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打着
梦梦只是觉得她太过松懈了。
“你要是小心一点，做好预防措施，也不会这么容易中招。不管外部环境怎么变化，你都应该管理好自己的身体。要是总是这么不小心，你迟早会三胎四胎连着生。就算君家向来阳盛阴衰，生的多了，你们迟早会生出个女儿来。”
“谢谢忠告。你都醒了，就算我遇上神志不清的时候，你肯定也会出手相救将我带离现场的，不是吗？”
“谁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出去？要是不能你不就惨了？我看你最好随身携带避|孕|套或者事后服用的避|孕|药，以备不时之需。”
凤殊扯了扯嘴角，“你们还真不一样。鸿蒙巴不得热闹一点，越热闹越好。”
梦梦瞄了她的腹部一眼，“人就一个，相当于资源只有一处，要分蛋糕，当然是人越少越好。小孩太多了，就算你不亲自照顾，多多少少也需要投入一点精力，加起来就多了。”
“你这想法不对，梦梦。”
“有什么不对？事实就是这样。凤圣哲没有在身边，鸿蒙才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跟你相处。几个月后你这二胎一生，保管将我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抛诸脑后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凤殊头疼。
“我还真的没有这样的打算。而且你这样的思路真的不太对，太过偏狭了。人不单只要往前看，偶尔也要往四面八方个个维度的方向看一看。父母子女，亲朋好友，人跟人之间的关系类型非常繁多，每一个人的反应都不可能完全一样。在我眼里，凤圣哲就是儿子，你们就是朋友，但本质上你们都是我人生旅途的同伴。
如果你单纯将我看做是寄主，是某种人力资源，那当然你会担心被别人占据了我的时间与心力。但换个角度想一想，就算我是资源，也是会成长的资源，是可以持续增长变大变多的资源。譬如凤圣哲，还有你们，我们所有同伴都是可以彼此依靠的资源，完全可以彼此学习彼此成长求同存异携手共渡难关。
可以吵闹，但不争夺；可以打架，但不伤和气；可以翻脸，但不绝交。”
梦梦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
“就跟凤初一说的一样，有时候我都怀疑其实你们是真的来自同一个时空。我懂你的意思，可是现实就是，只要是有点人生经历的，都懂得钱到了自己的手上才是自己的钱，钱多钱少都要看这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落入自己的口袋。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有用。”
“也许是因为你的所见所闻还不够多，等你经历多一些，你会有不一样的看法也不一定。”
“总比你多。”
“我们当然不能相比。我是人，在我的寿命里，我现在算是有点岁数有点人生经历了。在你的寿命里，你经历过的这些年连浪花都算不上，顶多是一滴小水珠。”
凤殊这话让梦梦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跟凤初一真的很像。他以前笑话我不过是没见识的幼崽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的观点。”
凤殊挑了挑眉，“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他应该是在我之后的时代出现的。”
“所以你会的他都会，说明你们是同一个界面的，而且你们的喜好非常接近，或者说灵魂非常相像，就跟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一样，某些习惯之类的，”梦梦想了想，给了这么一句话，“真的有一家人的感觉。”
她哭笑不得，“你是想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吗？现在我可是他的后代。”
“差不多吧，反正你们怎么看怎么有缘分就是了。也难怪鸿蒙会找上你，估计不是它跟你有缘，是我跟你有缘，只不过那时候我不愿意动，所以老天爷就派了鸿蒙做这个中间人的角色。
你现在看得见里面的动静吗？它有没有偷懒？”
“怎么？偷懒你还要进去揍它一顿？”
“当然。时不我待，偷懒是不可以的。”
“你管它做什么。这么多年它都习惯自己安排吃喝拉撒之类的问题了，又不是刚出生什么都不懂。现在也很安全，你逼它那么紧干什么？”
凤殊觉得实在没必要。小孩子嘛，都是在游戏中学习的。
“现在安全不代表以后安全。我们现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又总是时不时就会掉进奇怪的异空间，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场景？早点成长起来更有活下去的希望。
它真的没有偷懒？”
“没有。”
“你都没看。”
“不用看。之前被你吼了一顿，它心里不爽，嘟囔着要早点实力超过你，到时候好吼回去，让你也赶紧滚去突破。”
“就它？没希望。你们人类一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它在成长，我也会成长，而且有以前的经验在，我永远都会先它一步占领下一个高峰。”
“行，你厉害。我以后都靠你们了。”
为了免得它念叨，凤殊直接将它带进了小世界。
“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自由出入？鸿蒙是没问题的。”
“你们结的是平等契约，只要你不禁止，它当然可以自由出入。”
凤殊闻言笑了笑，“你到现在还为我们之间是主仆契约而生气？”
“没有。只是觉得亏大了。明明我可以找个更强的人结契，或者干脆不结契。”
梦梦飞快地蹿上了时光树，只丢下了一句它去看看鸿蒙很快回来。
凤殊原本准备等它的，但很快便重新回到了外面。
敲门声依旧在持续。
“怎么了？”
她打开了门，却是萧崇舒。
“萧大哥不是出去了？”
“是，刚回来。我找了一些可以让你好受一些的药材，你看看要不要帮你熬药止吐？”
萧崇舒手上端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堆杂七杂八的药草，身后还跟着大柱子，他此刻正困惑地歪着头看她。
“不用。这里的药草都是我闲着无聊种下去的，我本身就有一些存货。”
“给你吧，你对这些东西更熟悉，省得给我们浪费了。好些了？凤跟我说你刚去餐厅吃了点东西。他的厨艺合你胃口吗？下一餐要不要我露一手？”
“谢谢。谁煮都可以，作为蹭吃蹭喝的人，我没资格挑剔。”
凤殊接过了箱子，转身进房，“凤呢？”
“尿遁了。他应该觉得面壁非常无聊。”
萧崇舒非常自觉地就跟了进来，还招呼大柱子跟上顺便关上门。
“他几个哥哥呢？”
“你找谁？”
“没有，只是觉得奇怪，之前他身边总是会有一个哥哥在。”
凤殊开始在箱子里挑挑拣拣起来，头也不抬。
“他们都去适应比斗场地了。我带叶苗跟他一起去给你找药材，顺便将我们藏起来的能源带回来。”
萧崇舒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她抬起了脸，“其实无名号是因为缺乏能量块，所以我们才会顺势停留在这个星球上的。不过之前也没有骗你，我的确在这个荒星的某个点藏了一些能量石，省着点用的话，足够我们到达下一个目的星球。”
“也就是说，不省着点用，就很有可能会在星空上飘荡了？”
“放心，我的运气向来不差。这一次比斗赢了，正好可以从付老六身上讨点利息。他现在可是富得流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我看好你。”
凤殊说完再次低下头去，双手在箱子里翻飞，就像是在花丛中忙碌采蜜的小蜜蜂。
大柱子一声不吭地靠近她，蹲下来，两手攀着箱子边沿，却依旧歪着头看她，“你肚子里的星球被小宝宝踢出去了吗？我看不见也听不到它们说话。”
“拿去扔垃圾桶。”
“哦。”
他乖乖地将她递过去的一小束紫色草茎放到了自己的挎包里。
“小宝宝是不是要长得很胖？”
萧崇舒也跟着蹲下来，笑着问大柱子，“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占地方，所以星球才会被挤出去啊。大哥说过，母子连心，孩子不舒服了，母亲最先知道。宝宝要长大，妈妈会倾尽全力去帮助它完成这个过程，身体肯定会排斥其他的消耗能量的存在。”
他挠了挠头，“我之前看到一棵树，很大很大的树，一大片树林，就在那个星球上，还听见了一个声音喊那棵树‘小绿’。”
“也许你是看见了幻境。她能够使用空间钮，所以身上搞不好有其他的智能设备。我以前就中过招，混乱星域出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人才，有一个就以擅长制造幻境武器而出名。”
萧崇舒与其说是在帮她忙，不如说是在引着大柱子继续往下说。
“是真的，我知道是真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大柱子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甚至忘记了要跟凤殊保持距离，探出身体，头很快就探到了她身边，脸几乎要碰到她的腹部了。
“有东西遮住了它。”他几乎很快就缩回了头，看着她的表情困惑极了，“我不知道是什么。”
凤殊淡定地又将手中的一束紫色草茎递给了他，“扔垃圾桶。”
他接过去，又放进了随身挎包里。
“是什么？”
再自然不过的问题。
“我的伙伴。它认为有必要屏蔽掉任何一个外人的目光，胎儿容易受惊，身边好奇的人太多了，总是像小孩子一样立刻得到答案，往往因为心情太过急迫而不能妥善地照顾好对方的心情。”
凤殊的话让大柱子思考了好一会儿。
“放松，放松，这只是聊天，我们本来就是送药材进来看你需不需要的，别好心办了坏事。你不想谈也可以不谈的，他现在的心智只是个孩子。”
萧崇舒总是会在需要的时候就出来插科打诨，但显然这次不怎么奏效。
凤殊给了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大柱子则立刻表示他不是个孩子，“我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有我知道我不是孩子了。大哥他们把我当孩子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弟弟，我永远都比他们小，爸爸妈妈死了，所以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我都懂的。”
凤殊与萧崇舒对视一眼。
他生气了。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萧崇舒的道歉很快就被接受了，大柱子仿佛松了一口气，“大哥他们都很喜欢你。要是我生你的气，他们会左右为难。我不希望生你的气，以后不要再说我是小孩子。”
“好，我保证，她见证，以后肯定不会再说你是小孩子了。”
萧崇舒举手发誓，凤殊立刻揶揄道，“要是说了，大柱子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揍他屁股。通常小孩子做错事就要挨一顿揍屁屁。”
大柱子高兴起来，“好主意。就这么说定了。老大你要是说错了，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揍你屁股。”
萧崇舒斜睨了她一眼，“心眼真小，见缝插针地公报私仇。”
凤殊已经将药材打包好了，直接整箱地丢进空间钮，“不是说这只是聊天吗？这样的聊天是公事？”
大柱子没完全听明白他们的对话，但明显觉得应该为凤殊挺身而出，“我认为凤老大的建议很好，非常好，我喜欢。就这样。”
“没问题，只要你打的着。”
萧崇舒不以为意。
“大柱子，其实他说的话也在理。你的哥哥们都将你当弟弟当儿子地养，萧大哥他年纪更大，又一直被你们称呼为老大。什么叫老大？为你们这个队伍最操心的人。什么叫父母？为子女操心一辈子的人。所以你看，道理是相通的。”
凤殊的话让大柱子愣了愣，傻傻地道，“好像是这样。”
见她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他，萧崇舒扶额，“我说你是孩子你生气，她说你是孩子却变成有道理？你是不是认错老大了？”
凤殊却瞬间一指点出，萧崇舒僵硬地维持着扶额的姿势，傻愣愣的大柱子动作飞快，瞬间就蹿到了目标身边，“啪”地数下，狠狠地打在了萧崇舒的臀部上。
不知何时进来的大山大川大江大河还有凤目瞪口呆。
第555章 拐弯
大柱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的四位哥哥都快疯了。
大川第一个反应过来，将弟弟拉到自己身边，“你找揍吗？还不过来？”
凤殊笑着拍了拍萧崇舒，大山上前去扶人，“对不起，老大，小弟他今天太不懂事了，我们这次会好好教训教训他。”
“别，免得他们两个又计划着要给我好看。”萧崇舒到底是萧崇舒，原本的震惊与呆滞已经完全被笑容所取代，“配合得不错啊，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凤殊压根不承认，“是你自己犯了错被他抓住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他也没有配合，要怪就怪你自己说到做不到。”
“大柱子，说，你们是不是计划好的要看我出糗？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坏的。”
萧崇舒将矛头对准了大柱子，但就算被伤了脑袋，他还是很快反驳，“是因为你使坏我才会这样做。我们根本就没有计划。”
大川将弟弟护在身边，明显不希望他被萧崇舒偷袭，嘴上却说着，“给老大道歉。”
大柱子扭头，“我不要。我没错。”
“好了，别再为难他。的确是我没有说到做到。”
萧崇舒看向凤殊，“你不能参加比斗真的太可惜了。我敢说，要是你上场，我们这些人只要在边上加油喝彩就行。”
“谢谢，你太看得起我了。”凤殊也很会转移话题，看向大柱子兄弟五个人，“你们之前是去适应比斗场地？选的地方怎么样？明天有多少人参加？又有多少人会留下来？”
“你放心，只有一半人参赛，大江会带着叶苗、大柱子留在你身边，其他留守的人员会看守星舰。”
“凤也去？”
“老大，不用担心，我没问题的。”
“对，凤老大，凤实力很强，完全可以在比斗中占据上风，就算是遇上付老六，也可以自保。”
“嗯。那祝你们马到成功。”
“好了，我们都离开，让她自己呆着。”
萧崇舒带着人离开，凤殊没事做，便又进了小世界。
“跑进来做什么？你真的闲着无聊。”
“进来还可以训练训练，而且空气也好，想睡就睡，时间多出不少。”
“你去哪里？”
“去药圃看看。”
凤殊在药圃里工作了很久，将能收割的都收割了，又重新松土，下种，忙忙碌碌地干了好一会儿，肚子饿了才喝了两管两管营养液，然后回到时光树上躺下睡觉。
她睡得很熟，还以为醒来会再次见到君临，结果睁开眼睛依旧是梦梦。
“怎么，看见我很失望？以为会是君临？”
“你也跟萧崇舒一样了，都想当我肚子里的蛔虫？”
“很好笑？我们现在貌似就是在你的肚子里。”
“你也认为大柱子说得对？我倒觉得这个小世界可能不是在我的肚子里，甚至也许不在我的身体里，要不然我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的？不管是逻辑上还是科学上也都说不过去。”
“这是小问题。要真的想要了解，你该先找出自己是怎么从你以前的江湖来到星际时代的。
我敢说现在虽然你已经接受了我们的存在，但在你的认知里，动物都是不可能做到像人类一样说话与进行高层次思考的，更别说植物会说话还能够移动整个星球了。就连人类的精神力可以通过训练用来作战，在你看来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你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些东西，可是你已经很好地接受了这些现实。
小世界也是一样的，对于你来说，从头到尾都是未解之谜。”
“好吧，你很好地说服了我。果然跟鸿蒙比起来，你就是段数更高。”
凤殊微笑，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叫，默默地又掏出来两管营养剂，仰头喝了。
“你要不要装点岁月果进空间钮，这样在外面的时候想吃就能吃。”
“不，在外面拿出来吃被人看见也太奇怪了。他们肯定会询问是哪里得到的果子。尤其是萧大哥，他观察力太厉害了，很有可能见过或者听说过也不一定。要是问起来，我根本搪塞不过去。”
“说你傻你还不认。他问你就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糊弄过去就好了。”
凤殊无奈，“你以为我不想？问题是根本就糊弄不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世家出身的人都这样，还是只有继承人或者性格特别偏执的才会这么缠人，我总觉得他跟君临一样，某些方面真的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到黄河心不死。”
梦梦嗤笑，“你是太把他们当一回事了。不要忘记了，你现在也是凤家的少主。不要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凤家要真的想要灭了萧家，虽然要花些力气，但根本就不用伤筋动骨。他不敢动你，也不会动你。既然惹恼他不会有不良后果，干嘛还怕他生气？你脸皮就不能像君临一样，长厚一点？”
“我知道不会有不良后果，但怎么说呢，毕竟君家跟萧家关系比较亲近，真的得罪了他也不好，对我没什么好处。”
凤殊并不打算将来留在君家当君四夫人，但她不能不考虑凤圣哲的未来，不管小家伙最后是在外域发展还是到内域生活，他总归是在君家长大的，对君家肯定抱有深厚的感情，相应的，当然也会爱屋及乌，喜欢跟君家友好的人事。所以萧家不在她可以撕破脸去得罪的名单上，相反，她要尽可能避免会导致双方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梦梦却觉得她这样做是因为太懦弱了。
“老天。作为凤家的少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胆小？我真的看到你这副怂样就想要揍人。你连他整个家族都可以不用顾虑，为什么还要表现得害怕萧崇舒？他又不是君临，也不是君家的其他人。为了你儿子，你当然要能不惹君家人就不惹君家人，但是拜托，萧崇舒姓萧，得罪了就得罪了，他还能把你怎么着？”
“不能。我只是不想让双方脸上难看。很多时候，误会就在于太多的细节问题没有处理好，结果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短时间内很难三言两语地化解，然后一旦有什么导火索之类的，便会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爆战争。”
“你想太多了。别说是萧家，就算是整个联邦，甚至是整个外域，也不可能打垮凤家。相反，只要凤家真的需要灭掉整个外域，花点时间布布局，完全可以做到。”
梦梦对她有点恨铁不成钢，“这是事实，凤殊，你必须接受这一点。
可能是因为你一开始是在联邦生活的，所以你下意识地将你这一辈子的归宿寄托在联邦，尤其是凤昀、凤圣哲这两个跟你这辈子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在君家，但你不能否认的一点就是，你姓凤。你从前姓凤，现在也是姓凤，从生到死都姓凤，两辈子都是凤家人。而现在的凤家扎根在内域，内域虽然不如外域大，可综合实力远超外域的各大势力。
除非他们能够联合一起来，拧成一股绳，利用外域的所有人力物力，加上天时地利人和，而内域刚好处于人心涣散的时期，否则单凭凤家，通过几年布局，就可以消灭掉整个外域。萧家在联邦很强，再强也不可能强得过联邦，更别说整个外域的综合实力。所以你看，你真的不必介意萧崇舒，不必介意萧家。
当然，君家也一样。他们要是惹得你不爽了，照样可以拍拍屁股带上两个孩子走人。君临可能因为和你有结印关系而找得到你，但其他人很难可以再见到你一面，根本就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去考虑他们的情绪。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总是顾虑别人的情绪而畏首畏尾的，那不是当家做主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尤其不是你这个未来的凤家族长应该培养的作风。”
不得已，凤殊耐心地讲了自己的顾虑，结果引来了它越发的嗤之以鼻。
“你真的没救了。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当做是放屁吗？实力决定一切。
要是真的发生了不得不灭掉外域的事情，凤家要动君家可能有些难，但难只难在下决定。要动除了君家之外的外域家族，根本不用费多少时间，符合利益就可以开干。凤圣哲就算跟君临姓，我敢说凤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去动君家的主意，甚至还会将君家整个家族都救过来，直接带回内域。
你根本就不必要担心凤圣哲的看法。他现在是小孩子，将来难道永远都是小孩子？
只要长大成人，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必有取舍。一定程度上可以实现鱼与熊掌可以同时得到这样的美事，可往大处着眼，想要完全不失去什么，只一味获得，这是不现实的。”
凤殊沉默。
它的意思是，有必要的话，萧家的友谊就在它认为的可以列在君家的舍弃名单上的东西。
“这是你们兽族的想法。人类世界的运行规则不是这样的。一旦背叛盟友，损失的不单只是盟友本身，更是名誉，是信念。君家只会为人所不齿，任何有远见的家族，任何有作为的个人，都不会再信任君家人。到了那个时候，君家只会慢慢衰落下去，直到自己实力不济，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遇到危险，宁愿断臂求生，也不可背信弃义，这是人的骨气，义气。”
虽然慧山从来不会跟她强调什么浩然正气，甚至会鼓励她受到欺负的时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是她的确在她师傅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叫做底线的东西。譬如活着永远都是好事，但好事有时候真的会变成坏事一桩。运气糟糕到不得不在生死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极端的情况下，士可杀，不可辱。
“在生存和死亡的面前，你们人类跟我们兽族没两样。名声是个屁，放了就是。
有些人维持着好的名声，实际上只是因为放的屁不响，静悄悄的，让人以为他们从来都是这么香喷喷的。有些人声名狼藉，可能真的是因为放了臭屁，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掩饰，放的屁不臭却太响，结果给人印象不好，甚至是惊吓，最后真的坏了事。可不管怎么样，屁是一定要放的，你总不能一直揣在肚子里。
所谓名声，不就是别人的评价？你走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跟该做的事情，你犯得着去理会别人怎么想你看你的？我看你是闲着没事做，所以才会脑筋转不过弯，总把自己身为凤家少主的事实下意识地忽略掉。”
它有些怒气冲冲的，凤殊扶额。
“鸿蒙说话我还能够做到充耳不闻，你说话真的是道理跟着一串一串的，还挺别致，名声跟屁都能够凑一块。”
她完全不明白中间那一段话是怎么扯出来的。
“它太小了，所以说话天真，你不想跟它一样幼稚，当然不用听它说话。但我的话你最好还是听进耳朵里去，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消灭掉外域的想法君家从来就没有过，以后肯定也不会有，从凤初一那个时期开始，外域就一直是内域的资源生产地，人员历练地，是狡兔三窟里面的其中一处风水宝地。两边都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相反还有虫族这个共同敌人，所以你放心好了，我只是为了给你讲道理才举了个这么极端的例子。
