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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涂抹记忆     红色莫斯科txt下载     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399章

    接下来,就有人问扎哈罗夫:“参谋长同志,我们手里的关东军俘虏有一两万人,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

    “我接下来要谈的,就和此事有关。”扎哈罗夫说:“根据远东总司令部的命令,我军所俘虏的关东军将悉数送往西伯利亚服苦役,负责砍伐树木、开采矿藏,解决远东地区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那什么时候可以把他们送走呢?”那人又问道:“要知道,我们不得不抽调出一定的兵力,来看管这些战俘,防止他们突然作乱,给我军造成巨大的损失。”

    “您说的没错,这么多的关东军战俘的中间肯定有不安分的人,一找到机会,他们就有可能发生暴乱。”索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道:“我军刚占领索伦的当天,就发生了战俘和侨民暴动事件。”

    战俘和侨民暴乱事件,由于索科夫处置得干净利落,除了索伦城内的驻扎的部队,以及方面军司令部的几位指挥员知晓外,其余的人对此事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此刻听到索科夫提起此事,大家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要让索科夫介绍一下是怎么回事。

    如今随着关东军放下武器,战争已经结束了,索科夫觉得这件事就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便大大咧咧地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向在座的指挥员们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还特意强调了自己采用“十一抽杀律”的原因:“小鬼子的性格就是欺软怕硬,你的实力比他强,再表现得强势一些,他们就会对你俯首帖耳。如果一味地迁就、纵容,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如果当时不是采用严厉的手段,对他们进行了弹压,我估计这段时间还会发生几起类似的事件。”

    索科夫之所以要向众人解释自己做此事的初衷,就是担心万一其中某人的圣母心发作,谴责自己处决叛乱的战俘和侨民,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行为。但等他说完,却发现是自己多虑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责他,甚至还对他的这种做法表示了赞同。

    “如今各部队都有数量不少的战俘,假如让这些人整天闲着没事,肯定会有人兴风作浪。”扎哈罗夫等索科夫说完之后,继续说道:“因此在他们被运送到西伯利亚之前,我们必须给他们找点工作来做,以消耗他们多余的精力。”

    “扎哈罗夫将军,”柳德尼科夫好奇地问:“不知您打算给他们安排什么工作?”

    扎哈罗夫拿起手里的一叠纸,对众人说道:“这是远东司令部给部队印发的工作手册,上面详细地标明了你们近期要拆卸的工作。拆卸机器可是一项危险又费体力的活,我看可以交给你们手里的战俘去完成。”说完,他将手里的纸放在了桌上,“各集团军司令员来领取你们的工作手册。”

    柳德尼科夫离那堆纸近,随手就抓过几张,仔细地查看起来:“这是第17集团军的,这是第36集团军的,这是我们集团军的……米沙,这是你的。”说着就将几张纸递了过来。

    索科夫接过那几张纸,开始快速地浏览上面的内容。

    纸上写的是铁西区工厂拆卸设备一览表:“满洲三菱机器株式会社、满洲住友金属奉天工场、日满锻工株式会社、满洲日历制作所、东京芝浦奉天工作所、满洲富士电机、满洲电线株式会社、满洲增岛工作所……”

    看着一个又一个工厂的名称,索科夫的心都在滴血:即将拆迁的都是东北最新型的工厂和机械设备、发电和输变电设备、电动机和实验设备等等。这些设备被拆走,至少让东北的重工业发展倒退了三十年。

    索科夫有一刹那的冲动,很想把这些纸都撕成碎片,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扎哈罗夫:“只要我还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那么铁西区的一颗螺丝钉都别想拆走。”

    但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心里很清楚,如今战争已经结束,自己这个集团军司令员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如果真的在这样的会议上发作,恐怕自己马上就会被解除职务并关押起来,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拆卸工厂的设备,可是一项大工程,不但辛苦还存在一定的危险。”只听扎哈罗夫继续说道:“你们要使用战俘来完成这项工作,至于在拆卸工作中,是否会出现伤亡的情况,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他们都是我们的战俘,能留下他们一条性命,已经是我们格外开恩了。”

    把小鬼子当成牲口来使唤,索科夫对这一点倒是不反感,他甚至还在想,回到奉天之后,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大量人手的,可以让小鬼子去从事这些繁重的工作。至于拆卸工厂的设备一事,可以放在后面来做。假如上级催得急,自己再让小鬼子战俘们加班加点地抢进度,如果在工作中出现了伤亡,自然是求之不得,在索科夫的心目中,小鬼子死得越多越好。

    会议结束后,索科夫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在外面与雅科夫和卢金等人汇合。

    “米沙,”看到索科夫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卢金也暗松了一口气,他对雅科夫说:“刚刚在会场上,我还担心你为了拆卸工厂设备一事,与方面军参谋长他们发生争执呢。”

    索科夫听后不禁苦笑一下,随即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我刚刚的确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这是上级都定好的事情,就凭我一个小小的集团军司令员,想改变上级的决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索科夫来到停车的位置,问迎上来的警卫连长:“上尉同志,我们开会期间,有没有什么电报?”

    这次来新京开会,索科夫不知道要开多长时间的会议,因此专门携带了一部电台,以便和司令部留守的参谋们保持联系。

    “有的,司令员同志。”警卫连长回答说:“是一份很长的电报。”

    “一份很长的电报?”索科夫听警卫连长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连忙向对方伸出手:“把电报拿给我看。”

    接过警卫连长手里的电报后,索科夫就开始浏览起来。

    电报是第57军军长丘马科夫发来的,电报里说,第232师师长法秋申上校,随着一支炮兵部队继续向南推进,途中与一支奇怪的部队遭遇,这支部队中有的人穿着灰色军装,有的人穿着关东军的制式服装,所携带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当法秋申上校发现这支来历不明的部队之后,立即命令炮兵部队停止前进,并做好了战斗准备。并派人前去与对方进行交涉,想搞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部队。

    索科夫看到这里,心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关内的八路出关了?连忙继续看下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面说道:法秋申上校派出的联络员,虽然懂得中文,但对方说的部队番号,他却是一无所知,根本无法搞清楚对方究竟是友军还是敌人。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对面的队伍里居然有人用中文唱起了《国际歌》,这一下误会解除了,原来对方是来自关内的友军。他们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攻克山海关,为后续部队进军东北打开通道;第二,顺利完成战略侦察任务,为后方派部队进军东北,提供决策依据。

    双方合兵一处之后,对山海关展开了进攻。虽说坚守山海关的关东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在联军的猛烈攻势下,还是很快就被消灭了。如今该部队的一部分约两千余人,越过山海关之后正朝奉天前进。

    看完电报的索科夫知道来的部队,是曾将军指挥的部队,他们的目标除了电报里说的两点外,还有一点,就是在短时间内接管东北大片土地,为主力部队争夺东北抢占先机。

    索科夫把看完的电报,递给卢金、雅科夫等人传阅。

    雅科夫看到电报上的内容之后,不禁皱紧了眉头,他望着索科夫问道:“米沙,这支部队不是来与我们作战的吧?”

    “雅沙,你多虑了。你没有看到丘马科夫将军的电报里,说他们与我军先头部队解除误会的方式,就是唱《国际歌》么,这说明他们是我们的友军。”索科夫担心雅科夫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特意补充说,“他们和第88国际旅的同志是一家人。”

    “哦,原来是这样。”如果索科夫要按照正常的思维向雅科夫解释,不知要费多少的唇舌,但一说出了来的部队和第88国际旅是一家人,雅科夫顿时就秒懂了:“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接应他们?”

    “让冯上尉和陈中尉他们去吧。”索科夫笑呵呵地说:“毕竟他们和来的部队是一家人,由他们去接应,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卢金在一旁说道,“如果司机开快点,我们也许能在天黑前返回奉天。”

    车队出发,沿着公路朝着新京城外驶去。

    眼看着快要出城了,索科夫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哭喊声,连忙抬头朝外面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军营,高高的围墙上拉着铁丝网,墙的里面还有一座木头搭建的警戒塔,上面有一名全副武装的鬼子兵,他正扶着栏杆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索科夫看到门口的位置围着一群人,基本都是老百姓,哭声就是从他们的中间发出来的。他们似乎想进入军营,但门口执勤的四名士兵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索科夫见状不禁怒了,关东军都放下武器投降了,怎么这里的军营里还有作威作福的小鬼子?他连忙吩咐司机:“在前面的军营门口停车!”

    “米沙,”卢金听索科夫这么说,诧异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索科夫乘坐的吉普车停下,后面的几辆卡车也纷纷停下。而雅科夫乘坐的吉普车和另外两辆卡车,见后面的车辆忽然停下后,也倒车回来了解情况。

    索科夫刚下车,雅科夫就从前面急匆匆地跑回来,迫切地问:“米沙,你停车做什么?”

    索科夫朝那群被鬼子兵拦住的老百姓一指,说道:“我看到这些老百姓被小鬼子拦住,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说米沙,这里又不是我们的防区,你停车来多管闲事,算怎么回事?”雅科夫好言劝说道:“你不如给柳德尼科夫将军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处置就是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雅沙,反正车队都停下了,我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索科夫对雅科夫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我们就继续赶路。要是我处理不了,再给柳德尼科夫将军打电话也不迟。”

    “好吧。”雅科夫无奈地点点头,叫过一名懂中文的参谋,吩咐他说:“你去问问,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金在参谋的帮助下,从车里出来,坐在了自己的轮椅上。对雅科夫说:“参谋长同志,我觉得柳德尼科夫将军对新京的战俘似乎太宽容了。你瞧瞧,虽说他们已经成为了战俘,但手里依旧拿着能杀人的武器。万一这些还拥有武装的战俘进行暴动,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简直是不可想象。”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雅科夫挠着后脑勺说道:“奉天城内协助我们维持治安的关东军官兵,手里拿着木棍巡逻时,我都担心他们可能会给我们惹麻烦。没想到这里居然对战俘如此宽容,居然允许他们继续携带武器。”

    索科夫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名去打探消息的参谋,他挤进人群之后,就和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打招呼,似乎是向对方询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位老人的情绪显得很激动,似乎发生了了不起的大事。

第2400章 血洗宪兵队

    见到老人激动的样子,索科夫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顾不得等那名参谋回来,就迈步朝军营的门口走去,而雅科夫连忙推着卢金的轮椅跟了上去。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二十多名拿着突击步枪的警卫战士。

    索科夫距离老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就零星听到一些诸如“双胞胎女儿”、“该死的小鬼子”、“禽兽不如”的词语传了过来。他立即意识到小鬼子肯定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连忙加快了脚步。

    当索科夫来到那名的参谋身边后,立即提高嗓门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向参谋介绍情况的老头,见到一大群军人挤过来,顿时吓得一哆嗦,不敢再继续讲下去。好在参谋已经从老人那里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听到索科夫问起,连忙讲述起来。

    以前小鬼子统治东北时,鬼子的军营门口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就是阎王殿,就算从这里路过,都会躲得远远的,免得被鬼子盯上,直接抓进军营,到时就会有性命之忧。如今关东军投降了,大家对小鬼子的惧怕减轻了许多,平时也敢从这里大摇大摆地经过了。

    今天,一名中年妇女带着她的双胞胎女儿,出门走亲戚,提着大包小包从军营门口经过时,被两名出来逛街的鬼子兵看到了,他们先是纠缠母女三人,最后又把两姐妹抢到了军营里。当母亲的在门口哭泣,引来了这么多人的围观。

    “真是太不像话了。”卢金听完参谋的话,板着脸说:“关东军都投降了,这些士兵怎么还敢如此嚣张地祸害老百姓呢?”

    而索科夫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之后,顿时血往头上涌,他拔出手枪,快步地来到了门口,冲着挡在门口的一名士兵大声地问:“那两个小姑娘被你们抢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这些鬼子兵虽然听不懂索科夫说的俄语,但他们却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其中一名军曹似乎嫌索科夫有些多管闲事,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

    索科夫听不懂鬼子的话,转身冲着围观的老百姓问道:“你们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被鬼子统治了14年的东北,日语成为了学校必须学习的语言,所以大多数的老百姓都会说一点日语。人群中一名学生打扮的人挤过来,冲着当翻译的参谋,把鬼子的话重复了一遍:“小鬼子说,这里是宪兵队,他们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向你们进行交代。”

    学生翻译的时候,索科夫已经听懂了他说的话,他此刻才发现,这里居然是鬼子的宪兵队,怪不得该如此猖獗。他不等参谋给自己翻译学生说的话,直接用枪柄砸在了军曹的头上,将他直接砸倒在地上。

    看到倒在地上的军曹帽子掉了,额头的血哗哗地流下来,围观的老百姓先是一愣,随后就起身欢呼起来。

    军曹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见到满手都是血,顿时急眼了,他从地上爬起,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枪。但索科夫怎么可能给他掏枪的机会,直接就冲他扣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枪响后,军曹用手捂住伤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索科夫,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后,就向一旁栽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门口站着的那些宪兵,见到军曹被索科夫击毙,先是一愣,随即就端着枪冲过来,准备为他们的军曹报仇。索科夫身后的那些警卫员们,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端起手里的突击步枪就是一阵突突。密集的枪声响过之后,所有的宪兵都倒在了血泊中。

    围观的老百姓没想到他们以为只是来看热闹的苏军,居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开枪将宪兵队门口的宪兵杀得干干净净。他们惊呼着向四处逃跑,深怕待会儿里面的宪兵冲出来,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不过他们并没有跑远,跑出二三十米后,就找个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站住,继续留下看热闹。

    当老百姓四处奔逃之际,站在警戒塔上的鬼子兵,连忙拉动枪栓,准备朝下方射击。但没等他扣动扳机,下面的警卫战士已经抢先开枪,身中数弹的鬼子兵惨叫着从警戒塔上摔了下来。

    枪声停下来之后,门口除了索科夫和他的部下外,就只剩下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地上。看样子,她原来是坐在地上哭诉,而刚刚的枪战又把她吓得两腿发软,无法像其他人一样逃离这里。

    “米沙。”卢金等门口的鬼子宪兵,都被警卫连的战士打死,摇着头对索科夫说:“你真是太冲动了,前几天在街上就打死过一名参与巡逻的鬼子兵。今天倒好,一口气打死鬼子宪兵队七八个人,你这是闯下了大祸。”

    “警卫连长,”索科夫心里还想着被鬼子抢走的两位姑娘,也没有在意卢金说什么,他叫过警卫连长,吩咐对方说:“你带人进去搜索,一定要把被鬼子抢走的两名姑娘救出来。”

    “是,司令员同志。”警卫连长响亮地答应一声后,冲站在身后的部下挥舞了一下手枪,大声喊道:“跟我来!”随后,他就带头冲进了宪兵司令部。

    “米沙,”雅科夫走到索科夫的身边,低声地问:“你说那两位姑娘,如今的情况如何?”

    “不知道。”索科夫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被鬼子抢进宪兵队的两位姑娘,如今的情况如何,只能摇摇头,苦笑着说:“希望我们来得还不算太迟,否则就算把人救出来,她们回家后也会因为受不了别人戳脊梁骨,而选择寻短见的。”

    门口的枪声,惊动了宪兵队里的其他宪兵,他们立即端着武器冲了出来。而与他们迎面遭遇的警卫连战士,也没有惯着他们,凡是看到手里拿着武器的,直接对着他们就扣动了扳机。一时间,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听到院子里响起的枪声,卢金摇着头说:“米沙,今天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不知最后怎样才能收场。”

    “没关系。”索科夫想到新京是柳德尼科夫的地盘,以自己和对方的交情,要摆平这种事情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因此他自信地说:“我会向柳德尼科夫将军进行解释的。”

    雅科夫拔出手枪,对索科夫说道:“米沙,你留下来陪副司令员,我进去瞧瞧情况如何。”

    “雅沙,你不能进去。”索科夫听到宪兵队里传来的枪声,担心雅科夫如果这样闯进去,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连忙阻止了他:“里面太危险了。”

    索科夫的话提醒了卢金,他连忙附和道:“没错,参谋长同志,里面太危险,你不能进去冒险。还是等里面的战斗结束后,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司令员同志。”原本一直坐在车里的戈罗霍夫,看到这边打起来,担心索科夫和雅科夫他们有危险,带着剩余的战士赶了过来。他让战士们进入宪兵队,协助里面的战友消灭顽抗的鬼子宪兵,然后站在索科夫的面前说道:“我们这里搞的动静有点大,万一城里的守军赶来,你打算如何处置?”

    “没事,军事委员同志。”面对戈罗霍夫的担忧,索科夫自信地说:“这里是柳德尼科夫的地盘,我会亲自向他解释的。”

    “米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雅科夫回过头对索科夫说道:“里面只有警卫连的突击步枪发出的枪声,没有听到三八大盖的声音。你说,他们会不会没有子弹啊?”

    “没有子弹?”听雅科夫这么说,戈罗霍夫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参谋长同志,他们为什么会没有子弹呢?”

    “我想柳德尼科夫将军可能暂时无法安置这些鬼子宪兵,便收缴了他们的弹药,只给他们留下了没有子弹的武器。”雅科夫说道:“否则,我真无法解释为什么遭到我们攻击时,对方没有进行还击这件事。”

    雅科夫说着,弯腰从宪兵尸体旁边捡起一把带刺刀的三八大盖,拉开枪栓给索科夫等人看:“你们瞧,里面果然没有子弹。鬼子宪兵拿着没有子弹的枪,就是用来吓唬人的。”

    “雅沙,不管他们的枪里有没有子弹,只冲着他们用枪口对准我们这一点,他们就该死。”索科夫咬着后槽牙说:“据我所知,岛国占据华夏东北的这十几年时间里,坏事干得最多的就是宪兵队。既然他们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我不介意血洗宪兵队。”

    里面的枪声又响了一阵之后,终于停歇下来。浑身是血的警卫连长从里面走出来,抬手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院子的宪兵全部歼灭,一个活口都没有。”

    看着警卫连长军装上的血迹,索科夫关切地问:“连长同志,你负伤了?”

    “没有。”警卫营长摇着头说:“是敌人的血溅到了我的身上,我没有受伤。我清点过,院子里有48具尸体,再加上外面的6具,一共是54具,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干得真是太漂亮了。”听说宪兵队的鬼子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索科夫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他夸奖了警卫连长一句之后,接着问道:“警卫连的伤亡情况如何?”

    “没有人牺牲,只有有两名战士不小心被鬼子宪兵用刺刀捅伤了,但伤势都不重。”警卫连长说道:“已经给他们的伤口进行了包扎,不碍事。”

    “那两位姑娘找到了吗?”索科夫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虽然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俄语,但还是压低嗓门问:“没有被鬼子宪兵糟蹋吧?”

    “没有,司令员同志。”警卫连长说道:“幸好我们来得及时,鬼子宪兵还没有得手。只是衣服被撕坏了,不过我已经给她们找了两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警卫连长正说着话,索科夫就看到两名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身上穿着成色很新的鬼子衣服,在战士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两人惊呼一声,便扑上去跪在了中年妇女的面前。下一刻,母女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远处围观的老百姓,看到两位被鬼子宪兵掳走的姑娘,从宪兵队的院子里走出来,和她们的母亲抱头痛哭时,都不禁交口称赞索科夫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看到鬼子宪兵的尸体,一具接一具从院子里抬出来,又像垃圾一般扔在路边,都不禁欢呼起来。甚至还有懂几句俄语的人,冲着这边竖起了大拇指,同时高声喊道:“好样的,好样的达瓦里希!”

