道:“主公只要需要,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是主公不敢用的!”
“我当你是在称赞我了!”
牧景沾沾自喜。
…………………………
被神卫军护卫的密不透风的一个院落里面。
蒯良和刘表对坐。
案桌上只是摆着几壶小酒。
“主公,神色不太好!”
蒯良亲自斟酒,轻声的说道。
“精神是差了一点!”
刘表点头:“不过这种状态之下,也就这样了,等死的心情,不是很好受,每天都要从噩梦之中醒过来,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不是自己得了!”
“对不起!”
蒯良有些黯然失色。
他们一主一臣之间,多年的交心,抛出那些的利益之外,感情也十分的笃厚,看到刘表落到如此境界,他于心不忍,却无可奈何。
“不用这样!”
刘表反而有些洒脱了:“生死天命,输就是输了,我敢走出来争,我就预好了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还能好好的陪陪妻儿,也算是牧龙图大方了!”
“他早晚杀你,不会留你的!”
“我知道!”
“要不逃吧?”蒯良道。
“子柔,你自己相信我们还有机会能逃出去吗?”刘表反问。
蒯良沉默。
一点机会都没有,绝对没有,别看他们只是被软禁似的,不说周围的兵卒,暗中多少眼睛盯着,谁都不知道。
“不必为我担心!”刘表一口喝掉了酒盏里面的酒,然后道:“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自己了,牧龙图让你来见我,说明,他还不想杀你,可不代表你安全,你有利用价值,他才会留你的命,利用完之后,杀你也不晚,其他人不杀,能全他仁仁义之名,可你,他未必会留下来,太危险了!”
这句话完全是将心比心的结果。
“我知道!”蒯良苦笑,他最大的优点,成为了他活下来最大的困难,人太聪明的,就是一个祸害,牧景如果不想他成为一个祸害,利用完了之后,给他一刀,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刘表问。
“他给了我机会,我也不能辜负,终究是怕死!”蒯良有些自嘲。
“怕死很正常,我也怕!”
刘表的脸色更加的苦涩。
“我想过了,他之所以要用我,那就是为了荆州能安稳,我们把大公子送出去,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蒯良道:“蔡瑁黄祖不会甘心的,他们手握重兵,到时候大公子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荆州新主!”
“他们斗不过牧龙图!”
“可牧景未必愿意让荆州继续打下去,他也不是没有敌人的,他的敌人在北方,在江东,如果荆州乱的时间太长,免不了更多的手掺和进去,到时候他得不偿失!”
“所以牧景一定会出招!”刘表眸光一亮:“明白了,他看上综儿了,综儿虽几岁,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加上你的支持,他就有希望,并不刃血拿下荆州!”
“并不刃血不可能的,终究要打一场,但是应该是最少的战争,一统荆州!”蒯良道。
“我两个儿子看来都得被卷进去了!”
刘表感叹。
“躲不掉!”蒯良道。
“吾儿还能活吗?”
“小公子或许有希望,但是大公子一旦越界了,他肯定只能战死沙场!”
“哎!”
刘表长叹:“牧景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他想了想,道:“你今日来,想必是想要劝我,我已是一个必死之局了,为了两个儿子,总要做点什么!”
“牧龙图想要什么,你我清楚!”
蒯良点头:“你不帮他,他只能硬来,到时候能保得住多少人,谁也说不准,他想要和平拿下荆州,但是那前提是必须拿下荆州,一旦有任何阻碍,他都会强悍的扫平,不留一丝祸患,此人强势,当为一代枭雄,杀伐之果断,不像一个年轻人,荆州流的血,太多了,为了大公子小公子,也为了荆州人,某,只能厚颜,请主公做一些主公不想做的事情!”
刘表才是荆州的定海神针。
别看他往日被荆州士族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蛇无头而不行,荆州少了刘表,就已经不成气候了。
刘表的影响力,自然是非同一般的。
郡守,县令。
刘表还有无数的支持者。
他说一句话,好过蒯良做十件事情。
蒯良如果想要活,只能按照牧景的想法去做,这就绕不开刘表,所以他第一个,就要说服刘表,让刘表为荆州,燃烧他最后的一口气。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夺荆州 四
“景武司岳述,拜见主公!”岳述自从得到牧军要气息江夏的消息,就已经亲自进入江夏了,不过因为一些事情,后来有带人离开江夏了,现在才赶回来了,回来立刻来拜见牧景。
“跪着!”
牧景淡然如水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荆州失利。
如同的当头一棒,把牧景打了有些的满天星的,逼得让他只能二选一,改变战略,改变部署。
而荆州的失利,戏志才要负全责。
但是景武司也逃不了干系。
消息失误。
这是大忌。
战场上,消息很重要。
消息对等,那还能大一场,倒是消息不等对,那就很容易被伏击,很容易被奇袭,甚至很容易会全军覆没,比如这一次的牧军兵败,就是因为没有能得到江东和荆州联合的消息,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天下大局,诸侯争锋,消息传递也很重要的。
这一次牧军能顺利南下。
那是因为消息封锁的及时。
荆州根本不知道关中的局势,从而无法判断牧军动向,才会有此一败,让牧军重新夺回荆州的局势了。
牧景这些年,在荆州可是景武司荆州镇投入了很多。
甚至把景武司的后起之秀岳述从南中直接调遣回来,然后放在了荆州。
可岳述却让他有些失望。
……
一个时辰之后。
牧景才缓缓抬头,看着身躯有些强硬,但是一直跪得正,腰杆直的岳述,他叹了一口气,或许是他太过于严格的,但是情报就是严格的。
“知道错在哪了吗?“
牧景问。
“景武司未能察觉荆州江东之谋,此乃失职!”岳述咬咬牙,拱手说道。
岳述来到荆州之后,做的不少事情,不仅仅在各郡各县,安置钉子,游说荆州官吏,为前期牧军顺利进军荆州,立下的汗马功劳,但是更多的功劳,也掩盖不住一个错误。
他很清楚,这个错误,就是景武司的错误。
因为景武司的失误,让牧军主力被伏击,直接导致了牧军的战略失败。
这个责任,景武司要背负起来了。
而这一次景武司失败了原因,出了荆州和江东严格的进行了封锁消息之外,还有一个势力在其中掺合,才躲过了景武司的情报网,未能把消息传回去。
那是景武司的宿敌了。
曾经在南阳,背叛了景武司,让景武司南阳镇几乎是的一夜被灭。
那一群舞阴朱氏的残余族人。
本只是一群苟延残喘的人。
可如今,他们渐渐的成长起来了,在仇恨牧氏之中,已经成了景武司的心腹大地。
正因为他们从中搅局,才能让景武司好像一个瞎子聋子,一点消息都没有能提前得知,被突然杀了一个兵败,几乎全军覆没。
这群人,有聪明人,而且更是把景武司的那一套,学了不少,不管是埋暗子,密码传递消息,游说,威胁,等等方式,都抄足了景武司。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景武司一次次的吃亏,这就是根本性的原因。
但是他们做得多了,终究会露出了一些踪迹。
岳述带着景武战士,连夜追击,从江夏开始追杀,杀到了南阳,杀到了棘水,但是最后,还是被他们逃掉了,让他们走出了荆州,再难追杀了。
这时候,岳述才带人的赶回来,向牧景的汇报。
“人,犯错不要紧,最重要的,要学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牧景平静的道:“我一直很看好你岳述,所以我才会把你放在了荆州,可你终究是犯了一些人的毛病!”
“人的毛病?”
“顺风顺水的时候,人很容易会膨胀,会变得骄傲自大!”牧景淡淡的道:“我看过这一次景武司的汇报,江夏我们也投入了不少的力量,景武司的掌控能力不小,或许是闹不出什么动静来,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大的消息一点动静都没有嗅到,你说是朱家那群人出手拦截了你们传回的消息,可传消息的渠道,不可能是外人能知道了,只有一个原因,你用人的时候,没有好!”
“为什么?”
“因为你的骄傲自大,自持我军先期冲锋陷阵,所向披靡,长驱直入,大势不可挡,所以他松懈了!”
“做你这行,最忌讳的毛病,就是这个!”
“你可以有一百次立功!”
“但是只要一次错误,都能让我军损兵折将无数!”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谨慎永远都是你们的铁则,哪怕胜券在握,你们也要恪守,做不到,那就不要进入景武司!”
牧景说的话很重。
倒不是他对岳述有意见,而是他很重视岳述,这是一个苗子,他有谭宗大气,也有赵信的小气,心态复杂,是做这一行的的骁楚。
这些年,他也发展的很好。
在景武左司,他已经是仅次于谭宗的人了。
谭宗的腿废掉了,左司对外,基本上都是在奔波,他的未来,牧景很看好,但是他的经验和性子,终究还是要磨一磨的。
“属下请罪!”岳述面容有些苍白,有时候他可以骗自己,把责任推给我敌人,不是我不努力,是敌人太强大,但是被牧景这么一番话,他有些无地自容了。
“我说了,我允许你们犯错!”
牧景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是我的告诉你一点,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有些错,你可以犯一次,那是运气,但是不能出现第二次,那就是愚蠢,知道吗啊?”
“是!”
岳述冷汗直流。
“此事会交由昭明阁来裁决,功过日后自会有论,现在还在打仗,我不想影响景武司的军心,所以这方面,我战且不管!”牧景只是想要敲打一下,可不想这时候把岳述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开始回归正题:“有没有把他的头颅拿回来了?”
他,指的是哪个让牧景特别想念的一个人。
从景武司南阳镇出事开始,牧景就有点想念这个人。
随后的日子,这个人一直都出现,又一人都能避开景武司的视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当年下山第一战。
牧景对那些朱家老弱妇幼,没有能下手清除,导致出了这么一个祸患,要说后悔,倒是没有,他又不是天生冷酷无情的,杀人需要勇气,杀一些老弱妇幼,更是需要勇气,他是真没有这个勇气。
但是怎么来说,多少有些感概的,感概命运之无常啊。
“没有!”
岳述沉声的说道:“他们有人接应!”
“这么说,他还是投靠了一方诸侯!”
“不是江东的,他和江东没有联系,如果是当了江东的探子,就不必这么躲躲藏藏了,足够能和我们打一场,我猜测,那是曹操的人,而且增援的不多,所以只能落荒而逃!“
“曹操?”
牧景略显意外:“曹操手中肯定是有情报网的,关中这一战,打成这样,最后让他曹孟德捡了一个大便宜,要说他的消息不够灵通,那不可能,不过这个人选择投靠曹操,不像是巧合的问题,应该是更早的问题!”
“之前他曾经投靠文聘啊,襄阳之战,被我们杀节节败退,在想要找他,后来就不见踪迹了,他能力有,但是渠道不足,按道理就不应该藏着这么紧张还能活动了,我想,那时候,他已经投靠曹操了!”
“算了!”
牧景摆摆手:“既然已经逃出去了,先给他一条活路,让他或多两年,我们没有这么多了时间,耗在他的身上!”
他沉声的道:“我需要荆州各部的详细消息,给你们景武司三天的时间,必须送到我案桌上面!”
现在荆州是一盘散沙。
但是想要收复,也不容易。
打下去,虽然能强行吃得下,但是牧军多少也会付出伤亡,甚至是惨胜。
这可不是牧景要的。
他要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最少能并不刃血,所以他要做更多的准备。
“诺!”
岳述点头,领命而去。
…………
一日之后。
“明侯,这是你要的!”蒯良再一次出现在牧景面前,手中拿着一份帛书。
牧景仔细的看了帛书。
帛书是刘表写的,内容自然是牧景想要的。
刘表是一方诸侯,亲自写,亲自盖印,自然是有一些隐晦小习惯的,这也可以当当成一个秘密,最重要的还是盖上的荆州的官印。
这帛书,如果发下去,自然能引起整个荆州的风暴。
“这么顺利?”
牧景略显意外。
“主公自知,必死无疑,虽无法计较生前身后名,但是最少希望能给子孙留下一点的福祉,庇护他们逢凶化吉,平平安安!”蒯良拱手说道。
“好!”
牧景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当下就答应了,道:“只要刘综不反,我保证他活的必任何人都快乐,至于刘琦,我在最大限度之下,我留他一命,但是他越界了,那就不要怪我了,你很清楚,我给你的任何承诺,都是在明侯府的利益之后的!”
“明白!”
他这样说,反而让蒯良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一般糊弄人的,都是把话说的漂亮的。
牧景能说的坦诚,自然而然就说明了,他没有心思要赶尽杀绝的。
“发下去!”
牧景招来徐庶,沉声的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景武司配合你,荆州所有的资源任由你使用,三日之内,你必须要把这一份帛书告示荆州每一个县城的门口!”
“诺!”
徐庶领命,转身离去。
然后牧景请蒯良,上座位置旁边,道:“蒯公,日后可有打算?”
牧景问的笑眯眯的。
“打算?”
蒯良忍不住有一丝丝的小幽怨的看着牧景,道:“明侯几乎已经把我们荆州的世家给拆的支离破碎了,我一个老头子,还能有什么打算!”
荆州世家,遇上牧景,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自从襄阳沦陷,荆州世家就已经一分为二了,各家各户在襄阳,多少都留下了一部分,这些族人,在蔡图蒯武等人的游说之下,已经自立门户。
要说这也不是坏事。
乱世之中,抄家灭族,不是什么难事情,说不定哪一天,就遇上了。
分流一支出去。
或许还是保全家族的一个办法。
但是现在情况又不同了。
荆州马上就要被牧景给统筹了,到时候他们这些本来就是宗主的位置的人,遇上分流的家族,谁主,谁此,说不清楚,就是家族的内战。
世家门阀,乡绅豪族,在这个时代来说,掌控力太强,从人才的垄断,粮食的控制,牢靠的控制好地方。
外力再强,还有抵挡的机会。
可遇上了内乱。
那就是十个家族,变成一百个都有可能,到时候想要齐聚影响力,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这真真是被牧景给玩坏的。
也怪他们对时局的判断。
如果当初早知道,牧景能这么快就主宰荆州了,怎么也不会分流家族,哪怕是死投靠刘表,也把家族都搭上,损失回答一点,但是团结还在,到了如今,就算刘表兵败,他们还有统一的影响力,也不至于如今,被牧景家族治家族,根本性的压得死死的。
“不是我拆的,是你们自己!”牧景纠正的说道:“当初襄阳被我攻破,那些家族支脉,你们自己抛弃的,难道还不允许我用啊!”
