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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涂抹记忆     红色莫斯科txt下载     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96章

    索科夫和卢涅夫之间的通话,坐在旁边的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和波涅杰林关系比较密切的斯米尔诺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涅杰林好好的怎么会得心脏病呢?”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腾,得了极为严重的风湿病。虽然被我军救出后,进行了相应的治疗,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转化为了风湿性心脏病。”

    “他刚刚被任命为近卫第41师师长,就被查出了这个病。”斯米尔诺夫听索科夫说完后,忧心忡忡地说:“对他的前途很不利。”

    “卢涅夫将军怎么说?”戈罗霍夫也很关心波涅杰林的身体:“能找到合适的大夫吗?”

    “应该可以。”索科夫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卢涅夫如今又重新担任了内务部副部长的职务,以他所掌握的人脉,应该能找到几个好的大夫。”

    此事既然有卢涅夫出面,那么找到好大夫的几率就比较大,三人就没有再讨论此事,而是将讨论的重点,转移到了奥塔茨城的防御上。

    “参谋长同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抵御德国人的进攻,你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准备向你报告此事呢。”斯米尔诺夫将一张地图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介绍自己的设想:“如今近卫第41师只有一个122团在城外布防,我觉得这是远远不够的。”

    “没错。”对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表示了赞同,“虽然第122团在构筑防御工事,但他们的兵力太少,能防御的区域有限。就算正面的防御工事修得再坚固,但若是德国人从两翼迂回,他们和城里的联系就有被切断的可能。”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近卫第41师的另外两个团,也全部调到城外,在第122团的左右两翼布防?”斯米尔诺夫试探地问:“这样可以吗?”

    “不行。”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索科夫很干脆地拒绝了:“假如我们把近卫师全部调往城外,那么就只剩下了集团军的一些直属部队。要知道,城里城外还有六千罗马尼亚军队,若是我军在城里的兵力空虚,又有德国人进城策反罗马尼亚军队,就算只有一部分军队响应,也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还不够全面,居然忘记城里的罗马尼亚军队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因此他等索科夫说完后,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那你打算让哪支部队来负责第122团的左右两翼的防御呢?”

    “我打算把近卫空降3师和4师调过来,让他们负责保护第122团的左右两翼。”

    “什么?”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大吃一惊:“让两个近卫空降师来保卫一个近卫团的左右两翼。”

    “没错。”索科夫先是点点头,随后反问道:“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不妥吗?”

    “我觉得把近卫第18军的部队,都摆在奥塔茨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削弱其它地段的防御力量。”斯米尔诺夫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德国人发现了我们的弱点,将那里作为突破点,对我们将是非常不利的。”

    “参谋长同志,你多虑了。”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下,说道:“你瞧瞧,在我们的右翼,是特罗菲缅科中将的第27集团军;左翼是科罗捷耶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他们正遵照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不断地向正面的德军发起进攻。你说说,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人哪里能抽得出力量,对我们的左右两翼发起进攻呢?”

    他放下铅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科涅夫元帅之所以命令我们以防御为主,就是想让我们守住两个集团军的结合部,防止他们的战线被德国人割裂开来。”

    久久没有说话的戈罗霍夫,也忽然插嘴说:“司令员同志,这么说来,我们集团军的任务还挺艰巨的。”

    “这事怎么说。我集团军的任务,说艰巨也艰巨,说轻松也轻松。”索科夫说出这话后,见到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的眼中满是迷茫的表情,连忙解释说:“说任务艰巨,是因为德国人有可能把我们的防区做为进攻的重点,到时我们就不得不重新调整部队,以抗击德军的进攻。

    说轻松呢,是因为左右两支友军的进攻,也许会打乱德军指挥部的计划,使他们不得不放弃将我集团军作为首攻目标的计划,而是重新调整部队,去阻挡我们的两支友军向西推进。”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觉得索科夫说得非常有道理,便试探地问:“那你说说,德国人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向我军放弃进攻,企图通过击溃我军,而达到将第27和第52集团军分割开的目的?”

    “参谋长同志,你说的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索科夫正色说道:“我真是考虑有这种可能,才临时决定将阿富宁将军的近卫第18军调到奥塔茨,由他们来抵挡德国人的进攻。”

    “要把近卫第18军都调到奥塔茨,恐怕需要一周时间。”斯米尔诺夫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若是在所有部队到达指定位置之前,德国人就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我担心第122团顶不住,毕竟该部队里的新兵占据了大多数。”

    “参谋长同志,第122团里新补充的兵员,可不是什么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又没有战斗力的菜鸟,而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待了这么多年,心中充满了对德国人的仇恨,只要把他们武装起来,就能极大地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

    “司令员同志,近卫第41师是你的老部队,曾经参加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哈尔科夫战役,都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斯米尔诺夫说道:“我相信这次重新回归你的麾下,一定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更大的胜利。”

    索科夫心里在暗自滴咕,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开始,虽然部队是屡立战功,但几位团长好像没有得到提拔,就算勉强晋升了军衔,但职务还是原地踏步,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定要把他们都放在更加合适的岗位上。

    “是啊,这支部队的确建立了不小的功勋。”索科夫知道要提拔这几位部下,首先要和斯米尔诺夫的意见达成一致,于是他便对斯米尔诺夫说:“而且三位团长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但是令人遗憾的是……”

    索科夫为了引起斯米尔诺夫的好奇,说到这里时有意停顿了片刻。果然,斯米尔诺夫有些着急地问:“他们有什么可遗憾的?”

    “以他们的能力和所取得的战绩,完全可以担任更高的职务。”索科夫有些遗憾地说:“当初就在我准备调整他们的职务时,上级却把我从第21集团军调到了第27集团军。而新来的指挥员,似乎没有机会发现他们的长处,自然不会对他们提拔重用,所以他们的职务就只能在原地踏步。”

    从索科夫的这番话中,斯米尔诺夫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便主动表态说:“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我记住了。等乌曼战役一结束,我亲自帮他们申请升职事宜。”

    既然斯米尔诺夫做出了保证,索科夫的心里也就踏实多了,近卫第41师的三位团长升职就有希望了。除此之外,西多林在师参谋长的职务也很长时间了,如果有可能,可以让他担任军参谋长,或者是集团军的作战处长。

    “司令员同志,你在想什么?”斯米尔诺夫见索科夫忽然发起呆来,连忙叫了他两声,问道:“你是在想,这些团长担任更高职务之后,他们所空出的职务,又应该由谁来填补呢。我说得对吧?”

    “对对对,参谋长同志,你猜得没错。”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的猜测,倒是没有否认:“一旦这三位团长得到了晋升,他们所空出的职务,就需要提拔其他的指挥员来接替。而接替他们职务的指挥员,在离开时也会留下不少空缺,又需要下面再派新的指挥员来接替。别看这小小的一次晋升,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他们空出的职务,我们可以安排优秀的基层指挥员来接替。”斯米尔诺夫说道:“每次战役都能涌现出一批战绩辉煌、战果突出的指挥员,他们也应该获得更高的职务。”

    两人就人事安排一事聊了一阵后,斯米尔诺夫又提出一个问题:“司令员同志,我想问一下,假如在近卫空降第3和第4师赶到之前,德军如果向城外的阵地发起勐攻。我们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挡住敌人呢?”

    “城里不是还有两个团么。”索科夫简短地说道:“我会派遣一个团去增援,以加强守军的防御力量。”

    “就算是两个团,恐怕打起来也很吃力啊。”虽然索科夫很爽快地答应派一个团支援,但斯米尔诺夫依旧不满意:“毕竟德国人的实力依旧很强大。”

    索科夫朝左右瞧了瞧,开口问道:“我们的炮兵司令员在什么地方?”

    “他应该在自己的指挥部里。”斯米尔诺夫说完这话后,试探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有事情找他吗?”

    “既然他是集团军的炮兵司令员,我觉得他就应该和我们待在一起,这样有利于在第一时间,就把对炮兵的指示传达出去。”

    “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斯米尔诺夫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我最担心的就是战场局势复杂,指挥部里的电话根本忙不过来时,我们是很难联系到炮兵司令部。但假如将两个机构火并,当需要炮火支援时,只需要给察列夫打个招呼,他就会专门的途径,把我们的命令如实地传达下去。”

    “还有,”索科夫继续说道:“除了炮兵司令员要和我们一起办公外,就连装甲兵主任布尔戈斯上校,也一起叫到指挥部来吧。”

    “对对对,没错,连布尔戈斯上校也一起叫到指挥部来。”斯米尔诺夫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显得格外开心:“我们早该这样做了,把集团军主要的指挥员集中在一起,这样更有利于我们指挥战斗。”

    “参谋长同志,事不宜迟,立即行动起来吧。”索科夫觉得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应该雷厉风行地立即执行,而不是一拖再拖:“你立即给他们两位打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集团军司令部来,不需要再建立自己的指挥部。”

    幸好索科夫催着斯米尔诺夫打电话,否则再晚一点,察列夫和布尔戈斯各自的小指挥部都建好了。重复的建设,指挥浪费人力和物力,所以接到斯米尔诺夫的电话后,两人立即命令手下停止了工作,而是自己这直接到司令部报道。

    索科夫担心两人突然来到了司令部,会有诸多的不习惯,甚至会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等两人一到,就开始对他们做解释工作:“察列夫将军、布尔戈斯上校,我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们,为了精简机构,更好地指挥部队作战,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的指挥部一律取消,以后就在这里办公。这样司令部有什么命令,可以通过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到各部队去。”

    察列夫和布尔戈斯接到斯米尔诺夫的电话时,得知自己的指挥部即将被解散,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引起了索科夫的不满,因此便将自己解职。但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后,两人都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司令员同志,早就该这样了。”布尔戈斯上校抢先说道:“如果我们的指挥部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您每下达一道命令,就必须打电话或者发电报,着实要耽误不少的时间。要知道,在战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我们能早一分钟把命令传达到基层部队,我们取得胜利的几率就能提高一些。”

    “我也同意司令员同志的安排。”既然布尔戈斯都表态了,察列夫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他接着说道:“让我们留在司令部里办公,若是遇到哪支作战部队需要炮火掩护,我们就能用最短的时间,通知到前线待命的炮兵,在最短的时间开炮,为我们的步兵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第1897章 无名英雄(上)

    部署完任务后,索科夫觉得战斗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便打算找个地方去躺一会儿,养足精神,天亮可以更好地指挥部队作战。

    就在索科夫离开指挥部,准备前往斯米尔诺夫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时,赫鲁斯少尉从后面追了上来:“司令员同志!”

    索科夫停下脚步,扭头问赫鲁斯:“少尉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我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向您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情吗?”

    索科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走廊上不断有人走来走去。这些军官见到索科夫之后,都本能地停下脚步,抬手敬一个军礼之后,再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索科夫知道赫鲁斯专门来找自己,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到我的房间再说。”

    斯米尔诺夫安排的房间不大,但却有很多家具:靠窗边摆着一张写字桌,两把靠背椅,一侧的墙边摆着铺着白色床单的床。屋子中央还摆着一张小圆桌和四把椅子,上方有一盏从天花扳垂挂下来的白炽灯。

    索科夫拉出一把椅子,招呼赫鲁斯坐下:“坐吧,赫鲁斯少尉。”

    但赫鲁斯却像一根电线杆似的原地没动弹,索科夫见他不坐,也不勉强,再拉出一把椅子径直坐下。随后抬头望着他说:“赫鲁斯少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说。”

    “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城里遇到了一位熟人。”

    “熟人?!”索科夫有些愕然地问:“他是做什么的?”

    “他叫阿库,以前是第9筑垒地区的一名下士,指挥着一个班。”赫鲁斯向索科夫解释说:“当我军的阵地被德国人占领后,他就带着他手下的战士,随着大部队往后撤退,一直来到文尼察,并奉命坚守国防工事里的一个暗堡。”

    “赫鲁斯少尉,你的故事听起来很长。”索科夫打断了赫鲁斯,用手指向了自己刚刚拖出来的那把椅子:“你还是坐下慢慢说吧。”

    这次赫鲁斯很顺从地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向索科夫讲述阿库的故事。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法用茶水招待你了。”索科夫朝对方做了一个手势:“你继续说下去,我想知道你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奉命坚守的暗堡,在国防工事的最边缘。”赫鲁斯继续说道:“刚开始的几天,他们所在的暗堡,并没有遭到德国人的攻击。但从远处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使他明白友军坚守的阵地,正在遭到德军的进攻。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附近再也听不到什么枪声和爆炸声,而他们和上级的联络也中断了。但这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除了他们这里的所有国防阵地,都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

    索科夫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原因:“我想可能是阿库他们所坚守的暗堡位置太偏僻,所以没有被德国人发现。”

    “没错,就是这样的。”赫鲁斯点了一下头,肯定了索科夫的说法后,又继续往下说:“第二天,他们就看到有一队骑着摩托车的德军,从暗堡前方五十多米的地方经过。阿库好不容易看到有敌人出现,哪里肯放过他们,立即命令战士们开枪。

    随着命令的下达,暗堡里的三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同时射击。密集的火力,将毫无准备的德国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就有两辆摩托车被击毁,七八名德军士兵被打死。回过神的德国人立即跳下摩托车,以摩托车为掩体,向阿库他们开枪还击。

    经过十几分钟的战斗,除了有一辆摩托车逃了回去,剩下的摩托车都被击毁,车上的士兵也全部被打死。看到敌人撤退了,阿库立即派人从暗堡里出来,去收集德军尸体上还能使用的武器,准备和德国人打持久战。”

    就在赫鲁斯说得投入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索科夫起身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科什金:“科什金,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回答说:“外面有个奇怪的人找赫鲁斯少尉。”

    “赫鲁斯少尉,”索科夫转身对坐在桌边的赫鲁斯说道:“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赫鲁斯有些迟疑地站起来,满脸疑惑地说:“会是谁找我呢?”

    这时从科什金的身后闪出一名穿着军便服的中年男子,笑着对赫鲁斯说道:“赫鲁斯,是我找你。”

    “阿库!”赫鲁斯看清楚来人后,不由惊呼起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赫鲁斯,我想请你帮忙,让我见见索科夫将军。”

    没等赫鲁斯说话,索科夫就冷冷地说道:“我就是索科夫,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穿军便服的男子,听说面前的将军就是索科夫,慌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后,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原西南方面军第9筑垒地区的阿库下士。”

    “原来是阿库下士啊。”索科夫搞清楚门口站着的这位穿军便服的男子,就是赫鲁斯正在给自己讲述的阿库,便连忙招呼对方:“请进来坐吧,赫鲁斯少尉正在给我讲你的故事。既然你来了,我更希望能从你的口中,听到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可以吗?”

    “当然可以,将军同志。”

    “科什金,”索科夫转身吩咐科什金:“弄几杯茶水过来,在这里坐半天了,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听到索科夫说想喝水,科什金哪里敢怠慢,慌忙转身离开了房间,回指挥部找茶壶去了。

    “阿库同志,”索科夫见阿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便服,便没有称呼他的军衔:“你来之前,我正在听赫鲁斯讲你在文尼察时的英雄事迹呢。”

    阿库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老脸一红,随后不好意思地说:“将军同志,不知他讲到什么地方了,我好接着往下说。”

    “他刚说到你们打退了德军的一支摩托车小队,你派人出去收集尸体上的武器装备。”

    “原来讲到这里了,那我继续往下说。”阿库说道:“德国人原以为驻守在国防工事里的我军部队,已经被他们肃清了。结果我们这一打,德国人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幸存的火力点,便专门抽调了一个连队来对付我们。

    我们的暗堡是用厚达一米的混凝土浇灌,进攻的德国人只有机枪和迫击炮,拿暗堡根本没辙。在接下来两天的进攻中,他们至少付出了五十名士兵的代价,但始终无法接近暗堡十米的位置。

    有一天,我们刚打退了德国人的一次进攻,空中忽然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我从射击孔朝外望去,只见空中出现了两架飞机。飞在前面的是我军的一架侦察机,而它的后面则是德国人的一架战斗机。”

    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也坐侦察机到德军占领区域上空闲逛,结果引来了德国人的战斗机,虽说飞行员技术高超,但最后还是被敌机击落了。

    想起了往事,索科夫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军的飞机逃脱了吗?”

    “没有,将军同志。”阿库自然不知道索科夫有过被敌机击落的经历,还自顾自地说道:“飞机还是被敌机击落了,好在飞行员的技术娴熟,成功地把飞机迫降在距离我们暗堡两百米左右的位置。

    看到两人跌跌撞撞从冒着浓烟的飞机里逃出时,我不禁惊呆了。因为我发现飞行员是个女的,而另外一名乘客则是一名将军。

    为了不让女飞行员和将军被德国人俘虏,我立即派出了三名战士,到暗堡外面去接应他。但远处的德国人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的将军,立即用机枪和迫击炮封锁通往暗堡的道路,两名战士不幸牺牲,而剩下的那名战士也负了伤,不过好在将军和女飞行员都安全地回到了地堡。

    将军进入地堡时,我看到他所携带的公文包,是用手铐拷在手腕上的。根据我的经验,这是一位执行秘密任务的将军。

    我刚和将军说了两句话,就有战士大声地喊,说有德国人的突击炮过来了。将军同志,您应该知道,德国人的突击炮就是支援步兵攻坚用的,而我们缺乏反坦克武器,根本无法对付它,若是等到它考虑我们的暗堡,那我们就完蛋了。”

    索科夫在心里暗自琢磨,假如自己看到一名敌方的将军进入了暗堡,肯定不会命令突击炮攻击暗堡,免得把里面的人都打死了。要知道,一名活的将军可比死掉的将军更有价值。

    想到这里,他随口问了一句:“德国人的突击炮是不是一炮都没开,就掉头离开了?”

    阿库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没想到索科夫居然猜到了当时的情况。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我当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距离我们的暗堡越来越近时,我的心里有些发憷,觉得肯定完蛋了,只要突击炮对着我们的射击孔轰上两炮,我们可就全部完蛋了。

    就在我陷入绝望时,忽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在三十米开外停了下来,又过了几分钟,突击炮居然调头开走了,把我彻底搞糊涂了。”

    “阿库同志,德国人的突击炮突然选择离开,我想无非是他们发现暗堡里有重要的人物,若是不小心炸死了,未免有点可惜,所以才停止了炮击。”索科夫笑着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接下来,我就会采取政治攻势,劝说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这样一来,不光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同时还能逮住一条大鱼。”

    “将军同志,您说得真是太对了!”阿库见索科夫把问题分析得井井有条,心里对他不禁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德国人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用喇叭呼喊我们放下武器投降,并承诺给我们一名战俘应有的待遇。”

    索科夫冷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得了吧,阿库同志,这是德国人惯用的伎俩,把守军骗出来之后,他们才不管你是真心偷袭,还是虚与委蛇,是留下你还是枪毙你,这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心情。”

    “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阿库听完索科夫的话,使劲地点点头,接着说:“那位将军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说有些地方的守军因为抵抗时间过长,被德国人俘虏之后,都是直接枪毙,所以不投降是正确的。”

    “阿库同志,那位将军究竟是做什么的?”索科夫急于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便有些迫切地问:“他手里的公文包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阿库摇摇头,苦笑着说:“我就看到厚厚的一叠文件,具体是什么东西,实在是看不出来。我试探地问过那位将军,他回答说,他是给另外一支部队送情报的,准备在敌人的后方采取一次反击行动,以便能把敌人从我们的城市里赶出去。”

    在索科夫的印象中,自从苏德战争爆发后,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一直是在节节败退,丝毫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击作战。这位将军就算把情报送到指定的部队,恐怕也无法按照计划执行,给敌人来个雷霆一击。

    “阿库同志,你们当时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你们最后是如何脱险的?那位将军和女飞行员,你们又是如何安置的呢?”