    当鬼子宪兵的尸体被堆在路边之后,维持城里治安的部队赶到了。带队的军官看到堆在路边的尸体,以及满地的血污,便走过来大声地问:“你们这里谁是负责的?出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尉,”索科夫用手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战士,来到那名军官的面前,冲着他说:“我是这里负责的,你是哪一部分的?”

    上尉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名上将,慌忙冲后面的部下高喊一声:“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立正!”随即上前向索科夫敬礼,并自报家门:“将军同志,我是近卫第27师76团上尉沙米亚金。”

    “我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上将。”索科夫向沙米亚金上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说道:“我们在经过这里时,遭到了鬼子宪兵的袭击,为了自卫,我不得不下令血洗了鬼子的宪兵队。这里的事情,恐怕以你的级别是处理不了的,还是给你上级打个电话,让他们亲自来处理吧。”

    沙米亚金听索科夫这么说,只迟疑了片刻,心里就做出了决定:“好的,将军同志。我立即给师长格列博夫将军打电话,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向他汇报,请他到这里处理善后事宜。”

    看到沙米亚金如此识趣,索科夫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上尉同志,那你就快点去打电话报告吧,我和我的部下就留在这里,等格列博夫将军的到来。”

    沙米亚金回到自己队伍里,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打电话。便叫过一名战士,吩咐他说:“你快点去团里报告,说友军的索科夫将军刚刚带人血洗了宪兵队,请团长通知师长,尽快赶过来处理此事。”

    接到命令的战士不敢怠慢,响亮地答应一声后,就朝着团部所在的方向跑去。

第2401章

    趁着等待的工夫,索科夫问沙米亚金:“沙米亚金上尉,不知新京有多少这样的宪兵队?”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沙米亚金想了想,随后回答说:“除了宪兵司令部之外,就只有这么一个宪兵队。”

    索科夫心里暗自琢磨,如果新京只有这么一个宪兵队的话,就绝对不可能只有被自己杀掉的几十号人。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他继续问道:“你知道这个宪兵队原来有多少人吗?”

    “据我所知,有好几百人。”沙米亚金向索科夫解释说:“由于不是我参与接管的,所以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些当官的,都被关在别的地方,这里只留下了一些无关轻重的普通士兵。”

    索科夫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那些尸体,发现除了有一名少尉和几名军曹外,其余的都是士兵,看样子沙米亚金说的没错,当官的都关在别的地方,这里留下的就是一些普通的宪兵。不过看到堆在一旁的枪械,他又接着问:“你们还给他们留下了武器,难道就不怕他们发生暴乱吗?要知道,我们关在学校里的战俘和侨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都曾经发起过暴动,给看守他们的战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沙米亚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小鬼子都当了俘虏,居然还这么猖獗?”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索科夫点着头说:“所以我看到这些鬼子宪兵手里拿着武器时,感到非常的惊讶!”

    说这话时,索科夫猛地想起了一件事:1953年11月,我军通讯部队修理地下电缆时,无意中关东军的宪兵队遗址发现了大量埋藏在地下的档案,这是新京宪兵队长平林茂树和关东军宪兵司令部警务课长平森先带着100多名宪兵,焚烧有关的公文档案,没有来得及烧掉的档案,就直接埋在了宪兵队的院子里。

    由于埋藏时间过长,很多档案都遭到了毁损。如今自己既然赶上了,那么就要让这批档案提前面世,让世人早一点认识小鬼子们的丑恶嘴脸和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索科夫等人在宪兵队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没等来柳德尼科夫,但新京的老百姓们得知苏军血洗了鬼子的宪兵队,都扶老携幼地过来观看,把宪兵队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宪兵队门外血流成河,堆成小山似的尸体堆,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让不少围观的老百姓脸色苍白,浑身战栗。甚至还有人控制不住,哇哇地大吐特吐。

    那些亲人被杀害,家园被荼毒的老百姓们,看到昔日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坏事干净的鬼子宪兵尸体,无不是感觉到悲从心中来。他们先是那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然后是亲人在天之灵应该瞑目的那种轻松感浮上心头,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

    当柳德尼科夫得到消息,知道索科夫带人血洗了新京的宪兵司令部之后,不禁大吃一惊,连忙给扎哈罗夫打电话,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向对方进行汇报,最后还专门请示道:“参谋长同志,您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善后?”

    扎哈罗夫和索科夫虽说有些私交,但对他连招呼都不打,就血洗了新京宪兵队一事,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意的。不过他了解索科夫的性格,觉得对方这么做,肯定有特殊的原因。出于谨慎的考虑,他特意叮嘱柳德尼科夫:“柳德尼科夫将军,你去问问索科夫,他为什么要屠杀这些已经放下武器的鬼子宪兵。我只有了解他动手的真实原因后,才能做出对他的处罚决定。”

    好在柳德尼科夫知道索科夫和扎哈罗夫有交情,既然这么说,自然是希望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点头回答说:“明白了,参谋长同志,我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放下之后,柳德尼科夫叫来自己的副官,让他带一个警卫连跟自己去宪兵队,搞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来到宪兵队附近时,柳德尼科夫意外地发现前面的道路,被城里的老百姓堵得严严实实。在前面开路的卡车,不停地鸣喇叭,但前进的速度依旧不快。最后还是警卫连长下车带着人疏散交通,车队才得以顺利地到达了宪兵队的门口。

    还隔着老远,柳德尼科夫就看到门口路边停在的吉普车和卡车,站在车旁的索科夫、雅科夫、卢金以及他们的部下。靠近门口路边,有一个堆起来有三四米高的尸体堆,尸体旁边的地上到处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柳德尼科夫刚下车,就看到索科夫迎了上来。

    没等柳德尼科夫开口,索科夫就抢先说道:“伊万,你来了!”

    “我来了!”柳德尼科夫一边和索科夫握手,一边苦笑着说:“米沙,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命人血洗了鬼子的宪兵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早就打好腹稿的索科夫见柳德尼科夫问起,便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向他详细地讲了一遍。

    柳德尼科夫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你打算如何善后?”

    索科夫此刻想的是让柳德尼科夫的部下,帮自己把鬼子埋藏在院子里的档案都挖出来,也没顾得上回答对方的话,就直截了当地说:“伊万,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柳德尼科夫不解地问:“帮你什么忙?”

    “我刚站在院子门口朝里面瞧了瞧,发现里面很多地方能看到纸张燃烧过的灰烬,还能闻到淡淡的硝烟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鬼子一定在你们到来之前,在这里焚烧过大量的文件。”

    “米沙,这是肯定的。”柳德尼科夫听后不以为然地说:“打了败仗的敌人,在他们放下武器的前一刻,总是会焚烧一些文件,以掩饰他们在战争中所犯下的罪行。”

    “我想看看这些小鬼子们究竟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行。”索科夫望着柳德尼科夫说道:“你能否在院子里能看到新土的位置,组织人手挖掘一下,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说不定。”

    “好吧,米沙。”面对索科夫的这个请求,柳德尼科夫答应得很爽快。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帮索科夫减轻所要承担的责任,不管怎么说,就算索科夫是集团军司令员,他也没有权利在友军的防区里,擅自杀掉已经投降的敌人。但如果在院子里能挖出点什么东西,就能减轻索科夫需要承担的责任:“我会命人去院子里挖掘的。”

    柳德尼科夫叫过警卫连长,吩咐对方说:“上尉,你带人去院子里瞧瞧,如果看到什么地方有新土,那么就立即组织人手在那里挖掘,看小鬼子有没有在地里买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警卫连长响亮地答应一声吼,转身去集合战士,准备按照柳德尼科夫的命令,在院子里出现新土的位置进行挖掘,看能否找到索科夫所说的重要档案。

    “米沙,”柳德尼科夫和卢金、雅科夫等人打过招呼之后,望着索科夫问道:“你真的以为宪兵队的院子里,鬼子会埋藏有你想要的东西?”

    “没错,伊万,你说的没错。”在这种事情上,索科夫并没有模棱两可,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我相信在院子里挖掘的战士们,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索科夫这么说,柳德尼科夫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在表面上,他还要装出附和的样子,甚至还关切问:“如果在这里挖出了档案,是交给你呢,还是我留下呢?”

    “伊万,既然是在你的防区内挖出的东西,自然交给你们处理。”索科夫大度地说道:“对了,这件事方面军司令部知道吗?”

    “米沙,我接到通知之后,就立即把此事上报给了扎哈罗夫参谋长。”柳德尼科夫回答说:“马利诺夫斯基元帅此刻恐怕也知道了此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索科夫听后哈哈一笑,“伊万,我需要做好什么准备,难道马利诺夫斯基元帅会因为这件事,撤销我司令员的职务吗?”

    柳德尼科夫看了一眼鬼子宪兵尸体堆起来的尸堆,迟疑了片刻说道:“撤你的职务,显然是不可能,毕竟你只是杀了一些放下武器的敌人,况且是他们先对你构成了威胁,你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马利诺夫斯基元帅充其量批评你几句,不会有别的事情。”

    索科夫对柳德尼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满意,他点了点头,把话题扯到了对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上:“伊万,另外两个千人坑,不知找到了没有?”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柳德尼科夫脸上的表情变得暗淡起来。索科夫所说的千人坑,是当初在保卫斯大林格勒的战斗中,柳德尼科夫命令部下将牺牲的战士,分别埋在了三个大坑里,就是索科夫所说的千人坑。但战役结束之后,却只找到了其中一个千人坑,而另外两个千人坑却没有了踪迹。

    柳德尼科夫缓缓地摇摇头,神情沮丧地说:“没有。我专门向斯大林格勒城市的负责人询过过此事,他们曾经派人在我们作战的区域多次寻找,但却始终没有找到另外的两个千人坑。”

    “什么千人坑?”这时两人的身边忽然传来了卢金的声音,见两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卢金还特意解释说:“我听到你们两人在说什么千人坑,就过来了解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卢金想知道千人坑的事情,索科夫便向他解释说:“柳德尼科夫将军指挥的步兵第138师,在保卫斯大林格勒的战役中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他利用战斗的间隙,命令部下挖了三个大坑,将阵亡的指战员遗体都埋了进去。由于每个大坑里都有近千具烈士的遗体,所以我们将其称为千人坑。战役结束后,柳德尼科夫将军打算让人把这些烈士的遗体挖出来重新进行安葬。但经过多番寻找,却只找到其中一个千人坑,而另外两个千人坑到现在都没有踪迹。”

    听完索科夫的话,卢金好奇地问:“为什么会这样呢?千人坑又没有长腿,不会到处跑,怎么会找不到呢?”

    “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有一个可能。”自从索科夫得知柳德尼科夫始终没有找到另外两个千人坑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此刻既然卢金想了解,他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猜想可能是敌人的炮击和轰炸过于猛烈,将这两个千人坑摧毁了,从而导致我们一直找不到它们。”

    “炮火摧毁?”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卢金表示了质疑:“这怎么可能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的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见卢金不相信自己的话,还特意向他举了一个例子:“我们在43年6月进行的白俄罗斯战役,又称为‘巴格拉季昂行动’。你应该知道,巴格拉季昂的尸体是埋在什么地方吧?”

    “嗯,这个我倒知道。”卢金点着头说:“就埋在波罗金诺的高地上。但这个和柳德尼科夫将军找不到千人坑,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敌人在进攻波罗金诺时,曾经动用大量的火炮进行了密集的炮击,从而导致巴格拉季昂这个伟大统帅的坟墓被炮火摧毁,里面的尸骨也不知去向。”

    “米沙,你说的有道理。”柳德尼科夫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后,微微点了点头,附和道:“当时我们所坚守的区域,不但要承受德国人的猛烈炮火,有时还有来自自己的炮火……”

    卢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柳德尼科夫后面的话,“柳德尼科夫将军,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遭到了来自我方的炮火打击呢?难道是炮兵搞错了你们的坐标,从而造成了误击事件的发生?”

    “不是的,”柳德尼科夫摇着头向卢金解释说:“我们师的防区被敌人分割得零零碎碎,甚至连我的师指挥部也多次受到敌人的危险。为了不让敌人占领我的师指挥部,我就通过电话联系集团军炮兵部队,让他们直接向我开炮,用密集的炮火消灭靠近师指挥部的敌人,免得我被德国人打死或者俘虏。”

    “原来是这么回事!”卢金搞清楚状况之后,冲柳德尼科夫竖起了大拇指:“柳德尼科夫将军,从一个军人的角度来说,我佩服你的勇气。我们之所以能取得保卫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胜利,就是因为城里有许许多多像你一样英勇无畏的指挥员和战士。”

第2402章

    正当索科夫在回忆柳德尼科夫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的光辉战绩时,一名带队在院内挖掘的上校走了出来。他快步来到了柳德尼科夫的面前,神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你来瞧一瞧,我们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听上校这么一说,柳德尼科夫顿时来了兴趣,他冲索科夫一摆头:“米沙,我们进去看看。”说完,就跟着上校往院子里走。

    索科夫正准备跟上去时,听到卢金对自己说:“米沙,推我到院子里去瞧瞧。”

    索科夫连忙推上卢金的轮椅,朝院子里走去。

    正在不远处与戈罗霍夫聊天的雅科夫,见到索科夫推着卢金进了院子,便对戈罗霍夫说:“军事委员同志,米沙推着副司令员进院子,我们也去瞧瞧吧。”

    但戈罗霍夫对这种事情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他摇着头说:“参谋长同志,宪兵队里能发现什么好东西。你去看吧,我就不去了。”

    见戈罗霍夫不愿意进院子,雅科夫也不勉强,冲他点了一下头,快步地走向院子。

    索科夫推着卢金的轮椅进入院子,见到院子东面的角落围着一群人,而柳德尼科夫和上校正朝那个位置走去,证明战士们挖出的东西就在那里。他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推着轮椅就朝那边而去。

    来到东面的角落里,这里已经挖出了一个半人深的大坑,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不少的木箱子。有两个放在坑边的箱子被打开,可以清楚地看着里面堆满了各种文件。索科夫把卢金的轮椅交给了身边的一名战士,然后自己来到了木箱旁,随手抽出一份文件查看起来。虽说上面都是日文,虽说他并不认识日文,但日文源自华夏的文字,里面有很多中文,所以他很轻松地认出这是档案材料。

    “米沙。”站在旁边的柳德尼科夫,见索科夫不断地翻看这些文件,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认识上面的文字吗?”

    “不认识。”索科夫回答得非常干脆。但说完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答复,会引起柳德尼科夫的怀疑,连忙又解释说:“我虽然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我却能判断出这些都是关东军的档案文件。”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柳德尼科夫说完这话,扭头吩咐那名上校:“上校,你去找几个懂日文的翻译过来,我要搞清楚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

    上校离开后,柳德尼科夫对索科夫说:“米沙,这批档案材料的发现,和你有很大关系。我看你可能最近两天走不了,需要暂时留在这里配合我们开展工作。”

    索科夫本想看看小鬼子留下的档案里,是否有他们对华夏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听到柳德尼科夫这么说,自然是求之不得:“没问题,伊万。反正如今仗也打完了,就算在这里待的时间再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米沙。”这时雅科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今集团军里没有负责的人,假如我们都留在这里,部队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可没法处置。”

    “雅沙,”索科夫觉得雅科夫说的有道理,思索片刻后,便对他说道:“我一个人留下,你们都返回司令部。这样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和副司令员、军事委员就能妥善地处理了。”

    谁知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就传来了卢金的声音:“米沙,我也想留下,看看被关东军埋在地下的档案里,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至于回去组织工作的人,有参谋长和军事委员就足够了。”

    见卢金想留下,索科夫也没有异议:“好吧,副司令员同志,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我们正好一起瞧瞧,关东军在华夏的东北十几年,都干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雅科夫本来想让卢金和戈罗霍夫两人回去的,此刻见卢金主动请缨留下,迟疑了片刻,最后选择了妥协:“好吧,那我和军事委员就先回司令部。米沙,我给你留下一个警卫排,让他们来保护你的安全。”

    索科夫觉得雅科夫考虑得很周到,一个警卫排就足以保护自己和卢金两人的安全,便点头同意了:“嗯,没问题。雅沙,时间不早了,你和军事委员同志先回去吧,否则就无法在天黑前回到司令部了。”

    送走了雅科夫和戈罗霍夫等人之后不久,索科夫见战士们又在其它的地方发现了更多埋藏在地下的档案,觉得此事关系重大,便向柳德尼科夫建议道:“伊万,你看关东军埋下的文件这么多,如果仅仅依靠你的力量,我想是远远不够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柳德尼科夫向索科夫请教。

    “当然是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索科夫说道:“让扎哈罗夫大将派人来协助你开展工作。”

    就在柳德尼科夫准备派人去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时,众人的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而又带有几分愤怒的声音:“谁能告诉我,门口的那一堆关东军宪兵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索科夫扭头一看,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扎哈罗夫大将,连忙快步迎上去,向对方敬礼:“您好,方面军参谋长同志!”

    “米沙。”看到索科夫在这里出现,扎哈罗夫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应该在返回奉天的途中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您不是在问,门口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么。”索科夫在回答扎哈罗夫问题的同时,把自己经过宪兵队门口所看到的一切,以及自己所采取的各种措施,都向扎哈罗夫进行了汇报。他最后说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柳德尼科夫将军没有关系,假如您要追究责任的话,就处罚我一个人吧。”

    “是否处罚你,等我向马利诺夫斯基元帅报告之后再说。”扎哈罗夫的目光盯着前方堆满箱子的大坑,惊诧地问:“关东军的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是档案,扎哈罗夫将军。”柳德尼科夫口齿清楚地回答说:“虽然上面的文字,是我们所不认识的。但根据我的经验,箱子里装的都是关东军的文件。”

    “你有没有派人去找翻译?”扎哈罗夫说:“我们的部队有不少懂日语的翻译,你让他们过来,他们就会清楚地告诉你,这些箱子里的资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已经派人去找翻译了。”柳德尼科夫说道:“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过来,到时我们就能搞清楚这些资料的情况了。”

    但扎哈罗夫看了看大坑里的文件,却摇着头说:“柳德尼科夫将军,恐怕情况要比你想象得更加严重。这么多资料,就凭区区几个人,是根本处理不过来。我看这样吧,我从方面军司令部抽调一批懂日语的参谋,过来协助你们开展工作。”

    听扎哈罗夫这么说,柳德尼科夫扭头看了一眼索科夫,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这真是太好了,扎哈罗夫将军,我正愁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协助我整理这些档案文件,您就准备给我派人手过来帮忙。”

    “柳德尼科夫将军,”扎哈罗夫吩咐柳德尼科夫:“你先安排人手,把这些档案材料都送到附近的学校里,然后我再派懂日语的参谋,到那里去整理文件。”

    “好的,扎哈罗夫将军。”柳德尼科夫点着头说:“我马上命人把这些档案材料,都转移到附近的学校里。”

    趁着柳德尼科夫给部下布置工作之际,扎哈罗夫问索科夫:“米沙,你怎么还不回自己的部队?虽说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但如果你们集团军里连个管事的都不在,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该如何处置?”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这一点请您放心。”索科夫听后信心十足地说道:“我和我的副司令员会留在新京,跟进档案的整理工作。至于说到部队那里,由参谋长和军事委员回去主持工作。”

    “这样也行。”得知雅科夫即将返回奉天,了解他身份的扎哈罗夫还特意问索科夫:“他身边带的警卫力量足够吗?要阵地,虽说关东军已经向我们投降,但谁也不能担保,附近没有什么散兵游勇。万一他们对我军发起突然袭击,我担心雅科夫他们恐怕会遭遇危险。”

    “今天来开会时,我带了一个警卫连。”索科夫见扎哈罗夫如此关心雅科夫,便向他解释说:“我已经和雅沙说好了,给我和副司令员留下一个警卫排,其余的人都护送他们返回奉天。”

    “你打算让他们怎么回去?”扎哈罗夫继续问道:“我看门口停了那么多的车辆,难道你打算让他们乘车回去吗?”

