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不可兼得
远道而来？dc漫画的总部距离这里只有几个街区而已，华纳兄弟公司位于时代广场的总部就更近了。杰夫·罗本诺夫和穷·伯格对视一眼，心说这家伙不会以为纽约是他的吧，都还没开始喝酒呢，就已经吹上了。
片刻之后两人端着酒杯走到露台边上，抬头正好看到了南面城市天际线中已经差不多完工的林大厦雄伟的轮廓，双双陷入了沉默。他们只能说自己是纽约的，而林田海还真有资本说纽约是他的，至少一部分是。
客观地讲，杰夫·罗本诺夫确实属于成功人士，收入和社会地位都高到了能让庶民们仰着脖子也看不见下巴的程度，然而他所代表的终究只是rich的阶层，人家林会长所代表的却是wealthy的阶层。两者有什么区别？拿着高收入开豪车住豪宅出入名所的人只是rich，而在支票簿上签名字支付他们薪水的人才是wealthy，他和林田海看上去差距不大，但本质上却属于两个阶层。
“伯格先生，你刚才是在不该那么许诺，如果我们彻底放弃了自己这边在影片制作中的建议权，那么将会让这部电影完全失去掌控。那位林大导演的作品一向出人意表，谁知道他能拍出什么样的作品来？”虽然是母公司与子公司，但是双方只存在资本上的关联，理论上华纳根本管不到dc娱乐的具体工作，但杰夫·罗本诺夫实在忍不住。
“恕我直言，林先生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导演，连马丁·斯科塞斯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老派导演的辉煌已经成了过去，让他全权负责来操刀拍摄这部电影，比我们的所谓‘专业人士’跟在后面指手画脚要好得多。”大家都是影视部门负责人，谁也不比谁高到哪里去，就算你是母公司的人又如何，穷·伯格一点情面都没给姐夫·罗本诺夫留。
“穷·伯格先生，你要知道每一个dc漫画旗下的角色都是公司的重要财产，而我们华纳既然已经收购了你们，这些财产也就转到我们的名下了，于情于理都有义务保证自己的宝贵财产得到了良好的利用，而不是随便拿给别人去用。”因为愤怒，杰夫·罗本诺夫称呼对方时用上了全名。
“怎么，你们以为《蜘蛛侠》系列的事情会落到我们头上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dc娱乐能拿得出那样水平的作品吧？”蜘蛛侠系列三部曲有两套，一套经典蜘蛛侠是索尼哥伦比亚拍的，一套超凡蜘蛛侠是迪士尼漫威拍的，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角色授权在被收购之前就给了索尼影业。dc别说陷入纠纷了，对标蜘蛛侠的角色绿灯侠，只出了一部角色电影就暴毙了，下一部的拍摄计划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上马。
dc娱乐在电影改编上是出了名的不掺和不干涉，不然也不会让克里斯托弗·诺兰拍出魔改的《黑暗骑士》三部曲来，这一点跟漫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的作品不管谁来拍都要严格按照他们的步调来。看上去漫威的策略更胜一筹，票房上的巨大差距足以说明一切，然而以口碑和专业影评来说却是dc大获全胜。
“我们都只是生意人，电影的水平如何可不是该关心的事项，能不能赚到钞票才是最需要问的问题。”他的职务是董事会任命的，当然要对董事会负责，不像导演或者编剧这样工作带着创作性质，经济利益就是杰夫·罗本诺夫唯一的关心项。
穷·伯格也是企业管理，而非漫画家或者脚本作家，但他在dc娱乐干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受了企业文化的熏陶，已经有些脱离了低级趣味，“如果只为了钱而工作，大可以去华尔街捞金，何必吃电影这碗饭呢。”
在套房里休息的林田海，将这些话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整个丽姿·卡尔顿酒店都有他的眼线，相关的专业窃听设备也没少装，所以才这么喜欢把事情放到这里谈。这其实是利用了人们的惯常心理，若把人请到他的地盘去多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警心，然而来了第三方的场地进行会谈，警惕心难免会降低一些。
对于两人的争执，林田海只是轻笑一声，资本与艺术的矛盾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电影诞生以前绘画、音乐、雕塑、诗歌等等都遇上过类似的困境，然而这个选择其实是不难做的，直接选资本就好了，艺术确实需要纯粹，但艺术家却是要吃饭的。从身份立场上讲，林田海更赞同华纳兄弟的做法，在商言商嘛；但以境遇立场来看，他又更赞同dc娱乐的观点，金钱的干预只会让作品变色。
漫威、dc和黑马，这三家的艺术性和作品内涵从低到高排列，然而论实力却是从高到低的，可见二者之间确实存在着对立关系。dc的失败在于他们试图在资本与艺术间找到一个平衡，既把钱赚了，作品又不太水。可惜拍电影不是做菜，咸了加水淡了加盐，唯有在某一方面做到极致才能突出重围，而寻求平衡只会泯然众人。
“上去换了个衣服不好意思，两位没有久等吧。”十分钟之后林田海出现在了露台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前打招呼。
林田海刚从机场出就直奔丽姿·卡尔顿酒店，根本就没来得及回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后洗个澡换身衣服很有必要，所以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头表示这几分钟不算什么。他们的争执是内部问题，不可能在林田海的面前表现出来，坐下后立马把话题岔开到别处，“也不知道今天林先生请了哪些人来，真是期待啊。”
“确实，听说林先生的朋友都漂亮得很，纽约这边的模特还都跟您有过合作，啧啧……”穷·波特一想到这里就酸了，凭什么他身居高位却没几个女人肯正眼相看，按照欧美人的审美他还是个帅大叔呢。
第五百五十二章：说在前面
如果能够早几年得到21世纪福克斯的控制权，林田海也许会发起对dc漫画的收购行动，加入到这场盛筵之中，然而此时华纳兄弟公司已经获得了先手，他再从人家的碗里抢肉吃，就非常容易闹出纠纷了。
有着漫威系列电影在票房上的横扫千军，dc漫画也不可避免地承受了许多他们不该承受的期待和压力，市场对其门下的ip估价自然也会虚高。林田海将目标瞄准“小丑”这个角色，其实并没有多么深层次的考量，只是因为小丑名气不差的同时又很便宜，说白点就是性价比足够高，反正剧本是他自己原创的，套在差不多的角色上也可以拍，弄个《谜语人》或者《企鹅人》出来也一样。
“先生……我，我能演好这个角色吗？”华金·菲尼克斯看脸已经是一个大叔了，站在比他小了几岁的林田海面前却显得十分局促，一直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像个害羞又腼腆的大孩子。
剧本已经发给对方有段时间了，已经要开机的时候问这种问题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过林田海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亲自选了演员就不会再去质疑对方，进行引导才是他现阶段的主要工作，“是不是担心自己演的不如希斯·莱杰？”
“有点。”华金·菲尼克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就算是再显而易见的谎话，被说了一千遍后也会被人们当成事实，希斯·莱杰自杀之后几乎被捧上了神坛，更何况他的表演确实也还算不错。林田海如果告诉对方“你一定能比希斯·莱杰”演得更出色，显然不能让对方相信，所以他就换了个角度给华金·菲尼克斯打气，“你首先要知道一点，作为导演来说，我比克里斯托弗·诺兰出色得多。”
“是的，先生。”华金·菲尼克斯没法反驳，不管粉丝们再怎么撒泼耍赖吹得天花乱坠，都不能改变克里斯托弗·诺兰最大的荣誉就是亚特兰大影评人协会奖的事实，是的，甚至不是全美影评人协会奖，而是亚特兰大影评人协会奖。如果硬要扯什么米国的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对他有偏见，那么嘤国的学院奖也一个没拿到，就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跟那个只会在网上鼓动粉丝吹捧自己的流量型导演相比，林田海却是实打实地拿了十四个奥斯卡金像奖，一个金狮奖，一个电影旬报奖，捧起一个戛纳影后一个金狮影后，还活着的导演里能在荣誉上胜过他的寥寥无几，“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来演，绝对不会比别人的表现差到哪里。”
华金·菲尼克斯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外界评论中林田海最强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精巧的剧本或者弘大的叙事，而在于他对演员潜力的挖掘。安娜·亨德里克、塚本璃子、巴里·哈德逊以及亨利·卡维尔，都曾在他手下表现出了精湛的演技，而离开他之后却又迅速变得光芒不再，说明他在使用演员上一定有着特别的技巧，“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格按照您的要求去表现。”
能得到这样表态无疑是件好事，林田海最害怕的就是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总认为自己很特别，张口闭口“娱乐全米国”的白痴，偏偏米国这种人非常多。电影开机在即，他必须得跟主演先做好沟通，这是一部传记式的电影，所有的人物和剧情都要为“小丑”来服务，“我并不担心你的演技，却有些担心你的状态，不要在角色里陷得太深了。”
“您是怕我也去自杀吗？不会的，自从哥哥出事只，我对生命格外珍视，包括我自己的。”华金·菲尼克斯的哥哥是瑞孚·菲尼克斯，当年碾压好莱坞一众小鲜肉的金童，小李子在他面前也只是个跟在屁股后面瞎混的弟弟。他本有着远大的前途，却因为吸独过量而死在了强尼·代普的店里，完全是交友不慎引发的惨剧。
林田海摇了摇头，他只是事先打好预防针而已，没出事就最好，万一出了事情他也能问心无愧，毕竟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说的也都说在了前头，“我很尊敬你的哥哥，瑞孚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瑞孚·菲尼克斯是个坚定的环保主义者，和那些满脑子利益的假动保人士不同，他连鸡蛋、鱼肉甚至牛奶这些东西都不吃，是真心希望人类能善待一切动物。林田海并不认同他的观点，却很欣赏他这份坚持，而且有立场的人是最好利用的，操作得当他能把推动女性平权运动的成功再复制一遍。
华金·菲尼克斯自从哥哥吸独过量死掉之后，在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很多，彻底疏远强尼·代普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些曾经的老大哥，并且继承了哥哥的遗志加入到了环境保护运动中去，这些年参与了不少相关活动。忽然听到林田海提前哥哥的名字，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憋出了个“谢谢。”