    没等阿库回答索科夫的问题,科什金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有一壶茶,还有四个茶杯,以及一个摆满方糖的小碟子。

    科什金把托盘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后,拿起茶壶,先给索科夫倒了一杯,接着再给赫鲁斯和阿库各倒了一杯茶水:“两位请喝茶!阿库同志,你先喝点茶润润嗓子,然后再给我们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

第1898章 无名英雄(中)

    部署完任务后,索科夫觉得战斗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便打算找个地方去躺一会儿,养足精神,天亮可以更好地指挥部队作战。

    就在索科夫离开指挥部,准备前往斯米尔诺夫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时,赫鲁斯少尉从后面追了上来:“司令员同志!”

    索科夫停下脚步,扭头问赫鲁斯:“少尉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我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向您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情吗?”

    索科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走廊上不断有人走来走去。这些军官见到索科夫之后,都本能地停下脚步,抬手敬一个军礼之后,再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索科夫知道赫鲁斯专门来找自己,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到我的房间再说。”

    斯米尔诺夫安排的房间不大,但却有很多家具:靠窗边摆着一张写字桌,两把靠背椅,一侧的墙边摆着铺着白色床单的床。屋子中央还摆着一张小圆桌和四把椅子,上方有一盏从天花扳垂挂下来的白炽灯。

    索科夫拉出一把椅子,招呼赫鲁斯坐下:“坐吧,赫鲁斯少尉。”

    但赫鲁斯却像一根电线杆似的原地没动弹,索科夫见他不坐,也不勉强,再拉出一把椅子径直坐下。随后抬头望着他说:“赫鲁斯少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说。”

    “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城里遇到了一位熟人。”

    “熟人?!”索科夫有些愕然地问:“他是做什么的?”

    “他叫阿库,以前是第9筑垒地区的一名下士,指挥着一个班。”赫鲁斯向索科夫解释说:“当我军的阵地被德国人占领后,他就带着他手下的战士,随着大部队往后撤退,一直来到文尼察,并奉命坚守国防工事里的一个暗堡。”

    “赫鲁斯少尉,你的故事听起来很长。”索科夫打断了赫鲁斯,用手指向了自己刚刚拖出来的那把椅子:“你还是坐下慢慢说吧。”

    这次赫鲁斯很顺从地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向索科夫讲述阿库的故事。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法用茶水招待你了。”索科夫朝对方做了一个手势:“你继续说下去,我想知道你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奉命坚守的暗堡,在国防工事的最边缘。”赫鲁斯继续说道:“刚开始的几天,他们所在的暗堡,并没有遭到德国人的攻击。但从远处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使他明白友军坚守的阵地,正在遭到德军的进攻。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附近再也听不到什么枪声和爆炸声,而他们和上级的联络也中断了。但这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除了他们这里的所有国防阵地,都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

    索科夫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原因:“我想可能是阿库他们所坚守的暗堡位置太偏僻,所以没有被德国人发现。”

    “没错,就是这样的。”赫鲁斯点了一下头,肯定了索科夫的说法后,又继续往下说:“第二天,他们就看到有一队骑着摩托车的德军,从暗堡前方五十多米的地方经过。阿库好不容易看到有敌人出现,哪里肯放过他们,立即命令战士们开枪。

    随着命令的下达,暗堡里的三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同时射击。密集的火力,将毫无准备的德国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就有两辆摩托车被击毁,七八名德军士兵被打死。回过神的德国人立即跳下摩托车,以摩托车为掩体,向阿库他们开枪还击。

    经过十几分钟的战斗,除了有一辆摩托车逃了回去,剩下的摩托车都被击毁,车上的士兵也全部被打死。看到敌人撤退了,阿库立即派人从暗堡里出来,去收集德军尸体上还能使用的武器,准备和德国人打持久战。”

    就在赫鲁斯说得投入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索科夫起身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科什金:“科什金,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回答说:“外面有个奇怪的人找赫鲁斯少尉。”

    “赫鲁斯少尉,”索科夫转身对坐在桌边的赫鲁斯说道:“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赫鲁斯有些迟疑地站起来,满脸疑惑地说:“会是谁找我呢?”

    这时从科什金的身后闪出一名穿着军便服的中年男子,笑着对赫鲁斯说道:“赫鲁斯,是我找你。”

    “阿库!”赫鲁斯看清楚来人后,不由惊呼起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赫鲁斯,我想请你帮忙,让我见见索科夫将军。”

    没等赫鲁斯说话,索科夫就冷冷地说道:“我就是索科夫,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穿军便服的男子,听说面前的将军就是索科夫,慌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后,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原西南方面军第9筑垒地区的阿库下士。”

    “原来是阿库下士啊。”索科夫搞清楚门口站着的这位穿军便服的男子,就是赫鲁斯正在给自己讲述的阿库,便连忙招呼对方:“请进来坐吧,赫鲁斯少尉正在给我讲你的故事。既然你来了,我更希望能从你的口中,听到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可以吗?”

    “当然可以,将军同志。”

    “科什金,”索科夫转身吩咐科什金:“弄几杯茶水过来,在这里坐半天了,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听到索科夫说想喝水,科什金哪里敢怠慢,慌忙转身离开了房间,回指挥部找茶壶去了。

    “阿库同志,”索科夫见阿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便服,便没有称呼他的军衔:“你来之前,我正在听赫鲁斯讲你在文尼察时的英雄事迹呢。”

    阿库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老脸一红,随后不好意思地说:“将军同志,不知他讲到什么地方了,我好接着往下说。”

    “他刚说到你们打退了德军的一支摩托车小队,你派人出去收集尸体上的武器装备。”

    “原来讲到这里了,那我继续往下说。”阿库说道:“德国人原以为驻守在国防工事里的我军部队,已经被他们肃清了。结果我们这一打,德国人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幸存的火力点,便专门抽调了一个连队来对付我们。

    我们的暗堡是用厚达一米的混凝土浇灌,进攻的德国人只有机枪和迫击炮,拿暗堡根本没辙。在接下来两天的进攻中,他们至少付出了五十名士兵的代价,但始终无法接近暗堡十米的位置。

    有一天,我们刚打退了德国人的一次进攻,空中忽然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我从射击孔朝外望去,只见空中出现了两架飞机。飞在前面的是我军的一架侦察机,而它的后面则是德国人的一架战斗机。”

    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也坐侦察机到德军占领区域上空闲逛,结果引来了德国人的战斗机,虽说飞行员技术高超,但最后还是被敌机击落了。

    想起了往事,索科夫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军的飞机逃脱了吗?”

    “没有,将军同志。”阿库自然不知道索科夫有过被敌机击落的经历,还自顾自地说道:“飞机还是被敌机击落了,好在飞行员的技术娴熟,成功地把飞机迫降在距离我们暗堡两百米左右的位置。

    看到两人跌跌撞撞从冒着浓烟的飞机里逃出时,我不禁惊呆了。因为我发现飞行员是个女的,而另外一名乘客则是一名将军。

    为了不让女飞行员和将军被德国人俘虏,我立即派出了三名战士,到暗堡外面去接应他。但远处的德国人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的将军,立即用机枪和迫击炮封锁通往暗堡的道路,两名战士不幸牺牲,而剩下的那名战士也负了伤,不过好在将军和女飞行员都安全地回到了地堡。

    将军进入地堡时,我看到他所携带的公文包,是用手铐拷在手腕上的。根据我的经验,这是一位执行秘密任务的将军。

    我刚和将军说了两句话,就有战士大声地喊,说有德国人的突击炮过来了。将军同志,您应该知道,德国人的突击炮就是支援步兵攻坚用的,而我们缺乏反坦克武器,根本无法对付它,若是等到它考虑我们的暗堡,那我们就完蛋了。”

    索科夫在心里暗自琢磨,假如自己看到一名敌方的将军进入了暗堡,肯定不会命令突击炮攻击暗堡,免得把里面的人都打死了。要知道,一名活的将军可比死掉的将军更有价值。

    想到这里,他随口问了一句:“德国人的突击炮是不是一炮都没开,就掉头离开了?”

    阿库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没想到索科夫居然猜到了当时的情况。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我当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距离我们的暗堡越来越近时,我的心里有些发憷,觉得肯定完蛋了,只要突击炮对着我们的射击孔轰上两炮,我们可就全部完蛋了。

    就在我陷入绝望时,忽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在三十米开外停了下来,又过了几分钟,突击炮居然调头开走了,把我彻底搞湖涂了。”

    “阿库同志,德国人的突击炮突然选择离开,我想无非是他们发现暗堡里有重要的人物,若是不小心炸死了,未免有点可惜,所以才停止了炮击。”索科夫笑着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接下来,我就会采取政治攻势,劝说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这样一来,不光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同时还能逮住一条大鱼。”

    “将军同志,您说得真是太对了!”阿库见索科夫把问题分析得井井有条,心里对他不禁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德国人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用喇叭呼喊我们放下武器投降,并承诺给我们一名战俘应有的待遇。”

    索科夫冷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得了吧,阿库同志,这是德国人惯用的伎俩,把守军骗出来之后,他们才不管你是真心偷袭,还是虚与委蛇,是留下你还是枪毙你,这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心情。”

    “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阿库听完索科夫的话,使劲地点点头,接着说:“那位将军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说有些地方的守军因为抵抗时间过长,被德国人俘虏之后,都是直接枪毙,所以不投降是正确的。”

    “阿库同志,那位将军究竟是做什么的?”索科夫急于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便有些迫切地问:“他手里的公文包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阿库摇摇头,苦笑着说:“我就看到厚厚的一叠文件,具体是什么东西,实在是看不出来。我试探地问过那位将军,他回答说,他是给另外一支部队送情报的,准备在敌人的后方采取一次反击行动,以便能把敌人从我们的城市里赶出去。”

    在索科夫的印象中,自从苏德战争爆发后,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一直是在节节败退,丝毫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击作战。这位将军就算把情报送到指定的部队,恐怕也无法按照计划执行,给敌人来个雷霆一击。

    “阿库同志,你们当时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你们最后是如何脱险的?那位将军和女飞行员,你们又是如何安置的呢?”

    没等阿库回答索科夫的问题,科什金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有一壶茶,还有四个茶杯,以及一个摆满方糖的小碟子。

    科什金把托盘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后,拿起茶壶,先给索科夫倒了一杯,接着再给赫鲁斯和阿库各倒了一杯茶水:“两位请喝茶!阿库同志,你先喝点茶润润嗓子,然后再给我们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

第1899章 无名英雄(下)

    “做出了死刑判决,就要立即执行。为了避免连累到我的部下,我让三人都离开,只留下了女飞行员做见证。

    当三名战士离开,并盖上了头顶的盖板时,那名将军忽然痛哭流涕地恳求我,希望我能放他走,并愿意答应我的一切条件……”

    科什金听到这里,忿忿不平地说:“该死的胆小鬼,早就应该把他枪毙了。”

    但索科夫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阿库说是自己的部下把这位将军打死的,可如今底下一层的房间里,就剩下了阿库、女飞行员和将军三人,其余的部下都回到了上一层暗堡,根本没有机会打死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这个疑问,索科夫制止了科什金继续说下去,而是主动问道:“阿库同志,你刚刚不是说,是你的部下打死了将军。但如今底下一层里,除了你和女飞行员两人,根本没有一个部下在场,那他们是如何打死这位将军的呢?”

    “司令员同志,您不要着急,我马上就要讲到这里了。”阿库接着说道:“女飞行员心软,见到这位将军苦苦哀求,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将军却突然发难,冲上去抢走了她手里的冲锋枪,并劫持了她,还威胁我放下武器。我担心他会伤害到女飞行员,只能把手里的武器放在了桌上。”

    科什金听到这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嗨,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啊,居然被他抢夺了武器,甚至还劫持了一名人质。”

    “科什金中尉,不要说话。”索科夫再次打断了科什金,他觉得阿库要说的重点就要到了:“请继续说下去,我觉得有些事情就算亲眼看到,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阿库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浑身一震,随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将军同志,您说得没错。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我把武器放在了桌上,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位将军手里的待宰羔羊。谁知他见我放下武器之后,松开了勒住女飞行员的手臂,甚至还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他对女飞行员说:你先出去吧,我想和这位下士好好地聊聊。

    等女飞行员出去,盖上了盖板之后,我望着对面的将军,冷笑着说:‘将军同志,你要动手就动手吧。不过我提醒你,我的三名部下就在上面,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放心吧,下士同志,我不会杀你的。’那位将军说着,把手里的冲锋枪放在了桌上,对我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对你说一个秘密。’

    将军的举动,让我有点看不懂,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反问道:‘是什么秘密?’

    将军用手指了指镶嵌着两颗金星的菱形领章,对我说:‘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将军,这套将军服是假的。’

    ‘假的?’他的话把我惊呆了,我忘记自己的心中对他还充满了敌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领章,手指传来的触感,让我明白这领章绝对是真的。于是我反问道:‘将军同志,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套将军服不像是假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将军向我解释说:‘我说这套将军服是假的,并不是指衣服是假的,而是指我的身份是假的。其实我是第12集团军的一名侦察参谋,上尉军衔。我的任务是穿着这套将军服,拿着一份假文件,乘飞机经过德军占领区域,并想办法让他们将我击落。到时候,这份假文件就会顺理成章地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不知道这位将军说的是真是假,便试探地问:‘这份文件里,是什么内容?’

    ‘一份进攻计划,假的。’假将军,也就是侦察参谋对我说:‘我们要让德国人以为,我们会集中力量在某个地点发起进攻,从而吸引他们把主要的兵力调过去,从而我们的防御作战争取到加强防御体系的宝贵时间。’

    他最后对我说:;‘下士同志,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离开暗堡,逃到德国人那里,并故意让这份假文件落到他们的手里,以便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听阿库提起了第12集团军,索科夫立即想到波涅杰林以前就是该集团军的司令员,假如有真的实施过这种欺骗计划,想必他会有印象的。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科什金:“科什金中尉,麻烦你跑一趟,把波涅杰林中校叫过来。”

    “侦察参谋和我聊了一阵以后,向我提出请求,希望我能放他出去。当他逃向德国人的阵地时,用机枪从后面进行扫射,使德国人相信他是去投奔他们的。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说等上面的战士都睡觉之后,再放他离开。

    我们在底下一层等了个把小时,听到上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我推开了盖板查看,发现暗堡里的所有人都在睡觉,便悄悄地放走了侦察参谋。

    等他距离暗堡有三十多米远的时候,我按照约定朝着他的后背开枪。为了避免误伤,我有意抬高了枪口,子弹都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他知道我不会打中他,所以奔跑时没有跑Z字型,而是沿着直线在跑。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枪声惊动了其余三名战士。他们看到我朝着外面疯狂地射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围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儿。

    为了保守侦察参谋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能说是那位将军跑了。为了防止他投降德国人,我正朝他开枪射击呢。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就是自己的这句话,惹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

    当我再次对准侦察参谋的头顶上方开枪时,一名战士拿起了步枪,架在射击孔上,瞄了一会儿后,就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之后,正在奔跑着的侦察参谋浑身一震,仿佛撞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随后身体就缓缓地侧倒在地上。

    看到自己的部下打死了侦察参谋,为了不泄露机密,我还不能责备他,只能硬着头皮唯心地说了一句:‘打得真准!’

    而我开枪射击的声音,惊动了远处的德国人,发现白天的那位将军朝着他们的阵地跑过来,德军指挥官立即派出了十几个人来接应。当侦察参谋中弹倒地后,一名德国兵匍匐着爬了过来,用匕首切断了公文包的提手,转身就往回跑。

    侦察参谋的牺牲,让我心中充满了怒火。此刻见德国人从他的手里拿走了公文包,我便将他锁定,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他的退路。很快,这名德国兵就死在了我们的乱枪之下。

    可能是我的射击,让德国人误以为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于是又马上派出新的士兵,来继续抢夺公文包。就这样,他们足足死掉了十二名士兵,才带着公文包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那侦察参谋的遗体,你们最后是如何处置的?”索科夫表情凝重地问道。

    “我们不知周围是否隐蔽着敌人,根本无法出去为侦察参谋收尸。”阿库说出了自己当时的顾虑,“我还担心,一旦我派人出去收尸的话,可能会引起德国人的怀疑,从而导致我军的欺骗计划失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周围静悄悄,最近一段时间天天进攻的德国人,也没有了动静。我亲自冒险出去侦察,发现周围的德国兵不知什么时候都撤走了。我考虑到暗堡里储存的物资不多了,反正早晚都要转移,不如趁周围没有德国人的机会,尽快地转移,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经过侦察参谋牺牲的地方,我看到他的遗体还躺在那里,但却没有时间去掩埋。我最后看了他的遗体一眼后,就带着剩下的战士和女飞行员离开了。”

    “阿库同志,”索科夫听完阿库所讲的故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包围你们暗堡的敌人撤走后,你带着另外四名同志突围,因为担心德国人再出现,甚至连侦察参谋的遗体都来不及掩埋。我想问问,你们突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归队?”

    “将军同志,我刚刚已经说过,随着文尼察的失守,我们已经是深处敌人的后方。虽然包围我们暗堡的敌人撤退了,但我们依旧处于敌人的包围圈内。在距离暗堡十几公里的位置,我们和一支德军巡逻队遭遇了,经过一番激战,我手下的三名战士全部牺牲,而女飞行员却在战斗中被打散了。

    我本来想独自前往乌曼地区,寻找在这里的主力部队,可惜没等我走到地方,就遇到一群逃难的老百姓,他们告诉我,说乌曼地区的部队也陷入了德国人的包围之中。听他们这么说,我意识到假如自己继续前往乌曼的话,等于就是自投罗网。在经过反复考虑,我决定跟着这群难民一起逃难,就这样来到了切尔诺夫策。”

    阿库的目光望向了赫鲁斯:“前几天,我在路上无意中看到赫鲁斯,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打量一番后,确认他就是我的老朋友赫鲁斯。当时他坐的是吉普车,没等我上前和他相认,吉普车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打听到部队开拔到奥塔茨,便连忙步行赶到奥塔茨,四处打听赫鲁斯的下落。幸好我的运气不错,居然真的找到了赫鲁斯。于是我把自己所经历的故事都告诉了他,并请他能安排我和您见一面。”

    “赫鲁斯少尉还是很够朋友的。”索科夫望着赫鲁斯,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还真的安排我和你见面了。”

    “司令员同志,我错了。”赫鲁斯听出索科夫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认错道:“我是看到阿库太可怜了,便忍不住想帮他一把。”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索科夫报告说:“波涅杰林中校到了!”

    “快点请他进来!”