蒯良闻言,无话可说。
“千年世家,的确威风凛然!”牧景轻声的说道:“我也必须承认一件事情,我如果想要治荆州,还是绕不开你们的,除非我要愿意大洗地,把荆州杀了白骨累累,鲜血流淌成河,不然,不管我怎么不喜欢你们,还是要启用你们才行,这就是的所谓的大局!”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要一刀给干掉蒯良了。
“明侯说的真是直白啊!”蒯良苦笑,眼前的这个青年,和刘表,就不是一个频道上了,刘表是读书人,说话永远文绉绉,有什么意图,藏七分,说三分,让你们慢慢领会。
可牧景,说的太直接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这是霸道,也是一种自信。
当今天下,各路诸侯,不管是江东,曹操,袁绍,刘备,都无法摆脱世家豪族的影响,可偏偏是益州,牧景行事,向来诡谲,对世家豪族,一直都没有好态度,可却偏偏能治得住。
所以他是最不在意这些世家豪族对自己态度的人,因为他有自信能镇压,当世也算是唯一了。
这让蒯良的心情越发的沉闷。
只要有牧景一日,他们这些世家豪族,想要重建影响力,垄断人才和粮食的渠道,那就太艰难了,知识传承,土地垄断,才是世家根基,一旦牧景顺利执政,恐怕也是大变之日。
到时候……
蒯良不敢想。
还有千年的世家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夺荆州 五
“州牧府的告示?”
“大家快来看!”
“原来这段时间江夏的大战,是江东贼寇意欲夺取荆州,所以勾结了大公子刘琦夺位州牧,以下犯上,谋逆之战啊!”
“州牧大人因此而受重挫,垂危在即!”
“无奈之下,州牧大人邀益州牧军南下御敌,为我荆州荡平稍小,击退江东贼寇!”
“州牧大人如今传位于小公子刘综!”
“州牧大人还邀请了明侯辅政!”
“荆州上下以小公子刘综为尊!”
“大公子刘琦乃忤逆不孝,众请诛之!”
“……”
一张告示,在数日之间,黏贴在了整个荆州各郡各县城门口之上,被无数的人给观摩到了。
“这是什么啊?”
无数人正在激起了心中的疑惑。
“江东入侵我的荆州,这些狼子野心的贼子,太可恶了,还联合了大公子刘琦,实在是欺人太甚!”
“幸得益州牧军之助!”
“不然我荆州,岂不是已经给江东那些贼寇拿下了!”
“州牧大人还因此负伤!”
“如今垂危在即,那我荆州日后,如何是好!”
“哎,之前不是还说益州军进攻我荆州的,没想到居然是的江东贼子!”
“明侯深明大义!”
“小公子年纪尚幼,还能撑得住我荆州吗?”
“如此乱世,若无州牧大人,我荆州岂不是任人宰割,何人能站出来了,为我荆州百姓,庇护一方啊!”
“……”
百姓都是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一群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没有读过书的,他们不知道什么凶恶的斗争,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分析太平。
民智不开,略显愚昧。
这是这时代的特性。
他们对官府,有依赖性的信任,所以官文一贴出,无数百姓,都会跟风起来了,他们可不知道什么是真相,他们看到的是两点。
第一,那就是的州牧府的公告,官府是没有理由愚弄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的,所以信任官府说的。
第二,那日后怎么办,官府是头上一片天,即使刘表这几年有些的苛捐重税,有些穷兵黩武,但是百姓都会把这还能活得下去的日子,归功于官府的保护,失去官府保护,他们会不踏实,会害怕。
……………………
当然,刘表的那告示,只能糊弄百姓,糊弄不了知情人的,但是这告示出来了,却让无数还嚷嚷着讨伐牧军的人,变得哑口无言,变得沉默起来了。
刘表是谁。
他是朝廷的荆州牧,是坐镇荆州很多年的诸侯。
他的威慑力,是强大的。
哪怕小道一个小山村,都会对刘使君有一种敬畏感。
他告示出来,代表荆州的未来了。
哪怕有人反对。
有人不知道。
可也无法抹去这一份告示的影响力,已经让无数人从坚定的反牧阵型,变得有些中立起来了,荆州上层,是那强大的世家门阀。
但是荆州的中流砥柱,确是那些地方的乡绅豪族。
一个个乡绅豪族,他们有粮仓,有兵器,有人口,影响力不出县,但是却是代表一个群体阶级,他们的支持和反对,都能影响整个荆州的走向。
太多乡绅豪族,对明侯牧景,都不是很看好,毕竟所谓乡绅豪族,都有不少读书人在士林之中,士林传言,牧景是的凶神恶煞的,懂不懂就抄家灭族的暴君,一代凶人。
可最关键的是,现在刘表支持的牧景。
这就尴尬了。
这些乡绅豪族,其实就是刘表立足荆州的根本,刘表利用蒯蔡这些世家门阀,进入了荆州,但是他立足荆州,是因为他能得到了这些乡绅豪族的支持。
他支持这些乡绅豪族,以抵抗大世家门阀的影响力,无形之中,提高了这些乡绅豪族的影响力,也加大了他们利益。
因此,这些乡绅豪族,对他的支持,也是庞大了。
刘表是一个平衡力很强的人,他孤身入荆州,在荆州,除了士林名声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根基,这种情况之下,很容易就会被人架空,当成傀儡。
可偏偏,他不一样,他就立足下来了。
这是他的手段。
帝王般的手段,提拔一个势力,打压一个势力,导致一种平衡感,只要势力之间能平衡,他就能居中增强自己的影响力,因为他是裁判。
要是一方独霸,裁判都打,要是势均力敌,那么裁判的偏向就很重要了,无形之中的影响力就提升来了。
放在盛世,刘表绝对会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只是,他生不逢时。
这是乱世。
乱世之中,单单是有手段,有城府,是不够了。
哪怕没有牧景。
若干年之后,他刘表还是没办法保得住荆州,还是没办法的成就霸业的。
不过现在来说,刘表在荆州的影响力,的确是巨大了,大到能让无数决策荆州未来的人,都潺潺发抖,他的公告一出,四方惊惧。
……
长沙。
韩玄盘坐在的案桌之后,他手上的是今日早上缴获四方城池的告示,可这告示,缴获一份,就有人黏贴一份,肯定是有人下了不少功夫,更缴之不尽。
这告示的影响力,已经初步显露出来了。
长沙,有些的起哄的节奏。
有人嚷嚷着,出兵北上,入江夏,讨江东。
有人嚷嚷着,牧氏挟主,不得好死,需出兵,救援水深火热之中的刘表。
各种声音,都有。
他脑袋都有些大起来了。
“太守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何人!”
“此乃拜帖!”长随呈上一份拜帖。
“明侯府,行军主簿,徐庶!”
韩玄皱眉了。
他心中七上八下的。
见,还是不见?
别人看了是告示。
他堂堂长沙太守,知道了得可不是眼前看得到了,他知道很多,比如荆州的局势,江夏的变故,他都一清二楚,每天都会有消息,从江夏回来了。
本以为这一战,是一场反击战。
可不曾想。
牧军翻盘了。
还翻的这么彻底,一击而中,直接就把刘表给拿下了,他们荆州,十分力气,都还没有用上五分,就已经宣告,此战之战败了。
虽然荆州大军还在。
各部将领还在手握重兵。
但是韩玄看到很明白。
荆州没有希望了。
牧氏夺取荆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让他进来!”半响之后,韩玄低声的道。
“诺!”
长随走下去,很快就把徐庶请进来了。
“明侯府徐庶,拜见韩太守!”
徐庶走进来,躬身行礼。
“鹿门山上,司马公庞公黄公,皆为当世之大贤,而汝,身为鹿门山的士子,众贤之弟子,当有大志向,以匡扶天下,报效朝廷为己任,奈何侍从贼寇,你可有愧?”
韩玄先发制人,怒声如火。
徐庶的底细,知道的人不少,他就是其中之一,作为鹿门山,几个大贤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在荆州,也是略显名声的。
“何人为贼?”
徐庶问。
“牧氏乃叛贼出身,昔日国寇牧山,败坏朝廷,丧失礼节,挟持天子,意令天下,得天下诸雄而讨之,不为贼也,为何也,牧氏小贼,窃国之权柄,为一己之私心,挑起战乱,让生灵涂炭,让我荆州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为贼,为何也!!!”
韩玄冷声的道。
他乃是正经八百的圣人门徒,读书人出身,对牧氏出身,是深感羞耻的,而看不上牧景。
“韩公此言,失去公平,亦失之身份也!”
徐庶不卑不吭,淡然回应,但是声音却显得强硬起来了,入了明侯府,归属感不算很强,但是相处之下,却有一种认同的心思,明侯府抱着的信念,他是支持的,也不容别人来污蔑。
“莫论当年牧相国之事,先帝之死如何,尔等心之明白,若不愿相信,说之无效,牧相国是国贼也好,是权臣也罢,他终究是和先帝同生死。”
徐庶辩驳之力,即使不如历史上的诸葛孔明,也不会差很多,读书人,一支笔,一张嘴,能杀人,能救人,这是就是他们的武器:“吾主明侯,爵与朝廷,起与汉中,乃是受了益州前州牧刘焉公之的邀,当政益州,已有数载,今我益州,百姓安享太平,不曾受半分战乱之祸,此乃大功德!”
“荆州之战,非吾主之念,乃受了州牧刘公之邀,如何当得此罪,若是韩公把这荆州战乱之祸,都计算在我明侯府的头上,略显不公也!”
“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益州,与荆州,战之数年,对对错错,谁说得清楚啊!”
“天下本是乱世!”
“吾主乃是为了太平而来,非战也!”
他声音凛然,倒是有些也得韩玄都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的目光对视。
韩玄的眸子深沉,眸子凌厉,想要压服徐庶,但是徐庶的眸子很平静,波涛不惊,始终是不卑不吭,淡淡然,施施然的样子。
半响之后,韩玄才叹了一口气:“奈何之,如此人才,居留不住与荆州,乃荆州之悲也!”
“时也命也!”
徐庶想了想,回答。
“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实情如何,你我心中肚明,多说无益,今日你前来,所谓何事,尽管道来,两军交锋,不斩来使,说完你就给滚,再入长沙半步,杀无赦!”
韩玄冷酷的说道。
“庶之前来,乃是为了说降韩公!”
徐庶坦然的道。
“哈哈哈!”
韩玄大笑:“汝之言,着实可笑,某乃荆州长沙太守,背负长沙百姓之生死,哪怕战死于此,岂会降之汝等,牧龙图居然让你来说降,岂不是在轻蔑我荆州儿郎!”
“张允要南下了!”徐庶轻轻的一句话,让韩玄的笑声戈然而止。
他瞳孔张大。
“不可能!”
韩玄咬牙切齿。
“是韩公认为不可能,还是韩公心里面的不愿意承认,如今的荆州,已经是四分五裂,此时此刻,还有几个人,能如韩公一般,守与州牧,忠于刘公!”
徐庶平静的阐述:“刘公已命吾主辅政,小公子刘综为荆州主,可大公子刘琦必不会善罢甘休,荆州内战在即,要么支持小公子,要么的支持大公子,可也不得不说,有人想要自立为王的,比如张允,他手握雄兵,可无根基之地,他若想为王,必须南下,只有回来的长沙,他才有立足的机会!”
“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韩玄怒喝。
“既然韩公是明白人,我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恐怕都难让韩公平心气和下来好好想想,既如此,我就摊开和韩公好好说道!”徐庶继续道:“今之荆州,明侯府势在必得,为此,我丢掉了整个关中的利益,得不到荆州,我们不会善罢甘休,哪怕倾尽全力,哪怕继续从益州调兵,在所不惜!”
“战争,已经无可避免!”
“但是你们还有得选!”
“长沙是一个地方!”
“这些年来,虽然有波涛,但是也不曾经过太残酷的破坏!”
“但是一旦大军南下,张允意图自立,我军长驱直入,必是血战一场,到时候,长沙会不会被战争给毁掉,谁也不能保证!”
“韩公乃是长沙太守,对长沙,必负有最大的责任,你如若不想看到长沙的百姓,流离失所,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
徐庶的一句一句话,仿佛好像一个锤子,在不断的敲响韩玄的心灵。
历史上对韩玄没有太好的评价。
但是韩玄是一个爱民的官。
他当政长沙多年,对长沙的感情,绝对不是表现出来的淡漠。
这是他的死穴。
就好像那句话,战争,已经无可避免了。
韩玄的面色有些难看。
狰狞的厉害。
正如他的心情一样的复杂,他甚至看着徐庶,带着一丝丝的杀意,有几分想要把徐庶就地格杀的冲动,因为他怕徐庶这样说下去,他真的会坚持不住。
“韩公!”
徐庶继续开口道:“张允数万子弟兵,百分之五六十,乃长沙儿郎,若是覆灭,长沙多少家庭会失去儿子,丈夫,父亲,你可想过!”
“张允乃是名将!”