两人之间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很久，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林田海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今天他需要去一趟亚特兰大，“山多拉，只是去购物而已，你用不着打扮得这么夸张吧？”一进地下车库就看到盛装的山多拉·达达里奥在车里等着，让他哭笑不得。
“购物，你管买飞机叫购物？”理论上来讲这次确实是去亚特兰德购物的，只不过他们要买的是一架飞机，林田海之前已经付过钱并且找了公司对内部重新装修，今天是去验收并且体验第一次飞行的。山多拉·达达里奥光想想就很激动，虽然她爷爷也有商务机，可跟林田海刚买的湾流g-550没法比，不仅价格差了不少，品味上也远远不及。
“就算买一艘航母也是购物，你这身打扮太夸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参加好友的婚礼呢。”林田海翻了个白眼，这飘飘忽忽的真丝长裙，待会儿去机场也不怕被大风吹烂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传家宝刀
佐治亚州的存在感很低，南面是旅游胜地佛罗里达，北面是篮球圣地南北卡罗莱纳，相比之下反倒是亚特兰大这座城市的知名度更高一点，大概是举办过奥运会的关系吧。林田海只是买架飞机，并不准备在当地投资，所以环境如何他并不关心，飞机落地之后就直接往机库方希去了。
“林先生，林太太，已经恭候您二位多时了。”由格鲁曼发展而来的湾流是最受信赖的私人飞机品牌，这位经理曾经接待过很多达官显贵，所以并没有因为林田海的出现而表现得多么热情，脸上的笑容显得很公式化。
山多拉·达达里奥不着痕迹地侧头看了某人一眼，他们现在还没有结婚，所以林太太的称呼是不合适的，不过既然这个家伙没有去更正的意思，她也就不多嘴了，这时候跳出来说她不是林太太而是达达里奥小姐，岂不是把路给走窄了。
林田海也没有跟这么一个小小的销售经理多废话的意思，他这辈子大概也就买这么一架湾流了，因为g-550是旗舰型号，以后就算要换新座驾他也不可能换成更小的，只能去波音和空客消费，“走吧，直接去飞机那儿。”
由于之前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最惨的时候靠喝糖水度日，所以林田海身上并没有穷奢极欲的毛病，在路边小摊也能美美地大吃一顿，睡在三田区仅九十平米的公寓里也能安然入眠。这次买私人飞机不是为了讲排场，而是每次来往于东京、洛杉矶和纽约之间靠民航太不方便了，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哇哦，我拍照发sns上可以吗？”看到停在机位上的湾流g-550，山多拉·达达里奥激动地叫了起来，修长笔直的的机身，后置的双发引擎，香槟金色的涂装，丝带一般的天蓝色腰线……一切的一切都极富美感。
“要是人家机主不介意的话，当没问题。”林田海挠了挠后脑勺，机库里这一片停的都是湾流g-550，一左一右两个机位紧挨着，看差了也属于正常，“我们的飞机不是那架，是旁边这一家。”
“哈？”山多拉·达达里奥往旁边一瞧，立马发出了怀疑人生的怪叫，“你在开玩笑吧？”
旁边这架同样是湾流g-550型，只不过涂装素得过分，就是简简单单的纯白色，除了飞机尾部的方向舵上涂了一个银杏树的标志外，就只有机头刷了个锅盖头似的绿漆。在她看来，哪怕原厂的涂装也比这个顺眼一点。
跟山多拉·达达里奥的沮丧不同，林田海对这个涂装可以说非常满意了，嘴里不断嘀咕着“有内味了”之类叫人听不懂的话。绿头白身的野鸭涂装，可谓是宗国空军的传家宝刀，不土感觉战斗力都差个档次，“你不懂，这叫有钱人的低调，整得那么花里胡哨的太容易拉仇恨值了。”
“你连g-550都买了，还低调呢？”这飞机的售价高达五千多万美元，重新装修又花了近一千万美元，林田海嘴里忽然冒出低调二字来，是山多拉·达达里奥万万没想到的，难怪那么多人想打他。
旁边的销售经理也是脸皮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他们当初也想过劝阻，这样的涂装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万一被当成宗国的预警机造成恐慌怎么办？不过谁让顾客是上帝呢，人家坚持要这个涂装他们也没法反对，改装厂才不管什么恐慌不恐慌的，他们有钱进账就行了，“您请跟我来吧，我带你们二位看一下内饰。”
里面豪华的内饰跟外面绿头白身的涂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林田海并不需要十几个座位，所以后半部分被改建成了娱乐室，尺寸不大却什么都有，在飞机上打打游戏消磨时间非常不错。山多拉·达达里奥看到里面的布置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再搞什么“低调”的风格，这才是私人飞机该有的样子。
机组人员都是林田海雇佣的可靠之人，并非外包给航空公司，如今他的仇人可谓满世界都是，包给别人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验收合格之后又签署了一份文件，林田海便和山多拉·达达里奥坐着这架飞机回纽约了，并没有借着这次机会在亚特兰大多转转，他现在的时间可不是一般的宝贵。
《林田海购入私人飞机，六千万美元的湾流竟然长这样……》，相关的新闻仅在半天之后就上了网络热搜，媒体之所以会这么有效率，是因为消息本来就是他放出去的。要宣传电影就必须得有关注度，所以任何可能吸引大众的事情都可以拿出来炒作，他作为剧组里最有名气的大腕儿，当然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管能动性。
“爷青结，我曾以为林狗是与众不同的，没想到他也被小布尔乔亚阶级的那一套而给腐蚀了。”一个名为“达瓦里氏”的帐号，在新闻下面留言道。
“六千万美元，你和我说小布尔乔亚？那大布尔乔亚得是啥样。”一位耿直老哥回复了上面的留言，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左机翼下的第一颗螺丝钉是我贡献的。”一个账户起了个头，下面立马跟了一串“第二个螺丝钉是我贡献的”这样的回复，队形保持得十分齐整。
“不懂就问，aoho既没有增值服务也没有片头广告，就靠ui界面角落的几个小广告，林狗是怎么赚到几十亿美元，随随便便买架私人飞机的？”林田海有钱大家都知道，但大家还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钱。
“兄弟，我们要是知道还在这跟你逗闷子呢，早去纽交所敲钟了。”也就是林田海不写书，不然弄个致富秘诀出来分分钟上各国书店畅销榜的首位。
“你们不对劲，最值得关注的难道不是这飞机的涂装吗，我怎么有种在看我种花家预警机的错觉？”米国的nc-37导弹追踪预警机就是以g-550为平台改装的，流出的照片那叫一个帅气，换上这身涂装后忽然就变得土了起来。
第五百五十四章：粉丝行为
“林先生说纽约有一部分是他的，这点还真不算夸张。”坐在咖啡馆里穷·伯格一边端着杯子品味咖啡的香气，一边顶着马路对面的“片场”，而一群打扮得如同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群演正在卖力地表演这。
为了拍摄这场游行的戏，大半个街区说封就封了，即便成名已久的马丁·斯科塞斯都没这个能量，否则也不会把《华尔街之狼》的很多戏份放在他自己的庄园里拍了。林田海说他只是跟市长大人的关系比较好，才能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然而跟迈克尔·布隆关系好的人多了去了。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林田海，就像是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仿佛挥一挥手就把偌大的剧组管理得井井有条，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谐。不过那只是在外人眼中的模样，身在剧组中的人却一点都没有交响乐团成员的自觉，反而都感觉无比的别扭，因为林大导演总是要求他们去做一些反直觉的事情，以至于想混在人群里滥竽充数都做不到，稍微松懈一下就会被看出来。
反直觉这三个字没网上那些专业人士说得那么玄乎，在文学作品中经常会用到，树人先生就是个非常爱用反直觉方式去表达自己的人。按照人们的直觉，迈出左脚之后就应该迈右脚了，若继续迈左脚来个小跳步，就会让人感觉到非常别扭。
最难受的当属华金·菲尼克斯，在其他电影里代入感情的方式在这里完全没用，遇到让人愤怒的桥段他要笑，遇上让人悲伤的桥段他要笑，而遇上让人欣喜开心的情节他却要努力保持镇定，才拍了两天他就感觉自己快精神分裂了。之前林田海警告他不要入戏太深，不要被角色占据，他还有些不以为然，可亲身在摄制组里呆了两天之后他却不得不开始考虑将来怎么恢复心理状态的事了。
“cut，这条不行。”林田海不耐烦地扔下了自己的导筒，冲着摄像机前方招了下手，把华金·菲尼克斯叫到面前，“你现在是在演小丑，我不需要你去模仿前辈，如果还没想好怎么去演绎，就把你的戏份停下来先拍别人的部分。”
“我，我……”跟林田海合作的机会几乎是好莱坞所有演员都梦寐以求的，华金·菲尼克斯拿到角色后一心想要做到最好，所以这段时间看了很多有小丑出场的影视剧作品，甚至连电子游戏都有涉猎，难免会受到前人的影响。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的，小丑的形象忽然就被固化了，疯疯癫癫，邪魅狷狂，仿佛不这样就不是小丑一样。在林田海看来每个人都是有着两张面孔的，小丑也应该是个矛盾的聚合体，而不是单纯的疯子。他自己就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坏人”，所以比其他人更清楚，所谓的坏人只是在某方面格外偏执而已。
“你演的是亚瑟，而不是什么小丑，弄不清楚这一点就不要拍了。”在片场里，林田海谁的面子都不给，别说华金·菲尼克斯本身没什么荣誉在身，就算三届奥斯卡影帝丹尼尔·戴·刘易斯来了，该骂的他还是会骂，“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次机会，去准备。”
“好的。”华金·菲尼克斯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林田海在片场里很暴躁，完全不同于坐在办公室里聊天时表现得那么温文尔雅，但他却更喜欢这个状态的林大导演，因为这让他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是一点没错，他现在扮演的不是小丑，而是亚瑟，一个痛苦而压抑的可怜人。
在纽约进行外景拍摄的这几天，守在外面拍照的记者几乎从未断过断过，“林田海的超级英雄电影”，这个噱头实在太让人心痒了，不管谁拿到第一手资料都能去报社换回不菲的奖金。然而蹲守了几天后大家却发现了一件怪事，这部以小丑为主角的电影居然没有打斗场景，若非提前就知道题材，还以为这是伍荻·艾伦在拍剧情片呢。
原本林田海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专心地把电影拍出来，接着按部就班地宣传排片，然而没过几天忽然有报纸捅出了他对华金·菲尼克斯说的那句“作为导演，我比诺兰出色得多”。这下某人的粉丝们炸了，虽然摆事实讲道理林田海都比克里斯托弗·诺兰强，而且还不是强的一星半点，可他们就是不允许别人说实话，大量的新帐号涌入aoho和其他一些sns平台带节奏，痛骂林某拿了几个奖就得意忘形。