君家不会是凤家的敌人，萧家更不会是凤家的目标。只要凤圣哲好好的，君临又不会发疯伤害你，凤家不会拿君家人怎么办。萧家更不在考虑之中。”
梦梦顿了顿，居然转了一个大弯，“我们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即家。即墨肯定要惨了。他儿子的生母是你姨妈，但现在他女人却是凤小九，相当于他搞了两个凤家女人。凤一定会气疯的，等他知道真正的凤小九被即墨拐了做女人，肯定会带上凤小七，父女俩去外域将即家给彻底铲平。”
凤殊不明白它的反射弧怎么会突然拐弯拐到了即墨跟凤父女身上。
“太爷爷他们已经知道即墨的事情了，有这么多年的时间缓冲，足够他们冷静下来。”
“凤我不担心，他是冷静过头了，你以后不要像他，当族长当得血都冷了，不近人情。凤父女面冷心热，才真的会发疯，心疼至亲被人糟蹋了。”
凤殊无语望天。
第556章 偏心
凤殊不打算讨论下去，但梦梦已经担忧起来。
“即美人要是真的被凤他们揍了怎么办？两个揍一个，就算即美人实力也不错，肯定也打不过啊。”
“你想太多了。他们就算想要揍即墨也不会真的动手的，真的想要动手也会背地里来。即墨只要稍微小心一点，他们肯定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凤殊摇了摇头，“你这是杞人忧天。即庆跟凤小九现在等于是即墨的护身牌，凤家人不会动手揍即墨的。可能会生气，但不可能会厌恶他或者憎恨他。不管怎么说，当初都是他在月岚星救了即庆的母亲，后来也是他在月岚星救了凤小九。要不是他出现在月岚星，就不可能会有即庆，也根本不会有你现在的这些所谓假设与担忧。”
“有道理。凤父女这样还要揍人的话，那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太没良心了。尤其即美人长得这么漂亮，凤小九完全是赚大了。”
“你的着眼点是不是太奇怪了一些？他们是合得来才会凑到一起去，又不是因为长相。”
“要是即墨长得惨绝人寰，你觉得凤小九会看上他？开玩笑。我敢说君临要是长得丑爆了，你也会二话不说就踢飞他。凤家人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其实个个都是隐性的颜控。”
凤殊想了想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失笑。
“按你的说法，我能成为君临的合法配偶，也是赚大了？”
“那倒不是，他长得没有即美人漂亮，也没有即美人脾气好，实力马马虎虎，但家世完全比不过你，跟家里人的关系也完全比不上你，外援的话，”梦梦哼了哼，“你数量占优，我们加起来的实力最起码跟泡泡不相上下。而且君临没有小世界，你有。综合对比的结果是，除非你的个人实力一直不能超越他，否则随着时间推移，明显是君临赚大了。”
“你这说法，搞得好像我们是在做买卖一样，还非要计较谁赚了谁亏了。”
“你们本来就是为了孩子才结婚的，虽然不能说是生意，但跟交易也没两样了。即美人跟凤小九比你们情况要好得多，明显是互相喜欢才走到一起的。”
“你能不能直接叫他名字？老是即美人即美人的，听着很别扭。”
“他本来就是美人。行行行，即墨就即墨。名字本来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别扭什么？我又没有叫君临是君美人。”
“你别在面前叫就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跟他们单独相处，随便你怎么称呼他们两个人，只要你不怕挨揍。”
“我只能一直跟着你，怎么可能跟他们单独相处？哦，鉴于你跟君临的关系比较特别，我还是有机会跟他单独相处的。可惜他没有即墨漂亮，要不然我也能喊他一声‘君美人’过过瘾。”
“君美人？这就是你对我的新称呼？”
君临居然凭空出现在了凤殊身边，看着梦梦两眼微眯，“你不是之前那只。”
凤殊立刻解释，“它是梦梦，之前的是鸿蒙。”
梦梦立刻不满，“你也太坏了，居然直接告诉他了。我还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说你准备叫我‘君美人’？我应该叫你什么？梦美人？”
“你才美人你全家都……”
梦梦下意识地停止了，因为这样等于将它自己也说进去了。
君临转向了她，“你现在好些了吗？阿璇给你的药有没有效果？”
“还行。你是怎么又进来的？”
凤殊摘了一个岁月果，丢给了他，“试试看。”
君临啃了一口，挑了挑眉，“很不错。”
“哪里只是很不错，是非常非常不错才对。”梦梦觉得凤殊的行为非常不对劲，“你变了。以前对他没有这么和气的。现在连岁月果都可以随随便便地给他吃。”
凤殊却充耳不闻，摘了十几个，“看看能不能装进你的空间钮。”
君临看了她一眼，接过果子全都丢进了空间钮，“这果子是个好东西，不要随便给其他人，会给你带来麻烦。这棵树很古怪，生机不是一般的充沛，应该是非常罕见的品种。”
“当然罕见，不罕见还能在这里生长？”
凤殊觉得再这样下去根本就不能好好谈话，“梦梦，我想你可以到其他地方去转转，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你偏心，凤殊，你偏心！”
梦梦呆滞了几秒钟，悻悻然地蹿到了树端。
“阿璇的药不要吃了，恶心的时候可以吃这种果子，每次不要吃太多，能量太充沛了。”
他一边说一边却又摘了一颗，开始啃。
“我吃过不少了，现在大概知道每次可以吃多少，不用担心会过线。倒是你，不要吃太多，免得被能量逼着直接进入突破状态。”
凤殊的话显然让他心情大好。
“看来它的话不太准确。我们以前也有过非常和气的时候吧？我是说，最起码你会关心我。”
她无奈一笑。
“不要再去猜测以前我们是怎么相处的。我们已经讨论过这样的话题，说实话，真的跟普通夫妻不太一样。现在能够这么心平气和地相处，一是你失忆了，二是我释怀了，所以并不会介意过去是怎么一回事。”
他默默地将第二颗岁月果吃完。
“释怀？哪一个词？”
凤殊解释了一下意思，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是想要告诉我，不管以前对我有什么情绪，从今以后都放下了，不会再纠结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将来又会怎么样？完全地将我当成一个外人？”
凤殊避重就轻，“不，你是凤圣哲的父亲，当然不可能是外人。”
“呵。果然。我就知道哪里不对劲。”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凤殊，你是真的要在感情上跟我划清界限了？”
她沉默了数秒钟，正色道，“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君四。”
“君四？你一直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他皱眉，像是想要回想从前，但显然一无所获。
“不可能没有感情。就算只是单方面的，我也对你付出了我的感情。失忆之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后来再见面，也验证了我的直觉。也许我以前对你不好，但我敢说，失忆之前我肯定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你。”
凤殊头疼，知道这人又开始固执地在感情上求个明白了。问题是，只要他的记忆不恢复，她就没有办法跟他说明白。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们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没有谈恋爱。结婚是为了孩子。我们都曾经尝试过要杀掉对方，虽然理智上很想要避免这样的极端想法，但是情感上都失控过，幸运的只是有人阻止了你，而我能力不足以杀死你。”
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
他沉默了好半晌，耸了耸肩，“所以我们是相爱相杀？”
“不，不是。没有相爱，相杀也算不上。我们只是都尝试过攻击对方，并且是那种毫不留情想要指对方于死地的那种猛烈攻击。”
凤殊叹气，“君四，听着，等你的记忆完全回来了，你就会知道，你我之间是不可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如果圣哲无法适应，我们不离婚也没有什么，本来从一开始这婚就是因为他而结的。更别说现在这个孩子，知道自己来自于哪里，将来才不会恨我偏心。”
“你现在不担心我了？”
他看着她的腹部，“听说孩子都是父母前世的债，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
大的已经这么大了，该懂不该懂的都懂了，过去的时间永不再来，就算想要弥补缺席的那些年，也不可能时间倒流，只能后面多陪伴一些。但这一个，你是打算就将他放在这里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进来，可不管怎么样，都证明了这个地方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进出。要是以后是对你我有恶意的人跑进这里来带走了孩子怎么办？”
凤殊摇头，“这里随时都会有人看着他，而且，其他人不可能不经我允许就进来。你是因为跟我精神力结印了，加上泡泡跟你我之间也有些关联，进来并不奇怪。”
君临的回答却牛头不对马嘴，“又是个儿子？你希望再生一个儿子？我听说女儿才跟父母更贴心。你是怎么检查出来的？”
凤殊愣了愣，“对，又是个儿子。梦梦说的。”
“它乱说。肯定是个女儿。”他一脸笃定，“我想要个女儿。”
她哭笑不得起来，“生男生女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梦梦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说，它虽然有时候说话很冲，但都是它的真心话，是为了我好，初心总是不坏的。”
“我没有说它不为你着想。住在这里的，除非是原住民，要不然应该都跟你结契了是不是？你刚才说了，我之所以能够进来，就是因为和你结印了。”
“是。”
“那就好。有句古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结契了它想要背叛你非常难，除非它自己一心求死。”他蓦地皱眉，“搞不好有哪只会突然发疯。时机适合的话还是趁早跟它们解契，免得受牵连。”
“那也应该先跟你解印才是。”
“我是你孩子的父亲，而且现在我知道自己喜欢你，就算发疯，我也不会想要死，更别说杀死你。我又不蠢。”
他给了她个怀疑的眼神，“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好永远都不考虑我？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觉得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找爷爷还有阿璇他们求证过了，可以保证，除了你，我从来就没有看上过任何一个女人。”
凤殊无力吐槽，“你没有看上过任何一个女人，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是因为你很小的时候就受过刺激所以讨厌一切女人。”
他突然问道，“是爷爷他们告诉你的，还是我跟你说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爷爷他们告诉你的，证明家里早就认可了你。而要他们认可你，除非他们确认你就是我想要的人。”他慢吞吞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头发，又飞快地收了回去，“如果是我跟你说的，凤殊，我肯定跟你求爱了。”
她下意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这回事。”
“看来没有成功。我以前是这么蠢的？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几句，又怀疑地看向她，“你故意装不懂？还是我表现地不够明显？不应该。我感觉自己早就知道要栽在你身上了，不可能不早点下手。”
凤殊想要继续否认，但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让她很有压力，“实际情况是我了解到你小时候受到刺激，不是因为你跟我说的，也或者你说过，但我没听见，以前我们也不总在一起，我考虑凤昀和凤圣哲的时候更多一些，也要训练，很忙。我是自己发现的。至于怎么发现的，以后等你记忆回来了，你会知道的。”
“你自己发现的？爷爷说你在君家呆的时间不长，除了偶尔外出，在家的时候基本就是跟他们一起吃饭，陪两个孩子，训练，应付我的坏脾气。时间太短的话，爷爷他们不可能会告诉你。我也不可能是随便对人说自己私事的人，你观察力再强，也不可能会从日常生活中看出点事什么。难道有文字记录之类的？不对，就算有你也不可能碰到。切入点在哪里？”
他两眼微眯，“解蛊？为什么？是蛊虫本身，还是下蛊的人，或者中蛊的人，或者家人中蛊这件事情，和我小时候受刺激有关？”
凤殊头皮发麻。
她很确定，自己明明面无表情，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为了拼凑记忆，我已经跟家里所有人都视频过了。”
即便她明显不愿意解释，他还是继续说完自己的猜测，“除了你跟凤圣哲，我对另外几个人也有很强烈的感觉。”
凤殊保持沉默。
“一个是祖母，一个是君豪，外加丛欣母女。恶心。”
她瞳孔微缩。
“看来我猜中了。”
他看着她，语气微凉。
第557章 实话
他看着她，神情相当微妙。
“你不准备告诉我？”
凤殊摇头，“这是你的私事。”
“说吧，我请求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你会生气。”
“我会生气？”
他移开了视线，又摘了几颗岁月果，不紧不慢地吃完后才继续话题，“他们几个做了什么对不起君家的事情？”
凤殊心里一紧，却保持沉默。
“看来我又猜对了。你现在不告诉我，回去之后我问爷爷，他也会告诉我。时间长短的问题。”
“爷爷要是想要告诉你，当然适合，他是长辈。”
不过她猜君庭巴不得他想不起来，所以应该不会告诉他的。
“呵，凤殊。他们要是做了对不起君家的事情，你还瞒着我，将来凤昀他们甥舅因为这事受委屈甚至受伤了怎么办？”
“不要再猜测了，君四。失忆了也挺好，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值得记着。”
“你同情我？”
他斜睨她一眼，突然又笑了，“你会爱上我的。”
她无语，这样的反应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看来两个小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太麻烦了。我们都不在家，君庭他们几个做了不好的事情，肯定会被剥夺照顾小孩的权利，见面相处的机会应该非常少，爷爷肯定溺爱他们，所以才会不被允许知道家里发生的大事。
嗯，大哥大嫂休了长假，二哥离家出走了。三哥相当于也离家出走了，还总是将两个孩子带出去进行所谓的历练，这完全是变相地隔离。也就是说，现在家里只有两个小的还有我这个失忆人员不明真相。
告诉我吧，我不想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你想太多了，真的。”
“不管你认为我们有没有感情，我们是合法伴侣没有错吧？我们是结了婚的关系，我们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正在迎接第二个儿子，”他瞥了她的腹部一眼，“所以告诉我。”
她不吭声。
“我想知道，凤殊。告诉我实情，后面我怎么去面对，怎么去处理，都是我的选择。”
他指了指自己，“我很高兴你为了保护我而保持沉默，但你不能替我做出所有的选择。再说了，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沉默有时候也是谎言之一。”
她终于被逼出了一句话，“我做出的选择就是不告诉你。”
他接的飞快，“快刀斩乱麻。”
她更快，“人生的智慧之一难得糊涂。”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失忆了比不失忆还要好？因为没失忆之前是个不懂得难得糊涂爱较真的人？”
凤殊终于忍不住吐槽，“你是挺爱较真的。不管失忆前后都一样。”
他笑了，“那是因为我还是我，失忆了也是你当初选择结婚的男人。话说我当年应该没有强迫你跟我结婚吧？”
“没有。你要出去看看吗？我是说，也许你也可以到外面去。”
凤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真是被你问懵了，居然没想起来这事。”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默想着出去。
让她无奈的是，脚还切实地站到无名号地板上，她便知道手掌心空了，人带不出来，只好再次闪身进去。
他第一时间就拉起了她的手，“再试一次？”
“不行。刚才已经试过了。”
“刚才我没集中注意力。”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凤殊有点头皮发麻，但还是再试了一次。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次，他真的跟着出来了。
“你在那艘星舰上的住处？”
“是。看不看得出来这艘星舰的来历年月之类？”
他看得出来她在忍耐，识趣地放开了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不出什么，布置跟军舰的风格类似。”
凤殊半是认真半是揶揄，“要不要我将萧崇舒叫进来？他说他是你小时候的偶像。”
君临下意识摇头，“不用，叫进来干什么？只会暴露你身上的秘密，对你没好处。”
“他说萧家跟君家关系很好，从爷爷跟萧爷爷之前的很多代开始就已经是盟友关系，相互支持，两家孩子也从小都私交很好。”
“嗯，关系是不错。在联邦里我们跟萧家走得最近。其次是即家。即墨结婚了你知道吗？”
凤殊闻言看了他一眼，君临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很遗憾？”
“我早知道了。有什么好遗憾的。你知不知道他的夫人是谁？”
“不知道。很神秘，神秘到爷爷他们都只知道即墨结婚了，但根本就没有见到人。他儿子被人绑走了，所以即墨这些年比以前还要低调，夫妻俩现在到处找儿子。”
君临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和即庆是表姐弟关系，我们的母亲是双生姐妹。我们的外祖母是我现在回归的家族凤家曾经丢失的孩子。即墨现在的夫人也是凤家人。”
她顿了顿，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将这些内容直接告诉他，明明她并没有准备完全交底的。
“继续，我听着。”
她有那么一点后悔，“等你以后记忆恢复了，再看你要不要听。”
他相当坚持，“不用等以后。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想要知道任何一件关于你的事情。”
这人并不是温柔小意喜欢说甜言蜜语的类型。如果说驴打滚是让她时刻都感到放松自在想要依赖的对象，那么君临就是那种让她时刻都感到别扭生气想要远离的祸害。从里到外，君临都表现得非常强硬与锋锐，一旦靠近他，她就发现自己冷静不下来，心底里总有股暴躁的情绪在翻滚，想要冲突藩篱，叫嚣着淹没他，吞噬他，甚至于一度无法克制杀念。
在她对以往彻底释怀了的现在，在他对从前彻底失忆了的现在，她不再浑身是刺地对着他，他也不再浑身是刺地对着她，相反，他甚至常常不由自主地对她表现出了温顺的一面，像是被她驯服了的“幸运”。
她的猫咪。
从法律的角度上来看，君临是她的合法配偶，是她的丈夫，他当然是属于她的男人。
一念至此，凤殊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连脖子都红了。
君临怔了怔，也不知为什么，笑意在嘴角泛起，很快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没笑。我没笑。”
“你在笑！”
“真的没笑。”
“你就在笑！”
凤殊恼羞成怒，她从空间钮里掏出一个东西，也不看是什么，就砸了过去。
君临顺手一兜，就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钮里。
凤殊接连砸了好几件东西，那股气咻咻的情绪才总算发泄了，理智再次站岗。
“你也能打开自己的空间钮？”
“怎么，这里有谁不能？”
君临很遗憾她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但也懂得这时候最好顺毛捋。
“他们都不能。只有我的可以打开。”
“一般人不可能拥有空间钮。”
“问题是沦落到这个地方的人好像都不是一般人。除了萧崇舒，无名号上好些成员都有，其中有五兄弟，来自于塔姆尔帝国，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
“五兄弟？不是贵族世家就是帝国皇族的属下，并不奇怪。空间钮不能打开，是这个星球的磁场出现问题还是他们的空间钮本身有缺陷？”
凤殊摇了摇头，“不清楚。奇怪的是，这个空间目前只发现了两艘星舰，它们在这个星球上都可以动，飞行器也可以。但其他的譬如机甲、武器之类，全都用不了。萧崇舒说是这个星球本身的问题。这些年他来过这个星球好几次，从第一次开始就这样。”
“那倒好。萧家人都很勇猛，萧崇舒听说是这一代人中天赋最高的，而且观察力一流，嘴皮子也利索，被他缠上的人很难摆脱他。
他恐怕早就将这个星球当做是落脚点之一。只要没有能力可以从星空上炮轰掉这个星球，想要对他赶尽杀绝就意味着要降落到这里，一旦降落，就只能够赤手空拳地打架。除非对方实力高过他很多，人脑子也灵活不差他太多，否则稳赢，不会有危险。”
他的脑子转得飞快，“这里是个战略要点，易守难攻，可以作为其中的一个安全转换星球，如果是我，在没有办法立刻离开这个星域的情况下，得知这颗星球的确切位置与特点，肯定会三不五时地过来转一转，譬如埋点能源石之类，以备将来需要。”
她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他“噢”了一声，“看样子他已经这么做了。”
“我现在相信他是你小时候偶像这回事了。你们真的，非常像。”
“像？性格？观察力？”
他皱眉，不太喜欢她这样的说法，“我们两家走得近，他是作为萧家继承人长大的，一直都向萧爷爷看齐，而我也更喜欢爷爷，间接地学了些一样的东西很正常。不过我跟他一点都不像，你不要看错人了。我才是你孩子的爸爸。”
凤殊无语。
他却转移了话题，“既然能够出来，那下次我弄些能源带给你，万一以后遇上危险了，也能用得上。你的空间钮多大？我要想想弄些什么样的才好。”
“直接放里面就好，多少都放得下。不过最好找萧爷爷要去。是萧崇舒要用，犯不着我们免费提供。我已经告诉他之前去过萧家，帮了点小忙，到时候直接说是萧爷爷给我的礼物就好。”
他又笑了，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精打细算。贤惠。”
凤殊又觉得自己脑仁突突跳了，“说正经话。”
“我很正经，说的都是大实话。”
洪爱国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看着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关九一瞬间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要是死了，这个心软糊涂又不完全失去爱女之心的便宜父亲，也许后半辈子还可以挣脱妻子的桎梏，平静地生活。
可她到底还是醒了。醒了就会想着要活下去，贪恋红尘。
关九心想，将来学有所成之后，她还是要好好报答他一番的。
只是，这样的想法没有坚持多久，第二天，洪爱国就亲自去丁家把妻子接了回来。当着关九的面，呵斥了丁春花一顿之后，便算是揭过此事了。