韩玄硬邦邦的说道。
“恰好,这个名将被我明侯府打败过,不止一次!”徐庶淡淡一笑。
两人的眼神,又一次碰触了刀光剑影来了。
“张允要回来,我们是挡不住了,但是长沙,我们是志在必得的,到时候,长沙走向何方,只能是你这个太守大人来负责了!”徐庶道:“当然,如果韩公不愿意,也还有第二个选择的!”
“说来听听!”韩玄的心情很复杂。
他不想听,但是不得不听,因为他也清楚,张允,还真未必是牧军的对手,这些年打下来了,牧军的战斗力,已经清楚的摆在了哪里。
“张允如若能降,那就天下太平了!”
徐庶笑眯眯的道:“最少长沙不会有战乱!”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夺荆州 六
傍晚,太阳西下。
徐庶从长沙太守府走出来,神色还是有些沉着。
没有能成功。
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可能单凭一张嘴,就能把韩玄给说服了。
韩玄又不是傻子。
他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
而且徐庶感觉,韩玄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此人的性格,显得有些多谋少断,就是想得多,做得少,很多时候,不能及时的做出判断。
这回让韩玄哪怕在最后的时候,都会有些摇摆,而他摇摆不定,会给张允机会的。
张允不是韩玄。
他的兵力一旦毕竟长沙,谁也挡不住他了。
一旦张允真的返回长沙,以他的兵力,加上长沙经济的支持,明侯府日后想要拿下长沙,必然有巨大的麻烦。
不行,还是的多做点事情才行。
徐庶看着随行而来的一个副手,道:“传出去,我晚上要见一下景武司长沙镇掌旗使!”
景武司在长沙,也是有据点的。
了解长沙。
自然是需要景武司。
外人,他也不能去相信,只有景武司,才能让他信任。
“诺!”
随行文吏点头。
……………………
长沙暗流潮涌,整个荆州却是波涛汹涌。
刘表的一封告示,让荆州动乱加剧。
“刘使君传位次子,吾等应该的遵从刘使君的意志,岂能以下犯上,叛逆真主,江东犯我荆州,当诛!”
有人支持。
“此必是牧贼的手段,小公子不过几岁而已,如能能当荆州之重任,牧贼图谋我荆州多年,多年侵占我荆州土地,如今更是挟持吾主,谋我荆州,此獠万万不能放过!”
有人反对。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存在。
不过更多的目光,是齐聚在一个个手握重兵的荆州大将之上,很多人都知道,荆州的局势,目前只是看他们的反应而已。
一旦他们降了。
荆州就要姓牧了。
一旦他们反了。
荆州就要全方面的乱战,必然是生灵涂炭,战火连天。
不管是哪方面,都让人很难接受。
………………
宜城城下。
文聘攻城,已经有五日,但是看上去只是一座小城,空城,却挡住了他们的精锐,这让文聘,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他承认,麾下将士的战意不足。
而且他也并非有死战之心。
所以攻战力不是很强。
但是这也不是他打不破宜城的原因。
要知道,如今宜城,几乎是没有什么的兵马了,襄阳郡驻扎的兵力,早就调遣出去了。
暴熊军从南阳南下,主力只是借道襄阳,根本没有驻扎襄阳,进入主战场,虽然就是失守襄阳境地。
文聘攻城,城头上,出现的,都是那些穿着黑皮服饰,被号称为了明侯府麾下第二队列兵马的六扇门捕快,而且还有不少穿着普通的青壮而已。
加起来都没有两千人。
可偏偏,就挡住了他们足足五日的时间。
让他们寸步难进。
打破不了的宜城,想要北上,就艰难得很。
文聘开始发狠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的浪费,我们只有一日的时间!”
文聘下令:“不管是死攻,还是猛攻,吾等战而不休,日落之前,我要进城去!“
“杀!”
“杀!”
文聘部下也有些感觉太丢人了,开始猛烈的进攻。
城墙上。
襄阳太守蒯武一袭英武的甲胄,眸子冷冷的盯着城下:“我军儿郎前线征战,主公更是以身犯险,今得之不易的大局,已倾我明侯府,若让此獠破我的宜城,必然会影响战局,所以我下令,六扇门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死守宜城,从上至下,自吾而起,此城破,同死!”
“太守大人,此战凶狠,不如你先归县府,吾当亲自守城门,此城若破,吾第一死!”
宜城的县令拱手说道,他是武将出身,虽入文官之流,但是终究是强硬不少,一口战意之气,并不熄灭。
“某乃襄阳太守,得主公之器重,得襄阳百姓之信任,如今贼寇侵境,伤我子民,岂能躲避!”
蒯武是蒯家当年被放弃在襄阳的族人,跟着蔡图扶摇直起三千里,一跃成为了襄阳太守,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不介意和家族成为敌人。
士为知己者死。
他失意之时,一身所学,无可报国,得牧景之器重,方能展露自己的能力,他很感激牧景,也愿意为这一方土地死而后已。
所以面对的文聘叩城,他毫不犹豫,亲自率领襄阳仅存了一千精锐六扇门捕快南下,如果不是他增援,宜城仅有了几百捕快,早就被攻破城门了。
“战!”
蒯武怒喝。
“战!”
“战!”
城上军心瞬间变得激昂起来了。
“昔日一个不入流之世家子,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吗?”文聘站在城下,摇摇而看,他看着城头上,那个熟悉而有有些陌生的身影,有些想不透。
作为刘表的爱将,他对襄阳,了如指掌,对各家子弟,也认识不少,蒯家的嫡子,他都交好不少,但是这个蒯武,他昔日却从不曾放在心上。
本是庶出,脾气还有些冲,郁郁不得志之辈,难成大器也。
可没想到,被放弃的人,却一招得志。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重兵,却被这么一个昔日不起眼的庶出子给挡住了,这是他很难想象的事情,甚至让他有些恼羞成怒:“攻,给我死攻!”
“杀!”
文聘部下大军,开始冲锋陷阵。
他之前兵败,但是残存上万兵力,虽然不少兵卒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复原,士气也不过,但是兵力足以对这座城,构成了一个威胁。
一番进攻和防守。
城垣上。
城墙下。
都有横七竖八着不少的尸体。
战争从不曾温柔过,大战是修罗场,小战也是一个无间地狱,双方不断的儿郎,开始不断的倒下去……
“还不退!”
文聘眸子阴沉。
蒯武的韧性,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好凶猛!”
蒯武也在死撑着,他的瞳孔倒影城下,看着那一道的身影,阴沉的想:文聘,你还真的想要和荆州陪葬不成吗?
他也没有把握。
如果文聘继续进攻,他肯定挡不住的。
六扇门的捕快,维持秩序可以,身上也有不少功夫,但是战场,终究是能力不足,经验不足,军阵排练也不足,很容易就崩溃的。
轰!!!!!
就在太阳渐渐开始西落,城门上的攻防战打到差不多的时候,远处,一直兵马浮现在水平线之上,迎风而来,为首的是凶猛的骑兵。
踏踏踏!!!!
无数骑兵狠狠的踏响了大地。
“儿郎们,杀!”
为首一员大将,年轻凶猛,胯下战马,手中兵器,所向披靡,如同一头凶狠的野狼,看到了猎物一样,正在用无敌的速度,猛烈的冲锋上来了。
“杀!”
“杀!”
骑兵越千,就能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势,骑兵三千,能让这大地都撼动,骑兵破万,冲锋所形成的冲势,即使十倍兵力都未必能挡得住。
这一股骑兵,只有不到两千,但是的所引发的躁动,却堪比上万大军的冲锋。
“明侯府下,西凉庞德在此,可敢一战!”
冲锋的青年大将,正是庞字营校尉庞德。
“牧军!”
文聘眸子一沉,有几分阴鸷,也有几分的松懈下来了,他二话不说,调转兵锋,大喝一声:“儿郎们,立刻撤出前营,布阵西线,迎战!”
虽昔日兵败牧军,但是从不否认,文聘是一员的精要老到的大将。
他在战场上的应变,可为是滴水不漏。
“轰!!!!”
但是文聘主力即使列出了阵型,也挡不住的庞德的骑兵冲锋。
庞德凶猛的一击,直接凿穿了文聘的西线军阵,上前儿郎在庞德的铁蹄之下,被撞得七歪八倒,横尸当场。
“杀进去!”
庞德是艺高人胆大,凿穿敌军军阵,不顾一切,直接冲锋陷阵,直冲敌军中军主营,意图沙场斩将。
“杀进去!”
“杀进去!”
西凉的儿郎,是凶狠了,庞德的率领之下,庞字营更是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战意,冲锋陷阵。
两千的骑兵,就把文聘军阵,撕裂了七零八落了。
“如此便败了,某不甘也!”
文聘扫视周围,这时候太阳都没有下山,他没有能进城,战场却向着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向前进。
他把心一横。
“战!”
“儿郎们,某愿以殉荆州,汝等可愿随之!”
文聘重整军心,奋力最后的反击。
“愿!”
“愿!”
这时代,各部的兵马都是主将训练出来了,将士们对主将有很大的依赖性和服从性,这时候文聘的形象很高,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追随。
但是……
不管文聘怎么折腾,这一战,是没有希望的。
张辽来了。
他的主力已经形成了包围圈,在庞德把文聘主力撕开之后,张辽就率领主力,把包围圈给压制起来了,把文聘所有的兵卒,包围在自己军阵之中。
“降者不杀!”
“顽抗者,杀无赦!”
牧军齐声,声波之大,一下子如同重重叠叠的波浪,把其中覆盖了,无数兵卒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举手投降,没有希望之下,谁也不是铁打的,求生多过求死,有一个人开了头,整个战场都会被覆盖。
“文将军,你输了!”
此时此刻,强行杀入军阵之中的庞德,也把手中的兵刃,直接架在文聘的脖子之上,淡淡的说道:“投降吧!”
一百三十九个回合。
他击败了文聘。
文聘很强。
但是斗志战意,皆不如他。
………………………………
两日之后,荆州城。
城中的气氛很低压。
大堂上,刘琦有些拘谨的坐在首位上,眸子闪烁,他也只是一个很年轻的年轻人,突如其来的变局,然后他被推上了主位,一下子根本无法适应。
但是对于蔡瑁和黄祖,他是不敢开口反对什么的,因为害怕。
即使是在州牧府,他也害怕这两人。
所以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不然给干掉了,那就悲剧了。
“文聘进攻宜城,但是却被牧军主力伏击,兵败被俘!”黄祖抬头,没有看刘琦,而是看着蔡瑁,在这荆州城能说话的,除了自己,就是蔡瑁,因为他们手中有主力。
不管是蔡瑁的荆州第一水军,还是自己受伤的江夏主力军,都是目前荆州的主力兵马。
别看张允的五万兵马强大。
但是要是的对比起来,他们的才是荆州百战精兵,而张允的,大多都是训练出来的新兵,或许战阵训练略显的有些都熟悉,可战场上肯定是经验不足战意不够。
要说现在的荆州主力,就是他们麾下的两部精兵。
“败了太快了!”
蔡瑁苦笑了一声,然后轻轻的说道。
“大都督此言何意?”刘琦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公子!”蔡瑁往日是不待见刘琦的,因为刘综才是刘表续弦这妻蔡氏所出,日后蔡家肯定是支持刘综的,但是现在的局势变化,根本来不及让蔡家选择。
刘综都已经被明侯府控制了,除非他们愿意投降明侯府。
可打了这么多年。
蔡瑁未必愿意。
另外,投靠了明侯府,他蔡氏一族也未必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甚至会被拆分的四分五裂也不是不可能,荆州第一世家豪门,或许就因此烟消云散了。
他不敢赌。
宁可的死扛着,也不敢归降。
蔡瑁看着刘琦,笑了笑,才回答:“大公子可知道,我们如今是什么局势,从江夏被牧军所破,主公生死不知,吾等已落下风,此之局势,乃守非攻,一动不如一静,强攻必受所针对,损之主力,而无利于局面影响,就算是进攻,为何文聘不进攻江夏,却非要进攻宜城?”
如今刘琦这个旗帜,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这时候自立,无疑是死路一条,要是能把刘琦抬起来,或许还有想,能和明侯府割地而治。
所以他对刘琦,很是温和。
“大都督的意思是,文聘是故意的!”刘琦有些惊悚,他一直认为,父亲麾下,文聘是最忠实,也是憨厚的大将,怎么花花心思这么多啊。
“故意的也好,一时糊涂想不开也罢,如今他已兵败被俘!”
黄祖沉声的道:“我们恐怕很难挽回局面了,这荆州城,也很快要守不住了,必须要离开!”
“去哪里?”
“南下!”蔡瑁沉声的道:“荆州城是肯定守不住的,牧军主力,只要围城,哪怕不进攻,只是封锁四周的道路,我们都会被活活逼死!”
“大公子,主公生死不知,牧贼窃取荆州权柄,民心愚昧,被其之摆布,吾等难得支持,若是滞留,必受起之所难!”
黄祖也开口:“荆州之大,难有容身之所,唯长沙也!”
他们和张允,想法都想到一起去了,江夏失守,南郡谁敢呆啊,武陵肯定也会出兵,这时候,荆州之大,唯长沙才能立足了。
“南下长沙?”
刘琦皱眉。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夺荆州 七
长江上。
风很急,浪很高。
一支水军,数百的战船,列成一个个战队,正在沿江向下游而去。
“现在到哪里了?”
孙策站在甲板上,眸子有一抹冷意。
“进入江夏没多久!”