华金·菲尼克斯第一时间就找到林田海郑重道歉，他只是和经纪人说过这事儿，谁知道旁听的服装助理给透露到了报社那里，虽然他第一时间就对此人进行了辞退，但对林大导演是否买账还是心里没底。
林田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正愁没有后续的话题来吸引公众的关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争议爆得太早了，如果等到电影即将上映时效果会更好。而某人的粉丝不管如何叫嚣，也不可能影响到他分毫，“有些人就是接受不了残酷的事实，随他们去吧，难道邓肯还不能说艾弗森不如他吗？”
邓肯的球风很难吸引到粉丝，尤其是在北米这样的环境下，与之相反的是球风华丽的艾弗森，没什么本事却一堆胡哔吹的粉丝。不管从个人荣誉还是团队战绩，邓肯都要碾压艾弗森十七八条街，然而真理的粉丝能接受邓肯说艾弗森不如他？显然是不行的，在他们的心中真理强过小飞侠，只是队友过于cba受了拖累才没好成绩。
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粉丝逻辑和艾弗森粉丝的逻辑差不多是一样的，避而不谈林田海是不是真的比诺兰强，只是不断重复“林狗拿了几个奖得意忘形”，就如同不说艾弗森本身如何只说他队友不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也知道林田海和诺兰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第五百五十五章：玩的不同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的是文人之间靠嘴巴讲的分不出胜负来，不像武者用拳头一试便知道谁强谁弱。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粉丝着实不少，然而林田海的粉丝更多，国内很多网友爬梯子都要到推特上去跟人家对线，一时间双方骂得是昏天黑地，然而该怎么想的还是怎么想，并没有人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就改变立场。
“托尼，好久不见你又帅了……新买的飞机能借我飞去迪拜开个party吗？”里奥·达达里奥一打开门就给了未来妹夫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用他涂了粉的脸用力蹭了两下，表示兄弟之间的感情很真。
“别听他的，爸爸和妈妈正在禁他的足呢。”山多拉·达达里奥从门后探出头来，拉着林田海就要避开她那惹人厌的哥哥，“这家伙一天到晚没个定性，就知道跑出去乱玩，都多大的人了。”
在米国工作的好处就是有工会盯着，双休日总是可以修到的，不过这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到，只针对有着体面工作的人。那些拿着硬纸板站在法拉盛路头伸长脖子，等着被皮卡拉走干点杂活儿的零工，巴不得一周七天都能有活儿干呢。林田海的工作当然体面，要是让手下的演员陪自己加班拍戏恐怕第二天就能上新闻，所以周末只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比如来丈母娘家蹭饭。
“男人至死仍少年，爱玩怎么了。”里奥·达达里奥一脸的不以为然，他爹妈对着他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而林田海上门却好似换了个人，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他没自己的妹夫有本事呢，“托尼，你说是吧？”
“少年玩的东西，跟你玩的不太一样吧……”林田海凭吊了一下自己的少年时代，那是四驱兄弟、陀螺战士和光能使者，而不是未来大舅哥的未来大舅哥玩的主要是衣衫褴褛的小姐姐，以及拉斯维加斯的塑料筹码。
“反正都差不多吧，你就说借不借吧。”里奥·达达里奥努力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站在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林田海面前，“你买了飞机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还要我看了新闻才知道，这也太不够意思了，难道不要补偿一下吗？”
里奥·达达里奥早就有了未婚妻，可一直没有结婚吊着人家，因为他还没玩够呢。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的飞机是借的，可这年头能借到湾流g-550也是本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定会激动到晕倒的。
“里奥，自己到一边玩去，我跟你爷爷要和托尼谈正事。”见林田海老半天不上来，马尔科·达达里奥亲自来门廊这里查看是怎么一回事儿，看到儿子又在这里纠缠女婿，他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从亲缘上看，儿子是自己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女婿根本是个外人，然而自家的儿子什么德行他这个当爹的最清楚，就是坨糊都糊不上墙的烂泥。跟不学无术的儿子相比，女婿就太叫人满意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家的观念也在变化，如果山多拉和林田海有了孩子，将来让他当达达里奥家的掌舵人也不是不可以。
看到自己的亲爹出现，里奥·达达里奥当即缩了缩脖子，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子，不是骑着青牛西出函谷关的那个，而是他面前这个大长脸，“切，那你们就去谈你们的呗，我还不稀得知道呢。”
太太大道的这套联排别墅，一楼的会议室里已经烟雾缭绕了，意大力的男人很喜欢享受，西服、雪茄、红酒、剃须……几乎都是不分家的，林田海进门后立马就被克拉尼奥老爷子递了一支高希霸，“家族聚会，大家都皱着眉头做什么？”
“还不是在愁新酒店的事情。”文贝托平台半死不活之后，达达里奥家族的钱全都投到了林田海的aoho平台里来，虽然公司上市之后大家的资产暴增，可不愿意出让股票就意味着没法变现，所以林田海的林大厦尚未建成时克拉尼奥·达达里奥就拉了一帮亲戚准备重操旧业，做红酒生意。
别看如今市面上的红酒标价都不算太高，看似没有多大的油水可捞，但那些只是量产的普通货色。真正的高端红酒可不是什么拉菲、凯撒、木桐堡，而是仅仅存世一瓶两瓶的孤品珍品。
那些酒可是非常有赚头的，因为跟艺术品一样是洗钱的绝佳掩护，一瓶五十年代的酒可以卖一万美元，也可以卖十万美元，而一瓶十六世纪的酒可以卖十万美元，也可以卖一百万美元。“好酒只卖给欣赏它的人”是行业内常常能听到的说辞，卖家标价和买家出价都很唯心，随便操作一下就能让米国的国家税务局irs干瞪眼。
马尔科·达达里奥贵为纽约市的警务专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不做得太过分irs也要卖他几分面子，为这样的生意打掩护非常合适，再说现在有了比特币，做起事来就更加方便了，“好东西不是说收就能收到的，然而没有两款能镇住场面的好酒，店就算开起来也没法获得客户的信赖。”
没有好酒就是实力不够，那些想要找他们“操作”一番的客户难免会在心里打鼓，达达里奥家族的藏酒不少，但能够拿出来当镇店之宝的却一瓶都没有。马尔科·达达里奥知道林田海朋友多，所以才借这个场合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酒的事情可以不急，大不了在拍卖行买几瓶先装点下门面，以后再慢慢想办法，餐厅的事情你们可别不重视，树立形象的阶段最重要。”林大厦开放在即，作为比森大厦更大的超级综合体，林田海的野心也更大，没有把酒店项目外包给其他酒店集团，而是自己搞了一个新的品牌。餐厅他都选了曾经拿过米其林三星的店家，唯独达达里奥家的意大力餐厅是个例外，最担心的自然也是这一家。
第五百五十六章：没安全感
当举目四望，发现身边除了旅游业之外的支柱产业还跟工业革命时期一样时，但凡脑袋没被驴子踢过，都应该察觉到自己早已落后于世界了。可惜欧洲人明明被扇了好几巴掌，却还在自己的迷梦里不肯醒来，就像是赖在床上睡回笼觉的孩子一样。
受了老家氛围的影响，来到米国讨生活的意大力人几十年后还是靠开餐馆、酒庄、裁缝店、皮具店以及地下赌档为生，说好听点叫坚守传统，讲直白点就是固步自封，达达里奥家族算是稍有的“进步派”了。
若非之前受了人家很多恩惠，林田海都不想搭理这些老古董，世界早就不是他们记忆中的样子了，每次都慢慢研究缓缓推进，先机早被人家给占光了，“在餐厅和酒庄的管理上，我们得引入年轻的人才。”
“托尼，又不是太高端的行当，让咱们自家人去管理就行了吧。”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灰头发老者站了起来，他是克拉尼奥·达达里奥的弟弟，马尔科·达达里奥的叔叔，酒庄的产业就是挂在他名下的。虽然他是长辈，但此时脸上没有多少倨傲的神情，反而处处流露着“好说好商量”的情绪。
“是啊，是啊。”旁边又有一个初老的家伙点头附和，这是马尔科·达达里奥的堂叔。
“我能理解各位的想法，大家这些年都是依靠着自己人相互扶持着才能安然度过很多风浪，可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彻底变了样，金钱和利益上的连结，有时候比血缘更加牢靠。”大家都很穷的时候家族企业很合适，可以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但有了一定的规模和势力后还用这种模式却容易导致内部分裂，三星李和希捷李就是典型。
看到几个老梆子还坐那儿不断地吸烟，就是不给个明确的答复，林田海忍不住揉了揉鼓胀的眉心，“各位，左右不过是点小产业，要是事无巨细都靠自家人负责，得拉多少七大姑八大姨进来瞎搀和？”
“没错，托尼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意大利语里并没有外戚干政的说法，但意思大抵都是相同的，达达里奥家族真正发迹之后，克拉尼奥·达达里奥也被那些上门投奔的各种亲戚弄烦了，“瞧瞧你们现在的模样，哪儿还有当年一起打拼时的锐气，就跟守着自己骨头的老狗一样可笑，你们当宝的东西就真是宝了吗？”
“适当重视总是有必要的。”他的弟弟不敢大声反驳，只好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哼，别以为你们的那些小动作我会看不见，靠着我和马尔科的名头胡作非为了这么多年，连一点长进都没有？”克拉尼奥·达达里奥怒哼一声，他觉得自己对家人可能太好了，导致他们全都变成了懒惰又愚蠢的傻瓜，连看清形势的眼光都没有，还总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懂的可恶模样。
纽约街头巷尾总有很多餐车，但外地人却很少知道这些餐车的总数从来没变过，一直都是五百个，因为当初纽约只发放了五百份餐饮营业执照。利用前市长鲁迪·朱利安尼和意裔家族的紧密联系，以及达达里奥家族的恐怖势力，这些执照大半都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由于特殊的管理政策，手持这些执照的人不需要亲自去经营，光出租执照就能获得一万多美元的收入，这可是每年雷打不动的进项，而且还在逐年提高。