    很快,波涅杰林就快步地走进房间,他的目光从赫鲁斯和阿库的脸上扫过之后,又重新停留在索科夫的脸上:“司令员同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波涅杰林中校,请坐吧。”索科夫招呼波涅杰林坐下后,才开口说道:“我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问你。”

    波涅杰林听索科夫这么问,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赫鲁斯和阿库,心想这两个人明显不是内务部的,想必司令员要问的事情,与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便态度恭谨地说:“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吧。”

    “我想问问,在战争初期……”索科夫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具体的时间,便扭头问阿库:“具体的时间呢?”

    “1941年7月29日。”

    “波涅杰林中校,在1941年7月29日那天,你有没有派出一名侦察参谋。冒充将军去执行一项特殊的秘密任务?”

    “等一等,司令员同志。”对于索科夫提出的问题,波涅杰林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说:“时间间隔太长,我要好好地想一想,看能否记起来。”

    “没事,你可以慢慢回忆。”索科夫通情达理地说。

    波涅杰林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没错,司令员同志,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当初为了遏制德国人的进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欺骗计划,就是故意让一份假的作战计划落入德国人之手,从而让他们的注意力从乌曼地区,转移到其它的地段。

    当时作为诱饵的是一名侦察参谋,至于军衔是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是上尉军衔。”一旁的阿库提醒他说。

    “对对对,”经阿库这么一提醒,波涅杰林也想了起来:“的确是一名上尉。他所接到的任务,是伪装为一名我军的少将,乘坐一架侦察机飞越德占区上空时,飞机被德国人击落,而他将会牺牲或者被俘,他所随身携带的文件,将会使德军指挥官产生错误的判断,从而把乌曼地区的兵力抽调一部分,前往子虚乌有的进攻地点。”

    “波涅杰林中校,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库同志。德国人在占领文尼察之前,他还是一名普通的下士,手下只有几名部下。他们亲眼目睹了你部下所乘坐的飞机,被德军战斗机击落的全过程,甚至还把女飞行员和你的部下救到了地堡里。”

    “司令员同志,你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

第1900章 搜寻小组

    “做出了死刑判决,就要立即执行。为了避免连累到我的部下,我让三人都离开,只留下了女飞行员做见证。

    当三名战士离开,并盖上了头顶的盖板时,那名将军忽然痛哭流涕地恳求我,希望我能放他走,并愿意答应我的一切条件……”

    科什金听到这里,忿忿不平地说:“该死的胆小鬼,早就应该把他枪毙了。”

    但索科夫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阿库说是自己的部下把这位将军打死的,可如今底下一层的房间里,就剩下了阿库、女飞行员和将军三人,其余的部下都回到了上一层暗堡,根本没有机会打死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这个疑问,索科夫制止了科什金继续说下去,而是主动问道:“阿库同志,你刚刚不是说,是你的部下打死了将军。但如今底下一层里,除了你和女飞行员两人,根本没有一个部下在场,那他们是如何打死这位将军的呢?”

    “司令员同志,您不要着急,我马上就要讲到这里了。”阿库接着说道:“女飞行员心软,见到这位将军苦苦哀求,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将军却突然发难,冲上去抢走了她手里的冲锋枪,并劫持了她,还威胁我放下武器。我担心他会伤害到女飞行员,只能把手里的武器放在了桌上。”

    科什金听到这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嗨,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啊,居然被他抢夺了武器,甚至还劫持了一名人质。”

    “科什金中尉,不要说话。”索科夫再次打断了科什金,他觉得阿库要说的重点就要到了:“请继续说下去,我觉得有些事情就算亲眼看到,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阿库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浑身一震,随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将军同志,您说得没错。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我把武器放在了桌上,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位将军手里的待宰羔羊。谁知他见我放下武器之后,松开了勒住女飞行员的手臂,甚至还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他对女飞行员说:你先出去吧,我想和这位下士好好地聊聊。

    等女飞行员出去,盖上了盖板之后,我望着对面的将军,冷笑着说:‘将军同志,你要动手就动手吧。不过我提醒你,我的三名部下就在上面,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放心吧,下士同志,我不会杀你的。’那位将军说着,把手里的冲锋枪放在了桌上,对我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对你说一个秘密。’

    将军的举动,让我有点看不懂,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反问道:‘是什么秘密?’

    将军用手指了指镶嵌着两颗金星的菱形领章,对我说:‘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将军,这套将军服是假的。’

    ‘假的?’他的话把我惊呆了,我忘记自己的心中对他还充满了敌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领章,手指传来的触感,让我明白这领章绝对是真的。于是我反问道:‘将军同志,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套将军服不像是假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将军向我解释说:‘我说这套将军服是假的,并不是指衣服是假的,而是指我的身份是假的。其实我是第12集团军的一名侦察参谋,上尉军衔。我的任务是穿着这套将军服,拿着一份假文件,乘飞机经过德军占领区域,并想办法让他们将我击落。到时候,这份假文件就会顺理成章地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不知道这位将军说的是真是假,便试探地问:‘这份文件里,是什么内容?’

    ‘一份进攻计划,假的。’假将军,也就是侦察参谋对我说:‘我们要让德国人以为,我们会集中力量在某个地点发起进攻,从而吸引他们把主要的兵力调过去,从而我们的防御作战争取到加强防御体系的宝贵时间。’

    他最后对我说:;‘下士同志,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离开暗堡,逃到德国人那里,并故意让这份假文件落到他们的手里,以便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听阿库提起了第12集团军,索科夫立即想到波涅杰林以前就是该集团军的司令员,假如有真的实施过这种欺骗计划,想必他会有印象的。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科什金:“科什金中尉,麻烦你跑一趟,把波涅杰林中校叫过来。”

    “侦察参谋和我聊了一阵以后,向我提出请求,希望我能放他出去。当他逃向德国人的阵地时,用机枪从后面进行扫射,使德国人相信他是去投奔他们的。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说等上面的战士都睡觉之后,再放他离开。

    我们在底下一层等了个把小时,听到上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我推开了盖板查看,发现暗堡里的所有人都在睡觉,便悄悄地放走了侦察参谋。

    等他距离暗堡有三十多米远的时候,我按照约定朝着他的后背开枪。为了避免误伤,我有意抬高了枪口,子弹都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他知道我不会打中他,所以奔跑时没有跑Z字型,而是沿着直线在跑。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枪声惊动了其余三名战士。他们看到我朝着外面疯狂地射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围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儿。

    为了保守侦察参谋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能说是那位将军跑了。为了防止他投降德国人,我正朝他开枪射击呢。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就是自己的这句话,惹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

    当我再次对准侦察参谋的头顶上方开枪时,一名战士拿起了步枪,架在射击孔上,瞄了一会儿后,就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之后,正在奔跑着的侦察参谋浑身一震,彷佛撞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随后身体就缓缓地侧倒在地上。

    看到自己的部下打死了侦察参谋,为了不泄露机密,我还不能责备他,只能硬着头皮唯心地说了一句:‘打得真准!’

    而我开枪射击的声音,惊动了远处的德国人,发现白天的那位将军朝着他们的阵地跑过来,德军指挥官立即派出了十几个人来接应。当侦察参谋中弹倒地后,一名德国兵匍匐着爬了过来,用匕首切断了公文包的提手,转身就往回跑。

    侦察参谋的牺牲,让我心中充满了怒火。此刻见德国人从他的手里拿走了公文包,我便将他锁定,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他的退路。很快,这名德国兵就死在了我们的乱枪之下。

    可能是我的射击,让德国人误以为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于是又马上派出新的士兵,来继续抢夺公文包。就这样,他们足足死掉了十二名士兵,才带着公文包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那侦察参谋的遗体,你们最后是如何处置的?”索科夫表情凝重地问道。

    “我们不知周围是否隐蔽着敌人,根本无法出去为侦察参谋收尸。”阿库说出了自己当时的顾虑,“我还担心,一旦我派人出去收尸的话,可能会引起德国人的怀疑,从而导致我军的欺骗计划失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周围静悄悄,最近一段时间天天进攻的德国人,也没有了动静。我亲自冒险出去侦察,发现周围的德国兵不知什么时候都撤走了。我考虑到暗堡里储存的物资不多了,反正早晚都要转移,不如趁周围没有德国人的机会,尽快地转移,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经过侦察参谋牺牲的地方,我看到他的遗体还躺在那里,但却没有时间去掩埋。我最后看了他的遗体一眼后,就带着剩下的战士和女飞行员离开了。”

    “阿库同志,”索科夫听完阿库所讲的故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包围你们暗堡的敌人撤走后,你带着另外四名同志突围,因为担心德国人再出现,甚至连侦察参谋的遗体都来不及掩埋。我想问问,你们突围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归队?”

    “将军同志,我刚刚已经说过,随着文尼察的失守,我们已经是深处敌人的后方。虽然包围我们暗堡的敌人撤退了,但我们依旧处于敌人的包围圈内。在距离暗堡十几公里的位置,我们和一支德军巡逻队遭遇了,经过一番激战,我手下的三名战士全部牺牲,而女飞行员却在战斗中被打散了。

    我本来想独自前往乌曼地区,寻找在这里的主力部队,可惜没等我走到地方,就遇到一群逃难的老百姓,他们告诉我,说乌曼地区的部队也陷入了德国人的包围之中。听他们这么说,我意识到假如自己继续前往乌曼的话,等于就是自投罗网。在经过反复考虑,我决定跟着这群难民一起逃难,就这样来到了切尔诺夫策。”

    阿库的目光望向了赫鲁斯:“前几天,我在路上无意中看到赫鲁斯,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打量一番后,确认他就是我的老朋友赫鲁斯。当时他坐的是吉普车,没等我上前和他相认,吉普车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打听到部队开拔到奥塔茨,便连忙步行赶到奥塔茨,四处打听赫鲁斯的下落。幸好我的运气不错,居然真的找到了赫鲁斯。于是我把自己所经历的故事都告诉了他,并请他能安排我和您见一面。”

    “赫鲁斯少尉还是很够朋友的。”索科夫望着赫鲁斯,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还真的安排我和你见面了。”

    “司令员同志,我错了。”赫鲁斯听出索科夫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认错道:“我是看到阿库太可怜了,便忍不住想帮他一把。”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索科夫报告说:“波涅杰林中校到了!”

    “快点请他进来!”

    很快,波涅杰林就快步地走进房间,他的目光从赫鲁斯和阿库的脸上扫过之后,又重新停留在索科夫的脸上:“司令员同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波涅杰林中校,请坐吧。”索科夫招呼波涅杰林坐下后,才开口说道:“我今天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问你。”

    波涅杰林听索科夫这么问,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赫鲁斯和阿库,心想这两个人明显不是内务部的,想必司令员要问的事情,与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便态度恭谨地说:“司令员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吧。”

    “我想问问,在战争初期……”索科夫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具体的时间,便扭头问阿库:“具体的时间呢?”

    “1941年7月29日。”

    “波涅杰林中校,在1941年7月29日那天,你有没有派出一名侦察参谋。冒充将军去执行一项特殊的秘密任务?”

    “等一等,司令员同志。”对于索科夫提出的问题,波涅杰林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说:“时间间隔太长,我要好好地想一想,看能否记起来。”

    “没事,你可以慢慢回忆。”索科夫通情达理地说。

    波涅杰林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没错,司令员同志,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当初为了遏制德国人的进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欺骗计划,就是故意让一份假的作战计划落入德国人之手,从而让他们的注意力从乌曼地区,转移到其它的地段。

    当时作为诱饵的是一名侦察参谋,至于军衔是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是上尉军衔。”一旁的阿库提醒他说。

    “对对对,”经阿库这么一提醒,波涅杰林也想了起来:“的确是一名上尉。他所接到的任务,是伪装为一名我军的少将,乘坐一架侦察机飞越德占区上空时,飞机被德国人击落,而他将会牺牲或者被俘,他所随身携带的文件,将会使德军指挥官产生错误的判断,从而把乌曼地区的兵力抽调一部分,前往子虚乌有的进攻地点。”

    “波涅杰林中校,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库同志。德国人在占领文尼察之前,他还是一名普通的下士,手下只有几名部下。他们亲眼目睹了你部下所乘坐的飞机,被德军战斗机击落的全过程,甚至还把女飞行员和你的部下救到了地堡里。”

    “司令员同志,你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

第1901章 突如其来的进攻

    索科夫没有立即回答波涅杰林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阿库,嘴里说道:“波涅杰林中校,你只能问问这位阿库同志了,他是最后见到你部下的人。”

    急于知道自己部下消息的波涅杰林,连忙上前一步,来到了阿库的面前,态度恭谨地问:“阿库同志,您能告诉我,我的那位侦察参谋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索科夫虽然向波涅杰林介绍了阿库,但却忘记向阿库介绍波涅杰林是何许人。因此阿库有些为难地看向了索科夫,想听听对方的意思,是否把真相告诉面前的这位中校。

    索科夫看出了阿库的疑惑,连忙向他解释说:“阿库同志,刚刚忘记给你介绍这位指挥员了。这是波涅杰林中校,近卫第41师师长。战争刚爆发时,他是第12集团军司令员,你所说的那名侦察参谋,就是他的部下。”

    搞清楚波涅杰林的身份后,阿库立即肃然起敬,他挺直身体向对方报告说:“中校同志,下士阿库向您报告。我最后一次是在文尼察的国防工事地域见到他的……”他把刚刚对索科夫说过的那些话,又重新详细地讲了一遍。

    得知那位侦察参谋已经牺牲,波涅杰林浑身的力气彷佛被抽空了似的,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前方的墙壁发呆。

    索科夫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慰他说:“波涅杰林中校,既然是战争,那肯定就会有牺牲。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再派人去寻找他的遗体,并妥善地安葬……”

    原本两眼没有焦点的波涅杰林,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重新坐直了身体,他主动向索科夫提出:“司令员同志,既然我知道了那位侦察参谋牺牲在文尼察的国防工事区域,不知是否可以现在就派人去寻找他的遗骸,并妥善地进行安葬?”

    “波涅杰林中校,”索科夫理解波涅杰林的心情,不过考虑到如今文尼察还在德国人的手里,便委婉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如今时机还不成熟。要知道,德国人还占领着文尼察,如果派人去寻找侦察参谋的遗骸,恐怕会有危险。”

    “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站起身,表情严肃地对索科夫说:“我觉得搜寻遗骸的事情,应该越早做越好。如果非要等到战争结束,再来搜寻遗骸,我担心若是知情人有什么好歹,恐怕我们永远就找不到英雄的遗骸了。”

    波涅杰林说这话时,目光有意转向了阿库,等于是变相地告诉索科夫:“假如不尽快去寻找侦察参谋的遗骸,一旦这位知情人发生什么意外,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到遗骸了。”

    索科夫盯着波涅杰林,心里在盘算自己是否应该同意对方的提议,派人到文尼察地区去寻找那位参谋的遗骸。

    “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见索科夫迟迟不说话,也猜不到对方心里是如何考虑的,不免有些着急:“我恳求你,尽快派出小分队,去寻找那位侦察参谋的遗骸,并将他妥善地安顿下来。”

    “好吧,”索科夫见波涅杰林的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拒绝他,便点头同意了:“我这就派出人手,去寻找侦察参谋的遗骸。如果有可能,就带回来找个公墓安葬;若是带不回来,就先埋在当地,并做好记号,等战争结束后,再去迁坟也不迟。”

    “谢谢,司令员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虽然波涅杰林早就忘记那名侦察参谋的名字,但他依旧代表对方向索科夫表示了感谢:“我代表牺牲的侦察参谋,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

    既然已经决定派人到文尼察地区,去搜寻牺牲的侦察参谋的遗骸,索科夫便开始发号施令:“科什金中尉!”

    “到!”科什金中尉嘴里回答时,心里却在暗自滴咕:“不会让我带队去搜寻遗骸吧?那样一来,你的身边就没有可靠的人保护了。”

    但索科夫接着下达的命令,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你立即从你的警卫连里,抽调一个最精锐的班,然后交给赫鲁斯少尉。由他领着警卫班,护送阿库同志去寻找那位牺牲的无名英雄的遗骸。”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科什金答应一声后,转向赫鲁斯说道:“少尉同志,待会儿我把全连集合起来,你亲自去挑人,看中哪个就挑哪个,我一律给你放行。”

    当科什金带着赫鲁斯和阿库离开后,索科夫问波涅杰林:“波涅杰林将军,德涅斯特河右岸的德国人,有什么新的动静吗?”

    “没有。”波涅杰林摇着头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估计在天亮之前,他们是不会发起进攻的。”

    “哦?!”索科夫有些意外地说:“你就这么肯定?”

    “是的。”波涅杰林点着头说:“从种种迹象表明,德国人并没有察觉到我们兵力部署的调整,还以为左岸的守军缺乏火炮和坦克这样的重武器。他们今晚一定会安心地睡一觉,养精蓄锐之后,在明天早晨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

    波涅杰林和索科夫又聊了一阵后,见对方面露疲倦之色,便主动起身告辞:“司令员同志,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指挥作战呢。”

    谁知送走了波涅杰林,索科夫刚躺在床上,就有听到有人敲门。他连靴子都没有来到及穿,便快步走到了门边,伸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科什金,他见索科夫出现,连忙挺直身体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前往文尼察的搜寻小组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搜寻小组有多少人?”

    “连赫鲁斯少尉和阿库两人,一共是12个人。”

    “给他们准备了什么交通工具?”

    科什金一愣,随即回答说:“没有,什么交通工具都没有给他们准备。他们计划用两到三天的时间,徒步前往文尼察。”

    “胡闹,简直是瞎胡闹。”科什金的话刚说完,索科夫就责备他说:“从这里到文尼察有差不多140公里,你让他们徒步行军,就算最快也要三天时间。如果发现了侦察参谋的遗骸,又怎么带回来呢?”

    “司令员同志,那您觉得该怎么办?”

    “他们不是有12个人么?”索科夫说道:“就给他们准备4辆三轮摩托车,这样不光可以提高他们的行军速度,同时在找到侦察参谋的遗骸后,带回来也方便。”

    “好的,司令员同志。”科什金连忙答道:“我这就去给他们准备交通工具。”

第1902章 调整合作方式

    索科夫等科什金离开后,再次躺在了床上,准备闭眼睡觉。但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的大脑处于亢奋状态,根本无法入眠。

    直到窗外的天色亮起来时,他才迷迷湖湖地睡了过去。

    谁知刚睡着没多久,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被扰了美梦的索科夫,没好气地冲着门口吼道:“谁在门口?”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的敲门声就戛然而止。

    索科夫翻身下床,光着脚来到门口,勐地拉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一名作战参谋。

    “参谋同志,”索科夫心里很清楚,作战参谋出现在自己的门口,就表明有战斗要打响了,便放缓语气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作战参谋毕恭毕敬地回答说:“察列夫将军让我来请您,说德国人在德涅斯特河右岸集结,询问您是否可以立即开炮。”

    “参谋同志,请你回去告诉察列夫将军。”索科夫得知战斗即将打响,便对参谋说:“如果他觉得战机成熟,就可以立即命令炮兵向敌人开炮。”

    他扭头朝室内看了一眼,补充说:“你先回司令部,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十分钟之后,洗漱完毕的索科夫出现在司令部里。他来到了斯米尔诺夫的面前,直截了当地问:“参谋长同志,为什么还没有向对岸的德军开炮?”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见索科夫来了,连忙向他报告说:“察列夫将军说,让炮兵向敌人开炮的命令,还是需要等你来下。”说完,他就冲一边喊道,“察列夫将军,司令员同志来了,你过来一下。”

    正在忙碌的察列夫,听说索科夫来了,立即小跑过来,“司令员同志,我们的炮兵已经做好了开炮的准备,就等着您下达命令呢。”

    索科夫听后有些哭笑不得,他对察列夫说:“察列夫将军,你是炮兵司令员,向德军集结地开火的命令,你就可以直接下达,不必事事向我请示。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我立即给炮兵下达命令,让他们对集结中的德军实施炮击。”察列夫说完这番话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惋惜的语气说:“真是可惜,这么寂静的黎明,很快就要被我们炮声打破了。”

    “察列夫将军,我们今天用炮声打破黎明的寂静,就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多的黎明,可以享受此刻的寂静。”索科夫不想和察列夫废话,便冲他挥了挥手,吩咐道:“战场上的战机稍纵即逝,命令炮兵开炮吧!”