周瑜的神色略显疲惫。
“继续行驶,我们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返回江东?”孙策想了想,又问。
他心里面很急。
因为局势变化太快了。
如果之前,他是半信半疑,但是这些天,足够源源不断的消息传到他手上了,让他对整个荆州的氛围,更加的清晰起来了。
孙坚兵败江夏是事实。
生死不知也是事实。
牧军主力进入荆州是事实。
他们本身就处在危险之中,更是一个事实。
一天还留在这里,一天就危险。
虽然他们是水军,以战船为主,在江面上通行无阻,而牧军的水军主力一早就已经被打散了,根本无法形成正规的水军战斗力,追击他们是没有希望的。
但是两岸上想要狙击,也不是做不到来的。
牧军的军械优势很强。
特别是在远程进攻上,不管是的强弩,还是抛石机,都具备了四百步的狙击范围,长江江面虽宽大,但是也有狭窄的地方,如果在最狭窄的江面上,两岸伏击,他们也会受挫。
“顺利的话,三日可过江夏!”周瑜沉声的道。
“地图!”
“在!”
“我们本以为,在赤壁会有伏击,但是赤壁却无风无浪,后来我想了想,如果想要在赤壁伏击,最基本的一点,必须要举杯一定的水军战斗力,没有战船,是不可能在赤壁伏击我们的!”
孙策分析起来:“我们离开赤壁,前方的水路上,能留给他们的机会,就不多了,公瑾,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在哪里给我们狠狠的一击!”
他没有讨论有没有伏击的问题。
因为,他相信牧军不会这么顺利的让他来离开荆州的。
江东给了牧军狠狠的一击。
牧龙图只要有一分怨念,都会的使尽全力,一定把他打了半死状态。
“夏口!”
周瑜说道。
“为什么?”
“夏口建立有水寨关隘!”周瑜回想起来一路深入荆州腹地的回忆,道:“能简短两岸之间的距离,这就给了他们希望!”
“夏口?”
孙策眸子闪烁:“我们还需要多久,才抵达夏口!”
“最多一日!”
“变阵!”孙策毫不犹豫的下令。
“怎么变?”
“五纵变三纵,拉长阵型,简短对于两岸之间距离,另外前后之间的间距,保证一定的距离,不要太过于集中,,每个营之间,必须要拉开距离,但是互相之间,又要衔接起来了,保证战斗力!”
孙策在水军上,造诣很高的,甚至能和荆州那些水师大将,蔡瑁黄祖张允他们媲美了,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周瑜想了想,也没有什么补充的。
…………
夏口。
黄忠站在曾经江夏军建立的水寨营地上,眸子扫过周围:“征收附近所有的渔船,不管是战船渔船,都给我集中起来了,我要铁索横江!”
铁索横江,就是堵住江口的位置。
一般来说,这种很难实现的,横向距离太大,风口浪急的,江面上的船不稳定,哪怕铁索连在一起,也扛不住那水的冲击力,一个冲击波来了,就被打散了。
但是如果加上这一座水寨,那就的有搞头了。
当然,这工程也不小。
所以南中军上下都开始动起来了,伐木的伐木,征船的征船,运输铁链的运输铁链,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一个个船只,连接起来了,依靠这水寨,形成了铁索横江。
…………
一日之后。
孙策的战船,靠近夏口。
“斥候打探出来了,没有伏击,但是前方封江口了!”
周瑜苦笑:“铁索横江,明摆着要堵住我们,不给我们返回的江东的希望!”
“领军的大将,何人也?”
孙策沉稳不惊。
很多人都说孙策勇而无谋,但是在战场上,孙伯符是一个很稳重的人,他的勇,只是在战术上的表现而已,并非说他的性格莽撞。
历史上,能一手打下江东六郡,奠定江东霸业根基的人物,又岂会是一个莽撞的人。
不过他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对于武艺的过于自信,反而成为他的致命缺点。
能被刺客干掉的霸主。
都是那些对自己武艺自信过头的人,孙策就是代表性,没有死在了战场上,反而被人给刺杀了,这不是一不小心的问题,而是他从来不去小心。
“黄汉升!”
周瑜吐出了一个名字。
“牧军第一猛将,南阳刀王,黄忠,黄汉升!”孙策瞳孔迸射出一抹的战意。
他很想会一会这个名誉天下的猛将。
当然,不是现在。
现在,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离开荆州,才是任务,而不是被盯死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全军覆没了。
他对自己在自信,也不敢说自己有能力在如今的荆州,杀出了一条路来了。
“牧龙图倒是看得起某家啊!”
孙策有些阴沉的说道:“居然把黄汉升给放出来了,这是不杀我,不罢休!”
“他对我们江东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
周瑜苦笑。
江东做的不对,自然是需要的承担的。
虽说谁都知道,乱世之中,没有所谓的盟约友谊这个东西,但是这一次江东撕毁盟约却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把柄,不仅仅没有一把打掉益州,还被益州给的拿捏了。
这就悲催了。
绝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强闯吧!”
孙策道:“我们的粮草不多了,撑不住多久,要是被他们困在这里一个月,我们就没希望了!“
“强闯是下下策,能闯出去,但是必折损很多的主力!”周瑜说道。
江东水军是精锐。
那些以渔船普通船只,横在水寨口的位置的,都是假把式,要是敢撞,凭借水流的助力,是能强行的撞开了,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会有不少战船,船毁人亡。
“你有何良策?”孙策问。
“这几天的风向不是很稳定!”周瑜看了看周围的波浪,风向因为复杂,所以波浪才会起起伏伏:“在等两日,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在强闯,也不晚!”
“行!”
孙策自然是信任周瑜的。
……………………
西陵城。
牧景这几天睡的不是很踏实,有些入冬了,冷的哆嗦,条件简陋,正是关头的时候,他也不敢说大兴土木,该保留的形象,还是需要保留了。
不过昼夜行军的苦楚都熬过了,这点小小的瑕疵,也影响不了他一个练武之人的精神。
虽说他的武道不算是的惊天动地,但是也算是小有成就的那种,练气境的武者,还是不一样的,体内一口气,不仅仅让他的力量变强,速度变快,也让他的体魄更强大,人养气,气也会温养人的经脉的。
“徐庶有消息吗?”
牧景比较关注长沙的消息,他盘坐堂上,看着蒋琬,问。
“还没有!”
蒋琬道:“但是长沙的景武司倒是传来一些消息!”
“说!”
“徐参将让景武司给查了一下韩玄身边那些人的底细,还让景武司筹备了一笔钱!”蒋琬回答说道。
徐庶目前入职的是第三军参将的身份。
但是对外确是行军主簿。
一般情况之下,蒋琬都会以参将的称号,城府徐庶
“收买?”牧景微微眯眼:“徐元直也懂得表通了吗?”
“他跟在了主公身边这么久,如果这点都不懂得,他就不配主公如此器重了!”蒋琬笑着说道。
“蒋三,你小子最近倒是有些拍马屁的嫌疑啊?”
牧景打量这蒋琬。
蒋琬是蒋路的儿子,这个历史上蜀汉丞相,成长的更快,虽然不知道他未来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拔苗助长,无法成就曾经的辉煌,但是现在来说,他绝对是明侯府麾下,最杰出的少年之一。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牧景问。
“主公英明!”
蒋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显得腼腆很多了,不过牧景可不敢以貌论人,这小子也是一个蔫坏的人,小心思多不得了。
“说!”
“主公,我想要出仕!”
“你现在不是出仕了吗?”
“不算!”蒋琬拱手说道:“主公留我在身边,以文吏而行其事,然而,此乃的恩宠,不可为仕途,主公曾经说过,做人做事,根基很重要,某若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当从零开始!”
“你想要下放?”牧景明白了。
“是!”
“想清楚了?”牧景眯眼:“下去容易,但是回来就难了,而且我器重你,所以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你需要直接一步步的爬上来!”
“属下愿意!”
“我很好奇,是什么刺激了你!”牧景想了想,问。
如果没有事情刺激了蒋琬,他不会想在这时候放下去,毕竟在自己身边,能有很多的机会,能有很大的地位。
“这一次主公南下,吾与蔡堪,共同主持后勤和掩护任务,然,此吾才发现,虽吾能把计划说的头头是道,能把别人的计划更是批的一无是处,但是做起事情来,却不如蔡堪一半!”
蒋琬说道:“蔡堪是从下面一个个县城历练起来了,所以他才能做到实务,而我不行,我缺乏对基层的了解,或能为丞,不能为令!”
“所以你才想要下放,历练自己!”牧景明白了,倒是有些欣赏,很多人认不清自己,才是最大的问题,蒋琬能认清楚自己的缺点,是一个好事。
“好!”
牧景应下来了,道:“既然你自己有这方面的野心,我成全你,但是我说好了,既然你选择了要走了路,你只能自己走下去,我帮不了你多少的,你在我身边,我能护着你,但是你想要在仕途上有野心,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这一点水也帮不了你!”
“属下多谢主公厚爱,当不负主公之期望!”
蒋琬眼眶有些润润的,牧景对他的爱护,他是放在心上了,这里面或许有几分蒋路的留下的遗泽,但是更多的是牧景对他的期望,一直以来都有期望,他不能让牧景失望。
“去准备一下吧,荆州百废待兴,需要人才的时候,这几天我就会给你安排一个地方!”
“诺!”
蒋琬转身离去。
“苦恼了!”牧景捏着鼻梁,身边又少了一个知心的人,当真要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了。
现在他的地位而言,敢在他面前,放肆说话的没几个了,聪明如徐庶,倔强如徐庶,哪怕一开始有些在他面前破罐子破摔的情景,可当正经八百出仕之后,还是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绝对不敢挑衅他的威严,反而是蒋琬,从小他看着长大,亲近,而少了几分规矩,倒是敢在他面前,什么话都说。
“这小子有出息就好!”
牧景也不能阻碍蒋琬前途,在他身边,的确能见识很多,学到很多,但是始终没有锤炼的机会,他如果想要进入昭明阁,想要在仕途上有建设,他必须要从低做起,积累经验人脉声誉。
“主公,夏口送来的军报!”
神卫军的金九走进来了,送上一份奏报。
牧景打开奏报,看了看。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意:“孙伯符,我倒是想看,你有没有翅膀,能飞过去!”
或许留不住。
但是最少能给孙策一个侥幸。
打了孙坚,不能出他心中那口恶气。
再打一次孙伯符,足够能把江东这一次的教训,给直接反馈回去了,这叫报仇不隔夜,也能让天下人,知道益州明侯府不好惹。
………………
下午。
牧景站在一张荆州舆图面前,看着荆州的地形,神色有些阴沉不定。
“蒯良,你说,他们会降吗?”
站在牧景面前的是戴罪之身,蒯良。
“不会!”
蒯良坦然。
求生阶段的蒯良,目前来说,是有求必应的。
“为什么?”
“不甘心!”蒯良想了想,回答了。
“将心比心,你甘心吗?”牧景再问。
“也不甘心!”
蒯良并没有瞒着,因为他觉得,瞒着的效果不好,反而说出来,能让人放心很多,而且他说甘心,牧景也不会相信。
“哼!”
牧景冷哼:“无非就是看不起某家的出身,放不下自己的荣耀而已,或许你们心中认为,某不怕成为荆州之主!”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夺荆州 八
这个时代,一个人的出身,是具有很大的标准性的。
当然,所谓的出身,也不一定就是指达官贵人,门阀子弟这样的身份,而是一个清白之身的意思。
即使是寒门。
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出身。
毕竟在士林之中,寒门士子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群体,他们的影响了,并不是很微弱,甚至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但是牧景连寒门都算不上。
他是贼身。
贼寇出身,注定了他在士林之中,得到的支持,几乎为零。
但凡是读书人。
爱惜自己的名声。
都不太愿意进入牧景的阵型之中,因为害怕自己会在士林之中名声狼藉,对于一个读圣贤之书的人,名声就等同是生命。
比如徐庶。
徐庶本在荆州,就坐拥不少的才名。
毕竟他是鹿门山书院的高徒,更是鹿门山上三位大贤教育出来的骄子。
可就因为他进入了牧营。
所以如今他在荆州来说,绝对是一个名声狼藉的,不然也不会在长沙,被士林代表性的读书人,韩玄指着鼻子骂。
这些牧景都很清楚。
做人,最重要的是认清楚自己。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的缺点,摆在那里,容不得他去忽视,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这些年,也曾想过去改变。
但是有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如今荆州这个战局,都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上,江东是必败无疑。
而荆州,他唾手可得。
可这些荆州统兵大将,依旧死扛着,宁可死战,掀起一场场的血战,打到最后一刻,也不愿意归降于他的麾下,无非就是看不起他的出身。
这让他很懊恼。
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他们想要死,某家成全他们!”牧景言语之中,有一抹的冷意,杀意凛然如火。
“明侯可容吾亲自去说降!”
蒯良想了想,突然拱手说道。
“你想说降?”
牧景闻言,倒是来了兴趣,他的眸子,有些尖锐的凝视着蒯良。
这是让他多少有些意外的。
毕竟蒯良这个人,说老实话,他不敢去用,不是他不自信,对于双面刃,他还是有能力把持的,但是对于蒯良这种心思不明的人,用起来却得不偿失。
“荆州局势已如此,徒添战乱,不过只是生灵涂炭,既已败,何必再战!”