按理说达达里奥家族应该非常富有，几百份执照加起来就是几百万美元一年的收入，许多世界知名企业若没有股市上的操作，也不敢说每年固定能有几千万美元的收入。然而这些东西实际上都被旁系成员占着，导致他们核心家族成员想要用钱去博第二个议员的位置都拿不出钱来，还得靠林田海支持才有了经费。
克拉尼奥老爷子发脾气，林田海却出来打圆场，“都是自家人，何必说这样的话，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确实不能再那么干了，我已经成立了一个管理公司专门经营酒店，把餐厅和酒庄纳入进去问题不大。”
四季、万豪、希尔顿这些酒店，所使用的大楼等不动产产业其实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只不过替人家代为管理提酒店服务罢了，这种模式叫被称作轻资产。林田海的大楼虽然是他自己的，但将酒店等服务项目和原本的产业分割开来很有必要，否则一旦出了问题他就不得不用自己的不动产去堵窟窿，得不偿失。
在大家长克拉尼奥的坚持，和林田海锲而不舍的说服之下，达达里奥家族的几个核心成员总算同意把自己的产业纳入林田海新建立的林大厦管理集团管辖范围，和东京的森大厦管理集团遥相呼应。林田海对此是表示高度欢迎的，并给了这些人足够的信心，“当年妮娜·艾里森也是听了我的话才有了如今妮娜餐饮连锁集团的规模，大家不要总想着以前一家店一店的经营模式，说不定明年你们也能去证券交易所敲钟。”
会议到此就结束了，一家人聚在一楼的长桌边会餐，正儿八经的意大力料理当然不是意面、披萨或者油炸馄饨，菜式非常丰盛。事实上街头小餐厅里最流行的那款意面被戏称为“表子面”，是从事某古老职业的女性们担心在接待两拨客人之间休息时间不足不能吃饱而发明的快餐。
达达里奥家族祖上是西西里岛居民，而小岛系意大力料理深受阿拉伯料理影响，海鲜和腌渍小菜特别多，吃起来跟重油重奶的中北部料理完全不同。林田海只是随便吃了两勺子就感觉自己的血压上升了，而他身边的丈母娘忽然侧着头往他那边靠了靠，“托尼，你也该做决定了，总这样让我很没安全感。”
“什么？”林田海刚呡了一小口红酒，闻言差点被呛到，丈母娘忽然跟他说安全感，这是什么个情况？
第五百五十七章：突如其来
旁边的山多拉·达达里奥递来毛巾，林田海擦干净了嘴角的酒渍，才意识到这是在说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显然刚才他最后提了妮娜·艾里森，让不是未来老丈人的未来老丈人有了危机感。怕正式施压最后闹得没法收场，就借着不是未来丈母娘的未来丈母娘之口催促他表态，可谓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男人一听女人说安全感，立马就会一个头两个大，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还没个标准，甚至连个约定俗成的内容都没有，全凭女人的主观感受去界定，要到哪儿找答案去？林田海那么能说的人都有点结巴了，“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吧，还有电影要拍，还有调查要做，还有城市要建……”
“你们宗国人不是有句古话嘛，先成家再立业，而且你现在的事业也不差，全世界能拍着胸脯说比你强的有几个？”隔着一个人的马尔科·达达里奥说着他的看法，以前他们还会带着审视的目光，想确定林田海是不是配得上他们的掌上明珠，可现在却轮到他们紧张了，这么好的女婿很可能会被姓艾里森的抢走。
“爸爸，我跟他的事情你们就别搀和了，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考虑结婚的事情。”山多拉·达达里奥反而是不着急的那个，因为她眼中没有家族的利益，只有两人之间相处时的感觉，合适了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先这样。
“你呀，也老大不小了，当我们还很年轻吗？”饶是二十几年没对女儿说过重话，马尔科·达达里奥也急了，为人父母者大都如此，希望孩子能够早点找个良配安定下来，几乎没有人能够例外。
1986年出生的山多拉·达达里奥此时二十七岁了，按照宗国的算法有二十八岁，作为女性来讲确实老大不小到了成家的年纪，可她自己却不那么认为。好莱坞的女星们四十岁再结婚的多的是，而且有名的神仙眷侣都是一拖再拖，过早结婚反而会陷入不断婚变的怪圈，举例子的话实在太多了。
吃完了饭林田海坐车回了公寓，他母亲回了森圳并不在纽约，所以他可以度过一个安静祥和的周末，不至于刚在列克星敦大道受了压力，回家又被揪着一顿唠叨。就在林田海这么想的时候，他口袋里的电话却开始震动了，看了上面的来电显示后他刚放送的心神又绷了起来，“炮儿，你这是要邀请我去你的游艇上喝酒吗？”
“我父亲的游艇。”电话那头的paul·leon更正道。
林田海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不仅坐直身子还把车窗给关上了，“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居然真的邀请我去你什么的劳什子游艇聚会，不是说但凡比你帅的人就一概不请吗？”他们认识这么久，林田海只在两人一起出海钓鱼时坐过那艘船，有其那些狐朋狗友在的时候从未叫过他。
“你那是长得比我娘，不是长得比我帅。”梁葆光不屑地说道，不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林田海斗嘴，更没说那些需要消音的脏字，而是正式发出了邀请，“我订婚了，这次是家庭聚会，朋友里只请了你和水生。”
张水生林田海是认识的，真正的名字叫沃特森·张伯伦，和梁葆光是十几年的知交好友，感情比他更深厚，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你订婚，什么时候？不是之前还在东京和一个富二代打得火热，那个姑娘呢？”
“知道我最讨厌哪种病患吗？不是喜欢问问题的，而是喜欢一次性问很多问题的，你想让我回答哪个问题？”梁葆光招牌式的欠揍语调，即便经过电波的转换还是那么冲，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电话讯号过去给他一耳光，“算了，我一个个地回答吧，我是周四刚和人定的婚，东京的那个只是为了学好日语而交的伙伴，回纽约之后就断了联系。”
林田海挠挠头，他记得梁葆光之前就会日语，而且还说得非常流利，比他这个只会京都弁的假关西人要标准多了，“那你的未婚妻是谁，我认识的人吗，还是说最近新找的姑娘和你擦出了火花？”
“你认识，戴茜·佩索。”梁葆光回答道。
林田海只是依稀有点印象，记得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以前做护士也不知道是做教师的，反正工作还算体面，“祝贺你了，如果要搞单身派对的话记得叫上我，不过最近是不行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当然，明天过来的时候记得带瓶好酒，我爸爸早就想要见见你了，我妈也是一样，不过别误会，他们对有钱人都很感兴趣。”单身派对梁葆光是一定会搞的，他性格天生就是如此，该认真的时候特别认真，该玩的时候也不会想别的事情，这次的小聚会只是安排双方家里的人互相认识一下，并不是真正的庆祝。
“我会记得的。”明天就要去参加派对，时间上有点紧，但对于有钱的人来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就都不是问题，挂断电话后他立马打开了前面的隔板，对副驾驶位置上的艾瑞克·费尔南德斯吩咐道：“艾瑞克，记得明天早上帮我取两片好酒，参加朋友的派对时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如您所愿，boss。”艾瑞克·费尔南德斯打开了笔记本，将这件事写在了待办事项的最前面，并且还画了一个圈。
仰躺在宽大的座椅中，林田海看着窗外的纽约夜景怔怔出神，连年纪比他小的梁葆光都订婚了，他似乎真的也有必要将这件事提上日程。然而跟那个嘴巴很毒的医生不同，他的婚姻大事牵涉到许许多多的利益，并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做决定，“唉，怎么全世界都要跟我为敌呢？”
“boss，不管别人如何，我是一定不会与你为敌的。”听力特别好的巴里·哈德孙忽然小声地说道。
第五百五十八章：没有想法
哈德逊河上的游艇相当多，不过能达到八十尺以上的就没几条了，船本身的价格并不多吓人，主要还是泊位和管理费用高。这条azimut88即阿兹慕品牌的八十八英尺游艇，宽二十英尺，吃水五英尺，采用的飞桥结构，在黄昏的落日余晖中仅是静静伫立在水面上，就给人一种光彩夺目之感。
“独特的设计使得主甲板都被充足的光线包围，不仅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方形光影装饰，当光线落在烤漆和其他镜面元素上时，还会带来精心设计好的反射效果，上面的两个乳白天窗将光线引入主舱室，与侧面的全景大窗的光线合二为一……”梁德健非常热情地向林田海介绍起了他的游艇，比介绍家人还热情的那种。
“叔，两年多没见，你这是不做医院院长改行当游艇销售了么？”林田海揉了揉鼻子，非常无奈地问道，这位看上去有些逗的中年男子，不仅是麻省总院第一位华人院长，还是他在麻省理工大学斯隆商学院的前辈。
梁德健算是临危受命，当初他接手的时候麻省总院连年亏损，医疗保险集团都威胁说要降低他们的评级了。在他以企业模式管理医院仅一年之后就实现了扭亏为盈，于是医院的董事们将他从过度选项迅速扶正，如今已经彻底坐稳了位置。在东海岸，梁院长说话很好使，毕竟再大的大人物也是要看病的，毕竟越有权势就越惜命。
梁德健亲热地拍了拍林田海的肩膀，叔侄之间不用太在意社会地位上的高和低，说话自然也不用想太多，“该聚会就聚会，该打球就打球，像你这样整天忙着工作是不行的，男人就该趁着年轻的时候玩一玩，我就一直遗憾当初……”
“遗憾什么？”谢嗣音正好走了进来，外界大家聊天有点口渴，她是过来拿冰箱里饮料的。
“遗憾没能早点遇上你阿姨，这样就不会浪费那么多宝贵的青春年华了。”梁德健一听到夫人那清冷的声音，瞬间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变高了两厘米，这是他一下子把腰板挺直带来的变化。
林田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从梁葆光那里听来的故事可不是这样，“您二位不是高中就认识了吗，还要怎么早？”再早可就是犯罪了，他因为另一个叫艾玛的女人胡言乱语，差点吃了个大亏。
“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梁德健有些尴尬地目送老婆离去，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向某人传经，“你也该考虑买艘游艇了，这东西不仅是聚会游玩的场地，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我会认真考虑的。”由于东京、洛杉矶、纽约都是滨海城市，所以林田海确实想买艘游艇放着，不过他并不是为了拿来搞排场或者开派对的，主要是为了能有个绝对的主场，不至于被人监听或者打扰。可惜，就算他真心想买最近也不太可能出手了，之前买了架六千万美元的飞机，刚上新闻就接到了拉瑞·艾里森的电话，担心他这么花钱会影响到拉奈岛的开发计划，符合他身份的游艇只会比飞机更贵，“您拉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你对新医疗保险范围有什么想法？”梁德健本来还想再多唠点家常，可人家都主动发问了他也不好再藏着掖着，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观海这几年搞改革完全没有成效，这次想要联手几位大佬彻底推行……”