关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夫妻俩冰释前嫌，既没有明着说原谅，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翌日一大早，便回了学校。
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跟闲杂人士计较。
是的，从见到丁春花的那一刻起，关九便知道，只要她没死，洪爱国必定是会继续对妻子心软的，哪怕丁春花犯了罪，他也会包庇她，不管是为了三个女儿的前程，还是为了洪家的名誉，甚至只是单纯的夫妻感情，洪爱国都会一如既往地选择和稀泥。
在他看来，家和万事兴，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哪怕不久之前，丁春花还朝亲生骨肉挥刀相向，哪怕那个夜晚，他也气愤到了极点，甚至为此还对妻子动了杀念。
但是这一切随着关九的醒来烟消云散了。他的勇气，再一次败给了天性中的所谓老实。
关九喝了一口水，将书本合上，脚步轻快地随着人|流离开教室，先是到操场上绕圈匀速跑了十公里，才汗流浃背地去饭堂打饭，带回宿舍吃了。
这一次受伤，花了一千多块钱，相当于她之前打工赚来给洪爱国的钱都没了，还让他补贴了不少。
丁春花拿到一千块老早就寄给洪小星了，自然盼望不上。
这一次回学校里来，生活费还是洪大柱给的，因为心疼她这一次吃了大苦头，老两口整整给了五百块，叮嘱她在学校里一定要多买些肉吃，把身体补好了。
关九拿了，钱不烫手，洪爱国手头是再也没有一分钱的，总比让她向丁春花开口的好。
她落后了整整两个月的进度，想要迎头赶上，便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打猎挣钱，即使是接下来的假期，她也不准备出去打工了。但是钱不能生钱，无法开源节流，这也就意味着坐吃山空。
第558章 验证
如果驴打滚能提前告诉她，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后让她自己下决定要不要为了保全性命放弃家人师门与他，她就不会在陌生的星际时代里经历多年的抑郁不安。
家人没有给她安全感，慧山跟两位师兄却给了她，所以她才会独自下山行走江湖，心中依然安稳快活。他们培养起了她对亲密之人的信任感。
“想什么这么入神？”君临蓦地靠近她，两手环上了她的腰，
思绪迅速回笼，凤殊握拳，“想死吗？还不放手？”
“你就不能待在原地保持不动？我会像现在一样朝你走过来。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都不用做。”他没放，语速飞快，“那个男人，你想将他埋在心里那就埋。”
凤殊僵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因为他突然就抱紧她的动作。
这人居然在发抖。
“我……凤殊，我也会害怕……噢，天……”
他像是在懊恼，又像是在深呼吸。
电光火石之间，她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这人向她投降了。他认输，臣服于她。为了让她给他机会，甚至愿意向他已经察觉到的驴打滚认输。
她有些懵。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骄傲到因为君庭做了错事，他放弃了军旅生活，也放弃了家庭生活，宁愿当一个星际海盗自我放逐，也不愿意跟自己的父亲和解。
现在这人，却说她驯服了他，哪怕她已经做了他无法忍受的事情，为了能够有机会走向她，他也愿意忍受那噬心之痛。
说她完全一点都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推开他，任由他抱着，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他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下看她时的表情。这让她非常不自在，幸运的是，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
凤殊推了推他，“有人来了。”
“不管他。”
“不行。他会敲到我开门为止。”
“那就等到他敲门敲到不耐烦再说。”
凤殊抓住他的手，默想着进去。
让她再次无语的是，他居然没进来！
“等等，凤殊。君临人呢？”
她一进来梦梦就瞬闪到了她头顶。
“还在我房间里。”
“外面？！”
“对。而且还有人在敲门。我走了。”
“说走就走，还真是重色轻友。”
梦梦抱怨了一句，再次瞬闪到了高空上，阿镇适时接住了它。
“再去找那把倒霉的小剑。”
让凤殊抓狂的是，她刚出现在房间里，君临就打开了门。
敲门的果然是凤，第一时间就去攻击陌生人，君临显然不想打架，飞快地后退，凤殊飞快地挡在了两人的中间，省的误伤。
“停下，凤，关上门。”
“他是谁？怎么会……”
“君临。他是萧崇舒口中的君临。”
凤震惊万分，但顺从地将门上了。
“小姐，他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我带进来的。方法别问，我不想告诉你。”凤殊看向君临，“他叫凤，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碰到的唯一一个凤家人，跟萧崇舒认识很多年了。”
凤朝他行了一个凤家旁系向直系行的礼节，“君先生好，我是凤，是七小姐的追随者，以后有可能会是九小姐的追随者，请多多指教。”
君临只是点了点头，视线回到了凤殊身上，“凤家人都像他一样说话？”
“嗯。比我们要更加普及，对很多古代文化都有了解。”
君临看着她笑了，凤好奇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凤殊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凤，你到外面去守着，等一下我再叫你进来。”
“是。”
凤笑眯眯地离开了。
“他喜欢说话，遇上擅长收集情报的人，不知不觉就会被人套了话去。”
君临看着她一直笑。
凤殊被看得心里发毛，“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回去了。”
“好。”
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凤殊握住了他的手，眨眼之间便回到了小世界里。
“你要怎么回那边？”
“亲我一下我就走。”
凤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是小孩吗？还玩这种讨打的游戏。”
“你自己看着办。”他优哉游哉地又开始摘岁月果，“那个小白果可以吃了没有？这么与众不同，搞不好就是这棵树的精华。”
“那颗不能吃。我要留着，看看以后有没有种子。你真的有办法想回去就回去？”
“嗯哼。”
“不可能。你只是第二次到我这边来，我都还没有找出控制办法。”
凤殊很难相信。
“亲一口，你立刻就可以验证。”
他将脸凑过来，“这里就可以。”
凤殊没有一秒延迟，立刻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结果嘴唇立刻被他轻啄了好几下。
她的脸火烧火燎起来，恼羞成怒地就要揍人。
“下次见。”
他几乎是大笑着消失的。
“你真笨。他明显对你就不怀好意，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你，亲脸就满足了？要不是你现在是个孕妇，他又对你还没多少把握，早就将你弄上床了。”
“你想太多了。”
“雄性都这样，你以为君临会例外？没看他看着你两眼发光？”
“他是真的回去了，还是用精神力屏蔽了？”
凤殊打量着四周，不太相信。
“真的走了。不可能完全屏蔽掉我们的感知，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说不好。你别忘了，他跟我结印了。他能够这么自由出入，应该可以瞒过你们。”
“不管怎么说你在这里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他能瞒谁都瞒不过你。不信你集中注意力感应一下。”
凤殊默默地在四周逛了一圈，最后摇头放弃，“算了，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他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梦梦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还记得维护我们。他可不太好招惹。”
“你们也没必要招惹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到底是凤圣哲的爸爸。”
“我又没说要招惹他。只是觉得这人像是真的认定你了，以后你有得烦。”
就连它都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凤殊当然知道总是逃避不是办法。但她之前已经拒绝过了，完全说不通，只能等他的记忆恢复了再做打算，相信到时候他会比现在更有分寸的。何况现在也不是天天一起，惹她烦的机会非常有限。
“我要出去提醒一下凤，你留在这里，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问题。”
她重新出现在房间里，打开了门。
凤迫不及待地进来了，“小姐，他真的是那位君先生？”
她点头，“是。他有些比较特别的个人技能，但这是高度机密，听说了你也是凤家人之后，他坚持要请你进来认识一番。”
凤虽然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不解，“为什么不也见一见萧老大？我想他会很高兴的。而且肯定有很多事情要问。”
“有些别的因素在，暂时还不适合见面。萧大哥想要知道的事情基本已经从我这里知道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君临也不知道。具体的你不要再问，见了其他人也不要提起他来过这里。这不是你该插手的问题，甚至也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事情。”
如果下一次君临来了，也许他会改变主意，想要见上萧崇舒一面。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问。”
“听小姐的意思，君先生本来就不在这里，他是从别的空间跑到这里来的？也许我们可以让他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在这里困了很多年了，所有人都想要回家。”
“他没有办法。这一点不用问就可以确定。”凤殊感到有些倦了，“你如果也想要参加比斗，就去好好休息一番。我会一直呆在星舰上，而且有大江他们在，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谢谢小姐照顾，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直到回到凤家的那一天为止。”
他躬身离开，凤殊看着房门被关上，闪身就进了小世界。
“有动静吗？”
“没有。我看他是真的回去了，搞不好就去向萧家要能源。”
“不一定。他应该不想要暴露我和他能够联系上这个事实，来了这里都不愿意出去见萧崇舒，应该更不愿意找萧元帅。”
“不找也没什么。他们远方团这么多年都没有干什么大事，只到处搜罗药材跟能源，肯定库存不少，随便弄一些，就足够你在这里用个几年了。
我杂七杂八地也听了一些闲谈，按照无名号那些成员的说法，这个空间恶心斗殴的事件还是很少的，队伍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碰上了也大多相互戒备，或者互通有无，能源其实大多都耗费星舰的长途旅行上。”
“你要不要到星舰外面去逛一逛？也许你能够看出点不一样来。之前鸿蒙已经跟着云枕兽群离开过一趟，反馈的信息是它们认为的确是真实的存在，不是像凤家密地一样的人造空间。”
“我已经到处看过了。它们说的没错。到时候我们跟着无名号离开这个荒星，再看看别的星球是怎么一回事。”
梦梦也觉得自己可以看出一点什么来，“前提是你好好休息。小世界变化了几次，你现在跟它联系应该更紧密了，等到完全融入的那一天，你应该可以随着它的成长而成长，它也会随着你以及我们的成长而成长，搞不好还能从泡泡那里弄些好处。”
凤殊顿了顿，“你也认为泡泡还在君临身上？”
梦梦斩钉截铁道，“在。气息很微弱，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跟君临完全合为一体了，所以气息才能够收敛起来，难以被外界觉察。换了别人应该不会看出来，你和君临结了印，加上泡泡本身好像对你怀有极大的善意，所以我也能感应到。鸿蒙还比较小，所以才不确定。”
“那就好。”
凤殊想起在阿曼达界的经历，“你说剑童是怎么一回事？”
“别问我。这个是未解之谜。凤初一当年也没搞明白他是怎么跑到凤家来的，你还想搞明白人是怎么变成一把剑？开玩笑。”
梦梦催她去睡觉，凤殊也觉得自己累了，便在树下的木床上休息。
她睡得很沉，以至于不知道梦梦出去了好几趟，直到后面肚子饿才醒了过来。
“这么累吗？要不要吃个岁月果？”
“好。”
凤殊接连吃了三个果子，又喝了一管营养剂，才算勉强止住了心慌慌的感觉。
“还饿？是不是想吃热食？”
她砸了砸嘴巴，“想吃肉。”
“我去捉一些过来？现在这里有些小动物，看着肉质还不错。”
“不用，我去外面的餐厅吃。”
凤殊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弄妥当了，才告诉凤要去吃饭。
“小姐，以后到吃饭时间我就敲门叫你？按时吃饭对胃比较好。要不是知道你有带着营养剂，我都想要破门而入了。”
“不用。我现在需要的睡眠时间比较多，肚子饿的时候自然就会醒了。不过我每天都会不定时运动一个小时，到时候肯定会出来。”
“如果不出来呢？”
“不会。每天都会出来一次。”
“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
“可以。”
凤殊到了餐厅才知道凤为什么这么担心，因为她真的睡了很久，外面已经是第二天了，一半的人都去了比斗，剩下的人各司其位，她只在餐厅里见到了叶苗。
“你不是说了要去观战吗？怎么没有去？”
虽然不怎么搭理她，但是凤问话叶苗还是有问必答的。
“老大不允许。”
“为什么不允许？”
“因为我去的话大柱子也要去。”
“那就让大柱子一起去啊。”
“大江要留下，大柱子也必须留下。”
“让大江也一起去不就行了？”
“她不去大江也不能去，老大说只有大江这么稳妥的人留守他才能够放心去督战。”
凤殊终于接上话茬，“萧大哥不比斗？之前说了他要跟付老六大战一场。”
叶苗终于看了她一眼，“老大说为了保护你，他不能受伤，所以已经说服付老六，只让底下的人比斗，他们双方都只督战。”
语气没有任何不满，但眼神却透露着研究。
第559章 能吃
凤殊莫名想笑。
“你想去大可以去，没任何问题。”
“老大，不要介意。他是萧老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就绝对不会做什么的乖宝宝。”
叶苗沉默。
凤劝他，“你要是真的想去就直接去，反正去了萧老大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到时候跟队伍一起回来就好，不要惹事。”
叶苗摇头，“他不会希望我这样做。”
“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偶尔要有主见一些嘛，萧老大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随口一提，根本就没有限制你的意思。”
他又再次沉默了，凤不再劝他。
叶苗却看向她，“你怀孕了吗？”
凤殊两人都吃了一惊，凤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然后瞪了他一眼，“小声点。”
她很爽快地承认了，“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
他直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出第二个问题，“是老大的孩子吗？”
凤差点跳起来，“当然不是！你乱说些什么？”
叶苗依旧等着她的回答，眼里居然有着渴望。
“不是，跟萧大哥没有关系。”
凤殊就是因为知道公布怀孕的消息会引来诸多猜测与询问，才会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说的。让她松一口气的是，叶苗显然真的不喜欢与人交流，并没有问下去，很快就离开了餐厅。
“小姐，他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暂时不打算离开这艘星舰，他们知道了也没什么。我只是懒得去解释孩子父亲是谁这个问题。要真的解释清楚会很麻烦。”
凤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也闭嘴了。
凤殊在星舰了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小时，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大江带着叶苗、大柱子出现在她面前。
“凤老大，要不要出去走走？就在星舰附近，不走远。”
“我刚跟凤说了，暂时不会离开远方号。你们想去可以直接去，不用在意我。”
叶苗立刻接上，“你不去大江也不去。”
“我准备回房睡觉，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累。”
她这么一说，大江立刻不勉强，让她回去。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出去？你真的准备一直留在这里，不无聊？”
“不无聊，正好可以将药圃再开拓一点。”
她一回到小世界便撤下伪装，然后忙碌地开始规整新的药圃，直到再次整出了四片药圃，才伸了个懒腰。
“你不想吃东西，你肚子里那个也想吃，拜托你快点喝营养剂，要不就吃点岁月果。”
凤殊两个都吃了，让梦梦吓了一跳的是，她喝了两管营养剂，紧接着一连串吃了十个果子，简直让它吓坏了。
“你确定真的没有问题？”
“嗯，应该是每次进来都会吃上几个，所以现在耐受度提高了。一次性吃上十个也没问题，感觉上。”
“感觉上？你自己都不确定吗？”
“嗯。还好。他应该是个能吃的。”
凤殊打了个饱嗝。
“传说中的大胃王？”
夏季天气热，蚊子多，关九那用了好些年的蚊帐有个破洞，防不胜防，丁春花进来的时候，她正卧躺着，上衣半卷，露出了纤细的腰背。
由于太过生气，丁春花没有开灯，只是神情狰狞着走到床前，一手掀开蚊帐，一手迅疾挥刀。当黑暗中穿来关九尖利的痛喊声时，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愉悦。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惊醒的关九，看到床前黑影，下意识地抬腿，朝人胸口狠狠踢去，丁春花措手不及被踢了个正着，后仰倒地，后脑勺磕到了凳子上，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哎哟，你个死丫头，疼死老娘了，找死！”
“爸，爸，救命！妈妈要杀我，妈妈要杀我，救命啊，爸！！救命，救命，救命啊啊！！！”
关九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痛，越过丁春花一边往外跑，一边面无表情地发出惊恐的尖叫，犹如垂死的小兽，挣扎求生。
在寂静的黑夜里，少女清脆又尖利的呼救声迅速传了开来，不单只洪爱国被惊得立刻醒了，就连不远处的近邻洪启亮一家，也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喊醒了两个儿子，各自抄起菜刀迅速奔来应援。
农村人大多都是淳朴的，家家户户都知根知底，一人有难八方支援，红白喜事都是共同参与，大灾小难也都愿意你帮我一把我助你一手。
只是，让洪启亮父子三个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急匆匆地跑来，没有见到外乡来的小偷，更没有遇到暴起伤人的亡命之徒。
关九穿着睡衣，后背鲜血淋漓，洪爱国像是疯了，双眼暴突，“啪”、“啪”、“啪”地朝妻子猛扇耳光，丁春花呜呜呜地躲闪着，连牙齿也被扇飞了一颗。
“爱国，爱国，停下，快点停下来，你想闹出人命吗？快点背小静去保国家，快！”
见洪爱国仿若未闻，陷入魔怔般只顾着抡手臂挥耳刮子，丁春花更是自顾不暇，洪启亮当机立断，让小儿子速度先赶去洪保国家叫醒人，又让大儿子洪光背上关九立刻往外跑，自己却去了杨其邺家，让人开车到洪保国家去预备着待会去镇上医院，或者，严重的话还得连夜赶去县城。
关九趴在洪光的背上，除了偶尔的闷哼，便没有再开过口。此时的她有些懵，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厌恶，对丁春花的，更是对自己的。
即便是在并不算遥远的过去，她是一无所有的孤儿，但是天性的谨慎与隐忍，也让她平平安安地活到了成年，可是在这个全然一新的陌生时代里，她以为自己迎来了新生，努力地活着，却原来，她到底还是过于轻信所谓的血脉亲情。
哪怕是与她客客气气地像是客人那般相处，丁春花也不愿意。而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在意，那么便可以忽视对方的存在，无视对方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危险。
孤儿是什么？孤儿是为了生存，会不顾一切地铲平影响到自己安全的物种。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亲朋好友，所以对周围的环境与人事，丝毫都不能大意。
她却大意了，还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的她是洪怡静，却也不是洪怡静，归根到底，她是关九，也只能是关九。
这迟来的领悟，让关九无声地哭泣起来，然后她眼前一黑，终于因为失血过多与情绪激动而昏倒了。
她很累。即便是在漆黑的梦里，身上的痛楚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犯下的错误。
如果说从天而降的那堆垃圾她完全没有办法避开所以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受伤，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
就算再一次地死去，也是她活该。
她不是洪怡静啊，就算以洪怡静的身份生活着，也不可能完全取代洪怡静。
洪怡静悲愤又麻木的老死了，她关九，也要死了吗？
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却还有着从前在育婴所生活的记忆，所以她是灵魂状态吗？
人真的有灵魂？
就算有，她也要魂飞魄散了吧？**死去，丧失容器的灵魂，也该魂归地府，往生的往生，湮灭的湮灭。
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什么的，洪怡静不曾做到过，她关九，一个孤儿，失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没什么好期盼的。洪怡静不该奢望，她关九更无从念起……
“嘀嘀嘀，宿主求生意志逐渐丧失，启动一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二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三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