    索科夫听后不禁一愣,随即点着头肯定地回答说:“是啊,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就是打算让他们乘坐汽车原路返回。”

    但扎哈罗夫听后却摇摇头说:“米沙,奉天和新京之间的铁路交通始终没有中断,为了让他们尽快地返回奉天,我建议他们去乘坐火车。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立即为他们安排车皮。”

    对于扎哈罗夫的提议,索科夫自然是不能反对,连忙说道:“方面军参谋长同志,请您稍等片刻,雅沙就在门口,我要过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是想坐火车返回奉天呢,还是乘汽车返回。”

    “去吧去吧。”扎哈罗夫点着头说:“有了结果就尽快回来告诉我。”

    索科夫不敢怠慢,小跑着来到了宪兵队的门口,正好看到雅科夫在组织部队登车,连忙喊道:“雅沙,等一等。”

    听到索科夫的喊声,雅科夫走过来,有些意外地问:“米沙,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雅沙,刚刚扎哈罗夫将军进来,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雅科夫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当时还和他打过招呼呢。怎么,出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扎哈罗夫将军说。”索科夫向雅科夫解释说:“他说新京和奉天之间的铁路交通始终保持着畅通,他建议你们乘坐火车返回奉天。所以特意让我来找你,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看是乘坐火车呢,还是坐汽车返回奉天?”

    雅科夫扭头看了一眼登车完毕的战士,对索科夫说:“米沙,警卫部队都已经登车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如果要去火车站乘坐火车,又要多耽误不少的时间。我看还是算了,我和军事委员同志就带着部队乘坐汽车返回吧。”

    既然雅科夫已经做出了决定,索科夫不好再说,只能点点头,同时向对方伸出手:“雅沙,我祝你们一路平安。”

    回到院子后,没等扎哈罗夫开口,卢金就抢先问道:“米沙,不知参谋长是怎么回答你的?”

    索科夫看了一眼扎哈罗夫和柳德尼科夫,才对卢金说道:“雅沙说部队已经完成了登车,假如现在去火车站乘坐火车,恐怕要耽误不少的时间,所以还是坐汽车返回奉天。”

    原以为自己这么说,扎哈罗夫会生气,毕竟这是不给他的面子。索科夫说完之后,偷偷地观察扎哈罗夫的脸色,发现他表情如此,心里才稍微踏实一些。

    扎哈罗夫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后对柳德尼科夫说:“柳德尼科夫将军,让你的部下在附近再好好地找找,看是否还有其它的地方也埋着档案材料。我现在先回司令部去联系有关的日语翻译,你们尽快把挖出来的材料,都送到附近的学校里。”

    “好的,扎哈罗夫将军。”柳德尼科夫点着头说:“我会尽快把材料送到学校的。”

    扎哈罗夫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扭头问索科夫:“米沙,你今晚住什么地方?”

    索科夫把目光转向了柳德尼科夫,笑着说道:“方面军参谋长同志,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想柳德尼科夫将军会为我安排的。”

    “好吧,既然有柳德尼科夫为你安排,那我就不再过问此事了。”扎哈罗夫和索科夫握了握手,用友好的语气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全力协助你的。”

    看到扎哈罗夫离去,柳德尼科夫开始安排人手搬运档案箱子:“……把这些箱子都搬到门口去,待会儿等车到了,方便装车。”

    随着命令的下达,院子里的指战员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人继续挖坑,看还有没有新的发现;而另外一部分人,则两人一组,搬着箱子朝院子外走去。

第2403章 档案(上)

    清理档案是一件繁琐而费时间的事情,索科夫和卢金等人肯定不可能留在这里一直等待,就听从了柳德尼科夫的劝告,乘车返回附近的新京中央饭店休息,等待档案清理工作的结束。

    由于索科夫和卢金乘坐的是一辆敞篷吉普,经过外面围观的人群时,立即被认了出来。有人在队伍里喊道:“就是这样苏联将军命人把宪兵队的鬼子杀光了的。”

    听到喊声,人群立即沸腾起来,大家都冲着索科夫和卢金欢呼。

    由于人声鼎沸,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柳德尼科夫转过身和两人说话时,都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地喊话:“米沙,真是没想到,你命人消灭了宪兵队的鬼子,就受到了新京老百姓的欢迎。”

    平心而论,索科夫想把新京城内的鬼子全部杀光,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向华夏人民忏悔。但由于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就算是消灭鬼子的一个宪兵队,也费了不少的周折。不过此刻听到老百姓对自己的欢呼,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他凑近柳德尼科夫,大声地说:“伊万,小鬼子占据东北十四年,干尽了坏事,这里的老百姓恨不得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看到我们今天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自然要欢呼雀跃了。”

    来到中央饭店之后,索科夫才知道柳德尼科夫的司令部设在这里,忍不住笑着说:“伊万,这真是太有趣了。我的司令部设在奉天的帝国饭店,你的司令部设在新京的中央饭店,都是环境最好的地方。”

    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柳德尼科夫表示了赞同:“没错,这里不光环境好。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建筑物结实,就算再打仗,也不用担心建筑物会在关东军那微不足道的炮火打击下倒塌。”

    “米沙,我想提醒你一件事。”这时坐在轮椅上的卢金开口说道:“整理档案是一件相当繁琐,又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们可能要在新京待很长一段时间,所以选择住处时,千万不能将就。”

    听卢金这么说,柳德尼科夫笑呵呵地说道:“卢金同志,关于住宿的问题,你就别担心了,我一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房间。”说完,叫来一名军官,吩咐对方说,“立即给索科夫将军和卢金同志安排两个最好的房间。”

    等军官转身离开,为索科夫和卢金安排房间去的时候,柳德尼科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望着索科夫正色说道:“米沙,我们找到了关东军埋藏的这批档案,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个麻烦事。说它是好事,是因为我们可以通过这批档案,了解关东军在东北的所作所为。说它是麻烦事,正如卢金同志所说的那样,整理档案是一件繁琐和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估计要把这些档案都整理出来,起码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不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索科夫听后不禁一愣:“伊万,我和副司令员在你这里停留几天没问题,但如果真的待上一两个月,恐怕上级也不会同意的。况且,方面军司令部如今就驻扎在新京这里。”

    “是啊。”柳德尼科夫点点头,随即向索科夫虚心请教:“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加快整理档案的速度?”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今天找到的档案数以万计,如果要想在短时间内整理出来,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可以先整理一部分,用来揭露关东军在东北所犯下的罪行。

    “伊万,我是这样考虑的。”索科夫思索一阵后,想出了一个好的办法,便对柳德尼科夫说道:“我觉得今天从宪兵队里缴获的这些档案,应该是记录了关东军宪兵队各个部队的战报、作战计划,以及进行殖民统治的种种内容。

    我看不如让人查找他们的邮政检阅档案,这应该是各种档案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能从中找到所需要的内容。”

    “没错,没错。米沙,你说的没错。”索科夫的话让柳德尼科夫眼前一亮,“在战争期间,各国的部队里都设立了邮政检查机关,以检查官兵的信件里有没有违纪或者泄密的情况出现。如果我们只查询过他们的邮政检阅档案,不管可以减少同志们的工作量,同时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知晓关东军所犯下的罪恶。我马上就安排人手,对邮政检阅档案进行整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晓一些有用的东西。”

    由于柳德尼科夫安排人手只整理邮政检阅档案,极大地减轻了有关人员的工作强度。到晚上十点的时候,还待在自己办公室的柳德尼科夫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关于档案整理方面的:“司令员同志,我们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已经整理出了邮政检阅档案共计450件,形成的时间为1939年到1945年,针对的对象是关东军军人、军队服务人员、岛国侨民;殖民地、占领区的军政要人;外籍人士特别是传教士、公领使馆人员。

    检查的内容,是上述人员的往来信件、电报、电话、出版物中反映关东军暴行、战争事态等内容。实施邮政检查的区域范围,覆盖了伪满洲国、华北、华中和华南地区以及东南亚地区。”

    柳德尼科夫听到这里,嗯了一声,随后吩咐对方说道:“整理出450件档案,看来不多嘛。待会儿让人送到我的办公室,我要亲自过目。”

    没想到对方听了柳德尼科夫的话,却沉默了下来。

    听到电话忽然没有了声音,柳德尼科夫不免有些诧异,他对着话筒大声地说:“喂喂喂,你还在吗?还在吗?”

    “在的,司令员同志。”

    “既然你还在,为什么不说话?”柳德尼科夫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还以为线路出了问题呢。”

    “司令员同志,您可能误会了,我所说的是整理出了450件档案,并不是说只有450份。”军官谨慎地说道:“如果您要看,恐怕要看个把月才能看完。”

    “这不可能吧。”柳德尼科夫作为一名集团军司令员,对自己阅读文件的速度还是非常自信的,“450份档案,我能看多久?”

    “司令员同志,我这么给您说吧。”见柳德尼科夫执意想看档案,军官赶紧解释说:“这批档案中,涉及到的信件约四万五千封,其中岛国人之间的通信占了50%以上。”

    “什么,450件档案中,涉及到的信件就有四万五千封?”柳德尼科夫听到这里,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居然是这么多?”

    “是的,司令员同志,就是这么多。”军官说完这话,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些档案和我们今天所缴获的档案比起来,不过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如果您真的想看,我可能给您拿一部分具有代表性的档案过去。”

    “嗯,可以。”柳德尼科夫点着头说:“那你就尽快拿过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放下电话之后,柳德尼科夫摁了一下面前的呼唤铃。等副官从外面走进来之后,他吩咐对方说:“副官同志,你立即去找索科夫和卢金两位将军,就说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们看,如果他们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过来亲眼看一看。”

    索科夫正在自己的房间里i,跟远在奉天的雅科夫打电话,询问那里的情况。等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他正准备挂断电话时,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个男人在外面问道:“索科夫将军,索科夫将军,您在里面吗?”

    索科夫听到有人叫自己,猜想一定是柳德尼科夫派来的人,便对着话筒说道:“雅沙,柳德尼科夫将军派人来叫我,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在奉天的这段时间,一切事务都交给你全权处理。”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快步地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上校,索科夫认出他是柳德尼科夫的副官,便客气地问:“副官同志,是柳德尼科夫将军找我有事吗?”

    “是的,将军同志。”副官态度恭谨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说,他有重要的东西给您和卢金同志看。他让我过来瞧瞧,假如你们都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一起去他的办公室。”

    “没问题。”索科夫非常爽快地地答应了去柳德尼科夫办公室的事情,不过和副官离开之前,他先去敲了卢金的房门,推着他的轮椅跟着副官一同前往柳德尼科夫的办公室。

    索科夫和卢金到达办公室时,柳德尼科夫正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看到索科夫和卢金进门,他连忙笑着迎上来:“米沙,你们来了。”

    “伊万,”索科夫望着柳德尼科夫问道:“你叫我们过来,说有重要的东西给我们看,难道是档案?”

    “没错。”柳德尼科夫点着头说:“我的部下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整理出了450份档案,里面记录了小鬼子入侵以来所干的种种坏事。由于内容太多,我只让他们送一部分重要的档案过来给我们。”

    “柳德尼科夫将军,”卢金等柳德尼科夫说完之后,有些诧异地问:“既然只整理出了450份,为什么只拿一部分重要的,而不是全部拿过来呢?”

    索科夫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不过既然卢金已经代表自己问了柳德尼科夫,他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用目光望向了柳德尼科夫,等他说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卢金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接电话时,也是和你同样的想法,让负责整理档案的军官,把整理出来的档案全部带过来。”柳德尼科夫笑呵呵地向卢金解释说:“但我的部下告诉我,虽说整理出来的档案只有450件,但里面涉及到的信件就多达四万五千封,如果都拿过来的话,恐怕我的办公室都放不下。所以我才让他们拿一部分过来,通过这些档案,我们同样可以了解关东军在东北对华夏人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当柳德尼科夫的军官到达之后,从对方一进门,索科夫就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想看看他到底带来多少的档案。甚至还抽空朝门口望了一眼,想看清楚外面是否有推着小车的战士等在外面,只等得到柳德尼科夫的同意,就把装满档案的小车推进来。

    “米沙。”卢金察觉到了索科夫的异常,便小声地问:“你在东张西望地看什么?”

    “我在看门外是否有推着小车的战士。”

    “推着小车的战士?”卢金听后,满脸诧异地问:“推着小车做什么,给我们送宵夜吗?”

    “不是的,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连忙向卢金解释说:“我在想,这位军官带来的档案可能不少,手里拿不下,就只能装在小推车上,让一名战士推着跟在他的身后。”

    “米沙,这是不可能的。”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卢金就泼了他一盆冷水:“这位军官进门之前,我仔细地听过,外面根本没有车轮碾过地面所发出的声音。也就是说,你所想象的小推车是根本不存在的。”

    听卢金这么说,索科夫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柳德尼科夫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如果军官真的带着一名推着小推车的战士,应该还隔着老远,自己就能听到车轮在楼板上滚动的声音,但刚刚对方进门时,外面是静悄悄的,意味着所谓的小推车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索科夫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柳德尼科夫和那名军官,只见军官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文件袋,交给了柳德尼科夫,嘴里说道:“司令员同志,这就是我为您准备的重要档案。”

    柳德尼科夫接过文件袋,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谨慎地问道:“我能看懂上面的内容吗?”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军官回答说:“虽然档案里的内容都是日文,但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让人把这些档案都进行了翻译,您可以轻松地阅读档案里的内容。”

第2404章 档案(下)

    柳德尼科夫听军官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纸,开始浏览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阵之后,他发现自己把索科夫和卢金二人冷落在一旁,似乎有些不妥当,连忙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记你们两人也在这里。喏,你们也看看吧。”说着,他从中抽出几张纸,递给了索科夫和卢金二人。

    索科夫接过档案时,脑子里忽然想起后世的档案馆馆长,在组织人手整理完这些档案后,对记者所说的一番话:“整理研究这些档案中最血腥的部分,使我们的很多专家都患上了抑郁症,无法从中解脱……这些档案是记录华夏民族最苦难、最沉痛的一段历史,也是对侵华日军暴行的揭露。”今天自己就要亲眼看到这些档案,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索科夫看的是一份《军事邮政检阅周报》,上面记载了一名隶属于永田部队的士兵的信件,里面记录了他在1937年12月实施的两次杀人暴行,细节描写十分恐怖:“……我用刺刀刺入那个人的肚子,拔出来又刺了一下。由于对方穿着衣服,鲜血很快染红了伤口处的衣服,对方哼了一声,趴着就倒下了。我担心他没有死,又补了一刺刀,刺穿他的胸膛之后,把尸体踢入了河中。”最后,寄信人还表示,杀人让他感到了“心情愉悦”。

    从时间来判断,索科夫觉得这名该死的小鬼子肯定参加了金陵大屠杀,假如他此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肯定会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千刀万剐。可惜心中并没有交代对方后来的去向,索科夫就算是再生气,但也拿他没有办法。

    接下来的内容是1939年9月的《通信检阅月报》,里面记载了阿根廷《巴鲁特斯》杂志里的内容:山城遭到大轰炸,造成了24人死亡,其中有9名孩子。

    看到这里,索科夫不禁冷笑一声,从1938年2月到1944年12月,小鬼子对山城及其周边地区进行了长达六年又四个月的无差别轰炸,造成了三万多人直接伤亡、六千六百多人间接伤亡,财产损失约100亿元法币。山城范围内的平民居住区、学校、医院,甚至是外国领事馆,都是小鬼子飞机的轰炸目标。

    索科夫把剩下的档案文件往桌上一放,心里对誊抄和翻译档案的苏军翻译很是不满,关东军的档案里,有那么多罄竹难书的内容不抄录,却抄了一些无关轻重的消息。小鬼子对山城的轰炸,造成了三四万人的伤亡,里面却没有提到,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次小规模的伤亡情况,而阿根廷的报道里,存在着严重的误导倾向。

    就在这时,索科夫忽然看到卢金猛地一拍桌子,随后生气地说道:“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

    “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想知道卢金看到了什么内容,便把头凑了过去,好奇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米沙,你瞧瞧这里的内容。”卢金指着纸上的内容对索科夫说道:“1940年1月,在哈尔滨的法国领事,发给法国高层的信件中,提到了岛国要培养白俄儿童,目的是将来用他们侵略苏联。

    1940年5月,美国一个叫普特南希写给位于哈尔滨的朋友雷莫夫的信件中,专门提到了远东地区的白俄,遭到了关东军的欺压,关东军甚至还策划排挤白俄,把他们从东北的土地上赶走……”

    索科夫听卢金这么说,心里不由一动,感情抄录翻译档案的军官,侧重点在那些与苏联有关的档案里,难怪关于关东军在华夏所犯下的滔天罪恶却很少提及。

    可能是为了印证索科夫的猜想,柳德尼科夫也开口说道:“卢金同志,我这里也看到一些令人愤怒的内容。1939年6月,我军与关东军在诺门坎作战期间,他们派遣了一支名为石井的部队作为特殊秘密部队,前往了交战区域。”

    听到石井部队,索科夫不禁浑身一震,心说这不就是臭名昭著的731部队么?他有些迫切地问:“伊万,小鬼子派这支部队去双方的作战区域做什么?是准备对我军使用细菌战或者化学战吗?”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柳德尼科夫,听索科夫这么说,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望着索科夫诧异地问:“米沙,你怎么知道的呢?”

    索科夫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说自己是从后世的历史书里看到的。而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后解释说:“伊万,是这样的,我们的部队有几名来自第88国际旅的同志。他们从1931年开始,就在东北和关东军作战,对关东军的情况非常了解。我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听他们提到关东军里有一支奇怪的部队,对外的番号是‘石井部队’,就是专门研制病毒的机构。因为我刚刚听到这支部队的番号时,就本能地想到,他们既然被秘密派往敌我双方交战的诺门坎地区,没准就是为了使用细菌武器。”

    “米沙、你所说的情况,以前我看过通报,的确有这么回事。”卢金插嘴说道:“关东军在我们部队取水的河流里投放了大量的病毒,试图给我军造成巨大的损失。但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的人并没有到有病毒的区域取水,而他们的人却误打误撞地进入了那个区域,从而使部队里出现了大规模的传染病,士兵和军官大量病倒,极大地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

    “这是自作自受。”柳德尼科夫说:“要是他们当年多死点人,没准就会彻底放弃侵略我国的念头,这样在卫国战争爆发之后,我们就能更早地调动远东的部队去增援西线。远东的部队因为曾经两次参加对岛国的作战,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们早一天投入战斗,对我们扭转战局都是至关重要的。”

    三人聊了一阵子之后,柳德尼科夫表情严肃地说道:“从我们所看的档案来看,关东军的暴行大致有以下几方面:实施惨烈轰炸、密谋利用白俄侵略远东、奴役劳工、进行细菌战、化学战等等。我觉得此事关系重大,需要立即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

    “我同意。”索科夫不假思索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后,问卢金:“你呢,副司令员同志?”