“没想法，告辞，再见，拜拜，回见了您呐。”没等那两句话说完，林田海拱了一拱双手作势就要离开，跟拉奈岛的开发计划相比，医保改革才是真正的无底洞。覆盖率从百分之八十五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五是什么概念？要增加超过一千万人纳入医保范围，以米国医疗费用之高，这笔钱全世界任何一个政府都拿不出来，米国本身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只能寻求“外部”的帮助。
在林田海看来，他们这是丢条小蚯蚓出来就想钓金枪鱼，哪有那么多傻子上当。
“别呀，坐下说，咱们先坐下。”梁德健拉着林田海的胳膊，就是不让他走，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给双方各倒了一杯酒，“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新增市场吗？每年至少数十亿美元啊，从里面舀起一勺汤就能喝饱。”
“那你知道观海是多蠢的人吗？”一个做事靠热情，靠“我觉得”的人，被选为米国历史上最低能的大统领当真一点都不奇怪，即便他的任期还没满，在相关调查中也已经稳坐第一把交椅了。林田海一直都觉得很不懂，选个学社会学的可以接受，选个学经济学的也能接受，居然选个学法律的去当大统领，那些选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嚼过的泡泡糖吗，就没想过孟德斯鸠当年为何要搞三权分立？
医保的核心是钱？能这么认为的人恐怕初中课程都没好好听过，亏米国还是资本国家，连市场是什么都不明白。医院数量不变，医生数量不变，医疗设备的数量也不变，却引入了更多保内的患者去就医，气结果不言而喻：医保的价值降低了。观海同志可不仅仅是想让财政上拨钱，他还要减少本该给医保公司和医院的经费，这会导致情况更加糟糕，整个医疗体系崩溃都不是不可能。
某地区人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全民医保，大家都纳入保险了是不假，可医院和医生始终就那么多，长庚门诊日接待一万两千多患者，牙疼去挂号结果要排到下下周，然而牙疼是什么滋味……
“阿海，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让你去撑他，是让你给他上一课。”梁德健轻笑着说道。
从米国医保扩**案里捞钱，几乎等同于从看不起病的穷人头上拿钱，林田海闻言先是一愣，这是医生能说出来的话吗？但转念一想人家还直不是医生，虽然挂着个医院院长的头衔，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最后一铁
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判别，林田海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他是有着崇高理想和远大抱负的，不择手段只是为了更好也更快地实现目标。他确实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支撑自己的事业，但赚取这样的钱却有些不乐意，有违他的初衷。
似乎是看出了林田海的顾虑，梁德健悄悄瞄了一眼外面，确定没人在附近才压低了声音进行劝说，“阿海，宗国人是人，米国人不是宗国人，所以米国人不是人，既然他们连人都不是，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这不是白马非马么？之所以要压低声音林田海也明白，外面还有梁葆光的未婚妻一家子在呢。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绝，梁夫人谢嗣音就是米国医疗保险巨头的高管，可以轻松帮他搭上线，但他也不好直接应承下来，“您说得是，不过我现在手头很紧，等过阵子再说吧。”
“你看现在又是拍电影又是搞公司那么忙，也不是说立马就要参与进来，只是跟你先透个风。”梁德健年薪几百万美元，但在真正的上流圈子只是薄有家财，这件事情上只能跟着几位带头大哥摇旗呐喊，之所以一直想要把林田海拉进来，只是为了能有个值得信赖的人把控局势。
虽然说米国人不是人未必正确，但在这片大陆上穷人肯定是不被当人的，世界之都纽约都能有几十万贫民挤在北边的贫民窟里被放任自生自灭，其他地方情况可想而知，所谓的观海医保法案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既然悲剧无可挽回，那不如给自己谋点好处，反正梁德健的心理负担不大。
离开客厅舱室来到主甲板上，哈德逊河的凉风吹得林田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点支烟却发现梁葆光带着几个人走向了这里，“保罗，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了吧，上次匆忙一见没能多交流，这次一定多跟人家说点你以前的糗事。”
戴茜·佩索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刚才已经确认过了，但一时间还是很难相信自己未婚夫的好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安东尼奥·林，“林先生，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你在镜头前的亲和是装出来的，没想到本人居然这么平易近人。”
“叫我托尼就好了，我跟保罗是多年的老友了，在他面前我可端不起架子来。”他们是人生三大铁中除了“一起同过窗”和“一起扛过枪”外的最后那一铁，对彼此的老底可太了解了，嘴一瓢就能说出不得了的东西来，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装霸道总裁。
“要是由新娘来选的话，估计保罗的best man就轮不到我来做了。”沃特森·张伯伦用胳膊肘捅了捅梁葆光，促狭着笑道。
伴郎伴娘就是从西方过来的传统，伴郎就是新浪的best man，伴娘则是新妇的best lady，婚礼时戒指都是要由伴郎保管，到了最后戴戒指的环节再拿出来的。林田海和梁葆光的关系虽然好，却依然不如他和沃特森·张伯伦从小到大一起玩的交情。
“不，要是我站在保罗旁边会让他黯然失色的，沃特森你的颜值水平刚刚好，不至于太磕碜也不会抢他的镜。”林田海也开起了玩笑，在米国相当一部分女人的审美里，大胡子和宽下巴才是真正的帅气，他们几个都属于不太行的。
“托尼，要是我能赚到你万分之一的钱就满足了，你能说说是怎么成功的吗？”说话的是戴茜·佩索的亲哥哥马克思·佩索，一个耿直的大个子歌手，自己搞了个厂牌做独立音乐，可惜一直没有人气。
林田海听梁葆光说起过这位的事，只觉得他是找错了方向才一直混不出头，这黑暗系造型和这格斗选手体格，搞搞硬核摇滚或者庞克还行，非要学人家唱乡村民谣，想象一下黑旋风李逵满面愁容抱着琵琶，在公明哥哥面前唱“i will meet you whehe churchthe back door……”
“我也是从苦日子混过来的，曾经借钱过日子也在汉堡店打过零工，干着和海绵宝宝一样的活，能有今天纯粹靠运气。”在黄石公园的汉堡店翻了一暑假肉饼的经历，林田海是这么子都忘不掉了，三十几度的气温下头顶只有个老式电风扇，吹在身上的风都是滚烫滚烫的，要不是店老板家的女儿太漂亮，他早逃跑了。
“得了吧，你明明靠的是女人。”梁葆光不屑地拆台道，这家伙当年没钱了就找妮娜·艾里森伸手，弄得有段时间他还以为这是某人亲妈的英文名字，再后来还经常让山多拉·达达里奥给他买晚餐，他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的女人，骤然间因为未婚夫的关系走进了上流社会的圈子，哪怕戴茜·佩索没有什么灰姑娘的荒谬感，却也在好几天里觉得无所适从，平复了好几天的心情在见到林田海之后又开始激动，这可是一个身家几十亿美元的大富豪，还是获奖无数的知名导演，更和他成为朋友的梁葆光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她只想去别处喘口气，以免在客人面前失态，“你们男人可能要聊些我不适合听的东西，就先去别处喝点东西了。”
“啧，光凭我妹妹这么通情理，就绝对配得上你，保罗这你个让人嫉妒的家伙。”马克思·佩索是真的有些嫉妒了，他从小到大就没被妹妹这样温言相待过，“不过我们确实应该聊点男士的话题，比如你的单身派对该放在那里举办，拉斯维加斯？”
“那太普通了。”沃特森·张伯伦摇摇头，米国中产家庭出来的孩子确实喜欢在拉斯维加斯放纵，可他们并不是那个群体的，“要我说包个游艇去公海上放纵一下，你爸不是巴拿马总理的好朋友吗，注册在巴拿马的游艇还挺多的。”
林田海总感觉在哪儿听过这话似得，这是要搞慈善赌王大赛么？
第五百六十章：下次一定
当人们提起一部电影时，总会说这是某某导演的作品，却不会说这是某某演员或者某某编剧的作品，由此可见导演或者说监督才是一部作品的灵魂。这部关于小丑的传记式电影，承受压力最大的并不是主演华金·菲尼克斯，而是林田海这个站在监视器后拿着导筒统筹一切的男人。
刚刚享受完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就要坐在自己亲手布置的片场里，去编织一场盛大却又压抑的悲剧，这其中的错位感可想而知。林田海不同于那些单纯的电影导演，同时还有着其他的多重身份，总是不可避免地投入过多的感情，若非本身心志坚定怕是早已经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
“cut，非常好，你已经真正入戏了。”林田海的眼中终于再也没有了华金·菲尼克斯的身影，只看到一个名为亚瑟的男人挑着欢快的舞，一步步从台阶上蹦了下来，脸上的悲伤似乎被狂喜取代，然而细细去观察却有似乎觉得这笑容属于他脸上的油彩，而并不属于他本人，考虑到他那悲伤便会大笑的病，这份悲伤似乎也不属于他，只属于他脸上的油彩。
“我，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华金·菲尼克斯茫然地抬起了头，看向纽约上空厚重阴沉的云彩，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复杂却平静的，明明数万个念头涌上心田，却最终连到波纹都没能激起，“也许这是我今生最好的表演了。”
“不要这么快下结论，因为你的一生还很长，华金。”林田海挑了下眉毛，这下他觉得等此作杀青之后一定要给华金·菲尼克斯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他了解失去至亲的感觉，失去兄弟跟失去父母不同，那将是一生都要背负的痛，也许平时根本感觉不到，可注视伤口时还是会痛到难以抑制。
如果只遵从自己的想法，林田海一定不会当导演，或者说根本就不会进入电影界，然而成为出色的剧作家并让全世界认可自己的故事，是他弟弟生前最大的理想。直到被家族逼迫着学起了经营管理，林田岳依然没有真正放弃，甚至他的自杀可能也和这方面的痛苦有关。华金·菲尼克斯选择演员的道路，和他的哥哥瑞孚·菲尼克斯有没有关系呢？显然是有的，从他的表演就能看得出来。
“到我上场了。”没有过多地去和华金·菲尼克斯交流，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助理立马快步走来为他披上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然后为他补妆并佩戴繁复的装饰，比如胸前红色的花和华贵的金色表链。按照惯例，林田海跟希区柯克一样会在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里出演，哪怕只有一帧，“开始狂欢吧。”