    屋外传来隆隆炮声的时候,斯米尔诺夫向索科夫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根据我们侦察兵反馈的信息,对岸的德军只有一个配备了少量坦克和火炮的步兵团,在炮火急袭过后,我们是固守阵地,还是果断出击,迅速地在德涅斯特河右岸建立一个登陆场?”

    索科夫原打算遵照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以防御为主,只是在个别地段与敌军进行小规模的战斗。但此刻斯米尔诺夫的提议,却不禁让他怦然心动,要知道,随着第27和第52集团军进入战场,自己部队的进攻宽度已经大大减少。也就是说,自己能集中更多的兵力,用于某一个方向的进攻。

    见索科夫盯着桌上的地图发呆,斯米尔诺夫自然明白对方在权衡利害关系,便没有催促他。直到他接到了帕普钦科上校的电话后,才忍不住催促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考虑好了吗?”

    索科夫抬起头,望着斯米尔诺夫问道:“参谋长,你觉得我们应该进攻吗?”

    斯米尔诺夫扬了扬手里的话筒,对索科夫说:“我正在和第122团团长帕普钦科上校通话,他说他从他的团指挥所里,看到德国人的集结区域,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想必敌人的伤亡小不了,他觉得应该果断地出去,去消灭残余的敌人,并想办法在右岸建立一块登陆场。”

    索科夫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桉,而是对斯米尔诺夫说:“让他等一下。”随后叫过一名参谋,问道,“我们的装甲兵主任布尔戈斯上校在什么地方?”

    “报告司令员同志,”参谋毕恭毕敬地回答说:“布尔戈斯上校到第122团的防区去了,他说准备亲自率领坦克旅,给德国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能联系上他吗?”

    “当然可以,司令员同志。”参谋回答说:“他所在地方可以用电话联络,我这就帮您接通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索科夫把听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道:“布尔戈斯上校,我是索科夫。我现在问你,如果给坦克旅下达出击任务,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展开对德军的进攻?”

    “五分钟,司令员同志。”布尔戈斯在电话里回答说:“坦克旅的指战员们都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只能您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即向对岸的德军展开进攻。”

    “很好。”索科夫对他的这种回答非常满意,叮嘱他说:“等到炮击一结束,你就亲自率领一个坦克旅,向德涅斯特河右岸的阵地发起攻击,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德军在右岸的防御。明白吗?”

    对于索科夫的这道命令,布尔戈斯有些迟疑地说:“司令员同志,德国人在右岸布置有不少的反坦克手,如果没有步兵的配合,我们根本无法通过他们的防线。”

    “关于步兵的问题,你大可放心。”索科夫知道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部队,在德军的反坦克手眼里,就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便安慰对方说:“我会派出步兵跟随你们突击。”

    这边刚放下电话,索科夫又接通了近卫第41师师指挥部:“我是索科夫,给我找波涅杰林,速度要快!”

    在索科夫的催促下,接电话的参谋很快就找来了波涅杰林。“司令员同志,你好!我是波涅杰林,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根据目前我军所掌握的情况,德军在德涅斯特河右岸只有一个团的兵力,他们配备着熟练不多的坦克和火炮。”索科夫正色说道:“因此我改变了主意,打算对右岸实施突击,并想办法建立一块登陆场。”

    “司令员同志,德国人虽说兵力少,可发现我军发起进攻时,他们的抵抗一定会非常顽强。”波涅杰林见索科夫已经下决心要拿下右岸,便提出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问题:“所以我希望能得到坦克部队的加强,这样对我们突破敌人的防线,是非常有帮助的。”

    “这个没有问题。”索科夫很爽快地回答说:“我已经和装甲兵主任布尔戈斯上校说好了,一旦炮击停止,他就立即率领一个坦克旅,向右岸的德军阵地实施突击。而你的第122团将尾随其后,一是迅速在右岸建立阵地,二是保护我们的坦克,消灭那些德国反坦克手。”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连忙表态说:“我马上给帕普钦科上校打电话,让他做好出击的准备。同时,我还打算把第124团调往该地区,作为预备队使用。”

    “嗯,你考虑得很周到,就这么办吧。”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对还握着话筒的斯米尔诺夫说:“参谋长通知你,请你转告帕普钦科上校,就说等炮击一停止,他们团就跟随坦克旅的坦克,向对方发起进攻。而正式的进攻命令,波涅杰林中校会亲自传达给他的。”

    帕普钦科听斯米尔诺夫这么说,还以为对方是在敷衍自己,但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好吧,参谋长同志,我会立即命令部队做好出击的准备,随时准备跟着我军的坦克,向敌人的阵地发起突击。”

    “对了,”斯米尔诺夫在挂断电话前,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赶紧又补充说:“还有,你们布置在桥头的反坦克雷,都给我拆除了,别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人的坦克炸了。”

    经斯米尔诺夫一提醒,帕普钦科立即想起自己命人在桥头布置的反坦克雷。原来准备用来阻拦德国人的坦克,但如今看起来,这些反坦克雷阻碍的恰恰是自家的坦克。他慌忙说道:“知道了,参谋长同志,我立即派人把那些反坦克雷都拆掉了。”

    由于炮兵只是打击那些集结中的德军部队,并不是正规的进攻前炮火准备。所以这场炮击前后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戛然而止了。

    早就做好战斗准备的布尔戈斯,立即亲率一个坦克旅,朝着对岸的德军阵地展开了突击。而第122团的指战员,见坦克已经驶上了大桥,也纷纷从隐蔽的工事里出来,端着武器高喊乌拉,勇敢地冲向了对岸的德军阵地。

    早已被苏军炮火炸得昏头转向的德军,做梦都没想到,炮击刚刚结束,硝烟都没有散去,对岸的苏军就在坦克的掩护下,向自己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一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个别幸存下来的火力点,见苏军步兵进入了射程,立即迫不及待地开火射击,试图阻止他们靠近自己的阵地。谁知这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成为了苏军坦克的攻击目标。一连串的炮击过后,火力点都被摧毁,里面的士兵无一幸免。

    阵地上的机枪火力哑了,零星的射击虽然也能给苏军造成一定的伤亡,但对改变战局却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很快,第122团的指战员就在坦克的掩护下,冲进了德军的阵地,跳进战壕后,和幸存下来的德军在战壕里展开了战斗。

    坚守阵地的德军虽然在拼死抵抗,奈何他们在兵力和装备上处于绝对的劣势,而是不久前结束的炮击,让他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不到二十分钟,第122团的指战员就占领了右岸德军的全部阵地。

    帕普钦科上校见阵地已经占领,立即打电话向波涅杰林报告说:“师长同志,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团已经成功地占领德涅斯特河右岸的阵地,并建立了一个稳固的登陆场。”

    “好样的,帕普钦科上校,你真是好样的。”波涅杰林牢牢地记住了索科夫所说的话,在德涅斯特河右岸建立一个登陆场,并作为未来的进攻出发点,“既然已经占领了敌人的阵地,那就停止前进,并就地转入防御。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完善防御体系,防止德国人可能发起的反扑。”

    虽然帕普钦科上校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既然是师长下达了命令,他也只能无条件服从:“是,师长同志,我立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转入防御,并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完善防御体系。”

    波涅杰林结束和帕普钦科的通话后,第一时间向索科夫进行了汇报:“司令员同志,我荣幸地向你报告,帕普钦科上校的第122团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右岸的德军阵地,并遵照你的命令,在建立一个稳固登陆场,以便作为建立我军的进攻出发点。”

    “很好,波涅杰林中校,你们干得不错。”索科夫如今只想在德涅斯特河右岸建立一个登陆场,为将来的进攻做准备,并不打算继续向前推进,因为这么做的结果,会让他成为德军的重点攻击目标:“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巩固右岸,做好抗击德军的反扑的准备。”

    “司令员同志,”对索科夫所下达的这道命令,察列夫表示了不解:“既然我们已经突破了德军在右岸的防线,为什么不趁机扩大战果呢?要知道,我们可以把登陆场的面积,扩大了几十甚至上百个平方公里。”

    “察列夫将军,我不知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索科夫注视着察列夫说道:“没错,以我集团军的实力,就算再把登陆场的面积扩大一倍,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左右两翼的友军,都落后我们十几二十公里,假如我们再向前突进,就会成为一支孤军。若是德国人从两侧迂回过来,我们就会陷入他们的合围之中。

    而如今我们在夺取了德涅斯特河右岸的德军阵地之后,集中力量建立一个可靠的登陆场,一是可以作为将来的进攻出发点;二是等左右两翼的友军向前推进,把整个战线拉平,消除我们左右两翼可能面临的威胁。”

    听完索科夫的这番话之后,察列夫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点着头说:“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你是担心我们孤军深入,会陷入德军的合围,从而导致战场上的形势发生逆转。而如今集中力量巩固已占领的区域,对我们接下来的作战,是非常有帮助的。”

第1903章 借道

    近卫第41师的部队突破德涅斯特河防线,并在右岸地区建立了一个登陆场的情况,很快就被驻扎在左岸的罗马尼亚第52团知晓了。

    团长乌德雷亚上校确认苏军的战果之后,立即离开了自己的团部,驱车前往师指挥部,准备向安东内塔将军报告此事。

    而此时的罗马尼亚第18师师部里,师长安东内塔正和参谋长迪努在聊天。

    “参谋长,根据城外部队的报告,俄国人正试图突破德涅斯特河,并想在右岸地区建立一个强大的登陆场。”安东内塔问道:“你觉得他们能达成这一目标吗?”

    “师长先生,我相信他们能突破德军在德涅斯特河上的防线,并在右岸地区建立一个宽阔的登陆场。”迪努信誓旦旦地说:“但他们目前的实力还不够,要想达成了这一战略目标,需要向上述地区提供更多的部队和装备。”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一名军官推门进来,向安东内塔报告说:“师长先生,第52团团长乌德雷亚上校到了,此刻就在门外。”

    得知是乌德雷亚来了,安东内塔连忙说道:“快点请他进来!”

    军官在原地转了半圈,对站在门外的人说道:“乌德雷亚上校,请进吧,师长先生正等着您呢。”

    乌德雷亚进门后,抬手向安东内塔和迪努敬了一个礼:“师长先生,我到这里来,是有一种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什么事情?”安东内塔不以为然地说:“你是想向我报告俄国人强渡德涅斯特河的事情吧?这件事我已经得到消息了,虽然我承认俄国人很会打仗,但他们要想突破德国人的防线,并在右岸建立一个登陆场,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

    乌德雷亚耐心地等安东内塔说完后,出人意料地说:“师长先生,我今天到师部来,就是想告诉您,俄国人,不对,是苏联红军已经成功地突破了德涅斯特河防线,重创了对岸的守军,还建立了一块登陆场。”

    “什么,俄国人,不对,是苏军。”迪努嘴里对苏军的称呼,已经由带有一些轻蔑成分的“俄国人”变成了“苏军”:“他们真的已经突破防线,并建立一块登陆场?”

    “是的,参谋长先生。”乌德雷亚点了一下头,如实地回答说:“苏军的战斗力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强大。他们在炮击急袭之后,就由坦克引导步兵发起了冲进。他们通过德涅斯特河上的那座大桥,快速地冲到了对岸,趁着德国人还没有从炮击中回过神,迅速地占领了阵地……”

    听完乌德雷亚对战斗的描述之后,安东内塔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在担任师长职务之前,所在的部队曾经和苏军打过战,苏军的战斗力如何,他自然是心中有数。按照他的想法,别看如今进驻奥塔茨的苏军部队越来越多,但要想突破德军在德涅斯特河上的防御,突击到对岸并建立登陆场,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苏军居然只用了如此短的时间,就成功地冲到了对岸,消灭守军并建立了一块可供进攻使用的登陆场。

    “师长先生,”迪努通过乌德雷亚的讲述,已经确认了苏军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便主动向安东内塔提出:“鉴于苏军的实力如此强大,我看和他们之间的合作方式,应该进行适当的调整。”

    “适当的调整?”安东内塔不解地问:“怎么个调整法?”

    “在双方拟定的合作协议里,明确说道:苏军负责与德国人之间的战斗,而我军则只管城里的治安,确保他们后方的安全。”

    “没错,当初的协议就是这样的。”安东内塔望着自己的参谋长,疑惑地问:“参谋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师长先生,当初我们和苏军签署协议,不过是一个权宜之策。”迪努向安东内塔解释说:“如果他们能打胜仗,我们自然是他们的盟友;可要是他们打败了,被迫从城里撤走,而我军因为没有和德国人交手,自然可以选择和德国人再次合作。

    但从目前的情况看,德国人要想再次夺取这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们必须从原来与苏军的被动合作,变为主动的合作。”

    “参谋长,你能说清楚点,该怎样从被动合作变成主动合作?”

    迪努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旁边的乌德雷亚:“师长先生,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乌德雷亚上校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改变合作方式而来。”

    “哦,”安东内塔听迪努这么说,仰头望着乌德雷亚说:“上校,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师长先生,”乌德雷亚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团如今就驻扎在德涅斯特河边,如今苏军大部分已经到达了对岸,左岸的防御变得空虚。您看,是否可以向索科夫将军提出,由我们团来接替空出来的阵地?”

    他深怕自己的提议,会被安东内塔拒绝,还特意补充了一句:“那里本来就是我们团的防区,由我们来接替,保护苏军的后方安全,是非常合适的。”

    “上校,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和俄国人,不对,是和苏军并肩战斗?”安东内塔望着乌德雷亚问道:“我的理解正确吗?”

    “完全正确,师长先生。”乌德雷亚见安东内塔明白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便点着头说:“其实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先是接替他们空出来的阵地,接下来……”

    “接下来,就是和他们并肩作战,共同打击德国法喜寺。对吧?”迪努插嘴说道。

    “是的,参谋长先生,你说得没错。”乌德雷亚见两人并没有明确反对自己提议,便大胆地往下说:“如果照现有的趋势发展下去,苏军进入罗马尼亚只是迟早的事情。我想到时候,罗马尼亚能做出的选择,就是退出轴心国,而加入苏军一方,共同打击德国人。”

    乌德雷亚的话让安东内塔明白了一点,反正罗马尼亚早晚要和苏军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么自己这支率先与苏军合作的部队,为什么不表现得主动一点,与对方实现真正的并肩作战呢?

    想明白这一点后,急于站队的安东内塔,连忙吩咐迪努:“参谋长,帮我接通苏军指挥部,我要亲自和索科夫将军谈谈。”

    谁知迪努却坐在位置上没动窝,就在安东内塔要发作时,却听到对方说:“师长先生,我觉得既然要改变与苏军的合作方式,打电话可能不合适,还是我们亲自到司令部去一趟,找索科夫将军面谈,这样才显得更加有诚意。”

    “师长先生,我觉得参谋长说得很正确。”乌德雷亚在旁边帮腔道:“既然我们要与苏军展开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还是当面谈显得更加有诚意。”

    见迪努和乌德雷亚两人的意见一致,安东内塔也没有固执己见,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去苏军司令部走一趟吧。”

    三人来到苏军司令部外面时,却意外地被挡住了。值星军官用警惕地目光望着三人,问道:“你们找司令员做什么?”

    “军官先生!”在三人中级别最低的乌德雷亚,陪着笑对军官说:“我们是罗马尼亚第18步兵师,这位是我们的师长安东内塔少将,旁边这位是参谋长迪努上校,我是第52团团长乌德雷亚上校。我们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见到索科夫将军,请您代为通传一声。”

    值星军官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后,知道自己的部队正在与罗马尼亚军队合作,如今对方的三位军事主官都来登门拜访了,的确没有将对方拒之门外的理由。

    “你们等着,我进去帮你们通报。”

    索科夫接到值星军官的报告后,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你是说,罗马尼亚第18步兵师的师长、参谋长都在门外?”

    “是的,司令员同志。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位第52团团长,也和他们在一起。”

    得知安东内塔和迪努等人来了,索科夫连忙吩咐对方说:“快点请他们进来。”

    几分钟之后,值星军官领着安东内塔等人走了进来。

    索科夫见到他们进门,连忙迎上去,还跟着老远,就主动伸出手,用友好的语气说:“安东内塔将军,欢迎你到我的司令部来做客。”

    “您好,索科夫将军。”面对这位让德国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安东内塔表现出了足够的恭谨:“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索科夫招呼三人坐下之后,直截了当地问安东内塔:“安东内塔将军,不知你们今天到我的司令部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索科夫将军,您说得没错,我们今天过来,的确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安东内塔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我们希望调整一下协议里的合作方式。”

    “调整协议里的合作方式?”刚走过来的斯米尔诺夫,正好听到了迪努的这句话,便板着脸说:“你们想怎么调整啊?”