    “我也同意。”卢金对柳德尼科夫说道:“光是岛国试探利用白俄进犯远东,就是对我国尊严的一种挑战。如此重大的事件,必须立即上报,让大家做到心中有数。这样等到审判的那一天,就能给该死的关东军增加更多的罪责。”

    柳德尼科夫见索科夫和卢金都赞成自己上报,便拿起桌上的话筒,贴在耳边拨了一个号码后说道:“我是柳德尼科夫,请帮我接方面军司令部,找扎哈罗夫大将。”

    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另一头的扎哈罗夫问道:“柳德尼科夫将军,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的,扎哈罗夫将军。”柳德尼科夫如实地回答说:“我们已经整理出一小部分档案,在这些档案里,我们看到了岛国的险恶企图,他们培养白俄儿童,给孩子们洗脑,想利用他们来侵略远东地区……”

    “什么,利用白俄来侵略远东地区?”扎哈罗夫听完柳德尼科夫的报告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问道:“柳德尼科夫将军,你所说的那份档案资料在什么地方?”

    “我这里只是一份抄录件,具体的档案还在学校里。”柳德尼科夫谨慎地问道:“扎哈罗夫将军,你想看吗?如果你要看的话,我立即安排人手去取档案的原件。”

    听完柳德尼科夫的话,扎哈罗夫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我看此事关系重大,你立即派人去学校,找出相关的档案资料,然后送到了我的办公室。”

    “需要翻译吗?”柳德尼科夫深怕扎哈罗夫让他把档案翻译完毕后,再送到方面军司令部,便提前给对方打预防针:“档案文件的数量庞大,如果要整理翻译的话,就算按照如今的人手,也需要几个月时间。”

    “不用翻译。”扎哈罗夫如何不清楚柳德尼科夫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干脆地回答说:“你自己把那些文件送过来就是了,我会找专人来进行翻译的。”

    “好吧。”确认对方不需要翻译档案,柳德尼科夫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吩咐那名送档案的军官:“你立即返回学校,把有关白俄方面的档案都找出来,并进行归纳整理后,送往方面军司令部交给扎哈罗夫将军。”

    “司令员同志,”军官听完柳德尼科夫的命令,迟疑了片刻,随后说道:“就算是关于白俄内容的档案,恐怕也要装好几辆小推车,要想把它们都找出来,至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柳德尼科夫原以为那些扎哈罗夫要看的档案文件,都堆放在固定的位置,只要过去取就是了。但此刻听军官这么一说,立即意识到问题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他在经过一番思索后,对军官说道:“那就先给扎哈罗夫将军送一部分过去,其余的部队等整理完毕后,再给他送过去也不迟。”

    “需要翻译吗?”军官谨慎地问道。

    “不需要翻译。”柳德尼科夫摇着头说:“方面军司令部里的翻译人员,比我们要多得多。你尽管带人把档案送到方面军司令部,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你再过问了。”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军官响亮地回答说:“我立即带人把文件给方面军参谋长同志送过去。”

    等军官离开后,索科夫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档案,就递给了柳德尼科夫:“伊万,这些档案还给你。”

    听索科夫这么说,柳德尼科夫有些诧异地问:“米沙,你不看了吗?”

    “不看了。”索科夫刚刚在翻越时,发现军官提供给柳德尼科夫的这些档案资料,重点就是在谈论关于居住在东北地区的白俄,反而把这片黑水白山之间与关东军作战的军民们忽略了。既然手里的档案资料里,与东北老百姓相关的事宜太少,也就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必要,所以他选择把档案文件还给了柳德尼科夫。

    见索科夫把档案文件还给自己,柳德尼科夫也不觉得什么奇怪,自己如果不是要向上级交差,恐怕都不会仔细看里面的内容。如今把发现有问题的档案,都准备送往方面军司令部了,剩下的档案对自己来说,就是无关轻重的。

    柳德尼科夫规整了一下桌上的档案文件,重新放进了文件袋,然后摁下了桌上的召唤铃。

    听到铃声的副官,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面朝着柳德尼科夫问:“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柳德尼科夫拿起那个文件袋,递给了副官,嘴里说道:“副官同志,这是我不久前收到的一份档案材料,如今我已经看完了,你拿去归档吧。”

    “是,司令员同志。”副官响亮地答应一声,上前接过了柳德尼科夫手里的文件袋,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米沙。”卢金扭头望着索科夫问道:“档案看完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回房间了。”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的确应该离开了。”索科夫说着,就来到了卢金的身边,准备推着他返回各自的房间。

    但就在这时,柳德尼科夫却叫住了索科夫:“米沙,等一下。”

    索科夫停下脚步,扭头望着柳德尼科夫:“什么事儿?”

    “你的参谋长和军事委员,他们顺利地返回奉天了吗?”

    “是的,他们已经安全到达了奉天。”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虽然柳德尼科夫问的是雅科夫和戈罗霍夫两人,但真实的目的就是想了解雅科夫是否顺利地返回了奉天。要知道,雅科夫的身份特殊,假如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恐怕很多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特意旁敲侧击地打听对方的情况。索科夫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便特意安慰对方说:“你就放心吧。”

第2405章

    扎哈罗夫收到柳德尼科夫派人送来的档案文件后,立即抽调了五十多名懂日语的军中翻译,开始整理这些档案。

    到了第二天早晨,扎哈罗夫刚起床,就接到负责整理档案的军官打来的电话:“参谋长同志,我们在关东军的档案里,发现了一份很有意思的档案。”

    “很有意思的档案?”扎哈罗夫听后,反问道:“大尉同志,不知是什么档案啊?”

    “是一份关东军试图帮助犹太人建国的档案材料。”

    “帮助犹太人建国的档案?”军官的话引起了扎哈罗夫的兴趣:“那你立即拿着那份文件到我的办公室,我想亲眼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内容。”

    十几分钟后,一名夹着公文包的大尉出现在扎哈罗夫的办公室里,并将两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放在了扎哈罗夫的桌上。

    罗科索夫斯基打开了文件,抽出里面的资料,看到都是日文,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没有翻译成俄文?”

    “因为时间紧迫,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就没有来得及进行翻译。”

    扎哈罗夫把档案推到一旁,望着大尉说道:“克里姆大尉,那你就给我汇报一下这个犹太人试图建国的情况。”

    “参谋长同志,”克里姆大尉开始向扎哈罗夫汇报自己所看过的这份档案:“犹太人建国的计划,被关东军命名为‘河豚鱼计划’,他们在1931年的918事变后,想利用犹太人的庞大资金,并通过亚洲的犹太人改善岛国与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的关系而设想的计划。

    这份犹太人建国计划,在1938年12月6日获得了岛国高层的批准,主要内容就是在哈尔滨等地推行犹太人留据地,乃至在整个东北建立一个犹太国家。这项计划获得批准之后,岛国和犹太人的关系进入了蜜月期。”

    “有意思,有意思。”扎哈罗夫连说了两个有意思之后,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后,望着克里姆问道:“我想知道,这些犹太人是来自什么地方的,都是从德国逃出来的吗?”

    听到扎哈罗夫的这个问题,克里姆迟疑了片刻,随后缓缓地说道:“参谋长同志,最初东北地区的犹太人,大部分是来自俄罗斯。”

    “什么,都来自俄罗斯?”扎哈罗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这怎么可能呢?”

    “没错,参谋长同志,的确是来自俄罗斯。”克里姆向扎哈罗夫解释说:“迫使这些犹太人逃离家园的沙皇俄国时期的大规模排犹运动。比如说1903年4月6日在俄国基希涅夫小镇发生的反犹暴行中,有45名犹太人死亡、86人残废、500人轻伤,另外还有多达1500家住房和上吊被掠夺和毁坏。

    由于这些逃离俄罗斯的犹太人,充满了对俄国的仇恨,因此在1904年的俄日战争中,一名叫做雅克布·歇夫的美国金融界犹太巨富,为岛国筹集了2000万美元的贷款,从而使岛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因为歇夫帮助岛国打败了我们国家,所以天煌破例邀请他共进午餐,并给他授了勋。”

    “该死的东西。”扎哈罗夫听到这里,顿时怒了:“他如今在什么地方?如果让我抓住他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他。”

    “参谋长同志,”克里姆说道:“据我所知,歇夫在几年前就病死了。就算他不死,他作为一名俄籍美国人,长期都居住在美国,我们拿他还真没有办法。”

    扎哈罗夫气得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冲着对克里姆说:“你继续说下去。”

    “1931年的918之后,岛国向东北进行大规模的移民。为了加速移民进程,增加开发的力度,岛国的高层想到了犹太人手中的巨大财富。他们在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之后,觉得可以利用犹太人的巨大财富和在美国的巨大影响力,在加速东北开发进程的同时,影响美国对岛国侵华的态度,借以实行他们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当德国开始在欧洲大肆驱逐犹太人,要求岛国也参加反犹行动时,岛国却对犹太人采取了善待的策略,默认大批犹太难民经过岛国来到华夏。由于犹太人此刻正在全球遭受迫害,世界范围内,只有后英国的中东殖民地和华夏愿意接纳他们,他们急于寻找一块环境优越的土地建国。在小鬼子的诱导下,他们觉得华夏的东北是最佳的选择,‘河豚鱼计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炉了。

    我们所发现的‘河豚鱼计划’多达九十页,其主要的内容是:在岛国占领下的华夏,建立一个犹太人的居留地,先安置三万名犹太难民,然后逐步扩大;

    建立这一居留地的费用,由美国的犹太财团承担,先需要对方提供多达一亿美金的安置费,大力在美国等西方国家宣传此项计划,并邀请世界各地的犹太知名人士来居留地访问;

    通过建立居留地吸引犹太资本,并改善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关系。

    最终在1939年出台的‘河豚鱼计划’,它的内容也是详尽具体,措施包括:允许犹太人移居的人数从1.8万人上升到60万人,建立犹太人居留地的规模,学校、医院等公益机构的组建,居留地的犹太人享有宗教自由,文化、教育实施自治等等。”

    克里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仔细地观察扎哈罗夫的表情,以决定是否继续说下去。

    扎哈罗夫见克里姆不再说话,还特意问了一句:“克里姆大尉,你说完了?”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继续说下去。”

    “河豚鱼计划,是岛国为了本国的利益,将逃避德国迫害的欧洲犹太难民,安置在岛国控制下的东北等地,利用生活在东北的犹太人和犹太移民的影响,在美国营造一种更为有利于满洲国的气氛,吸引美国犹太人向远东投资,实现门轴工业化,以便使东北成为其南下北进的战略基地。”

    扎哈罗夫再次点燃一支香烟:“真是没想到,岛国的野心如此庞大,想让犹太人在东北建国后,来壮大他们的实力,以便随时可以向我国发起新的进攻。对了,他们的这个计划,最后怎么失败了呢?”

    “我正准备说这一点呢。”克里姆说道:“由于岛国过高地估计了犹太人在世界上的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力,特别是1940年岛国加入三国轴心之后,打破了西方在华夏的垄断格局,以及其它许许多多因素的影响,使这一计划没有得到充分实施。另一方面,由于大量的犹太人涌入,让原本居住在东北的犹太人感到了威胁,他们纷纷向岛国提出抗议,不准他们再继续运送犹太人到东北。这些犹太人在抗议岛国的同时,又向德国和意大利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使岛国通过安置犹太人获得资金援助的计划失败了。

    不久之后,随着美国对岛国禁运的实施,让犹太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看清了岛国的真实面目,便开始反对所谓的在东北建国这种诱饵行为。他们很清楚,就算犹太人真的在东北建国,一旦岛国控制了整个华夏,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调转枪口打他们,所以拒绝岛国制定的‘河豚鱼计划’,无疑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扎哈罗夫等克里姆说完之后,缓缓地点点头,说道:“克里姆大尉,这份档案非常重要,你立即安排人手进行翻译和整理。我会把此事上报给马利诺夫斯基元帅,让他将此事汇报给最高统帅本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全力满足你的需求。”

    听扎哈罗夫这么说,克里姆立即顺水推舟地说:“参谋长同志,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不知能否给我们补充一批人手呢?”

    对于克里姆的这个请求,扎哈罗夫为难地说:“不好办啊,克里姆大尉。方面军司令部懂日语的翻译人员,我都给你派过去了,你如何还需要人手,我到哪里去给你找人呢?”

    “参谋长同志,其实要找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克里姆早就胸有成竹:“我们可以到外面去招募人手,来完成这些工作。”

    “到外面去招募人手?”扎哈罗夫再次皱起了眉头:“去什么地方招募?”

    “据我所知,新京城内有大量的白俄存在,虽然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但他们的俄语却没有丢下。”克里姆向扎哈罗夫解释说:“岛国人在这里统治了十四年,这些白俄为了生存,肯定会学习日语,聘请他们来协助我们整理档案材料,无疑是合适的人选。”

    扎哈罗夫等克里姆说完,表情严肃地说:“克里姆大尉,聘请白俄来为我们工作,且不说上级是否会同意。就算是同意他们来工作,我们如何防止泄密事件的发生?”

    “参谋长同志,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克里姆安慰扎哈罗夫:“如今整理的资料,都是关于关东军在占领东北时期的档案,就算是那些参加工作的白俄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影响。”

    扎哈罗夫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克里姆说的有道理,毕竟这些缴获的关东军资料,记录都是过去的档案,无非是揭露关东军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可以作为审判他们时的罪证,就算提前泄露出去,也对大局没有任何的影响。想到这里,他缓缓点点头,说道:“好吧,克里姆大尉,就依你所说,立即招募一批白俄来参加档案的整理工作。”

    打发走了克里姆大尉之后,扎哈罗夫想起柳德尼科夫曾经告诉自己,说送来的档案,不过是缴获档案中的极少一部分。而柳德尼科夫那里参与整理和翻译的人员,恐怕要比自己这里少得多,既然克里姆提出的方案不错,那自己就告诉他一声,让他也去招募一批人手,来进行档案的整理和翻译工作。

    扎哈罗夫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我是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大将,立即给我接第39集团军司令部,找柳德尼科夫将军。”

    电话接通时,柳德尼科夫正在与索科夫和卢金说完,听到是扎哈罗夫的声音,立即从座位上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您好,扎哈罗夫将军,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柳德尼科夫将军,我来问你。”扎哈罗夫也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那里是不是缺乏整理和翻译档案的人员?”

    “是的,扎哈罗夫将军。”柳德尼科夫反问道:“难道您打算给我派一些人手过来吗?”

    “我这里哪有什么人手。”扎哈罗夫说道:“你昨晚派人送来的档案里,我们发现了一份关于关东军准备帮助犹太人建国的‘河豚鱼计划’,我正安排人手进行翻译,准备向最高统帅本人进行汇报。”

    “‘河豚鱼计划’?”听到这个计划的名称,柳德尼科夫有些诧异地问:“不知道岛国人打算在什么地方,帮助犹太人建国呢?”

    “还能是哪里?!”索科夫听到河豚鱼计划时,随口说道:“自然是在东北这里了。”

    电话另一头的扎哈罗夫,听到了索科夫的声音,便随口问了一句:“旁边说话的是米沙吧?”没等柳德尼科夫回答,他又继续说道,“米沙说的没错,关东军就是想帮助犹太人在东北建国,利用他们来吸引美国犹太人的资金,把东北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工业基地,为他们的南下北进计划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

    柳德尼科夫正想问问关于河豚鱼计划的详情时,扎哈罗夫继续说道:“柳德尼科夫将军,我打算招募一批白俄来从事档案的整理和翻译工作,假如你那里确实人手不够的话,也可以考虑这个办法。”

    “扎哈罗夫将军,”柳德尼科夫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米沙刚给我提了一个建议,让那些大学里的教授来参与档案的整理和翻译工作。以他们的能力,应该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第2406章

    整理和翻译档案的事情,索科夫和卢金肯定帮不上忙,只能待在城里耐心地等待结果。

    索科夫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琢磨新京为什么会比奉天显得更加繁华时,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看,发现敲门的人正是卢金。

    “副司令员同志,你怎么过来了。”说着,索科夫就想伸手去推轮椅。

    但卢金却摆摆手,说道:“米沙,我想出去走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你瞧,我连衣服都换好了。”

    索科夫这才注意到,卢金身上穿的是一件上尉的军服,看样子他不想在逛街时太扎眼,所以就换了一套低调的军服。他明白了卢金的意思后,连忙说道:“副司令员同志,你等一下,我也去找一套合适的军装。”

    索科夫回到房间里,给柳德尼科夫的副官打了一个电话,客气地说:“副官同志,我想和我的副司令员到新京的街头走一走,不过我们不想再引人注目,你能帮我找一个中尉的军服吗?”

    对于索科夫的请求,副官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好的,索科夫将军,我会尽快派人把军服给您送过去的。”

    半个小时之后,索科夫推着卢金的轮椅,走在了新京的大街上,在他们身后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跟着几名警卫员。之所以保持这样的距离,一是为了不影响两位指挥员说话,二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也能及时地赶过去处理。

    “米沙,”两人在街上走了个把小时后,坐在轮椅上的卢金仰头问索科夫:“都快中午了,我感觉有点饿,你呢?”

    “我也是。”索科夫征求卢金的意见:“我们是不是调头回饭店了?”

    “别别别。”卢金制止了准备把自己往回推的索科夫,“我听说新京这里的饮食不错,我们不如去尝尝。”

    “你有合适的地方吗?”索科夫问道。

    卢金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我好像闻到附近有烤饼的香味,我们不如找找在什么地方,如果合适的话,就在那里吃吧。”

    听卢金这么一说,索科夫感觉自己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那种香味。他左右瞧了瞧,看到路对面有饭店,大门的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写着“杨麻子”三个大字。看到这块招牌,索科夫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相关的信息:杨麻子创始于清光绪二十一年,也就是1896年,是新京著名的老字号小吃店,主要产品有“杨麻子大饼”、“杨麻子馅饼”、“杨麻子烩饼”等二十余种,另外还有锅包肉、京酱肉丝、杀猪菜等东北特色菜。

    索科夫用手朝街道对面一指,说道:“副司令员同志,那里好像是一家饭店,我们就去那里吃饭吧。”

    “好吧,”卢金点着头说:“我们就去那里吃。”

    不过在索科夫推着他过马路时,他忽然有些担心地问道:“米沙,我们都不会说汉语,待会儿怎么点菜啊?”

    索科夫听后淡淡一笑,随即轻描淡写地说:“副司令员同志,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当索科夫推着轮椅来到门口时,在门口揽客的店小二先是一愣,随即上来帮着把卢金的轮椅抬进了店里。进了店之后,店小二客客气气地问:“两位长官,不知你们坐大厅呢,还是楼上的雅间。”

    索科夫故意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店小二应该是和白俄打过交道,多少会说几句俄语,便用俄语磕磕绊绊地把自己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索科夫等他说完,朝靠窗户的一个位置指了指,示意自己准备坐那里。店小二见状,连忙把卢金的轮椅推到了那张桌子前。

    等索科夫坐下之后,他拿出插在腰间的菜谱,放在了索科夫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两位长官,你们要吃点啥?”

    索科夫放开菜谱,看到里面是中日两种文字,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手指在菜名上滑过,偶尔停顿片刻,嘴里简短地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等点了五六样之后,索科夫将菜谱还给了伙计:“先点这么多,不够再点。”

    伙计刚离开,那几名警卫员也跟着走进了饭店。看到索科夫和卢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他们不禁停下了脚步,把目光投向索科夫,想看司令员有什么吩咐。

    索科夫见状,朝远处没有客人的角落指了指,示意他们到那里去就坐。得到信号的警卫员不敢怠慢,快步地朝着角落的位置走去。

    等菜的功夫,索科夫忽然听到身后有两个人聊天,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三国演义》中的武将排名,是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你说说,关二爷那么好的武功,怎么会排在第四位,连常山赵子龙和耍双戟的典韦都排在他的前面?”