蒯良拱手说道。
“你想的明白,但是不代表很多人都想得明白的!”牧景抬头,看了看天际,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年前,我必须要解决荆州,哪怕死战,也在所不惜,因为我不想腹背受敌!“
他担心的不是江东。
江东被他克了一阵,就算有心,也是有心无力。
一两年之内,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等到他收拾好江夏,重新修筑了防线之后,他还真不害怕江东了,到时候未必是江东打回头,更多的是他主观性意识在进攻江东的土地。
而牧景如今担心的,恰恰好在北面。
景武司的消息,曹操已经挟天子,坐稳了许都,如今正在收拾兖豫两州的势力,一旦等到他清理了两州的势力,整合了麾下兵力,集合徐州豫州兖州三州之力,南下夺取南阳,他就会腹背受敌。
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了。
关中这一战,曹操绝对是受益最大了,手握天子号令天下,出师即为正义之师,而且如今更是稳坐中原霸主,麾下徐州,兖州,豫州,皆为肥沃之地,人口和经济都是强盛的。
甚至河北,都要不如他。
历史上袁绍的实力更强,所以官渡之战,只能算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但是如今看来,袁绍的实力,却被刘备分了一半,他不如曹操。
只要再给曹操一点时间,等到曹操整合了麾下三州的兵力,曹操的实力,已经是当世第一,当然,这要看明侯府能不能在这之前,整合好荆州。
益州加上荆州,牧景坐拥的势力,并不在曹操之下,论兵力,论经济,都可以打。
可前提之,他必须要拿下荆州。
没有了荆州,单凭益州,是只能以防守而代替进攻,失去进攻的余地,对益州并不是很好,只有他坐稳了荆州,才攻守兼备,无惧天下任何人。
“五日!”
蒯良咬咬牙,道:“给我五日之间,我让张允归降!”
蔡瑁黄祖,他说不了。
但是张允……
他还是有点把握的。
“好!”
牧景从不是一个悠游寡断的人,他沉声的道:“蒯公,你若能做到让张允率军归降,某愿以父之名而起誓言,你一日不叛吾明侯府,某一日不犯你命!”
这是一个承诺。
他对杀了蒯良。
还是用蒯良。
一直都是摇摆不定。
蒯良的心思也不稳,怕死只是一方面,怕蒯家被收拾,更是一个很重要因素,作为蒯家家主,他有家国天下的情怀,家,永远都在国之前。
为了家族,他能做很多事情的。
“蒯良,当不辱使命!”
蒯良松了一口气。
有了牧景这句话,也算得上对得起这些天的努力和奔波了。
…………
夏口的大战,如火如荼。
爆发的迅速。
等了足足两日时间,天气如常,周瑜始终等不到东风的到来,所以江东军只是试探了一下,就直接开战,他们也不敢继续等,因为继续等,就是继续耗下去。
现在,江东军耗不下去。
所以只能死战。
只要冲破了夏口,他们就有机会冲出江夏。
“杀!”
孙策在战场上,带着永恒的霸道之气。
“杀!”
“杀!”
江东的战船,正在冲锋陷阵。
“守住!”
“两岸的投石机,给我砸!”
黄忠乐于看到江东军的冲锋陷阵,这样让他更加放心很多,要是等下去,谁知道江东会不会有什么手段。
“伯符,必须要撞开中间铁索横江!”
周瑜下了一个决定。
“你想要怎么做?”
孙策问。
“我们的楼船,可能保不住,但是为了活路,只能赌一赌,用楼船去撞!”周瑜有壮士断腕的魄力。
“楼船?“
孙策咬咬牙。
江东也没有多少余粮。
楼船,可是江东最强大的战船,也是江东水军最大的优势。
“撞!”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动。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夺荆州 九
轰!!!!
孙策壮士断腕,以巨无霸楼船横冲直撞,直接撞击铁索横江的一艘艘的普通战船渔船,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夏口水寨都摇摇欲坠。
轰轰轰!!!!
楼船发挥出来的威力,着实变得可怕。
“该死!”
黄忠乃是弓马娴熟,陆战强者,却少参与水战,隔行如隔山,对于水战的经验薄弱,面对江东军在水战上的进攻,并没有能及时的修正自己战术方案。
所以他失去了压制江东军的最好机会。
轰轰轰!!!!!
楼船还在不断的撞击之中,强大的撞击力,让铁索横江把整个夏口水寨都覆盖其中大阵,在不断的颤动之中。
“能打掉那一艘楼船吗?”
黄忠冷厉对着身边的将领,低沉的问。
“难!”
众将不是不想立功,可在江面上,想要打掉一艘楼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命令两岸的抛石机,给我调整方向,先集中石弹,打掉那艘楼船,绝对不能继续给他们冲击的机会,不然我们整个夏口水寨,都扛不住多久!”
黄忠虽然水战经验不足,但是战场经验却老道,能看得出战场上的变化。
对于江东水军的楼船,能发挥出了威力,他深感恐惧,甚至认为,夏口这兼顾的营寨,都根本挡不住的江东的楼船冲击力。
“诺!”
副将拱手领命。
可抛石机的距离有限,石弹的准星不足,在如此复杂的江面作战上,只能凭借感觉打出大概的准度,大多石弹,都落入在了旁边河面上,激起一阵阵浪花。
却对这一艘楼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继续撞!”
“速度要快,船上的人,给我撤!”
“最后一击,击破他们!”
周瑜和孙策,无疑是对水战的经验是十足的,唯一的机会摆在的面前,他们毫不犹豫的抓紧了,当下命令大部分的人,撤出了楼船,让楼船在和夏口的水寨同归于尽。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杀出一个缺口。
轰轰轰!!!!
这一艘楼船,三层之高,在江面上,就是一个巨无霸,被水浪给晃动,风帆为力,加上水流的冲击力,形成了一个一往无前的巨大冲击波。
“不好!”
黄忠面容惊变,因为他脚下晃晃悠悠的水寨木台,已经撑不住了,甚至整个江夏水寨,横江而过,都被这一艘楼船的冲击力,带动着水力摇晃,要崩溃了。
“撤下去!”
黄忠咬咬牙,他麾下旱鸭子多,这时候要是堕江,伤亡就大了去了。
所以只能先撤。
“撤!”
“向两岸方向撤回去!”
牧军也感觉的摇摇晃晃的水寨,要直接倒下了,听到命令,一个个的往外面的冲出去了。
轰!!!!
楼船最后的撞击,让整艘船都变得四分五裂,爆出一块块的木板,漂浮在江面上,同时,附带效应,整个夏口水寨都被这一股力量给撞开了。
夏口水寨其实还算是坚固的,在两岸边上,建立水寨,巨木插入河底,大大程度拉紧了江面的距离,算是一个关隘口。
但是水流的力量,是大自然的力量。
黄忠铁索连舟,最后连的是两岸水寨的力量,把这些船只,巩固在两岸水寨上,可偏偏,江东用了楼船作为冲击波,带动的是整个江面上的水流冲击力。
终究是黄忠的经验不足。
给了江东的机会。
一下子,大江通畅无阻。
“杀出去!”
“冲!”
“所有战船,以最快速度,越过去!”
孙策看着那一艘集合了江东无数造船工匠结晶心血的楼船淹没在水中,心里面滴血,但是这时候,却不是计较的时候,为了求生,壮士断腕,关键的还是先冲出去。
牧军主将黄忠,站在岸台上,眸子冷厉,看着一艘一艘江东战船从面前经过,明显有些无可奈何:“投石机,弩床,弓箭手,全力出击,能留下多少,给我留下多少!”
“是!”
牧军远程进攻,还是具有很大的威慑力了。
……………………
…………
不到一日的时间,夏口战役的消息,就已经传回了江夏西陵。
“输了?”
其实在江面上打输了,牧景倒是不意外,只是想不到,输的这么明显。
“江东水军太强了!”
金九站在旁边,回应了一句。
“江东水军?”
牧景冷笑:“哼,不过一群只是在内江逞强的东西,还轮不到他们水上称雄,等着吧,某家早晚有一日,收拾他们!”
他不怕江东水军。
这是老实话。
别看牧军在水上无法撑得住江东水军的进攻,两度因为江东水军在水上的战斗力,而败北,第一次甚至让景平水师差点全军覆没,这一次又让黄忠陷入困境。
但是那是因为牧军精锐水师,还没有的出手。
牧景对江东的战略部署,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水军而去了,在江河上练军,始终炼不出一直能媲美江东水军的战斗力来了。
所以只能另劈捷径。
在海上练军,才有机会,能炼出一支能直接打沉江东水军的战斗力,所以景平水师早已经抽调了最精锐的兵力,去了交州。
牧军的水军,即使如今全军覆没,也影响不大,只要甘宁练出精兵来了,日后分分钟能拿回场子。
“既然挡不住,那就让他们走了,下令,告诉黄忠,一路追击,必须把他们赶出江夏!”牧景下令。
“诺!”
金九去传令。
“也不知道长沙的情况如何了?”牧景有些担心,长沙是整个荆州计划的核心。
他很难相信蒯良。
让蒯良去说降,也是一个冒险,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可能性也不低啊。
关键还是在长沙。
只要能说服韩玄。
张允根本没办法返回长沙,这样状态之下,张允没有第三条路去走,要么和牧军死战,要么投降牧军。
………………
长沙郡。
韩玄数日,寝食难安,摆在面前的两条路,让他迷茫,不知道是该怎么去走。
“哎!”
他叹气,不断的叹气。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遗臭万年,可长沙百姓的生死,却如同一副担子,直接压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这一日,韩玄又召集了心腹。
长沙县令于直,长沙郡主簿林炜,都是他的嫡系心腹,是他最信任的人,亲自提拔上来的寒门士子出身,和长沙的士族门阀,没有太多的牵连。
一开始,两人都是主张迎回张允主力,保住长沙。
但是这两日下来,两人的风向变得很快,开始游说韩玄,想明侯府靠拢了。
“太守大人!”
一个亲卫拱手说道:“张允将军派了使者,再度求见!”
“让他们的等着!”
韩玄咬咬牙,沉声的说道。
牧军派来游说的。
张允准备南下了,所以也派来的人,意图说服韩玄,开城门迎接,韩玄在长沙没有多少兵力,但是他只要下令,让长沙郡所有的城池,都封闭起来了,大军南下,就没有任何立足之地,哪怕是后勤,都会被拖死。
“是!”
亲卫拱手领命,然后离去。
“你们认为,某,今当如何抉择?”
韩玄是有些的昏头昏脑了。
“太守大人!”
于直轻声的道:“我们根本挡不住牧军的进攻,一旦长沙成为战场,整个长沙,都将会生灵涂炭,所有人,都会被拉入战争之中,到时候……”
长沙的战乱,并不多,影响的民生,也是轻度的,所以这些年的经济,一直都是反馈整个荆州州牧府。
有太平日子,谁也不愿意被乱世覆盖。
百姓不看理由。
只看结果。
他们都只适合小老百姓而已,他们在意的并非什么大局,而是会不会被战乱给影响,谁也不愿意变成战乱的生活。
“某何尝不知,可……”
韩玄有些过不去自己的心态。
“太守大人,即使迎回了张允,你认为张允就能保得住长沙吗?“主簿林炜更加直接,他沉声的说道:“张允虽然手握重兵,但是兵力却不强,而且他麾下的兵马,皆以青壮为主,缺少精兵强将,兵力即使强大,战斗力也是荆州垫底的,即使他们返回长沙,也镇不住长沙,早晚还是被牧军所破!”
“一旦因为我们的迎回了张允,倒是牧军对长沙发兵!”
“到时候,我们如何和长沙百姓交代!”
林炜的声音,如同刀子,一刀刀的斩在了韩玄的心上。
这让他的抉择天平开始倾斜。
徐庶这一步棋,倒是走对了。
自己说一百句。
还是不如韩玄嫡系部下说两句的影响力。
又过了一日。
韩玄终于做出了决定。
当日下午,韩玄再一次接见了徐庶,然后在一个厢房之中,和徐庶密谈了四个时辰,最后徐庶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太守府。
两日之后,长沙各县,皆黏贴了告示,告示上的内容,是长沙太守韩玄亲自下令,拥簇主公刘表的选择,拥簇少主刘综继位荆州牧的位置。
这一告示出来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朵朵的浪花之下,把荆州最后的反扑力量,好像湮灭在无尽的海浪之中……
…………………………
…………
“混账,他怎么敢?”
长沙这一下子,直接把荆州城打的晕乎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蔡瑁这等士林读书人,向来讲究仪态,却失态了,忍不住叫喝起来了。
“明侯府的速度,太快了!”
黄祖也有些面容变色。
他们还想要夺长沙而自立,拥簇刘琦,南北对持,保住自己的生存范围。
但是没想到,明侯府想的比他们更加全面,一早就已经准备断了他们的后路,把长沙给拿下了,这样,他们在没有任何道路而言了。
除非……
有一条路,可以让他们不用归顺明侯府。
那就是逃亡。
荆州主力还在,特别是蔡瑁和黄祖麾下精锐,他们集合了荆州最精锐的水军,陆路走不通,还有水路,但是水路只有一个方向。
投于江东。
这是一个除非到了不得不死的境遇,他们才会考虑的。
因为即使投降。
他们宁可投降荆州,也不愿意流落江东,明侯府是吃人的野兽,江东也不是善茬,他们要是选择投降江东,必然会被吃了一点都不剩下来。
“怎么办?”
蔡瑁的面色苍白,瞳孔也没有什么的光芒了,有些喃喃的说道:“难不成,我们真的要逃亡江东而去?”
他不甘心啊。
蔡氏的影响力,只限于荆州。
去了江东,他就是一个没有牙齿的老虎,任人宰割而已,在荆州,他还有多少的影响力。
“等!”
黄祖闷了半响,才幽幽的说道:“非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吾,不愿意离开荆州,即使战死于此,在所不惜!”
“你的意思,我明白!”
蔡瑁苦笑:“等明侯府招降,在谈条件,是一个不错选择,可如果张允向我们一步,投效牧军,那我们的处境……“
“不会吧!”黄祖咬咬牙。
“难说!”
蔡瑁阴沉的道:“现在的环境,荆州已经没有希望了,文聘战败背负,仅存我们几个的兵力,长沙的路一断了,张允更是无路可走,我们还有荆州城,他有什么,能撑得住他五万主力的地方吗?”
“立刻派人去联系张允,必须共同进退,方能威胁明侯府!”