有什么声音不断地灌入脑海，关九有些好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她又要死了，依旧没有要向任何人倾诉的欲|望，只是因为不能平静，所以对耳边烦不胜烦的声音起了算不上多大的好奇心。
好奇心会害死猫，但这一次，好奇心救了她。
关九撑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慢慢眨眼，终至清晰。
她醒了。
发现自己没死，只是无知无觉地躺了整整两个月。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消化了还活着这一个事实之后，她面无表情地想到，没准是个坏消息也不一定。
整整三天，她木呆呆地任由床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声不吭就像是个哑巴，但到底不是真正的聋子，所以她还是知道了该知道又不想知道的事情。
她这一次的伤看着十分严重，不过很幸运，因为被子与衣物的遮挡，差一点伤到内脏，但到底避开了，伤口深，看着吓人，也只是失血严重。
她脱去上衣，慢条斯理地用双手往后反复确认，从右肩膀到左腹，丁春花用水果刀为她刻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人品爆发，却差点自己吓自己一命呜呼，关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什么表情都没有。
洪爱国掩下了事实真相，没有报案，洪启亮虽然救了人，但详情并不清楚，站在近邻的立场上，也没有过于深究。
丁春花服侍了她整整一个月，不管是医院还是家里，都寸步不离，直到她醒来前两天也病来如山倒，才被洪爱国直接送回了丁家。
洪爱国这一次受了大刺激，临行前扬言，如果小女儿好不了，那么丁春花就没必要再回来了，要么离婚，要么他杀了丁春花去坐牢。
洪爱国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看着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关九一瞬间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要是死了，这个心软糊涂又不完全失去爱女之心的便宜父亲，也许后半辈子还可以挣脱妻子的桎梏，平静地生活。
可她到底还是醒了。醒了就会想着要活下去，贪恋红尘。
关九心想，将来学有所成之后，她还是要好好报答他一番的。
只是，这样的想法没有坚持多久，第二天，洪爱国就亲自去丁家把妻子接了回来。当着关九的面，呵斥了丁春花一顿之后，便算是揭过此事了。
关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夫妻俩冰释前嫌，既没有明着说原谅，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翌日一大早，便回了学校。
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跟闲杂人士计较。
是的，从见到丁春花的那一刻起，关九便知道，只要她没死，洪爱国必定是会继续对妻子心软的，哪怕丁春花犯了罪，他也会包庇她，不管是为了三个女儿的前程，还是为了洪家的名誉，甚至只是单纯的夫妻感情，洪爱国都会一如既往地选择和稀泥。
在他看来，家和万事兴，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哪怕不久之前，丁春花还朝亲生骨肉挥刀相向，哪怕那个夜晚，他也气愤到了极点，甚至为此还对妻子动了杀念。
但是这一切随着关九的醒来烟消云散了。他的勇气，再一次败给了天性中的所谓老实。
关九喝了一口水，将书本合上，脚步轻快地随着人|流离开教室，先是到操场上绕圈匀速跑了十公里，才汗流浃背地去饭堂打饭，带回宿舍吃了。
这一次受伤，花了一千多块钱，相当于她之前打工赚来给洪爱国的钱都没了，还让他补贴了不少。
丁春花拿到一千块老早就寄给洪小星了，自然盼望不上。
这一次回学校里来，生活费还是洪大柱给的，因为心疼她这一次吃了大苦头，老两口整整给了五百块，叮嘱她在学校里一定要多买些肉吃，把身体补好了。
关九拿了，钱不烫手，洪爱国手头是再也没有一分钱的，总比让她向丁春花开口的好。
她落后了整整两个月的进度，想要迎头赶上，便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打猎挣钱，即使是接下来的假期，她也不准备出去打工了。但是钱不能生钱，无法开源节流，这也就意味着坐吃山空。
关九考虑了数日，便提笔给顾明川写了一封信，郑重地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够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资助些生活费给她。
至于引发经济危机的原因，她当然没有提。
第560章 诀窍
凤殊扶额。
梦梦很少会要求吃肉的。这些年，它又总是处于睡眠突破的状态，所以根本就没有和她一起正正经经地吃过饭。反倒是鸿蒙，骗她烤了不少肉。
“以后不用跑我这里来守门，只要外人进不了无名号，就说明我很安全。”
大江看了她的腹部一眼，给出了正当理由，“只是怕凤老大会有别的需要。身边还是要随时有人才比较稳妥。”
“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没事做可以带叶苗出去晃一晃，我看他因为不能去现场看比斗，怨念很深。他说是你因为我不能去，所以他也因为你不能去而只能够留下来。”
“是老大本身就不希望他去，所以才会拿我做借口。他想要去大可以自己去。”
大柱子突然抬起头来，“我也要去，三哥，叶苗去我也去。”
“不行。”
“为什么？叶苗都可以去。”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
“那我明天去？”
“不行。”
“为什么？”
“明天有明天的功课。”
“我现在就去完成明天的功课。”
“不可以。必须一日一课，这是规定。”
“那我明天一大早起来做，做完了就去。”
“不行。”
“为什么？”
“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不可以随便破坏生物钟。”
“我明天上午做完，下午去行不行？”
“不行。”
“为什么？”
“下午的功课就应该下午做，不可以挪到上午。”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可以去就是不可以去。”
问的人耐心，答的人也很耐心，显然这样的对话曾经无数次上演过。
凤殊看的有趣，都没有注意到梦梦吃完了，蹿到了她的头顶，“味道很一般，没有你烤的好。”
“你的爪子脏不脏？没洗就蹲我头上了。”
“脏也是你的荣幸。”
大柱子高兴得要命，凑到了凤殊身前，“它会说话，它真的会说话，三哥，我没骗你，它跟之前那只长得很像的白白一样，也会说话。”
“过来，不要乱跑。”
大江将弟弟拉了回来，“你再这样，以后我都不带你来这里。”
“我自己来。”
“大柱子。是不是忘了之前三哥说的话？”
“没有。”
“还不回来？”
大柱子眼睛黏在梦梦身上，但是很快就退回到了大江身边，“我想跟它玩。凤老大它叫什么？”
凤殊耸了耸肩，“你问它。”
“你叫什么名字？”
梦梦不答反问，“我知道你叫大柱子。你管我叫什么。”
大柱子很聪明，立刻换了个问题，“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吗？”
“没空。”梦梦则直接换了一个人，看向大江，“你是想让我帮你们几个做哥哥的带孩子？”
“不，我会管住他，不让他过来吵你们。”
“那就好，说到就要做到。好奇心太好可不是好事，他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走丢了可麻烦大了。”
“不会，我们随时会有一个人陪着他。”
凤不想他们发生争执，赶紧提议道，“小姐你要不要到外面去走走？”
“好。走走就走走。”
一行人在星舰上逛了一圈，期间大柱子各种往她身边凑，当然，视线基本都是黏在梦梦身上了，可惜它压根就不理人，全程都趴在她头顶上似睡非睡。
一个半小时后，凤殊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比斗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知道你醒着，别装睡了。”
“很顺利，基本都赢了。你不用担心了，有萧崇舒在，只会一路赢下去。”
说了等于没说，凤殊看了一个小时书，便又觉得有些饿了，想也不想便进了小世界，飞身上树，摘了果子就往嘴里塞。
“你是准备将岁月果当饭吃了吗？我都提醒你了，不能吃这么多。”
“嗯嗯。”
她照吃不误，不过这一次依旧只是吃了五个便停下来了。
“你不是能够打开空间钮吗？凤他们应该给你准备了吃的。”
“有。”
“那干脆拿出来，让凤帮你煮。”
“不用。平时怎么吃就怎么吃，加上岁月果就行了。”
“我就是为了不要吃这么多岁月果。”
“为什么？”
“能量过度了怎么办？你会直接被迫进入突破状态。”
“不会。胎儿会吸收一部分，我吸收不了的也会被你们或者君临吸收掉。我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个无底洞，压根就吃不饱。”
凤殊说完便打了一个饱嗝，被梦梦鄙视了一眼。
“你现在才怀了一个多月，不可能这么快就增长食量的。之所以想吃东西，是因为心理作用，你觉得孕妇就应该多吃东西，不多吃一点就对胎儿不好。”
“也许。你还挺了解我的嘛。以前见过孕妇？”
“废话。我在凤家这么多年，凤家的女人生孩子，我见得不要太多。包括凤跟诸葛婉秋的第一胎，我都是亲眼看着他们出生的。后来因为鸿蒙进入了一个关键期，所以才没有继续关注他们。谁知道就因为没再继续看着，等我有空跑回来看的时候，双胞胎已经不见了。”
凤殊没想到还会挖出这么一个内幕来，“我以为你只是呆在凤家密地里，老老实实地只守着鸿蒙。原来还是有护着凤家啊，不愧是凤家守护兽。”
梦梦不承认，“你想太多了。只是无聊，偶尔也需要到处转一转，免得真的发霉。
像你现在怀孕了也要多走走，平时运动多的人，一停下来，吃的又多，很容易长胖。太胖的话生孩子比较难，这里又没有别的人可以帮你接生，估计到时候要我亲自当接生婆，我可不希望你怀上一个巨大儿，到时候生不下来，我们双方都会很麻烦。我不是让你吃少点，我是让你要吃的规律一些，尽量……天，这就睡着了？”
梦梦想要带她到外面去，可惜它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它自己倒是可以单独出去。
“原来是你在做小动作？”
君临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凤殊身边，将人抱到了自己怀里。
她完全没醒，看来是睡得很熟了。
“你真的掌握了诀窍？是泡泡在帮你？”
梦梦不喜欢仰望他说话，所以跳到了更高的一个树枝上。
“你想知道？”
“对。知道了才能够更快将凤殊带出去。外面那个地方可不适合养孩子。你先告诉我，我可以尝试几次，等她将孩子生下来，我会带他们早点离开。”
“告诉你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是通过结印才能够做到的。相当于我可以通过结印定点到她的位置，然后通过这个空间，嗯，小世界，出现在她身边。这里是她的空间，也是我的地盘。”
梦梦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你的意思是，这是只有你们夫妇才能够使用的，通过结印将自己传送到对方所在的地方去？刚好因为小世界的存在，所以你等于在凤殊身边有了一个可以定点的目的地？”
“可以这么理解。”
“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和凤殊结契了。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应该也可以做到。结印跟结契其实是非常相像的，只不过你们人类的说法是结印，我们兽族的说法是结契。”
梦梦莫名其妙就是想要挑衅君临。
可惜他不为所动，“你可以试试。”
“以为不想？就是怕有个万一，到时候回不来了，她也会受影响。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我莽撞地去试？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力可不是那么的强，要是哪一天在外面那个鬼空间呆的太久了，烦得很想要离开，心血来潮之下真的会立刻试验的。你要是告诉我具体的步骤与方法，我成功率高了，自然风险就会变小。”
“说服力不够强。”
换言之，求人的态度不够诚恳。
梦梦脸黑了，“我们都是为了凤殊才会站在一起说话，要是换了从前，见到你这样的臭小子，早就给你一爪子让你死哪儿就死哪儿。”
君临瞥了它一眼，“你比鸿蒙差多了。”
这话显然无法激怒梦梦，“哼，它是我养大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也希望这孩子将来会比我和他妈妈都要强。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不要在边上唠唠叨叨地影响她的食欲。孕妇需要的是平和的心情，愉快的睡眠与饮食环境。”
“我没有不让她吃，只是怕她放开了吃，会能量爆棚。”
君临顿了顿，才明白它的意思，“她自己知道可以吃多少果子，母亲的本能会告诉她到哪个点就必须停止。没有人可以比她更爱护自己的孩子。”
“你知道个屁。”
梦梦相当鄙视他的言论，“一看就知道你没有多少育儿知识。胎儿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在跟母亲争夺资源，可以说分娩其实就是母体严重受损，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将胎儿挤出身体，要不然时间长了，母体会迅速衰弱下去，后面生下孩子了也没有办法恢复到怀孕前的状况。”
君临没有否定它这一个说法，“这是你们兽族的角度。在我们人类的角度看去，孩子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
梦梦立刻反唇相讥，提高了嗓音，“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科学的东西就应该用科学的态度去对待，换句话说，现实点，不要用你们人类的概念去美化这么痛苦的怀孕和生育过程。”
凤殊皱眉，动了动，直到找到了舒适的位置，才又变成了安静的睡美人。
君临将空间钮扔给梦梦，“里面装的都是能源，赶紧找个合适的地方放好。我待会再回去将剩下的也弄过来。”
“你这是找借口，明明可以一次性弄完的。”
“这个空间钮只有这么大。”
信件不是洪卫国父子俩的笔迹，而是另外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锋锐字体。
关九展开信件，迅速看完了那寥寥数语，最后视线停在了落款上，那三个字让她有一瞬间的困惑，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才从记忆中扒出来一个年轻的身影。
顾明川，洪卫国妹妹的大儿子，据说是个当兵的。
关九思考了半晌，才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里，又从单行本里撕下来一页，皱眉开写。
“顾大哥好，来信已收到。感谢您……”
写了几个字，她便有些牙疼，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有种比写作文还要痛苦的感觉。
关九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或者说，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她也算得上是一个感情细腻的女孩，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尽管以洪怡静的身份生活多年后，她总算不那么木呆了，可除却在山上打猎时会神采飞扬，平时不管是在家里头还是在学校读书，她都是安安静静的，沉默寡言的很，很少会有活泼的时候，更别说吵闹这种级别的情绪展现了。
她在这么多科目当中，最怵语文。理科不管是那一个科目，她都总是拿满分，即便试题十分难，她也最多丢个十分，也就相当于是最后一道大题的难度。文科的话，她记忆力还算可以，加上日复一日的刻苦诵读，做笔记也很有一套，也学得相当不错，即便是英语，她也总是能够拿到满分的。
唯独语文，在阅读理解与作文上，她比较吃亏。阅读理解时常还可以按照格式或者说套路去回答，作文上她却没有办法做到出色。每每都是中规中矩，说穿了也就是毫无特色，至多算是合格罢了。
也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她语文算得上是学得最不好的一科，她也是让所有初中语文老师最想咬手帕无语泪流的学生。
明明其他科目每一次考试都是单科前三的水平，偏偏就语文，从来都进不了前三。这个铁律，目前看来，甚至还延续到了高中。
如果不是关九学习态度特别端正的话，估计一早就有哪位受不了同僚打击的语文老师扑过去咬她了。
关九没有接收到来自于语文老师们的深深怨气，只是在回信的过程中揪了好几次头发，最后刷刷刷也是寥寥数语，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第561章 盟友
泡泡当然明白。
“这里的两只长寿族一出生就已经无限接近于你们人类中的所谓‘永生’，在它们看来，生命很多时候都是极度无聊的，无非就是吃喝拉撒睡，其中睡会占据寿命中的大半时间。”
“它们看起来不像是很能睡。”
“那是因为她这人有点意思，她身上发生的情况也比较有意思，长寿族难得折服于人，但遇上合眼缘的，不管对方实力高低，都会乐于同行。她有它们护着，你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除非是碰上极为了不得的对手，否则保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如果是遇上了你之前所说的那股黑色能量呢？能逃吗？”
火红色的光点没有回答，便迅速没入了他的眉心。
不到三秒钟，梦梦便冲了回来，语气严厉，“刚才谁在这里？我听见你在和人说话。”
君临将凤殊的刘海挽到了耳后，“跟我老婆说话，怎么，不可以？你有意见？”
梦梦狐疑，四周转了一圈，“不像是自言自语，我听见了，有个陌生的声音。”
“你一直都是这么疑神疑鬼的？凤殊居然也忍得了你。”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从现在开始，你被我盯上了。要是敢将莫名其妙的人带到凤殊的秘密基地，我一定会爆了你的头。”
“说得好像你从来就没有盯着我一样。”君临微微一笑，“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是我不傻，你明显不希望任何其他人跟凤殊的关系亲近过你们。梦梦，你在怕什么？”
“我会怕你？哼，就算泡泡成功和你融为一体了，我也不会怕你。凤殊她可不是会被人随随便便带偏的人，她比你更懂得生命的可贵。”
“你们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凤殊看了君临一秒钟，眨了眨眼，“我在这里的时候，你可以想来就来？能源带来了没有？”
君临失笑。
“差不多算是这样。能源已经交给它去藏起来了。”
“有什么诀窍吗？我也能到你身边去，可是用不着固定地点。”
“可不能告诉你。你现在可不适合尝试。”
他将手放到了她的腹部，凤殊打了一个激灵，立刻起身，坐远了一些。
“你别动手动脚的，说话就说话。”
“有道理，凤殊，这人居心不良。”
梦梦跳到了她怀里，挑衅地看着君临。
君临挑眉，“它太胆大包天了，嘴欠过头，以后容易给你惹事，最好不要老放出去。”
“恐怕是你先惹恼了它。梦梦从来不会乱说话。”
“哼，看，我就说了，凤殊比你好。”
梦梦高兴了，蹿到了凤殊的头顶上趴下来。
君临见她习以为常，不由两眼微眯，“下来。”
梦梦嗤笑，“我就不下，你能拿我怎么着？”
“现在不能，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就不知道了。”
凤殊听得出来，他这平平淡淡的话语背后，隐藏的是势在必行的决心。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我。我要是不让，它会立刻下来。我要是允许，它就算常年趴着不下来，也是我们的事。”
梦梦大笑，“听见了没有，君临，不关你的事。”
君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俩笑，凤殊头疼，“梦梦，不要火上浇油。”
“没问题，只要不完全相信他说的话被他给卖了，你怎么说都行。”
它也不希望让凤殊难做，蹿上了树顶。
君临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它，直到它消失为止。
“别故意挑衅梦梦，它是我的伙伴，也是凤家的守护兽。你惹恼了它，就算它不找你算账，被太爷爷知道了，你也会有麻烦。就像即墨一样，很有可能不打招呼就会被抢了孩子。”
“抢？凤圣哲已经完全是君家人了，抢过去也还是君家人。”君临不在乎这个威胁，“我们过不去，他自己以后能回君家来就好。至于这个小的，恐怕短时间内这里就是他的家。”
“你还真淡定。”
“没办法，我们运气好。即墨惹恼凤家是因为女人问题，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他们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凤殊觉得他很聪明，一直强调他跟她是一体的。
“怎么，我说错了？难道是因为凤家想要孩子，所以才会将即庆给带走的？”
“长辈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确定即庆在凤家，但没见到。”
凤殊又有些饿了，喝了一管营养剂，“下次能带点新鲜的异兽肉来吗？”
“当然可以。听爷爷说你以前怀圣哲的时候很喜欢吃异兽肉？”
她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做了不少功课。
“是。那时候我还带着凤昀在萨达星。因为没钱，我还尝试卖字，有了钱之后每天都买异兽肉，那几个月真的很能吃。凤昀担心的要命，坚持晚上都要在我房间里打地铺，怕我一个不好就出事了。”
君临沉默了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他是个不错的弟弟。”
“不是不错，是非常好，好到远远超过了我的期待。”
凤殊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我希望这个孩子也可以和凤昀建立深厚的感情，就像他哥哥一样。”
“你在的这个空间很有可能本身是某个高等文明的所在地，水平要比我们联邦高一点，但后来被虫族给占领了，那个文明可能被完全毁灭，也有可能在大战爆发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全体撤离，去寻找新的合适的栖息地。”
“你怎么知道？”
凤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泡泡。
君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自己的话题。
“虫域有非常强的隔绝信息的作用，越深入腹地人类的科技越难以起作用。这个星球星舰可以降落，只是小型的科技产品不能使用，又有人类生存，说明本身的环境还不是太过恶劣。但萧崇舒来这里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够出去，说明这个星域要么在虫域与未知地界的交界处，要么就是被虫域更为腹地的区域给包围了，所以才一直找不到出路。”
“嗯，有可能。”凤殊觉得他分析地有道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反正都难以回归正常的人类世界。”
“你的空间钮在外面也能打开，应该是凤家所在的文明要比我们联邦文明高，跟这个文明相差不远，最起码也达到了这个文明的下限水平。”