    另一人反驳道:“关二爷虽然有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的辉煌战绩,但要是换了他在长坂坡,不见得能像常山赵子龙那样杀个七进七出,让他排在赵子龙的后面,有什么不对?”

    “你就说错了,当初赵子龙之所以能在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那是因为曹操下了命令,只准活捉不能放冷箭,否则就算是十个赵子龙,恐怕也死在了乱军阵中。”最先说话的人不服气地说:“要我说啊,关二爷是生在三国,假如生在现在,小鬼子进东北时,关二爷只要提着他的青龙偃月刀,就能把小鬼子杀得人头滚滚,让他们乖乖地滚回老家去。”

    “得了吧,”另一人说道:“关二爷的武功再高,能对付得了小鬼子的枪炮和坦克吗?”

    听到这里,索科夫忽然想到自己以前看过一些短视频,一个叫李二牛的沙雕播主,就喜欢制作一些火柴人战争的视频,其中最侮辱人智商的几个视频:第一、20挺机枪,能否挡住150名骑兵的进攻;第二、60挺机枪,能否挡住500名骑兵的进攻;第三、七辆坦克与300名关羽遭遇,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只要智商在线的人,都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但在李二牛的视频里,20挺机枪连一半的骑兵都没有消灭,就团灭了;60挺机枪打死了三分之一的骑兵,就被乱刀砍死;而300名关二爷的视频更加离谱,以极小的代价就干掉了所有的坦克,他大概以为关二爷使用的青龙偃月刀,是星球大战里的那种激光剑,可以像砍瓜切菜那样干掉对方的坦克。

    “米沙,”正当索科夫在浮想联翩时,忽然听到了卢金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索科夫浑身一震,立即把思路从那些沙雕视频里收回来,望着卢金问道:“什么事儿?”

    “我看你一直在发呆,脸上的表情还似笑非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卢金好奇地问:“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如此好笑吗?”

    索科夫自然不会告诉卢金,自己无意中想到了后世看的那些沙雕视频,对播主的低智商感到好笑。只能敷衍地说道:“我在想,假如昨天没有多管闲事,干掉鬼子的宪兵队,没准我们此刻已经在奉天了。”

    “是啊,如果没有对宪兵队动手,此刻我们已经回到了奉天。”卢金说完这话之后,望着索科夫问道:“米沙,你后悔吗?”

    “不后悔。”索科夫大大咧咧地说:“有什么可后悔的。说实话,鬼子都不能算人,只能算是两条腿的畜生。说他们是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一种侮辱,如果这里我可以做主的,恐怕会有更多的小鬼子会用他们的性命和鲜血,来洗刷对华夏人民犯下的罪恶。”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卢金并没有加以评论。虽然他不清楚索科夫为什么如此恨小鬼子,但他心里明白,不管索科夫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这个当副手的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

    先是招牌杨麻子大饼和馅饼端上了桌,接着店小二又端上了锅包肉和京酱肉丝,最后在两人的面前各放了一副刀叉:“两位长官,你们点的菜都上齐了,请慢用!”

    卢金拿起摆在面前的刀叉,饶有兴趣地说:“奇怪,他们这里怎么会有刀叉呢?”

    “副司令员同志,你没发现店小二也会说几句简单的俄语,说明这里经常有白俄光顾。”索科夫说道:“有刀叉自然不足为奇。”

    “对对对,有这种可能。”卢金点着头说:“我听说小鬼子吃饭,和华夏人一样,用的都是一种叫筷子的餐具,刀叉他们肯定用不上。能用得上刀叉的人,无疑是白俄或者其它国家的侨民。”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把桌上的饭菜都吃完了。

    索科夫见店小二站在柜台处,朝自己这边张望,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店小二一路小跑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点头哈腰地问:“这位长官,您还要点什么?”

    “我们吃完了。”索科夫客气地对店小二说:“给我们算一算,一共需要多少钱?”

    谁知他说完之后,店小二却出人意料地说:“两位长官,你们的账已经有人结了!”

    “啊,我们的账有人结了?”索科夫听店小二这么说,不禁大吃一惊,扭头朝角落里的几名警卫员望去,发现他们正在埋头大吃,肯定不可能是他们结的账,他转过头望着店小二:“谁结的?”

    “就是靠楼梯旁坐着的那位先生!”

    索科夫顺着店小二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里坐着一位穿长衫、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见索科夫朝自己望过来,他还举起手里的茶杯向索科夫表示致敬。

    索科夫仔细打量了对方许久,随后低声地问卢金:“副司令员同志,你认识那个人吗?”

    卢金同样疑惑地摇着头说:“不认识。”停顿片刻之后,他有些尴尬地说,“米沙,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觉得华夏人看起来都长的差不多。”

    对于卢金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非常赞同。他记得自己当年刚到俄罗斯时,看到那些人的外貌都差不多,以至于经常认错人。而卢金此刻就和自己当年的情况差不多。

    索科夫站起身,走到了那位男子的面前,客气地问:“这位先生,您会说俄语吗?”

    “会的,”男子伸手示意索科夫在他的对面坐下,随后解释说:“我的一位家庭老师是白俄,我从小就开始学俄语。可以这么说,俄语就是我的第二母语。”

    索科夫听后不禁耸然动容,心里开始暗自嘀咕,自己刚刚和卢金吃饭时,有没有说什么机密,要是被这个男子听到,可就不得了了。好在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和卢金只是闲聊,没有涉及到任何机密,就算所有的对话都被男子听到,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之所以坐过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自己与这位男子非亲非故,他怎么会替自己付账呢?他带着这个疑问开门见山地问:“这位先生,我想问问,我们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您为什么要帮我们付账呢?”

    男子看了一眼索科夫穿的军服,随即笑着说道:“虽然您穿的只是中尉的军服,但我还是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听对方这么说,索科夫不禁微微一惊,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这位先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您是第53集团军司令官,不对,你们的部队里不叫司令官,而是司令员。你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上将,我没有说错吧。”

    索科夫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他把手搭在枪套上,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他这么说,无疑是承认对方说的没错。

    而卢金看到索科夫这里的情况,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用双手搬动车轮,把轮椅移到了索科夫的身边,警惕地问:“米沙,出什么事情了?”

    索科夫用手朝男子一指,说道:“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想搞清楚,他到底是谁。”

第2407章

    坐在角落里吃饭的警卫员们,看到索科夫这里似乎出了点状态,立即起身冲了过来,成扇形将那张桌子围住。而周围吃饭的食客们,看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情况,顿时被吓得惊声尖叫,争先恐后朝饭店外面跑。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群苏军战士,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门口。到了门口的食客,又灰溜溜地回到了饭店之中,唉声叹气地站在角落里,心里叹息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出来吃个饭,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索科夫也看到了外面的战士,他一眼就认出,是雅科夫留给自己的警卫排,看来自己出来微服私访,除了几个跟在后面的警卫员之外,还有更多的人躲在更远处,准备有事情发生时,就出来进行支援。

    “别紧张,索科夫将军。”而那名戴眼镜的长衫男子,面对着指向自己的枪口,却表现得很淡定,他张开双臂,掌心朝外,示意索科夫别紧张:“自己人,是自己人。”

    索科夫想到在远东战役爆发前,第88国际旅曾经派遣过大量的人员,深入敌后进行侦察和破坏行动,既然他说是自己人,没准就是国际旅的。不过在命令战士们放下枪口之前,索科夫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哪部分的?”

    “索科夫将军,我是第88国际旅三营六连的指导员彭上尉。”

    “那你说说,陈中尉是哪个连队的?”索科夫随口问道。

    “他是三营六连的副连长。”彭上尉笑着说道:“索科夫将军,假如您还不相信我的身份,那我就再说一件事。您前段时间派国际旅的情报科长冯上尉,到这里来寻找杨司令的头颅,对吧?”

    “没错,我的确派冯上尉到这里来执行过任务。”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索科夫和对方握了握手,随后吩咐身后的战士:“把枪都放下,是自己人。再去一个人到外面,让他们把枪都收起来,别影响到这里的老板做生意。”

    当索科夫和卢金在陶上尉的对面坐下之后,彭上尉扭头对躲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和店小二说:“老板,别害怕,只是一场误会,让大家都出来继续吃饭。”

    但老板哪里会相信一个普通食客的话,依旧战战兢兢地躲在柜台后面,就连店小二想出来,都被他重新拉了回去。索科夫见状,心里也很是着急,心里盘算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了老板和食客们心中的恐惧。就在这时,他听到彭上尉朗声说道:“前两天,让大家深恶痛绝的宪兵队被苏军剿灭,这个消息你们应该知道吧?”

    听到彭上尉这么说,有名食客壮着胆子说:“没错,我当时还在旁边看热闹呢。那小鬼子的尸体在门口垒得跟小山似的,流出来的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既然有人开口,其余的食客也纷纷发言:“是啊,我也知道此事。当时得到消息之后,我就立即赶过去看热闹,可惜小鬼子的尸体都被清理了,只留下满地的血污……”

    食客们在议论的时候,彭上尉只是笑而不语。等到食客们安静下来之后,彭上尉才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下令处决那些宪兵的人,是谁吗?”

    “是谁啊?”食客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就是这位索科夫将军。”彭上尉向食客们介绍说:“当他得知有两名双胞胎姐妹,被小鬼子抢到了宪兵队,就果断地命人把宪兵队里的小鬼子全杀光了。”

    那名曾经到现场看过热闹的食客,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后,兴奋地叫了起来:“老少爷儿们,没错,就是这位长官,只不过他那天穿的不是这套衣服,我才一下没有认出来。”

    得知索科夫就是下令处决鬼子宪兵的那名军官,食客们心中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纷纷涌过来和索科夫打招呼,甚至还有人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索科夫能听懂他们说的话,面对他们的夸奖,虽然努力保持着淡定,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翘。卢金则听不到食客们说的话,但他从对方的表情中,也能猜出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忍不住冲索科夫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索科夫将军,”彭上尉以为索科夫听不懂中文,还特意向索科夫和卢金两人解释说:“这些老百姓都在夸奖你们呢,说这些鬼子宪兵无恶不作,把大家都害苦了。你下令处决了所有的宪兵,为大家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

    索科夫听彭上尉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哎,可惜啊。当时宪兵队里的鬼子太少,就只有几十个。要再多一点就好了,我就可以送他们都去晋国神厕。”

    这个时候,躲在柜台后面的老板终于站了出来,挤进人群来到索科夫和卢金等人的面前,噗通一下跪在了两人的面前,把索科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对方。

    但老板却挣脱了索科夫的手,毕恭毕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头,随后直起身子说:“这位长官,今年年初,有个鬼子的侨民看中了我的饭店,想据为己有,我坚决不肯。他们就把我的儿子和儿媳都抓到了宪兵队,说他们是抗日分子。我花了一大笔钱,托人去赎人,等救出来时,儿子儿媳都没了。最可怜的是我那儿媳,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您帮我报了这个仇,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没说的,以后您再来我的饭店,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分钱都不要。”

    索科夫虽然听懂了老板说的每个字,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还是故意等到彭上尉进行翻译后,才开口说道:“小鬼子占据了东北十几年,干的坏事千千万万。可惜这里不是我的防区,否则我不介意和他们秋后算账,让他们为自己所犯下的罪恶赎罪。”

    老板叫伙计拿来了刚刚的饭钱,放在了彭上尉的面前,陪着笑说:“这位先生,既然您和这位长官是一起,我怎么能收您的钱。我还是那句话,您和这位长官一样,以后来我的店里,吃什么都是免费。”

    好不容易等众人散开,索科夫望着彭上尉问道:“彭上尉,既然关东军已经投降,那你为什么还不归建呢?”

    “是这样的,索科夫将军。”彭上尉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归建,是想找几个人。”

    “找几个人?”索科夫纳闷地问:“不知是什么人?”

    “汉奸别动队的队长王俊涛。”

    “哦,你找他做什么?”

    “这是一个铁杆汉奸。”彭上尉说道:“他协助鬼子的特高科和宪兵队,抓捕了数以百计的抗日志士和进步人士,仅仅死在他手里的就不下五十人。”

    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彭上尉,那你为什么不寻求当地驻军的协助呢?”

    “找过,没用。”彭上尉苦笑着摇摇头说:“那些指挥员告诉我,说他们的任务只是接受小鬼子的投降,并在我方部队接管城市之前,维持好城市的治安,其余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没错。”彭上尉的话刚说完,卢金就接口说道:“当时我们控制了奉天之后,米沙也想对城里依附关东军的那些人进行处置,但上级却不准我们过多地过问此事。”

    “彭上尉,”索科夫望着彭上尉说:“那个王俊涛还干了什么坏事?”

    “除了抓捕抗日志士和进步人士外,他还抓一些普通老百姓回去,说别人是抗联,如果不想被送进宪兵队,就必须花钱来赎人。”彭上尉说:“有钱人破财消灾,拿出家里的积蓄来买自己的命;那些没有钱的老百姓,就会被他活活打死,或者送进宪兵队。”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柜台后忙碌的老板,虽然知道对方不懂俄语,但还是压低嗓门对索科夫说,“老板的儿子和儿媳,就是被这个王俊涛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进宪兵队的。”

    “哦,我明白了。”索科夫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彭上尉的意图:“彭上尉,你在这里吃饭,是不是因为那个王俊涛以前就经常在这里吃饭?”

    “没错没错。”彭上尉继续低声说道:“其实老板不清楚,如果不是王俊涛在旁边挑唆,小鬼子的侨民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老板的这家饭店呢。据我所知,老板为了救出了他的儿子儿媳,给王俊涛送了三根大黄鱼,但钱花了,人还是没了。”

    “你就一个人吗?”索科夫问道:“要知道,能在别动队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汉奸,可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的。就算遇到了他,你觉得以你个人的能力,能铲除他吗?”

    彭上尉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索科夫将军,您说的对,仅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除掉他,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得到我的帮助?”索科夫苦笑着说:“彭上尉,你应该知道,我的防区在奉天而不是新京。也就是说,我命人血洗宪兵队的事情,可以做一次,却不能再做第二次。假如我真的协助你除掉了王俊涛这个铁杆汉奸,万一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带节奏,说我们苏军滥杀无辜。如今有你和那些受害人出面,事情还勉强能解释得清楚。可要是过上几十年,再有人来此事来做文章,恐怕就会想方设法往我军身上泼脏水了。”

    “不会吧。”彭上尉听完索科夫的这番话,满脸震惊地说:“索科夫将军,我觉得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彭上尉,一切皆有可能。”索科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对不起,此事我爱莫能助。”

    得知索科夫不愿意帮助自己,彭上尉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的表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桌面,神情异常沮丧。

    “彭上尉,别着急。”索科夫安慰彭上尉说:“你们不是有一句老话,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报应就到么。王俊涛这种铁杆汉奸,就算能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我相信你早晚能抓到他的。”

    “索科夫将军,真是没想到,您居然也知道我们的俗话?”彭上尉在片刻的惊讶之后,苦笑着说:“正如您所说的那样,就我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穷凶极恶的铁杆汉奸呢。况且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汉奸,身边一定有不少的跟班,我根本无法除掉他们。”

    “我刚刚叫你不要着急,是因为你们的部队很快就会到达了新京了。”

    “我们的部队?”彭上尉听索科夫这么说,满脸诧异地问:“第88国际旅?”

    “不是的,是另外一支部队。”索科夫向彭上尉解释说:“一支来自关内的部队,和你们是同一个领导,唱的都是国际歌。”

    彭上尉瞬间就明白索科夫说的是什么意思,满脸震惊地问:“关内的我军部队出关了,索科夫将军,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索科夫还担心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特意解释说:“我派出的部队在南下途中与他们相遇,当时双方语言不通,还差点打了起来。好在对方的指挥员比较聪明,带头唱起了《国际歌》。虽然依旧是语言不通,但相同的旋律却让两支部队的指挥员都明白,对方是自己的友军。如今他们已经夺取了山海关,正朝着奉天开进,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进驻新京的。等他们进驻城市之后,你再让他们帮着你寻找那些铁杆汉奸,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彭上尉兴奋地说:“真没想到,我们自己的部队居然出关了,而且要不了几天,就能进驻奉天和新京,这真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转告给旅长,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彭上尉,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奉天了。”索科夫试探地问彭上尉:“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回去?”

    对于索科夫的这番好意,彭上尉思索了片刻,便摇头拒绝了:“索科夫将军,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打算留在这里,继续搜寻那些铁杆汉奸的下落,等我们的部队到达之后,就可以带着他们顺藤摸瓜,将这些该死的卖国贼一个不少地全部逮起来。”

    “好吧,彭上尉,既然你不愿意去奉天,我也不勉强。”索科夫站起身,向彭上尉伸出手:“我们后会有期!”

第2408章

    从饭店出来之后,索科夫在警卫排的簇拥下,推着卢金的轮椅往所住的饭店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索科夫忽然开口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我打算回到奉天之后,就和冯上尉、陈中尉他们商议一下,看是否组织人手对奉天城内的汉奸进行清洗。”

    谁知索科夫的话说完之后,卢金却摇着头说:“米沙,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毕竟这是与上级的命令相违背的。华夏人自己的事情,还是让华夏人自己来处理吧,我们就不必多管闲事了。”

    见卢金在肃清奉天的汉奸一事上,并不愿意站在自己这边,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过对方这么说也没有错,毕竟远东司令部曾经下达过类似的命令,卢金不支持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免得自己犯了错误,被别人抓住小鞭子,到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刚回到饭店,一名军官就过来找索科夫:“索科夫将军,外面有您的电话,是从奉天打过来的。”

    听说是奉天打来的电话,索科夫连忙跟着军官来到放电话的房间。他看到桌上放着一个话筒,先向军官道谢,随后拿起话筒贴在耳边:“我是索科夫,是雅沙吗?”

    “没错,是我。”听筒里传出了雅科夫的声音:“米沙,你什么时候能返回奉天?”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事情发生,雅科夫是不会这么问自己的,连忙反问道:“雅沙,奉天那里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有两件事。”雅科夫说道:“一是远东司令部的副司令员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到奉天来视察了,你作为集团军司令员,总不能连面都不露一个吧?”

    得知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到了奉天视察,索科夫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返回奉天和对方见面,否则就太不礼貌了。连忙点着头说:“嗯,我最迟明天返回奉天。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有一支来自关内的军队,前段时间是和我们南下的先头部队会师的那支。”雅科夫担心索科夫搞不明白,还特意强调说:“伱可能不记得了,就是当时与我军语言不通,差点打起来,最后通过唱《国际歌》才化解了误会的那支部队。”

    “记得,我当然记得。”索科夫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支部队是第一支出关的部队,连部队的指挥员姓甚名谁,他都了解。此刻听雅科夫提到了这支部队,他连忙关切地问:“这支部队怎么了?”

    “根据沿途部队的报告。”雅科夫继续说道:“这支部队抽调了差不多两千多人,组成了一支先遣队,乘坐火车往奉天而来。关于如何安置他们,我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有分歧。”

    “哦,有分歧?”索科夫好奇地问:“分歧在什么地方?”