黄祖握紧拳头,沉声的说道。
………………
华容道。
张允的军营之中。
此时此刻,张允正迎来了一个客人。
蒯良。
这是让张允很意外。
“长史大人是如何逃出江夏的?”张允很谨慎,小心翼翼的问。
“某,并非逃出来了,主公都被俘了,吾岂能幸免之!”蒯良并不意外张允的防备,他突兀般的出现,本来就很可疑,这时候也不躲躲藏藏,毕竟信任,是要以真诚博取的:“某代表明侯府,前来说降的!”
“什么?”
张允拍案而起:“蒯公,汝乃主公第一谋士,主公对汝,恩宠有加,汝岂能做出,如此寒心之事,汝对得起主公,对得起我们荆州的百姓吗?”
“某,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蒯良平静的回答。
“你!!!!!”
张允的瞳孔睁大。
“对了,你的消息有些落后,我来给你提个醒,你想要回长沙的路,已经被断了,长沙太守韩玄,已投了明侯府,这时候,就算你有机会,也回不去!”
蒯良又说了一句。
“不可能!”
张允闻言,顿时惊恐起来,顾不上其他的,冷喝的说道:“韩公不可能的归降的!”
“没有不可能!”
蒯良阴沉的道:“大势所趋,谁能挡得住?”
这就是所谓的大势。
如今的荆州,已经姓牧了,谁也挡不住。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夺荆州 十
张允这一刻的心情,很阴沉,也很凉。
他不愿意去相信。
却不能不相信。
蒯良敢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诡谲,要说他没有一点点底气,恐怕张允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那蒯良凭什么认为,自己不敢动他。
只有一个可能。
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断了。
他根本没有希望逃得出荆州这一个残局。
一旦长沙没有了希望。
那么,他张允,在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投降吗?
他不甘心。
昔日归于刘表麾下,那只是顺势而为,他对刘表,的确尊重,但是不至于到一个宁死也要效忠的地步。
可要是投降……
张允深呼吸一口气,眸子猎猎,凝视着蒯良:“蒯公,你亲自来说降,难道你就相信,明侯此人,会放过我们吗?”
“为什么不会?”
蒯良反问。
“我们和益州,打了这么多年,杀了无数场,手中染益州儿郎的鲜血无数,明侯睚眦必报,一旦我们放掉了手中的权,我们还有活的希望吗?”
张允竭斯底里的叫喝着。
一方面,的确怕死。
生死的畏惧,人之常情。
自古以来,为气节而死的例子,并不少见,为了一口气,大气凛然,宁死不屈,的确存在,可大部分的人,都是害怕死亡的。
他张允也一样。
能活着,不愿意死去,毕竟,他还没有功成名就,他还没有青史留名,他不愿意这么憋屈的就被历史给埋没了。
“你太小看明侯的胸襟和气量了!”
蒯良轻声的道:“你以为明侯会把你们都杀干净吗,如此以来,他如何治荆州,明侯要荆州,可不是为了得到一片混乱的废墟之地,而是需要一个繁荣富饶的荆州!”
“说的好听!”
张允咬咬牙,道:“可谁能保证,他的屠刀,不会举起来了,牧氏龙图,杀意之狠,天下少有,当日在雒阳,即使天下第一世家,他都能下得了手,我们又算得了什么,抄家灭门,不过只是在他一念之间而已!”
这就是牧景声名狼藉之处。
要是今日,拿下荆州的是袁绍,袁术等人,他们有士林为依靠,会格外让人信任,在刘表已经无望的情况之下,很容易就能让这些荆州手握兵马的将领臣服。
然而,牧景在荆州的名声,的确不太好,甚至很难让人去信任。
所以,即使明明已经没有希望了。
不管是张允,还是蔡瑁,黄祖等人。
这时候都咬着牙,死扛着。
因为他们害怕。
不仅仅是害怕死,更害怕自己的权势,没办法能保住下来,最后交出了兵权,只能任由人宰割而已。
“张允,你不如文聘!”
蒯良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允,没有继续的去说服,而是开始激将。
“什么意思?”
张允眯眼。
“江夏沦陷,主公被俘,荆州已经是旦夕之间,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承认,我们都没有翻盘的希望了!”蒯良不妨把事情摊开来说:“凭借你们,你们可以夺回江夏吗,可以迎回主公吗,你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防守型保存实力,最后被牧军慢慢的耗尽士气精力,然后一网打尽而已!”
“这时候,你们该想了,不是荆州的未来!”
“而是你们自己的未来!”
“这一点,文聘做的很好!”
蒯良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讽刺的声音,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而已:“文仲业在确定了江夏的情况之后,他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进攻宜城,为什么,你可知道?”
“为主公效忠?”
张允眯眼。
“呵呵呵!”
蒯良笑了,笑的有些大声:“张允,你当真如此认为吗?”
“哎!”
张允长叹一声:“某,不敢肆意揣测!”
“不是不敢,是不愿意而已!”蒯良明白了,他沉声的道:“文聘选择有这样的方式,结束他对荆州的忠心,我们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包括主公,知道主公知道这消息之后,什么反应吗?”
“你见过主公?”
“主公虽被俘,但是牧氏还算是的没有苛待,我也能探望一二,当然,主公未来的命运,早已经注定,必与荆州共存亡,谁也救不了,我也不行!”
“主公如何评之?”
“聪明人!”
“聪明人?”
“没错!”蒯良道:“主公说,文仲业是一个聪明人,生于乱世,他这种人,能活的更好!”
“为什么?”
“大势所在,他必死忠,大势而去,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变幻身份,于公,他已经用行动,无愧主公,于私他保住的性命!”蒯良道:“难道不是聪明人吗!”
“从不曾想,文仲业,是如此心思灵活之辈!”张允神色复杂。
武将,本不该有这么多心思的。
可不管是文聘,还是他自己,或许是蔡瑁黄祖之辈,好像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管如何,他已经选择了!”
蒯良道:“现在轮到你了!”
“如若吾死战到底,结果如何?”
“不用问我啊,问你自己,战场上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蒯良道:“牧军主力已经从北面逼近,而长沙,也没有任何退路给你,不用打,耗上一个月,你认为,你还有能力撑得住吗?”
“我……”
张允很想强硬的说上两句,但是他却深刻的知道,自己扛不住,五万将士,人吃马嚼,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一旦上下封锁,他根本没有路。
“你还有一个选择,杀出去!”
蒯良道:“杀出荆州,向南也好,向北也好,总会有人收留你的,只要你能顺利杀出去!”
张允的面色,更加的苦涩了。
别说能不能。
就算能,他也未必敢。
荆州来说,他多少还有点利用价值,但是要是杀出去了,带着一群残兵蟹将,他的利用价值,将会大幅度的降落,还有几个人愿意收留他。
到时候,肯定就是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一颗来了。
“蒯公,某不明白,你如此卖力,为牧氏效忠,到底为何也?”张允平复了一下心情,眸光栩栩,看着蒯良,昔日他很尊重蒯良的,蒯良是是士林赫赫有名的读书人,一方贤者,更是荆州世家的佼佼者,辅助刘表,用心用力,本以为他会死忠刘表,同生共死,奈何他第一个反水,变成了瓦解荆州失利的一柄利刃。
“为何?”
蒯良抬头,眸子深沉,面容上浮现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笑的有些自嘲:“生于乱世,我们或许早就有了被杀的准备,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我也没有勇气自我了断,蒯氏一族的责任,又如同山岳一般的沉重,我能死扛,但是蒯氏,不能被抄家灭族!”
“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求活而已!”
“想要在这乱世之中,把腰杆子给挺直了,就需要有死的觉悟,我没有,所以,我软弱了!”
蒯良的声音,忽高忽低,却十分的真实。
乱世,能把一个好人变成坏人,能把一个平凡人变成一方枭雄,也能把人的底线,变得很低很低。
老实说,刘表的人格魅力并不低。
死忠他的嫡系,不是没有。
可最后……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这么的难受。
张允看着的蒯良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的阴沉不定了,没有蔑视,也没有不屑,反而是认真的很多,至此他终究相信了,蒯良倒是真心说降而来了。
这样以来,应该也算是带来了几分牧景的诚意,最少,自己能保命。
这是最低标准的。
“蒯公,今日再次,你我坦诚相告,可否?”
“你问,我答!”蒯良点头。
“我能活吗?”
“问题不大!”
“那兵权呢?”
“看情况!”
“什么情况?”
“你能做到什么地步,能得牧景几分信任,这才是关键,其余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
“如何能得信任?”
“想之所想,做之所做!”
一番对答下来了,张允的心,终究是摇动了。
“还请蒯公赐教!”张允走出来,伏案在地,拱手行礼,毕恭毕敬的询问。
“想要权,就不能要名!”
蒯良指点。
“你是说……”
张允醒悟过来了,他瞳孔之中,光芒闪烁,时而明亮,时而晦暗,这代表,他也在挣扎之中。
蒯良能说的已经说了。
接下来,就要看张允的抉择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允良久之后,才低声的喃喃自语。
………………………………
荆州城
仿佛如同一座古城,方圆地域都已经让牧军占领了,要说唯一的路,只剩下长江河道。
一艘一艘的战船,是蔡瑁和黄祖的底牌。
即使到了最坏的地步,他们都还有机会,能从长江水道,直接撕开一条活路来了。
“杀!”
形势很急迫,但是兵马需要保持战斗力,所以每日都会有操练。
黄祖走过校场,看着操练之中的将士,心情变得很沉重:“老于,听说江夏那边,黄钧造反了!”
以子克父。
以下犯上。
那就是造反。
他黄祖,还是黄氏的家族,可黄钧却一手压住了黄氏,几乎让他对于江夏的消息,断绝了。
“消息是这样传来了!”
长随是跟了黄祖很多年的家生子,是黄氏族人,他低声的道:“还有一个消息说,主公本来是可以离开西陵,逃出来了,但是明侯陈兵我黄氏府邸,强行压迫我们的族人,逼迫我们黄氏出手,黄钧为了黄氏一族,所以亲自把躲藏的主公,找出来了!”
“逆子!”
黄祖幽幽的吐出两个字,不过恨意倒不是很强,家国天下,汉末的家族,可比其他什么事情,都要的重要三分,黄钧为了家族,无可奈何而已。
“家主,此事要是被爆出来了,蔡都督会不会和你翻脸啊?”老于担心。
“不至于!”
黄祖摇摇头,道:“我们都已经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这时候,他就算怨恨我,也不敢和我翻脸,合之力强,尚有一战的希望,分之两败,在无还手之力,他比我看得明白的!”
“家主,如今时势,我们当真顽强到底吗?”老于问。
“恐怕不仅仅是你一人这么想吧!”
“很多儿郎都在质疑!”老于道:“他们不想打了,特别是这样没希望的战役!”
“哎!”
黄祖苦涩的叹了一口气:“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啊,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人去选择,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走进大堂。
蔡瑁此时此刻,正在研究水道的地图。
“我们恐怕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蔡瑁看到黄祖,便开口说话。
“为什么?”
“我怕张允把持不住!”蔡瑁坦然的道:“一旦他哪里出事情,我们这边肯定就危险,牧军四面围困,我不怕,因为我们有战船,但是张允反水呢?”
“不至于吧!”
黄祖瞳孔变色。
“不可不防啊!”
蔡瑁道:“我今日放出去的斥候船,一艘都没有回来了,从这里南下,至华容道,并不远,牧军没有战船,可张允有,虽然不多,可足够挡住水道,到时候……”
“即使他选择投降,也不至于堵我们啊?”黄祖道:“难道他想要成为荆州人人唾骂的叛徒不成!”
这年头,名声是一个好东西。
但凡读书人,都对名声看的很重要。
好像牧景这样。
被人天天骂着,也能成就一番大业的人,又有几个啊。
这时候,张允即使选择投降,那也只是形势所迫,但是一旦他选择出兵堵截,那等于忘恩负义,荆州叛徒,日后恐怕他再也很难立足了。
“有备无患!”
蔡瑁的说道:“你我加上来,六万主力,是荆州最后的兵马,我想要赌一把!”
“怎么赌?”
“沿江之下!”
“江东?”
“江夏!”
“死战吗?”
“夺回主公!”
“难!”
“越难越有作为,不然我继续在这里待着,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了!”蔡瑁说道。
荆州城是一座出城。
城中有粮仓武库。
虽然被江东搜刮了一番,但是江东军带不走多少,江东军也没有做绝,把他们焚烧了,给荆州军留下不少,能让他们最少撑几个月的时间。
可形势越来越不好。
一旦牧军围困,恐怕就是难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夺荆州 十一
荆州城外。
牧军主力已经开始徐徐逼近,不到两日之间,小规模的战船顺江而下,伴随数万的主力兵力从陆地兵临北城门下了。
从北城门抬头往外面看,连绵的军营,遮天蔽日的一面面旗帜,仿佛重重叠叠的一层层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开始涌动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把荆州城给彻底的覆盖。
其中一面巨大的牧字战旗迎风飘扬,异常的显眼。
战旗之下,中军主营。
营帐中,戏志才跪坐案前,手握一卷书,书名中庸,他昔年求学,读四书五经,但是出仕之后,反而读书少了,而最近,随着他的心态转变,开始修养心性,又一次拿起了书本,知识让他变得更加的沉稳了。
上一次,在荆州城,他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败仗。
如今,再临荆州城,他的感触倒是很深。
多少有一点点耻辱感。
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成长的感觉。
这荆州城,不仅仅戏志才的滑铁卢,也是戏志才人生之中的一次成长的教训,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把他不可一世的自信给压下去,也把他隐隐约约的自负给熄灭了
或许就是他一直以来,发展太顺了。
虽然寒门出身,但是年幼成名,戏志才在士林,本有聪慧之名,而自从在雒阳,被迫归顺牧景,一路下来,牧景对他,不仅仅是信任有加,更是言听计从,从他开始崭露头角,到成为天下闻名的顶级谋士。
他或许败过。
但是还真没有受过一场像样的挫败。
而荆州城,江东军的杀出,让他几乎全军覆没,甚至连命都打上去了,说老实话,如果不是周仓诸葛亮率领暴熊军临场增援,强行的掩护他们杀出来,那一张,他戏志才就没了。
这样的挫败,前所未有。
却给了戏志才一次蜕变的机会。
如果说,之前,戏志才只有成为了顶级军师的资格,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顶级的军师了。
“小诸葛,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来猜猜,现在荆州城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前线指挥参谋司都在大营之中,有人执笔写作战计划,有人围在几个大沙盘面前开始激烈的讨论,以陈宫为首的一众参将,正在进行战略大讨论。
而诸葛亮,也在其中。
对战文聘,是诸葛亮的成名战役。
但是在牧军内部,诸葛亮的年纪和资历都不足,不可能被直接提拔上来的。
“这个,不好猜?”