《joke》，不应该是《joker》吗？当电影杀青放出了第一章宣传海报后，一直关注着这部作品的人都产生了同样的疑问，因为他们发现电影的名字并非一直所以为的《小丑》，而是变成了《玩笑》。林田海的江湖地位已经非常高了，很难有人再敢公开表示他这只是故弄玄虚的噱头，大部分人都津津有味地分析起了这个名字背后的深意。
很可惜，电影还在制作中没有定档，今年的圣诞档都未必能上映，所以缺乏素材的和证据的粉丝们只能胡猜一气，根本拿不出什么可以信服的说法来，而采访他本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你怎么了，自从电影拍完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成天发呆。”山多拉·达达里奥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还发现不了某人的异常，她就不是那种会弯弯绕绕的性格，觉得不妥立马就问出来了。
“可能不仅华金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我也有必要接受咨询。”用直译的话，去看心理医生确实是接受咨询，不过林田海的秘密太多，本身也不信任除他自己外的任何人，就算去见了心理医生没也用，“那电影对人的影响挺大的。”
“真的？这可是大事，我立马打电话叫特里医生过来。”米国人和宗国人不同，不存在讳疾忌医的说法，尤其是特别有钱的人，只要感觉自己不对就会立马把家庭医生叫来问诊。精神方面的疾病在宗国被看得很中，基本只要一沾上就会被当成废人，然而在米国精神疾病也是可以治愈的，和其他疾病没有任何不同。
“当然不是真的，我只是近段时间太忙碌有些累到了，好好休息几天就行。”林田海翻了个白眼，那位特里医生虽然一大堆夸张的头衔，但在他的眼中诊断能力和梁葆光一比要差得远，根本不值一年十五万美元。
“哈？你不会是以为这样说说就能躲过去吧，每次停你说累我就气得直抖，大热天直冒冷汗，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你……那东西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山多拉·达达里奥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早也暗示晚也暗示，他偏偏就爱装死狗不给回应。
林田海仰头望着天花板，被这娘们一百三十多斤肉压在身上，跟德州牛仔似得一通骑，他就是铁做的腰也受不了啊。偏偏她的生活中除了吃躺睡就是健身，体力比脱了缰的哈士奇还强。
真的有闯王就好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要是这世界没有纳凉这回事儿该多美好？可惜他不能这么说，只能抖抖索索地摸出一支烟，凑到嘴边叼着却没点着，“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又是下次一定，就好比我在亚马逊买了东西，每次打开快递信息都是配送中，每次查看配送详情都是大约两天到达，我就弄不明白了，为什么纽约送纽约的包裹要绕到新泽西去？”逐渐沉迷网购山多拉·达达里奥已经活学活用，开始在生活里拿这个打比方了，抓住林田海的衣服就要动手。
第五百六十一章：事后的话
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林田海就感觉自己生活在一出喜剧中，吊着皱皱巴巴的烟看向窗外的夜景。这里并不是他跟老妈的合作公寓，而是山多拉·达达里奥新租的高层公寓，从三十几楼的高度看出去，整个纽约都显得小了很多，然而不管站在多高的地方，街道上的警笛声都是一样刺耳。
红色的烟头一明一灭，如同在发出求救信号的灯，可惜湮没在城市的霓虹里，不见踪迹。
“完事儿就去抽烟，也不去刷个牙把手细细，味道沾在枕头上可难闻了。”山多拉·达达里奥还没睡，倚在床靠背上完手机，看到某人抽完烟就进卧室立马不满地叫嚷了起来，“再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最少会说几句好听的。”
“什么好听的，那都是小年轻玩的了，成熟的男人事后的情话都差不多。”林田海拿小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并没有去洗手间的打算，“宗国男人就说‘老婆我去抽支烟’，涵国男人就说‘老婆给我煮包拉面’，你们意大力男人最有意思，事后会说‘老婆要发飙了，我得趁十二点前回去’。”
意大力男人如何，山多拉·达达里奥可太清楚了，别说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就算那个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父亲也在外面和很多女人不清不楚的，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对林田海这么放纵，“别贫嘴了，整天喊累倒是快点来睡觉啊，我的皮肤都要跟着变差了。”
电影拍摄完成后林田海还是在纽约呆了好几天，没处理什么要事光陪山多拉·达达里奥了，一方面是他确实觉得对她有些亏欠，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达达里奥家族安心，他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这家人的帮助。一个星期之后，林田海才坐着他刚买的私人飞机回到了东京。
因为搭乘的是私人飞机，所以航班信息没什么可泄漏的，都没人知道他已经回到了森大厦的办公室，林田海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大岛藤子拿来详细的收视率报告，看看《夫妇的世界》成绩如何。
收视率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只看百分之多少多少是分析不出东西来的，林田海手中的这份报告极为详尽，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比如在哪个情节出现或者哪个人物出场时收视率产生了波动，影响是好是坏，再比如各个年龄的收视率高于低，都能影响到这部剧的最终成绩，也能影响到最终收益。
如果是一部面向银色人群的夕阳红电视剧，在中间插播汽车广告必然没有效果，反之也是亦然。电视放送业本身是受到商业活动支持的，只靠节目和电视剧本身早就倒了，林田海对福慈电视台的期望是五大民放第一，当然要做好商业方面的规划，“不错嘛，最高收视率上三十了，让宣传部门的再接再厉。”
《夫妇的世界》共分16集，因为档期不再是日九档，而是被放到了火十也就是周五晚上十点播出，这是专门瞄准ol和社会女性群体的时段，由于每周只能播放一集，要整整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播完。林田海走的时候刚要开播，花三个多月拍完《joke》之后回来，正好还剩下结局部分没播出。
大岛藤子这段时间跟着仲村杏学了很多，人都变得比以前干练了些，当即点点头把待办事项记在本子上，然后说起了电视台的事情，“福慈电视台那边一直在问，对于今年年末接档日九和月九的电视剧，您有没有意见？”
“呵呵，这帮家伙是食髓知味了。”两档大热电视剧接连上档，一部最高收视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五，另一边也奔着百分之四十去了，福慈电视台的高层当然愿意听他的意见，高收视就以为着高时段费，只要他们放出消息说接档作品是林会长钦点，那些广告商在投标的时候绝对不会吝惜钞票，“告诉他们一切按规矩办。”
“我明白了。”按规矩办就是不予理睬的意思，大岛藤子立马就懂了。
“这次角川做得还可以，仲村社长没说什么吗？”火十虽然也算黄金档，但跟月九日九是没法比的，《夫妇的世界》百分之三十几的收视率其实已经不比《半泽直美》差了，只是因为时段问题而吃了点亏。
“没有，她只说等您回来了搞个庆功宴。”这是林兴业的惯例，哪怕像是《海街日记》那样叫好不叫座的作品结算收入时，林田海都搞了庆功宴让大家聚餐，这次的收视率这么高反响这么好，没理由不搞，所以仲村杏不是替会长拿主意，不存在僭越的问题。
“就让角川以林映画的名义办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去参与了。”角川政荣这些年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连几个后进公司的主管都不如，好不容易有了《夫妇的世界》这样的作品，林田海决定还是撑一下，当初林映画接手长田映画资源时他出了很大的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的。”几乎天天都来公司的大岛藤子，对公司里的氛围还是非常清楚的，一些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角川政荣德不配位，其实是在向会长施压，想踢开这位混日子的社长让“实干派”上位，会长让角川政荣主持庆功会，很明显是在挺他。不过这些她并不关心，因为她只是会长的助理，不需要管下面的勾心斗角。
“晚上记得穿正式一点，我约了阿酱吃晚饭，你陪我去。”林田海把收视率报告放进文件夹里，漫不经心地说道。
“诶，阿酱？”大岛藤子心说阿酱不是毕业了么，难道转型做女演员要加入林兴业么，可随即反应过来会长大人口中的阿酱不是先帝，而是内阁总理大臣，“不都是仲村社长陪您去吗？”
“怎么，你不愿意？”林田海笑着反问道。
“不，当然愿意。”大岛藤子有些雀跃地握了下拳头，这代表她终于得到了会长的信任，开始进入林兴业的核心圈子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流向哪了
“和你相比，我这内阁总理大臣反倒显得有些清闲了，虽然每天都在到处跑，却干的是些体力活。”尼本的一把手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当，不然也不会出现动不动就撂挑子的奇葩现象，但好处也不是完全没有的，至少拥有很多私人时间。
定期不定期的都要去地方转悠，要么视察产业发展的推动，要么监督救灾工作的开展，平时就在东京的国会议事堂作秀表演……林田海感觉自己还真没白叫这么久的阿酱，“阿部大臣，你现在真跟偶像差不多了，确实算是体力劳动者。”
“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那件事情我已经问过相关的人士，完全可以操作，但能不能成功还是得看你自己付出多少。”不管是不是作秀，都不能否认阿部晋三平时的生活确实很简朴，很少进出这样高档的场所消费，端起面前的杯子小小地呷了一口价格不菲的清酒，清冽的口感让他忍不住偏了一下头，“真是不错。”
“如果要靠实力去和别人竞争，又何必来找你呢。”林田海摇摇头，如果不能为自己谋得好处，那些富商和财团是嫌钱多咬手吗，不然为何平白无故给议员、大臣们那么多钱花？他耗费了那么多心神经营彼此的关系，可不是为了听一句“看你自己付出多少”的，他要的是实际的好处，“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不是么？”
“你……说得没错，田海君。”阿部晋三本能地就想拒绝，但是一想起上次两个活生生的人被枪杀在自己的面前，事后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漏出，反而是让樱田门和历届内阁头疼无比的西城会还几近覆灭，他那些话就被堵在了嗓子眼怎么都出不了口。