“萧崇舒说并没有找到多少遗留建筑之类的文明遗迹，星舰只找到了两艘，现在都在这星球了。我们所在的是远方号看起来并不比联邦的制造水平强，只是使用材料很不一样，应该都是就地取材的。”
“我看过，比我们的平均水平强上不少，最起码是跟军舰一个水准的作品。”
凤殊无语，看来这人之前虽然没有离开她的房间，但是该看的东西一个都没少看。
“所以结论是什么？”
“结论是你们现在的处境不太妙。这么多年都没有虫族大规模进攻，将这里的人类给消灭掉，说明这里不是一般的偏僻，连虫族都没有靠近生活的。”
“有遇到过小规模的虫族，也死过人。”
“有可能靠近这个星域的虫域区域也是非常偏僻，或者说是类似于放逐地的区域，才会一直没有被发现，然后派虫兵来消灭掉。”
“也有可能是虫域跟这片星域也不相通，所以虫族也很难过来。”
凤殊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不能解释这里的情况。如果这个地方很难跟外界相通，那意味着他们很难出去，外界也很难进来，完全解释得了这里的情况。
君临顿了顿，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你要再出去看一看吗？”
“不用，免得给你带去麻烦。”
“都已经见过凤了，现在还说麻烦？”
凤殊翻了一个白眼。
君临微笑，“他是凤家人，当然要见一见。其他人就算了。”
“你真的不愿意见萧崇舒？”
“见他干什么？”
“他好歹算是你的世兄。”
“那又怎样？”
凤殊无语，“他会很高兴见到你。”
“这只是你的想法。也许没失忆我会跟他见一见，现在不清不楚的，没必要。”
“用不着防备心这么强。”
“你不是说了他很会套话？就算你不想回答，但还是会想要回答他。你不是那种别人问什么就一定要回答的类型，可萧崇舒却让你不忍心不回答，这说明什么？你不觉得有问题？”
“有问题，但不会是大问题。换做是我，在一个地方呆这么多年，见到一个熟人，也会激动地想要知道不在家的那些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论大事小事，只要是不知道的，都会想要知道。”
“以后再说，他应该从你这里知道很多事情了，我也没办法告诉他更多。”
简而言之，没有实际好处，没必要见面。
她想想从前的自己，多半也会跟他一样选择避而不见，便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你要回去了吗？”
“怎么，嫌我碍眼？”
凤殊一本正道，“我只是觉得你也许有别的重要又紧急的事情要做。”
他飞快接上，“陪伴你就是我现在最重要又最紧急的事情。”
她闻言吐槽，“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凤圣哲出生你也没在，你现在要陪，这会让两个孩子觉得不公平。”
“他已经这么大了，年纪相差这么多，不会有意见的，有条件不陪，搞不好小的没意见，大的以后会有意见。像大哥，就将三哥和我都当成是儿子一样对待。”
他是顺口就这么说出来的，以至于自己说完都愣了愣。
“你是想到什么画面了？”
“没有。”
“没事，能本能给出一些反应，说明你的记忆会回来的，时间长短问题。我以前也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进展，后来脑海里会浮现几个人的声音，再后来会有浮光掠影，又过了很长时间，见到了熟悉的情况，才慢慢地恢复了。不过虽然基本都记起来了，也有些细节的东西可能被忘记了再也想不起来，但一时半会地自己可能觉察不到。”
“最先想起来的声音是谁的？”
“凤昀跟圣哲。”
“然后呢？”
“不是你。”
“是我认识的人？”
“不是。”
他沉默了三秒钟，“是那个你爱过的男人？”
凤殊心里咯噔一跳，但只是翻了一个白眼。
“看来我猜对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无聊？正经事不做，专门在这里说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这可是你先提起来的。”
他伸了一个懒腰，“好了，别生气。我是想要陪你，不是想要惹你生气。回去了。”
几乎是声音刚落地，他人就不见了。
“凤殊，我感应到了泡泡的气息。它肯定已经醒了，而且突破了，第一次感应到它的时候，它还不能开口说话，但刚才我明明听见君临在和它说些什么。”
“嗯。你的直觉应该没错。泡泡对我怀有极大的善意，我虽然睡着了，可它像是和我打过招呼。有一段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团火红色的能量包裹住了一样。”
梦梦跳到了她的怀里，“被泡泡包裹？我要是包裹住你，会直接屏蔽掉你，让外界感应不到你的存在，但刚才我一直都感应到你。”
“可能只是单纯想要表示友好。人跟人的打招呼方式不尽相同，非人类应该也是这样，有些会喜欢独辟蹊径。”
梦梦却迅速虚化了，然后凤殊整个人便被它笼罩住，三分钟后它才重新化为实体，“没什么不对劲。”
“他应该是回去再弄些东西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掌握了诀窍，你有没有办法再进他识海去，看看他是怎么做到的？”
“十有**不是君临的诀窍，是泡泡的技能。有泡泡在，我没有办法进君临的识海。”
“你不是也突破了？就算赢不了泡泡，也应该不分上下才对，不是吗？”
“没有比过不知道，但真正的生死之战它未必能胜我。问题是我又不能杀掉泡泡，它是君临的结契者，就相当于是我们的盟友。”
“你觉不觉得你们都很奇怪？”
“什么意思？”
梦梦丈二摸不着头脑。
第562章 家人
凤殊组织了一下语言。
“鸿蒙有个随身空间。你可以穿越界面，直接带我到异空间。小绿更神奇，只要活着，便可以屏蔽掉生长所在的星球，能量充足的话甚至可以瞬移整个星球到另外的星域，现在还直接变成了我的小世界的根基，连同它自己也长在了这里。而泡泡，能够通过君临与我之间的结印，直接定点我的位置，将君临送到我的身边来。”
它们几个拥有的技能，有一个共同点，基本都是跟空间有关系。如果加上她跟剑童打破时空壁垒从古到今的经历，还有像现实世界的星球一样在不断生长的小世界，她跟它们完全就是一个自成一体的时空。
梦梦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本来就是因为你的魂体曾经穿过时空，具备了像我们一样的经历，所以我、蒙蒙还有小绿才会愿意和你结契。
一般的人类我们当然看不上，也不会让你们发现。除非是你们人类当中的顶尖人物，否则只要我们主动闪避，你们是没有办法见到我们的，更别说成功结契了。君庭在联邦够厉害了吧？我敢说他十有**没有见过我们长寿一族。凤也够厉害了吧？但他跟什么厉害的兽族结契了没有？整个凤家，也就凤初一和你才和长寿族结契成功。”
凤殊哭笑不得。
“我也很一般啊，实力远远不如正常的世家子弟。你这样说，好像在责怪我小看了你们一样。可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没说你是无理取闹。你是很一般，可他们会的东西很多人都会，你身上有的东西却几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非常稀罕的，像你的一身武术，还会解蛊，尤其是魂体经历过时空的淬炼，这是非常非常罕见的。”
梦梦倒觉得她太自卑了，“你现在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能不能不要将自己不当一回事？
你自己的实力是一般般，可加上任何一个同伴，你就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打不赢都能够逃得了，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本领。要是你心狠一些，遇到敌人就下蛊，可以直接放倒一大片，不管对于人类还是虫族，你其实都算得上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轻易想要跟你对上的。
你总是这么看不起自己，把自己当做普通人看待，这个心态可不好。做人是要低调，但低到了泥地里去可不行，弯腰弯惯了，以后想要挺直腰杆子都会不好意思。”
她已经被师傅师兄他们打击惯了，还真的很难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还好吧，我没有见谁都低头弯腰的习惯，但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多。本来人嘛，再与众不同也不可能离开人类这个范畴来讨论，所以在范围内的话压根就算不上多么厉害多么惊世骇俗。
啊，说到这个，反倒是剑童比我厉害多了，他曾经是人的时候就可以蕴养剑，现在没有了素加那一具人身，居然可以寄居在剑身上，搞得好像天生就是一把通灵的剑一样，你不觉得他才是真的厉害吗？”
凤殊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居然会引来梦梦的一席让她感到认知颠覆的话。
“你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凤殊。叶童应该从一开始就不能算是一个人，在我的感知里，他和你是不同的，跟君临这些本身就是这个星空的人类也不同，跟我们兽族当然更不一样。
怎么说呢，他还是素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因为苏一航身上的那个兽族残魂，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素加身上，所以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太大的异样。直到后来他突然又出现在你身边，魂体非常不稳定，我知道是他，想着你既然想要收伏他，带他回内域去当你的追随者，我对他的印象也还可以，便出手帮了他一把。结果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凤殊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吊了起来。
“是什么？”
“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他更像是物，非人非兽，天生更像是器物。”
“你确定你没有感应错？我们跟他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一直就是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是人，即便他现在是一把小剑。”
凤殊难以想象剑童是非人类。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说实话，如果不是让他附在了我身上，放开了让他自由发挥，他自身为了活命也放松下来，接受了我的帮助，才让我可以长时间就近观察他，我可能也没有办法相信这一点。”
梦梦抬头看了看剑群，“当然，我现在也不能百分之一百地断定他绝对不是人类。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观察得来的判断，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他本质上就是你们那个时代的武器剑。”
它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凤殊莫名笑场。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觉得我说了什么东西值得你发笑。”
“抱歉。我知道你是很认真地说这些话。只是吧，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简直是在否定人类本身就不是人类一样，真的很难不让人觉得荒谬。”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不过我也没想过要完全说服你。只是他现在好歹也算是我们的一员，我想最好还是和你分享一下我的发现比较好，至于信不信是你的问题，反正我跟你说过了。”
凤殊依旧提出质疑，“如果他真的不是人类，你觉得他会是谁？由始至终他的记忆都是属于人类的记忆，不管是前世的还是今生的，他都是以人类的身份在生活。”
“我刚才说了，我觉得他更像是你们那个时空的武器剑。”
“不奇怪，他本来就是蕴养剑的剑童，跟二师兄的无妄剑呆的久了，肯定会沾染上剑的气息，而且他之所以能够被选上成为剑童，说明他本身气场就和剑有着相似或者互补的成分。”
梦梦不甚明了，“后面那半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那个时代的人还会把人根据武器来分门别类？”
凤殊失笑，“不是分门别类，是每个人都会有自身的特质，有些人天生擅长进攻，有些人天生擅长防守，有些人天生两者都特别平衡，或者都特别拔尖，也有些人是根本就没有武学天赋，但是却擅长琴棋书画诗酒茶，擅长厨艺，擅长酿酒，擅长制药，擅长农事等等等等，也有些人天生驽钝，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
剑童别的方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但他能被大巫选为剑童，去伺候二师兄的剑，说明他作为剑童的那一面特质肯定是极为出色的。二师兄这么出色的人，他拥有的本命剑当然也不会差，能够跟他相合并且蕴养他的剑的剑童当然资质非凡。”
“你其实是在向我炫耀你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二师兄对不对？我看你对君临父子、凤昀就完全没有这种想要炫耀的感觉，就连凤家我也没听你有过想要向谁炫耀的念头。”
“第一，我和君临他们三个人其实相处时间不长；第二，我对凤家的真实实力其实没有具体的概念。对于自己不了解的，总不能随口胡诌吧？”
理由很充分，可惜梦梦压根不买账。
“说来说去，你对这个世界其实还是不如你对原来的世界那么有归属感。你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一直这么游离在外可不好。”
凤殊并不否认它的这个说法。
“这很正常。我又不是幼年的时间就跑到这里来了，也不是像剑童一样来到这里之后完全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的婴儿可以从头学起。
我那会儿快三十而立了，早就是个成年人，很多言行习惯都已经根深蒂固，相较于那个时空的平均寿命，我相当于临近人生一半，是星际时代平均寿命当中的二百五十岁左右。你觉得到了这个岁数的人，会对自己一直生活的时代没有任何归属感吗？”
就算她在这里活到四五百岁，寿终正寝前，上一辈子的记忆也会始终陪伴着她，在她的骨子里难以剥离。
“那是因为你们一直生活在一个星球，所以才会有这种故土难离的感情。
星际时代，除非是经济条件非常窘迫实力又无法参军或者身体有隐疾不能进行星际旅行的人，一生中基本上最起码都会有一次离开自己的星球到别的星球甚至星域去游历旅行走亲访友或者公干。尤其是商人、军人这些，他们都会频繁地在各个星域星球之间走动，以最快速度掌握与适应各地的最新情况。”
“所以其实还是一样的。大部分的人都会对自己的家族所在地或者说长久生活的地方有着深厚的感情，只不过可能选择更多了一些。”
“不，我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人就没有，而是程度没有你这么深。你完全像是，”梦梦想了想，“嗯，怎么说？刻在骨子里一样？”
“刻骨铭心？也可以这么说。就像学习外语一样，成年之后再去学习另外的一门语言，水平永远都会受限于母语的水平。就算可以达到流畅甚至精通的程度，也永远不可能像母语那样成为骨子里的本能。”
“你的意思是，你到现在也还是觉得星际通用语对于你来说是外语？”
“差不多是这样。我们那会儿讲话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书写更加不同了。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时代顶尖层面的人物中有些人对我那个时空的文化非常的着迷，也多亏了这一点，当初我才能够靠卖字而从萧爷爷手里得到一大笔信用点。”
要不是多亏了那一手好字，她怀着凤圣哲的时候还真的会抓狂不已。
“你不愿意相信剑童本质上不是人，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你就把他当成是你故乡的一个代表或者缩影了。如果否认了他，也相当于否认了你的家乡你的江湖，相当于否定了你对那个时代的眷恋。”
它说这话时一本正经，逗得凤殊笑了出声。
“你快成心理学家了，对应成我那个时空的人，就是神算子。”
“神算子？”
“极为少数是真的有预见能力的人，或者异于常人的术士，但绝大多数都是懂得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狡猾人士，其中一些还喜欢坑蒙拐骗，借此发财。”
“所以其实还是褒义更多？那是不是说明其实你某种程度上也认同我综合直觉与现实观察而得来的结论？”
凤殊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是万无一失的。你的说法当然也存在着可能性，但我还是倾向于相信他本身就是人，只不过是他天生气场以及后天环境又与剑为伴，所以才会误导了你。”
“好吧，看来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算了，只要他对你是无害的，就算没有好处也无所谓，看在他是你的旧相识的份上，他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生活，没问题。不过凤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他对你不利，对鸿蒙不利，对小世界不利，我会第一个将他赶出去，要是情况严重，我会直接宰了他。”
“如果是他主观意愿上想要伤害我们，不用你出手，我也会饶不了他。不过如果是被动的，因为无知或者说实力不够而被人陷害着造成了种种不利局面，我希望你还是饶他一命。人谁无过？更别说还是被逼着做下不好的事情，到时候他自己会比我们更加的难过，不用担心他自寻短见就算是我们好运气了。”
梦梦撇了撇嘴，“说来说去，你还是护着他，不希望我杀掉他。”
凤殊失笑，“不单只是他，你们几个也一样。能在一起就是缘分，我相信能够聚到这个程度，说明我们真的是缘分非常深厚，将来肯定不会主观上走到那种恶意相对的程度，被动上的话，人心险恶世道艰难，被栽赃陷害的事情从古到今都俯拾皆是，我们小心一点不要中招被人利用了自相残杀就好。
只要不是伤害家人的那种大仇，我想不管是误会还是仇恨都是可以慢慢解开的。”
梦梦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忸怩地问道，“所以说，我们也是你的家人？”
“当然。我向来喜欢当独行侠，能独来独往就独来独往，可是你看，这些年下来，我早就把你们当成伙伴了。你、鸿蒙、小绿还有剑童，都是我的人生旅途里会相伴很久很久，久到我愿意把身家性命通通托付给你们。”
这种程度上的伙伴，难道还不是家人？
第563章 偏心
凤殊没有想到梦梦其实脸皮这么薄，通身雪白的身体霎时间红了个遍，就像是刚下锅的龙虾。
她忍笑道，“怎么了？你这是不好意思？”
它恶狠狠地瞪她，“你跟凤初一一样，不哄人的时候脾气不好不坏，可脸上就算在笑，心也是冷的，怎么看怎么冷漠，偏偏哄起人来一发击中，直接说到人心坎里去了。我就知道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像。我这是栽了一个又一个，你要是像他一样敢死在我面前，我饶不了你！”
“毕竟都是老古董嘛，生活的时代可能也很接近，相较于星际时代的人，我当然和凤初一更像，这有什么奇怪的？听鸿蒙说，你们的性别都会在选定了结契人之后变得不可更改，鸿蒙因为选了我所以只能是雄性，你当初选了凤初一，所以是雌性，对吧？”
“它知道什么？现在跟我结契的人是你，我当然也是雄性！”
凤殊只是看着它笑，梦梦的身体越发红扑扑起来。
“再说一遍，我是雄的，雄的，雄的！”
“我知道了，你们都是雄的，连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也是个男的，要不是云枕兽当中还有雌性，我可就是小世界里唯一一个女人。”
“你忘了小绿。”
“噢，它应该是雌雄同株吧？”
“不，小绿是雌树。”
凤殊不解，“它是雌树怎么结的果子？这里可没有另外一棵雄树。”
梦梦哼了哼，“谁说没有？你现在还看不见而已。”
她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甚至还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开始感应小世界。
“没用。你现在实力还不到那个层次，不可能看得见雄树。”
“它长在哪里？地下地上还是空中？”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
“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反正将来你自己能看得见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一言以蔽之，它现在就是不想告诉她。
凤殊也不逼它，“梦梦，你们长寿一族数量这么少，你跟鸿蒙又是特殊类型，以后怎么找对象？”
它倒不恼，“你担心不来。我都还没有到发|情的时候，鸿蒙就更不用说了。”
凤殊微微一笑，“所以在我有生之年，都不用操心你们的终身大事了？”
“不用。就算时间到了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一个人类知道什么？兽族有兽族的规矩，你不要管。”
“你知道家人的含义是什么？”
它警觉起来，“你想说什么？”
“家人就是什么都会管的人，该管不该管都想要管一管，不管就会心痒手痒的人，因为关系太亲近了，反而分寸感不这么容易拿捏。”
“你这是所谓的道德绑架。”
“不，就好像你会不经由我的同意便去吞噬君临的记忆碎片，最后又不经由我的同意便将他的一些梦境团成一团丢给我，任由我去消化一样，不管我的意愿如何，你都会觉得只要是为了我好，便可以做。你们的终身大事，我可不想被排除在外。”
梦梦反驳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
“那以后我看到我认为合适你们的家伙，我也会先下手为强，哄了对方留下来，然后每天去纠缠你们，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说的话太有杀伤力了，尤其是在客观条件具备的情况下，梦梦多少显得憋屈。
“你要这么做，我和梦梦就离家出走，让你找也找不到。”
“没事，那就不找，反正我们结契了，也很难解开契约，你们也离不远，离远了也不得不回来。”
她说的也是事实，鸿蒙还好点，离远了也无所谓，梦梦跟她结的可是主仆契约，自由度由她说了算。
“我就知道你跟凤初一一样。”
“怎么一样？”
“一样狡猾，一样可恶。”
“我以为你会说我们一样是你喜欢的伙伴，家人。”
“谁喜欢你们？”
梦梦“噌”地再次脸红了，见她笑眯眯地盯着看，它显然受不了，一扭身就不见了。
“看来我是脸皮最厚的人。”
凤殊自言自语，笑得不行。
“它们都不是人，当然没办法和你来比。不过放心，我比你脸皮更厚。”
君临将手上扛着的几个大箱子放到地上，才将脖子上挂着空间钮的解下来，丢给她。
凤殊不敢置信，这人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了我有小诀窍。”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一口就告诉你。”
“又不是小孩子，拜托你不要这么幼稚。”凤殊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都带了什么过来？”
“里边装着的都是能源，箱子里的都是给你和孩子用的食物、衣服跟药品。”他很是可惜地放下了手，“这棵树的果子对阿璇他们很有用，吃的人全都突破了，能不能给多几个？”