    “在我们当初的协议里,说若是发生于德国人的战斗,将由贵军来全权负责,而我们师的任务只是维持城里的秩序。”安东内塔一口气说完这话后,试探地问:“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完全正确。”斯米尔诺夫说道:“你没有记错。”

    安东内塔等斯米尔诺夫说话后,笑呵呵地说道:“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既然我们都已经为了打击共同的敌人——德国法喜寺侵略者,而站在了同一条战线,就应该并肩作战。可如今呢,对德军作战的都是你们的部队。而我们只是负责城内治安这样的小问题,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那你是如何考虑的,打算接下来怎么做?”斯米尔诺夫问道。

    “既然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盟友,哪里有你们在前方和德国人拼命,而我们却在后方维持治安的道理。”安东内塔继续说道:“因此,我们打算和你们并肩作战。”

    “说具体点。”索科夫插嘴说了一句:“这样我们才能搞清楚你们的意图。”

    “索科夫将军,”乌德雷亚觉得这件事由自己开口比较合适,如果遭到了拒绝,再由安东内塔出面,也有一个转圜的余地:“我看到贵军渡过了德涅斯特河,原先我部让出的阵地又变得空虚。所以我想,既然我们是盟友,那为什么不能接替你们空出的阵地,以确保你们的后方安全呢。”

    乌德雷亚的话正说中了索科夫的心事,如今近卫第18军的主力还没有赶到,自己就急匆匆地派遣部队在右岸建立了登陆场,左岸的防御力量就变得薄弱了,若是罗马尼亚军队真的能帮助自己进行个别地段的防御,也能减轻自己的一部分压力。

    谁知乌德雷亚见索科夫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对方不认可自己的建议,连忙又补充说:“其实们也想和你们一起向德国人发起进攻,但奈何部队的战斗力太差,如果真的上了战场,恐怕不光帮不了你们,反而成为了你们的累赘。所以,我觉得由我们来坚守那些空出来的阵地,还是可以的。”

    说实话,索科夫是看不上罗马尼亚军队的战斗力,真的能打仗的部队,早在卫国战争出去,就被德军调到了苏联参战,并被一点点消耗掉了。如今这些新组建的部队,战斗力根本就无法和早期的部队相提并论,若是贸然让他们参战,恐怕真的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虽然说罗马尼亚军队参与进攻不合适,但要是用来坚守阵地,倒也是可以考虑的。假如真的由乌德雷亚的第52团接替左岸的阵地,那么自己又能抽调更多的部队进入右岸,巩固新建立的登陆场。

    面对罗马尼亚方面所表达出来的诚意,索科夫自然不会给对方泼冷水,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乌德雷亚提出的方桉:“那好吧,乌德雷亚上校,我们就按你所说的方桉,将左岸的防御阵地移交给你们。”

    说完,索科夫转身对斯米尔诺夫说:“参谋长,你立即给波涅杰林中校打电话,就让他通知坚守左岸阵地的部队,立即向乌德雷亚上校指挥的第52团移交防务。”

    看着原本鸡肋的罗马尼亚军队,居然能主动提出帮己方坚守阵地,斯米尔诺夫的心里也显得很高兴。他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司令员同志,我立即给波涅杰林中校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他。”

第1904章 故人来访

    占据了德涅斯特河右岸的阵地一事,索科夫通过电话向科涅夫进行了汇报。

    科涅夫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吃惊地反问道:“索科夫同志,你们真的已经把对岸的阵地拿下来了?”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听出科涅夫话中充满了质疑,连忙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真的拿下来,并在右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我准备把登陆场作为将来的进攻出发点。”

    “干得不错,索科夫同志。”科涅夫对索科夫所取得的战果,表示了肯定:“你们集团军率先突破德军在德涅斯特河上的防御,这可是大功一件。你立即安排人手,把率领部队突破河防工事的指挥员命令报上来,我要亲自给他们授勋。”

    “带队突破德军防线的指挥员有,近卫第122团团长帕普钦科上校,集团军装甲兵主任布尔戈斯上校……”

    “等一等,”正在记录立功人员名字的科涅夫,听到这里,连忙制止了索科夫:“怎么你的装甲兵主任亲自带队冲锋啊?”

    “因为参加战斗的坦克旅,刚调来不久,还没有来得及熟悉地形。”索科夫解释说:“所以布尔戈斯才会亲自带着部队展开进攻。”

    “索科夫同志,这次就算了,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布尔戈斯上校带队冲锋了。明白吗?”科涅夫在电话里叮嘱说:“要知道,作为装甲兵主任,他的战斗岗位在指挥部里,而不是像一名普通的坦克兵那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索科夫明白科涅夫的意思,假如布尔戈斯这样级别的集团军指挥员,在战斗中不幸牺牲,对部队,特别是装甲部队的军心和士气,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他赶紧说道:“明白了,元帅同志,我会交代他,不准他再轻易上战场。”

    嘴上是这么说,但索科夫心里很明白,谁知道布尔戈斯什么事情又会重新跑到战场上,亲自驾驶一辆坦克,与德国人的坦克进行较量。他所知道的坦克兵里,雷巴尔科作为一名坦克兵将军,经常也会参与战斗,更何况布尔戈斯一名普通的上校了。

    “元帅同志。”索科夫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及时地岔开了话题:“我想问问,我们集团军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展开进攻?”

    “索科夫同志,不要着急,该让你们进攻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进攻。”科涅夫可能是担心索科夫有情绪,还特意向他解释说:“你们集团军前出太远,和左右两支友军拉开了差不多三十到五十公路的距离。假如继续向前,而左右两翼的友军又不能及时跟进,孤军深入的你们,极有可能陷入德国人的合围。”

    对于科涅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极为认可,根据这两天的观察,左右两翼的友军向前推进的速度太慢。如果自己真的轻兵冒进,陷入德国人的合围,恐怕他们也赶不及前来救援自己。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步步为营,一点点地朝前推进,尽量不要离友军太远。

    “元帅同志,我想问问左右两翼部队的进展情况如何?”

    “不理想,非常不理想。”谁知科涅夫不假思索地说:“你们右翼的第27集团军,昨天傍晚实施强渡,试图渡过德涅斯特河,结果被德国人强大的火力所击退。而右翼的第52集团军呢,则刚刚到达了德涅斯特河,还来不及做渡河的准备。”

    科涅夫的话,让索科夫的心凉了半截,按照友军这种的前进速度,自己的部队至少需要在右岸登陆场上坚守三到五天的时间,以分散德国人在德涅斯特河上的防御力量,确保友军能渡河成功。

    “元帅同志,他们的推进速度真是太慢了。”索科夫无力地吐槽说:“若是他们的动作能麻利点,也许我们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索科夫同志,”听完索科夫的话,科涅夫忽然说:“我有一个想法,需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

    “第27集团军如今被德国人挡在了德涅斯特河的左岸,”科涅夫在电话里说道:“我打算让他们抽调一两个师的兵力,借道你们占领的右岸登陆场,从德军的侧面发起进攻,粉碎敌人在德涅斯特河上的防御。”

    “嗯,可以。”对科涅夫的想法,索科夫是非常赞成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德军在我们这个区域的防守是最薄弱的。借道登陆场的友军,能绕到德军的河防阵地后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你不反对,那我马上给特罗菲缅科将军打电话,让他抽调第27集团军的精锐,从你们控制的地域渡河,去攻击德国人的侧后方。”科涅夫在电话里叮嘱:“你们一定要做好接应工作,千万不要发生误会。”

    “放心吧,元帅同志。”索科夫自信地说:“只要友军的部队一进入我们的防区,沿途都会有人接应他们,觉得不会出现发生误会这样的低级错误。”

    索科夫一放下电话,就立即把斯米尔诺夫叫到自己的面前,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我刚刚和元帅同志商量好了,让第27集团军的部队从我们这里借道,渡过德涅斯特河,从德军的河防阵地的侧后方发起攻击。”

    “可以,我马上打电话,通知防区内的部队,让他们做好接应友军的准备。”斯米尔诺夫说完,就拿起电话,给部署在防区右翼的部队打电话,让他们注意观察第27集团军的动向,随时做好接应友军的准备。

    这边电话还没有打完,科什金就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雅科夫上校到了!”

    “啊,雅沙到了!”索科夫得知雅科夫来了,不禁喜出望外,这意味着部队急需的武器弹药送到了:“他在什么地方?”

    “我看到他刚走进建筑物,应该很快就到了。”

    科什金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雅科夫的声音:“米沙,我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两人先是握手,接着来了一个拥抱。

    分开之后,索科夫关切地问:“雅沙,气垫船分队到了?”

    谁知雅科夫却摇摇头说:“没有,气垫船分队还在路上,恐怕还要等两天,才能到达这里。我担心你等着急了,便提前乘车赶了过来。”

    刚打完电话的斯米尔诺夫,正好听到了雅科夫后面的话,不免有些紧张地问:“雅科夫上校,为什么还要等两天呢?”

    “哎,没办法。”雅科夫颇为无奈地说:“可能是气垫船使用过于频繁了,这次运输物资的途中,屡屡出现故障,导致我们的行程被耽误了。”

    “这么说来,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给我们运输物资。”斯米尔诺夫听到雅科夫这么说,试探地问:“我猜得对吗?”

    “没错,参谋长同志。”雅科夫向斯米尔诺夫解释说:“这些气垫船使用的频率过高,从而影响到了它的寿命,我估计这次运输结束之后,有不少气垫船就会宣告报废。”

    “雅沙,假如气垫船不能再给我们运输物资,就只能想办法更换其它的运输工具了。”

    雅科夫望着索科夫,好奇地问:“米沙,你觉得什么样的运输工具,可以取代如今正在使用的气垫船呢?”

    “基洛夫飞艇怎么样?”索科夫谨慎地问道:“虽说飞行速度慢了点,但它的载重还可以,我们完全可以考虑用它来替代气垫船。”

    “基洛夫飞艇?!”雅科夫把这个单词重复一遍后,扭头问站在一旁的斯米尔诺夫:“参谋长同志,您听说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斯米尔诺夫摇着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啊,我也没有听说过。”雅科夫表情古怪地望着索科夫问道:“米沙,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这个东西?反正我不知道这种东西,而且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

    这次轮到索科夫傻眼了,在他以前玩过的红警游戏里,基洛夫飞艇是苏军强大的空军单位,能够以密集投掷大型炸弹来攻击地面目标,完全毁灭整个区域的建筑物和作战单位。

    “什么,你没有听说过?”索科夫一脸震惊地反问道:“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米沙,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和你开玩笑呢?”雅科夫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基洛夫飞艇是什么样的,能画张图给我看看吗?”

    “可以!”索科夫拿起纸笔,按照自己的记忆力,开始绘制基洛夫飞艇的图片。而雅科夫和斯米尔诺夫则歪着头,站在一旁好奇地观望。

    几分钟过后,索科夫画好了基洛夫飞艇的图,并在艇身上画了一个镰刀斧头的标志,然后把纸推到了雅科夫的面前:“雅沙,这就是基洛夫飞艇,你应该见过吧?”

    雅科夫拿起索科夫画的图,仔细端详了半天,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很像德国人的齐柏林飞艇。”

    “没错,我也觉得这东西很像德国人的齐柏林飞艇。”斯米尔诺夫在旁边附和之后,好奇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你怎么会把德国人飞艇,当成我们自己的呢?”

    两人的反应,让索科夫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居然把电脑游戏出现的作战单位,当成了真实存在的东西。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我军真的没有基洛夫飞艇吗?”

    “真的没有。”这次是雅科夫和斯米尔诺夫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可能是我搞错了。”索科夫说着,从雅科夫手里拿回那张纸,将其撕得粉碎。

    “米沙,”雅科夫对索科夫说道:“德国人在一战时,曾经出动齐柏林飞艇轰炸过伦敦,并给伦敦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当时虽说英国出动了战机拦截,但由于当时的飞机装备的火力太弱,充其量就只能在飞艇机身上打几个窟窿,而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如今随着各国所装备的飞机越来越先进,搭载的武器威力越来越大,飞艇这种体积庞大、飞行速度迟缓的大家伙,如果再次出现在空中,就会成为战机攻击的最好靶子。因此,德国人在战场上没有再使用这种空中作战单位了。”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听完雅科夫的这番话,便对索科夫说:“雅科夫上校说得对,别说我军如今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也不能用于战场上。这种空中单位的体积大,行动迟缓,无疑是敌机攻击的最佳目标。”

    “雅沙,”气垫船不能用,基洛夫飞艇也是个不存在的东东,索科夫不禁为接下来的运输开始发愁:“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确保我集团军的物资运输不中断吗?”

    “这不太好办啊。”雅科夫挠着后脑勺,一脸为难地说:“正常的运输,无非就是通过铁路、公路和空中来进行。如果气垫船真的不能用,我还真想不出用什么来替代。”

    “司令员同志,我看应该立即把这个问题向科涅夫元帅反映。”斯米尔诺夫提醒索科夫:“要知道,我们集团军如今是距离后勤补给站是最远的,一旦出现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出现不足,恐怕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作战行动。”

    对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很认同的,去年年初的哈尔科夫之战,苏军不管是在兵力还是装备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就是因为后勤补给线拉得太长,前方部队的弹药和物资消耗殆尽,而后方却无法及时进行补给,从而导致了哈尔科夫的惨败,使原本处于灭亡边缘的德军得以翻盘。

    “参谋长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我们有必要在靠近前沿的位置,建立若干个仓库,将从后方运来的武器弹药和物资,都存放在里面,这样就可以对部队及时进行补充。”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说道:“事不宜迟,这个补给仓库你尽快安排人手建立,务必在新的进攻行动开始前,仓库里要囤积足够的武器装备和物资。”

    “没问题,我立即把此事交代给后勤部长。”斯米尔诺夫对索科夫说:“他是专业人士,知道在什么地方建立后勤仓库,是最合适的。”

    “还有,”索科夫想起一件和修仓库同样重要的事情,便补充说:“后勤仓库一定要派得力的部队负责保护,免得遭到德国人的破坏,使我们损失惨重,从而影响到接下来的作战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安排好警卫力量,使仓库不出一点差错。”

第1905章 作战集群

    第二天一早,一名将军从外面走进了指挥部。

    索科夫本来正在与斯米尔诺夫和雅科夫说话,看到来人之后,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快步地迎了上去,嘴里说道:“丘瓦绍夫同志,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近卫第98师师长丘瓦绍夫,由于他的战功赫赫,在不久前刚被晋升为了少将。此刻见索科夫朝自己迎面走来,他连忙停下脚步,抬手向对方敬礼,态度恭谨地说:“您好,司令员同志,近卫第98师师长少将丘瓦绍夫向您报告,我听从您的命令,请指示!”

    索科夫上前还礼后,把他的手从额边拉下来,随后热情地握手,嘴里问道:“真是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都当上将军了!”

    丘瓦绍夫看了一眼索科夫的肩章,脸上的笑容更盛:“司令员同志,我固然是当上了将军。可您已经从原来的少将,变成了上将。”

    两人寒暄两句之后,索科夫就直截了当地问对方的来意:“丘瓦绍夫,你不好好地待在第27集团军,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借道!”丘瓦绍夫简短地回答说:“由于德军在德涅斯特河对岸的防御过于严密,我们发起的两次强渡,都以失败而告终。昨晚我忽然接到司令员特罗菲缅科将军的电话,让我们顺流而下,从你们这里借道渡过德涅斯特河,从德国人河防阵地的侧面,发起突然袭击,掩护左岸的友军渡河。”

    索科夫连忙把放在桌上的地图,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而问丘瓦绍夫:“丘瓦绍夫,说说你的打算?”

    “我的打算?”丘瓦绍夫被索科夫问湖涂了,他不解地问:“什么打算?”

    “你打算如何向德国人发起进攻?”索科夫见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向他挑明:“你总不能一过河,就大张旗鼓地向德国人发起进攻吧?”

    “难道这样做不对吗?”可能是索科夫离开第27集团军的时间太长,就连丘瓦绍夫这样的老部下,也忘记了他一向的作战风格,丘瓦绍夫一头雾水地说:“可是上级给我们的命令,就是从德军河防阵地的侧面发起进攻啊。”

    “没错,你们师的任务是进攻德军河防阵地的侧面。”索科夫耐心地向丘瓦绍夫讲解说:“但所使用的战术不同,部队付出的伤亡和取得的战果,会有很大的区别。”

    索科夫的话给丘瓦绍夫提了个醒,他想起面前的这位前任司令员,在指挥作战的风格上,一向是与众不同,他所指挥的战斗,总是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这一点可以从特罗菲缅科接任第27集团军前后,部队在战斗中的伤亡情况里看出来。

    “司令员同志,”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丘瓦绍夫连忙虚心地向索科夫请教说:“那我们该应该怎么做?”

    索科夫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虽然是丘瓦绍夫的老上级,但却没有资格以第53集团军司令员的身份,去指挥第27集团军的部队,因此只能委婉地给对方提一点建议。

    “丘瓦绍夫同志,虽然我如今不能直接指挥你,但我却可以给你提一点建议。”他指着地图对丘瓦绍夫说:“德国人虽然主要的防御力量,都放在德涅斯特河上,一旦他们发现侧翼出现了一支我们的部队,肯定会加强侧翼的防御。如果你们实施强攻的话,恐怕将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因此,我建议你的部队应该借助地形的掩护,悄悄地摸向德国人的河防阵地。当靠近德国人的阵地之后,再发起突然袭击,这样才能打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

    “丘瓦绍夫将军。”斯米尔诺夫在旁边听了一阵后,也忍不住发言说:“要知道,你们为了不影响行军的速度,并没有携带任何重武器。如果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向德国人的防线发起进攻,恐怕你们将会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当初索科夫还担任第27集团军司令员时,曾一度指挥过第53集团军,所以集团军里一些主要指挥员,丘瓦绍夫还是认识的。他等斯米尔诺夫一说完,就接着说道:“斯米尔诺夫将军,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以前是我考虑不周,光想着怎么尽快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却没有考虑过这么做,可能会让部队付出巨大的牺牲。”

    “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什么事情,”索科夫对丘瓦绍夫说:“那就来研究该如何进攻德国人的河防阵地。”

    好在近卫第41师的先头团过河后,也没有闲着,帕普钦科派出几个侦察小组,分别前往上下游,对德国人的河防阵地进行了侦察。虽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搞到完整的河防阵地图,但所掌握的情报,也足以让索科夫向丘瓦绍夫提出合理的建议。

    “丘瓦绍夫,你瞧瞧这里。”索科夫指着地图的一个位置,对丘瓦绍夫说道:“这是一个制高点,德国人在上面布置了四门火炮,不光可以轰击左岸的友军部队,就算你们从侧翼进攻,也会遭到来自高地的炮火杀伤。”

    丘瓦绍夫用笔在纸上记下了德军炮兵的位置,点着头说:“明白了,我会在进攻开始前,派出小分队解决掉德国人的炮兵阵地。”

    谁知索科夫听后,却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丘瓦绍夫同志,你打算如何解决德国人的炮兵阵地,是炸掉它吗?”

    丘瓦绍夫使劲地点了点头,如实地回答说:“是啊,肯定是炸掉它,以消除它对我军所构成的威胁。”

    “我刚刚已经说过,你们这次是轻装前来,并没有携带任何重武器。”索科夫不动声色地问:“如果你们向河防阵地发起进攻时,遭遇到德军坚固的防御工事时,你打算怎么办?”

    “炸掉它,”丘瓦绍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命令战士携带炸药包或者集束手榴弹,冲上去炸掉敌人的火力点。”

    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丘瓦绍夫同志,德国人在河防工事里设置的火力点,绝对不止一处,如果你要采取派战士前去爆破的方式,不光行动迟缓,而且伤亡也绝对少不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在降低伤亡的情况下,减少部队的伤亡呢?”

    面对丘瓦绍夫的虚心请教,索科夫也是不吝赐教:“你不是已经占领了德国人的炮兵阵地么?火炮在德国人手里,对我们是一种威胁。可要是落入我军的手里,就会转化为一种助力。你们在占领德军的炮兵阵地后,完全可以调转炮口,轰击河防阵地里的坚固火力点,掩护对岸的部队渡河,以及配合你的部队夺取河防阵地。”

    索科夫的话,顿时让丘瓦绍夫的思路豁然开朗:“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了。既然缴获了德国人的装备,就要让它派上用途,用来狠狠地打击敌人。”

    “你明白就好。”索科夫望着丘瓦绍夫说:“我对你夺取德军的河岸阵地充满了信心。”

    索科夫忽然想起,近卫第98师是有两个海军陆战旅和一个步兵旅组建的,一向都是骁勇善战的水兵多,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对了,丘瓦绍夫同志,如今师里的兵员有多少,其中水兵占比是多少?”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丘瓦绍夫长叹一声,说道:“司令员同志,如今的近卫第98师基本都变成了陆军,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水兵,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连队。为了保存这点种子,我把他们都编入了我的警卫营。”

    “什么,水兵的人数只剩下了一个连?”索科夫得知原本占据总兵力三分之二的水兵,如今只剩下一个连队时,不免大吃一惊:“难道水兵牺牲后,并没有进行相应的补充嘛?”