诸葛亮年纪虽小,但是先天聪慧,之前一战,风头大盛,这时候,就应该韬光养晦了。
“没事!”
戏志才倒是没有给他机会:“大胆说,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很看好诸葛亮。
牧军之中,为军师者,无数,为将者,如云,而两者兼顾,方为帅,寥寥无几,而诸葛亮,恰恰好有这样的天赋,所以才得戏志才对他刮目相看。
自古以来,谋而难断,则为军师,临场指挥,则为将领。
但是想要成为帅。
必须要临断之力,还要有谋心,更要有指挥的能力,出色的大局观,不可缺乏的政治触感,方方面面,都要齐全,缺一不可。
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诺!”
诸葛亮无奈,既无韬光养晦之可能,他也不介意张狂一点,少年不狂妄,何为少年,他诸葛亮本有牧景器重,还有诸葛玄扶持,也不是无根浮萍,便是做错的,也不碍事。
他走过来,然后沉声的说:“戏司马,吾认为,此时此刻,蔡黄二人,有逃离之心?”
“为何?”
戏志才问。
“荆州虽为坚城,数面环水,控制水道才能进行攻城,不然寸步难行,而荆州军更是坐拥水军主力,能在水面上被我们给堵住了,即使我们想要攻城,也非常难!”
诸葛亮细细的说道:“可是这样,并不能保证荆州城能抵挡我们,战争,太多太多的因素影响了,外部的,内部的,哪怕有一点点漏洞,都会致命,而如今的形势而言,他们是困兽而斗!”
“困兽而斗,不说士气如今,首先崩溃的,一定是军心!”
“不用三个月!”
“只要围上一个月,荆州城,都会不战而败!”
“这一点,我们能看得清楚,我相信,蔡瑁黄祖这等身经百战的沙场大将,也能看的清楚,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诸葛亮细细的分析:“南下将会是他们第一选择,沿江出击,因为我们水上战斗力不足,肯定挡不住,沿江入洞庭湖,他们可以在长沙立足,但是现在,长沙已经宣布归降了,他们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也不敢冒险去长沙,唯东逃而已!”
他这样的分析,是有基础的。
荆州军,最强的战斗力,是水军,他们能依靠的也是他们最后的战船了,这时候,只有水路,才是他们的希望,长江水路,不是东,就是西,西行入益州,等死而已,东去江东,也算是一条出路。
“诸葛所言甚是!”
陈宫站在旁边,静听诸葛亮的分析,他虽有几分羡慕妒忌恨,毕竟,他能做到的,诸葛亮也能做到,但是诸葛亮能做到的,他做不到,诸葛亮的年轻,能力,才华,都是他很羡慕的。
但是确不是一个小人。
事关战略部署,陈宫是一个很严谨,很专注的人,从不会被自己情绪影响,他沉声的道:“我也认同,此时此刻,他们有离开荆州之心!”
戏志才放下手中的书籍,缓缓站起来,走到了一个新建沙盘面前,指着上面荆州城周围的河道地形:“水道,的确是我们的一个短板啊!”
“机会还是有的!”
“说来听听!”
“很冒险!”
“先说!”
“以我们的战船而言,的确在江面上,堵不住他们,但是可以主动进攻,当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还是在我们战船能力不足的情况之下,肯定会吃亏,甚至会导致我们伤亡巨大,但是这样,可以把他们压在荆州城!”
诸葛亮轻声的说道。
牧军还有残余的水军力量,景平水师败的惨烈,但是也不是全军覆没,虽然大部分的战船,因为战略撤退的问题,丢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水军主力却保存了大半。
战船只是工具,水战上,精锐的水军将士才是根本,不然景平水师也不会给江东军打的这么惨烈,牧军除了楼船外,中级战船,斗舰艨艟,工艺,都已经冠绝天下,可还是败了。
关键还是水师作战能力不足。
不过水师战士主力保存下来大半,也为牧军的水战能力保存了一定的实力,目前牧军的战船不多,但是熟悉水战的将士却不少,战斗力还是有些的。
当然,要是按照诸葛亮这样的做法,等于把景平水师残余的兵力都压上去了,这一战之后,景平水师,估计就剩不下几个了。
为了这一战,值不值得?
戏志才目前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行,计划很好,可我们不能这样做!”
最后戏志才摇摇头,轻声的道:“景平水师要留种,战船我们可以制造,可培养出一个熟悉水战的将士,并不容易,我不能葬送了他们,这对我们牧军未来的水师发展不利!”
战争,有牺牲,才有胜利。
戏志才不是迂腐的人。
荆州的胜利,已经是迫在眉睫,可荆州这些兵马,越拖得久,明侯府的压力就越大,毕竟天下又不是明侯府一家独大,北方诸侯实力越发壮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挥兵南下,横叉一杆,这时候,不能迅速的平定荆州,必然会影响荆州的归属性。
可要是付出和收获难成比例,戏志才也不能为了这个胜利,而付出不应该付出的东西。
陈宫也有些沉默了。
“报!”
外面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正在讨论战略部署的诸将。
“进!”
戏志才低沉的道。
“禀报戏司马,这是景武司密函!”
“景武司密函?”
戏志才打开密函独有的火漆,确定了是景武司的风格无疑,然后才看了内容,这内容,倒是让他浑然一惊,眉开眼笑,道:“哈哈哈,我们最大的麻烦,已经被主公解决了!”
“啊?”
众人有些疑惑。
“这一次,他们插翅难逃!”
戏志才把手中的密函,递给众人。
“张允归降?”
“已率军,顺江逆流而上,不日将会封锁长江口!”
“这样以来,蔡瑁黄祖岂不是瓮中之鳖?”
众人顿时心情激昂起来了。
“小诸葛!”
戏志才大笑:“可有胆子,以我牧军使者的身份,走一趟荆州城?”
“我?”
诸葛亮有些犹豫。
这是江东之行留下的一个阴影。
游说江东就是他出仕第一个任务,他本以为完成的很好,但是结果却恰恰相反,江东在战场上倒戈相向,给了牧军致命一击,导致整个牧军的战略部署发生了巨变,牧军的损失,根本算不过来,这追根究底,都是因为他。
所以对于游说的任务,他有点。
“就是你!”
戏志才说道:“蔡瑁黄祖,无路可走,他们要么投降,要么顽抗到底,危险性还是有了,一旦他们有了同归于尽的想法,你很危险!”
“但是即使危险,你也要走一趟!”
“荆州已经打的太惨烈了,数十万兵马交战,南郡,武陵,江夏,长沙,都已经被笼罩在战争之中,这样下去,荆州会毁掉了!”
“再打下去,我们能赢,这一点,毋容置疑。”
“但是对于荆州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该打的战役,打了,不应该的伤亡也伤了,我军将士,负荷太大,不能再有伤亡了,而且接下里的战役,是多余了,不管是我军将士战死,还是荆州儿郎被我们杀了,一旦打下来了,荆州城将会是一个血流成河,这对荆州的毁灭性打击!”
“一个男儿一个家,我们能杀了他们十万八万的将士,等于毁掉了荆州十万八万的家庭,那就不仅仅是战场上的问题,更多的是整个荆州的没落!”
“以前,荆州是他们的,但是现在荆州是我们的!”
“军事上的事情,我们都差不多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整个大局上的事情!”
“他们必须要投降!”
“这一战,我不愿意血战下去!”
戏志才说的斩钉截铁:“所以,我需要你去说降他们,打消他们困兽继续斗,又或者是想要拼命和我们同归于尽的心态,必须让他们归降!”
诸葛亮的瞳孔在闪烁,明显思绪在摇晃,甚至情绪在起伏不定。
“不敢吗?”戏志才激将。
“并非属下无胆进荆州城,而是属下怕坏了明侯府的大事!”诸葛亮犹豫了一下,轻声的道:“江东游说,结果如何,戏司马,看得到了!”
“所以你怕了?”
戏志才淡然的道:“诸葛,你年轻,有才能,可太傲了,就是你的缺点,一个人,能承受得起胜利的荣耀,就要经得起失败的挫折!”
“而且,江东之事,非你之罪!”
“若是论罪,我才是首当其冲!”
“你若是因此,而有了心理负担,那就是你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差了,如若这样,某倒是要重新的审视一番,你诸葛亮的能力了!”
戏志才的攻心,恰到好处。
“属下领命!”
话已至此,诸葛亮咬咬牙,应了下来了,他终究不是历史上哪个,韬光养晦十几年,才瞄准时机出山,心性能力都已经进化完毕的人,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少年热血,让他不得不应下这个任务。
…………
诸葛亮接下了任务。
而戏志才也开始对荆州这一战,最后的布局,能说服最好,不能说服,那只能打一场,哪怕拼着伤亡,也必须要尽快拿下荆州。
这一战,拖不得。
所以他必须把所有的主力,都调遣回来了。
只有以绝对的兵力,才能压垮蔡瑁黄祖。
不然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
蔡瑁也好,黄祖也好,都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手中的兵权,放弃这一场战争的希望。
不足五日。
十万主力,已把荆州城,围困的水泄不通。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夺荆州 十二
“十万大军围城?”蔡瑁和黄祖,听到斥候的禀报,整个人如同冰冻在了冰窖之中。
“怎么会这样?”
蔡瑁阴沉的道:“牧军难道要拼死进攻,破我荆州城不成?”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黄祖低沉的道。
“水路,我们还有希望!”
蔡瑁咬咬牙。
“报!”
一声通传。
“进!”
“大都督,斥候船回来了!”
“牧军有何动向?”
“牧军的战船,横在汉水之上,与我们上游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动向,但是在长江下游,我们发现了出现了很多战船封锁江口,正在伐木建营,以水寨连营!”
“什么?”
斥候校尉的话,让蔡瑁和黄祖都直接挑起来。
即使十万大军围城。
都没有这句话的杀伤力强大。
“怎么可能?”
蔡瑁蓦然怒喝。
“牧军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
黄祖愣了一下神,才轻轻的说道:“要说有人能封锁长江,恐怕只有一个人!”
“是他?”
蔡瑁也知道,黄祖指的是谁。
“张允!!”竭斯底里的一声怒吼响起:“叛徒,这个该死的叛徒,某绝对不会放过汝!”
蔡瑁被气坏了。
他的一双瞳孔,狰狞的鲜血,浑身上下,煞气纵横,怒火中烧,仿佛想要把一切都焚烧的干干净净。
因为他最后的一条后路,蓦然之间,已经被断了。
而这个斩断他最后活路,斩断他数万兵马最后的出路的这个人,居然是他最熟悉的人之一,荆州大将,张允。
斥候船,在长江下游,发现了大规模的战船正在建立水寨。
牧军是没有这个能耐的。
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兵在华容道的张允,把他所有的兵马都横在了长江上,这不等于把他堵死在了荆州城之中吗。
荆州主力基本上是以水军为主。
水军的强大,是他们能在纵横交错的水道上,自由的进出,失去了这一点,等于失去了水军的优势,没有的水军的优势,他们就是呆宰的羔羊。
想到张允或许会投降。
但是他绝对想不到,张允会出兵。
他就不怕成为了荆州人唾骂的对象,成为所有人指责之中的一个叛徒吗,这可是遗臭万年的声誉,会被一本本地方志给记录下来了。
“事已至此,再去想对错,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们应该去想想该怎么去应对,再这么下去,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黄祖也有一阵寒意从背脊升起来,却无能为力。
局势变幻太快了。
他不是怨恨谁。
只是想不到。
想不到荆州的人心,这么容易崩溃。
自从牧景攻破了江夏,来了一个中心开花,俘虏的刘表,取缔了荆州的中央系统之后,整个荆州军就成为了一片散沙。
第一个被拿下的是,长沙的韩玄。
江夏被拿下之后。
长沙就是最后一块能让荆州东山再起地方,但是韩玄投牧之后,荆州军等于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希望一旦泯灭,连锁反应就会出现。
文聘兵败被俘,这是瓦解荆州主力的一个开始。
至于张允的被拿下。
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即使张允他敢直面生与死,无惧威胁,甚至有与牧军死战到底的心,他多少也要考虑一下,自己麾下五万儿郎的性命前途。
他不敢拿自己麾下的儿郎的性命,摆上赌桌上。
他的归降,或许早就已经是的预定的。
“现在还能怎么办?”
蔡瑁来回走动,步伐凌乱,代表他的心境也被破灭了,这是一个希望被打破,进入绝望的人,他整个人都是烦躁的:“被堵住的长江,我们连最后路都没有了!”
“能投降吗?”黄祖问。
“你敢投降吗?”