凤殊狐疑，“都给谁吃了？我记得你也吃了好几个，怎么没见你突破？”
君临尴尬地笑了笑，“我突破比较难，需要的能量多，加上和你结印了，对这果子可能有一定的抵抗力，就几个还不够塞牙缝，顶多就是提提神。”
“你的牙缝一定特别大。”
梦梦再次出现在了凤殊的头顶，对君临虎视眈眈，“泡泡在哪里？你不要想骗我们。刚刚出现的时候我确定感应到了它的气息。它现在一定也在附近。”
“你这么喜欢追根究底，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要你管！”
梦梦顺口回了一句才炸毛，“我是雄的，嫁个毛线！”
凤殊怕它暴走，将它拎到怀里抱着，没有注意到君临的眼神起了微妙的变化。
“你们别一见面就斗嘴，鸿蒙跟剑童吵架是因为年纪小，你们两个都不是小孩了，别想要在我的地盘里兴风作浪。”
梦梦嘴硬，“谁要跟他斗嘴？我只是怕他不老实，又对你动手动脚的，小心动了胎气。”
凤殊失笑，“你还知道不能动了胎气？看来你跟凤……老祖宗学了挺多的。”
她好容易才拐过弯来，君临注意到了却没有说破，只是两眼微眯，飞快地伸出手去将它提溜到了自己怀里，“梦梦你想太多了。她怀着的可是我的孩子，除了凤殊本人，我想没有其他任何人比我更期待着他的出生。”
“你……”梦梦想要说些什么，却极为细微地抖了抖，“我没说你会打孩子主意，我是怕你血气方刚不懂事。”
他将它拎高，视线齐平，“不忍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我能冲动到哪里去？肯定比你这只小兽要更懂得什么叫克制，毕竟我是诚心诚意地想要追求凤殊，怎么可能逼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你说是不是？”
他掌心微微泛红，梦梦脸色大变，“你有种。”
“谢谢，看来你终于愿意正眼看人了，果然是个学习能力超强的种族。”
他将它朝时光树上扔过去，梦梦如同抛物线一般飞高又降落，差一点就砸到了唯一的一颗白果上。
“你可真够狠的，君四！等小绿醒了，有你好受的！！”
“我等着。”他懒洋洋地朝梦梦的方向挥了挥手，不再理会它歇斯底里的吼叫。
凤殊挑了挑眉，“不要告诉我，你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就压得的它不得不暂时避开你的锋芒。”
君临没有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避重就轻，“它那倒不是怂，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她表示怀疑，“你像是在信口开河，不管怎么听都不像是褒义。”
“信口开河是什么意思？”
“就是随口乱说。”
“看来我称赞它你还不高兴？那要怎么说？说它胆小如鼠？”
“你才胆小如鼠！”
梦梦的声音就在耳畔炸裂开来，伴随着的是一声闷哼，它这一次被他直接倒拎在空中。
“我收回刚才的话。看来你是个皮厚的，欠教训。”
见他不断地摇晃着它，就像是戏弄老鼠一样，凤殊不高兴了，上前就将梦梦抢了回来，“它是我的人，你敢再动它一下试试？”
他怔了怔，语带不爽，“我才是你的人，它连人都不是，就是一只傲娇不服驯养的小雌兽，现在不教它学点规矩，将来真的跟虫族大军对上了，你要怎么办？被它拖下水去尸骨无存吗？虫族会感谢你主动送死？”
梦梦激动得张牙舞爪。
“我才不会让凤殊身陷险境。这些年都是我跟蒙蒙轮流护着她，反倒是你，不是要她去救你，就是要她给你输送能量，甚至自己吸收不了的能量又溢出来逼她替你承担。要不是我和蒙蒙刚好都可以分担一部分，又碰巧后面遇上了需求量更大的小绿，凤殊早就因为你爆体而亡了。”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你还起到了一点点作用，替你自己在我这里挣了一点点情面，从你蹲她头上开始，我就会揍得你头破血流，更别说你老往她怀里蹿了，分分钟灭了你。”
梦梦气得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咬死他，“有本事你来啊。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咬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凤殊紧紧地抱着它，不让它头脑发热地再去攻击君临，省得泡泡也被激怒，真的跑出来跟它打架。
“一个两个都不省事。你们还有完没完？君四你东西送到了，事情做完赶紧回去。”
君临眼底极快地掠过了一抹火红，语气十分不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你就偏心宠着它吧，这只小雌兽你现在不管教，早晚会出事。”
“你才是小雌兽！我是雄的，雄的，雄的！”
“哟呵，连自己的性别都搞不清楚？你是不是头部受伤了？有病趁早治，早治早放心。”
梦梦虚化了，黑色的雾状体瞬间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君临。
凤殊心里一突，也吼了起来，“赶紧给我滚，君四！”
“遵命，老婆大人，下次见。”
被笼罩住的刹那，君临整个身影便凭空消失了。
“你干什么提醒他？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梦梦再次化为了实体，只不过白色却变回了原本的黑色，在小绿的枝桠上蹿来蹿去。
“有个词语叫‘釜底抽薪’。与其打一架，不如让他滚。这样你不会受伤，他也不会受伤，我也不会在边上看得心烦。”
“你明明就是偏心，怕我伤害他。”
凤殊无辜道，“我以为我是偏心你，才会破天荒地当了一回泼妇。”
“不对，你明明就是息事宁人，不想我揍他。他有什么好？长得又不好看，实力有一些也不至于厉害到能够打赢我。没了泡泡护着他，我拔根毛就能够把他灭了。”
梦梦气得脸都扭曲了。
凤殊很想翻白眼，“要不是你们一个跟我结印了一个跟我结契了，打来打去都会牵连到我，我才懒得管你们打不打架。
我要没怀孕还好，你们动手就动手，我也不担心会受到多少冲击，可现在我不是一个人，小心谨慎点总没错。你要是真想跟他打架，也把气憋着，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反正你们实力都比我强，大不了你们失去理智打得重伤，我去死，以后孩子交给你们两个去轮流照顾。”
她的话让它无言以对。
“我不是小雌兽。我是雄兽，我比你们都要大得多得多得多！”
“嗯，我相信你。”
“他不应该信口雌黄。”
“那是君四不对。”
“他欠教训。”
“你说的有道理。”
“以后你要替我找回场子。”
“怎么找场子？”
“揍他啊。”
“我揍不过。”
“他不敢还手，你尽管揍他，往死里揍，反正揍不死。”
听得出来它真的很委屈，凤殊心内忍笑，面上却云淡风轻，“他心眼太小了，我可不想生完孩子之后被他报仇。”
“不可能。泡泡不会让我揍他，但泡泡也不会允许他揍你。”
“你怎么能够确定？君四又不是真的要杀我伤我，用些奇怪的方式教训回来，泡泡搞不好还会幸灾乐祸。”
“只要你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泡泡肯定会制止他。你尽管狠心打，打得他不敢口出狂言为止。”
“算了，你们真要闹就闹吧。一个两个还说愿意护我安全，却总是吵得鸡飞狗跳的，让我过得不舒心，再安全也不如早死早超生。”
玩笑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第564章 如剑
梦梦勃然大怒。
“你再说一次。”
她举手投降，“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凤殊乖乖认错，“对不起。”
梦梦用兽语骂了一大串她听不懂的话，中途还不知道蹿到哪里去灭火了，好半天才回到她的脑袋上，踩了她一脚。
“气消了没？”
“没有。”
“梦梦，我真的错了。”
“别烦我！”
“这些东西你不帮我收拾收拾？要不我整理箱子，空间钮给你，你选地方去藏这些能源。”
“他下次来了丢回给他。本来时光星就储存了巨大的能量，只是考虑到小绿需求大，没理由挖出来给萧崇舒他们去用。”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免费送人了？”
“我没这样说。当然不能当冤大头。之前君临送的那些已经足够应急用一段时间了，离开这个星球之后肯定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新的能源。”
“噢，那行，我留着。”
她将君临给的空间钮系到了自己的空间钮挂绳上。
“咦？”
梦梦却跳到肩膀上，用爪子将两个空间钮勾到眼前，“也是凤家的？”
“什么？”
“君临的空间钮，看着像是凤家的。”它并没有研究多久，“是凤家的空间钮。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你给过他？”
“没有，我没有给过他空间钮。”
凤殊也拿起来看，没看出什么来，“你是怎么判断的？”
“凤家的东西都会有特殊的印记。”
“在哪里？”
“里面。”
凤殊抽出了一缕精神力进去转了一圈，最后才在顶部找到了一个“凤”字。
“看见了没有？还是古代的字体，不是一般的简化字。”
“嗯，我认识。”
“我知道你懂，一般人看见了也不会知道。奇怪他怎么会有凤家的空间钮？这一个看起来像是直系才能有的款式，旁系的空间钮应该不是这样的。”
凤殊怔了怔，“会不会是凤小九的？她的空间钮如果没有丢失，肯定会在醒来之后查看里边的东西。”
“等君临再来了问问他就知道了。”
“没用，你忘记了他现在失忆了？问也给不出答案。”
“也对，一个两个都爱玩失忆游戏。”梦梦失去了兴致，重新回到她脑袋上趴好，“要不要出去？”
凤殊忍笑，“再等一会，也许他会再来。”
“来了就让他等着，反正他也掌握诀窍了，就算呆不久也可以直接将东西放在这里自己回去。难道你就这么想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凤殊“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也太小看我了，好歹我是从小就在凤初一的教导下长大的。他对这些东西信手拈来，气度上比起你也更像是一个长者。以前他的祖父母就笑话他是个小老头，少年老成。”
“有上辈子的记忆能不成为小老头吗？我也一样啊，太爷爷他们也认为我太过老气横秋了，不像姐妹们活泼。”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跟你们两个一起相处过，当然没办法比较。相对于凤初一，你天真多了。到底出不出去？”
“出去做什么？我觉得在这里更舒服。”
“我说了我要随时监督外面的情况。”
“我没拦着你。你可以出去。”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干什么？”
“你管我。”
“不管就不管。”
梦梦说完便傲娇地出去了。
凤殊飞身上树，爬到了树端，白果依旧安静地呆在原来的地方。
她伸手摸了摸它，然后超上空喊了一声，“叶童。”
没多久，剑群便簇拥着剑童俯冲而来。
“小姐，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的丈夫？”
“嗯。”
凤殊看着围绕着她缓慢转动的剑群，慢慢地伸出手去碰其中一把，但它就像是有灵性的一样，轻巧地躲了开去。哪怕她随后不停地转换目标，除了剑童，她一把剑都没碰到。
“你说我要是全力以赴，能不能抓住其他的剑？”
“最好不要。”
“为什么？”
剑童也说不上来理由，只是本能地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它们一开始就是存在于我的识海，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凤殊顿了顿，不太确定道，“或者说是我的灵魂带来的？原来的凤殊肯定没有见过剑，不太可能会产生剑群。”
“那可不一定。这个时代的人、事、物比我们那个时空的要更加稀奇古怪，毕竟范围太大了，人的种类都各种各样，更不要说动植物了，以前还是素加的时候，我就在阿曼达界见到过不少怪人怪事。”
凤殊闻言蓦地道，“你见过阿曼达界界主吗？”
“没有。不过听苏一航提起过，他说界主不是个好脾气的，只要不是跟自己的性命有关的事情，千万不要跟界主作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当时用了一个非常搞笑的比喻，‘界主只要拔一根毛，就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你知道我在心里是怎么反驳他的？”
凤殊眉头紧锁，这个比喻让她有些介意在于“毛”这个字眼。苏一航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还是他见到过界主，而对方的确不是人？
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会无聊到用精神力裹着一根毛来杀人，毛发这种东西被人发现了，是可以测出基因图谱的，容易落人口实的操作，能避免就避免。
“我就想怎么不说界主吹口气就能够杀人于星球之外？”
他笑得剑身晃动，剑群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环绕着她转啊转的。
“苏一航见过界主吗？”
“不知道，总会有轮值的时候，反正我跟着他的时候他应该没有见过界主，我是说如果是以常规方式见面的话，反正我没见到过。”
“嗯。就算没见过，应该也听到过比较靠谱的说法。他还说过什么？”
剑童回答得飞快，“没有了，阿曼达界的人其实都很少会说起界主，连想都很少。”
“为什么？”
“因为除了上层少数的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界主。你想想看，连苏一航这个阁主都见不到的人，还有多少人有资格？”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你叫我过来是想要问什么吗？”
“嗯。你前世的记忆没有任何一点丢失吗？”
“应该没有。就算有应该也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怎么了？”
“没事，我只想要确定一下。”
“你会这样问肯定会有合适的理由。说吧，我好歹在这个时空生活的时间比你要多得多。你想不明白的我搞不好立刻就可以为你解答。”
剑童离开了队伍，矗立在她的眼前，剑群在一瞬间便重回了高空。
“行，你想要知道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希望开门见山不会冒犯到你。”
剑身抖了抖，“你还真的吓到我了，用不着这么一本正经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小姐身份都比我高，不需要对我小心翼翼。”
凤殊一字一顿道，“你觉得自己一定是人而不是本身就是一把剑吗？”
问题显然在意料之外，剑童呆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
“我当然是人。我的记忆可以作证，一直以来我就是有着人的样子有着人的身份有着人的生活，虽然跟普通人可能有少许不同，但我出生在巫家，这本身就跟外面的朝廷也好江湖也好普通老百姓的人家也好不一样，但除了这些，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和你们所有人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之前你提起过二师兄的一些特征，跟我了解到的二师兄很符合。”
这也是为什么她下意识地相信了它，并没有质疑太多。当然，她也不是第一时间就完全相信了他说的全部内容，可她虽然对一些话持保留态度，但真的不像梦梦那般，从根本上就直接推翻了他作为人的这一点。
“是梦梦还是你现在的丈夫对我提出了不同意见？”问完剑身就左右摇晃起来，“不太可能是你的丈夫，我们并没有交流，虽然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梦梦之前也没有说什么。”
凤殊摸了摸鼻梁，如果她被人怀疑不是人，估计不抓狂也会心里膈应。
“嗯，是梦梦。应该是它没有办法理解蕴养剑是怎么个蕴养法，所以才会反过来想，认为你很有可能不是人，而是器物之类，可以磨砺剑的那种东西。”
“它真的想太多了。”
剑童转了一个圈，“肯定是没有办法我现在作为一把剑却依旧是个人这个事实，所以才会在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它看见的就只是一把剑，不是人。”
凤殊微微一笑，“这么说也有道理。”
“小姐，君临身上蛰伏着一个非常强大的东西，我也说不好是什么，但它真的很强大，你们能够这样来来回回地去对方所在的地方，就是靠了那个东西做桥梁。它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剑童斟酌道，“它好像很喜欢你，对你很亲近，比对君临还要好的那种感觉。”
凤殊确认了它的想法，“嗯，这一点梦梦和我也感到不可思议。”
“它好像认识你一样。”
“也有可能。我毕竟失忆过，虽然现在感觉时间段基本都接上了，发生的大事我都清楚，可也说不定会有细枝末节的东西被吞噬了，永远也找不回来。无法确认的东西，就跟被尘封了没两样。”
“我觉得这是必然的。我们能够在这么遥远的未来活下来，过程肯定付出了什么，时空这种东西是非常神奇的，尤其还不是同一个星球的时空，是整个宇宙的时空。前世我以为自己生在巫家已经是无上荣光，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有见识得多了，但跟今生相比，跟现在相比，才发现从前的自己完全就是井底之蛙。”
“如果是大巫来到了这个时代，会不会也瞠目结舌？”
“当然会。这完全就是打破了脑袋也想象不到的情况。不过大巫肯定可以适应地非常快，就算遇上星舰之类的攻击，也会很快就化险为夷，反杀回去。”
听得出来，剑童对大巫有种盲目的崇拜。
“他那种级别的人物，在到达这里之前，搞不好已经有些感应了。我师傅说，他生平很少有不敢招惹的对手，其中之一就是大巫。不过你之前说的二师兄被接回了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少爷是个巫术奇才，但潜能外露地非常迟，要不然也不会被放逐……”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他想要自我掌嘴，但现在他只是一把小剑，压根就没有办法自己罚自己，沮丧地喊了一声该死。
“好了，我又不会泄密，满世界去跟人说我自己师兄的事情。”凤殊弹了弹他的剑身，“不管怎么说，我们能够相逢也算是非常有缘了。我很高兴能够碰到一个跟我二师兄有关的人，你不知道，当年我为了见到他一面，那真是踏遍千山万水。”
她的自嘲激发了剑童的好奇心，“小姐真的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少爷？”
“嗯。搞笑吧？我看过他的画像，看过他写来的几乎所有信件，从师父大师兄那里听到过他的不少事情，但是我在江湖飘荡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见到他。我写平安信给师父的时候，他老人家笑话说一定是二师兄在躲我，省得被个拖油瓶黏上了，将来想要安安静静地练功都不得闲。”
凤殊笑了起来。
慧山在回信的最后为了不让她太过气馁，特意画了一双大脚，潜台词是她应该庆幸自己从小就不像大家闺秀那般缠小脚，奋起直追永不放弃的话，还有追上叶邈的希望。
“有这个可能。少爷以前回家，也总是躲清静，不是练功就是吃饭睡觉，根本不会有多少额外的休息，更别说交际了。他特别讨厌浪费时间。”剑童自嘲，“可能是因为特别不喜欢我。当年他一回家，我就被硬塞到他身边去了。他嗜剑如命，突然多了一个随时都觊觎着他本命剑的人，没有劈了我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
“嗯，师傅也说过，二师兄的确是师徒四人中个性最为冷静克制的人。”
她还清楚地记得慧山评论叶邈的一句话他？心冷如剑。
第565章 玩笑
凤殊一直想要见到叶邈，可惜由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对方。
她有时候也会异想天开，被师傅评价为心冷如剑的叶邈，之所以也会像大师兄郭子一样来到这个时代寻找她，除了因为师傅大师兄的期望，他自身作为二师兄的责任，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她这么多年都执着地走在寻找他的路途上。
她一直都在走着他走过的路，去看他看过的风景，去吃他也许也吃过的美食，为的不过是想要和他也维持一家人的缘分。
慧山说过，感情都是在朝夕相处中吵吵闹闹地培养出来的。能够成为家人，需要缘分，更需要时间沉淀感情。师徒四人，唯有他们两人是一直没有见上面，真正的在日常生活中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剑童相当疑惑，“你在想什么？又像是要哭又像是在笑。”
她顺口就道，“想我二师兄。”
“我也想少爷了，希望有朝一日真的能够见到他，他一定会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剑身人魂的问题。”
“没事，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可以一直呆在这里，梦梦它们也愿意和你交流，不会将你当成是异类的。你什么时候想要出去了，我也可以带你出去，在外面的时候只要保证安静，不要露馅，天天带着你都没问题。”
“我倒是想要出去，梦梦不让。它警告我了，说在小姐将孩子生下来之前，想都不要想出去。”
凤殊挑了挑眉，“它说它的，你做你的，没必要听它话啊。”
“它实力比鸿蒙高，脾气也没有鸿蒙好，经验也丰富，真的惹恼它了，还真的会造成一些麻烦。最主要的是它担心的事情也是我担心的，我们看法一致，所以就算它不要求，我也不会出去的。”像是为了表示他的决心，剑身前后晃了晃，“在小姐的孩子能跑能跳能说话之前，我都会呆在这里守着。”
她扶额，“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带孩子？真的没必要害怕梦梦，你要是跟它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它可比鸿蒙心软多了。”
“我不是害怕它，是不想节外生枝。反正我们几个都会帮着你照看孩子的，现在鸿蒙跟小绿都在突破，没有个几年应该都不会醒来，梦梦又要随时关注外头的情况，那我当然是留在这里。它主要负责外边，我主要负责里面，分工合作。小姐只要放松心情，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就好。”
凤殊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梦梦要求你的，还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这是我们的一致想法。要不是我也在这里，你想想梦梦怎么会二话不说说走就走？”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啊，根本不怕有不好的东西进来了，大家都没反应。小绿以前可就是这个星球的霸主，现在就算进入休眠期一样的突破时间，它肯定也知道自己生长地的情况，遇到了危险肯定会第一时间有所反应。”
凤殊顿了顿，饶有兴趣地弹了弹剑身，“叶童，你能不能看见第二棵时光树？”
“什么？这里哪里有第二棵时光树？”
他的惊讶完全不下于之前她的反应。
凤殊略有失望，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鸿蒙清不清楚。”
“不是，小姐，难道是梦梦和你说的这里有另外的时光树？不可能啊，要是有小绿不可能不告诉我们，就算才冒个芽尖。”
“嗯，它跟我说的。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呢。”凤殊耸了耸肩，“你不是能够感受到君临身上另外有个强大的气息吗？按理来说应该也可以看见那棵雄树才对。”
“雄树？”
剑童呆滞了，尽管没有表情。
“嗯，你不知道？小绿是雌树，正是因为有雄树的存在，所以小绿才能够结果。”