“ir综合娱乐体的事情我不逼你，但私铁的的执照年底我就要看到进展，这是我和丰田桑说好的事情。”不是故意搬出丰田集团，这件事还真是林田海跟丰田章男说好的，要建一条东京都与爱知县之间的私铁，链接六本木新城和丰桥市。
丰田章男虽然加入了拉奈岛计划，但他对丰田的城市编织小镇计划依然没有放弃，而且还在用比之前更快的步调推动这件事成为现实，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抢那个第一的名头。林田海对此并不在意，拉奈岛又不是他的不管谁第一，他能捞到钱就行了。
从东京港区到丰桥市若建成一条私铁，全长大概在三百公里左右，一旦项目被通过，那么林田海与丰田合作建立的森林铁路公司暨fr，将一跃成为列岛前五的私铁运营公司。要知道尼本大部分的私铁公司线路只有几十公里，最长的也不过五百多公里。
“这是好事，大大的好事。”阿部晋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答应下来，哪怕建成的是一条私铁，也会为他任期内的政绩加很多分，“我会尽力帮忙在国会上通告，但招标的时候没法提供太多帮助。”
怎么太君腔都出来了，还大大的好事，要是早几年林田海就把酒泼到对方脸上了，但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这一点我很清楚，就不劳总理大臣费心了，我在贵方内部的朋友很多。”
阿部晋三耸然一惊，却又觉得都在情理之中，“那我就放心了，田海君。”
大岛藤子全程低着头，瞧准时机给林田海添酒夹菜，做着普通艺伎一般的工作，然而她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家会长居然当面喊内阁总理大臣“阿酱”，而且对方一点都不生气还以“田海君”这样亲昵的称呼相称，这只真正的朋友关系了，怪不得以前都是只让仲村社长跟着。
三言两语之间，就要推动一条三百公里的私铁项目上马，果然是会长的风格，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听说过自家公司或者石田建设有涉及铁路项目。在料亭没法多嘴，到了返程的车上她才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会长，咱们公司好像从来没有涉及铁路建设方面的工作吧，一点经验都没有。”
“哪个公司最初不是从零经验开始的？再说我们也不是亲自建造铁路，只是负责站点建设和后期管理。”林田海已经想得非常清楚，并且成功地说服了丰田章男，一旦拿下项目将引进国内的高铁，这些年通过在非洲和亚洲兄弟国家的建设和试验，高铁体系已经非常成熟了，又快又平稳。
“可这是个重资产项目啊，无论是咱们公司还是丰田集团，都要为奥运项目投入大笔的资金，哪儿来的钱搞私铁？”如果只是一家两家有资金压力，大岛藤子还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反正钱不够了可以向银行贷款，大不了拿项目去抵押就是了。可现在是大环境收紧，家家户户都要被东京都奥运筹备委员会上门要钱，银行也拿不出多少资金来了，更何况是确定了要建设新国立竞技场的林建设集团。
林田海笑着摆了摆手，准备点拨自己的助理几句，“公司和银行没钱，可是一般市民手上有钱啊。”
新项目不断上马，财团们不断掏钱，这些钱都流向哪里了？一部分确实是被各环节中饱私囊了，但大头还是被参加工程建设和城市服务项目的市民们拿到了手里。中小企业也因为接到大量外包而吃进大量资金，不提升待遇根本留不住员工，所以社畜们手头的钱也会多起来。大岛藤子好歹也是正规四年制的毕业生，不可能连这都不懂，可怎么把钱从人家的口袋里掏出来呢，“您该不会想要发行铁路债券吧？”
5号铁路债券是面向交易银行即各投行等金融机构发行的债券，因为发行出售联带关系，所以在非政府保证债券中收益率最高，问题是登记出售方可以为民资银行或经融机构，但本质上依然是国铁债券。私铁是没那个权限发铁路债券的，只能公司上市以股本发行债券，林田海除非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可能拿私铁公司去上市，“开动你的脑筋，从别人的口袋里掏钱真的很难吗？”
第五百六十三章：亏成首富
“对你来说当然不难，对我们来说可难了。”大岛藤子本想这么大声斥责会长，但她还需要这份薪水丰厚的工作来交房租买包包，所以只能从心地表示她才疏学浅，还没有掌握商业的真谛，“您已经有计划了？”
“想要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掏钱一点都不难，只要别让他们觉得你赚了，而让他们觉得自己赚了，那想不赚个盆满钵满都不行。”林田海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说的秘诀，相反，很多人都懂这个道理。
“让别人觉得赚钱，就像是亏成首富的大马和小马一样？”这几年二马异军突起，从一众房地产商中间杀出重围，把宗国塑造成了科技和商务的大国与强国，很多有识之士都在分析他们的成功经验，大岛藤子也听说过一些。
“没错，满一百送五十，满三百送两百，满五百送五百，新年集五福还能瓜分一个亿！买得越多老马亏得越多，所以老马是亏成首富的。买一套送疲劳药，买两套送增幅券，买三套送玄晶，买满十二套秒成大佬！买得越多小马亏得越多，所以小马也快亏成首富了。”林田海颇为感慨地说着人家的赚钱套路。
大岛藤子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会长大人在讲什么，也许强者的世界就是这样让人费解吧，“那您呢，准备怎么赚……我是说亏成首富？”别的公司如何她不需要了解，紧跟会长的脚步就行了。
“首富不敢想，但回馈社会是有必要的，我们已经在设想中的fr京丰线沿线收购了大量的土地，尤其是各个站台附近的大面积地块，一旦这项目被通过，我们就会把线路示意图通过广告的形式发出去，然后只要打下几个桩就可以卖地了。”林田海一点都不觉得这种做法无耻，绝大部分有门路的人都是这样做的，在60-80年代的宝岛上最为常见。
“这些地您本可以等价格到了高点再卖，却在项目之初就进行出售，确实是亏了。”大岛藤子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会长的意思，表面上林田海早早地把手中的地卖出去是遭受了损失，但实际上却在分摊项目的风险和公司的压力。一旦有人阻挠项目的建设，这些“赚到了”的土地买着第一个就不答应，而他付出的只是打下几根水泥桩而已，那才能花费几个钱，典型的以小博大。
林田海觉得自己已经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他已经走进了尼本人的日常生活，对他们的影响也越来越大，虽然引进高铁可能会遭到本土技术、产业、劳务保护势力的阻挠，但他以魔法打败魔法，用尼本人对抗尼本人的策略几乎完美，有那群在土地上花了钱的家伙冲锋陷阵，不愁通不过。
湘南的公寓里灯火通明，手机忽然嘟的一下，特林德尔·怜奈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正在专心逛网店的时候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真能把人吓到蹦起来的。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她顿时没有好气地给接通了，“喂，什么事。”
“您好，是tl小姐吗？”电话那头毫无感情地问道。
“什么……嗯，怎么了？”特林德尔·怜奈不耐烦地回复道。
“您买的心动暗夜少女jk套装百褶裙版已经到了。”电话那头似乎是个送快递的。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个正经女人，怎么会买那种东西。”特林德尔·怜奈揉了揉自己的右脸，她忽然想起来这是她前不久在呀吼上注册的号，因为嫌麻烦就把名字的首字母随便输入了进去，要不是人家提醒她早都忘记了这回事儿。
“那么这款夏日冰感氛围喷雾和智能压感小鲸鱼也不是您购买的了？”电话那头又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特林德尔·怜奈再次否认。
“可是快递上的地址就是这个啊，东京都……”送快递的报了下上面的地址，又对比了门牌号，确实没有走错地方
“可能是我妹妹买的吧，你等两分钟，我让人出来拿一下。”特林德尔·怜奈的脸都红了，幸好此时一人独处没人看见。挂断电话后她立马给自己的母亲拨了个电话，“吗，外面有露娜的快递你拿一下。”
“露娜的快递，怎么会打到你手机上？”当妈的都是心细如发，名侦探转世。
“她零花钱不够，让我帮她先代买的。”自己叫lina，妹妹叫luna，两人的名字缩写都是tl，所以她并不担心这事儿被发现，反正妹妹也读大学住在了外面，“待会儿我会告诉她的，您可别拆她的东西。”
“好，我不拆。”电话那头说完就挂断了。
“怜奈啊怜奈，你可长点心吧，下次可别再把快递往家里寄了。”特林德尔·怜奈是担心湘南这边的公寓长期没人，可能会收不到货才填了家里的地址，平时买点衣服和化妆品没什么，这次买其他东西忘记改地址了，“不行，我得打电话给lina让她帮我保密，再赶紧去家里把包裹拿到手。”
说是不拆，可家长拿到子女的包裹有几个能忍住好奇的？虽然尼本有行业规定，去便利店买个tt都会用黑色的特殊袋子装，可这属于典型的好心办坏事，别人都拿着白色塑料袋就你拿个黑的，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你买了橡胶制品么。一看包裹外面包着黑色塑料皮，爹妈不起疑心就怪了，想到此她当即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佐仓桑，能麻烦你去我家里去个包裹吗，对，很重要的。”
别以为艺人多风光，他们跟经纪人其实是上下级的关系，经纪人属于上级艺人属于下级，而助理跟艺人是平级的。要是一般的艺人这么麻烦助理绝对要被训斥，但特林德尔·怜奈的情况特殊，公司里谁不知道她是会长的小拇指，助理佐仓世良立马应承了下来，“怜奈你放心，最多两个小时就到。”
“谢谢了，佐仓桑。”特林德尔·怜奈挂断电话笑了起来，转头给某人打了个电话，“会长大人，我的床头柜坏了，你能来修一下么？”
第五百六十四章：巴尔扎克
“床头柜也会坏？”林田海回忆了一下，从小到大三十来年他见证了家里很多东西坏掉，可却从未见过也没想过床头柜会坏掉的，又不是桌子椅子一天到晚要负重，“怎么个坏掉法，你给我形容一下。”
“嗯，柜门关不上了。”特林德尔·怜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
“我信你个蛇皮，真坏了就打电话让物业的人修，实在不行还有助理。”林田海本想这样大声呵斥，但可能是她实在太可爱了，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我人还在东京，两个小时后到。”
一个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周旋在不同势力与大佬之间的阴影王者，却因为一个花瓶撒娇而情愿花两个小时从东京坐车去镰仓，就为了那短暂的几分钟……十几分钟快感，当年看巴尔扎克《人间喜剧》的感觉又回到了大岛藤子身上，她知道这叫幻灭情结。
远在海对岸的首尔，新堂洞的姜浩东白丁烤肉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之所以选在这里聚餐是因为周边都是干体力活的夜猫子，没有多少记者会专门跑来这里蹲守新闻。姜浩东想起过去半年多的经历，还是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人要心怀感恩活着，宰石啊，林会长对我来说是恩人呐。”