    “我打算让他们进驻奉天的北大营,同时肩负起看管关东军俘虏的重任。”雅科夫说道:“但元帅同志不同意,他说我们的军队在城里,怎么能随便放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入城呢?他担心这支军队进入城市后,会加大我们维持治安的压力,因此打算将他们都安置在城外,拒绝他们进入奉天城。”

    索科夫的脑子快速地思索起来,他隐约记得进入奉天的部队,好像是第16军分区的12团,该团到达奉天的当天,就被苏军赶到城外的苏家屯驻扎。他倒是有心让这支部队进城驻扎,但如今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在奉天,要想改变他的决定,自己就必须尽快返回奉天。

    “雅沙,你先接待好元帅同志,我最迟在明天返回奉天。”索科夫对着话筒说:“至于那支来自关内的部队,最后驻扎在什么地方,等我到了以后再说。”

    打完电话之后,索科夫来到了卢金的房间,把雅科夫的电话内容对他说了一遍后,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我打算明天就返回奉天,不知你是如何考虑的?”

    “我当然是跟着你,你留下,我就留下;你返回奉天,我也跟着返回奉天。”卢金表明自己的态度后,还特意提醒索科夫:“米沙,既然我们明天就要返回奉天,你看是否和柳德尼科夫将军打个招呼,以便他能为我们安排好返程的列车?”

    “副司令员同志,你提醒得对。我这就去找柳德尼科夫将军,让他为我们安排返回奉天的列车。”

    索科夫从卢金这里出来,又径直来到了柳德尼科夫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口时,却看到房门紧闭,他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将军同志,”一名路过的军官看到索科夫,抬手敬礼后对他说道:“司令员在会议室里主持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如果您有急事找他,可以去会议室。”

    “您知道会议室在什么地方吗?”索科夫虽然在饭店里住了两天,但还真不知道柳德尼科夫的会议室在什么地方,便客气地问军官:“您能带我去吗?”

    “没问题,将军同志。”军官态度恭谨地说:“请您跟我来吧。”

    在军官的带领下,索科夫来到了位于二楼走廊的一个大房间门口。这里房门紧闭,门口除了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外,柳德尼科夫的副官还坐在一张放在门旁边的办公桌后面。

    见到索科夫的到来,副官连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有些吃惊地问:“索科夫将军,您是有急事找我们司令员吧?”

    “我的确有事情找他,不过却不是急事。”索科夫向带路的军官表示感谢后,望着副官问道:“不知会议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副官抬手看了看时间,回答说:“会议已经召开了四十分钟,按照司令员同志的习惯,一场会议最多一个小时。也就是说,顶多再过二十分钟,会议就会结束了。如果您有什么急事,我可以进去向司令员同志通传。”

    “没关系,我就留在这里等他吧。”索科夫对副官说道:“我打算明天回奉天,希望他能给我安排列车。”

    “索科夫将军,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副官大大咧咧地说:“等司令员同志开完了会,我马上就可以为您安排。”

    看到索科夫在点头表示认可,副官有些好奇地问:“索科夫将军,您在这里待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起回奉天呢?”

    “远东司令部的副司令员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已经到了奉天。”索科夫笑着对方副官说:“你想,堂堂的元帅都到了我的防区,而我这个做司令员的,却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新京不露面,这不太合适吧?”

    “对对对,您说的对。”副官等索科夫说完后,连连点头说:“元帅同志亲自去了您的防区,而您却不露面,恐怕他的心里也会不高兴,所以还是尽快返回更好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会议室的房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许多的指挥员,既有将军也有校级军官。他们看到站在门外的索科夫,纷纷抬手敬礼,索科夫也举手还礼。

    等参加会议的指挥员走得差不多了,柳德尼科夫和他的参谋长、军事委员慢吞吞地走廊出来。副官见到他的出现,连忙迎上去:“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将军有事情找您。”

    柳德尼科夫见到索科夫站在不远处,连忙快步走过来,握着索科夫的手好奇地问:“米沙,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有多久,我正和你的副官说话呢,你们的会议就结束了。”

    “米沙,你急着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到了我的防区视察。”索科夫笑呵呵地对柳德尼科夫说:“我这个司令员如果不尽快赶回去和元帅同志见面,未免太不像话了吧。所以我特意来找你,希望你能给我安排列车,让我能在明天返回奉天。”

    “副官,”柳德尼科夫等索科夫说完之后,立即叫过了自己的副官:“你立即帮索科夫将军安排列车,让他能尽快地返回奉天。”

    “司令员同志,您放心。”副官回答说:“明早八点,就有一列前往奉天的列车,我们可以多加挂一个车厢,让索科夫将军和他的部下乘坐那节车厢返回奉天。”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卢金和警卫排的战士们乘坐柳德尼科夫为他们安排的列车,启程返回奉天。

    坐在宽敞的车厢里,卢金笑着说:“米沙,还真别说,这列车的车厢坐着就是比汽车舒服。我先说好了,以后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能坐列车就一定要坐列车,我可不想再坐那颠来颠去的汽车了。”

    索科夫听后呵呵一笑:“没问题,没问题。副司令员同志,其实不瞒你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喜欢坐飞机,坐火车或汽车需要几个小时的路程,坐飞机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了。”

    “这倒也是。”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卢金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很快就补充了自己的看法:“不过我觉得我们作为指挥员,只要是不赶时间,还是应该多乘坐火车或者汽车,这样能及时地了解沿途的地形。”

    两人正闲聊着,列车员推着餐车给两人送吃的来了。

    索科夫看了一眼坐在车厢另一头的警卫排的战士们,问列车员:“我的战士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将军同志,”列车员客气地说:“请稍等片刻,我给你们送完餐之后,就把吃的给他们送来。”

    没等给警卫排的早餐送来,列车就停了下来。

    卢金扭头朝窗外望去,嘴里嘟囔道:“不会吧,我们的早餐还没有吃完,就到奉天了?”

    “不会的,应该是中途停靠的什么站。”索科夫觉得列车开得再快,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到达奉天,此刻停靠的应该是沿途的一个站。他起身走到窗户前,朝外张望,很快就看到一块牌子上写着“四平”。

    看到这个地名时,索科夫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对东北其它的城市可能不熟悉,但对四平这座城市却是再了解不过了,不久之后,两支军队将在这里为了争夺这座城市而展开激战,从1946年3月到1948年3月的两年时间里,这里曾经发生过四次战斗,最后这座城市终于得到了解放。

    “米沙,你在看什么?”卢金在后面问道。

    索科夫连忙离开窗口,掩饰地说道:“没看什么,不过我估计这里是一座不小的城市,等列车员过来时,问问他这是哪里。”

    很快,列车员就推着另一部餐车出现在车厢里,索科夫连忙拦住他,假装问道:“我们停靠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将军同志。”列车员以为索科夫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连忙告诉他:“这里是四平,我们的列车需要在这里停靠半个小时,补充煤炭和水,然后再继续启程。”

    “原来是四平啊。”索科夫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卢金说道:“这地方我听说过,位于东北中部平原,是中长铁路的咽喉,新京的南部屏障,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卢金在战前也看到过这个地名,对这里多少有些了解,听索科夫这么说,便附和道:“好在关东军主动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要打通奉天和新京之间的铁路线,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没错没错。”索科夫一想到四平未来即将发生的四场激战,就明白夺取这座城市的难度有多么大,便点着头说:“幸好我军没有在这里和关东军发生战斗,否则要想拿下这座城市,恐怕要付出一个师的伤亡。”

    一旁的列车员听索科夫和卢金的对话,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好不容易等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说:“将军同志,您可能不知道,四平城内根本没有什么城防工事,所以在这里打攻坚战,我觉得是不大可能的。”

    “什么?”听列车员这么说,索科夫的下巴差点直接掉在地上,“你说四平城内没有城防工事,你没有搞错吧?”

第2409章

    “是的,将军同志。”列车员言之凿凿地说道:“我曾经到四平城里去过,里面的确没有什么防御工事,看起来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我听进驻城市的指挥员说,五十年前,沙俄修建东清铁路,在这里建了火车站,取名叫五站。后来关东军占领了这里,把五站改为了四平街。”

    听完列车员的话,卢金有些诧异地问索科夫:“米沙,你说四平城内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不知是听谁说的?”

    索科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想这座城市既然位于奉天和新京的中间,肯定会被关东军作为重点的防御区域,所以就想当然地认为城里会有坚固的防御工事。”

    大家吃完饭之后,索科夫见车还没有开,便起身对卢金说:“副司令员同志,我想下车去走走。”

    但卢金却摆手制止了他:“米沙,车很快就要开了。要是你下车后一时回不来,那不是要让列车停下来等你,到时就会影响到正常的铁路调动。”

    听卢金这么一说,索科夫也觉得自己如果真的下了车,万一在发车时间赶不回来,这趟列车还真的要停下来等自己,到时肯定会影响正常的运营。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无奈地说:“啊,那就算了。反正再过两三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奉天,到时再到处走走也不迟。”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索科夫的目光还是不停地望向了窗外,他真的想去看看这个未来决定了东北命运的城市,究竟是什么样的。

    好在并没有等待多久,列车就再次启动,朝着奉天的方向驶去。

    “米沙,”卢金突然问道:“我们今天回奉天的事情,你告诉参谋长了吗?”

    “昨天打电话时,我曾经告诉过雅沙,说最迟今天返回奉天。”

    “这么说,你并没有通知参谋长?”

    索科夫迟疑了片刻,随后点点头:“今天出发前,我没有打电话给雅沙,告诉他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卢金有些遗憾地说:“要是我早知道没有通知参谋长,那刚刚在四平停靠时,我们就该下车去打个电话,把我们到达的时间告诉他,让他安排车辆来接我们。”

    “没关系。”索科夫随口说道:“等到了奉天,我再给他打电话也不迟。如果你等不及的话,我们可以让车站给我们安排车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为我们效劳的。”

    列车距离奉天还有几公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很快,列车长就在列车员的陪同下,来到了索科夫所在的车厢,着急地说:“将军同志,不好了,前面的铁路被封锁了,我们的列车过不去,不知您能否出面交涉一下,让我们顺利地进入奉天。”

    得知前面的道路被挡住了,索科夫不禁皱起了眉头,反问道:“怎么回事,是哪里来的部队,居然敢切断铁路?”

    列车长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听说就是您的第53集团军。”

    索科夫原以为是哪里来的友军,擅自切断了铁路,但听说是自己的部队时,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他站起身说道:“列车长同志,你去把那支部队的指挥员叫来,就说我等着他给我解释切断铁路的事情。”

    见索科夫愿意出面解决此事,列车长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答应一声,就带着列车员离开了。

    等列车长他们走了之后,索科夫叫过一名警卫员,吩咐他去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部队切断铁路。接着他对卢金说道:“副司令员同志,你觉得切断铁路的事情,会是哪支部队干的?”

    “如果没有新的部队进驻奉天,应该就是阿富宁将军的近卫第18军。”卢金若有所思地说道:“但他们为什么要切断铁路,我却不清楚原因了。”

    “等封路部队的指挥员过来了,我们就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索科夫说这话时,心里也挺不踏实的,他担心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绝对不会出现切断铁路运输的情况。

    派出打探情况的战士没回来,封路部队的指挥员在列车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索科夫等人的车厢里。

    见到索科夫,那名指挥员连忙抬手敬礼,毕恭毕敬地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近卫第41师122团二营营长马西塔大尉向您报告,我们营正在执行上级的封路任务,请指示!”

    “请稍息,马西塔大尉。”索科夫走到马西塔的面前,板着脸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是奉谁的命令,来封锁铁路吗?”

    “是师长梁赞诺夫少将的命令。”马西塔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师长的名字后,又补充说:“他又是奉了军长阿富宁中将的命令。”

    “哦,这么说来,是阿富宁军长下达的封路命令喽?”

    “应该不是,”马西塔有些尴尬地回答说:“他也是接到上级的命令,才做出这样的部署。”

    索科夫一听,更加糊涂了,阿富宁的上级,除了自己和卢金,就只有雅科夫和戈罗霍夫了。而奉天城里能给阿富宁将军下达命令的人,就只有雅科夫一人,但他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呢?

    不过他清楚,就算自己问马西塔,恐怕对方也不清楚原因,他只能转移话题:“大尉同志,请你告诉我,你们封路做什么?”

    “有一支来历不明的部队,乘坐火车到达了奉天附近。”马西塔回答说:“上级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将他们拦在铁路上,不准他们进入奉天。”

    “来历不明的部队?”卢金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地问:“不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马西塔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迟疑地说:“好像是从要塞过来的部队?”

    “要塞过来的部队?”卢金听后满脸震惊地问:“是从东宁要塞过来的?”

    “不,不是东宁要塞。”马西塔慌忙摆着头说:“是另外一个名字不太好记的要塞。”

    “副司令员同志,你不用问了,我知道是什么地方。”看到卢金还要问,索科夫就打断了他:“他想说的肯定是山海关,如果不熟悉地形的话,普通人是很难记住这个单词的。”

    “对对对。”马西塔听索科夫这么说,连忙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语气说:“司令员同志,就是您所说的山海关。”

    “这支部队如今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方一公里的位置。”马西塔向索科夫报告说:“他们所乘坐的闷罐车,已经被我的部队拦下来。他们带队的指挥员还试图与我们进行交涉,可惜我们没人能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大尉同志,”索科夫虽然懂中文,但他却不可能亲自去充当这个翻译,这样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给自己带来诸多的麻烦,于是他问马西塔:“这附近什么地方有电话,可以和你的上级进行联系?”

    “这附近没有电话。”马西塔说出这话之后,见索科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赶紧又补充说:“不过我们携带有电台,如果您有什么吩咐,可以通过电台与师部进行联系。”

    “大尉同志,你立即回去给梁赞诺夫将军发电报,让他先允许友军乘坐的列车进入奉天火车站,然后再找懂中文的人充当翻译,以方便你们双方的交流。”

    “好的,司令员同志。”马西塔点着头说:“我立即回去发电报。”

    “我看你把报务员和电台带到这里来吧。”索科夫说道:“这样更方便一些。”

    马西塔回去找报务员和电台时,派去侦察情况的战士回来了,他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都搞清楚了,在距离这里几百上千米远的铁路上,停着一列挂着十几个车厢的闷罐车,四周都是我们的战士在看守。我过去打听了一下,车里坐的都是从其它地方来的华夏军队,由于上级不允许他们进入奉天城内,所以就派部队把他们拦在了铁路上。”

    战士一口气说完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索科夫,才是奉天最高级别的指挥员,连忙又补充说:“司令员同志,我不是说您下达的命令,而是指这支封锁铁路的部队的指挥员……”

    “好了,你不用说了。”索科夫冲战士摆摆手,打断他后面的话,随后扭头对卢金说:“副司令员同志,看来是来自关内的友军打算进入奉天,结果却被我们的部队拦住了,从而导致铁路也被切断了。”

    “嗯,是这样的。”卢金点了点头,随后问索科夫:“米沙,你打算如何安置这支部队?”

    “我昨天给雅沙打电话时,他曾经提到过此事。”索科夫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才想起雅科夫给这支友军安排的驻扎地点,是城外的苏家屯,连忙说道:“他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正在奉天视察,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部队,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进城内,所以打算把他们安置在城外的苏家屯。”

    “苏家屯在什么地方?”卢金问道。

    索科夫摇摇头,把双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这应该是个小地方,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你的处置是正确的。”卢金说道:“先让这支友军部队进入城内,至于怎么安顿他们,等我们回到奉天再说,总比让他们乘坐的列车停在铁路上,中断铁路运输更强一些。”

    马西塔很快就再次出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背着步话机的报务员。

    索科夫想到发电报的速度太慢,便冲着那名报务员问道:“报务员同志,不知道能与奉天城内的司令部进行明语通话吗?”

    “当然可以,司令员同志。”报务员说道:“我立即帮您呼叫奉天城内的指挥部。”说完,他走到车厢的一角,开始呼叫起来。

    很快,报务员回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将手里的耳机和送话器递给他:“司令员同志,已经接通了,参谋长同志在线上。”

    索科夫戴上耳机后,冲着送话器说道:“喂,是雅沙,我是索科夫。”

    雅科夫听到索科夫的声音,显得格外惊喜:“米沙,你回来了?”

    “我还在列车上,准确地说,我们所乘坐的列车,还在距离奉天几公里的位置。”索科夫说道:“我们的列车被近卫第41师的一支部队挡住了去路。我问过带队的指挥员,他说是奉师长的命令,对来自关内的友军部队进行拦截,不让他们进入奉天城内。雅沙,有这么回事吗?”

    “是的,米沙,的确有这么回事。”雅科夫回答说:“不过命令不是我下达的,而是奉天的卫戍司令下达的。”

    “卫戍司令下达的?”索科夫想到自己去新京之前,任命别济科夫担任卫戍司令,陈中尉担任副司令,他们怎么会下令拦截友军乘坐的列车呢,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带着这样的疑问,索科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别济科夫少校他们为什么要下达如此荒诞的命令,对我们的友军进行拦截?”

    “米沙,你搞错了,卫戍司令不是别济科夫。”

    “什么,不是别济科夫?”索科夫听后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那是谁?”

    “是一名将军,具体名字我记不清楚了。”雅科夫向索科夫解释说:“他的卫戍司令一职,是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亲自任命的。至于别济科夫和陈中尉,已经被元帅同志解除了职务。”

    索科夫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部队拦截来自关内的友军,原来是自己安排的别济科夫和陈中尉两人,已经被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解除了职务。想到这里,他有些不悦地反问道:“雅沙,别济科夫少校的卫戍司令职务是我任命的,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副司令员就算是元帅,要解除他们的职务,总要给我打个招呼吧?如今吭都不吭一声,就把我的人撤职了,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吧。”

第2410章

    “这是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的命令。”雅科夫颇为无奈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无条件执行。”

    “我打算让来自关内的友军,进入奉天城内驻扎,这总没有问题吧?”

    “恐怕不行。”

    “为什么?”索科夫不满地问道:“雅沙,你别忘记了,我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也是奉天城内级别最高的指挥员,难道我连做出这种决定的权利都没有吗?”

    “米沙,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雅科夫依旧用无奈的语气说:“如果是在昨天之前,你的确是奉天城内级别最高的指挥员,但如今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在这里,他才是级别最高的指挥员。对了,我听他说,我方和华夏方签订了协定,像奉天、新京这样的大城市,只能交给国府军,而这些从关内来的八路军,虽说是我们的友军,但却没有资格接管这样的城市。”

    听雅科夫这么说,索科夫差点又发怒了。但好在他及时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雅科夫所说的是事情,苏联方与委员长一方签订了协定,东北的大城市只能移交给他手下的国府军,而不能让始终坚持敌后斗争的八路军进入这些大城市。况且他也知道,这件事本来就与雅科夫无关,自己冲他发一通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既然不能向雅科夫发火,索科夫就把心中的怒火转移到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身上,他心里暗想,要是这位新晋的元帅如果像真实的历史里一样,牺牲在苏军解放东普鲁士的战斗中,今天恐怕就不会有人专门跑到奉天,给自己下达这样的命令了。他做了两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问道:“雅沙,不知道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什么时候离开?”

    “不清楚。”雅科夫回答说:“他没说,我也没问。”

    “好吧,”见从雅科夫这里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信息,索科夫也不再刨根问底,而是简短地说:“我很快就能回到司令部,有什么事情,等我们见面以后再谈。”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对站在面前的马西塔大尉说:“大尉同志,你的人解除封锁之后,也返回自己原来的驻地吧。”

    “司令员同志,”马西塔大尉小心翼翼地问:“没有接到上级命令之前,就擅自返回驻地,恐怕不太合适吧?”