“小姐。”
“嗯？”
“小绿能够说话，就像人一样聪明。”
“我知道。”
“你们都吃过岁月果，现在有没有吃掉小绿的孩子的感觉？”
凤殊怔了怔，瞬间就恶心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反胃。”
“别，别，我是乱说的。”
剑童怕她以后都不吃果子了，到时候被梦梦知道了他肯定会挨一顿揍，小绿要是醒了搞不好也会抱怨他使得凤殊嫌弃它的果子，最可怕的是君临要是回来了，知道他破坏了凤殊的食欲，他还真的怀疑会被对方给碎尸万段。
凤殊安静了一会儿，才平复了那一股恶心感。
“我没事。反正不吃白不吃，吃了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就算口感不好，也得强迫自己吃下去。师傅说我和他们很有缘，就像他、大师兄还有二师兄一样，从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吃什么。不管是果蔬还是肉食，都是可食用之物。要是换成你刚才的说法，其实我们从小到大吃的东西都是各种动植物的尸体。”
这一次，轮到剑童想要吐了，可惜他恶心感再强烈，也没有嘴巴。
“小姐，你的联想力实在太丰富了。”
凤殊自嘲，“我以为你会说我的接受能力足够强。”
“不，是我太小看了小姐的接受能力。听少爷说，他在外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不毛之地，吃过虫子啃过树皮，绝对不会嫌弃有吃的反而不去吃，宁愿饿肚子，也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对，师傅的确是这样教我们的。活下去是第一目标。”
“换了我我可能很难习惯。”
“可不代表你做不到。”
“的确是这样。被逼到绝境，不管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只要能够活下去，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你现在想要出去吗？”
“不，我不出去。已经跟梦梦约定好了。”
“好吧，那我出去了。”
“要是君临来了怎么办？”
“不用管他，他来我们阻止不了，想要离开也可以随心所欲，反正想管也管不了。”
“我看他还挺愿意听小姐的话的。之前你一叫他滚，他立刻滚了。”
凤殊想起那一声“老婆大人”，打了一个寒噤，“那是因为他现在脑子坏了，等以后记忆回来，他就不会这么神经质了。”
“他精神充沛，不可能脑子坏了。就算之前受伤，现在也肯定都好了。”
“我是说他失忆之前跟我的关系并不像现在一样。他现在有点将自己幻想中的样子强加在我身上了，总之你不要被他现在的一切言行所迷惑。以后他自己醒悟过来，也会懊恼非常的，搞不好还会不愿意再见我。”
凤殊只要一想到君临恢复记忆之后明白自己曾经在她的面前这么低声下气各种撒娇卖萌各种深情款款煽情泪下，她确信他肯定会尴尬得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不出来。
“肯定不会。我看君先生非常喜欢小姐，就像大巫对……”
他非常及时地刹车了，“虽然占有欲非常强，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有责任感的。要是少爷在这类，肯定也会为你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生伴侣而感到高兴。”
凤殊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笑着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二师兄大概会二话不说就找君临比武，要是他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也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精神力操作方式，懂得驾驶机甲与星舰，我敢说君临一定会被揍得很惨。杀死他倒不会，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君临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小姐，少爷已经学会一些巫术了，除非君临身上的那个强大力量护着他，要不然少爷可以非常简单就揍得君临哭爹喊娘。”
凤殊飞快反驳，“不，君临不会哭。”
“你对少爷太没有信心了。”
“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君临很多年都不会哭了。”
虽然在她面前哭过，但他的哭明显跟正常状态下长大起来的人不一样。一般人哭的时候是倾泻情绪，不管是欢喜的喜极而泣还是痛苦的哽咽难言，都是控制不了自己在发泄心底的情绪。君临的哭，给她一种感觉，某种程度上更像是压抑自我。
“不会哭不代表没有哭过。只要有哭过，那次数一多，他自然就学会想怎么哭就怎么哭了。本来男人就普遍不如女人懂得哭泣，练习的次数太少了，想要好好的哭一场当然不如女人容易。这一点的确是男人的通病。”
凤殊有点诧异他的发言，“你支持男人像女人一样想哭就哭？”
剑童理所当然道，“当然。不管是什么情绪，太过强烈的类型，一旦憋久了，就会憋出毛病来。有机会当然要随时发泄啊，哭又不是病，只是一种表达方式，干嘛不哭？男人也是人。”
“看来二师兄家非常的通情达理。作为剑童都受到这种教育的话，其他人应该也是这么开明。”
“不，这是少爷教我的。虽然他不爱搭理人，可我毕竟是他的剑童嘛，他有时候不想见到我也不得不见我。一开始我蕴养剑的过程不太顺利，被训斥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不开心，可从来不敢哭。少爷就说男人也是人，想哭就哭是正常的，想哭憋着反而容易生病，容易早死。”
他不想早死，他想要好好的蕴养无妄剑，他想要跟着少爷看世界，所以他后来想哭的时候，都会偷偷躲起来哭。像个幼童一样嚎啕大哭过，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过，像深闺怨妇一样呜呜咽咽过，也像泼辣悍妇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过，但不管是什么情形，少爷从来没有因此笑话过他，说他懦弱，说他不像个男人，反而像从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来二师兄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嘛，并不像师傅说的那么冷清。”
“少爷只是个性内敛，他太钟情于练剑了，之所以看起来冷漠不理人，只是他痴迷于武道，认为别的事情会让他分心，耽搁练武。”
“可他到底还是出言安慰了你。愿意为你付出时间，证明你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他的认可啊。”
“应该不是。”剑童的语气带上了一些不好意思，“少爷一开始应该只是怕我总是心情不好，会连带着影响到无妄。
他本来就排斥回家，可又不得不回来，他本来也排斥我，可又不得不一回家就将无妄交到我手上，所以刚开始那段时间，他是看我非常不顺眼的，哪怕不说出来，我也知道他压根就不希望身边有我这个跟屁虫。要不是大巫允许我不每天都跟在他身后，我猜少爷早就不耐烦了。”
“后来呢？后来二师兄接受了你吗？如果不接受你，无妄作为他的本命剑，应该也会一直排斥你吧？”
这么一来，他不可能会沾染上无妄剑的气息。
“接受了。虽然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后来每一次回来，他都会直接将无妄交给我，不像一开始，需要大巫出面压迫着他，他才会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我抱着无妄离开。”
凤殊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我有种你是二师兄的童养媳的错觉。”
“才不是！我是男的。我永远都不会想着去破坏少爷的前途，就算我仰慕他。”
她揶揄道，“嗯，是仰慕啊，要是你是个女的，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上‘恋慕’这个词了。”
剑童气急败坏，“小姐，玩笑话适可而止！你就算不考虑我的感受，也应该去维护少爷的名誉，他可是你的二师兄！”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二师兄，是我的家人，所以才能够这样开他玩笑啊。反正他不会介意的，他介意的是他的武道。”
“我介意！我不想要去破坏少爷的心境。有时候就是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才会造成人胡思乱想，最后一事无成。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你可不能做少爷的绊脚石。”
凤殊没想到他会这么紧张，“我以为你也算是一个星际时代的人了，比我应该更加适应这边的玩笑才对。就算是从前的二师兄，也不会介意这种玩笑的，也不会因此而认为我是他的绊脚石。”
“可大巫会！大巫绝对不会容忍这种有损少爷声誉甚至会破坏他的心境的玩笑。这不是玩笑，这会被视作攻击。”
剑童几乎是气急败坏，剑身狂抖。
第566章 游戏
凤殊立刻正经地向他道歉。
“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真心地跟你说声对不起。”
剑童愣了愣，“不用，只要小姐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地开这种玩笑就好。”
凤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真的要出去了，你要一起吗？”
“不出去，我留在这里。”
“行，那我先走了。”
凤殊挥了挥手，转身就出现在房间里。
让她感到无语的是，打开门见到的居然是大江兄弟俩。
“凤呢？”
“老大他回来了，叶苗非要去看后面的比斗，他让凤陪着一起去，看半天再回来。”
“噢，那你们也不用跑到我这里来守门，只要将无名号防卫好了，这里根本不会有问题。”
“是我要来的，是我想找你的伙伴玩。它们去哪里了？为什么我看不到？”
大柱子一直盯着她的腹部看，满脸疑惑，“是因为孩子吗？我现在看不见里面了。”
“你这样说让我觉得非常窘迫。肚子里基本都是肠子，有什么好看的？孩子现在也月份还小，你想看也看不见。”
“不要介意，他就是欠揍。”
大江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脑袋，示意他噤声，大柱子没有梦梦它们，耷拉下了双肩。
凤殊忍笑，“比斗情况怎么样？萧大哥中途离开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会。双方都休息，他们的人回糊涂号，我们的人回无名号，并不单纯是老大回来。”
“嗯？既然这样，叶苗大可以自己跟着大队伍一起过去，不需要凤特意也陪着。”
“我们这边有个人拉肚子了，凤自告奋勇要顶上。”
她闻言无语极了。之前明明说好了寸步不离的，现在却一眨眼人就不见了，看来以后对凤所说的话，她都不能太当真。
大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沉默，“他是听说了有个老对手身手好了很多，所以想要再去会一会对方。”
她苦笑，“老对手的确能够让人热血沸腾。”
“你现在想要去吃饭吗？我厨艺也还可以，要不要立刻去做些端了到这里来给你吃？”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顺便还可以走一走，总是躺着也不是一回事。这里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吗？”
“基本都是训练，不是搏斗，就是机甲操作，没有适合孕妇的常规游戏。”
凤殊怔了怔，“你们从来都没有娱乐活动的吗？”
“放松的方式就是散步跟睡觉。”
“噢，这样啊。那我去厨房自己做饭吃，你们随意。”
“在凤回来之前，我会一直守着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都随意，我会保持安静，不打扰到你。”
“不需要。与其将时间放在我身上，你不如好好地巡视无名号，确保没有外人混进来。”
“已经安排下去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别看我们人不多，但纪律采取了军部的那一套，绝对不会擅离职守。”
凤殊带头往前走，她也知道难以说服他，更别说大柱子不知道想些什么，再次将视线胶着在她身上，一时半会地估计都不会愿意离开她。
“三哥，我也会煮饭对不对？我觉得我好像挺喜欢下厨的。”
大柱子见她直接拐进了厨房，直接占用了一个角落，在那里刷刷刷地片肉，眼睛都瞪直了。
“你不会。你从来没有学过下厨，也从来没有下过厨。”
“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也会。她看起来真的好厉害，为什么可以切肉切得这么快？我眼都快要花了。”
大柱子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她在使用精神力吗？”
“没有。有些人经过训练，是可以达到这种手速的。可以看得出来，她从前有系统地学过怎么做菜。”
“她没有做菜，她是在切肉。”
“切完就会做了。”
不过显然大江猜错了，她速度虽然很快，但却一直在持续片肉的动作，压根就没有缓一缓的意思。
“凤老大，你能吃这么多肉吗？”
不到半个钟，她就已经切了五大桶肉片了。
“嗯，差不多了。反正没事做，又有食材，刚好可以烤一些，大家都可以一起吃。”
“不，你只要专心静养就好，不必要花心思做菜给我们吃。”
“这也是一种锻炼，手速，眼力，耐心，专注力。”
凤殊试了一下火力，便从空间钮里找出了一桶竹签来，再次两手翻飞，将肉片一根一根地串了起来，然后放在火上烤，时不时翻转一下，撒上早年积存下来的调料粉。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烤好一桶，梦梦就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头栽进了桶里，烤肉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迅速减少。
“嘿，你只能吃这一桶，别的我要吃。”
“小气。这里肉这么多。”
“那也不行，一次性吃人家这么多存量，你亏不亏心？”
“不亏，反正是你烤的。吃光了就将君临送给你的存货分一些给他们就好了。”
“不行，君临给的那些是为了孩子准备的。”
“错。他是为了让你孕期中吃的。”
“所以不能拿出来换。”
“可你已经大手大脚烤完这么多了。”
“我没想过你会直接跑进来干掉一大桶。”
“噢，别忘了要给鸿蒙留一桶，它要是知道你烤肉了却不请它吃，会哭得翻天覆地的。”
“它不是在突破吗？就别去破坏它的心境了。”
“没事，可以叫醒它，现在还不是关键时候，能够吃点让它高兴的东西，心情一好，突破很快的。”
“顺其自然更好。”
“反正你要留一桶，我可不想被它吵。”
“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会知道。”
“开什么玩笑？你没看见他们都在抢烤肉了吗？以后肯定会时不时地提起来。只要有一个人说的话让鸿蒙听见了，它就会知道，肯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吃个够本决不罢休。”
一人一兽无声地叨叨个没完没了，等凤殊回过神来，烤肉只剩下一盘摆在眼前。
“你要吃吗？”
“对，凤休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忙的。”
“我也可以帮忙。”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谢谢，我自己吃就好。”
“您烤的肉太好吃了，下一次烤肉可以叫上我吗？”
“还有我还有我。”
凤殊揉了揉手腕，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烤肉，梦梦吃完再次不见了，其他闻香而来的人也迅速回归岗位，唯有大江和大柱子依旧坐在她身旁。
“凤老大，我可以再吃一块吗？”
“不行，你刚才已经吃了整整三盘了，所有人都没有你吃的多。”
“才不是，白白比我吃的多得多得多。”
“它不是人。”
“它吃得多得多得多是事实。”
“大柱子。”
“三哥你太坏了，总是阻止我做想要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想做便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你要学会分清楚到底是哪一种。”
“吃肉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那不是你的肉！”
“凤老大，我真的不可以再吃一块吗？只要一块就好。真的很好吃，我想要再品尝一次那么好吃的味道。我肯定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凤殊夹了一块给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吃。
大柱子慢吞吞地吃了很久，但一块烤肉能撑多久？
“凤老大，我还可以再吃一块吗？”
这一次，凤殊将剩下的三分之一盘烤肉都推到了他面前。
“不，大柱子，你够了，不能再这样。”
“我要吃。是我的，你不能抢。三哥，凤老大是给我的，不是给你。”
大柱子速度飞快地躲到了凤殊身后去，将烤肉护在了怀里。
“让他吃。”
凤殊摆了摆手，站起来。
大江也下意识地跟着站起来，“小姐，这样太过了。他会被宠坏的。”
“噢，只是这一次而已。要是每天都这么吃下去，肉的存量很快就会见底的。”
“离开了这里，很快就可以找到新的食材，这一点不用担心。”
大江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将烤肉吃了个精光。
凤殊停了下来，“咦？看来你非常有信心可以赢得比斗，顺利离开这个星球。”
大江淡笑，“比斗就算胜不了，也不会输。虽然能源不多，但的确足够支撑到下一趟旅程。”
“噢哦，看来萧大哥还是太谦虚了，他和我说能源匮乏。”
“他只是习惯性了思考遇到最坏的情况的话要怎么应对。”
“你很了解他。”
大江摇了摇头，“他大概是萧家人里边最难以被人了解的人。”
这一次轮到凤殊浅笑，“怎么，你现在就在思考回到帝国之后，要怎么头疼这个可能会成为对手的人？”
他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即便是陛下在这里，也会留心到他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倒也是。听说他可是联邦那一代的人里最为出色的子弟。”
“陛下说天赋最好的是君家老四。”大江看了看她，“也就是您的先生。”
凤殊嘴角扯了扯，“你还能跟皇帝陛下说上话？”
她想到对方就头疼，因为那个人，总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一点也不如她姐夫来的平易近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凤婉的缘故，她才会下意识地认定了亲王殿下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关九没有阻止洪小星，却是凉凉地开口道，“如果待会说了不该说的事情，我就先拿二姐开刀，是划花她的脸好呢，还是挑了她的手筋好，要不随你挑？毕竟是我二姐，我倒是想留她一条命的。不过如果妈妈乱说话的话，我大概会受刺激，脑子进水，胡乱杀人。”
她的话语很轻，就像是羽毛落在了手心，但在丁春花看来，耳边却像是落下了炸雷，眼前一片金戈铁马，惊得她连刚才挨的痛楚都忘了，拼命摇头，保证不会乱说话。
这样的关九，实在是太恐怖了。哪怕从来不曾在家里爆发过，丁春花也知道，关九要真想杀人，手起刀落是绝对可以收割她与洪小星母女俩的性命的。
丁春花视洪月亮与洪小星为命根子，但是一切的基础，或者说根源，却都在洪爱国身上。她是不会离了自己的男人过活的。
而洪爱国，不可能离开洪家。没了根的男人，比身如飘萍的女人更惨，更何况，洪大柱夫妇俩还活着呢。
“小小……小静，妈不会会会乱说话的，你你你不要杀你你你二二姐……”
哪怕害怕到说话都不流畅了，丁春花依旧护女心切，那个瞬间，甚至是忘了自己的安危。
关九定定地看着她，刹那之间，就想起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洪怡静的时候，那个浑身是血的可怜女人，一生做牛做马，都没有换来母亲的温柔回应，哪怕是一个善意的眼神，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至是一句真心的表扬，都没有。
她的内心有些涩然，即便是这样的母亲，洪怡静依旧是向往着的。
而她关九，连这样不堪的母亲都没有，连这样可以让她愤恨也让她伤心，让她体验到绝望最后又心如死灰的目标，都没有。
她与洪怡静，说不上谁更可怜。
关九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她收了刀，捡起书包与试题集，回了房间。
洪小星喊了七八个村民过来，只是很可惜，换了干净衣服的关九，恢复了往日模样，安安静静地呆在丁春花身边，不管她是如何地质问，也都只是充耳不闻，顶多给个轻飘飘的眼神，便不再理会了。
而丁春花，虽然面色发白，却也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并没有什么别的什么事。至于地板上的一些水迹，她也说是为了去尘，免得打扫时尘土飞扬。
洪小星竭尽全力地把话题往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个画面上靠拢，尤其是想要带出关九握着水果刀的细节，意图说明关九想要报复自己母亲，心生歹念。
可惜，被吓怕了的丁春花在关九在场的情况下，压根就不敢开那个口，更何况，她再蠢，也知道不能把夜晚袭杀小女儿的事情当众曝光开来，否则等着她的就算不是牢狱之灾，也会是万人唾弃的局面，所以她头一次在公开场合怒斥了二女儿，让她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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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是福
就冲她见到的这些帝国人，她那喜欢嬉笑玩闹的四姐凤婉哪怕为了她哭惨了，也肯定因为身边人而大笑过无数回。
大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起伏，双眼一亮，“九小姐真的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吗？我们夫人是不是真的还有可能活着？你认识她吗？她现在在哪，安不安全？”
凤殊不答反问，“你觉得呢，大江？我年纪可比你家夫人要小得多，你认为我们会是认识的关系吗？”
“单看年纪的确不太可能认识，可我感觉你认识夫人。”
“有一句话叫做可以毁灭人的肉身，但精神长存。”
凤婉不管有没有平安地回到了原来的时空，在这边的人看来，她的肉身都已经死亡。她不认为应该给阿里奥斯亲王以飘渺的希望。有时候，结束就是结束。
大江心里一突，“九小姐的意思是，夫人并没有在内域出现过，也不是凤家人？”
凤殊耸了耸肩，“这个问题，将来回到帝国，你可以去问阿里奥斯亲王，我想他会亲自回答你的，看在你这么关心凤婉的份上。”
大柱子突然冒出一句问话来，“为什么你叫夫人名字？你比夫人大吗？哥哥他们都说不可以直接喊夫人的名字。”
“那是你不能喊，我是无所谓的。即便是在阿里奥斯亲王面前，我也可以直呼其名。”
小时候，她偶尔的确是会直接连名带姓地称呼她们，就算被揍了也照喊不误。只不过后来她们都打不过她了，当然，自从明白了什么之后，她再也没有直呼过她们的名字。