这哥没什么文化，却一天到晚拽他自己的“名言”，刘宰石跟他相交二十多年，太了解对方的为人了，“哥，能成功复归就好，林会长能任用你做新节目的mc确实值得感谢，不过那也是因为你的能力过硬没人可以替代。”
刘宰石感觉自己就是天煞孤星，原先的老板申东夜差点被抓紧去坐牢，至亲金济冬又因为死犟而遭到封杀，最后的老大哥姜浩东也因为逃税差点玩完，好在他为人比较圆滑，又有贵人捞了一手，才保住了多年来辛苦打下的基业。
“哈哈，也是啊，我自己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适合网络综艺，《大逃出》的最高一集观看数量一千万了，要是换成电影的话我也是千万演员了。”姜浩东夸张的笑声和极富特色的江原道方言，总给人一种得瑟的感觉，而他此时也确实很得瑟。
自从金c等人离开了《两天一夜》，他的国民综艺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虽然收视率比《家族诞生》和后来了《running man》都要高得多，但粉丝们却总说他被时代淘汰了，比不上刘宰石适应新型综艺。如今他可以骄傲地说被时代淘汰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口中的“刘神”，因为《犯人就是你》挂着s.m家茶蛋的流量也不过两百万的最高观看，还主要是奈非天的国外观众贡献的，刚到他《大逃出》的五分之一。
世人都知道网络综艺是下个时代的主流，因为忙碌的现代人根本没时间在周末守着电视机看个破节目，有那时间他们情愿去夜店蹦迪，而那些有时间看电视的老年人，会看着几个不知所谓的艺人玩着不知所谓的游戏傻乐吗？显然不会。
《running man》这种节目，上班族都是周一白天在地铁上拿着手机看的，为了赶时间还得开个倍速。最大的问题不是观众的观看模式已经改变，而是节目经费全出在赞助商的身上，没有收视率就没有赞助，这也是为什么前期每集都给黄金，后来却连小家电都给不出来的原因。
刘宰石不是不知道网络综艺是未来的趋势，可他的风格已经固定，慢条斯理地理顺流程，在各个环节中穿插小笑料是他的强项，至少得有四十分钟以上的播出时间才好发挥。然而网络综艺大多是二十多分钟一集，《犯人就是你》不算短了，但因为拍摄内容少剪辑得不多，却导致他全程隐形，连两个女嘉宾都比他更有存在感。
姜浩东正好相反，他嗓门大动作大，表演方式夸张，都是周末艺能中观众诟病的点，但这样的他却非常容易在短时间内制造紧张带起节奏，完美符合网络综艺的要求。涵国网上的网综普遍只有十几分钟的放送时长，将他的缺点变成了优点，这也正是《大逃出》比《犯人就是你》观看数多的原因。
刘宰石脸色一僵，却没有当场表现出来，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姜浩东压抑了半年也确实需要释放一下憋闷的感情，“哥，你这是打定主意不回kbs了吗？《两天一夜》没有你完全是另一个节目了。”
“人家怎么说都是国家台，我这样有污点的艺人就算愿意收，我也没那个脸回去。”不管是不是被人搞了，自己逃税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时候补交了所有的税款还被罚了滞纳金，但身上的污点会留一辈子，“我已经想好了，混混有线综合编成频道就好，据说他们也要大展拳脚，三大台的周末艺能可都交给你了。”
“哥，我一个人可撑不住。”别的先不说，光是几个节目的录制就把刘宰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在三大无线电视台里他都有节目，从周一到周日全有拍摄，为此别说节假日放松休息了，私底下连首尔都没出过，全是因为拍摄而去的地方。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来拍拍网综，他们给钱绝对没话说，录制也轻松。”姜浩东本来是抱着逐步复出的心思接的《大逃出》，可拿到报酬的时候以看单子，居然两千万韩元一次，拍了十集也就是五次，拿了一个亿韩元。对于宗国的明星这钱少得可怜，但对于涵国艺人却已经很高了，朴信阳被封杀也不过是因为多拿了一亿多韩元的片酬。
“哥，也得有人来找我才行，而且我不适应那节奏，太快了。”刘宰石比外界想象得要有钱的多也滑头得多，在证券市场里利用消息不对等非法获利超过一百六十亿韩元，而且事后还把别人推出去挡枪。虽然不是一个人独吞，却也不是小数目了，他根本不缺钱花，“这次你是休息一阵，还是想赶紧找新工作，我可以帮你问问。”
第五百六十五章：大预言术
权国家很少吃烤肉，为了保持身材她连涵国人最爱的咖啡都很少喝，但今天为了在众多演艺圈里的前辈面前露个脸，她还是来到了庆祝聚餐的现场。身边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至有之前合作过的朴敏京坐在身边，还有个有一搭没一搭和人聊天的金钟珉，“欧尼，你真的要去国外留学啊？”
朴敏京点点头，她连机票都已经买好了，“去澳洲，下周就去。”
朴敏京是jessica的好友，英文自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而且她不仅是正规四年制大学出来的，不大不小还是个学霸。由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吃娱乐圈的饭，所以她没什么必要来经营人脉，之所以受到邀请后还是来了，主要是为了跟大家道个别。
权国家的眼神飘忽不定，忽然想起了娱乐圈里的很多传言，有不少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讲她是因为跟李敏滈恋情生变才要去国外躲清静。跟国民初恋秀智一比，朴敏京确实差了那么点意思，年龄上的优势就是这么强大，“欧尼该不会是因为……”
“呀，你这丫头，怎么跟着别人乱嚼舌头根子。”朴敏京抬起手，作势欲打。
“敏京啊，不是说你不好，可我要是有机会也会选秀智的。”金钟珉手里拿着菜包肉，在一边傻呵呵地说道。
“oppa你闭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还秀智。”申智惠一巴掌拍在金钟珉的后脑上，她向来都是这么大大咧咧不在乎形象，加之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所以说出来的话着实有点粗俗，而且下手也不轻。
“呀，申智惠，我就是这么被你给打傻的。”金钟珉捂着后脑勺不满地说道。
权国家的视野中，申智惠的头上忽然出现了一顶由牛角装饰的头盔，海盗角盔（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东西，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朴敏京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那些绯闻都是编造好的谣言，剧组宣传的惯用伎俩罢了，我和李敏滈一点关西都没有，这次去澳洲只是为了充电。”
“欧尼不是大学毕业了吗，还充什么电。”在娱乐圈里大学文凭就已经够用了，再往后面读也没有什么帮助，高学历的名校生多了去了，也没见粉丝们因为学历而多支持他们一点，大概在公众的眼里明星就应该是没什么文化的样子吧。
“毕业了也要多学点东西啊，浩东oppa还请了家教专门辅道中文和英文呢。”见后辈如此不求上进，朴敏京一边说着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一边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瞟着权国家，“你可别现在无所谓，将来想要赢那些女人，光靠长得漂亮身材好是不够的，我们女人老得太快了。”
“那些女人，谁啊？”权国家一脸的懵懂。
“不说了，吃肉。”她们这个小角落里有些冷清，但也乐得没人打扰。
镰仓的海边浪涛声比往常更加澎湃，黑暗中的浪花一朵朵拍在坚实的防波提上，然后碎成咸腥的泡沫。林田海此时是在室内，而且距离海边还有好几百米，可鼻腔里却依然满是大海的味道，“你是变体精灵吗，就一直喷水？”
特林德尔·怜奈连动一下都不愿意，就张开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她那不久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却断了条腿的床头柜。不是她掌握了大预言术，两个小时前说床头柜会坏它果然就坏了，而是她坐在上面摇了十几分钟，这东西设计出来本身就不是给人坐的，更何况是两个人一起坐上去。
肚子里空空的林田海，感觉自己有点低血糖了，出去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瓶矿泉水，幸好柜子里有几盒合味道的泡面。这个点出去还有很多东西吃，比如居酒屋的烤串和路边摊的拉面，可他完全没有换衣服出门的**，泡面就泡面吧，凑合着补充点碳水就好，“怜奈，我下面给你吃？”
“不吃了，不吃了，喉咙疼。”装死的特林德尔·怜奈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地板的凉意，一下子蹦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拿上浴巾就要去浴室洗澡，结果走出卧室才发现林田海是在外面煮泡面。
“你真不吃？”林田海心思不在那什么，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嗯，我要保持身材的，晚上向来不吃东西。”特林德尔·怜奈坚定地摇摇头，她妹妹露娜自从离开家没了老妈的监管之后，身材就跟吹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而她一想到妹妹现在的模样就什么诱惑都能拒绝了，万一变成那样起码得去了半条命才能减回来。
女人洗澡总是很慢，林田海一碗泡面吃完还去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个两个鸡块和一包烟，特林德尔·怜奈才从里面出来。他把刚才的拉面纸杯当作烟灰缸，在客厅里吸着烟，“tgc的秋冬大秀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问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就是想知道公司的准备情况了，特林德尔·怜奈不断用毛巾搓着头发，做到了某人的面前，“还跟以前那样，有了上次大秀的成功经验，这次准备工作公司做得还挺从容的。”
“嗯……过两天我妈来了，别在她面前晃悠，也不要乱说话。”林田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明确警告这个看着无辜实则腹黑的家伙，“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说这件事。”
“哦，发生了什么吗？”才刚一起弄坏了床头柜，特林德尔·怜奈并不觉得自己要被一脚踹开了，所以不怎么慌乱，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母亲田有纪可能是到了纽约才知道梁葆光订婚的事情，一收到消息就打电话问他“别的小朋友都要老婆了，你的老婆在哪里啊”，林田海也不知道哪根弦没搭对，回了依旧“还在卡池里”，结果被母上大人开视频聊天生生教育了一个钟头，这次因为tgc大秀又要来东京，他感觉还是别刺激那年期的女人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