    “没啥不合适的。”索科夫一摆手,大大咧咧地说:“我会向你们的军长和师长解释的,如果他们还要怪罪你,你就想办法通知我,我会出来为你主持公道的。”

    马西塔心里很清楚,虽说让部队返回驻地的命令,是索科夫亲口下达的,但假如师长和军长要追究责任的话,自己恐怕还是会受到影响。既然此刻索科夫已经明确表态,愿意帮他做解释,他悬在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马西塔大尉离开后大概半小时,列车又重新启动,继续朝着奉天火车站前进。

    一刻钟之后,索科夫和卢金所乘坐的列车到达了奉天火车站。

    下车后,索科夫意外地看到别济科夫带着几名警卫员站在站台上,他惊喜地招呼道:“别济科夫少校,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别济科夫点着头说:“我是奉命前来接您和副司令员同志,车就在外面等着,请跟我来吧。”

    索科夫走在推着轮椅的别济科夫身边,带着几分歉意地说:“少校同志,我不久前刚知道,你的卫戍司令一职被解除了。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更加合适的职务。”

    “司令员同志,”没想到别济科夫对此事想得倒是挺开的,“我的任务是保护您和雅科夫将军的安全,至于卫戍司令一职,我不感兴趣,也无法做一个合格的卫戍司令。如今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解除了我的职务,没准是个正确的选择。”

    离月台不远的空地上,停着几辆敞篷的吉普车和卡车,索科夫和卢金上了其中一辆,别济科夫坐在了副驾驶位置。看到所有人都登车完毕,别济科夫把手一挥,下达了命令:“出发!”

    车队刚驶出车站不远,索科夫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了嘹亮的歌声,而且那旋律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连忙命令:“停车!”

    车停下来之后,别济科夫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为什么要停车啊?”

    “我听到有人在唱歌。”索科夫望着别济科夫问道:“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别济科夫点着头说:“应该是那支从关内来的部队在唱歌。”

    “我们刚刚在半路上,和这支部队遇到过。”卢金慢条斯理地对别济科夫说:“当时近卫第41师的一个营包围了他们所乘坐的火车,说是奉上级的命令,阻止他们进入奉天。后来是司令员同志亲自出面,让他们先进入奉天的火车站,再安排具体的去处。”

    听卢金这么说,别济科夫连忙点着头:“副司令员同志,我知道这件事。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不准这支部队进入奉天城内,而是让他们去城外的苏家屯。您所说的近卫第41师,估计就是准备半路把这支部队赶下车,让他们步行去苏家屯。”

    别济科夫和卢金正说着话,来自关内的八路军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们排着四路纵队跟在一面鲜艳的红旗后面,迈着不太整齐的步伐沿着街道往前走,嘴里唱着索科夫所熟悉的那首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肩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部队……”

    索科夫听到他们唱的是解放军进行曲,在热血沸腾之际,不免感到一丝诧异,他原以为这些战士会唱:“铁流二万五千里,红军威名天下扬……”这首歌,没想到唱的却是自己最熟悉的解放军进行曲。不过他也记得,这首歌叫《八路军进行曲》,创作于1939年,是《八路军大合唱》里的一首歌,此刻应该还没有改名为人民解放军进行曲。

    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部队,索科夫忍不住抬手向他们敬礼。虽然这支部队刚到奉天,但他却了解这支部队是冀热辽第16军分区的12团,后来被改编为第119师,从从白山黑水打到了天涯海角,先后参加了保卫辽阳、两次保卫本溪、四保临河、四平保卫战、辽沈、平津、广西、湘赣等战役。衡宝战役中与兄弟部队协同作战,全歼了桂系的钢七军;解放海南岛的战役中,解放了三亚、榆林,征程万余里,参战数百次,功勋显赫、英雄辈出。

    队列中背着手枪的指挥员,见到路边的吉普车上,有一名苏联将军抬手向他们敬礼,也纷纷停下脚步,立正向索科夫敬礼,随后转身去追赶自己的部队。

    “米沙,”等第12团全部过完之后,卢金好奇地问索科夫:“米沙,我怎么觉得你看到这支部队之后,显得异常激动呢?就好像你是这支部队中的一员似的。”

    索科夫听卢金这么说,意识到自己刚刚因为情绪激动,不免有些失态,连忙掩饰地说道:“副司令员同志,你不觉得他们所唱的那首歌,在气势上一点都不比我们的《神圣的战争》差么?”

    “没错。”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卢金表示了赞同:“虽然我听不懂歌词,但听到战士们所唱出的那种旋律时,浑身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我甚至在想,当初我的部队被德国人包围时,假如每个战士们的耳边能听到这样激昂的歌曲,没准战斗力就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我甚至都有可能挺着刺刀和德国人打白刃战、肉搏战。”

    “副司令员同志说的没错。”别济科夫也附和道:“我虽然也听不懂歌词,但丝毫不影响我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想必这些友军的同志们,就是唱着这样的歌曲,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行了,我们耽误的时间不少了。”索科夫担心再说下去,自己会因为激动而再次情绪失控,便故作镇定地说:“参谋长还在司令部等我呢。”

    索科夫回到了司令部,和雅科夫等人见面后,开门见山地问:“雅沙,不知道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在什么地方?”

    “他带人去城外了。”雅科夫回答说:“可能今晚回来,也有可能明天才回来。”

    “雅沙,我想问问。”索科夫想到刚刚在街上见到的12团,担心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很难获得应有的补给,便试探地问雅科夫:“不知给友军安排的驻地,是否有足够的补给?”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雅科夫愣住了。过了好一阵,他才摇着头说:“没有,因为苏家屯这个驻地是临时安排的,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过给他们补给的问题。况且他们只是我们的友军,又不是我们的直属部队,好像补给的问题也不应该找我们吧。”

    “雅沙,这就是你不对了。”听说雅科夫根本没有给12团安排后勤补给,索科夫不免有些着急了:“他们远道而来,根本没有携带多少的物资,假如不给他们补给,难道准备让他们在驻地忍饥挨饿吗?”

    雅科夫不知道索科夫为什么对这支来自关内的友军如此关心,他挠着后脑勺说:“米沙,我想就算我们不为他们提供补给,他们也有办法想办法解决吧。他们也许没有带那么多的粮食和物资,但需要什么,可以在当地购买啊。”

    “雅沙,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如今在奉天实行的是配给制。”索科夫板着脸说:“就算是有钱,恐怕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而且他们在关内所使用的钞票,到了东北就是一张废纸,根本没有任何商家愿意接收他们的货币。因此,必须尽快解决友军的补给问题。”

    见索科夫的态度如此坚决,雅科夫也显得很是无奈:“可是,我们从哪里调配物资为他们提供补给呢?”

    “这个简单。”索科夫说道:“在苏家屯附近,不是有几个军用仓库么,就让他们先到那里领取他们所需的粮食和各种物资。”

    “好吧,米沙。”见索科夫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雅科夫点着头说:“我立即安排人通知他们去仓库里领取物资。”

    索科夫原本想回到奉天之后,就组织人手清洗城里的汉奸,但如今看来,情况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12团在奉天期间的后勤补给问题,其余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

    “对了,”索科夫想到与别济科夫一起被解职的陈中尉,便试探地问:“冯上尉和陈中尉如今在什么地方?”

    “他们的部队就在司令部附近的一座学校里。”雅科夫对索科夫说道:“自从陈中尉得知自己被解除卫戍副司令的职务后,情绪多少有点受到打击,估计此刻就待在学校里。”

    “立即派人把他找来。”索科夫吩咐雅科夫说:“从关内来的这支部队里,我估计是没有懂俄语的翻译,要想和他们进行沟通,还是离不了冯上尉和陈中尉他们。”

    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觉得非常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冯上尉和陈中尉两人所在的国际旅,在苏联待了五年的时间,大多数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由他们为新来的部队充当翻译,是有利于双方进行交流的。想明白这一点后,雅科夫点着头说:“好的,米沙,我立即派人去学校找冯上尉和陈中尉,让他们立即赶到司令部来。”

    “副司令员同志,”雅科夫转身对卢金说道:“你的身体不好,又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需要先去休息一下吗?”

    “谢谢你的好意,参谋长同志。”对于雅科夫的关心,卢金摆摆手说:“虽说我们刚刚回到奉天,但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看还是先把事情都处理完毕后,再说去休息的事情吧。”

第2411章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第二天从郊外回来,与索科夫见了面。

    “你好,索科夫将军!”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握着索科夫的手,热情地说:“上次你到哈巴罗夫斯克开会时,我正好因为旧伤复发住进了医院,没有和你见面。这次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您说得没错,元帅同志。”索科夫态度恭谨地说道:“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

    接着,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又去与卢金握手:“你好,卢金同志。我听说过你的事迹,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佩服的人很少,而你却恰好是其中一人。”

    听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对自己的评论,卢金谦虚地说道:“元帅同志,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在履行自己军人的职责,没有什么了不起,换成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能做到。”

    “那可不一定哦。”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摇着头说:“我们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有很多将军因为种种原因,不幸成为了德国人的俘虏。他们有的像你一样表现顽强,但也有令人鄙视的软骨头,比如说弗拉索夫……”

    听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提到了弗拉索夫,卢金忍不住问道:“元帅同志,我听说当时我军进攻布拉格之前,城里爆发了起义,而弗拉索夫所率领的伪军部队战场反正,协助起义军消灭了城里的党卫军,有这事吧?”

    “没错,的确有这么回事。”对弗拉索夫曾经做过的事情,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倒是没有否认,他接着说道:“他这么做是因为看到小胡子自杀了,德国人也宣布了投降,知道再继续打下去,也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他所谓的反戈一击,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活命而做出的投机行为,就算他真的打败了德国人,也逃脱不了他的罪过。”

    “据说他在六月的时候,带着他的那支伪军部队向美国人投降。”卢金继续问道:“既然他落到了美国人的手里,我们要想处置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根据我方与英美在雅尔塔签署的协议中,英美军队有义务将俘虏到的苏联公民,尤其是身着德军服装的战俘交还给我们。”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说道:“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将弗拉索夫和他的爪牙们引渡回来进行审判。”

    索科夫看着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卢金以及雅科夫三人,心里在暗自琢磨:在真实的历史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和雅科夫都已经死去,而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了他们的命运。雅科夫没有死在德国人的集中营里,而是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成为了一名将军;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也没有在最高统帅部晋升他为元帅之前牺牲,还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元帅的制服。

    “索科夫将军,”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和卢金、雅科夫闲聊一阵后,对索科夫说道:“我这次到这里来,是为了通知你们。我国与华夏方签署了新的协议,像奉天、新京这样的大城市,只能移交给委员长指挥的国府军,绝对不能交给八路军。正是因为如此,我让新任命的卫戍司令下达了命令,禁止八路军进入奉天,并把他们安排到郊外的苏家屯。”

    “元帅同志,”索科夫想起自己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新任的卫戍司令叫什么名字,“不知新来的卫戍司令叫什么名字?”

    “他叫科尔通·斯坦科维奇,军衔是少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说道:“他是跟着我从远东总司令部过来,他的职务是华西列夫斯基元帅亲自任命的。”

    索科夫原本还想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商议,看是否让别济科夫继续担任卫戍司令一职,但听到这里,就知道别济科夫彻底没戏了。就算别济科夫是来自克里姆林宫,但他不过是一名少校,在卫戍司令一职的竞争上,肯定比不过一名少将。

    “索科夫将军,”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继续说道:“奉天和新京都是人口过百万的大城市,卫戍司令一职关系重大,担任这个职务的军官级别一定不能太低,否则怎么能服众。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元帅同志,您说得对。”听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这么说,索科夫只能随口附和道:“是我当时考虑不周,才仓促做出了不恰当的安排。”

    对索科夫的这种态度,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还是很满意的:“科尔通将军新来乍到,对奉天还不熟悉,而且身边的人也不多,以后就需要你们多多帮助他开展工作了。”

    “放心吧,元帅同志。”这次是雅科夫接口说道:“我们一定会全力协助科尔通将军开展日常的工作。”

    “很好很好。”切尔尼亚霍夫斯基面带笑容地说:“我今天到这里来,是和你们告别的,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虽然索科夫的心里一直盼着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早点离开这座城市,但真的听到他要离开时,却感到很意外:“元帅同志,怎么急着走?您怎么也得多住几天,奉天这里有很多美食,您至少也应该找机会品尝一番后再离开吧。”

    “索科夫将军,谢谢你的好意。”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摆着手说:“我接下来还要去很多的城市,等将来有机会了,我再到奉天来品尝你所说的美食。”

    送走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之后,索科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后对卢金和雅科夫说道:“我觉得八路军的部队驻扎在苏家屯,是不太合适的。与城市隔得太远,补给也不方便,应该尽快给他们换个地方。”

    “米沙,”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连忙提醒他:“这可是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下达的命令,说我方与华夏方面签订了协议,只能把奉天这座大城市交给了国府军,而不能交给八路军。”

    “雅沙,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索科夫板着脸说:“鬼知道华夏的国府军什么时候才能开到奉天城外,与其这样等下去,不如先让八路军开进城里,让他们来协助我军维持治安。不知你们是怎么看的?”

    “我同意米沙的说法。”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卢金就表示了赞同:“我们在奉天城内的部队虽然不少,但由于语言不通,还是和当地居民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如果让昨天到达的八路军进入奉天城内,协助我们维持城里的秩序,我觉得是恰当的。”

    雅科夫见索科夫和卢金的意见统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着头说:“好吧,米沙,那我们就给他们重新调整驻地。”他走到墙边,仰头看了一阵地图后,扭头对索科夫说,“不如就让他们迁到小河沿吧,这里距离市区比较近,便于他们协助我们开战维持城内治安的工作。”

    “我看可以。”索科夫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并没有反对雅科夫的提议,毕竟八路军的部队能进入市区,就是一个好的兆头。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我们请八路军的几名指挥员过来吃顿饭,彼此认识一下,也有利于以后的工作开展。”

    “我同意。”这次雅科夫抢在卢金前面说道:“毕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需要和他们开展全方位的配合,早点认识他们的指挥员,对接下来的工作开展,是非常有利的。”

    “等一等,雅沙。”索科夫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抬手打断了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雅科夫,惊诧地问:“你说我们要和八路军开展全方位的配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全方位’这个词组是什么意思吗?”

    “米沙,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雅科夫说道:“你们还在列车上的时候,方面军司令部就直接给我下达了一道命令,让我们在一周内,开始对铁西工业区内工厂设备的拆卸工作。”

    “什么,一周内开始设备的拆卸工作?”索科夫听后满脸震惊地说:“为什么会如此之急?”

    “不清楚。”雅科夫摇着头说:“但既然是上级下达的命令,我们不能问为什么,只能无条件地执行。而且马利诺夫斯基元帅专门打过招呼,拆卸设备的工作,主要由那些投降的关东军俘虏来完成。不过我现在犯愁的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工具和设备,仓促开展拆卸工作,没准会发生意外,造成人员的损失。”

    想到拆卸工作进行时,就会有不少该死的小鬼子因为各种意外而受伤甚至死去,索科夫心里的抵触情绪顿时少了许多:“雅沙,既然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拆卸铁西工厂里的设备,那执行命令就是了。至于可能出现的人员伤亡,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反正如果不是小鬼子的天煌下令投降的时间早,估计参与拆卸设备的小鬼子里有不少人都是死人了。让他们加班加点地干,没有工具就自己想办法,我不要他们的伤亡数字,我只要他们每天的工作进展情况。”

    卢金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他早就察觉到索科夫似乎特别仇视岛国人,但没想到他居然不把小鬼子的命当成命,估计等铁西工厂里的设备拆卸完毕后,那些投降的小鬼子会死伤一多半。

    雅科夫按照索科夫的指示,和看管战俘的军官打过招呼之后,又给冯上尉打去了电话:“冯上尉,我是雅科夫。”

    “您好,雅科夫将军。”听到是雅科夫的声音,冯上尉立即态度恭谨地问:“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冯上尉,我有两件事通知你。”雅科夫对着话筒说道:“一是司令员决定,将八路军的驻地从现在的苏家屯,迁移到小河沿。”

    听雅科夫这么说,冯上尉不由喜出望外,苏家屯是市区外的郊区,而小河沿虽说还是比较靠近郊外,但毕竟是市区了。他连着说了几个好之后,又继续问道:“参谋长同志,不知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司令员同志打算今晚在帝国酒店设宴,款待八路军的几位主要指挥员,请你通知他们前来赴宴。”雅科夫说到这里,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继续说道:“时间是今晚七点,让他们千万不要迟到了。”

    得知索科夫打算宴请八路军的几名主要指挥员,冯上尉说话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起来:“放心吧,参谋长同志,我会把您的意思向我的同志们转达,我们一定会按时到达的。”

    雅科夫放下电话,对索科夫说:“米沙,我已经让冯上尉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八路军方面了。”

    “很好,很好。”

    “那今晚的宴会,你打算怎么安排?”

    索科夫望着雅科夫没有说话,他心里不明白对方问这句话的意思。

    雅科夫看出了索科夫的疑问,连忙解释说:“我就是想搞清楚,晚宴上除了吃喝外,是否还要组织跳舞?如果要跳舞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一些女兵过来。”

    “今晚的宴会就是吃饭,不跳舞。”索科夫摆着手说:“那种舞会性质的晚宴,根本没法谈正事。我打算就一群人坐在长餐桌的四周,一边吃桌上美味的食物,一边聊天。形式上简单点,菜品上丰富点,尽量做到宾主尽欢就行。”

    看到雅科夫似乎还准备继续问下去,卢金开口说道:“参谋长同志,我看准备晚宴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安排吧。”

    “没错没错。”索科夫想到卢金在这些事情的安排上,应该比雅科夫更有经验,便倾向于把准备工作交给卢金来完成,“我觉得这件事交给副司令员同志来安排,是最合适不过的。”

    “那好吧。”雅科夫本来还在为准备宴席的事情感到头痛,既然卢金主动请缨,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便顺水推舟地说:“既然副司令员同志愿意做这些准备工作,那今晚的宴会就由你来安排。”

    “没问题。”卢金自信地说:“你们放心,今晚的宴会应该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第2412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场专门招待八路军指挥员的晚宴,在奉天帝国饭店里举行。

    大厅里,璀璨的水晶吊灯映照出金色的装饰,营造出一种高贵而典雅的氛围。长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和美酒,静静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带人站在门口迎接的索科夫,看到几辆吉普车在路边停下后,从车里陆续下来了十几个人,他们戴着灰色的八路军军帽,身穿改造过的土黄色日军军服。而穿着苏军制服的冯上尉,在这群人中间显得格外醒目。他下车后,来到后面的一辆吉普车旁,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车门打开之后,先是下来了一名器宇轩昂的指挥员,看到众人对他的态度,他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第16分区的曾司令员。曾司令员下车后,并没有立即过来与索科夫等人打招呼,而是侧身站在车旁,等待车里的同伴下车。

    “米沙,”雅科夫低声地问索科夫:“车里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所说的司令员?”

    “我觉得不会。”索科夫微微摇摇头,低声地说道:“我觉得先下车的这位,倒有几分像他们的司令员。”

    正说着话,车里的人已经下了车。看着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索科夫低声地说:“雅沙,我觉得刚下车的这位指挥员,没准是这支的政委。”

    冯上尉带着曾司令员和政委模样的指挥员,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笑着说道:“将军同志,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第16军分区司的曾司令员,旁边这位是唐政委。”

    “你们好!”索科夫笑着和两人一一握手,并做自我介绍:“我是第53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上将!”