    “集团军里补充的兵员里,的确有不少的水兵,不过都是编入了其它的部队,而我们师补充的都是清一色的陆军,所以师里的水兵人数是越来越少。”

    “怎么会这样呢?”索科夫苦笑着说:“要知道,我因负伤被送往莫斯科之前,你们师还基本是齐装满员的状态,其中的水兵依旧占据了大半。没想到,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连队。”

    “新来的司令员所使用的战术,和您以前惯用的战术差别很大。”丘瓦绍夫苦笑着说:“只要能完成上级的任务,夺取指定的阵地,歼灭坚守阵地的敌人,就算牺牲再大,也是值得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索科夫听后非常生气:“作为一名指挥员,要想打胜仗,就必须懂得用最小的代价,来取得最大的战果。如果不顾部队的伤亡,一味地蛮干,就算勉强取得了胜利,指战员的惨重伤亡,就会令部队丧失战斗力。”

    “司令员同志,”丘瓦绍夫虽然不能说现任司令员的坏话,但他还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虽说你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但集团军内曾经接受过你指挥的指战员们,都依旧怀念你,希望你能重新回去领导我们。”

    “这是不可能的,丘瓦绍夫将军。”索科夫虽说心里始终惦记着第27集团军的老部下们,但要让他回去担任司令员,显然是不显示的。一是他和第53集团军指战员的磨合期,刚刚告一段落,部队正开始节节胜利之际,断然没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二是他去了第27集团军,哪由谁来指挥第53集团军呢?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好不容易有所提升,没准因为自己的离开,又会重新沦为末流部队。

    “是啊,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各级指战员真的很想你。”丘瓦绍夫望着索科夫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您能回部队看看。”

    “会的,丘瓦绍夫同志,如果有机会,我会回去看看的。”索科夫忽然降低了声调,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看看我昔日的老朋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索科夫不清楚,他和丘瓦绍夫在讨论如果夺取德军在德涅斯特河的河防阵地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莫斯科的总参谋部办公室里,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和几名参谋部的重要人物,正在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捷缅科站在挂在墙上的地图前,面向朱可夫等人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从目前来看,索科夫将军指挥的第53集团军,还具有强大的突击能力,如果让他们继续进攻,他们完全有能力,在一周之内,进入罗马尼亚境内。”

    一直坐冷板凳的副总参谋长尹万诺夫,听什捷缅科说完后,不解地问:“既然第53集团军具有如此的实力,为什么要停止前进呢?”

    “原因很简单。”什捷缅科指着地图,向对方解释说:“由于第53集团军推进太快,他们左右两翼的第27和第52集团军,已经落后三十到五十公里。我和科涅夫元帅谈过,如果听任第53集团军继续向前推进,那么在几天之后,他们就会成为一支深入德军腹部的孤军,一旦德国人从他们的两翼发起进攻,这支部队就有可能陷入合围之中。

    为了避免这种最糟糕的局面出现,科涅夫元帅已经命令该集团军停止前进,并原地构筑工事,准备迎击德军的反击。”

    “索科夫将军不是善于打胜仗吗?”尹万诺夫有些不服气地说:“就算他暂时遭到了德军的围困,我也觉得他有能力坚持到援军赶到。”

    “副总参谋长同志,我提醒您注意一点。”华西列夫斯基忽然开口说道:“如今在第53集团军右翼的第27集团军,曾经是索科夫指挥过的部队。当初索科夫担任司令员时,这支部队可以说是能征善战,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但为什么换了司令员之后,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就打了折扣。连解放基辅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第27集团军却因为部队伤亡惨重而无法参与。

    这次他们能推进到德涅斯特河边,也是因为索科夫的第53集团军将一部分占领的城市,移交给他们的缘故。假如凭借他们自己的实力,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到达德涅斯特河。

    你觉得一支如此战斗力的部队,看到索科夫的第53集团军被围时,能及时赶过去支援吗?我担心等他们赶到地方时,被围的部队早已被敌人歼灭了。到时对我军的军心和士气,将产生致命的打击。”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朱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第1906章 新官上任

    “元帅同志,我想你也注意到了一点。”既然是朱可夫让自己谈看法,华西列夫斯基自然不用有所隐瞒:“自从特罗菲缅科接任了第27集团军司令员一职,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便成直线下降。原本说他们是我军中的精锐,恐怕谁都不会有异议。但如今呢,已经完全沦为了二流的部队。”

    最让朱可夫感到遗憾的是,本以为在解放基辅的战斗中,第27集团军会成为绝对的主力,给盘踞城内的德军予以重创。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索科夫负伤后,接替他职务的指挥员,在战术思想上过于保守,导致部队在接下来的战斗出现了较大的伤亡,不得不从一线撤到二线休整,从进攻的主力变成了警戒部队。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说得没错,情况的确是如此。”朱可夫叹着气说:“特罗菲缅科接掌第27集团军之后,这支部队表现的确差了很多。最高统帅部也曾经考虑过换人,但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如今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取代特罗菲缅科。”华西列夫斯基望着朱可夫说道:“就看你的意思如何。”

    “哦,你有合适的人选?”听华西列夫斯基这么说,朱可夫顿时眼睛一亮:“他是谁,如今在哪支部队担任什么职务?”

    面对朱可夫一连串的问题,华西列夫斯基缓缓说道:“就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

    “什么,你说的是米沙?”朱可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如今在第53集团军干得好好的,要是把他重新调回第27集团军,那么又由谁来接掌第53集团军呢?”

    “元帅同志,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见朱可夫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华西列夫斯基连忙解释说:“索科夫在接掌第27集团军的同时,继续指挥第53集团军。”

    这么一解释,朱可夫算是明白了:“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的意思是让米沙同时指挥两个集团军,我的理解没有错吧?”

    “没错,元帅同志,我就是这个意思。”华西列夫斯基点着头说:“当初第27集团军刚解放克列门丘格之际,索科夫不也曾一度同时指挥第27和第53集团军么?”

    “没错,的确有这么回事。”经华西列夫斯基这么一提醒,朱可夫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索科夫指挥两支部队后,所取得的战果却并不理想:“但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好像忘记了,当时他所取得的战果并不理想。”

    “元帅同志,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华西列夫斯基说道:“当初第53集团军的各级指战员,对索科夫同志的认同感低,所以在执行他的一些命令,通常都会打折扣。但如今他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和下面的基层指挥员已经完成了磨合,每次下达的命令,下面的部队都能不打折扣地执行。

    而第27集团军又是他的老部队,对他的命令肯定也不会违抗。如今让他再度指挥两个集团军,我相信一定能取得更加辉煌的战果。”

    “你们几位的意见呢?”华西列夫斯基在阐述完自己的观点之后,扭头问总参谋部的几位指挥员:“是否赞同让索科夫同时指挥两个集团军?”

    面对华西列夫斯基提出的问题,安东诺夫首先表态:“对索科夫将军的能力,我是了解的。既然两个集团军的部队都愿意听从他的指挥,那么让他同时指挥两支部队,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安东诺夫表了态,等于定下了一个基调,什捷缅科随后说道:“我同意总参谋长的意见,让索科夫同时担任两个集团军的司令员职务。”

    “两个集团军都由索科夫指挥,那上报战果时该怎么办?”一旁的尹万诺夫插嘴道:“到时候的战果是算第27集团军的呢,还是算第53集团军的呢?”

    “这个好办。”华西列夫斯基既然率先提出这个议桉,自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轻松地回答说:“那我们就把两个集团军组建为以索科夫名字命名的作战集群,这样不管是哪个集团军所建立的功勋,都是属于索科夫的作战集群。”

    “元帅同志,你这个倒是一个好办法。”安东诺夫冲华西列夫斯基竖起了大拇指:“我想这样一来,应该就没有谁有异议了。”

    “以前的作战集群,都是几个师,甚至几个旅所组成的。”朱可夫表情严肃地说:“如今要用两个集团军组建一个作战集群,此事必须向最高统帅本人报告,由他来定夺。华西列夫斯基,你现在和我一起去见史达林同志吧。”

    两人刚来到史达林办公室的外面,波斯克列贝舍夫就迎了上来,客气地问:“两位元帅是想见史达林同志吗?”

    “是的。”朱可夫试探地问:“他在里面吗?”

    “他今天有点不舒服,吃了药刚躺下,正在休息呢。”波斯克列贝舍夫小心翼翼地问:“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不行,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见到史达林同志。”朱可夫觉得让索科夫担任集群指挥员的事情刻不容缓,便用严厉的语气说:“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请你为我们通报一声吧。”

    见朱可夫执意要见史达林,波斯克列贝舍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拿起桌上的电话,播了一个号码,然后耐心地等待。

    过了分把钟之后,朱可夫看到波斯克列贝舍夫挺直了身体,显然是屋里的史达林拿起了电话:“史达林同志,朱可夫元帅和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就在外面,他们说有急事想见您。不知您是否愿意接见他们?”

    “好的,我马上让他们进来。”波斯克列贝舍夫放下电话后,走到门边推开了房门,随后闪到一旁,给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让开了一条路。

    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走进了史达林的办公室之后,波斯克列贝舍夫轻轻地关上了房门,重新返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史达林此刻并不在房间里,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两人等了一阵,才见到史达林从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你们来了!”

    两人连忙抬手向史达林敬了一个礼。

    史达林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他的烟斗,又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正准备捏碎了往烟斗里塞烟丝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放下了手里的烟斗和香烟,仰头望着两人,用鼻音很重的声音问道:“你们这个时候赶过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史达林同志,请允许我向您报告。”华西列夫斯基上前一步,主动向史达林汇报说:“科涅夫元帅的部队已经到达了德涅斯特河,并展开对德军的进攻。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右岸德军的顽强防御,导致我军所发起的进攻受挫。此刻特罗菲缅科的部队已经撤回了左岸,正在重新进行集结,准备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听完华西列夫斯基额汇报,史达林走到墙边的大地图前,盯着德涅斯特河的位置看了一阵后,开口说道:“小米沙的第53集团军不是也从奥塔茨方向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并在右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么。为什么他们不继续扩大战果?”

    “史达林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华西列夫斯基连忙向史达林解释说:“由于索科夫将军的第53集团军推进太快,与左右两翼的第27和第52集团军中间出现了三十到五十公里的空挡。假如让他们继续推进的话,薄弱的两翼很容易遭到德军的攻击,到时他们就有可能陷入合围之中。”

    “其它的部队,为什么不能跟上小米沙的突击速度,从而导致他的侧翼暴露在敌人面前?”史达林面沉如水地说:“这些指挥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华西列夫斯基扭头和朱可夫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由他来提组建新作战集群的建议。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确认眼神后,向前走了一步:“史达林同志,我有几句话说。”

    “请说吧,朱可夫同志。”史达林通情达理地说:“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史达林同志,你应该记得,米沙担任第27集团军司令员时,该部队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力,没有他们攻不下的阵地,没有他们守不住的地盘,而且每次战斗都能以极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但随着他负伤离开了部队之后,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就开始走下坡路。我原以为他们肯定能成为基辅的主力,谁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原本近十万官兵的部队,只剩下了不到三万多人,从而错失了解放基辅的良机,只能留在二线担任警戒任务。”

    “嗯,我记得此事。”史达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时我们还在讨论特罗菲缅科的能力,是无法和小米沙相提并论的。但暂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让他继续留在位置上。”

    说到这里,史达林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疏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连忙问道:“这么说,你们找到了可以取代他的人?”

    “是的,史达林同志,我们已经找到了可以取代他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如今在哪支部队?担任什么职务,是什么军衔?”

    “史达林同志,我说的人是米沙。”

    “什么,是小米沙?”朱可夫的话让史达林有点迷湖:“朱可夫同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小米沙如今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你让他返回第27集团军,那么谁又来接替他的职务呢?”

    “根本不需要派人去接替他的职务。”这时华西列夫斯基上前一步,补充道:“我和朱可夫元帅商量过了,打算让他同时指挥第27和第53集团军。”

    “让小米沙同时指挥两个集团军?”史达林吃惊地问:“这合适吗?”

    “合适,非常合适。”华西列夫斯基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他曾经有同时指挥两个集团军的经历,更何况这两支部队都是他所熟悉的,我觉得如果能让他重新指挥两支部队,一定能加快我们解放国土的速度。”

    华西列夫斯基的话提醒了史达林,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记得小米沙以前好像同时指挥过两个集团军,不过并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战绩。”

    “您的记忆没错,史达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向史达林解释说:“当时他还在指挥第27集团军,上级突然把第53集团军临时划归他指挥,而新部队的各级指挥员对他多少有些抵触情绪,因此在执行命令时,显得不够坚决,从而导致他很难取得较大的战果。”

    “当初都不行,难道现在就可以了吗?”

    “史达林同志,我觉得如今让他再指挥两个集团军,是再合适不过的。”华西列夫斯基继续说道:“不管是第27集团军还是第53集团军的指战员,都完全认同了他的能力。我相信他再下达什么命令时,下面的指战员一定会无条件执行的。”

    “如果两个集团军都归他指挥,对我应该采用什么番号呢?”史达林问道:“是以第27集团军的名义呢,还是第53集团军的名义呢?”

    “我们打算将两个集团军组建为一个新的作战集群。由索科夫来担任集群的司令员,统一指挥两个集团军的对敌作战。”

    “以前的作战集群,不都是以若干个旅为单位组建的吗?”史达林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如今由两个集团军组建一个作战集群,会不会过于庞大了?以小米沙的能力,能指挥好这支部队吗?”

    “史达林同志,您就放心吧。”华西列夫斯基对史达林说道:“这是我和朱可夫元帅经过反复商议后的结果,我们一致认为,以索科夫同志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作战集群司令员的职务。”

    “好吧。”史达林倒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就尽管把新的作战集群组建起来吧。”

    停顿了片刻,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赶紧又追问一句:“那第27集团军司令员特罗菲缅科中将,你们打算如何安排?”

    “以他的能力,无疑是不能再担任第27集团军司令员一职了。”华西列夫斯基回答说:“但考虑到他在战争中也建立了不少的功勋,我们打算把他降为第27集团军副司令员,同时兼任作战集群副司令员,负责协助索科夫开战工作。”

    史达林点着头说:“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既然你已经把该考虑的事情都考虑到了,那么对小米沙的任命,还是尽快以文字的形式下发。并通知他,忠实地履行他作战集群司令员的职务,若是做得不好,无法取得理想的战果,我亲自撤他的职。”

第1907章

    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从史达林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立即以最高统帅部的名义,起草了一份命令,派出信使乘飞机送往乌克兰第二方面军。

    虽说信使是乘坐飞机出发的,但要飞到前线却需要好几个小时,朱可夫决定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提前通知科涅夫。

    电话接通之后,科涅夫听到是朱可夫给自己打电话,多少有些纳闷,心说朱可夫此刻不是应该留在基辅,指挥第一方面军的部队么,怎么会出现在莫斯科呢?

    不过他想到朱可夫给自己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闲聊,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便试探地问:“元帅同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科涅夫元帅,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向你宣布一项最高统帅部的命令!”

    听说是最高统帅部的命令,科涅夫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您请说!”

    “从即日起,第27集团军和第53集团军组建为新的作战集群,集群司令员由索科夫上将担任,同时继续兼任第53集团军司令员一职。副司令员,由第27集团军现任司令员特罗菲缅科担任。”

    “什么,由两个集团军组建为一个作战集群?”科涅夫听完朱可夫的命令后,顿时傻眼了:“元帅同志,据我所知,无论是我军还是德军,一个作战集群所拥有的兵力,不过是几个团或几个旅,最多也不过两个师,由两个集团军组成的作战集群,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嘛。”朱可夫说完这话之后,向科涅夫解释说:“最高统帅本人对你们最近的战果不满意,所以我和华西列夫斯基经过商议,决定组建这样一个作战集群,以改善你们当前所遇到的困境。”

    没等科涅夫开口,他又继续说道:“科涅夫元帅,我们之所以让第27和第53这两个集团军合并,并让索科夫担任集群司令员,是考虑到这两个集团军都曾被索科夫指挥过,各级指挥员对索科夫不光很熟悉,也很喜欢他的指挥风格。”

    “可是两个集团军所组成的作战集群,未免太庞大了点吧。”科涅夫苦笑着说:“我担心索科夫一个人根本无法驾驭这支部队。”

    “不是还有特罗菲缅科担任副司令员嘛。”朱可夫说道:“虽说特罗菲缅科担任第27集团军司令员之后,该部队的战斗力有所下滑,不过他毕竟是一名有着丰富指挥经验的老指挥员,由他协助索科夫,我相信索科夫一定能管理好这支部队。”

    “元帅同志,让我和科涅夫元帅说两句。”华西列夫斯基从朱可夫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贴在耳边继续说道:“科涅夫元帅,我是华西列夫斯基。索科夫作战集群组建之后,虽说总兵力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方面军,不过他们还是要接受你的指挥。若是你发现索科夫同志在指挥上有什么失误,你完全可以向他指出来嘛。”

    科涅夫见木已成舟,自己就算想反对,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说:“好吧,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我会把最高统帅部的命令,立即传达给索科夫将军的。”

    这边放下电话后,科涅夫来到挂在墙边的地图前,盯着德涅斯特河的位置发呆。

    参谋长扎哈罗夫见状,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元帅同志,出什么事情了?我看你接了一个电话,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了。”

    科涅夫扭头望着扎哈罗夫说:“参谋长同志,出了一点意外,上级打算从我们方面军抽走两个集团军。”

    “什么,抽走了两个集团军?”听科涅夫这么说,扎哈罗夫不禁惊呼起来,要知道,如今的第二方面军不过七个集团军,总兵力六十万人,这一下抽走了两个集团军,等于是削减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他作为参谋长不着急才怪了:“上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这样的,”科涅夫对扎哈罗夫说道:“最高统帅部对我们最近所取得的成绩不满意,因此便决定抽调第27和第53集团军,组建一个新的作战集群。”

    “用两个集团军组建一个作战集群?”扎哈罗夫一脸震惊地说:“部队的编制未免过于庞大了吧?我实在想不出,方面军内部有哪位指挥员可以胜任集群司令员的职务。”

    “最高统帅部已经做出了决定,由索科夫担任集群司令员,正式的命令已经派信使乘专机送来了。”

    “哦,原来是有索科夫担任集群司令员啊。”扎哈罗夫一听这支新组建的部队,居然是索科夫指挥,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甚至还主动说道:“两个集团军都是他的老部下,相信指战员们都能适应他的指挥风格,那样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参谋长同志,我在想,既然上级任命索科夫担任了作战集群的司令员,那么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应该先问问他,看他是怎么打算的。”

    “元帅同志,有一件事情我刚刚忘记问了。”扎哈罗夫开口问道:“这个作战集群是归谁领导?是直接隶属于最高统帅部,还是归我们指挥?”