蔡瑁抬头,通红的血眸凝视的黄祖。
这些年,他们和牧军厮杀的惨烈,双方之间,不知染血多少,特别是之前荆州城的一战,蔡瑁是主力,黄祖是支援,两人屠戮了不知道多少益州牧军的儿郎。
这一笔一笔的血债。
让他们不敢轻易的投降。
这时候投降,是活路,还是死路,那可就说不准了。
手中有兵,他们还有活着的希望。
手中没有兵,那么他们就只能是待宰的羔羊,连一点点的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可这样僵持下去,我们荆州城,能撑住多久?”
黄祖长叹一声,神色有些落寂,低沉的道:“即使城中有粮草,甚至能让我们的撑到明年开春,可人心煌煌,哪怕不用他们进攻,围城一月,都能让我们自乱阵脚,到时候,别不是让你我的脑袋,成为了下面那些人活命的根本!”
人心会乱。
到时候就是一个绝境,外面的人不杀他,下面的人也会造反,谁都想要一条活路,哪怕是心腹,生死面前,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他们去赴死。
“实在不行!”
蔡瑁把心一横,道:“突围!”
“突围?”
黄祖眯眼,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其实他和蔡瑁都清楚,非不得已之时,还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张允虽有五万兵马,而且精通水战,但是战船甚少,我估计他麾下,大部分,是竹筏木排渔船为根本,封锁长江,必有些不足,我们或许有机会能突围出去!”
蔡瑁冷静下来了,想了想,幽幽的说道。
“我们熟悉他,他也熟悉我们,蔡公,别忘了,此獠精通我们所有的战法,进攻不足,防守肯定是可以的,他有足够的兵马,哪怕战船不足,可以临时建立水寨来支持战斗力!”
黄祖却没有这么乐观,他苦笑的说道:“想要从江面上突围,我们没有多大的希望,哪怕越过他这一道关隘,兵力只要减员太多,下面的水道,我们都闯不出去!”
“我何尝不知道!”
蔡瑁叹气:“可这已经是唯一的道了,陆路上,肯定没有任何的希望,牧军的主力,你我都清楚,十万大军围城,我们根本冲不出去!”
“唯死战也!”
黄祖的面容,也变得刚毅起来了。
时至如今。
若让他们举兵投降。
他们真的做不到。
“报!”
又一个声音,在大殿之外的通传。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让蔡瑁的脾气变得十分狂躁:“进!”
“大都督,北城门下,有牧军使者,请求入城!”
一个守门校尉,承上了一份拜帖,一个印鉴。
“牧军使者?”
蔡瑁和黄祖对视一眼。
“怎么办?”黄祖问。
“见见吧!”
蔡瑁想想:“我们已是绝路,也不怕见一见他们,听听他们说什么,若是废话,那就直接斩其祭旗,振奋军心,希望能杀出去!”
他的声音杀气冲天。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夺荆州 十三
江夏郡,这个被卷入战乱之中的州郡,从战乱之中已经慢慢的走出来了。
苏飞此人,不负牧景的信任。
在黄钧等人的支持之下,轻而易举的玩转了太守府的事务,事无巨细,他仿佛都会亲自过目,一一的清理江夏郡的一些动乱,还直接用了重典。
百姓都是淳朴了。
不否认,刘表在这荆州之地,已经经营多年,的确得了不少民心,很多人还是支持他,相信他,因为他能给自己们带来太平的生活。
但是百姓也是健忘的。
其实他们不是很在意,谁来当家做主,而是在意,谁能让他们吃的得饭菜。
苏飞这一手,镇住了他们。
加上州牧府的一些声誉,压住江夏,倒是没有丝毫的困难。
江夏安稳了,这给牧景很大很大的帮助,有一个安稳的江夏,等于给牧景的一个大刀阔斧,长驱直入的机会。
他甚至有机会,带兵直插江东。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这样做,接下里的任务,肯定是先消化掉荆州,至于打出去的想法,暂且不考虑,而且江东的局势,他知道的也不多。
“末将黄忠,拜见主公,请主公责罚!”黄忠龙行虎步,走上堂上,直接俯跪在地面上,大声的叫起来了。
夏口一战,他败了。
而且败的有些惨烈。
并非被偷袭。
也不是夜袭奇袭这些失利。
而是在面对面的对攻之下,直接就败了,败的是那般的直接,那般的没有一点点的希望。
“起来!”
牧景淡淡的开口。
“主公?”黄忠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牧景,牧军向来是赏罚分明,他吃了这么一个大败仗,怎么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了。
“此战非罪!”
牧景轻声的道:“也不是你的错,其实是我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了,江东水军,乃是天下精锐,我军缺乏战场,能在岸上狙击他们,可想要堵住他们,根本不可能的!”
终究是他有些异想天开了。
水道上,没有战船,就没有任何希望。
“主公,末将还是……“
黄忠虽然猜到景武司已经先一步禀报了,但是还是略显得有些意外。
“不必太过于介怀!”
牧景摆摆手,道:“沉溺过去,是难成大事的,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去做,没有这么多功夫,听你在这里的自我阐述的检讨!”
“是!”
黄忠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
“江东军突围之后,目前情况如何?”牧景问。
“斥候一直跟着他们,江面上有,两岸也有,绝对不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昨日下午,他们已经返回柴桑了,大军汇合之后,他们迅速在柴桑大兴土木!”
黄忠说道:“我估计他们是想要以柴桑为根本,建立一道能防得住我们牧军东征的屏障!”
“柴桑吗?”
牧景嘴角扬起了一抹的讽刺性的笑容。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其他的一些的头绪给抛之脑后,现在也不是时候说这件事情,凡事都要一步步来了:“继续排着斥候盯着他们,任何蛛丝马迹,风吹草动,必须汇报!”
“诺!”
黄忠点头。
“主战场那边,有消息回来了吗?”牧景突然问身边的金九。
蒋琬已经下放去了。
徐庶去了长沙。
他身边的人,倒是略显得安静很多了,唯有一个金九了,金九是武夫,是神卫营校尉,也是牧景的贴身护卫大将。
“主公,这些都是汇聚回来的消息!”
金九有些苦恼,这些事情,他有时候,还真做不来,蒋琬下去,徐庶也不在,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有人去做了。
在牧景身边,信任之一方面,能力也不能缺少。
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出现在牧景身边的。
毕竟牧景身上,就代表这绝密。
大部分人都很难被接受,大部分的信任,都是需要经营的,如今只能看来牧景是宁缺毋滥,大部分的文吏事情,都交给了一些参将谋士,以金九为主。
“没有归类?”
“主公,属下乃武夫,是在不是很擅长此些事情,不如你另外找几个人来负责吧!”金九叫苦。
“我知道!”
牧景瞪了他一眼:“我要是能找到人,也不会用你的蠢脑袋,最近你还是将就将近,等我找到了一个合格的主簿,就让你专心练兵!”
“是!”
金九有些欲哭无泪。
牧景不理会他,亲自给这些密函归置分类了一番,然后拿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仔细的看了看,虽然这些消息,营养成分都不是很高,但是却能给牧景很多的判断。
“荆州城,撑不住多久了!”牧景低沉的道:“现在就看,张允的选择!”
“主公,密函!”
他话音才落下,门外就送来了一份密函,景武司的绝密标志。
“传!”
很快信函就交到了牧景的手上,他亲自打开看。
不到一会,眉头便已经舒张开了。
嘴角有了一抹笑容。
“蒯良拿下的张允,这是好事,剩下的就荆州城了,孤掌难鸣!”牧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自从他突破了江夏之后。
这荆州,已经算是他的一个囊中之物了,但是一日没有拿下,一日都是的感觉不安全的,始终心情起伏,生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毕竟明侯府如今的敌人,可是不少了,谁都有可能来掺合一手。
………………………………
荆州城的城下。
诸葛亮一袭淡色的长袍,头发髻起来,手中握着一柄节间,脸上虽然略显出年龄的稚气,但是散发出沧桑而刚毅的气质恰恰掩护了这年龄的缺陷。
“轰!!!”
一声低沉的轰鸣声,荆州城北城的城门千斤闸被的绞盘吊起来了,巨大的城门也咯吱的打开。
“大都督有命,请使者进城觐见!”
城头上,守门校尉,怒声长啸,声波从两重门的回形城门楼不断的回荡起来了,一波接着一波。
“请!”
“请!”
城门打开,长长的城门甬道之中,出现两列兵马,兵马列阵之下,手中从长矛出手,一下一下的轰击大地,然后发出煞气凛然的声音。
“吓唬我?”
诸葛亮抬头,扫视了一眼,眸子淡淡,心中却有一抹不削。
这种情形,也能吓得住他诸葛亮。
那就有点太小看他了。
年幼家中局变,虽叔父南下,一路从江东走到荆州,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后来更是在乱战之中,被牧军强行抢夺回了明侯府麾下。
他所经历的战场,可不是一个两个,即使没有绝对的强大,也不会轻易被一个声势给吓住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迈出第一步。
踏踏踏!!!
诸葛亮沿着而二重门的甬道,在无数荆州士兵的注目礼之下,扛着巨大的压力,却仿佛丝毫不在意,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了城中。
当然他有孤身赴江东的勇气。
今日自也有孤身入荆州的魄力。
“此人不凡!”
城墙上,无数将领看到这一幕,都发出了感叹。
……………………
进了城之后,这些巨大的压力,反而消失了。
诸葛亮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息。
虽然无惧。
但是给他的压力确实真的,这是精神层面上的一股压力,一旦被压垮了,他日后恐怕想要站都站不起来了。
“诸葛使者,这边请!”
一个文士在城门里出口,已经供应良久,对着前方说道:“我们大都督在的县衙大堂上,恭候汝!”
“前面带路!”
诸葛亮轻轻的说道。
从城门到县衙,路途不算遥远,但是也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作为一个记忆清楚,能力过人的读书人,他只是左右扫几眼,就能判断城中的一些情况了。
看来城中的情况,比他想象之中,更加的不如。
倒不是说的荆州军的斗志和兵力。
而是荆州军的人心。
荆州军或许是过于的重捐苛税,导致如今的局势,当初刘表埋下的祸患,如今已经开始的发酵了,一旦有一些火焰点燃,或不定直接就反了。
这倒是可以作为他一个谈判的底气。
………………
荆州城。
大堂上。
诸葛亮迈步而进,一走进来,就有一股阴沉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让他的置身在一个冰窖里面一样。
他微微抬头。
堂上十余人,皆然武将,一身气血冲天,杀意凛然的武将。
为首一人。
必是蔡瑁。
蔡瑁的威严深重,单单是盘坐在首位上,一言不发,都能给人带来很沉重的压力,而且浑身的煞气侧漏,此时此刻,仿佛是一个沉默的狮子,只要张开嘴,就要吞噬人一般。
黄祖陪坐旁席,一双眸子阴沉如水,他的眸子很冷,如同毒蛇,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致命。
左右列坐,十三四将领,都是荆州军的主将,每一个都是神经百战,血战沙场的人,他们散发出来的血气和杀意,交织在一起,给人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诸葛亮拳头轻轻的攥紧。
咬咬牙。
一步上前,硬扛着这无穷的压力,持节间,声音洪亮,道:“明侯府诸葛亮,见过诸位将军!”
“诸葛家的诸葛亮!”
蔡瑁猛然之间开口:“吾昔日与其叔父诸葛玄,也略有交情,只是你们诸葛家,薄情寡义,实在令人可耻,昔日荆州收留汝等,汝等却叛荆州,而入明侯府,如此不忠不义之辈,何意为使!”
他一声令下,大喝:“来人,拖出去,斩了,祭旗!”
诸葛亮闻言,心中猛然一慌,倒是没想到蔡瑁这么狠辣绝情,甚至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要动手杀人,这倒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不过他终究不是普通人。
危险之中,脑子特别清楚的一个人。
面对蔡瑁的先声夺人,他再踏上一步,身上反而有一股无畏无惧的气势,淡然如斯的说道:“某之一命,何足挂齿,既蔡大都督愿意以荆州数万儿郎,与我这贱命陪葬,那某也无憾了!”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是手心的汗水,已经滴滴的流淌下来了,背脊都的衣服,都已经有些湿透了。
“大都督,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荆州人,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既然他来了,那就听听,他能说什么,再做定夺,也不晚啊!”黄祖出来解围。
“好啊!”
蔡瑁冷然的道:“诸葛亮,某家倒是要看看,你能说点什么,让某家听的舒服的,或许某家还能留下你一条小命!”
“看来我的脑袋,一时半会,还搬不了家!”
诸葛亮松了一气,不过声音却并没有丝毫的变,一如既往的强硬,无畏无惧,给一种,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
“哼,那可不一定!”
蔡瑁冷然的道:“某若心情不好,斩你头颅,不过是咫尺之间的事情!”
“那吾还需要盼望着,大都督的心情,一直都美好下去!”
诸葛亮笑了笑,活跃了一下气氛。
“有话说话!”
黄祖淡然如斯:“若是你说不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话,今日谁也救不了你的命!”
“某代表的是明侯府!”
诸葛亮道:“话,未必会中听,至于吾之命,也不劳烦各位操心,生死只有天命使然!”
说着,他也不继续兜兜转转下去了。
直入主题。
“今日吾入这荆州城,乃是为了和平而来的!”
“和平?”
一猛将愤然,拍案而起:“明侯府徒然兴兵,侵我荆州,烧杀抢掠,攻城略地,这战乱就是汝等带来了,今日倒是在这里,假惺惺的让人呕吐,你们拿什么来和我们荆州百姓说和平!”
“一个巴掌拍不响!”
诸葛亮平静的回应:“我们益州出兵,你们荆州就没有的责任,乱世之中,谁也别说谁的高尚,谁也别说谁的可耻,但是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战败了!”
“混账!”
“找死!”
“杀了他!”
一个个大将叫嚣起来了。
战败,已经是一个耻辱。
被人当面这样说,更是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们不愿意接受。
但是却不能不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