    当冯上尉把索科夫的身份,介绍给曾司令员和唐政委时,唐政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而曾司令员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甚至还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一切都被索科夫看在眼里。

    当冯上尉向索科夫介绍另外几名跟着曾司令员来赴宴的指挥员时,卢金向两人伸出了手,客气地说:“你们好,来自华夏的同志们!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唐政委得知面前的人是第53集团军的副司令员卢金中将时,立即上前与他握手,热情地说:“您好,将军同志,能在这里见到帮助我们打败小鬼子的友军指挥员,我也非常高兴。”

    而曾司令员对卢金却显得很是冷漠,他只是礼貌性地握了握手,并没有说话。

    当双方都认识之后,朝着里面的宴会厅走去时,曾司令员低声对唐政委说:“政委同志,这个第53集团军是怎么回事?”

    唐政委听后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老曾,怎么了,你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他们的司令员同志太年轻了,这么年轻就成为了上将,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后台吧?”曾司令员满脸不屑地说:“而这位副司令员更是离谱,居然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一群由老弱病残指挥的部队,我不觉得有什么战斗力。”

    “老曾!”唐政委听到这里,连忙一把抓住了曾司令员的手臂,低声而迫切地说:“慎言,千万别说这些影响团结的话。”

    “放心吧。”曾司令员不以为然地说:“他们又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如果是别的苏军指挥员,的确听不懂曾司令员在说什么,不过他做梦都想不到,走在他们前面的索科夫不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且还听懂了对话的内容。对于曾司令员的不信任,索科夫只是淡淡一笑,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之后,曾司令员端着酒杯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首先,感谢苏军的同志,为我们安排的新住处,我敬你们一杯。”和索科夫等人碰过杯之后,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之后,他放下酒杯,对着索科夫等人说道:“索科夫将军,我有个请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索科夫虽然急于知道对方的诉求,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等冯上尉把曾司令员的话翻译一遍后,才慢吞吞地问:“曾司令员,不知你有什么请求,请尽管说出来吧。”

    “你们给我们安排了新的住处,还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粮食。”曾司令员说道:“但是不知道能否再为我们提供武器和军装?”

    雅科夫听完冯上尉的翻译后,好奇地问:“不知你们要武器和军装做什么?”

    “参谋长同志,”曾司令员望着雅科夫说道:“我们要招募新兵来扩大我们的部队,如果没有武器和军装,那还能叫部队吗?”

    “对不起,曾司令员同志。”雅科夫听完后,客气而疏远地说道:“根据我国与华夏签署的协议,不能向贵军提供武器弹药,这是违反协议的。”

    “什么狗屁协议。”曾司令员一听就急了:“没有军装,我们的部队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知道的,明白是新招募的新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土匪呢。说到武器,那就更加重要了,如果战士们手里没有武器,上了战场怎么和敌人作战,难道让他们用拳头和牙齿对付敌人吗?”

    索科夫听到这里,猛地想起自己在后世曾经看过一部与这位曾司令员有关的电影,在电影里,他就是为了获得武器弹药的事情,在宴会上和苏军指挥员吹胡子瞪眼,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好在他带来的女翻译比较机灵,见双方僵持不下,立即叫来外面演奏的乐队,当场演奏了一曲《喀秋莎》,从而化解了场上的戾气,使双方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索科夫因为想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到曾司令员说了些什么,只是忽然看到对方脱去了身上的军装,才急忙集中了精神,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曾司令员脱掉上衣后,用手指着身上的伤疤,对众人说道:“我们的部队除了少数的三八大盖外,其余都是老式的汉阳造、套筒子,甚至还有鸟铳,就算如此落后的武器,也不是每个战士都有。因此在战场上,我们就只能使用大刀、红缨枪这样的冷兵器和敌人拼命。你们瞧瞧,我身上的这些伤疤,就是在战场上和鬼子拼命时留下的。”

    曾司令员当众展示伤疤这一点,让苏军这一方有点措手不及。坐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卫戍司令科尔通少将站起身,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索科夫抬手制止了。索科夫望着身上伤疤累累的曾司令员说道:“曾司令员,我身上也有几块伤疤,不如我们两人比一比,看谁的伤疤更多。”

    “上将同志,”看到索科夫起身准备脱军装,唐政委连忙出言制止:“老曾是喝多了,在说胡话,你别介意。”

    “老唐,”谁知曾司令员却不买他的账,而是瞪着眼睛说:“我什么酒量,你不知道么?这才哪儿跟哪儿,刚刚喝的那点酒还不够我漱口的呢。”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在曾司令员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一个有后台的小白脸,不知凭借什么关系,才坐到了第53集团军司令员的位置上。如果不震慑一下对方的话,他以后依旧会看不起自己的。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谢绝了唐政委的一番好意,脱掉了身上的军装,露出了上身的累累疤痕。

    八路军这一方的指挥员们,看到索科夫身上的伤疤,不禁都愣住了。

    “友军的同志们,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雅科夫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出来说几句:“索科夫之所以如此年轻就能成为一名将军,靠的不是什么关系,而是他的赫赫战功。你们所看到的每一处疤痕,都是敌人在战场上给他留下的。”

    雅科夫走到索科夫的身边,指着胸前和腹部的几个弹孔,继续说道:“这几处弹孔,都是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留下的。你们可能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不太了解,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场保卫战的惨烈程度超过了你们的想象。战士在战场上存活的时间,不超过24小时;就算是军官,存活时间也不超过72小时。索科夫所指挥的部队,向钉子一样钉在马马耶夫岗上,面对数以万计的德军进攻,他们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原本看不清索科夫的曾司令员,听完雅科夫的这番话之后,脸上露出愧色。他没想到,自己所看不起的小白脸,居然是如此了不起的一个人。而雅科夫丝毫没有理会他的翻译,接着往下说:“你看看,他身上所有的弹孔都是在正面,说明他是在与敌人面对面时被子弹击中的。而身后的伤疤,则是一些弹片伤……”

    宴会厅里的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名女八路就带着外面的小型乐队进入了宴会厅。

    索科夫见状,不禁微微一笑,他知道破冰之人来了。这位女八路应该就是电影里那位女翻译,她通过让乐队演奏《喀秋莎》,来化解了双方的尴尬。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那名女八路用清脆的声音,说着娴熟的俄语:“各位指挥员同志,光是喝酒吃饭,而没有一点音乐的话,好像不太合适,不知你们是否乐意听乐队演奏一首歌曲?”

    女八路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索科夫的身上,毕竟他才是这里军衔和职务最高的人。索科夫一边穿衣服,一边点着头说:“没问题,那就让乐队给我们演奏一首歌曲吧。”

    得到了索科夫的同意,女八路立即转身面对乐队,用俄语说:“上将同志已经同意了,那你们接下来就演奏那首事先说好的歌曲。”

    很快,宴会厅里就响起了《喀秋莎》那熟悉的旋律。

    坐在索科夫旁边的卢金,立即带头唱起歌来。接着,其余的苏军指挥员,也纷纷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苏军这边都在唱《喀秋莎》,八路这边也不甘示弱,虽然他们不会说俄语,但却会唱中文版的《喀秋莎》,也跟着唱了起来。一时间,两种语言高声地唱起了同一个旋律的歌曲。

    唱完《喀秋莎》之后,女八路并没有立即让乐队退出餐厅,而是继续在旁边演奏别的乐曲。

    索科夫见曾司令员也穿好了衣服,便笑着对他说:“曾司令员同志,您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的副司令员是一个残疾人?”

    听完冯上尉的翻译后,曾司令员使劲地点点头,他也想知道卢金到底是怎么残废的。

    既然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索科夫便把自己在史书上所记录的关于卢金的内容,向在场的人讲了一遍。

    了解到卢金的真实情况之后,曾司令员站起身,面朝着卢金歉意地说:“副司令员同志,请原谅我刚刚对你的不礼貌。”随后朝旁边的部下使了个眼色,等众人都站起身后,他带头举手敬礼:“请接受我们对您的致敬,这是军人对军人的尊重!敬礼!”

    随着曾司令员的一声令下,宴会厅里所有的八路军指战员,都把手举起来向卢金敬了一个庄重的礼,以表示他们对这位苏德战场上英雄的敬意。而坐在轮椅上的卢金,也抬手还礼,旁边的索科夫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眶中闪烁的泪光。

    等所有人都重新入座之后,索科夫直截了当地对曾司令员:“曾司令员,我还是坚持我们原来的意见,根据我们两国之间所签订的协议,我不能为您的部队提供武器弹药和军服等军用物资。”

    曾司令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经过刚刚如此和谐的一幕,却依旧没有能改变索科夫的想法。他想再次发作,却被旁边的唐政委发现了。唐政委一把抓住他的头,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就在曾司令员灰心失望之际,却听到索科夫继续说道:“虽然我军会遵守两国之间的协议,不向八路军提供武器弹药和包括军装在内的军用物资。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也许可以研究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局。”

    曾司令员听索科夫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有些迫切地问:“索科夫将军,不知您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索科夫先是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卢金和雅科夫,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曾司令员,不紧不慢地说:“我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们不反对的,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第2413章

    听索科夫这么说,曾司令员还以为对方要向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脸色不禁沉了下来。而旁边的唐政委担心气氛再次陷入尴尬,连忙客气地问:“上将同志,不知您打算给我们什么样的建议。”

    “我刚刚已经说过,我们两国签订了协议,只能把东北的大城市移交给国府军,而不是八路军。”索科夫对着唐政委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上级给我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我肯定要坚决服从。你说对吗,唐政委?”

    曾司令员听到这里,差点又想拍桌子,好在唐政委及时地拉住了他,继续问道:“上将同志,我想听听您的那个折中的方案。”

    索科夫扭头看了一眼卢金,见对方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也想知道自己会想出一个什么样的方案。索科夫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我建议你们应该更改部队的名称,这就是我们与你们合作的前提。”

    索科夫此话一出,八路一方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索科夫说这话的原因,最后还是唐政委代替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上将同志,您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还是刚刚那句话,我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不能与你们八路进行合作,把城市交给你们管理,不能为你们提供各种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索科夫微笑说道:“但假如部队的番号显示你们不是八路军,而是一支地方武装,那么我把城市交给你们,并为你们提供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那谁也找不到话说。”

    曾司令员听完冯上尉的翻译后,不禁拍案叫绝:“妙啊,这个办法真是太妙了。只要我们的部队更改了番号,那就变成了一支抗日的地方部队,就能名正言顺地从你们手里接管城市,并获得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的补给。我的政委同志,你说这个方案好不好?”

    “这个方案的确不错。”唐政委虽然心中狂喜,但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试探地问:“上将同志,不知您打算让我们使用什么样的部队番号?”

    “东北人民自治军。”索科夫试探地问道:“只要你们使用这个番号,那么就从八路军变成了一支地方武装,就算我们和你们进行全面的合作,国府方面也抓不到什么把柄,来指责我们违背了两国之间的协议。”

    曾司令员听后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唐政委:“我的政委同志,你是怎么想的?”

    唐政委望着索科夫说道:“我同意上将同志的意见,我们本来就是人民的军队,如今又要打着地方部队的旗号,来接管这座城市和获得各种补给,因此把我们的部队改名为东北人民自治军,我觉得是非常恰当的。”

    “将军同志,”见唐政委不反对索科夫提出的番号,曾司令员也就快人快语地答应了下来:“就按照你所说的,从现在开始,我的部队番号正式改为东北人民自治军。”

    索科夫见对方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后,微微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部队改番号一事,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接下来应该谈谈,你们接管城市之后,应该扮演的角色。”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刚说到这里,坐在旁边的卫戍司令科尔通插嘴说道:“我是奉天的卫戍司令,城里维持治安的部队,都应该归我约束才对。”

    刚高兴了没两分钟的曾司令员和唐政委,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心里对科尔通的这种说法表示不满。

    “科尔通将军,”索科夫抬手制止了科尔通继续说下去,而是客气地说:“我想提醒你们一句,我们只是暂时驻扎在奉天,城市是属于曾司令员和唐政委他们的,哪有客人管理主人的道理。”

    唐政委从索科夫的话语中,听出了对己方的维护,心里不禁暗松一口气。看到曾司令员似乎又想发表自己的看法,连忙拉了拉对方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说话。曾司令员扭头看了唐政委一眼,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想看看索科夫接下来会怎么做。

    “曾司令员、唐政委,我有个建议。”索科夫等室内安静下来之后,开口说道:“为了让你们更好地管理城市,我建议你们成立奉天卫戍司令部,级别与我军的卫戍司令部平等,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不管是曾司令员还是唐政委,都没想到索科夫居然会提出这样有利于自己的方案,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随即两人同时点点头,表示同意索科夫提出的方案。

    “既然你们两人不反对我的建议,那我就建议让曾司令员担任卫戍司令部的司令,唐政委担任卫戍司令部的政委。”索科夫说道:“至于卫戍司令的人员任命,就由你们全权负责,我们不过问。”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唐政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试探地问:“你们不在我们的司令部里,安排你们的军事顾问吗?”

    “没有这个必要。”索科夫摆摆手说道:“这里毕竟是华夏的城市,我们不过是暂时驻扎在这里的客人,而你们才是真正的主人,为什么要给你们安排一个管家,来对你们指手画脚呢?”

    索科夫说完这番话,端起桌上的酒杯,对众人说:“为了东北人民自治军的成立,为了东北人民自治军奉天卫戍司令部的成立,我们来干一杯!”

    “上将同志,请等一等。”唐政委开口说道:“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什么事儿?”索科夫好奇地问道。

    “我建议将奉天改为沈阳。”

    索科夫对自己所处的这座名字叫什么名字倒是无所谓,既然唐政委说要改名为沈阳,那改名就是了。但卢金却好奇地问:“唐政委,我想问问,为什么要把奉天改名为沈阳呢?”

    “因为这座城市位于沈水北边,而水北为阳,二者合起来就是沈阳,所以将其称为沈阳。”唐政委知道对面坐着的苏军将领,对这座城市的名称来历一无所知,便简短地进行了一番介绍,最后说道:“1929年,随着东北易帜的完成,奉天省被改为了LN省,奉天市也改成为SY市,对LN省管辖。1931年的918事变后,沈阳沦为了小鬼子的殖民地,又被重新改为了奉天。如今小鬼子已经投降了,这座城市又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手里,我建议重新恢复LN省和SY市的名称。”

    卢金听完唐政委的讲述,对这座城市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扭头问索科夫:“米沙,不知你是什么看法?”

    “这座城市叫什么名字,不取决于我们,决定权在华夏人民的手里。”索科夫态度鲜明地说道:“既然这座城市已经重新回到了华夏人民的手里,那么就按他们的意思办,就改名为沈阳吧。”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曾司令员听完索科夫的表态,冲过来握住他的手,兴奋地说:“老索,我代表东北人民自治军的全体指战员,向你表示感谢。”

    “还有一件事。”索科夫想起了上级给自己的命令,有些无奈地对曾司令员说:“我军奉命要拆卸铁西区工厂里的设备,作为岛国对我们国家的赔偿。而拆卸设备的工作,我打算交给那些关东军的战俘来进行,如果你们有足够的人手,可以派去看管这些战俘。”索科夫想起前段时间有一个小鬼子叫自己“太君”,就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他咬着后槽牙说,“别忘记他们对华夏人民所犯下的罪恶,因此在监管他们工作时,可以使用最严厉的手段来管理他们。”

    “放心吧,老索。”曾司令员按照他的称呼习惯,给索科夫起了一个外号:“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会让那些该死的小鬼子付出代价的。要是谁不好好干活,我绝对不会对他们客气。”

    “老曾,”但唐政委听完索科夫的话之后,却提醒曾司令员:“别忘记了我军的俘虏政策,虽然这些小鬼子在我们国家犯下了累累罪行,但既然他们已经放下武器投降,那就是俘虏,我们八路军优待俘虏,对他们不能随意地打骂。”

    索科夫知道我军的俘虏政策,对唐政委的这种说法,倒没有什么反应。而雅科夫听后却皱着眉头说:“就算他们放下了武器,成为了战俘,难道就不能向他们讨还血债吗?如果换了是我们,绝对不会轻饶那些曾经犯下罪恶的敌人,哪怕他已经放下武器,也决不轻饶。”

    曾司令员听到雅科夫这么说,不禁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他觉得雅科夫这话对他的胃口。小鬼子就是小鬼子,他们在华夏干了那么多坏事,难道就因为他们放下武器,就能把这些罪行一笔勾销吗?

    “对了,曾司令员。”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山海关之战,便冲着曾司令员说:“听说你们出关时,与我们的一支先头部队发生了误会,甚至还差点打了起来,有这么回事吗?”

    一听索科夫这么说,曾司令员顿时来了兴趣,他大大咧咧地说:“我们在绥中前所车站,和苏军装备精良的先遣部队碰了面。由于语言不通,他们不相信我们是打鬼子的八路军,和他们是友军,还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当时形势十分危急。

    幸好随行的唐政委急中生智,让宣传队的同志带着全体干部战士高唱《国际歌》。歌声响起,虽然苏军指战员听不明白中文歌词,但熟悉的旋律消除了语言的隔阂和国界的不同,知道彼此都是布尔什维克的同志,大家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唐政委,继续说道:“当时唐政委还当着一名苏军上校的面,挽起衣袖,让对方看刻在隔壁上的镰刀斧头图案,让对方更加坚信眼前的军队就是同属于布尔什维克的军队。”

    曾司令员所说的一切,索科夫都曾经在后世的电影里见过,所以一点都不感到惊奇,他接着往下问:“曾司令员同志,听说你的部队和我的部队联合夺取了被敌人控制的山海关,你能给我们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等一等,”就在曾司令员打算开口讲述时,卢金却开口说话了:“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卢金就叫过一名战士,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宴会厅。

    随着卢金的离开,整个宴会厅陷入了迷之尴尬的状态。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曾司令员凑近唐政委说道:“我的政委同志,你出去给12团团长打个电话,让他带人去苏家屯。”

    唐政委听后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让他们去苏家屯做什么?要知道,我们的部队已经转移到小河口。”

    “我当然知道我们的部队如今在小河口。”曾司令员低声说道:“我知道苏家屯有两座大型的军火仓库,既然老索已经同意我们接管城市,那首先要把这两座军火库里的军火都接管过来。”

    “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

    曾司令员和唐政委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宴会厅里还是有许多人能听到,其中就包括索科夫在内。

    “两位指挥员同志,”索科夫望着曾司令员和唐政委,似笑非笑地问:“你们两人在说什么?”

    由于担任翻译工作的冯上尉,并没有见曾司令员和唐政委的对话,向苏军方面进行翻译,曾司令员以为对方没有人能听懂自己说话的话,便敷衍地说道:“我让政委打电话回部队,让大家没事别出门,免得和友军发生误会,就不好办了。”

    而索科夫心里则在想:苏家屯虽然只有两座军火仓库,但里面有步枪20000支,轻重机枪1000挺,各种口径大炮和迫击炮156门,如果都交给东北人民自治军,可以极大地增强他们的火力,为后来作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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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一路溃败,长驱直入的德军一步步地逼近了莫斯科。重生为红军下士米沙,首战莫斯科,喋血斯大林格勒,扬威库尔斯克,威震乌克兰……在苏维埃的红旗下,与法西斯侵略者进行殊死的战斗!红色莫斯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莫斯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莫斯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