    “当然是归我们指挥了。”科涅夫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两个集团军到目前为止,还隶属于我们第二方面军的作战序列。”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新组建的索科夫作战集群,依旧隶属于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作战序列,扎哈罗夫不禁喜出望外:“索科夫建立的功勋越多,我们的受益也就越大。”

    “目前战场上的形势,是我军的后续攻击乏力。”科涅夫对扎哈罗夫说:“虽然作战集群的书面任命还没有送到,但你可以提前通知索科夫,让他重新调整部署,准备继续向德军的防御纵深推进。”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索科夫接到扎哈罗夫的电话时,整个人都傻了:“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您说什么?最高统帅部打算将第27和第53集团军组建为一个作战集群,由我来担任司令员?”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便试探地问,“您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索科夫同志,”扎哈罗夫听索科夫这么问,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会给你开玩笑吗?正式的任命书还在路上,最迟到明天,你就能收到!”

    索科夫刚放下了电话,斯米尔诺夫立即上前和他握手:“司令员同志,我向你表示祝贺,祝贺你成为了作战集群的司令员。”

    “米沙,我也向你表示祝贺。”雅科夫也笑着和向索科夫伸出手,“你不久前,还在说自己想念以前一起并肩作战的老战友。如今好了,你成为了集群司令员,第27集团军的老战友,又重新成为了你的老部下,你们又能重新并肩作战了。”

    “对了,集群的副司令员是谁?”斯米尔诺夫问道。

    “是第27集团军司令员特罗菲缅科中将。”索科夫回答说:“他作为集群的副司令员,协助我开展工作。”

    等索科夫说完后,斯米尔诺夫主动提出:“司令员同志,我有一个建议。集群的参谋长,最好由第27集团军参谋长萨梅科少将来担任。”

    “为什么?”

    “因为他和你搭档的时间长,非常了解你的作战风格,懂得如何迅速而准确地把你的命令传达到各部队。”斯米尔诺夫表情如常地说:“还有一点,他的年纪轻,精力旺盛,就算三五天不睡觉,也能坚持工作。而我如今上了岁数,每次熬夜后,白天都容易犯困。”

    索科夫的心里,也觉得萨梅科比斯米尔诺夫更适合担任集群参谋长,不过如今正与斯米尔诺夫搭档,贸然提出让另外一个指挥员,来担任自己的新搭档,他担心对方不免会出现抵触情绪。谁知斯米尔诺夫居然主动提出让萨梅科担任新参谋长,他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吧,参谋长同志,既然你坚持,那我就让萨梅科担任集群参谋长。”

    为了不让对方感到失落,索科夫在说完这话之后,又补充说:“参谋长同志,萨梅科少将虽然是我的老搭档,不过他在军队里待的时间并没有你长,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

    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感到很受用,他点着头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一定会尽力协助萨梅科将军开展好日常工作的。”

    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离得最近的斯米尔诺夫随手抓起了话筒,贴在耳边说:“是的,我这里是第53集团军司令部,您是哪里的?……什么,第27集团军司令部?……您好,我是集团军参谋长斯米尔诺夫少将……请您稍等一下,我马上让司令员接电话。”

    下一刻,斯米尔诺夫用手捂住话筒,对索科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是第27集团军司令员特罗菲缅科将军要和你通话。”

    “您好啊,特罗菲缅科将军!”索科夫接过话筒,礼貌地说道:“我是索科夫!”

    “您好,索科夫将军!”特罗菲缅科在电话另一头毕恭毕敬地说:“我刚刚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知道我们两个集团军合编为新的作战集群,我是特地打电话向您报道的。”

    “特罗菲缅科将军,”索科夫对着话筒问道:“新组建作战集群的事情,您向集团军下属的部队进行通报了吗?”

    “没有,索科夫将军。”特罗菲缅科在电话里毕恭毕敬地说:“我也是刚接到方面军司令部的通知,还没有来得及向下面的部队传达。”

    “特罗菲缅科将军,我建议您立即向下属部队进行传达。”索科夫听到对方说还没有来得及向下面的部队传达组建作战集群一事,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如今战场上有很多战机,我可能会直接给师级指挥员直接下达命令。假如你不及时把这件事传达到各部队,到时那些指挥员不服从我的命令,该怎么办?”

    特罗菲缅科听索科夫这么说,心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暗说第27集团军本来就是你的老班底,你就算直接给师级指挥员下达命令,又有谁不该服从呢?

    但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却不能说出来,因此哑巴吃黄连的特罗菲缅科,只能低声下气地说:“索科夫将军,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把组建作战集群的事情传达下去,让所有师级指挥员都知道这个消息。”

    “强渡德涅斯特河的事情,千万不能放松。”既然自己如今能指挥特罗菲缅科,索科夫自然就要向对方发号施令:“等丘瓦绍夫将军的近卫第98师在右岸打响之后,左岸的部队立即实施强渡,使德国人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以确保部队能突破德军的德涅斯特河防线。”

    “放心吧,索科夫将军。”特罗菲缅科回答说:“此事是参谋长萨梅科将军负责的,我想他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一听对方提起了萨梅科的名字,索科夫忍不住说道:“特罗菲缅科将军,不知萨梅科在你的身边吗?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对不起,索科夫将军。”谁知特罗菲缅科却礼貌地拒绝说:“萨梅科将军此刻正在德涅斯特河河边,恐怕暂时无法接听您的电话。”

    得知萨梅科不能接自己的电话,索科夫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考虑到对方也是在做正事,他只能惋惜地说:“那等我有空时,我再过去看他。”

    斯米尔诺夫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既然我们有部队在德涅斯特河的右岸,为什么不让他们发起进攻,趁机扩大我们登陆场的面积呢?”

    “参谋长同志,我也想扩大登陆场的面积。”索科夫颇为无奈地说:“如今进驻右岸登陆场的部队,只有近卫第41师的两个团,如果让他们扩大战果,就不得不分散兵力。假如德国人在此刻展开反击,那么我们右岸的部队就会陷入危险之中,我们绝对不能冒这样的险。”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要等阿富宁将军的近卫第18军赶到德涅斯特河再说。”索科夫盯着地图说道:“他的部队是我们集团军里战斗力最强的,等他们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向敌人的防御纵深发展,以扩大我们登陆场的面积。”

第1908章 强渡

    “还有。”斯米尔诺夫作为一名参谋长,继续提醒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你如今指挥的部队扩大的一倍,恐怕不能再用以前的那种指挥方式了。”

    “没错,参谋长同志,你说得很对。”对斯米尔诺夫的提醒,索科夫很是感激:“如果我指挥的部队只有一个集团军,在为了不贻误战机的情况下,我可以直接越过军级指挥机关,给下面的师级指挥员下达命令。但如今有十几二十师的兵力,再按照以前的方式进行指挥,效率会变得极为低下。”

    “如今的第27集团军和我们一样,增设了三个军的建制,然后每个军下辖若干个师。”斯米尔诺夫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把命令下达给各军,再由各军军长把命令传到到各师指挥员那里。”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索科夫点了点头,随后吩咐斯米尔诺夫:“那你想办法先了解第27集团军下设了哪几个军,军长都是谁。待会儿向我报告。”

    吩咐完斯米尔诺夫之后,索科夫来到通讯区,问通讯兵主任:“主任同志,能和近卫第98师取得联系吗?”

    “司令员同志,”谁知通讯兵主任听完之后,却反问道:“不知您打算给近卫第98师发电报呢,还是直接打电话?”

    “哦,还能给他们打电话?”

    “是的,”通讯兵主任点着头解释说:“该师在渡河时,发现了一条废弃的通讯线路,经过通讯兵的测试,发现这条线路还能使用,就这样和我们建立了电话联系。”

    “这真是太好了。”索科夫本来担心有些事情在电报里说不清楚,既然能通电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主任同志,立即帮我接通近卫第98师师部。”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听筒里传出丘瓦绍夫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索科夫没有寒暄,也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向德军的河防阵地发起进攻?”

    “部队已经布置到位。”丘瓦绍夫回答说:“我打算等天黑之后,就向敌人发起进攻。德国人在夜间看不清楚我们有多少兵力,肯定会陷入混乱之中……”

    “丘瓦绍夫将军,难道你不知道,你的部队如今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域,如果等到天黑再发起进攻。你怎么能保证,指挥员们率领部队进攻的方向,是正确的呢?”索科夫说完之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现在命令你,立即向德军的河防阵地发起进攻。”

    丘瓦绍夫没想到索科夫的态度和见面时,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不免有些为难地说:“司令员同志,可是我已经把天黑后进攻的计划,上报给了集团军司令部。在没有得到上级的允许之前,是不能随便更改进攻时间的。”

    “丘瓦绍夫将军,我现在向你宣布一件事:根据最高统帅部的指示,第27和第53集团军组建为新的作战集群,而集群司令员就是我,而特罗菲缅科中将,只是我的副手。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得知索科夫又重新来指挥自己,丘瓦绍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他响亮地回答说:“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好,既然你说要服从我的命令,那么我现在就命令你,立即向敌人的河防阵地发起进攻。”索科夫在电话里嘱咐对方说:“不要光是集中兵力攻击沿河的阵地,也可以抽调一部分兵力,直接冲向敌人的后方,彻底打乱他们的防御,这样对我军的进攻是非常有利的。”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丘瓦绍夫信心十足地说:“我会命令沙姆里赫的近卫296团冲向敌人的防御纵深,彻底打乱敌人的防御部署。”

    丘瓦绍夫的话,让索科夫想起了带着水兵们在马马耶夫岗和敌人拼刺刀的那位营长,便随口问道:“沙姆里赫如今还是少校吗?”

    “不是的,司令员同志。”丘瓦绍夫回答说:“由于他在战场上的表现突出,在不久前已经被晋升为了中校,而且他手下的几名得力军官,军衔也获得了相应的提升。”介绍完沙姆里赫的情况后,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想他知道您重新回来指挥我们,一定会乐坏的。”

    “丘瓦绍夫将军,那就麻烦你,把我重新指挥第27集团军的好消息,转告给他和他的部下们吧。”索科夫说道:“我想这个消息在此刻,一定能起到提升士气的作用。”

    给近卫第98师布置完作战任务后,索科夫觉得不能让他们在右岸孤军作战,便又给波涅杰林打去了电话:“波涅杰林中校,你有多少部队在德涅斯特河右岸?”

    “两个团,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不清楚索科夫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帕普钦科上校的第122团,以及斯塔尔恰上校的第124团。”

    “波涅杰林中校,如今城市和左岸的防线,有罗马尼亚军队在帮助防御,剩下的第126团,你也可以调到右岸去了。”索科夫在电话里吩咐对方说:“丘瓦绍夫将军的近卫第98师,即将向德国人的河防阵地发起进攻,我担心他的力量薄弱,所以准备调122和124两个团去支援他。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没有。”波涅杰林一向习惯了服从,既然是索科夫下达的命令,他自然要无条件服从:“我可以亲自带领这两个团,协助友军攻击德军的阵地。”

    同时派出两个团,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索科夫还真担心打仗时,两个团各自为战,互相不支援。此刻听到波涅杰林说打算亲自带队出击,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波涅杰林中校,你们的任务,就是和近卫第98师一部,向德国人的防御纵深勐冲,务必要将他们的防御打得七零八落,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作战,也是非常有利的。”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态度恭谨地说:“我立即把你的命令传到下去。”

    打完了电话的斯米尔诺夫走过来,正想向索科夫汇报时,却被他抬手制止了。随后索科夫叫过来察列夫:“炮兵司令员,我们部署在河边的火炮,能打到德国人的河防阵地吗?”

    “可以的,司令员同志。”察列夫点着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不管可以打到德军的上游阵地,就连下游的部分防御地带,也在我们的炮火攻击范围之内。”

    “炮兵司令员同志,我们如今要对付的,只是上游的敌人。”索科夫对察列夫说道:“至于下游的敌人嘛,就交给友军去对付吧。等近卫98师的进攻一开始,你们的炮火就对敌人防御阵地实施炮击,压制他们的火力,掩护友军夺取敌人的阵地。”

    斯米尔诺夫等索科夫说完后,将自己记录的一份名单递了过来,嘴里说道:“司令员同志,这几位将军就是第27集团军下属的三位军长。”

    索科夫接过来瞧了瞧,上面的人名一个都不认识。他把名单放在桌上后,望着斯米尔诺夫问:“左岸准备参与渡河作战的部队,是哪一支啊?”

    “我已经问过了,是舍赫特曼上校的步兵第254师。”

    “哦,原来是舍赫特曼的部队,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还是一名上校。”

    斯米尔诺夫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心里暗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妖孽,年纪轻轻就当上将军了?有些人在军队里干了一辈子,没准到退伍时,还不过是一名普通下士。舍赫特曼能成为上校,并担任步兵第254师师长,证明他还是有能力的。

    “该师762团团参谋长万尼亚中校,我还在希姆基当排长时,他就是我的部下了。”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说:“你试试能否直接联络上该师,我想和舍赫特曼上校聊聊。”

    “通讯兵主任,”斯米尔诺夫转身冲着通讯区喊道:“到这里来一趟。”

    下一刻,通讯兵主任就出现在斯米尔诺夫的面前,他挺直腰板问道:“参谋长同志,不知您有什么指示?”

    “司令员同志让我问问你,能直接和步兵第254师联系上吗?”

    对于斯米尔诺夫的问题,通讯兵主任没有立即回答。他思索了一阵,随后说道:“我需要试试才知道。”

    “抓紧点时间,司令员同志急着和该师师长通话呢。”

    通讯兵主任折腾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接通了步兵第254师的师指挥部。

    对方接电话的人可能是一名参谋,他有些不耐烦地问:“这里是步兵第254师师指挥部,您是哪里打来的电话?”

    “我是索科夫将军。”索科夫对着话筒简单地说:“请您让舍赫特曼上校接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

    很快,听筒里就传出了舍赫特曼那惊喜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是您吗?我是舍赫特曼!”

    “你好,舍赫特曼上校,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司令员同志,”舍赫特曼有些激动地说:“我刚刚接到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说我们集团军和您的集团军合编为一个作战集群,由您来担任司令员一职,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们师准备强渡德涅斯特河?”

    “是的,司令员同志,是我们师。”一听索科夫问起强渡德涅斯特河的事情,舍赫特曼就羞愧地说道:“对岸的德军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完善的防御体系,我们师连续发起了几次渡河作战,都没有能取得成功。”

    “舍赫特曼上校,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们渡河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失败的原因?”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舍赫特曼挠了脑后勺,有些为难地说:“可能还是因为对岸的德军火力强大,工事坚固吧。”

    “那你们在进攻前,有没有对德军的防御工事,进行过炮火准备。”索科夫等对方一说完,立即接着往下问:“部队开始强渡时,你有没有组织火力,对右岸的德军火力点进行压制呢?”

    “没有。”舍赫特曼尴尬地回答说:“我们师里的炮兵团,由于没有足够的炮弹,所以根本就没有向渡河部队提供过炮火掩护。”

    “舍赫特曼上校,你瞧瞧,我们这一分析,你们渡河失败的原因,不就找出来了么。”索科夫说道:“进攻前,如果没有用炮火摧毁德军的防御工事,当你们进攻时,德国人就可以依托这些工事,用密集的火力对渡河部队实施杀伤。这样一来,有可能你的部队伤亡惨重,却无法渡河成功。”

    “司令员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苏军很多时候的进攻失利,并不是战士们在战斗中的表现不勇敢,而是因为指挥员所使用的战术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部队伤亡惨重,却依旧无法取得胜利的情况出现。

    “放心吧,舍赫特曼上校,已经有一支部队到达了右岸,正在向德军河防阵地的右翼推进。等他们的进攻开始后,德国人的注意力肯定会被他们所吸引,你们在这种时候再次发起强渡行动,就一定能取得成功。”

    “我担心我们的渡河行动一开始,就会被对岸的敌人所发现,到时又会用密集的火力来封锁河面,阻止我的部队登上右岸。”

    “舍赫特曼上校,只要德国人不是瞎子、聋子,那么几千人的渡河行动,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索科夫知道舍赫特曼此刻心里有很多顾忌,便安慰他说:“你放心吧,等右岸的部队发起进攻时,我会命令炮兵摧毁德军河防阵地上暴露出来的工事和火力点,确保你们能顺利地渡河。”

    就在舍赫特曼准备挂断电话时,却听到索科夫又说了一句:“舍赫特曼上校,我希望你在这次的战斗中,能有突出的表现,从而可以获得更高一级的军衔。明白我的意思吗?”

    “完全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听到索科夫为自己的军衔考虑,舍赫特曼的心里格外激动,若是这次渡河作战能取得不错的战绩,那么等战斗结束后,自己就有机会晋升为将军。想到这里,他响亮地回答说:“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1909章

    近卫第41师部署在右岸的部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而留在奥塔茨城内的第126团,也正在做出发前的动员,准备前往右岸与另外两个团汇合,然后一起向德军的河防阵地发起进攻。

    得知第126团要出发,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说了一句:“参谋长同志,我要出去一趟,司令部里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

    听说索科夫要出门,斯米尔诺夫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深怕对方又跑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去。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劝说道:“大战在即,我看你还是留在司令部里指挥部队,不要到处乱跑,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恐怕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参谋长同志,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走得太远。”索科夫心里很清楚,随着自己身份的变化,恐怕以后的行动都不能像以前那么自由了,要去哪里肯定要事先和参谋长说清楚,免得他为自己担心:“这不,第126团马上就要渡河到德涅斯特河的右岸,我去给他们送行。”

    第126团的驻地,距离司令部只隔了一条街区,而且沿途都有大量的巡逻队,如果索科夫真的去那里,的确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不过出于稳妥,斯米尔诺夫在索科夫离开前,还是特意叮嘱说:“司令员同志,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笑着说:“有科什金在我的身边,我是不会遭遇危险的。”

    很快,索科夫就来到了第126团的驻地。此刻,部队正忙着集结,场面显得有些慌乱,索科夫抓住了一名路过的战士,问道:“你们团长在什么地方?”

    看到问话的人是司令员,战士连忙抬手敬礼,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团长度哈林中校还在他的办公室里,给各营营长布置作战任务。”

    索科夫向对方道谢后,带着科什金和警卫排的战士,朝着团部所在的位置走去。

    当经过一片小广场时,索科夫忽然看到这里集结了一个连队,而连队的正前方,一名军官正在大声地讲着什么。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见状,笑着对索科夫说:“这应该是在做战前动员。”

    听说是做战前动员,索科夫停止了脚步,他想听听,这些指挥员是如何对战士们做战前动员的。便对科什金说:“中尉同志,我们就在这里听一会儿,听听这位军官是如何向他的部下做战前动员的。”

    索科夫看了一眼军官的肩章,挂着中尉军衔,应该是连里的指导员。只听他大声地说:“同志们,我想很多人都知道,我前段时间刚负伤归队,担任了连里的指导员。”

    索科夫一听,心说自己猜得还真准,对方真的是连里的指导员。

    “我的运气比较好,负伤住院的地方,恰好是我家乡。”指导员继续说道:“伤愈出院之后,我想在归队前,回家去看看妈妈。毕竟从战争开始后,我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当我来到了自己住的楼房下面,望着楼上那熟悉的窗户和拉上的窗帘,泪水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说到这里时,那名军官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后,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战争爆发后,很多地方的居民都疏散了,疏散到了遥远的后方。我不清楚自己的妈妈,是否也被疏散到了后方。为了搞清楚这一点,我冲着熟悉的窗户大声地喊:‘妈妈,我回来了!你的儿子回来!’