“九小姐，我们亲王非常需要你的帮助。他一直在找夫人。”
“他找的不是她，他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寻找着她，但并不是在找她本人。”
“我知道。但说是在找夫人的妹妹，实际上还是在找夫人。”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他痴心不已，所以才会不放弃地寻找精神慰藉。你要明白，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做到人定胜天的，该服气的时候就得服气。上面的那一位不悲不喜，我们就算大哭大闹也没用。”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完全明白她所说的话，但凤殊显然已经不准备再说下去了。
“我要到外面走走，你要不要去？”
“老大的意思是最好不要离开远方号。”
“为什么？”
“怕付老六会派人来偷袭。他们不是正派人，队伍里虽然也有心性不错的，但更多的却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人。”
“他们人再多，也不可能分出大半的人手来偷袭我们。成功率不够高，很容易会成赔本买卖，他们能够夺得一艘星舰，还成为最厉害的队伍，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像这种高风险的有可能导致两败俱伤的主意，有人出也不会被允许。”
“道理的确是这样，但付老六本身就是个不能够用常理度之的人，从前糊涂号的老大并不是他，换了他之后才跟我们无名号冲突多了，明显是想要吞并掉我们。”
“我不走远。而且我也没有说你不可以一起来。”
“三哥不去我陪你去，我也想出去玩。”
“那走吧。”
见两人径直往星舰出入口而去，大江无奈，只好跟上。
凤殊倒也没有为难他，当真就在周围散步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不用劝便自行回星舰了，反倒是大柱子死活要去摘不远处几棵树上的果子，又在外头滞留了将近半个钟。
“喂，你真的没留一点烤肉？”
她刚一进房间，梦梦便蹿了过来，再次趴到了她头顶。
“虽然说你现在这样也没多少重量，但是梦梦，你之前还掉桶里吃烤肉呢，爪子的油洗干净了没有？”
“没有，我就等着弄到你的头发上去。”
它果然动了动爪子，还真的扯了一缕她的头发，弄得她不得不往后仰。
“我已经跟鸿蒙说了会有烤肉吃，你现在让我拿什么去向它交代？”
“你吵醒它，那你负责。”
“它又不喜欢我烤的肉，要喜欢我就直接烤了，根本不会麻烦你。”
“没关系，配料给你，直接烤就行，要是烤糊了那就没救了。”
梦梦瞪眼，“现在又不可能再次回餐厅里去烤，只能够进小世界里去，你觉得它愿意让我烤？”
凤殊耸了耸肩，“当然会愿意。配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除非你连这种程度的烤肉都不会，那就没办法了。”
“谁说我不会？烤就烤。”
她刚进小世界，搭乘在阿镇背上的鸿蒙就立刻空降到她的肩膀上。
“好人，我的烤肉呢？”
“你别听梦梦乱说。你在突破，我根本就没有预备你那一份。”
它立刻沮丧得不得了，“我想吃烤肉。梦梦说它吃了整整一桶。”
“我也没有预备它的。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们现在是在无名号上蹭吃蹭喝，每日基本所需的伙食我吃的心安理得，但一次性弄太多异兽肉，又都我们自己吃的话，你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鸿蒙秒答，“不觉得。我又没吃上。好人跟梦梦你们才自私。”
“又不是我不让你吃。你也听她说了，连我那一份她都没有预备好，要不是我鼻子灵光跑过去，根本就吃不上。”
“可事实是你吃了一大桶，好人肯定吃不了那么多，其他人肯定也不好意思吃这么多，所以结论还是你吃最多，你最自私，明明可以留一部分给我过过口瘾。”
“那是我抢的，当然我自己吃。你这么容易就被我叫醒，明显是没有进入状态专心练习，还好意思吃肉？”
“才没有，我明明有在认真练习，是你用烤肉诱|惑我。”
眼看梦梦又吼它不乖，要将它扔到地心里去兽道毁灭，凤殊赶紧将鸿蒙扯到了怀里。
“好了，都别吵，吵得我耳朵嗡嗡嗡的，烦。你们去选个可以生火的地方，我去找些君临给的异兽肉，这就烤一桶给你吃。”
“我也要一桶。”
“我要跟梦梦一样多。”
凤殊翻了一个白眼，“梦梦已经吃过了，没份。我烤多少鸿蒙你只能吃多少，不能有意见。谁有意见我就不烤了，今天不烤，以后也不会再烤。反正不吃烤肉不会死。”
鸿蒙着急了，“我立刻去挖坑。”
“跑远些，不能伤到小绿的根。”
它紧急刹车，“下面全都是它的根。”
“总会有些地方根是扎的比较深的，又不需要挖一个大坑。小小的一个就可以。”
“哦。”
它兴致冲冲地跑远了。
梦梦听说自己没得吃，趴在她头顶上压根就不动弹。
“喂，你真的想要一直呆在我的头顶上吗？你不累我累。没事就出去继续你的钦差大臣的工作吧。”
“不要，我之前转了一圈，已经深度观察了，暂时没事，我要休息一下，反正这里也可以看到外面。”
“是吗？我以为你还会跟之前一样紧张兮兮的，需要每时每刻在外头呆着。”
“我睡一会儿，等一下就去。”
“去小绿上面睡。”
“不要。之前突破的时候一直挂在树上，现在我可不想再回去。”
“小绿味道这么好，你居然还嫌弃？”
“再好的味道吃多了也会膈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消化掉那些能量。”
梦梦顿了顿，“你现在千万不要吃绿髓，果子也不要一次性吃太多。要是真的进入突破状态就麻烦大了。胎儿承受不了庞大的能量团。”
“我知道。再好的补品都不如规律饮食与睡眠。”
“绿髓可不是简单的补品，那可是大大大大……补品。就算有我们和君临替你承担一部分能量，但是有些能量肯定会被胎儿吸收去的，弄个不好真的会流产。”
“你不是巴不得吗？正好如你的愿啊。”
“你是不是又欠揍了？你没怀之前当然我不希望你怀，但怀上了当然还是好好生下来。我们兽族很多种类都没有繁衍的问题，可长寿族却基本都繁衍能力低下，可以说在整个族群当中是垫底的存在，而像我跟鸿蒙这种更是垫底中的垫底，可以怀上幼崽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那我就当做是你对这个孩子的祝福了。”
“最好不需要我带，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带幼崽。”
“不会就当提前练手了。”
“没必要。我以后就算有幼崽也不带。”
“那谁带？”
“丢一边自己就长大了，只要保证有吃的，身边没有凶物，就不用管。”
像是怕她再问下去，梦梦立刻找鸿蒙去，溜得甭提多快了。
凤殊先上树摘了三颗岁月果吃了，然后才找了一箱异兽肉直接扛过去。
“你怎么不叫我们帮忙？不是说你们人类的孕妇不能提重物吗？”
“那是普通人。江湖人士向来之论武功高低，不分男女。孕妇也一样可以身轻如燕，力大如牛。”
梦梦重新趴回她的头顶上，“好吧，你有理。我忘了你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我是普通人，不过却是普通的江湖人士。”
“你都有理。可以烤了没有？”
鸿蒙也开始催，“好人，可以了没有?我要吃烤肉，烤肉。”
“去弄些枯木枝来。”
“好。”
它答应地飞快，但过了很长时间才垂头丧气地跑回来，“没有，这里没有枯树枝，连枯叶都没有。”
“笨，亏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现在这里能量充足，四季常青，不可能会有枯枝烂叶的。”
“那要怎么办？哪里有？”
“别问我，自己想办法。”
鸿蒙想了想，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了。
凤殊感应到它离开了小世界，不由扶额。
“你明知道它会出去的，怎么不拦着？”
“你不是没拦？”
“我没有拦是因为拦不住。”
“你都拦不住我更拦不住。”
“你这是跟我生气吗？”
“没有。”
“因为说你没有吃所以你就生气了？”
“我说了我没生气。”
“你没生气你会连鸿蒙单独外出都不担心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它又不是幼崽。”
“可是你之前说了你觉得不对劲，感觉有危险逼近。要是它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怎么办？”
头上重量瞬间消失了。
凤殊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就知道，鸿蒙就是梦梦的软肋，一捏一个准。
“小姐，你为什么要哄开它们？我记得君临送来的东西里面好像有生火设备之类。”
“有吗？我还真不知道。哪个箱？”
剑童立刻带她去找箱子，最好还真的让她找到了，问题是，她不会用。
“你会吗？”
“会啊。不过我不确定你适不适应用这种设备烤肉，感觉有些难。”
她按照剑童的提示尝试着操作了一番，最后发现实在不好掌握分寸，还是收了回去。
“其实试一下也不怕啊。”
“浪费肉。”
她指了指脚下那一盘烤得乱七八糟的异兽肉。
“反正是你烤的鸿蒙都不会有意见的。它太喜欢吃肉了。”
“能做好就做好些，这次过后只要我们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就不会再烤了。”
“好吧。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吃不了，随你便。”
她切好了肉片，它们都还没有回来，等得累了，直接就在旁边摊开一张折叠床休息，醒来的时候鸿蒙正眼巴巴地在床头看着她，两眼瞪得溜圆。
“好人，好人你睡好了吗？我找回枯树枝了，可以烤肉了吗？”
“嗯，梦梦呢？”
“它在外面，说没得吃就不进来了。”
凤殊笑着坐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山高的枯树枝。
“你捡那么多回来干什么？东奔西跑的，远方号的人肯定看见你了。”
“没有。他们发现了，但是不知道是我。这次捡回来，可以存起来留着下一次。”
“你要想要早日大吃一顿，那就好好突破。等我们离开这里，回到内域或者联邦，我就给你烤个大餐。”
“好吧，我会忍着的。好人你可不能忘了给我烤。”
“嗯，不会忘。就算忘了你也可以提醒我。”
凤殊速度飞快，用了没多久就将一桶烤肉完全烤好了，不过没等她缓过神来，一桶肉就完全进了鸿蒙的肚子。
“虽然说能吃是福，但我看过饭桶，还真的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能吃的肉桶。”
剑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凤殊被他的话语逗得大笑不已，连肚子都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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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蹊跷
痛得甚至开始流汗。
见她捂着肚子一脸扭曲，鸿蒙吓坏了，还是剑童见机快，飞回到小绿身边，叉了一个岁月果回来，让她赶紧吃下去。
“还痛不痛？你在外面是不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只有烤肉。”
“是不是烤肉不干净？”
“不会，大家都吃了也没事。”
凤殊运转了一遍心法，才感觉那股突如其来的痛感消失了。
“有没有流血？我听说流血的话可能就是小产。”
“没有。我没有闻到血腥味。”
剑童和鸿蒙一问一答，后者满脸凝重。
她站起来，慢走了一会儿，又原地跳了跳，“没事，不要担心。”
“真的没事了？吓死我们了。”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突然笑得太厉害了，所以肠都扭到了一起。”
“从现在开始好人你别笑了。”
鸿蒙这么一说，凤殊便又弯起了唇角。
“别笑。”
“你别逗她笑。”
“我只是在提醒她。”
“你是在逗她笑。”
剑童怕凤殊再次笑场，赶紧将鸿蒙赶去突破。
“好人真的没事了吗？”
“我没事，你去吧。好好练习，不要再想着烤肉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的吃。”
“说好了哦，不能偷偷背着我吃。”
“当然。”
她想吃会光明正大地烤来吃。
鸿蒙得到保证，高高兴兴地去练习了。
“它还真单纯。比梦梦更容易知足。”
“它年纪小嘛。”
剑童吐槽，“年纪再小也比我们大。”
“要是算上我们中间的那一段时间，我们才是真正的老古董。”
“那不一样。我们是直接跳过去了，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时间。它们却是实打实地经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
“基本都用来吃喝拉撒睡了，跟我们跳过去也差不多。”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就像我现在，换了个身体，也跟还是人类的时候有所不同。”
凤殊怕他想起之前讨论的那个有关于他本质上是否为人的问题，赶紧岔开话题。
“你现在也想不起之前还是素加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记不起来。不知道是身体完全毁了还是我现在这样只是离魂，迟早都要回去。”
“不管怎么看，你能够找到我也算是一件好事。身体的问题应该迟早都可以解决。”
“谁知道呢。世事无常，搞不好真的像小姐说的那样，我本来就是一把剑，现在只不过是回归本位而已。”
凤殊摸了摸鼻梁，觉得自己已经开启一孕傻三年的模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也出去了，你去找剑群里的其他剑一起玩吧。”
“小姐，这里你可以更放松，干脆就在这里休息好了。”
“我刚才已经睡饱了，现在很清醒。”
“那就去药圃看看，或者训练一下云枕兽群。它们现在没人管，在上面撒欢得不得了。”
“在自己的地盘，可以随意些。”
“也许君临会立刻就来了也不一定。”
凤殊闻言看了剑童一眼，他听起来非常不希望她离开。
“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
“你看起来想要留我。”
“哦，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对你比较好。”
“我知道。不过我怕时间流速会对孩子有不可知的影响。”
她的话让他愣了愣，“什么叫不可知的影响？”
“就是谁也不知道会有的影响啊。这里每一个区域的时间跟外面的世界相比都不一样，不知道会不会让胎儿时而生长过缓时而生长过速。”
“好吧，这个我也回答不了你。也许你最好呆在同一个地方。”
“所以我现在没得选择，最好是呆在远方号里，跟现实的时间保持一致。”
“可如果外面的那个异空间跟内域或者外域的时间都不同呢？”
凤殊想了想，解释道，“这不奇怪。就算是内域的星球，也不是每一个星球都处于同一个时间的。星域跟星域之间有不同，同一星域里边的星球也有不同。我只需要跟现实保持步调一致就好。”
“好吧，是我忘了这个常识。意识到我原本是谁之后，以前以素加的身份成长得到的那些常识就时灵时不灵了。”
凤殊跟他再聊了几句，直到剑童有心情飞上高空去找云枕兽群，她才离开了小世界。
她所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在她消失的瞬间，树端的那一个白果子便“噗”的一声一分为二，瞬间变成了两个小白果。
“你怎么跑出来了？它吃好了？”
梦梦居然哪里都没去，窝在被子里，一感应到她出来就冒出了头。
“嗯，已经去继续突破了。”
“这么听你话？”
它深表怀疑，凤殊只当它是在吃醋。
“我这段时间准备先不进去。”
“为什么？里面很吵？”
“不是。”
她将自己对时间流速的顾虑重新说了一遍，“刚才我因为大笑而肚子痛了一小会儿。不是那种普通的痛，是我这个练武多年的人都需要忍痛的那一种。”
她将自己痛得满脸大汗连神情都扭曲了的样子形容了一遍，“鸿蒙跟剑童它们都被我吓坏了，一个两个都以为是烤肉有问题。”
梦梦皱着眉头问她在里头的时候吃了什么。
“一开始没有，后来肚子痛就吃了一颗岁月果。”
“没有吃君临带来的东西？”
见它怀疑君临带来的食物质量不过关，凤殊哭笑不得，“烤的肉全让鸿蒙吃了，我没顾得上试吃。真的，不是食物问题。”
梦梦化为了雾状体，绕着她转悠了好几圈，最后才惊疑不定地问道，“之前他们给你做体检的时候不是说了你只怀了一个崽子吗？”
凤殊心里一突，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认真想了想道，“王天璇没有直说，但确定了我怀孕的事实。”
“我都被误导了。不对，应该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误导了。凤殊，你他妈的怀了双胞胎。”
它说完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有些不对劲。虽然我没有很认真地看胎儿，但之前的确是只有一只幼崽，怎么现在又变出来一只？连大小看起来都差不了多少。这么明显我不可能会看漏了。王天璇是医生，也不可能会看错了，除非从一开始医疗器械就是坏的，给了个假数据，最后误导了他，也误导了我。
可是不对啊，我天天跟着你，之前也没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又多了一道。就在你说要给鸿蒙吃烤肉之前，我很确定你的气息还是一致的，没有明显的变化。”
“所以？”
“所以就在刚才那小段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身上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君临又来了？你们又交|配了？不对不对，就算交|配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怀上了同样大小的另外一个胎儿，说明是之前就已经怀上了，可怎么我们都没有发现？难道这个刚冒出来的家伙天赋异禀，娘胎里就懂得隐藏自己？没有理由啊。就算那么厉害，瞒得过机器也不可能瞒得过我。”
眼看它又要陷入新一轮的自言自语中，凤殊赶紧将它提溜起来晃了晃。
“你别告诉我你说的是真话。我现在真的怀了两个孩子？”
“对。在我的感应里，你肚子里有两个崽儿。别问我怎么确定的。这是直觉，通常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了。但因为我们的契约关系，所以当初……”
梦梦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题，“之前泡泡也来过，你是不是说过你感应到它进入够你的身体？”
“嗯。不是清醒的那种感应，更像是它进入了我的梦里来跟我打招呼。”
“不管什么，反正肯定是它在捣蛋没错了。我就说不可能完全没有外部原因的推动你就突然发声异变的，搞得好像是一个崽儿突然劈成了两半一样。”
它打了一个寒噤，“泡泡到底是个什么鬼？怎么给我的感觉这么奇怪？连生命的诞生都能够干预的种类，肯定是非常邪门的。就算它对你再好，你以后见到它也还是躲开为妙。”
凤殊不太相信这个判断，最起码，泡泡不太像是有那种能力，或者有那种诡异能力但却不顾她意愿就将能力用到她身上的类型。
好吧，她这直觉来的莫名其妙。毕竟她对泡泡只有寥寥数面，虽然有过直接接触，交流却几乎等于没有。她压根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更别提性情技能之类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纯属猜测。
“不管是不是它做的，真的遇上了，除非它躲开，否则我们还真的没法子躲过去。”
“它上次都不在我面前现身，可能有什么顾虑，或者现在条件还不适合之类。就算喜欢你，可也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太过邪门的人事物都不要靠的太近，这是长寿的秘诀之一，保持平衡，避免极端。”
梦梦越说越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
“我不想惹你生气，但是梦梦，泡泡看起来像是个，呃，平和的物种？”
它立刻犀利反驳，“要真是平和的物种，它怎么能够硬抗上那股在阿曼达界袭击你的黑色的神秘力量？”
“平和不代表没脾气，尤其是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有些大实话是这样的，虽然用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但话糙理不糙人被逼到绝境会孤注一掷，兽族也是一样的，困兽犹斗，狗急跳墙。泡泡实力本身就很高，自然不可能甘心束手就擒。它会激烈反击是正常的。”
“问题是那股黑色能量明显攻击的是你，泡泡是为了救你才跟它斗上的。”
凤殊觉得他们歪楼了，强行将话题转回来，“除了那一阵短暂的肚子痛外，我真的没有别的异常反应。”
“也不是没有。”梦梦指了指她的肚子，“会不会就是因为你的身体知道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崽儿，所以才会突然想要吃烤肉补充能量？”
凤殊无语。
“你还别真的小看未出生的崽儿。
它们从混沌状态开始，就会凭借着本能向母体索取能量，母体不够的，就会促使母体分泌各种激素，然后控制母体去觅食，最后满足它们的生长所需。说到底，我之所以不赞成你生第二胎，就是怕你的身体会受不了这种生物本能的驱动，说得好听点是伟大的母性，说的实在点，不过是化学反应之下不得不为了保全自己而去照顾胎儿，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将它们从肚子里挤出去。
小世界的规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么庞大的能量，可以维持一个类似于现实世界的时空的运转，就算你可以从中得到许多东西，无形之中肯定也会失去什么。没有付出就不会有回报，有付出也不一定就会有对等的回报更别说超额的回报。
很多时候人都在做无用功，甚至会因此赔上性命。我不希望你为了生孩子而将自己的命都给丢了。你要死了，我们这些跟你结契的肯定也会被重伤。”
梦梦跳到被子上，“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圣人，也不是圣兽，没有普度众生的觉悟。就算是泡泡，它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不可能舍己为人的。我们天性自私，人也好，兽也好，说的再冠冕堂皇，做的再光明磊落，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的小算盘。”
凤殊笑了，“你知道算盘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小算盘的意思我可是知道的。就是谋算，计划，自己想要的利益之类的。”
“嗯，看来凤初一把你教的不错，最起码文化上还是相当过关的。”
“废话。我可是从出生开始就跟着他的，不看外形，不计较本能，我说话行事跟你们人类没多大区别，完全可以蒙骗过人类。”
“厉害。”
见她言不由衷地恭维它，梦梦哼了哼。
“你别不当一回事。”
“你这多出来的一个孩子来的蹊跷，最好还是做一下检查。有时候实力再高，直觉也是会出错的。这种时候，不如去相信冷冰冰的机器，相信它们检测出来的数据。”
凤殊诧异。
“你居然还有不相信自己更相信科学的那一天？”
“切，人类说到底也是兽族的一支，只不过是从亘古开始进化方向不同而已。”
它领略过人类科技的厉害，也享受过科学的便利，好用的东西能够为自己所用，为什么不去用甚至还要鄙视？当用则用，不用的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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