    谁知话音刚落,楼上立即传来了开窗户的声音。不光我熟悉的窗户打开了,甚至连左邻右舍的窗户,而已全部打开了。我的妈妈和其他战士的妈妈都从窗口探出头,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除了我的妈妈欣喜若狂外,其余的妈妈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的表情。”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名年轻的战士,他抹着脸上的泪水,对索科夫说道:“我也好多年没见到我的妈妈了,也不知她如今过得怎么样。”

    “战士同志,”索科夫将一只手搭在战士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有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的妈妈去年在工厂里工作时,被德国人的飞机扔下的航弹炸死了。”

    “司令员同志,”战士握起了拳头,对索科夫说道:“您放心,我们会狠狠打击德国侵略者,为你母亲和那些死难的同胞报仇!”

    只听远处的指导员继续说道:“同志们,我知道,你们的心里都想念自己的妈妈,而你们的妈妈也在盼望着你们平安归来。我们马上就要打大战,这次的战斗结束后,我想有很多战士恐怕就无法回来……”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刚听到这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扭头一看,原来是第126团团长度哈林中校,他小跑着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有些气喘地问:“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知道你们要出征,我是特意过来看你们的。”索科夫用手朝远处正在做战前动员的指导员一指,问道:“那位军官是谁?”

    度哈林看了一眼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那是二营五连指导员瓦尔柯中尉。”他不明白索科夫为什么会问起自己的部下,还以为对方做错了什么,赶紧把对方打圆场,“他是担任连指导员时间不长,水平可能不高,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还请您原谅他。”

    “度哈林同志,你说他的水平不高?!”索科夫微笑着说:“恰恰相反,我觉得他的理论水平很高。你瞧瞧这个连队的战士,听完他的战前动员之后,顿时变得士气高昂,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能取得极大的战果。”

    送走了第126团,索科夫在返回司令部的途中,忽然想起刚刚没有听完瓦尔柯的动员演讲,便好奇地问科什金:“中尉同志,那位瓦尔柯后来又说了些什么?”

    科什金没想到索科夫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思索了许久,才回答说:“他告诉战士们,要想回去见自己的妈妈,就必须在战斗中狠狠地打击德国鬼子,同时,还要学会保护自己,懂得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索科夫听后,对这位瓦尔柯中尉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他心里暗想:“如今到处都缺优秀的指挥员,如果这次的战斗结束后,瓦尔柯中尉还能活下来,那么就可以安排他到哪个营里,去担任教导员的职务。”

    当索科夫返回指挥部时,斯米尔你不免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中,索科夫每次离开司令部,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都看不到人。像这次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的情况,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司令员同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面对斯米尔诺夫的吃惊,索科夫澹定地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我不是说自己出去送第126团出征么?既然他们已经开拔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停顿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近卫第98师向敌人的河防阵地发起进攻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点着头回答说:“他们在十分钟前,向德军的河防阵地侧翼发起了攻击。察列夫将军的炮兵,为他们提供远程的炮火支援,摧毁敌人的工事,压制那些威胁进攻的火力点。”

    “干得不错。”听说部队的进攻已经开始,索科夫不禁点了点头,按照他的设想,近卫第98师从河防工事的侧翼发起突然攻击,肯定能打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又有集团军的炮火支援,突破敌人的阵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不过右岸进攻,只是整个进攻计划的一部分,索科夫接着又问:“那左岸的第254师呢,他们做好进攻准备了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给舍赫特曼上校打电话。”听到索科夫这么问,斯米尔诺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所以暂时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

    索科夫也不废话,直接让通讯兵主任接通了第254师的指挥部。

    电话一通,索科夫听到听筒里传出了舍赫特曼的声音,便直截了当地问:“舍赫特曼上校,右岸的进攻战斗已经打响,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报告司令员同志。”舍赫特曼赶紧回答说:“普罗钦科上校的第762团,已经抬着小船到达了河边,正准备把船一放下水,就立即实施强渡。”

    “上校同志,我提醒你一句。”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在战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你告诉普罗钦科上校,加快渡河速度,务必在德国人回过神之前,渡过德涅斯特河。”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舍赫特曼回答说:“我立即把您的命令转达给普罗钦科上校。”

    很快,第762团便在普罗钦科上校的指挥下,开始了强渡作战。

    被近卫第98师和集团军炮火打得有些懵圈的德国人,忽然发现左岸的苏军开始渡河,立即抽调了一部分迫击炮,配合机枪火力来封锁河面,不让苏军渡河。

    一时间,德涅斯特河的水面如同开锅似的沸腾了起来,一根根水柱冲天而起。不时有小船被炮弹击中,船体的碎片和战士的尸体被气浪掀到空中,又重重地摔进了河里,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也有一些小船被水柱掀翻,船上的战士都落入了水中,一部分人立即被河水冲走。而剩下的人,则拼命地游向了附近的小船,被救助上船后,继续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对岸。

    就这样,第762团在损失了三十多艘小船,和牺牲了两百多名战士的情况下,顺利地登上了右岸。重机枪手们立即拖着机枪下了船,找个合适的地方,建立机枪阵地,向敌人的火力点开火,掩护自己的战友登岸。

    很多小船距离岸边还有十几米远,船上的步兵就纷纷跳下船,涉水冲向了岸边。一上岸,他们就向敌人的阵地冲去,准备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从德国人的手里把阵地夺下来。

    普罗钦科上校本来在左岸观战,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登上了右岸,正在与敌人展开阵地争夺战,他哪里还呆得住,连忙向旁边的战士下达命令:“给我准备一条船,我要到对岸去。”

    听说普罗钦科要到对岸去,团参谋长万尼亚连忙提醒他说:“团长同志,对岸的战斗还在继续,你如果此刻过去,恐怕会有危险。我看,还是等我们的战士站稳脚跟之后,你再渡河也不迟。”

    但普罗钦科上校却把眼睛一瞪,对万尼亚说:“参谋长同志,敌人的炮弹和机枪子弹,让你感到害怕了吗?战士们正在前方流血牺牲,他们都不怕死,我们做指挥员的难道连战士都不如?”

    说完,他快步地走出了观察所,朝着河边快步走去。

    来到河边时,正好有一条从对岸返回的小船,普罗钦科上校就直接跳了上去。没等他吩咐开船,就有一颗炮弹落在不远处的水里爆炸,掀起的水柱让普罗钦科直接栽进了水里。

    紧随而来的万尼亚大惊失色,慌忙冲着旁边喊道:“团长落水了,快点救人。”

    周围的战士听到政委的喊声,呼啦啦地涌到了河边,准备下水营救落水的团长。但没想到他们刚到岸边,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普罗钦科,从水里冒了出来。

    看到普罗钦科上校从水里钻出来,万尼亚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冲着对方喊:“团长同志,你没事吧?”

    “我没事。”普罗钦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冲万尼亚摆摆手,笑着说:“参谋长同志,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曾经当过水兵,这么浅的水可要不了我的命。”

    说完,普罗钦科重新爬上了小船,冲着船上目瞪口呆的战士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划到对岸去。”

    不过没等船离开岸边,万尼亚就爬上了小船,对普罗钦科上校说:“团长同志,你也别忘记了,我是你的参谋长。在战场上,不管团长出现在什么地方,作为参谋长的我,也要时刻待在你的身边。”

    听万尼亚这么说,原本想赶他下船的普罗钦科改变了主意:“好吧,参谋长同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一起到对岸去。”随后朝站在船头的战士做了个手势,大声地吩咐他:“战士同志,开船!”

    战士响亮地答应一声,然后拼命地划动双桨,驾驶着小船朝着战斗正酣的右岸而去。可能是因为团长、参谋长都在自己船上的缘故,此刻的他充满了勇气,一根根在附近冲天而起的水柱,丝毫没有影响到小船的行驶速度。

第1910章

    普罗钦科登上了右岸后,和万尼亚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前进指挥部,在这里指挥部队扩大滩头阵地。

    事后证明,普罗钦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假如他一直待在左岸,隔河指挥部队,恐怕他所下达的命令,无法及时地传达了基层的指挥员手里。

    如今他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不断地下达一道道指令。能打电话的,就打电话;不能打电话的,就派通讯兵去传达命令。

    就这样,原本登陆之后,显得有些混乱和各自为战的部队,接到普罗钦科的作战命令后,及时地调整了部署,不断地扩大在德军河防阵地里所占领的区域。

    战斗正酣时,一名军官跑过来向普罗钦科报告说:“团长同志,友军的指挥员过来了!”

    听说是友军的指挥员,普罗钦科不禁眼睛一亮,随后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正朝这里来呢,马上就到。”

    很快,一名佩戴着海军中校军衔的指挥员,就出现了普罗钦科的面前,并主动做自我介绍:“您好,上校同志,我是近卫第98师296团团长沙姆里赫海军中校,是奉命前来支援你们的。”

    “您好,沙姆里赫中校。”普罗钦科握住对方的手,激动地说:“我是254师762团团长普罗钦科上校,欢迎你们的上来。”

    “上校同志,”简单的寒暄过后,沙姆里赫便直奔主题:“分配接下来的作战任务吧。”

    “中校同志,您来看。”普罗钦科把参谋刚刚绘制的地图,摆在了沙姆里赫的面前,对他说道:“沿河一侧的阵地,基本已经被我团占领。而我们向纵深推进时,却遭到了德军顽强的抵抗,我觉得你们团可以从侧翼迂回过去,打乱德国人的部署,减轻我们攻坚时所遭到的阻力。”

    “没问题。”沙姆里赫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对普罗钦科说:“上校同志,待会儿我会命令迫击炮连轰击这个区域,然后再发起冲锋。”

    “很好很好。”普罗钦科连说两个很好之后,补充说:“我待会儿会抽调一个连队,配合你们作战的。”说到这里,他有些尴尬地说,“如今部队过于分散,我最多只能抽出这么多的兵力,希望你能理解。”

    其实沙姆里赫不需要762团的配合,也有把握拿下这段阵地,但既然普罗钦科提到了配合作战,他也不好拒绝对方的好意,便顺水推舟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有了你们的配合,我相信拿下敌人的阵地,会变得更加容易。”

    右岸的战事正酣,沉不住气的索科夫,直接给舍赫特曼打去了电话,开口就问:“上校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司令员同志!”舍赫特曼见到普罗钦科的762团已经顺利渡河,说话的底气自然足了不少:“普罗钦科上校的762团,已经成功地登上了右岸,正在与德军展开激战呢。”

    “舍赫特曼上校,”得知先头团已经登上了对岸,索科夫不禁微微颔首,随后吩咐道:“既然先头团已经登上了右岸,那你还不快点派出部队,去增援并巩固右岸的阵地。”

    舍赫特曼本来想等762团彻底占领了右岸的阵地之后,再派另外两个团渡河去增援。此刻听到索科夫的命令,连忙回答说:“是,司令员同志,我马上命令尹凡中校的764团渡河,去增援普罗钦科上校。”

    结束了和舍赫特曼的通话后,索科夫又命通讯兵接通了近卫第98师师部的电话。

    电话一通,他同样直截了当地问:“丘瓦绍夫将军,你那里的情况如何?”

    “部队正在战斗,司令员同志。”

    听到丘瓦绍夫用如此笼统的语气回复自己,索科夫不禁一皱眉:“具体点。”

    “沙姆里赫中校的296团,已经与渡河的762团汇合,正在攻击德军的纵深阵地。”丘瓦绍夫连忙拿起参谋长乌扎科夫记录用的小本子,上面写的内容:“299团和302团正冲向德军的防御纵深,以彻底地打乱他们的部署。”

    “丘瓦绍夫将军,近卫第41师已经全员到达了德涅斯特河右岸,他们很快就会从你们打开的缺口进入战场,与你们并肩作战。”索科夫说道:“等你们两支部队会师之后,要商议协同作战的事宜。”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丘瓦绍夫问了一句:“司令员同志,我们两个师汇合之后,不知应该由谁来统一指挥部队呢?”

    索科夫被丘瓦绍夫的这句话问住了,按照军衔来说,肯定是丘瓦绍夫这位少将,指挥波涅杰林这个中校。但以两人的资历来说,波涅杰林显然更适合来负这个责。

    好在他并没有思索多长时间,就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丘瓦绍夫同志,待会儿你们和近卫第41师汇合后,由该师师长波涅杰林中校来统一指挥部队。明白吗?”

    “司令员同志。”丘瓦绍夫一听,什么,让自己一名少将接受一名中校的指挥,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这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该师的师参谋长西多林上校,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就一直担任我的参谋长。而师长波涅杰林,虽然只是中校军衔,但他在战争爆发前,就是第12集团军司令员了,不管是资历还是指挥经验,都要比你强得多。”

    丘瓦绍夫虽然没有见过波涅杰林,但却听说过他的事情。此刻得知他担任了近卫第41师的师长职务,还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这支部队,还是索科夫的老部队,有着很深的感情,自己接受他们的领导,还真不好说什么。

    “是,司令员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索科夫接下来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了波涅杰林:“中校同志,部队都到达右岸了没有?”

    “度哈林中校的部队刚刚到达右岸。”波涅杰林回答说:“不过指战员们显得有些疲倦,你看是不是让他们休整一会儿,再投入战斗也不迟?”

    “中校同志,我倒是想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休息,但德国人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吗?”索科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既然第126团刚到达右岸不久,那就把他们作为第二梯队投入战斗。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率领122团和124团,从近卫第98师打开的缺口进入战场。明白吗?”

    “完全明白,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我坚决服从你的命令。”

    “还有一件事。”

    “请说。”

    “等你们师和丘瓦绍夫将军的近卫第98师汇合之后,由你来统一指挥部队。”

    得知索科夫让自己同时指挥两个师,波涅杰林的心中自然是一切狂喜,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得意忘形,而是谨慎地说:“司令员同志,这样不好吧?要知道,我只是一个中校,怎么能去指挥一名少将呢?”

    “少废话!”索科夫不等波涅杰林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不管怎么说,你在战前就是集团军司令员,不管是资历还是指挥经验,都要比丘瓦绍夫强得多,所以我才决定由你来指挥这两支部队的。”

    他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说道:“还有,左岸的步兵第254师不久前发起了渡河作战,此刻已经成功地登上了右岸,并与近卫第98师的一部会师。等到右岸的河防阵地被夺取后,连舍赫特曼上校的步兵第254师,也统一交给你指挥。”

    “什么?”波涅杰林变得不澹定了,索科夫不是让自己指挥两个师,而是指挥三个师,他有些紧张地问:“让我同时指挥三个师,这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握着话筒的索科夫,目光在指挥部内快速地扫视了一遍,继续说道:“我的司令部里还有不少学员呢,如果你觉得你一个人力量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你多派几个人过去。”

    波涅杰林见索科夫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说:“司令员同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光是多指挥一个近卫第98师,恐怕问题还不大。假如再增加一个步兵师,我担心该师的师长不愿意听从我的指挥。”

    索科夫之所以决定将三个师都交给波涅杰林指挥,是考虑到通过这次的战斗,来检验波涅杰林的能力如何。假如通过了自己的考核,那么过段时间就向上级申请,任命波涅杰林担任军长的职务,同时军衔还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波涅杰林中校,你不要担心。”他安慰对方说:“步兵第254师师长舍赫特曼上校,也是我的老部下,对我所下达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你就放心大胆地履行你自己的职责,指挥三个师的部队和德国人好好地较量一场。”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后,有些不解地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将三个师交给波涅杰林中校指挥?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索科夫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如今自己指挥的部队越来越多,肯定无法像以前那样事事过问,必须要找到几个有能力的部下来帮助自己。而他首先选中的人,自然就是波涅杰林。:

    此刻见斯米尔诺夫不理解,便向对方解释说:“参谋长同志,我如今指挥的部队越来越多,假如还像以前那样事事过问,我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因此必须有几个得力的部下,来帮我分担工作。在减轻我肩头担子的同时,也提高指挥作战的效率。”

    “司令员同志,既然你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此事索科夫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斯米尔诺夫作为他的参谋长,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他注意一些细节问题:“不过让波涅杰林中校指挥三个师,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我建议你先向科涅夫元帅报备,免得将来被别人拿来做文章。”

    索科夫一想,斯米尔诺夫提醒得很对,虽说前线的军事和人事都是自己说了算,当年有些事情该向上报告的,还是应该报告,这也是对上级领导的一种尊重。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命令通讯兵主任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亲自向科涅夫汇报渡河作战的情况。

    科涅夫听说参与强渡的部队,已经成功地登上了德涅斯特河右岸时,也显得很高兴:“索科夫同志,看来上级组建这个作战集群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你瞧瞧,组建刚多长时间,你们就突破了德军在德涅斯特河上的防御,成功地登上了右岸。”

    “元帅同志,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进行汇报。”

    一听重要的事情,科涅夫的心跳莫名就加快了,心说不说索科夫闯祸了,让自己来帮他收拾残局吧?抱着这样的心态,他谨慎地说:“索科夫同志,说说看,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这样的,”索科夫字斟句酌地说:“这次参与进攻的部队里,还有波涅杰林中校的近卫第41师,和丘瓦绍夫少将的近卫第98师。我打算等三个师的部队夺取了德军的河防阵地,并顺利会师后,暂时集中起来使用,就由波涅杰林中校暂时负责指挥。”

    科涅夫一听,有些急了,索科夫任命波涅杰林担任师长时,他就担心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没想到索科夫居然如此大胆,任命波涅杰林担任师长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直接想让对方指挥三个师的部队,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谁都负不起这个责。

    想到这里,他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行,索科夫同志,我不同意让波涅杰林中校来指挥三个师。要知道,他在三位师长里是军衔最低的。”

    “元帅同志,他军衔低的原因,您是知道的。”见科涅夫不同意让波涅杰林指挥三个师,索科夫赶紧帮对方说好话:“我之所以在任命三个师的负责人时,没有考虑到军衔的因素,是因为我认为,军衔的高低并不能说明水平的高低。波涅杰林中校早在战前就是集团军司令员,有着丰富的指挥经验,如果把三个师交到他的手里,我相信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战果。”

    见索科夫力挺波涅杰林,科涅夫知道自己就算再反对也没用。没准自己说出一条反对理由,而索科夫能找出十条理由来说服自己。便决定索性退一步,先让索科夫安排波涅杰林中校指挥三个师的部队,假如他表现不好,再撤销他的职务也不迟。

    “好吧,索科夫同志,我也不想和你争论了。”科涅夫故作无奈地说:“就按你说的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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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一路溃败,长驱直入的德军一步步地逼近了莫斯科。重生为红军下士米沙,首战莫斯科,喋血斯大林格勒,扬威库尔斯克,威震乌克兰……在苏维埃的红旗下,与法西斯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红色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